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又是一声不满地语气词,他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了!九五之尊这张俊脸,从小到大没人敢动,这回竟然被一个婉仪给咬得险些破了相,连早朝都不能上,只能躲在寝宫里,想法子找乐子。坚决不再想沈妩那厮,就让她的牌子在莲花池里烂掉!
皇上正做着思想斗争,李怀恩领着传话的宫女进来,瞧着皇上不停抖动的两条腿,心知他正在烦躁之中,连忙跪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传话的宫女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也连忙跟着李怀恩跪下来行大礼。皇上反复无常的性子早已传遍了整个后宫了,她可没必要为了传一句话而得罪了帝王。
“皇上,寿康宫来人了,说是太后有话要跟您说。”李怀恩轻轻压低了嗓音,生怕吵着皇上似的。
齐钰手一挥,连头都没回。
“启禀皇上,太后的意思是,这召幸妃嫔来龙乾宫侍寝的时候,一般都由龙乾宫派轿撵去接。因着许小主还没有宫殿,为此就想着让轿撵去寿康宫接人,特地让奴婢来通知一声。”那个丫头的声音也挺低,不过却是口齿清晰,三言两语将话说清楚了。
她的心里实则是惊讶万分的,毕竟这种小事儿只要通传给李怀恩就得了,皇上一切侍寝的事情,都是由他负责安排的。但是李怀恩听完之后,硬是要她亲自向皇上禀报一声,否则不予安排轿撵。
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太后耍的小心机罢了。如果皇上派了轿撵去接,就至少证明这回是真的。如果轿撵没到,则许衿也不用巴巴地过来丢脸了。
皇上一听她这话之后,英气的眉头立刻皱得紧紧的,显然是很不高兴。
“回去告诉许衿,她一个没封位的秀女,不是应该在储秀宫待着么?接到召幸的通知,一切都由掌事姑姑管理着,搞什么特殊跑去寿康宫?*来不来,不来的话趁早说,朕要换人了!”齐钰这话十分直白,根本就没留脸面给许衿。
每回后宫来了姓许的姑娘,太后总要在侍寝和封位这方面插手,根本就不顾他的意愿。这是他讨厌许家的原因之一,其二,便是姓许的姑娘大多不禁折腾,一时半会儿就要死要活的,无趣地紧。
许衿不敢来的话,要换谁来折腾呢?
齐钰正拧着眉头苦思冥想的时候,那个宫女就连忙行了一礼,匆匆跑了出去,跟有人在后面追杀似的。
太后得到那宫女的汇报之后,险些气得晕厥过去。皇上这话都说得出来,也忒不算东西了!不来就换人,他以为是在青楼里挑妓/女,跟老/鸨说头牌耍性子,要换一个来玩儿么?张狂的混账!
自然她这些辱骂的话,也只能放在心里头念叨念叨,最后还是按照皇上的意思,派了轿撵将许衿送回了储秀宫。
这种侍寝的机会,岂能放弃!若是这回忤逆了帝王的意思,兴许就永远没有下次了!这种事儿,皇上最擅长了!
许衿到了储秀宫,早有姑姑等在那里,对于她去找太后的事儿只字不提。只是按照往常侍寝秀女的程序来了一遍,方才龙乾宫还特地派人来叮嘱了,若是许小主回来,就先让她沐浴换好纱衣之后再送过去。
许衿毕竟是头一回侍寝,又有之前的插曲,导致对于只见过一面的皇上,仍然停留在性情不定,随时可能揍人的印象。即使她入宫之前,就有人教她床笫之事,却仍然是心惊胆战,生怕伺候不好就被皇上踹下床来。
“皇上,许小主到了。”李怀恩快步走进了内殿,低声通传了一句。
齐钰穿着一身黑色常服,坐在膳桌旁,手撑着下巴一副无趣的模样。
“宣她进来!”他一挥手低声说了一句。
许衿进来的时候,其实有些狼狈。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都在打颤。虽然身上披了件披风,但是底下也只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纱衣,那里能抵挡得住一路上的冷风侵袭。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的留言好少,过渡章是必须的,因为沈王妃这次来的作用很重要啊!
