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她戒掉那种药,莫政棠只能寸步不离的看着她,后来又帮她请了假,半步都不许出家门。

这样持续了三天,松子来了。因为莫政棠毕竟是有工作的人,而松子却是在舅舅公司做事,去不去都无所谓,便答应了帮助莫政棠看守叶小拾。

一日三餐,松子都端到床上来伺候,只是不许她出门而已。

叶小拾满眼猩红的望着坐在卧室门口读书的松子,恶狠狠地盯着她。

阿巫,这就是你说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松子的眼睛瞥过来,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看书:“怎么?想出去吗?”

好啊,家里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连伪善都懒得装了。

叶小拾掀开被子,穿上鞋,披头散发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上一口,狠狠地撂下杯子!

“叶小拾,你够聪明的话,就不要耍脾气。这样只会让你被关进医院的几率更大!”松子警告道。

叶小拾揪心的低下头,也不看她,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松子依旧悠闲的看书,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的目的很简单,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们是朋友,我尽量不会伤害你,太深。”

“你的东西?”叶小拾无力的笑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松子你别告诉我莫政棠是你的。”

松子站起来,将书随手丢到桌几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对待一个情商根本不够用的低级对手一般,嘲讽的笑:“东西是谁的,不用告诉别人,自己知道就行了。”

她贴在叶小拾的耳边,用微小的声音说道:“叶小拾,我爱莫政棠。好爱,好爱。”

松子眼中近乎于迷恋的占有欲,让叶小拾反胃,她的情绪很容易就被她激怒了,一把掐上松子的脖子,阴沉的说道:

“松子,你知不知道,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又是你口中的病人!我杀了你,都不用偿命的!”

松子的脸上突然换了一种表情,恐惧而软弱的说:“小拾!你不能这样,我是为了你好!”

“可我不想看到你!我恶心!从你和莫政棠上杂志的时候我就该看出来!我今晚就告诉莫政棠你在家里虐待我!”

叶小拾尽管嘴上这样说,可掐着松子脖子的手却还是没有使劲,可松子却像是痛苦极了,一脸善良的说:

“小拾!小拾你清醒点!”

叶小拾正不知所措,就听见背后有一串步子声响起,她回头一看,就见到他自玄关处走来,连皮鞋都没有脱,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可能是顾及着她身子弱,怕伤着她,他只能将松子狠狠地推到一旁去,这才使两个女人分开。

松子剧烈而夸张的咳嗽起来,手捂在脖子上,喘息着。

叶小拾气死了!原来松子早就看见莫政棠站在她身后,她是在演戏呢!

“叶小拾,到底是谁虐待谁?”

他显然只听到了她最后两句话。

叶小拾心里凉丝丝的,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冷的笑了,反正在他眼里,她现在就是个出轨嗑药的疯子!

“松子,你先走吧。”莫政棠说。

每天的六点,他都会准时下班回家和松子交班,这样的日子,要持续一阵子,直到她的药戒掉。

松子阴沉着脸离开了,叶小拾恨不得要杀了她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她消失,才收回目光。

莫政棠看着她气得苍白的脸,心头划过一丝心疼,他拿起她被自己握红的那只手腕,柔声问道:

“疼吗?”

叶小拾喘着粗气,脑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她突然一瞬间就明白了莫政棠将她关起来的原因,她的情绪失控起来,真的很可怕。

“不疼…”她转过身去,好想哭。

干脆离婚好了。

小拾自暴自弃的想。

但这个念头却被她自私的藏起来了。离婚,离开他,她活不了的。

莫政棠从身后抱住她,就像是在哄一个刚跟同学打完架的小孩。

“听我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到时候,我带你去马尔代夫。”他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反而让叶小拾感到不安,果然,他的下一句话,让她不寒而栗。

“你放心,给你吃药的人,已经被抓起来了,组织j□j罪,听说,最多能关十年呢。”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定是带着微笑说的。

叶小拾一下的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那紧张的神情,在莫政棠看来,像是失去同伴的小鸟,好可怜。

“你把阿巫抓起来了?”她近乎是用喊的。

“不是我,是景长。”

他摊摊手。

叶小拾只觉得一股血气窜到脑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阿巫,阿巫被抓起来了…

不可能,阿巫从来没有组织j□j过,怎么可能!

