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荻没有追问,他们俩约定试一试恋爱的时候就说过,给对方足够的空间,林舟舟不愿细说,他也不想强迫她说。两个都很理性的人谈恋爱就是太冷静,卢荻考虑了一会还是叮嘱她:“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不然我这个男朋友就只能当当花瓶了。”
林舟舟噗地一声笑:“你哪儿能当花瓶呀,当花瓶架子还差不多。”说着说着就笑倒在卢荻肩头上。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亲近,小脑袋就靠在卢荻的颈侧,短发乌黑柔软,淡淡的柠檬香气在车内散开。
卢荻有点心猿意马,把车开到路边树荫下停着,解开安全带对林舟舟微微一笑:“舟舟,你要是想揍我,就稍微等等再下手。”林舟舟正满头雾水,眼前大片光亮就被挡住,卢荻扣住她肩膀温柔地亲\吻她的嘴唇,就这样轻轻吮着,不敢更进一步,生怕她吓得跳起来暴走。
林舟舟没料到卢荻会突然亲她,红着脸傻乎乎地瞪着眼前放大的脸,不知所措。苏卿不是没有亲\吻过她,但苏卿的眼神从没有这么温柔缠绵,密密地锁住她的双眼,叫她动弹不得。
卢荻被瞪得笑场,挫败感顿时飙升,把脸埋在她肩头笑:“舟舟你真是……嗳……”林舟舟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脱口就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谁在这种节骨眼上会是故意的呢?卢荻抱着她哈哈大笑,林舟舟被他困在胸前一抖一抖,红着脸想了会才讷讷地建议:“要、要不再来一次试试?”卢荻故意板着脸,眼睛却还在笑:“还试什么!气氛都跑光了。”抱着林舟舟的小脑袋亲了亲,问她:“好了,要回去么,我送你。”林舟舟想了想:“送我去锦绣路吧,这周我还没去看过宁星。”
卢荻没见过宁星,开车把林舟舟送到锦绣路,看看时间还早,说:“我和你一块儿去看看表妹。”林舟舟想了想,提醒他:“小姑娘脾气大得很,到时候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宁星喜欢吃甜食,两个人顺道就去附近的克利丝汀买蛋糕,卢荻提了满满一竹篮点心去结账,林舟舟看着眼红,小声嘀咕:“我都没舍得买过这么多蛋糕吃。”温饱住宿刚解决,哪里还有闲钱犒劳自己呀。
卢荻忍着笑,又让收银小姐照着拿了一份打包给她,林舟舟这下丢大脸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讪讪地抱着盒子强调:“我没有很想吃,是你非要买的。”卢荻知道她面子薄,顺着她回答:“是是是,是我非要买给你的。”还是忍不住一路笑到了医院。
林舟舟到门诊找赵培,周末下午看诊的病人不多,赵培看起来很悠闲轻松。卢荻跟着进来的时候他稍微惊讶了下,随后就跟林舟舟说宁星的情况:“恢复得不错,下个月底就可以出院了,宁星这小姑娘,倔起来也很倔,自从你上次来过后,她不知道为什么就不闹了,换药吃药都很乖。”林舟舟松一口气。
赵培笑呵呵地问:“其实我很好奇林小姐跟她说过什么,这么难缠的小姑娘居然就变得那么听话了。”林舟舟回想了下上周的事,她被宁星气得躲在医院假山后面抹眼泪,哪里有说过什么话,摇摇头说:“我真没跟她说什么。”待会亲自问问宁星。
结果到了病房就忘了问,宁星很乖巧地叫了声表姐,乌黑的大眼睛在卢荻身上转一圈,笑眯眯地又叫了声姐夫,天真无邪地问林舟舟:“这个该是正版表姐夫了吧?”
