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
他们之间,毕竟有着七年的沟壑,而她,又有一堆不能和他讲的过去,那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不抱一丝怀疑呢?
这不公平。
莫政棠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小拾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拾想了想,又说:“莫莫,我会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的。这钱,你要给我我就要了。”
莫莫,你丢给了我一把锁。
既然你要上锁才会毫无顾忌的让我爱你,那我自己来,我自己锁。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我会疼?
…
这天晚上,长久以来没有想到姐姐的叶小拾突然很想见她,她想问问那么聪明的叶小夕,如果是她,这钱她会不会要。
莫政棠面上说是放她这儿的钱,其实叶小拾心知肚明,他还是怀疑她,怀疑她爱他的复杂目的,怀疑她有所图,他讲这么多的钱一并给了她,不就想让她和所谓的复杂的过去做个了结吗?可是她哪有什么了结!她除了欠王国仁那个无赖的那么点钱,还有什么可了结?
叶小拾头痛欲裂,她在黑夜中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熟睡的男人,走向镜子…
…
午夜十二点三十分,叶小拾踏着纤细的高跟鞋,迈着雪白的长腿走进了酒吧,高小恬站在吧台上调着酒,见叶小拾浓妆艳抹而来,赶紧笑着打招呼。
“嗨!小拾姐!好久不见啊!”
叶小拾冷冷的瞥了高小恬一眼,道:“阿巫呢?他为什么一直不肯见我?”
高小恬窘迫一笑:“小拾姐,你看你一进来就杀气腾腾的,干嘛呀…”
“再说一遍,我叫叶小夕!阿巫人呢?”叶小拾脸色不太好,四处张望着。
“哪位美女喊我啊?”阿巫从暗处冒出来,对着叶小拾的背影轻佻的说道。
叶小拾一回头,吓了阿巫一跳!
“阿巫…”叶小拾脸色苍白的看着阿巫,像是吸血虫看见了血一样,三步两步走上去,抓住他的衣角。
“阿巫,我可算找到你了…药,给我药…”
阿巫攥住她冰凉的手,颜色一沉,问:“怎么了这是?你的精神状态不是一直很好吗?他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给我一片吧…我好难受。”小拾V字领的背心露出一大片雪白,她眼里的哀求化成眼泪,一闪一闪,像是午夜垃圾桶旁疯狂的苍蝇。
阿巫叹了口气,眼睛因为心疼而变得焦灼,他犹豫了一下,放开了握着她的手。
“小拾,你该去看看医生,这样下去不行的。”
叶小拾重新抓住他的手,死死的攥着,指甲抠入了他的虎口处,哀求的说道:“阿巫啊…我难受啊…你先给我一片好吗?”
酒吧的人群中有一个瘦高的穿着棕色皮夹克的男人,喝了杯酒,眼睛如狼一般盯着不远处叶小拾和阿巫的动作,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她来了。”男人阴沉的说。
松子这头接着电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她终于来找他了…你继续跟着那个阿巫,有什么更重要的动作,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
…
阿巫甩开她的手,往角落走,叶小拾急急地追了上来。
“阿巫…”
“别跟着我了!让人看见对你不好,叶小拾,你现在结婚了不是小孩了!”
“我就要一片药啊…给我吧…”
“叶小拾!你这是药物上瘾!”阿巫转身,郑重的提醒她。
叶小拾突然站住了,浑身发冷汗,突然很想杀人。
“阿巫,我是叶小夕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药是你给我吃的,我上瘾,不都是因为你?”
“神经病!”
阿巫狠狠的骂了句。
“我是我是,给我一片好吗?我想快点好起来,等回去睡一觉我就好了,好不好?”她从威胁又陡然转变成一副哀求的语气,让阿巫感到害怕。
他无奈,再一次妥协。
“你跟我来吧。”
…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一墨湛青、frogbrothers、9527qxy、西木木、玻璃心的留言了,貌似好多人没有收藏哦,动动小爪把拾年加收藏吧,这么勤劳的我。下章开虐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第三十七章
【那个女人穿成那样消失在了酒吧里,没有哪个男人淡定的坐在这里商量对策。】
年轻的女心理医生坐在诊室里,听过松子描述完叶小拾的症状后,沉重的皱了皱眉。
“松子,据你的描述,你这位朋友应该是比较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情感障碍经常会使她易怒、讨厌自己,情绪一旦出现波动就会出现意识迷失,不过...你说你的朋友会在半夜突然起来坐在镜子前化妆,穿暴露的衣服,这一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松子迟疑了一下,没有如实回答:“哦,这个我是听他老公说的,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也没和她住一块,不过医生,她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要送去精神病院?”