她揪住莫政棠的袖子,颤抖着,用商量的语气乞求道:“政棠,政棠,阿巫没有犯什么大错,怎么可能判十年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她不顾一切哀求的样子,让莫政棠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容消失殆尽。

“叶小拾,收起你现在的表情。”

小拾不管那么多了,拉着他的衣袖:“我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莫政棠脸上快意的笑容告诉她,一定是他一手策划的,组织j□j罪,不过就是收买几个妓/女,一口咬定是阿巫组织策划的j□j活动,这种罪名不大不小,也够阿巫吃几年牢饭的苦头了。

莫政棠拿开她的手,轻轻的笑了笑:“你求我有什么用呢,像是我陷害了他一样。”

“政棠,我发誓,我发誓,我和阿巫从来没有过任何你们想象的勾当,你相信我!”

叶小拾极力的辩解着,莫政棠也极力的相信着。

“我没说你们有什么,你想太多了。我会陪着你把药瘾戒了,然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叶小拾调整了一下呼吸,只觉得脑袋里全都是蚂蚁在爬,她知道自己药瘾犯了,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这样只会让莫政棠更加恨阿巫。

“政棠…药是我自己要吃的,跟阿巫一点关系都没…”

“叶小拾!”莫政棠突然忍无可忍的指着她的鼻尖,一字一句的说道:“别再在我面前为那个男人多说一句废话,这样只能让他死得更快!”

叶小拾一下子惊愕住了,愣怔的看着他。

“莫政棠…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要说什么,才能吓唬住你…”她木讷的喃喃自语。

“只要你不和我离婚,随便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和你计较。”

莫政棠说完,转身走向楼上的卧室。

小拾一下子坐到沙发上去,整个人都傻掉了。她一想到阿巫现在的处境,就觉得坐立不安。

她从没想过,莫政棠竟然这么狠。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能让阿巫有事!

咬咬牙,她站起来,追到楼上去。

莫政棠将领带扯松,再扯了两下就拽开了,疲惫的搭到床头上去,那个女人从楼梯处慢慢上来,步子极其之慢,似乎是带着心事上来的。

很好,他想听听,她还要说些什么替那个男人求情。

“政棠…”她站在床边,他气定神闲的坐在床上。

莫政棠突然觉得,以前她死皮赖脸的叫他“莫莫”的时候,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有话说就快说,没话说就早点睡觉。”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上来么?”

叶小拾现在完全是一个黔驴技穷又被放在热锅上的蚂蚁,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千万不能让阿巫出事。

“政棠,如果你放了阿巫,我可以保证一辈子不和你离婚。”

当她唯唯诺诺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马上就觉得自己真的太不要脸了。

就她这幅样子,莫政棠嫌不嫌弃还不一定,她有什么资格以婚姻来要挟他呢?这句话简直是可笑至极。

果不其然的,莫政棠也笑了,笑得妖孽而漂亮,就是看不出感情。

他似乎很欣赏的看着她出丑,看着她自卑,看着她在他面前无地自容。他似乎开始乐衷于折磨她。

而更加奇怪的是,叶小拾竟从他那虚虚实实的笑意中看到了巨大的愤怒和受伤。

“你这不像是求我,是威胁。”他面色冷峻的说。

“还记得结婚之初,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婚姻就像是一间超市,结婚证是条形码,你一旦被贴上条形码,就不能私自越过超市的范围,否则,就叫做偷、就叫做盗。”

“你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

叶小拾咬紧牙关,据理力争:“可你不觉得你的婚姻太自私了吗?你难道要学你母亲那样,把自己得不到的人用尽一切手段活生生的绑在身边折磨吗!”

叶小拾看到莫政棠眸子里最后一朵闪烁的理智瞬间暗了下来,他站起来,用手臂收紧她的身子,狠狠地攫住她的眼睛。

“对,不管用什么手段!”

她强壮镇静的昂着头,与他对视,还是一贯的固执与倔强:“你这样做没有用,你不相信我爱你,我百口莫辩,可是禁锢和用强,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你知不知道聪明的女人在男人说话的时候都会闭嘴?”

