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啊?”

“事情很简单,就是他一口咬定我姐的孩子就是我生的,还说我跟阿巫有私情,我当时真的气炸了,就给了他一巴掌。”

“我擦…你真牛逼,莫政棠可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呀,你现在居然还活着…”

“呵呵,呵呵呵呵。”叶小拾干笑几声:“差点死了!”

“啊?他打你了?”

松子惊讶的看着叶小拾,却发现她的双颊有些微红,喃喃的说道:“还不如打我了呢…那天晚上…我差点死掉…我真没想到我都这把老骨头了破身的时候还会那么疼…”

松子听她断断续续的讲述,心里大概猜到几分了,便问:“他主动的?”

“不是…我英勇就义的…”叶小拾咬着枕头一角,想想那天晚上真的是,惊心动魄。

“他当时就吃定了我跟别人生过孩子,我自然受不了了,所以就把他扑倒了…谁知道上了楼上了床之后情况完全就是大反转!我当时觉得特别疼,可他像是失控了一样…总之我当时只感觉到疼和羞辱,其他就没别的了。”

“后来呢?”松子很上心的问着细节。

叶小拾想了想莫政棠当时进入她身体的一刹那的表情,道:“怎么说呢,他的反应很戏剧性…后来我就不大记得了…”

其实是记得的,叶小拾没好意思说…

他进入了她紧致的身体,便很疯狂的停不下来了,无论叶小拾怎样推开他,他都不肯放过。不过,她那个时候,尽管很气愤,却竟然有种莫名的心疼的感觉。

心疼什么呢?心疼他脸上隐约后悔的表情?心疼他复杂的深深的眼眸?

还是心疼他那种害怕失去的、急于抓牢的掌控欲?

“我到现在都还很生气,后来他妈妈给他打电话,把亲子鉴定的报告告诉他之后,我就彻底扳回一局了呗!正好考验考验他!”

“臭丫头,你倒是一点都不吃亏。”

“可是现在回想起那天晚上他说的话,真的是令人心寒。那样的莫政棠,我从没见过,很多疑,很咄咄逼人,很没有安全感…”

松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小拾突然垂下头去,摆弄着手机。估计是犹豫着要不要发短信给他。

“我去趟洗手间啊!”松子起身去了洗手间,背靠着墙壁,拿出手机。

“生日快乐,政棠。”一条短信来自松子。

莫政棠正在开车,听见手机响,赶紧拿到手里,打开屏幕,见到的是松子的短信。

莫政棠心头一暖,指尖灵动的打出几个字:“谢谢你松子。”

松子收到短信,开心的笑笑,回复:“晚安哦!”

“晚安。”

松子将手机宝贝似的放在胸前,偏头看了看床上的叶小拾,她正托着下巴想着什么,侧脸上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带着淡淡的伤感。

松子勾起唇角,冷笑...

叶小拾,感情这东西,是用来维持的,而不是用来考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如果当初记忆里的那个刻着初恋标签的莫政棠,被撒上些许遗憾和疼痛的霜糖暴晒在时光中,被蒸发去所有水分,变成干干薄薄的一片标本,放在抽屉里,会不会就永远都不会变质?】

叶小拾时常在想,如果当初记忆里的那个刻着初恋标签的莫政棠,被撒上些许遗憾和疼痛的霜糖暴晒在时光中,被蒸发去所有水分,变成干干薄薄的一片标本,放在抽屉里,会不会就永远都不会变质?

不至于在重逢婚后的日子里,让她每每被彼此的摩擦和棱角折磨得疲惫不堪欲罢不能。

于是宣称要和松子一起睡的这天晚上,于是宣称是莫政棠的“破生日”的这天晚上,叶小拾辗转难眠。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午夜十二点了。莫政棠的生日会很平静的过去。他此刻,在做什么呢?

在看一本书?

在抽烟想心事?

或者正和朋友在外面喝酒?