小丫头唯恐天下不乱,林舟舟瞪了她一眼:“再瞎说不给你吃蛋糕。”宁星就嘻嘻地笑。卢荻好奇:“怎么,还有别的表姐夫?”林舟舟低头拆盒子,轻描淡写说:“苏卿来过。”
卢荻知道有这么个角色,此时见林舟舟并不避讳,应该就是个过眼云烟的人物,不必放在心上。
宁星还是个春心初萌的小姑娘,卢荻成熟稳重、外貌俊朗,更是温柔细心,给小丫头拿蛋糕递叉子,不知道多耐心,宁星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逮着林舟舟一个劲问:“表姐和表姐夫什么时候结婚呀?要等我腿养好哦,我要给你们当伴娘!”卢荻童心大起,跟着起哄点头。
林舟舟看见她这么开朗,虽然高兴,还是冷着脸哼了一声:“你才多大,连礼服都撑不起来,还当伴娘呢!”很轻巧聪明地避开了结婚的话题。
宁星大受打击,倒回床上哼哼唧唧,又拉起被子蒙头装哭,林舟舟威胁她:“再吵以后我就不带蛋糕给你吃。”她果然就笑嘻嘻地掀了被子扮鬼脸。
离开医院的时候,卢荻边开车边说:“宁星这小姑娘有点意思。”林舟舟以为他是顾着她的面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宁星年纪小不懂事,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卢荻打着方向盘,摇摇头:“不不不,舟舟,她挺可爱的,还向我逼供工作单位身家财产有无婚史。”说着哈哈大笑,笑得肩膀都在颤抖。林舟舟一阵冷汗,这小姑娘真不得了!又小心翼翼地问:“她问这些干什么?”卢荻摸着下巴考虑了下,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她说,希望舟舟表姐能嫁个有钱有车有房的男人,以后她就可以蹭吃蹭喝蹭住,也不用担心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很可怜了。”
花季少女的心思多绚烂诡异,林舟舟听到前面还想笑,最后一句就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点心酸。这世上,和她有血缘关系的,恐怕也就只有宁星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半、半夜、
我错了,强力修正拖延症这个毛病中……
艳福
林舟舟上个周末过得很愉快,有爱情的滋润,气色皮肤越发的好,脸上白里透红光滑细腻,庄婉羡慕得不行,问她是不是BOSS给她买了什么高级货搽脸,林舟舟得意洋洋地说:“什么都没搽,上个月超市打折买了瓶凤凰甘油,想起来抹一点。”庄婉相当震惊,鄙视之外,只能嫉妒眼红。
晚上还是偷偷去轮回上班,知道卢荻惯常不去酒吧打发时间,林舟舟放了一百个心。
八点一过,人逐渐多起来,林舟舟今天生理期头一天,小腹胀痛,脸色也雪白雪白的,刷了点蜜粉才遮住。回后台时酒保SAM热心地递给她一杯咖啡,说林舟舟你脸色真差,喝点咖啡提提神。林舟舟说声谢谢,转手借花献佛给了楼湛。
楼湛是情场高手花丛蜂蝶,哪能看不出来,皱眉上下打量她:“不舒服就去歇会,叫SAM给你弄杯热巧克力。”林舟舟又尴尬又不好意思,赶紧站直了摇头说:“没事没事,我撑得住。”楼湛毕竟是老板,这时候也只能警告她一句:“你坚持要做我也不拦着,万一出了错还是要扣你薪水。”
林舟舟连忙点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下场子做事。绕了一圈下来,口袋里已经揣了两张红票子,正要去后台歇会,轮回门口忽然一阵骚动,十来个人蜂拥而入,走在最前面的人身材高大面目俊朗,一身休闲打扮不掩慑人气势,鼻梁上的眼镜更添几分文雅,身后几个人有男有女,娇嗔笑语、一路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林舟舟看清是卢荻,着急要转身溜掉,卢荻已经看见她了。
卢荻不动声色安排好朋友,转到轮回休息室逮人,林舟舟没想到他对这里这么熟,心虚之下低头不说话。卢荻也拿她没办法,耐着性子追问:“你不是晚上该在凯利?怎么会在这里?”看见她身上穿着轮回的制服,不说领口开得低几乎要露乳\沟,连裙子边只到大腿中段,露出一大截雪白的皮肤,眼睛里都冒火:“酒吧多不安全,走,我跟楼湛说你不做了,现在就送你回去。”
林舟舟当然是不肯走的,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个来钱快点的兼职,怎么能说辞就辞,就僵在镜子跟前不动:“有楼哥罩着,不会有事的。”
卢荻耐心地劝她:“楼湛不是三头六臂,也不能把你扣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如果有个万一……”没说完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往外走:“我送你回去。”
林舟舟脾气犟,空着的手掰住门框不肯走,卢荻心里恼火,这姑娘怎么这么油盐不进!只好关门和她讲道理。
外面楼湛听到风声,赶紧过来做和事老,被卢荻不冷不热看了一眼,立马变节投降出卖了林舟舟:“你那工资太低了,舟舟不来我这儿帮点忙哪有钱给她表妹交医药费。”一边丢了个眼神给卢荻,舟舟连这种事都不告诉你,你小子做人也太失败了。
林舟舟狠狠瞪了楼湛一眼,就他话多坏事!