医生摇摇头:“可以定期接受心理治疗,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不至于,除非她伤人,但目前看来她的情况还不算那么遭。”
…
小拾最近的状况不太好,总是昏昏沉沉的,一早醒来总有宿醉的感觉,也不太记得晚上的事情。她知道,可能是最近又要发病了。
晚上下班点,政棠还没回家,早下班的叶小拾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困倦乏力的身子似乎到了疲惫临界点,总是昏昏欲睡的,可是她依旧强撑着,撑着身子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强迫自己不能睡着,害怕晚上折腾起来,会被他发现。
莫政棠打来电话,叶小拾吓了一跳,从沙发上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差点又睡着。
“在家呢?”他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嗯,你下班了?回家吧?”
“松子让我今晚帮她约景长去酒吧喝酒,你也来吧,我回家接你。”
“松子为什么要你约景长?”
“你是她闺蜜你都不知道?松子喜欢景长。”莫政棠答。
叶小拾皱了皱眉,不说话了。
松子喜欢景长?她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莫莫,你去吧,我今天特别困,想睡觉。”
她不想见到景长,因为在他们结婚前,景长见到过她和王国仁的过节,小拾不想尴尬。
挂上莫政棠的电话,叶小拾倚靠在沙发上,心事重重的合上了眼睛。
…
高小恬依旧站在吧台里调着酒,阿巫神色匆匆的走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三人一桌,对高小恬说道:“看见那边那桌两男一女没?什么时候他们走了,你再叫我出来,我先去里面睡一会。”
高小恬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说:“你要躲得人可真多,这个又是哪家的姑娘啊?”
“小东西!找死么?老板的命令都不听了?记住了,人走了再叫我。”
高小恬想起昨晚的叶小拾事件,又问:“那今天晚上要是叶小夕来了让她见你吗?”
阿巫的脸色突然变了变,严肃的看着高小恬,吓得她一缩脖。
“我再说一遍,她是叶小拾,不是叶小夕。”
高小恬望着阿巫走远的背影出神,半晌无奈的笑笑,自言自语道:“你们俩,我到底听谁的!”
…
松子和景长碰了碰杯,两个老同学全都一饮而尽,一边的莫政棠却喝着橙汁,微笑道:“景长,现在酒驾查得这么严,你这么灌松子,一会我可不送你们俩。”
景长大咧咧的吹牛:“不是我吹,我就喝了十斤白酒,他交通队谁敢给我开罚单?”
莫政棠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滥用职权!”
松子伸出食指戳上景长的脑袋,道:“吹吧你就,你喝了十斤,还用交警开罚单?我直接给您打个120签一张死亡通知单好了。”
莫政棠和景长俱都大笑起来,松子抿了口酒,眼角余光瞥向高小恬的吧台,再看看门口,只见门口处走来一抹倩影,松子唇角一勾,不着痕迹的放下了酒杯。
叶小拾再次和高小恬嚷起来了,高小恬一脸贱笑的看着她,任她怎么说也不生气,就是一口咬定,阿巫不在。
松子假装不经意的说了句“那边吵什么呢”,就将景长的目光成功的吸引了过去。
“哇,背影很辣啊,那小翘臀,小细腰,销魂啊,不知道正面啥样。美女,转过来,转过来,快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景长坏笑着盯着叶小拾的背影叨咕着。
莫政棠怕松子不开心,赶紧用手指关节敲了敲他的脑袋:“看什么呢!美女在你这桌呢!”
松子低头,羞赧的笑了,可是景长这人没正经惯了,根本抑制不住看美女的好奇心。
“转过来转过来,哎哎哎,转了转了,看到脸了!”景长大呼小叫的,惹得莫政棠也看了过去,
正是这样不经意的一看,却让他不禁怔住了。
景长奇怪的说:“奇怪,我怎么觉得,这姑娘如此面熟啊…”
景长话音未落,只见莫政棠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景长和松子都吓了一跳,眼见着莫政棠的脸色骤然惨败,脸上的愤怒昭然若揭,像是海啸之前的海面上巨大的阴沉。
“小拾…?”松子假装惊愕,景长也呆住了。
而这边,小拾哪里肯放过可怜的高小恬。
“阿巫是不是在后面?”
