安晓菲连连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到凌晨了，立刻惊慌失措地跑回房去。她得养足精神，才能有底气对抗洛宏宇的威压。
“这次让你带晓菲辛苦了，我没想到洛宏宇敢这样坑我。”许舒默翻了翻剧本，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监制那边死不松口，一时半会儿许舒默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这男主角的事情就死耗着，不过他的心底已经想了好几种方法，让洛宏宇吃不了兜着走。
黎芮摆了摆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几分干笑：“我带着晓菲的确挺辛苦的，有福利吗？”
许舒默微微愣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她笑得一脸花痴样看着自己，眼皮不禁跳了两下。
“什么福利？”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剧本里真有狐妖和吴敬的吻戏，甚至还有激情戏。我不会啊，到时候肯定紧张得要死，洛宏宇还不忘死里压我的戏。许许，要不要先教我？比如说吻你找感觉什么的。”她最后一句话细如蚊蝇，几乎听不见，脸也红得不像样子，一直到耳朵根都发红发烫。
许舒默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女演员，不禁有些无语。不知道的人看见她这副样子，还以为刚才是他这个受害者调戏了黎芮呢。
他刚想开口安慰，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激情戏我会让编剧删掉，吻戏到时候可以借位，只要亲密接触一下就行。走朦胧美的路线吧，不过洛宏宇他——”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犹豫，显然是洛宏宇有些问题。
黎芮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倒是许舒默摆了摆手：“到时候再说，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第043章 喝醉接吻
“敬哥，你告诉她啊，你根本就不爱她，就是为了她身上的好东西才跟她虚与委蛇的。你说啊！”安晓菲挎着洛宏宇的一条胳膊，不停地怂恿他，脸上露出焦急而期盼的神色。
黎芮站在一旁，阴冷地看着他们，忽而扯开嘴角冷笑了一下，手一挥就变出一把宝剑来，立刻指向了洛宏宇的喉咙。
“吴敬，你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根本不爱我，只是可怜我？”黎芮的眼眶泛红，情绪处于快要爆发的边缘。
洛宏宇的心情不算太好，他沉着一张脸，努力做出苦大仇深的表情，但是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现在的场面很明显，黎芮和安晓菲这两个女人，竟然联手来压他的戏。这一段恰好就是她们两个小姑娘演技发挥的地方，而男主角吴敬则要体现唯唯诺诺的感觉，这种收敛的架势让他很不满，同时也出戏了。
“咔，很好。换下一场。”许舒默点了点头，看了一下回放就直接让人准备下一场。
在他喊了结束之后，黎芮和安晓菲立刻离开了洛宏宇，两人相视而笑，根本不搭理男主角。
至于洛宏宇则陷入了一片难以置信的发呆之中，他刚刚明显不在状态，就连不少工作人员都察觉到了。但是许舒默就这样通过了，根本不准备拍下一场？
“许哥。”洛宏宇心事重重地走到许舒默的身边，轻声开口道：“刚刚我没进入状态，能不能重来一遍？”
许舒默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轻扬，脸上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不用了，我看着挺好的。光这场戏就拍了将近三十遍，没什么搞头，浪费胶卷。”
他说完之后，就转身让旁边的工作人员准备下一场的拍摄，根本不搭理洛宏宇。
洛宏宇还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许舒默忙碌的背影，整个人开始变得忐忑不安。