“我…”

她最后争辩的权利也被他收回到唇间了!他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上去,开始撕扯她的衣裳。

他甚至连她的衣服都没有脱。叶小拾就躺在床上,咬牙忍着干涩的疼痛,被他一下一下的贯穿。
叶小拾一点都没有挣扎,也没有感到屈辱,只觉得身上的男人很可怜。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发泄心中的情绪,那就随他去吧,男人,其实都是个孩子。

那到底是谁错了呢?叶小拾躺在床上,开始想这个问题。

莫政棠开始掐她的脖子,那股窒息感让她从高空的思绪中挣脱出来,陡然对上他深黑色的眼。

“莫莫…我疼…”

她终于示弱了下来,让莫政棠一瞬间手足无措。

掐着她脖子的手骤然松开,那白皙的脖颈上面像是印着一只红色的手铐,让人触目惊心。

他一定是疯了!

莫政棠抽身出来,迅速的穿上外套,下了床,抓起外套,夺门而出。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他们还好好的,怎么就几日的光景,就变成了这样。

叶小拾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就在莫政棠要出门的前一刻从后面抱住了他。

“别走,哪儿也别去,如果你走了,你肯定会找人喝闷酒,说不定松子就会陪着你,我不会能让她得逞,莫莫,别走。”

莫政棠手里的外套掉落在地上,他转过身,拿开她的手,再没有了刚才的气魄,他像是败下阵来的残兵,幽魂一般走到沙发上去,坐下,扶着额头。

“你上楼睡觉,我在楼下。哪儿也不去。”

“你…”

“别说了,上楼去,在你把瘾戒掉之前,我们不要有任何的交流。”

叶小拾咬咬牙,转身上了楼。

站在楼上的扶手处,她望着他的影子出神。忽然有一种才刚刚开始的不祥预感。

为什么想要和他建立起信任竟是这么难。

他要怎么才肯相信,她戒不掉的,一直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莫政棠,是你害惨了她,不是我。”】

为了迎合这肃杀难熬的日子,S市的冬天很快就来了,来得那么突然,在叶小拾的记忆里,满城的街道都还是一片落寂秋,如今窗外突然下起了雪,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与世隔绝了这么久。

长时间呆在家里的好处就是,皮肤根本不用保养,就会很白,很白,白得几乎透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许姐在白天的时候来看过她,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告诉她好好养病,便走了。叶小拾很想告诉许姐她没病,可是有些事情和外人说起来,要麻烦得多。

莫政棠依旧是早晨九点上班,晚上五点半下班,六点到家,和松子换岗,叶小拾很乖,病情却越来越严重。

每天晚上失眠狂躁的时候,她都很想念阿巫,想念阿巫的药,想念和莫政棠婚后那段昙花一现般的快乐时光。

“你还真是出奇的听话。”松子终于忍不住了,挑衅的说道。

叶小拾冷笑,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收看莫政棠那大热的娱乐节目。他的情绪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些追捧他的观众大概死也不会想到,他的家里住着一个女鬼一样发疯的老婆。

松子走过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叶小拾也不生气,幽幽的走到窗边,向外看风景。

“松子,你不用逼我,我不会上你的当的,我要尽快好起来,在明年春天开花的时候,当着全世界的面,嫁给莫政棠。”叶小拾淡淡的说。

如此令人希寄的事,现在被她说出来,像是点燃了太久也放不出来的烟火,让人失去期待。

松子也跟着她走过来,假装淡定,其实很生气的说:“你以为你能好起来吗?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起来吗?”

叶小拾在她翻滚着愤怒的眼中逛了逛,轻蔑的笑了:

“你看你,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跟女间谍似的,你要真的爱他,你可以跟我要啊,我们这么好的姐妹,我可以考虑让给你。”

松子明显被羞辱了一下,却像是和她比赛谁更镇定似的,说道:“呵呵,你都不知道,阿巫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果然,还是松子更毒一些,偏挑人溃烂的地方戳一下。

叶小拾一下子按住了她的肩膀,抬手一扬,扇了她一巴掌!

松子不怒反笑:“我真该感谢你呢,你再打得大力一点,待会莫政棠回来,我就会哭得更心痛一点。”

“贱人!”叶小拾才不管那么多,甩手又是一巴掌,松子根本不躲,任由她的手如雨滴一般落下。

整个空荡荡的房子里都是巴掌的清脆响声,叶小拾厮打够了,将她推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臭婊/子!你尽管去演好了!”

松子躺在地上,头发凌乱,嘴角处躺下来一缕血流,看起来可怜极了,却带着胜利者的笑。

“叶小拾,你是真的疯了,治不好的。”

“是!我是疯子!”叶小拾说罢又上脚去踹松子的脸,她的鞋底踩在松子脸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人被逼到一定程度,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呢?