或许已经睡着,做了七七八八的梦。

叶小拾发现,无论她觉得自己在感情中多么能够冷静自持,都还是阻挡不了心中有一头小兽肆意的增长。

那头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小兽,被他们的爱情哺育,可以肯定的是,每个女孩子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都有这样一头小兽。

它活动在争吵时的咄咄逼人,恨不得将对方撕碎吞进骨子里!它出没在寂静深夜的月光下,无法克制想他的冲动。

每个人都有。小拾发现它正蠢蠢欲动。

记得吵架的第二天,叶小拾怎么也不肯和他说话,莫政棠就无奈的回到楼下沙发上去睡。晚上起夜的时候,她路过他熟睡的沙发,发现他最珍贵的那本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的《玫瑰圣经》正躺在他手边。

他睡得那么累,眉头微微皱着,俊朗得让人心疼。

小拾将那本绝版的《玫瑰圣经》放到书架上去,手触摸着那蒙肯纸,轻轻一推,那书就进了书架。

这本《玫瑰圣经》是03年的蒙肯纸版本,比04年的精装版的铜版纸感觉也好,国内已经买不到了。莫政棠竟然看这种书,叶小拾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懂得欣赏169株玫瑰图谱呢。

莫政棠是心细的,感性的,他会读一般男人不会看的书,他会细细琢磨爱情里的细枝末节。

如同这本《玫瑰圣经》,承载着拿破仑和约瑟芬凄美的爱情故事。

叶小拾蹲在沙发前看着他熟睡的眉眼,忽然一点气都没有了。

只是第二天,冷战了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原谅他。

因为他,从不爱看书的她当年硬逼着自己蹲在图书馆里啃书。多多少少也读过了一些,这本《玫瑰圣经》是当时图书馆里最角落的一本,落了一层浮灰,谁没事会去看一大堆玫瑰呢?年少的叶小拾将它抽出来,心想读冷门的书,才能赶超莫政棠的文艺吧?

看了《玫瑰圣经》里那些绝美的玫瑰,就想起了拿破仑在得知约瑟芬死后的沉痛情书。

“我没有一天不是在爱你之中度过,我没有一个夜晚不将你拥抱在怀里....没有一个女子赢得我如此之深的爱心,赢得过更多的痴情、狂热和温顺.....非死亡莫能将我们分离。”

叶小拾突然发现自己在距离莫政棠还有十分钟的夜里突然睡不着觉了,她矫情的、反复的想着拿破仑口中的痴情、狂热和温顺,以及莫政棠委屈而温柔的那句“我今天…过生日啊”,突然就从床上坐起来了,嘴角挂着笑容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出了松子的家。

还有八分钟,今天就过去了。

叶小拾走得太匆忙,蓬乱着头发,穿着小背心,哆哆嗦嗦的站在大街上打车。

深夜的出租车总是令人心里不安,叶小拾坐在副驾驶上,悬着一颗心,偷瞄着沉默的司机,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女子打车失踪的新闻。

车子终于开到了她和莫政棠的家,司机在收钱的时候冷冷的瞄了一眼叶小拾的样子,眼神很奇怪。

叶小拾下车,关上车门,趁机在车窗的反光处照了一下自己的样子…

呃…

二十岁的女人大半夜穿着吊带背心跑出来会带着股清纯劲儿,而三十岁的女人…素颜、蓬头的跑出来,可就不那么乐观了。

这是叶小拾第一次认识到自己已经到了那种不涂口红就像得了重病一样的年纪。

深夜的电梯让叶小拾莫名的恐惧,可能是鬼片看多了,所以只能选择走楼梯,走了楼梯之后她马上就开始后悔,因为那纤细的高跟鞋拍打在午夜楼道里的响声简直是挑战人精神极限的大考验。

“哒哒哒!”她加快了上楼的脚步,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走到了自家门口,叶小拾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赶紧在包里掏钥匙。

“哗啦啦。”钥匙拿在手间发出一连串被楼道放大的声响。

钥匙刚刚接触门锁的一刹那,门就开了。

一条暖黄色的光亮自门缝乍泄而出,像是炸裂后的地心发出的高温熔浆,轻易的就将她的心熔化成液体。

她傻傻的愣在门外,看着莫政棠的脸出现在面前,他站在玄关处,身上还穿着V领的家居T恤,胸膛处细微清晰的起伏,暴露了他不够平稳的呼吸。

小拾突然有点尴尬,挠了挠黑色的短发,杵在门口笑了一下。

“呵呵,今天晚上有点冷哈!”