“小拾…小夕姐,阿巫真的不在,喂!你别去后面啊!他真不在!”
…
莫政棠眼见着叶小拾性感的身影走向了人群深处,自然迈开长腿就要追上去,却被松子扼住了手腕!
“政棠!政棠你听我说!你不能去!”
“放、手!”莫政棠的语气低沉的可怕,两人之间的互动让一旁不知情的景长一头雾水。
“政棠!你去了只能让你们俩的感情破裂!我怕你接受不了!”酒吧里很吵,松子只能大声的喊。
然而此时的莫政棠已经是怒火滔天了,他准过头,目光可怕的看着松子,冷冷的问道:“你的话什么意思?”
松子犹豫着,对上莫政棠咄咄逼人的,目光之后才缓缓道来。
“你不能这样过去,小拾是病人,你要冷静!”
病人?她哪里有病?他看她春风得意得很!不是在学校就成绩优异的乖乖女吗?不是要和他相濡以沫的好妻子吗?怎么会衣领拉得这么低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和他撒谎说太累了?
这他妈让他怎么冷静!
松子又说:“我知道你一定一肚子疑问,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和你说了,虽然这是小拾让我保守的秘密…小拾这些年之所以消失,是因为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至于病因,不太清楚。而那个叫阿巫的男人,是小拾的情人。我之前和你说过,他送给她一个PRADA的包,小拾也经常在晚上来找他。”
松子每多说一句,莫政棠脸上的戾气便加深一分。
松子赶紧乞求道:“就当我求你,千万不要怪她,她可能是因为姐姐的死而变成这样子的,她是个可怜的人,如果你真的爱她的话,就要在这个时候帮助她。”
景长在这个时候讷讷的问:“政棠,你和叶小拾…不是同事关系吗?”
莫政棠没有理会他,只是听完了松子的话之后,轰然坐下,靠在椅子上紧紧的闭上眼睛,看起来折磨至极。
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人不敢相信。
他和她结婚这么久,竟然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子。
先不能生气,松子说的对,不能生气。
叶小拾,你最好是真的生病了。
精神病也好,他妈的绝症也好,最好是因为生病,才会让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现在去哪了。”莫政棠闭着眼睛,沉沉的问。
松子小心翼翼的说:“去后面,找阿巫。”
莫政棠的两腮处明显的鼓了一下,是咬紧牙关表露出的压抑和隐忍。
一想到她在这种地方去找别的男人,不知道此时两人正在做什么,他就想杀人!
莫政棠从新站起来,看了眼景长,道:“跟我来。”
景长顿了顿,严肃的跟着他站了起来。
松子一见势头不妙,赶紧拉住莫政棠,无奈莫政棠力气太大,只轻轻一甩,便将她摔倒了座椅上。
“莫政棠!你要相信我!不要去!”松子声嘶力竭的阻止道。
莫政棠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顿了顿,拳头紧紧的握着,似乎还在犹豫。
景长也停下来,看着莫政棠。
依他对莫政棠的了解,莫政棠是个很谨慎疑心很重的人。
他不可能因为松子的一面之词,就相信叶小拾有什么该死的病,即使松子是他多年的好友,他还是会怀疑她。更何况,那个女人穿成那样消失在了酒吧里,没有哪个男人淡定的坐在这里商量对策。
迟疑了几秒,莫政棠还是迈出步子,粗暴的穿过人群,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景长赶紧追上去,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也会更新的
第三十八章
【】
还是那间幽窄的小屋,屋子里只有一张双人床,被单上散发着刺鼻的廉价香水味,不是一种,是好多好多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叶小拾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想,阿巫一定在这张床上,睡过很多女人。
吃过了他的药,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唯有脑袋,像是灌铅了一般沉重,她已经太困了,困得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
阿巫好像就站在床边,看着她,半晌,伸手替她遮了遮被子。
“对不起。”她听见他这样说。
这句抱歉,是对她说?还是对叶小夕?