叶小拾从没发现,自己的身体里竟有这么暴力的因素,她一下一下的踹着松子的头,直到她的脸上全是灰和血,直到踹得连她自己都没有了力气。

如松子所料,这个时间段激怒叶小拾的后果就是让刚刚下班的莫政棠目睹一场疯子的表演。

当莫政棠冲进来推开叶小拾的时候,松子已经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叶小拾见莫政棠紧张的样子,不禁惨笑了起来。

“松子啊,疼不疼?”叶小拾凑上去幸灾乐祸的问。

莫政棠凌厉的目光射过来,一张脸冷峻的不像话。

“政棠,”松子强行支撑起身子,拉住他的手:“你别吓到她,她是病人…”

“哈哈!”叶小拾是实实在在的被她逗笑了,上前一把揪住躺在莫政棠怀里的松子,恶狠狠地说道:“你接着演!接着演!用不用我给你颁个奥斯卡奖?嗯?你躺在他怀里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抢别人的老公就是这个下…”

“够了!”莫政棠终于忍无可忍,狠狠掰开叶小拾的手,用力的将她推出去好远!

她的身子重重的撞在冰冷的地面上,震得她五脏六腑差点裂开,然而她却再次爬起来,凑到莫政棠身边去,拉他的手臂。

“政棠,政棠你不要抱着她,她是故意要演戏给你看的啊!你不能在我面前抱着她!”

莫政棠将松子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眼中带着失望和厌恶的看着叶小拾的眼睛。

“你也知道吃醋?你背着我和那个男人调情的时候,你有想过你的身份吗?”

“莫政棠!你说过你相信我的!你表面上装作一副只要我戒掉药不再找阿巫你就能不计较的模样,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在胡思乱想!你终于说出来了吧?我和别的男人调情?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和别的男人调情!你就是和你妈一样!一样多疑!”

她用尽全力将这些话怒吼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样。

再疼点吧,再狠点吧,再捅对方一刀吧!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互相折磨,甚至有些享受。

有人说,决定爱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给了对方伤害自己的权利,这种权利在每每争吵的时候都会化作利剑,将人刺的千疮百孔。

他们甚至根本不会听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而是在对方说的时候慢慢积攒自己要说的话,然后狠狠的骂回去。

就像是莫政棠,他更不会去听一个疯子在说什么,而是很冷,很冷的看着她,然后偏头,当着叶小拾的面,吻上了松子的唇。

他抱着松子的头狠狠的吻着,全然不顾叶小拾在场,又似乎确实是给在场的叶小拾看的!

“啊!”

叶小拾终于崩溃了,她将双手插在自己的头发里,倒退了两步,蹲在角落里疯狂的喊着。

“啊!!!!”

那声凄厉的叫嚷如同闪电般滑过莫政棠的脑海,他停下那动作,看着松子,松子也愣怔的看着他。

叶小拾抱着头,嗓子已经喊哑了,随即转为哭声,那是伤心极了才会发出的声音。

莫政棠,你该去死!你该去死!你们都该去死!

松子也傻了,她刚刚升腾起来的快感瞬间被莫政棠的慌乱所熄灭,她眼睁睁的看着莫政棠冲过去,死死的抱住角落里嚎哭的疯子,然后她松子,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错误,站在客厅里。

叶小拾推开莫政棠的怀抱,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像是只被人就掉了头的苍蝇,在屋子里横冲直撞!见到什么,抓起来就摔到地上去!

你知道吗?人疯起来其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控制不住!

“阿巫!阿巫!给我药!给我药!”

莫政棠冲上去,将胡言乱语的她死死的摁在怀中,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小拾转过身子,揪住他的领子,死死的揪住,眼睛里充血着,猩红一片:“阿巫!带我去见阿巫!带我去!”

“你…”

“带我去!”