这场戏的确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那都是昨天他欺负安晓菲时候拍得，今天就拍了这么一回，而且还是其他两人表现得好，他根本没有入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许神要整治洛宏宇了。不是有能耐拿了钱不干事儿么？还仗着自己经验丰富欺负新人，现在打脸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有不少工作人员心里暗自高兴，洛宏宇在剧组里耍大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现在被许神这样对待，也只能说是活该。
一连几次这种情况之后，洛宏宇终于忍不住了，他又去找之前的监制了。不过这次监制也不搭理他了，还狠狠地呵斥了他一顿，让他收敛一点。
“宏宇，监制那边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如果许舒默再这么干，这部戏对于你来说很吃亏。只怕影迷们的期待，最后化为一场空。”洛宏宇的经纪人找他谈话，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
洛宏宇更是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听到经纪人的问话，直接把桌上的水杯扔了出去泄愤。
“我能怎么办？我听说许舒默这几天一直在跟黎芮她们对台本，所以她们才能一条过，倒把我弄成了拖后腿的！”他咬紧了牙齿，恨不得把那几个人撕碎了一般。
洛宏宇的连番耍大牌，让监制也很难保他，外加许舒默是铁了心地要整他，自然打落了牙齿混血吞。剧组里早就把各自的角色消息放出去了，在这部戏里面，洛宏宇名声最大，他的粉丝团早就迫不及待地要看了，不过依照如今的架势，恐怕他要吃亏。
***
刚送走叽叽喳喳的安晓菲，黎芮就变得拘谨起来。
今天她们两人都来到许舒默的房间里庆祝，毕竟一连几天让洛宏宇吃瘪，也算是报了之前的仇了。名声大又如何，不得民心照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紧张吗？”许舒默看到坐在沙发上，忽然束手束脚的黎芮，脸上露出几分淡笑。
黎芮诚实地点了点头，她连肩膀都缩了起来。今晚的对戏主要是她和许舒默，因为明天黎芮跟洛宏宇有一场吻戏。这还是她的荧幕初吻，当然是紧张到不行，更何况还是跟洛宏宇那种她瞧不上的。
“明天那场戏，洛宏宇要比你有经验多了，只要他主导那场戏就行了。不过这几天他被整得很惨，我估计他不会好心带你入戏。而且很可能故意拖延，你要有心理准备。”许舒默挺直了腰板坐在沙发上，即使身体陷进柔软的垫子里，他的姿势依然很端正，体现了他整个人良好的教养。
黎芮听他这么说，更加紧张了。有些人拍了吻戏，一连十几条都没过，男女主角就不停地接吻，她光把洛宏宇和她自己代入，都觉得浑身不寒而栗。这到最后，嘴巴不会肿吗？
“我，我没拍过。明天那场戏不如借位吧？”她紧张地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许舒默看她这么紧张，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拿起茶几上的红酒倒了两杯，递了其中一杯给她。
“现实生活中有接过吻吗？可以回忆一下，找找感觉。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借位。”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尽量减缓黎芮紧张的情绪。
“跟洋娃娃吻得算吗？我小时候亲过好几十个洋娃娃，大的小的都有。”黎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最后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许舒默眨了眨眼睛，完全被她这个回答震住了。
“你上回跟庄明那条是怎么过的？”他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几分不满的神色，刚问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嘀咕道：“对，是我让人把戏给改了。”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安静了下来，黎芮也变得更加尴尬起来，她抱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抿着红酒。
许舒默的手指不停地敲着茶几，如果杨辞寒在一旁的话，一定会问他究竟被什么问题给难住了。
“许许，要不我们试试吧？我的荧幕初吻如果不能给你，至少我的现实中热吻应该给你！”黎芮忽然从沙发的另一头挪到了他的身边，整个人都贴近了他。