她不来,沈娇怎么有危机感?她怎么犯蠢啊?TAT
好桑心,抱住求这张留言给力,否则真的哭死了QAQ
而且歌爷很少写过渡章,戏份不够肉来凑的节奏,你们真的忍心这样冷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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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最后一段,爪机党自己看啊,不抽的话就顺手丢个分儿上来,么么哒!
许衿进来的时候,其实有些狼狈。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都在打颤。虽然身上披了件披风,但是底下也只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纱衣,那里能抵挡得住一路上的冷风侵袭。


044 呼唤俊脸

齐钰一瞧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转而眉头高高挑起,脸上嫌弃的神色毫不掩饰。
“李怀恩,你这接的是许家嫡姑娘么?莫不是随便从哪里拉了个女人,来糊弄朕吧?”皇上抬起手猛地一拍桌子,狭长的双眸轻轻眯起,带着几分逼视的目光看向李怀恩。
站在一旁,看着许衿平安到来的李怀恩,正准备松一口气呢。哪知皇上忽然又不高兴了,这桌子被拍的乒乓响。他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了。
“皇上,是许小主,没错的!可能衣裳换了,您没认出来。”李怀恩讨好地回答道,心里头直犯嘀咕。
这储秀宫的姑姑也是蠢货,怎么就不晓得往小主怀里塞个暖炉什么的。看冻成这样,皇上认不出了吧?原先还是个耐看的美人儿,现如今皇上嫌弃她是路人了!
“放屁!朕又不脸盲。她怎么变得这般丑?”皇上再次拍打着桌面,瞪向李怀恩的眼神也越发不善,嘴里的词语就变得粗俗起来。
桌子上摆满了丰富的菜肴,显然是准备着让他用膳。此刻也跟着他拍桌子的动作,而震动了几下,甚至能听到杯盘之间的摩擦声。
许衿从一进来,就没敢抬头瞧皇上,只一个劲儿地低着头。原本以为皇上也是人,只要在他面前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就一定会讨得他的另眼相待。没想到这刚一进门,就受到这样近乎侮辱的责问,三魂六魄早就吓走了几分,哪里还有闲心思要顾忌着旁的。
“行了行了,让她下去候着吧。等朕用完膳再进来伺候!”皇上皱拧着眉头,有些不耐地挥手让人领皇上着许衿退下。
许衿原本就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太后说中又是戏耍她玩闹的,此刻听皇上如此吩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李怀恩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个宫女,带着许衿退去了偏殿。
皇上抬眼瞧了一下,恰好看到许衿迎着风发抖的背影,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他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了两下,自有宫女立刻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布菜盛饭。宫女的衣袖一直被挽到上臂,原本垂在额前的刘海也被用夹子固定住。身旁有任何一丁点儿的杂物掉到了桌上、碗里,只要是存在皇上的视线内的,那么她就不用再看见明日的太阳了。
皇上一直撑着下巴,眼光四处扫着,看似无所目的,实则那宫女的任何一丝动作和脸上的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就这么盯着瞧,他竟然是失了神。龙乾宫里伺候他用膳的人,都是这副打扮。姿态无不谦卑谨慎,脸上全是诚惶诚恐的神情。这些还都是经过无数次宫人碰了皇上的逆鳞,被处决之后由别人总结出的一套准则规矩。可是那日沈妩伺候他用膳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惊慌失措,长长的衣袖仍然盖住了手腕,刘海也一样压在脑门上,衬得她那双眼睛越发明亮精神。
和这些笨手笨脚的宫人一比,沈妩简直就是上仙在世,难怪他会如此念着。
“啧!”他的眉头一挑,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又想起了那人,嘴里发出一声不耐的音节。
身旁伺候的宫女以为是自己伺候的不好,立刻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下意识地看向他,似乎在等着他的指示。
齐钰脸上的神情越发不耐,他连眼神都没递一个给宫女,曲起食指再次敲着桌面,冷声道:“还不赶紧着些,准备等朕饿死了,再布好菜么!”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宫女立刻低下头,加快了手头的动作。待菜式布好,小心翼翼地将碗推到皇上的手边,稍微跪行着退了几步,头磕地行了一个大礼,才站起身退到后面去了。
皇上没有别的话,拿起筷子便吃起来。不过那紧锁的眉头,始终没舒展开,显然心情一直处于即将爆发期。但是皇上一句话没说,证明这火气就不会撒在宫人头上,肯定是留着了。
李怀恩这么一想,心里头就舒坦了不少。皇上有火气的话,从来不憋着,这次肯定是留给更有用的人了。至于是谁,就不关他的事儿了。偏厅里不是还等着一位小主了么?