莫政棠也是僵立着,惊讶的从上至下打量着她狼狈的样子,小拾被他看得窘迫,便攥了攥手,一低头,从他撑在门边的手臂底下钻进了屋里。

一屋子明亮的灯光,和莫政棠的味道,回家真好。

他大概还站在她身后发呆,一时没反应过来,叶小拾偷偷微笑着脱下高跟鞋,赤脚往屋里走。

走过厨房的时候,她便听见身后的关门声,接着是一串急乱的步子追上来,她整个冰凉的身体,被一个炽热的宽大的身子所紧紧搂住。

他从后面兀然抱住她的身子,头埋在她的颈间,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狂乱的心跳通过她的骨骼传到她的心上去。

小拾笑了笑,转过来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处汲取温暖。

“生日快乐,莫莫。”她在他怀里蹭了蹭。

墙上的石英钟,指在十一点的最后一分,钟上的两个小人图案紧紧的依偎着。

莫政棠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胸腔内暖暖流淌的感动,手抚上她凌乱的发,笑了,但马上又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就穿成这样跑回来了?”

“啊…没事啊…我都三十岁了,你看你看,”她指了指自己用BB霜都遮挡不住的眼袋,说道:

“我这样的老姑娘,很安全的。”

莫政棠抱紧她,说:“你难道没听说前两天有个女孩坐出租车失踪了现在都…”

“哎呀哎呀别说!”她捂住他的嘴巴,胆小如鼠的后怕:“大晚上的,我想想就后怕。”

莫政棠见她胆小的样子,心头一暖,用拇指指腹轻轻的摩搓上她眼底的眼袋和唇上的淡色。

她上学那会儿,可不是这样的,锐角的眼睛总是固执得明亮,小小的唇像是刚刚吃过一百颗草莓。

她总会在同学们暧昧的拿他和她开玩笑的时候露出不屑的眼神,或者拿空的雪碧瓶狠狠地敲玩笑者的头,或者不太自然的拧开饮料喝上一口,不说话,拿他和她开玩笑的人就会越过这个话题。傲娇得很。

每当那个时候,莫政棠也会轻描淡写的挑挑眉,然后挑一个大家玩闹的空当儿偷瞄她一眼,接着继续进行这种类似于比赛的彼此忽视。

“喂。”他莫名的眼神告诉她他有突发奇想的问题要问。

“怎么了?我素颜很显老是么?”

“不是,突然想问你,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暗恋我?”

叶小拾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脸一红,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眼球在眼睛里逛荡了一圈,一头扎进他的胸膛里不出来。

头顶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摇摇头。

没有,才没有。

“哦…那就是我一个人暗恋你喽!”他略显失望的说。

叶小拾再次狠狠地摇头,把莫政棠彻底搞糊涂了。

“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咱们俩要在客厅相拥一晚上吗?怪累的…”她转移话题道。

莫政棠突然坏坏的笑:“好啊,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不过我觉得那样你会更累…”