还在深思中的许舒默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见黎芮双眼迷离地看着他。手里抱着半杯红酒，而茶几上的酒瓶里已经少了一大杯酒。
黎芮又喝醉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得懊恼地皱了皱眉，想起之前黎芮喝醉把他的戒指扔掉，还发酒疯的样子，他恨不得抱头逃走。
原来他准备红酒，只是想让黎芮放松，没想到她一下子放松过头了，直接喝醉了。
“黎芮，你喝醉了。”他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撕下来，自己往旁边挪了挪，冷声说道。
黎芮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头脑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但是她的心里闪烁着一条狂热的念头：她一定要跟许舒默拍吻戏！
她一只手抱着酒杯，另一只手锲而不舍地搭到了他的腿上。因为许舒默没有面对着她，让她觉得有些难受，就直接跪倒在沙发上，和他面对面。
“许许，你看我都不叫你许神了，你怎么一直‘黎芮、黎芮’地喊，应该换一个亲近一点的称呼嘛。比如小蜜梨，小甜心小宝贝什么的。啊——”她撅着嘴巴，说到最后的时候，不由得害羞地捂起了脸。
不过她最后发出来得颤音，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儿，还透着一股难以克制的激动。
许舒默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黎芮的花痴脑残粉功力全开，这爪子已经摸到他的腿了，眼看真的要非礼他了。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房间去睡觉了。”许舒默盯着她，声音不由得放软了些。
小姑娘还是几乎一杯倒，面色酡红，一双大眼睛也半眯起，调皮中又带着几分诱惑。
他在观察黎芮的时候，黎芮也贪婪地看着他。男人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现在似乎带了一层水光，温柔了许多，更让人沉醉其中。他那有些薄的嘴唇，透着几分苍白，更让黎芮欲罢不能。
找到了目标，她就感觉自己的神经被拉紧，丝毫没有犹豫。她抬起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到了自己的面前，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嘴唇已经贴上了他的。
两片柔软的嘴唇相贴，因为喝醉了，黎芮的唇瓣带着几分滚烫的触感，而许舒默的则有些凉。冷热相抵的那个瞬间，几乎让两人都感觉到一阵奇异的电流。
许舒默并没有沉醉其中，忽然就挣扎起来。谁能告诉他，这个混蛋丫头片子，为什么把半杯红酒都倒进了他的领口里？
是的，刚刚黎芮“图谋不轨”的时候，其中一只手里还抓着酒杯，就这么把冰凉的酒水送到了他的脖子里。
黎芮却是死活不松手，甚至扔了酒杯，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把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嘴唇不曾离开，他往后缩一下，她就往前进一分。
她一开始的动作还有些笨拙，嘴唇与嘴唇贴在一起，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由于喝了酒，她显得很激动，不禁伸出舌头舔了几下他的唇瓣。
□□的触感传来，一直从嘴唇上传遍全身，仿佛被电流过了一遍，许舒默整个人有些发愣。紧接着他感到嘴唇一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原来是小姑娘开始用牙齿咬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许许的嘴唇，我就想咬，因为喜欢所以才咬。”她甚至还忙里偷闲地抬起头，跟他说了一句话。
一双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带着满满的得意。
第044章 伸出舌头
许舒默看着她这副像是偷腥成功的猫咪一样，不由得眼神一暗，紧接着就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勺，反守为攻地含住她的嘴唇。
嘴唇碾磨的力道加大，相互摩擦的时候似乎带着火花，要把黎芮整个人都点燃。他吮吸着她的唇瓣，仿佛全身所有的力气都被吸走了，让她跟着发软，几乎是被他揽着才不至于摔倒。