许衿一直坐在偏厅的椅子上候着,好在几个宫女瞧见她冻得实在不行了,便把殿门关上了,阻挡住外头的风。她也知道方才自己的面色难看,便从披风内伸出手来,使劲儿地揉搓着面颊,才使发青的面色和缓了些。
她就在那里僵坐了半个时辰,偏厅里候着的宫女,一句话都没说,始终屏声敛气,就像一座座雕塑一般立在那里。许衿心里暗自惊诧,许侯府的规矩算是多的,但是丫鬟们若是离开了正主儿,还*说些悄悄话。
可是这龙乾宫里外到处都透着拘谨,让她不由得心慌。不停地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暗自琢磨着旁的妃嫔是如何处理的。在龙乾宫侍寝的,应该就只有沈妩一人搏得高位,也通过那一晚,成功俘获了皇上的宠*,一连十日的盛宠,至今无人能及。自己又该如何做,才能望其项背。
她正胡思乱想间,就有宫人端着玉盘走了进来,偏殿候着的几个宫人也迎了上去。
“许小主,这是皇上赏您的,奴婢帮您插在发髻里面。”其中一个身着水蓝色宫装的宫女,冲着她行了一礼,柔声说道。
许衿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玉盘,整个人就跟着一怔。连要站起来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像是被人定格住了一般。
玉盘里赫然是一支狼豪,既不是镶金带玉的,又没有繁复花纹,真的只是一支造型普通的狼豪。
“头一回侍寝,皇上不是应该挑簪子么?怎么会是毛笔?”许衿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宫女,轻声问了一句,满脸都是遮掩不住地惊愕。
那宫女冲着她展颜一笑,微微一福身,柔声回道:“回小主的话,这是皇上亲自挑的,奴婢也不知晓。您若是不戴的话,那就拿在手里头,到时候进了正殿,您亲自跟他说?”
许衿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笑意,最后又看了一眼那狼豪,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才狠下心道:“好了,没事儿,就依着皇上的意思办吧!”
那宫女也不多话,仍然是冲她柔柔一笑,拿起狼豪就往许衿的发髻里插。但是狼豪的笔杆没有簪子的那种尖端,而且相比又属于粗壮的那种,偏偏许衿的发髻盘的很紧,那宫女尝试了好几次,就是插不进去,急得身上冒出了一层汗。
“小主见谅,奴婢实在不敢用力,要不您自己戴?”那宫女抬起衣袖,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将狼豪递到许衿的面前,低声道歉。
偏殿并没有铜镜和梳妆台,许衿看不见脑后,生怕自己插歪了,便柔声道:“没事儿,用点力,我不怕疼!”
她这个“疼”字还没说完,那宫女手里头猛地一使力,狼豪的笔杆便挤进了她的发髻里。
“啊!”许衿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声,眼眶立刻就红了。
“奴婢该死!”那个宫女连忙俯身行礼,心底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许小主,对不住了。皇上那边等不得,所以您只有生受着了!
因为活生生地挤进了一根笔杆,倒是她原本就紧的发髻更加紧,几乎都勒住了头皮,隐隐作痛。许衿却是不敢再拖延,深吸了几口气,便跟着宫人走进了正殿。
当李怀恩带着其他伺候的宫女都退下了,外殿的殿门都被关上时,许衿的心有如小兔子一般“扑通扑通”直跳。
她慢慢地走近内室,看见皇上只着了一件里衣,坐在案桌前。待打量到他那张脸时,许衿整个人都楞住了。皇上的俊脸哪里去了?为什么要带着一个红色的鬼怪面具,还是额头上有犄角的那种。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鼻头,几乎分不清是男是女、是人是畜了。
呼唤俊脸啊!