叶小拾还没大听出来他坏笑的意思,抬头刚要说什么,却被他低下头,吻住了唇。

他紧紧的搂着她,不容许半点退缩,那炽热的、渐渐加深的吻,让叶小拾想起了拿破仑口中的三个形容词。

痴情、狂热、温顺。

对,就是这三种感觉。

这就是莫政棠复杂的爱。

于是本来就没穿多少的布料被脱了一地,两人辗转拥吻着,一路拖拖拉拉的上了楼。

卧室里的大床上承载着两人的激情,莫政棠压在她的身上,自高空俯瞰像是一种膜拜的姿势。

一室的情爱味道,白色的床单被她狠狠地揪在手里,扯成玫瑰般层层叠叠的褶皱。

“啊…”她极低的压抑着声响,却被他的贯穿打破理智,他的唇封住她的唇,下面不停的深深浅浅,让她想要吼出来的声音只能从鼻间发出。

“你好紧…”他在她耳边吹着气,挑逗着赞许。

这是他们第二次做。

她听见他后背上渗出的汗珠的声响,那样的诱惑,使她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他精装的后背,指尖触到那汗珠,就有种想要和每一滴都打一声招呼的喜悦。

手搭在他不停律动的臀,调皮的狠狠捏了一把,便感受到他在她的身体里胀大了一圈,更加坚硬和兴奋,叶小拾不怀好意的笑,盯着他沾染着欲望的瞳眸看,却很快被他攫住了舌。

做/爱的时候喜欢睁着眼睛看着他,看他为她疯狂的样子,看他被欲望涂抹成邪恶的样子,看他偶尔睁开的两只瞳眸,像是两滴深夜。

漫长旖旎的激情在战栗中消融,像是滴在高温炉盖上的水,“呲”的一声,变成袅袅的蒸汽,消失殆尽…

小拾背对着他,被他从后面搂着,安逸的闭上眼睛。

转过来,看看他,发现他在黑暗中睁着晶亮的眼睛。

“莫莫你是猫头鹰么?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很漂亮?”

“真的么?你喜欢就拿去好了。”他宠溺的说。

“我要你眼睛干嘛,大半夜的老说吓人的话。”

“你不是喜欢么?”

“我喜欢不代表想要啊。”

“叶小拾,”他总是喜欢全须儿全尾的叫出她的名字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叶小拾呵呵笑起来,摸摸他的头发:“小孩子似的呢?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们结婚了啊!”

“你知道吗?有一种分开叫做貌合神离。我父母在同一个屋檐下过了一辈子,却没在一起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叶小拾无法理解的伤感。

她以前一直以为那是他的家事,就没问,可他现在既然和她说了,小拾还真是好奇政棠父母间的诡异关系。

“你爸爸不爱你妈妈吗?”她问。

“爱吧?不然为什么一直不离婚?我父亲和兰姨青梅竹马,小时候就被定了娃娃亲,后来我父亲为了考大学离开了村子,大学四年毕业之后,一身报负的他当了兵,回来之后娶了家世显赫的我母亲,后来凭借着我母亲娘家的力量有了今天的地位。”

“那…兰姨呢?”

“兰姨还在小村子里,一直没有嫁人,直到我父亲衣锦还乡的时候见到了兰姨,我倒是不知道他们俩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我出生后,我母亲就异常冷静的将兰姨接到了莫家,做保姆。”

“应该是和兰姨旧情复燃被妈发现了吧?以妈妈的性子,把兰姨接到身边来,就不怕她和爸…有什么?”

“他们不敢。”莫政棠在黑夜里说:“这四个字是我妈妈亲口说的。”

“天…”

殷海媚把莫钦华爱着的兰姨接到家里做保姆,任人使唤,让他们明明每天都相见却不敢越轨半步,这种折磨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未免也太累了点…

“莫莫,你好像和你妈妈的关系不太好呢…”

“说实话,兰姨更像我妈,她会在半夜起来给刚回家的我做饭,替我洗衣服,帮我把第二天上学要用的文具装好,而我的亲生母亲,永远是高高在上,她即使在午夜起床上洗手间的时候头发都是整洁如新的,衣服从来没有半点褶皱。她会在我们一起吃油泼面的时候,独自拿起叉子优雅的切牛排,然后露出讽刺的笑。”莫政棠略带嫌恶的说。

叶小拾摸摸他的脸,想要赶走那些困扰莫政棠的童年阴影。

“对不起啊…那天吵架我还说你和她很像…不过妈虽然不说,但她一定很爱很爱你。”

莫政棠没有温度的冷笑一声:“呵,你说的对,我和她的确很像,我最担心遗传到的东西,偏偏就怎么也改不掉。”

“别这么说,莫莫,我觉得你很好。告诉你个秘密呀?”