卢荻不说话,镜片下眼睛里隐有血丝,沉默了很久才说:“舟舟,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卢荻和那帮朋友坐到十点走了,他也没留下来等林舟舟,显然是很恼火。他生气,她却不能。客人越来越多,即便是心烦意乱、情绪很差,还得绷紧了皮微笑做事。
一位男客从舞池尽兴归来,臂弯挽了个妖娆美艳的女人,满身酒气坐下又要了瓶红酒,赤|裸的眼光就在林舟舟胸前大腿打转,怀里的女人艳则艳矣,气质却比不上眼前这侍应生风流标致,止不住的色心大动。
林舟舟上半身笔直,屈腿矮蹲把酒和酒具端上,低头说:“先生您要的红酒。”那人扣住她的手腕,醉醺醺地笑:“小姐和我一起喝一杯嘛!”手也伸过来摸她的腿。
“先生您放手,不然我就叫保安了。”林舟舟忍住尖叫,嫌恶地避开。以前不是没遇到过动手动脚的客人,今天这个实在是太过分了。一晃神被拉得扑在沙发里,身边就是浑身酒气的男人,林舟舟差点恶心到呕吐,那人还在猥琐地笑:“带你出场也可以啊。”丢了身边的大|波艳女就倾身压过来。
这时候忽然有个人站在近处叫了声:“舟舟。”林舟舟被一股大力从沙发上拉起来,看见那人站在阴影里,眼神很阴沉。“陈先生。”她很惊讶,没想到会是陈肯救了她。
“陈、陈总。”喝醉的客人惊见老板,立刻酒醒了一大半,吓得站起来结结巴巴擦冷汗。陈肯比他高出一个半头,居高临下地看他:“原来是行销部的刘组长,晚上能有空出来喝酒,想必这个月销售业绩会是十分可观。”吓唬够了,高深莫测地看那人一眼:“听说你想带我的人出场?嗯?”被叫做刘经理的吓得腿直哆嗦,一叠声的鞠躬道歉。
陈肯不理会他,牵起林舟舟的手带她到转角沙发坐下,林舟舟今天有点懵,浑浑噩噩的,神情又有点憨,乖乖就跟着过去。点了支红酒,一人一杯,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器皿中荡漾,十分妖艳的色泽。
林舟舟心烦,喝水一样灌下半杯,这一支酒的价钱就抵上她一周的薪水,当真是悲从中来。陈肯见她不说话只喝闷酒,猜测是和卢荻之间有点矛盾,他这人自然不是君子,嘴角忍不住弯了上去。手里还握着林舟舟纤细的手腕,柔若无骨、滑腻细致,掌心轻轻摩挲,手感极好。林舟舟再迟钝也觉得不对,抽出手想要骂人,见陈肯无辜地看着她,憋了半天还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陈肯伤还没全好,包扎的地方白得刺眼,林舟舟忽然觉得抱歉,低头问他:“还疼吗?”从没有过的温柔语气。陈肯窃喜,她还知道关心他,脸上却不表现出来,装模作样轻轻一碰伤口,嘶一声:“医生说我愈合能力差,还得几天吧。”林舟舟更是愧疚担心,隐隐又有点慌张不安。余光瞄到陈肯眼里带笑,猛然明白过来,竟然又被他骗了。
干脆就不理他,沉默地小口小口抿酒。陈肯懒洋洋斜靠在沙发上,几乎可以看到林舟舟胸前隐约露出的半边春光,一时浑身血热情躁,扳过她面对面说:“舟舟,做我女朋友吧。”也不等她说话,托着她后脑就饿狼一样亲上去,把她柔软微甜的嘴唇含着吮着,不顾一切地逼她接纳他。她嘴角有红酒的香气,醇厚且缠绵,一点点被他舔到舌尖分享,啧啧有声。
陈肯亲吻她的方式十分色\情,林舟舟没想到他会强来,脑子里轰隆一声,又气又羞,用力推开他,啪地一个巴掌扇过去,“下流!”她气得浑身颤抖,胸脯更是微微起伏,诱人无比。
她骂他下流,那他就再下流点。陈肯灼灼看着她,拇指慢慢揩下嘴唇沾上的口红,再伸舌诱惑般地舔去那抹殷红,林舟舟脸几乎要烧起来,匆匆跳起来要走。陈肯一把拉住她,逼问:“舟舟,我在你心里就真的一点都比不上卢荻那小子?”