“怎么不会行礼啊,见到朕连礼义规矩都忘了么?”男人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显得有些闷闷的,低沉的嗓音配上那一张丑得让人胃疼的面具,带着异样的感觉。
“奴婢见过皇上。”许衿勉强回过神来,连忙低身行礼。
“嗯,朕最近日夜难寐,就怕小鬼当道,所以就带上赤鬼的面具,让那些妖魔鬼怪自动退散!”齐钰的声音再次变回了常态,他并没有要拿下面具的意思。
许衿低着头始终不发一言,当今圣上最讨厌怪力乱神一说,哪个官员上奏,若说什么天威难测,定被他下令叉出去。可是现在皇上说小鬼当道!鬼才信这话!
“好了,过来,朕一人戴面具总归有些奇怪。今晚既是你侍寝,就也跟着朕戴面具吧!”齐钰冲着她招了招手,带着几分不可反抗的语调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许衿就要被皇上戴面具了,妞们准备好了没?
皇上病得不轻,歌爷的拖延症也好严重,手贱不想码字TAT
求爪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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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最后一段,爪机看的妞给力啊!
“好了,过来,朕一人戴面具总归有些奇怪。今晚既是你侍寝,就也跟着朕戴面具吧!”齐钰冲着她招了招手,带着几分不可反抗的语调说道。


045 人畜不分

皇上的话音刚落,许衿的脸上就自然而然地露出几分错愕的表情,明明想着要过去,但是脚却像有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
皇上就这样顶着面具看向她,因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所以她自然猜不出此刻的男人,究竟是生气还是不耐。
“不要让朕说第二遍!”齐钰眉头一挑,眼睛轻轻眯起,脸上不耐的神色早就做得出神入化,可惜此刻没有人能瞧得见。
许衿终于迫于他的威胁,慢慢地挪动了步子走到他的身边。齐钰看着近在眼前的人,不由得“啧”了一声,他平视的时候,只能看到许衿的腰。
“到了朕的面前,难道不知道要跪下来么?哪里还有你站着的份儿!”齐钰口气中的不耐越发明显。
许衿连忙跪倒在他的跟前,微微低着头,根本不敢近距离看这个面具,免得被刺激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她真的好想冲着那个面具抡拳头!
皇上看着许衿白白嫩嫩的脸蛋,轻哼了一声。歪着头一想,这姓许的女人,果然没有沈妩懂事儿。沈妩在他面前一向都是把他当神供着的,当然除了咬他的那一次!
混账,为什么要咬他!
想到这里,皇上的心头真是堵得难受,他一边琢磨着沈妩为什么咬他,一边又提醒自己不能再想那个姓沈的女人。心中的不耐是越积越多,他便伸手指向旁边的案桌,低声道:“瞧瞧,有哪个喜欢的,自己挑了戴着,免得又要在心底骂朕的不是!”
许衿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果然见案桌上摆放着不少面具,当然一应都是稀奇古怪的,要多丑就有多丑,全部带有鬼怪的色彩。而且不知是不是专门备下的,这案桌上的面具不是白色的就是黑色的,表情夸张渗人。
她明显是惊讶地咽了一下口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皇上。一不小心与皇上脸上那个赤鬼面具对了个正脸,她险些昏厥过去。
“皇上,奴婢斗胆问一句,没有别的面具了么?”许衿勉强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虽然已经僵硬十足了,却还是大着胆子问出这句话来。
她的话音刚落,齐钰就忽然往前凑了几分,脸上面具的犄角就抵在她的额头上。许衿的喊叫声几乎脱口而出,却被她死死地遏制在嗓子眼儿里,那面具上的犄角很硬。还不待她仔细感受,皇上就着这个位置摇了摇头,那面具也跟着摇晃起来。许衿眨了眨大眼睛,近在咫尺的红色,几乎要晃花她的视线,硬度十足的犄角也顶得她生疼。
“朕上回见你面露煞气,就记在心底了。这案桌上的面具,都是朕让李怀恩精挑细选出来的,是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他们经常游荡在民间收人的魂魄,所以就想给你戴着驱灾辟邪!”男人抬起双手按在许衿的脑袋上,他面具上的犄角和许衿的额头紧贴在一起,一点儿缝隙都没有。
说这些话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压得十分低沉,透着几分诡异的味道。
许衿苦着一张脸,柔声道:“奴婢知晓了,定不会辜负皇上一片心意,好好挑选一个的!”