小拾感觉整个身子都陷入了棉絮里,巨大的,没有尽头的棉絮。就像是小夕从高空坠落下来时,永远也触不到的地面。
阿巫脱下黑色的外套,随意的丢在床头一角,站在窗边,对着自己在玻璃前的影子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丝丝袅袅的升腾起,像是来自地狱的问候。
“小拾,是你病了,还是我…”
为什么总是分不清,她和她的样子。
不,叶小夕更漂亮些。她的耳朵尖尖的,是传说中的招风耳,眼睛细长而妩媚,尤其在他身下的时候,总是让他忍不住忘了在做什么。
她曾用那狭长的眼睛看着她,趁他高/潮的时候轻轻的威胁着。
她说阿巫,带我走吧。
那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祈求。
每到这个时候,阿巫都会宠溺的笑笑,敷衍的用指腹搓搓她的唇。
“你就是个j□j。”
他听见她清脆的笑:“阿巫,再说一遍,我是个魔术师。”
阿巫总是对她这句话感到不屑,并且惊讶于她的执拗,直到她飞走的那一天…他眼睁睁的看着王国仁扒光了她的衣服,鞭子一声声落下,而她紧紧抿着苍白的唇,恶狠狠的盯着身后站着的阿巫。
阿巫知道,叶小夕当时一定恨死他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在自己女人被人扒光了抽的时候还站在身后看热闹,她一定在心里骂他是王八蛋是畜生是狗杂碎。
可她终究还是咬紧牙关,死也不肯供出那个和她偷情的人。
阿巫将抽死的烟杵灭在烟灰缸里,转身,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叶小拾。
你真傻,为什么不说出和你偷情的那个人就是我?你不是说,让我带你走吗?
你知不知道,我站在王国仁背后,刀子都已经掏出来了。只要一秒,再等一秒,我就会杀了他。
可是到最后,阿巫没有动手,因为他听到,柜子里有人。
阿巫伸手替熟睡的小拾捋了捋刘海,她睡得很不安,眼皮暗暗地转动着,他猜她此时一定正做着巨大的虚空的梦。那是药的作用。那不安的噩梦让她死死的闭着眼睛,额头全都是汗。
她这个样子,和阿巫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刚要抽刀杀了王国仁,却被柜子里的细小动静所吸引。他警惕的靠近衣柜,从缝隙处看到了她恐惧的表情。
后来她突然从柜子里冲了出来,王国仁追了去,房子里只剩下叶小夕和他。
阿巫默默的拾起她那些被撕扯到地上的衣服,一抬头,却被她扇了一巴掌,还没等他反应,叶小夕就纵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
叶小拾在睡梦中感到一滴液体如坠落的冰锥一般打在她的脸上,她将眼睛张开一条缝,只见阿巫的唇正从她的额头上离开。
“别睡了,回家了。”
…
凌晨两点半,叶小拾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扶着,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酒吧。
这女人一定是阿巫叫来送她的,为了避嫌。
夜风微凉,迅速吹干了她额头上的冷汗,叶小拾清醒了些,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虚空。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整个人灵魂出窍了一样。
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拉着她往马路旁走,不停地招手打车,可半夜的车寥寥无几,女人感到无聊,便多嘴问了她几句:“喂,你是阿巫什么人啊?”
“朋友。”叶小拾不太喜欢和这种女人交流,她总感觉他们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嚼泡泡糖的牛逼哄哄,他们好像总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其实内心很怕别人瞧不起他们。
女人又说:“不像啊,是情人吧?”
“跟你有关系么?”
“呦,说话还挺冲,你就不怕我大半夜的把你拽到我老窝里让你变成我同行?”
“…”叶小拾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不答话。
女人不悦的拧眉,冷笑道:“真把自己当白莲花啊?”
“你可以回去了,我不用你送…”叶小拾自顾自的打车,一点都没有兴趣搭理这个女人。然而有些人你越不理她她还就越喜欢和你杠。
“喂,小莲花,那个大老远就杀气腾腾过来的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女人突然幸灾乐祸的说。
叶小拾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回身去看。
没错,这个女人用词还挺准确的,渐渐走进的莫政棠,的确可以用杀气腾腾来形容。
叶小拾慌了!立刻向后退了一步,远处的莫政棠见她后退,脸色更加阴沉,步子也加大了一些,于是叶小拾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更该死的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跑!
“叶小拾!”莫政棠怒急,叫了她一声,她便如步下生根一般,定在了原地。
他自远处而来,见她站住,又像是怕她还会逃跑一般,又命令式的喊了一声。
“站在那儿,别动!”
那像是命令,又像是请求,叶小拾咬了咬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转过身来,低下头数着他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松子和景长也跟了上来,松子气喘吁吁的拉住她的手,歉意的说:“对不起小拾!我是迫不得已把你生病的事告诉政棠的!”
叶小拾猛地抬起眼来,诧异的看向莫政棠,只见他的眼底,一片血雨腥风。
她不解的看着松子,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什么病!她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告诉过她她生过病!