林舟舟痛恨自己总是轻易相信他,直接回答:“是!”陈肯冷冷追问:“哪里不如他?”林舟舟的手被他捏得生疼,挣脱不开,冷淡地说:“你哪里都不如他。”
陈肯一跤跌进深渊,想自己还从没栽得这么厉害过,当真是颜面尽失自尊不保,当下松开她的手淡淡说:“你走吧。”
出了轮回,靠在车门上抽了根烟,越抽越烦躁,打电话给几个狐朋狗友,都说在三丁路夜阑珊里玩,让他也一道过来喝酒,他正恼火生气暴躁着,一气之下想把林舟舟这小妞彻底狠狠抹掉,掐熄了烟头说:“我这就去。”
开车一路飙到夜阑珊,果然聚了一群人,当中坐着几个妖冶女郎,身材火爆妆容艳丽,有人介绍说这是今年新金杯赛的模特,又给模特们介绍陈肯:“陈少,天池科技年轻有为的老板。”众人起哄,几个女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都转过来看陈肯。也难怪,年轻有为,长得又英俊,就算是个GAY,那也是个抢手货。
就有一个高挑的模特靠过来给陈肯敬酒,嘈杂声里娇笑声莺莺燕燕,眼神迷离了往陈肯身上靠,笑容像海妖一样魅惑。陈肯从前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在这种地方向来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今天这酒越喝越闷,什么艳福也不想沾染,起身推开那漂亮模特说了句抱歉,一群人都惊讶,说陈少改邪归正要吃素了吗?陈肯坐在角落抽烟,闭上眼就像是能听到林舟舟对他说:你什么都不如他!
妈|的,真狠。林舟舟喜欢卢荻,无非是卢荻会装体贴细心大男人,陈肯自认并不比他差,却一丁点好处都入不了林舟舟的眼,不觉又气又恨又伤心,把陈大公子一路丢掉的自尊和面子都泡在酒里,晚上喝了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又迟了……ORZ
哀兵
林舟舟提前下夜班,出了轮回还不到十一点一刻,推车刚走到路口,就看到陈肯的黑色路虎安静地停在街边。
不知名的小虫子在昏黄路灯下飞舞,陈肯靠着车门沉默地抽烟,烟头上燃起一星红光,在阴影里忽明忽灭。见她视他如空气,陈肯掐熄烟头丢进垃圾桶,皱了皱眉头叫住她:“舟舟。”
逃避总不是办法。林舟舟停好车,拨了拨刘海,镇定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快说,我赶着回去睡觉。”陈肯憋了半天,叹一声气:“抱歉,今晚的事,是我冒犯了。”林舟舟闻到他身上浓浓烟味混着酒气,想必是又去了哪里鬼混,低头说:“不必了,陈先生以后不打扰我就好。”说完了掉头就走。
陈肯一股浊气堵在心头,又酸又涩,被夜风一吹酒精散了大半,想到她今天看起来疲惫不堪,又不敢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开车一直跟到了林舟舟住的小区门口,看着她上了楼梯才掉转车头回去。
林舟舟回到家里洗漱一番,摸出手机给卢荻打了个电话。
这时已经过了零点,万籁俱寂,只有床头电子钟的滴答声响。
卢荻并没有睡,刚洗了澡披上浴袍出来接电话。林舟舟听见那头喂了一声,就有点慌,这件事说来是她的错,虽然约好互不干涉,但是换做是她,或许也会生气。她咬着嘴唇,对着手机软软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卢荻失笑,沉默了几秒点头说:“嗯,那我就努力不生你的气好了。”林舟舟那性子倔强独立,他也不是不知道,冷静下来一想,只有心疼她,哪儿还有气?这个电话也是意料中的事。但是虽然不生气了,还是和她商量着说:“舟舟,楼湛那儿别去了,医院的费用我先替你交上,回头你可以慢慢还。”