当他的舌尖轻轻触碰到黎芮的嘴唇时，几乎毫无阻碍地就撬开了她的嘴唇，长驱直入。
他的吻与平时冷静的为人截然相反，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带着少有的热情。带动着她的舌头起舞，搅动得翻天覆地，同时也把她的心给搅乱了。
当两人终于分开的时候，嘴唇间还牵起了一根银丝，透着几分奢/靡的味道。
黎芮还是晕晕乎乎的，被亲得晕头转向，只是本能地抓紧了他的衣服，坚决不能让人跑了。
“不愧是许许，好厉害，我的嘴巴都麻掉了。”她有了力气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双眼冒星星，语气兴奋地夸奖他。~\(≧▽≦)/~
许舒默一直看着她，似乎有些震惊于自己刚才的举动，虽说是这小姑娘先调/戏他的，但是他抱着她接吻的时候，根本什么都没有考虑，只想亲她。
“明天拍戏的时候不要这么主动，也不要让洛宏宇占便宜。懂不懂？”他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黎芮现在得脑残粉症状越来越严重，简直病入膏肓，被亲完之后还不停地夸他技术好。
“洛宏宇是谁？你现在只能想着我！”黎芮本来还开开心心的，听到他的话之后，忽然就撅起了嘴巴，脸上露出很不高兴的神色。
许舒默听着她这句话，脸上的神色透出几分无奈。他好像已经体会到，黎芮从乖乖听话的脑残粉，变成矫情爱作的普通女人是什么状态了。
感觉可爱又可怕！
“我打电话给晓菲，让她扶你回房间休息。”看着这样的黎芮，许舒默有点头疼。
这毕竟在剧组，周围住的都是熟人。肯定不能让黎芮留在这里休息，要是处理不好，黎芮的名声会容易受损。
经过之前剧组里的照片流传出去，被恶意泼脏水之后，许舒默就变得小心起来。他当然是不怕，再怎么诬陷，他的人气都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是对于事业处于上升期的黎芮不同。特别是不能传出跟他的绯闻，否则“墨汁”会把黎芮生吞活剥了。
“不行，你亲完我了，得对我负责。我就住这里，我们一起睡。”到这个时候，黎芮的思路倒是清晰了很多。
她说完之后就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还抬起手拍了拍空着的床铺，一副邀请他快上床的姿势。
许舒默的额头上青筋直跳，这个脑残粉真心够了！野心昭然若揭，上次要跟他结婚，这次就要跟他上床了！
“我们目前不是情侣关系，不能睡在一起。先回房间去，明天等你清醒了再说好么？”他深吸了一口气，上次他能毫不犹豫地把黎芮揍晕，这一次就下不了手了，只好耐着性子轻声安抚她。
许舒默走到她的身边，手里拿着手机，他并没有坐到床上，而是隔着一段安全距离。
黎芮却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并且做出了十指相扣的动作，继续傻笑道：“许许，我本来只是你的脑残粉，虽然每天都在yy跟你在一起，但是从来没觉得是真的。可是靠近了之后，就变得很贪心，每合作一次，就多想一点。现在我都觉得或许明天我就能当你的女朋友了！”
许舒默沉默地看着她，手里的手机发着亮光。他的神情变幻莫测，一双眼睛紧盯着她不放，似乎能看出一朵花似的。
她说完之后，就继续傻笑起来，好像根本停不下来一样。
最后还是许舒默哄她，才让安晓菲把她送回了房间。
***
宿醉起来的早晨，黎芮又是头脑昏沉，还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等她迷糊着洗完脸之后，才迟钝地想起来昨晚是跟许舒默练习吻戏的，后来她由于过度紧张喝多了红酒，之后呢？
黎芮手里拿着湿毛巾，机械性地进行着擦脸的动作。她隐约记得嘴唇被碾磨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柔软的贴在上面，而且触感有些凉。还有迷蒙的时候，似乎看到许舒默情/动的表情，有些沉醉其中。
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难道昨晚许舒默真的跟她练习吻戏了？那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就能喝醉了呢，好多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整个人的情绪都消极了好多。或许这个吻够她回味一辈子的，但是由于喝醉了之后的记忆缺失，几乎失去了它的存在价值。
那么许舒默为什么又接受她的吻呢？黎芮虽然醉了，但是男人并没有推开甚至厌恶她，这一点还是记得清楚的。
等到了棚里之后，黎芮就有些躲着许舒默了，只敢偷偷地打量他。
“黎芮，专心。”许舒默拍了拍手。