“松子!”叶小拾的目光由不可置信转成凶狠,盯着这个她一直把她当做朋友的女人。现在看来,竟然有些敌友不明了。
“小拾,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不能生我的气,我也是为了你好!”
“操,傻逼。”叶小拾冷笑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演技超群的女人,忽然就明白了一切,她不知道这句傻逼是在骂她,还是在骂自己。
莫政棠被她的脏话弄得皱了皱眉,像是看着一个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他大力的扯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拽着她走,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让叶小拾不由得挣扎起来。
“放开我莫政棠!放开!”
一旁的景长心里也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只不过见小拾真的很痛,便上前挡住了莫政棠的去路。
景长抿了抿唇,俊美微皱的和莫政棠抗争着:“政棠,别这样,她说她很疼!”
“让开。”莫政棠异常冷静的说。
松子赶紧去拉景长,冲他使了个眼色,景长只好悻悻的让开了。
身后一直看热闹的妓/女,带着玩味的笑,走了过来,对叶小拾说道:“我猜的准吧?被男朋友抓包了吧?”
“滚!”叶小拾怒吼道。
妓/女又生怕不够乱似的,对莫政棠说道:“回家好好教育教育你女朋友,K粉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你看她现在这幅样子,估计该去戒毒所了。”
“臭婊/子!你不要乱说!”叶小拾气极了,急急地朝莫政棠看去,只见他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像是听到了无比可怕的东西。
松子这个时候又插了进来,问那妓/女:“你不要瞎说好不好,小拾怎么可能吸那种东西!”
妓/女诡异的笑了两声,说道:“妹子,你回去问问你姐妹儿,她要是没吸过,我出门让车压死!”
景长、小拾、和莫政棠全都站在路边,一时间那个妓/女成了几个人的焦点。
松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怎么这么肯定?”
妓/女报复似的瞟了一眼叶小拾,说道:“你妹子是阿巫的人,怎么可能没吃过他的白色药片?那药,只要吃上一片儿,啧啧,舒服得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呢!”
这个急于寻找存在感的女人成功了。这句话在凌晨两点的街道旁,像是一颗飞来的炸弹一般,让所有人都被炸得头脑嗡鸣。
其中被炸得最惨的,是叶小拾。
她忽然想起她第二次见到阿巫的时候,是在姐姐死后一个小时。他站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将姐姐从银色的抽屉里拉出来,回头对她笑了笑,说:“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我叫阿巫。”
“可是我姐姐不是已经结婚了吗?那个打她的男人不是他老公吗?”叶小拾梨花带雨的问。
阿巫走过来,弯下高挑的身子,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姑娘,我是说,男朋友。”
“…”
“你先回A市吧,把你妈妈接来见你姐姐最后一面,你姐姐这边我会处理好的,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就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廉价油笔来,那油笔像是从银行窗口硬扯下来的那种,上面还带着细绳。他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的袖子推上去,圆圆润润的在她的胳膊上写了一串数字。
第三次见到阿巫的时候,她背着行李刚刚下了火车,站在S市的站台边,她拨通了阿巫的电话。
站在站台边等了他三十分钟,叶小拾越来越焦躁,她出神的望着那解脱的两条平行车轨,心里暗想着,如果那个阿巫再不来,红灯一亮,她就直接从站台上跳下去。
这样想着,背后突然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叶小拾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阿巫放荡不羁的冲自己笑:“嘿,亲人!”
“亲人”,是一种年轻人只见打招呼的称谓,类似于“亲”“亲爱的”之类,可是对于叶小拾来说,这个玩笑般的称谓,有些名副其实。
第四次见到阿巫,是叶小拾刚到S市第一天的半夜,她躲在被窝里发着冷汗,忽然又钻出来,狠狠地撕扯着枕头,枕芯儿里的垃圾棉被她扯得到处都是。
阿巫在漫天的棉絮里出现,将她狠狠地捂在怀里,让她差点闷死。
“让我死!我该死!”
她涕泗横流的吼着,舌头就在嘴里,一伸一咬就可以结束生命,可她却他妈的用它来嚷着要死,真是胆小至极。
阿巫怕极了,从口袋里掏出哗啦啦的东西:“小拾,吃这个,吃这个就不想死了,你会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今天更了小一万,来弥补我昨天的食言,你们还会继续爱我么?
第三十九章
【她戒不掉的,一直是他。】
叶小拾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眼猩红,这是她被莫政棠关在家里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