“嗯?”

“其实…上学那会儿,我是暗恋你来着…”

莫政棠一怔,显然不太相信:“我还一直以为你和我有仇呢呵呵。”

“这你就不懂了,你知道吗?通常一个女生,喜欢一个人,她会在大家面前故意忽视那个人。

故意的,忽视掉。好像女孩子都是这样。

莫政棠就当做自己信了,不管是真是是假,听见她这么说,也感觉不错。

她感觉到他突然将她的身子搂紧,幸福的在她颈间蹭了蹭,叶小拾轻松极了,闭上眼睛准备补个好觉。却又听见他有些不安的说:

“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因为我怕我和她很像。”

“她是谁?”

“我妈妈。”

“哦,我很愉快的答应你啦,晚安。”

“晚安。”

意识渐渐模糊,叶小拾在半梦半醒中想。

如果当初记忆里的那个刻着初恋标签的莫政棠,被撒上些许遗憾和疼痛的霜糖暴晒在时光中,被蒸发去所有水分,变成干干薄薄的一片标本,放在抽屉里,会不会就永远都不会变质?

假如和他没有重逢,会不会更有缺陷美?就不会在将来的日子里彼此折磨,变质?

毕竟,得不到的才是最刻骨的,譬如每个人逝去却永远念叨着的初恋。

后来叶小拾突然明白,如果她的莫莫真的变成了干干薄薄的永不变质的标本,那么这种感情还有什么价值呢?只消轻轻一碰,就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莫莫,你洗你的,我不看你,我就站在一边听歌...】

通过松子的帮助,两人买到了满意的房子,是自带的装修,很漂亮很温馨。

入住前期需要将莫政棠的书架和一些家具搬到新家,小拾和政棠都要上班,没时间,松子工作清闲,便抽空将他们新家的钥匙拿到了手,不辞辛苦的帮莫氏夫妻完成了搬家任务,顺便帮他们打扫了房间。

白天的时候他和她还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偶尔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交换下眼神,尽管没有过多的交流,都觉得满足。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倒也舒服甜蜜。

“房子买了?”

“嗯,我同学松子帮着介绍的,打折打得可狠了呵呵。”

“那就好,我还有事,先挂了。”

“喂喂阿巫!你等等再挂…”

“还有事么?”

“你有时间来我家坐坐吧,我给你做好吃的,顺便,介绍你和政棠认识认识。”

“不用了,你现在是有家的人,做事情要有分寸。”阿巫在电话那端,用一贯的教育的口气说道。

有时候叶小拾觉得阿巫像哥哥,有时候又觉得,他像个父亲。

“我当然知道分寸,只是搬新房请老朋友到家里做客,再正常不过了吧?”

“别废话了,我这儿还得帮着王国仁组织医闹呢…”

“巫华梁!你别再助纣为虐了,王国仁干的不是好事儿,你有点谱行吗?”

“都说了不许叫我大名,你这丫头,以后没事儿别老给我打电话,烦。”

“巫华梁!喂…”

阿巫挂断电话,悠长的舒了口气,看似轻松,脸上却多了几分阴沉。

他点燃一根细长的烟,夹在指尖,放眼向王国仁在医院门口撒泼的身影望去,瞳孔似深潭般不可抵达。

傻丫头,我哪里算得上是你的朋友。我这头的世界,肮脏得如纱布上干涸的污血,我半点都不愿让你涉足。

如今有了归宿,一定要好好珍惜,做一颗幸福的小太阳。

叶小拾气鼓鼓的对着被挂断的电话吐吐舌头,将手机摔到桌子上去。

电话又重新响起来,她以为是阿巫重新打来的,便赌气似的挂了电话,没想到电话再次响起,叶小拾这才看清楚上面的来电显示。

“喂,松子?有事么?”