黎芮这才回过神来，她轻吸了一口气。几台摄像机都对着他们，这场戏就是她要跟洛宏宇的吻戏。
许舒默之前跟洛宏宇谈过了，还是决定先不要借位，毕竟狐妖的个性摆在那里，要很缠绵。洛宏宇表示配合，许舒默还特地叮嘱过，黎芮是荧幕初吻，所以不要过度。
场上的人都盯着他们两人，台词念完，黎芮就按照剧本上要求的，抬起双臂搂住了洛宏宇的脖子，脸上带着几分魅惑的笑意，慢慢地凑近他的嘴唇。
嘴唇触碰在一起的时候，黎芮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带着几分防备的意味。倒是洛宏宇十分上道，直接变为主动，揽过她的后背，用力吻了上去。
许舒默透过机器看到两个人的吻，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里闪过几分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是自己养得一朵娇花被狗啃了一样。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不由得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黎芮猛地推开了洛宏宇，她的脸色红透了，表情带着几分羞恼。
“怎么了？”洛宏宇被她推得差点跌坐在地，冷声问了一句。
许舒默没有说话，眉毛皱得更紧了，他回放了一下刚才的画面，就找到了原因。洛宏宇竟然伸舌头出来了！
“只是接吻，不是舌吻，洛宏宇你过了啊，我之前提醒过你的。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最后一次警告你，跟黎芮道歉！”他看着洛宏宇，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沉，声音森冷，而且还是命令的口吻。
正因为之前跟洛宏宇沟通过，许舒默见他态度还算良好，才同意黎芮拍这场戏的。毕竟想要追求更好的效果，不过洛宏宇显然再一次阳奉阴违了。他要求不要过度，洛宏宇还要伸舌头，这在拍吻戏里是非常不礼貌的，简直要占女演员便宜。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做声，气氛有些冷僵。许神虽然平时不苟言笑，看起来很严肃，但是从来没有这么不留情面过。而且听他这话，明显是给洛宏宇下最后通牒。
洛宏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自然不会跟黎芮道歉。他一句话都没说，抬头看了一眼许舒默，神情阴沉，直接转身去了休息室。
黎芮抬手抹了一把嘴唇，板着一张脸。
洛宏宇耍大牌到这个程度，连导演的话都不听，很显然是因为监制那边给他当后盾。即使不道歉，黎芮又能怎么办。这事儿不过就是女演员吃亏一点，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根本不算事儿。黎芮如果紧抓着不放，还是斤斤计较、不识好歹。被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更何况还是剧本里让亲的，伸一下舌头又不会死。
一整天的拍摄，都因为这场戏闹得气氛不愉快，许舒默没有再让洛宏宇和黎芮对戏。
收工之后，黎芮的情绪还不算好。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滑开一看是许舒默来的短信，让她去附近的饭店吃晚饭。
黎芮进去之后才发现，包厢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吃什么？”许舒默把菜单递给她，声音温和。
她轻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点菜。估计是许神发现她一直无精打采的，所以单独请她吃饭来安慰她这个脑残粉了。
“洛宏宇的事情我很抱歉，为了追求拍摄效果，我有点太高估他了。其实之前就有传出他在片场欺负女演员，不过因为他再三跟我保证不会这样对你，没想到还是变成这样。是我考虑不周全。”在上菜之前，许舒默沉吟了一下，轻声对着黎芮致歉。
黎芮双手紧握在一起，无意识地抠着手指。她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下，才轻声开口。
“这事儿怪谁也不能怪你，导演最主要的是拍好戏，但是因为我的抗拒，那场吻戏似乎要删减掉了。其实就在张诚开始算计我的时候，我才稍微触碰到这个圈子里的黑暗。如果我现在是在别的剧组，导演很可能会骂我不专业，没有拍好吻戏，而不会训斥洛宏宇，甚至让他跟我道歉。反正伸一下舌头，又不会怎么样。”黎芮扯着嘴角硬挤了一抹笑容出来，只可惜十分僵硬。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