她的尾调带着几分颤抖,似乎是哭腔一般。皇上难得的没有追究她,而是心情大好地松开双手,让许衿扭过头去,慢慢地挑选着那些面具。
再次看过去,那些面具还是如此的惨不忍睹、不堪入目、人畜不分!许衿破罐子破摔地闭上了眼睛,银牙一咬就抬起手,准备随便摸一个出来。只是这柔荑抬起来,拼命地打颤,如何都下不去手。
她正准备豁出去放手下去抓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握住了。许衿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瞧是皇上的手掌,心里头颇为激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难道是准备放过她了?不用再挑选面具。
“朕今日再瞧你,觉得你脸上的煞气更重了,这黑白无常也保不住你了!”明明是满口胡言,齐钰却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让人想反驳,都没那个胆子。
许衿的脸色更加难看,就等着皇上的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来。
“别怕,朕不会害你的。幸好今儿无事,让李怀恩请了宫外的师傅来,他已经教会朕如何画面具了。来,朕给你画一个!”皇上边说边抬手从案桌前面拿出砚台来,里面的墨汁已经磨好了,像是专等着派上用场一般。
许衿一瞧便猜出皇上接下来的动作了,怒从胆边生,直接开始扭动。无奈她的手腕还被男人死死地握住,此刻她一挣扎,那固定住手腕的力量就加大了不少。
“听话,说不准你今晚过去后,煞气尽除便能搏得高位!朕连姝婉仪都未曾这般看顾过!”皇上冷哼了一声,虽然全部都是哄劝的话语,只是语气里却是十足的强硬。
许衿一下子顿住了,半是妥协般地不再挣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此种酷刑。齐钰的眼眸轻轻眯了一下,看着她细嫩的脸蛋,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他直接抬手从她的发髻里,抽走了狼豪。毫不犹豫地蘸了墨汁,提起笔就在她的脸上笔走龙蛇。
李怀恩就站在外头等着,心里头不由得着急。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男女的对话声,这都将近大半个时辰了,还没开始欢好。皇上把许小主找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如果到时候时辰过了,皇上又不尽兴,岂不是得怪罪到他头上了!
他站在殿外走来走去,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忽然里头的说话声停止了,李怀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回真是要进入正题了。
李怀恩这么想着,便站远了些,毕竟皇上欢好这种事儿听多了也就这样。现在可以放松一两个时辰了,慢慢等着皇上尽兴后。
他对着一旁的小太监叮嘱了几句,便跑回了偏殿去眯会儿。整日提心吊胆的,唯有睡觉的时候,才感到自己又幸运地活过了一日。
他刚眯了一小会儿,正做着美梦,忽然就听到外面的吵吵声。他吓得猛地惊醒了,一下子坐起来,刚扭过头就见方才被叮嘱的那个小太监,一路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李总管,不好了,皇上正怒气冲冲地找您呢!”那小太监由于跑得急,一个不稳竟是直接趴到在地,也顾不得疼,急慌慌地说着。
李怀恩哪里还敢耽搁,连忙爬起来就往外冲,气急败坏地问了一句:“我先前走的时候,皇上还好好地,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变了脸?”
那小太监也觉得冤枉,皇上的心思他哪里能猜得中啊。又唯恐惹恼了李怀恩,便陪着小心道:“奴才不知啊,只是许小主在哭,您还是自己去瞧吧!”