“松子!把我包里拿去化验的药片拿来!”莫政棠心疼的抱着她,心理防线一点一点崩溃。

“不可以!你现在给她是害了她!”松子劝道。

“去!她在抽搐!给我拿药!”莫政棠暴怒的吼着,好像那个需要药的病人是他。

松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转身去他的包里翻找药瓶。

看守所里紧闭的门后,传来闷闷的响声,景长坐在铁窗的角落,熄灭了手里的烟,走上前去,拉住莫政棠的手。

“政棠,差不多得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莫政棠白色背心下起伏着健壮的线条,全部绷紧,死死的盯着地上正爬起来的男人。

阿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伤痕,只是破旧的衣服和胳膊上,全都是青红血瘀。

阿巫不羁的轻笑出声,直起腰来挑衅的看着莫政棠,那表情更加激怒了他。

莫政棠一个回旋踢,如风一般踹上了他的胸口,阿巫倒退了几步“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景长赶紧从后面扼住莫政棠的脖子,莫政棠杀红了眼似的用力挣脱,景长放开他一拳就将他打得后退几步。

“莫政棠!你他妈疯了吗!”

他心里有气景长能够理解,可是阿巫现在是犯人,撒气也要差不多收手啊!

再说,哪有用回旋踢撒气的!

莫政棠毒辣的望着躺在地上的阿巫,转身一拳凿向墙壁!

景长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怕他的肩膀,道:“政棠,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学人家十几岁的小青年和情敌打架吗?那女的情商低你也跟着犯傻吗?你看看你这阵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们全都他妈的疯了!”

莫政棠消了消气,走到阿巫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他,说:“我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联系辩护律师,但我告诉你,十年的牢饭,你一天都不会少吃。”

阿巫撑着身子坐起来,刘海狼狈的垂过鼻梁,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

“哥们,有烟吗?”

莫政棠咬了咬牙,甩给了他一支烟,阿巫哆嗦着摁下打火机,那诡异的火苗在黑暗的小屋里照亮了他整张脸。

吞云吐雾,阿巫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我就是律师,还要请什么律师。”

莫政棠拖过一只带有靠背的等着,骑坐上去,轻蔑的看了看他:“哦?是吗?我还以为你只会靠女人赚钱呢!”

景长走过来,也坐下,带着几分调侃的看着阿巫:“资料上说,你毕业于政法大学?真看不出啊,你这么本事,看看能不能自己把自己辩护出去。”

政法大学,听起来像是上辈子的事。

如果没有阿巫这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王国仁怎么会把医闹做得这么风生水起?他总是会教王国仁怎么闹不犯法,处处钻法律的空子,在医院里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么说起来,阿巫觉得,自己真的是跟好人没沾过边。

阿巫吸了一口烟,笑了:“你们放心,十年的牢饭,我一天都不会少吃。”

坏人就应该是这个下场不是吗?

阿巫又突然担心的问莫政棠:“小拾怎么样了?”

当然是换来莫政棠的冷眼:“你没资格问她。”

阿巫又说:“那药里,的确掺有K粉,我当初给她吃的时候,是因为她闹得厉害,后来,呵呵,就是我的私心了。”

景长见莫政棠刚要发作,赶紧按住莫政棠的肩膀。

阿巫接着说:“你不必这么激动,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不管你信不信。我比你,更爱她。”

莫政棠一下子静了下来,他观察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很好奇他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在刚刚差点被他打死的情况下,对他说他更爱她?

“莫政棠,叶小拾是个好孩子,打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是个好孩子,她和我,和你,和她姐姐,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这个世上她只认识我一个人,我是不会接近她的。”

“时间久了,我开始分不清她和叶小夕的区别,有时候我会盯着她出神好久,天知道我有多想把她摁在怀里吻个够。”

阿巫盯着莫政棠脸上愠怒的表情,豁达的笑了笑:“真是小气,我说我想,但并不代表我会那么做。我爱她,舍不得碰呢。”

“你爱她?呵呵,”莫政棠辛酸的笑笑,似乎是累极了:“你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你说你爱她,你爱她为什么要给她吃那种该死的药!”

“我要她下来,”阿巫吐了吐烟雾,道:“我当时就是想,如果她能和我一起下地狱,该多好。”

“王、八、蛋!”

“政棠冷静冷静!坐下!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一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景长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对别人说这句话…

“别拿出一副我把她害惨了的寻仇样子,K粉的威力没那么大,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谁吸这玩意儿还戒不掉的,”阿巫说。

“它和毒品不同,只要转移转移注意力,让她心情好点,就不会想吸了。你看,不是有一段时间她没来找我要药么?我猜,那段时间你们感情一定很好,相反的,她现在如果还是戒不掉,那一定是你的问题了。”

“莫政棠,是你害惨了她,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坐动车去找大哥,明天回来早的话就更新,不能的话就后天更,补一句,莫政棠,你个傻逼。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