“你刚刚怎么把我电话给挂了啊…”

“没有没有,刚刚我以为是阿巫呢…”

“哦…我还以为你和我生气了呢…”松子的语气突然有点不正常。

“我跟你生什么气啊?”

“你没看娱乐周刊么?”

“娱乐周刊?”叶小拾一头雾水。

坐在邻近办公位的同事小荣听见她说“娱乐周刊”四个字,赶紧神秘的凑过来,将手里正在翻看的杂志递给她。

“叶主编,我这有娱乐周刊,你看我的!”

叶小拾一边和松子通电话,一边接过小荣的杂志,翻看起来。

小荣给邻座的同事使了个眼色,两人纷纷八卦的观察起叶主编的反应来。

莫政棠和叶小拾在组里的暧昧人尽皆知,传得风里来雨里去的,如今男主刚刚有点人气,花边新闻就上了杂志,叶小拾会是什么反应呢?

松子的声音不安的从电话那头传来,好像很怕小拾生气一样,道:“你看到了没?在第23页,偷拍的。”

“看到…了…”叶小拾定睛去看,那张照片照的虽不算清晰,但男女主角的脸都依稀可辨,莫政棠和松子站在酒店的门口,女方的动作貌似在给男方整理衣服,而男方则温柔的微笑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照片系偷拍,两人的侧脸照得很清晰,随即又在右上方的放大了一张松子的正面照,很清新温婉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小拾?小拾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生气了吗?”

“啊?没没有…没有…”

叶小拾用指尖轻轻的摩搓着他脸上的温柔,他以为,那种温柔是属于她的专属。

“小拾,难道你也信这种看图说话的八卦杂志么?”松子有些焦急的解释着。

小拾突然像是被松子的委屈话语所点醒了一般,赶紧摇摇头。

“不信,我才不会信呢!”

莫政棠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她该习惯的,更何况,那个人是松子啊,对她最好的闺蜜,她怎么能相信呢?

“小拾,这杂志写的太离谱了,说我和政棠一同出入酒店,又把我身份挖出来了,‘新晋主持人夜会地产大亨外甥女’,去他妈的啊!最离谱的是,咱们去买房子的时候都被他拍到了,只照了我和政棠一起看房子,混淆视听!”

“松子,你消消气,没事的,这种八卦新闻理他做什么呢?”小拾反而要安慰松子这个暴脾气。

“我倒是不气,就怕你误会…”

晚上回家的时候叶小拾坐在客厅里敷面膜看电视,莫政棠坐在书架旁的落地灯下看书,不时地偷瞄一眼沙发上的白骨精一样的女人。

难道她都不生气吗?还是没看到?

莫政棠轻咳了一声,咳得异常响亮,然后随手拿起那本八卦周刊翻动得沙沙作响。

叶小拾听闻了动静,用指腹轻轻的按摩着脸上的面膜,轻描淡写的朝他的方向扫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收到电视剧上面去。

气得某个男人脸色铁青,鼻孔差点冒青烟。

沙沙沙。

杂志一页一页被焦躁的翻动着,莫政棠低眉,俊朗的眉头折成一个不满的弧度。

“莫莫,你看书的声音能不能小声点。”

叶小拾将面膜从脸上撕下来,将剩余的精华抹在手背上,再往脖子上抹,反复按摩。

舒服,据说这面膜能让三十岁的女人重现二十岁的美肌。

听见她啪啪啪的拍打着脖颈,莫政棠坐不住了,提着杂志的一角便走了过来,像是拎着一个犯了事儿的孩子来找他妈兴师问罪一般。

“喂…你靠边点,我要看男模呢!”

“男模就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