没有后台的新人演员，在娱乐圈里本来就是弱势群体。谁都能欺负一下，就说这吻戏，如果导演不是许舒默，谁会搭理黎芮，说不定还觉得她矫情。多少人想跟洛宏宇舌吻都没机会，她倒是那么反感，搞得跟贞洁烈女似的。
就像上次她差点被胖男人强硬地潜规则一样，这种事情在圈子里绝对不少见，也没听说有哪个人被抓进警/局里接受调查的。
第045章 确定关系
“我怕自己会压戏，刚才那样的表演可以吗？要不要再外放一点？”黎芮轻声问道，其实在开口之前，她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她一开口就是压戏的事情。
而且压得是吴倩雯的戏，只怕签下女二号的许舒默会有意见。
“你现在是女主角。”许舒默毫不犹豫地开了口，只扔给她简短的一句话，就不愿意再多说了。
但是只这么一句话，已经足够黎芮理解含义了。
***
“加油！张璋加油！”一片热闹的加油声，不时还夹杂着女生此起彼伏的尖叫。
“啊啊啊，三分哎，好帅啊！”
这是一处校园的体育馆篮球场，到处都是摄影机，剧组借了一所大学拍摄。张璋就是庄明扮演的男主角戏中名称，现在正在篮球比赛，剧组直接拉了这所大学的学生当群众演员，这时候的尖叫声效果特别棒。
庄明还保持着投篮的动作，他的头发有些湿润，微微一甩头，都能看出汗水滑落，那个瞬间的确俘获了不少少女心。
“快看，他的动作很标准，初中体育考试的时候要是以他为模板，我也不会在篮球上栽跟头啦！”黎芮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僵硬，想要绷住，但是依然无法制止上扬的嘴角和泛红的脸颊。
显然，她也是少女心萌动的一员！
黎芮演这种略微矜持的花痴，简直是手到擒来。你当我是吃干饭的，每天花痴许神又不是假的！表情妥妥的，眼睛发亮，都自带闪光的效果！_(:3」∠)_
“有什么好看的，走了。下节是物理课，迟到的话老巫婆不会放过我们！”吴倩雯抬起手腕，有些不耐地看了一眼手表，直接拖着她往人群外面挤。
只是当人群挤过去的时候，她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个俊朗少年所站的方向。
“咔！倩雯的眼神不对，太过刻意了。你是要偷偷瞥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你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甚至在好朋友的面前都站在神坛上，虽然喜欢张璋却不敢表现出来。你这么光明正大整个人停顿地看过去，你当别人瞎啊，看不见吗？”导演猛地拍了一掌，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场戏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两个女生见到男主角，一眼就都喜欢上了。但是吴倩雯的表现始终不尽人如意，都已经ng了好几次。
导演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轻吸了一口气，暗自让自己冷静。这女二号可是许神签的，忍啊！
“你可以参考一下黎芮的，她把小女生的喜欢和害羞都表现出来了，那种亮晶晶的眼神，会自然地让人想起自己年轻时候暗恋别人的场景，十分讨喜。”导演不能骂吴倩雯，就只好拿黎芮当榜样了。
又来了几场之后，吴倩雯的表演还是显得有些僵硬，不过总算不是那么刻意了。导演只说先过，要是回放的时候觉得不行，明天再补镜头。
许舒默始终双手插兜站在显示器旁，脸上的神色仍然是冷漠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其实他的薄唇轻抿，下巴也紧绷着，显然对于这个镜头很不满意，但是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黎芮显然心情很好，电影比电视剧要求要高很多，一幕幕都要表情到位。吴倩雯之前软绵绵的表演，就是让她有一种好像保留了实力，被戏耍的感觉。
***
“记得我签约时跟你说的话吗？女二号也是女配，别想压倒女主角。看看你今天演的是什么东西，好意思上大荧幕吗？给你下最后通牒，如果明天还这样，我们就商量解约的事情。”许舒默的声音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但是从他比往常加快的语速，不难听出他烦躁的心绪。
黎芮卸完妆准备进去拿包，没想到休息室的门没锁好，就听到许舒默在教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