李怀恩冲进内殿的时候,果然听到了许衿殷切的啜泣声。他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已经做好了要见到一副惨状的心理准备了。只是待他进去后,瞧清楚内殿的景象时,整个人还是腿一软,先跪了下来。
许衿裹着锦被坐在龙床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着,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不过看着她落下的眼泪,竟是灰色的,众人心底也有了数。
皇上的身上随意披着件里衣,就盘腿坐在椅子上,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了,露出那张英俊的脸。只是面对灯光时,还是能隐约看到下巴上的咬痕。
“把许小主送回去吧,明日封赏送到。朕乏了!”男人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疲惫,方才的雷霆万钧已经收敛地干干净净,不过整个内殿的宫人却是噤若寒蝉。
李怀恩左右一扫,瞧着一个个低头当缩头乌龟的模样,便已经猜出皇上显然是发火累了,不欲再做纠缠。
“你们几个还傻站着作甚?赶紧伺候许小主回储秀宫!”他连忙站起身,一挥手便煞有其事地吩咐那几个宫女。
许衿似乎缓过神来了,她一只手拽着身上的锦被,踉跄地从龙床上爬了下来。
“皇上,奴婢知错了。不该哭泣扫了您的兴,皇上!”她跪倒在男人的椅子边上,扬起一张梨花带落雨的脸,看着好不可怜。
李怀恩偷偷地偏过头看了一眼龙床,上面搭得白布上已经染了一块血红,显然皇上今晚这差事儿算是完工了。他看着不明所以还在苦苦哀求的许衿,心里暗叹了一口气。总算是瞧清楚了许衿的面容,一道道墨迹留在上面,遮住了原本白皙的肤色,也不知画得是什么,只知丑陋离谱得很。唯有她流泪时,冲刷出的两道沟壑,能看清楚原本的白皙。
可怜身为许家女,姝婉仪能把皇上的心疼哭来,姓许的姑娘可哭不来,相反可能会更加惹恼了皇上。
男人并不看她,只是目视前方,似乎在出神,并不为之所动。
李怀恩见此情形,连忙抬起手猛地一挥,那几个宫女便走上前去,一个将她裹紧了身上的锦被,其他几个连忙合力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出了内殿。
许衿哀切的哭声,到了门口便隐去了。她终究还是许侯府培养出来的嫡姑娘,即使被吓唬后失了分寸,也明白这事儿不能传到后宫的别处去。这脸在龙乾宫丢的话,也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少妞都在呼唤男女主碰撞的戏,但是这段是必须的。皇上通过对比,才能察觉阿妩的好撒,不急哒!
宫斗也会渐渐开始的,许衿经过皇上这样的羞辱,会萌生出怎样的念头,又会成长到如何模样,敬请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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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例最后一段~
许衿哀切的哭声,到了门口便隐去了。她终究还是许侯府培养出来的嫡姑娘,即使被吓唬后失了分寸,也明白这事儿不能传到后宫的别处去。这脸在龙乾宫丢的话,也就罢了。


046 婉仪探访

许衿侍寝的情况,各宫自然都有关注,虽未得到什么重要讯息。不过这位许小主不到三更天就被送回了储秀宫,还是传遍了整个后宫。众人就瞧出了其中的风向,果然还是不得皇上的宠。
许衿从被送回到储秀宫之后,就一直躲在自己房间里,缩在墙角处。也不顾脸上的墨迹,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出神地看向远方。
她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还从未受到这样的对待。一时之间心里头实在难以接受,萎靡不振也是人之常情。
待快到了清晨,储秀宫的几个姑姑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样肯定不成。先前将许衿送回来的小太监,还特地叮嘱了,说是清晨会把许小主的封赏送到,若是许衿一直蓬头垢面的,也无法领旨啊。
“吱呀——”一声,门被小心地推开。两个姑姑领着几个宫女走了进来,无声地冲着许衿行了一礼,其中一个手一挥,立刻那些宫女便都走了上来,动作麻利地替许衿换洗梳妆。
许衿也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许家嫡女许衿,秀外慧中,封为从四品末位顺仪,赐号‘远’,赐住霁月殿。”李怀恩尖细的嗓音似乎洞穿了人的耳膜一般,他念完了便弯下腰将圣旨高高举起,等着许衿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