林舟舟把嘴唇咬出两个牙印,不敢直言宁星的医药费是陈肯给交的,支吾说:“之前问朋友借了点钱先交上了,楼哥那儿赚钱快,我才过去的,我把钱还上就不去好不好?”电话里一阵沉默,只有轻微呼吸声,她赶紧再三保证:“我会小心的,有楼哥罩着,不会有事的。”
她这么撒娇似的软绵绵恳求还是第一次,卢荻思量再三,只好先答应:“好,不过一定要小心,有事立刻找楼湛帮忙。”楼湛这小子知情不报,还帮着舟舟瞒着他,回头再找他算总账。
林舟舟在这头点头如捣蒜:“嗯嗯,我知道了。”又听得卢荻在电话里温柔地笑了笑:“那你乖乖睡觉,已经不早了。”想想再交代一句:“以后我晚上开车去接你。”林舟舟抱着手机还想多说会话,卢荻又笑:“乖,再不睡我就沿着移动的信号爬过去吃了你。”
虽然此吃非彼吃,林舟舟还是稍稍想歪了去,挂了电话把大红脸埋进枕头里嘿嘿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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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肯并没有放弃追求林舟舟,他是个商人,自然是懂得以退为进,在酒吧里强行吻了林舟舟只会让她更加讨厌他,这时候干脆消停些。
周四中午约了楼湛在天外天吃海鲜,陈肯只顾闷头倒酒,年轻英俊的天池科技老总像被霜打过,蔫了吧唧。白衬衫袖子随便挽起在肘弯,领带扯开了挂在脖子上,毫无精神。
楼湛笑话他:“英雄难过美人关。”陈肯摇晃玻璃杯,琥珀色的琼浆在杯中荡漾,他没好气地说:“哪儿来的美人,明明就是个朝天小辣椒。”
楼湛难得见他这么吃瘪,有点幸灾乐祸:“可你陈大公子连这个小辣椒都拿不下。”
陈肯不说话,阴着脸不高兴,这几天怕林舟舟生气,特地不去惹她,电话也没打一个,估计这丫头肯定也不会想他,白天和卢荻腻在一起,晚上又有情郎接她下班,不知道多开心。想想自己这段日子一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结果人家毫不领情,真像是自己扇了自己一耳光。
楼湛察言观色,心里闷笑,故意激他:“不过就是个干巴巴的青果子,弄不到手就算了,我那每天多少美女啊,环肥燕瘦,你要什么样的都有。”
陈肯提不起一点兴趣,搁以前他就喜欢那种纤腰丰臀大卷发的美女,最近被林舟舟一搅合,什么兴致都没了。伸手再把领带扯开些,灌一大口酒懒洋洋地瞪了楼湛一眼:“都是些浓妆艳抹的妖精。”楼湛就笑话他:“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妖精?”
他讪笑几声接着喝酒。那天在夜阑珊的模特身材相貌都不错,如此香艳的邀请他却丁点都不兴奋。因为肩膀靠的很近,能看清那女孩子脸上每一寸皮肤,厚厚的粉底涂抹一张美丽的脸,眼睛却是遮不住的浑浊老成。这让他想起林舟舟明亮英气的眉眼,和她干净清秀的脸庞,顿时更加没有兴致。
事到如今,两头狼抢那么一小块肥肉,林舟舟还真是抢手货。楼湛忍不住提醒他:“小肯,林舟舟现在是卢荻的女朋友,朋友妻不可欺。”陈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忽然高深莫测地笑:“楼哥,听说明辞最近要回来了。”楼湛一愣:“不是说还有两年?”陈肯摇头:“我也只是听说,明家老爷子忽然重症住院,想必会闹一些时候,明辞如果不回来,公司就得被几个堂兄弟瓜分了。”
楼湛随意地笑笑,明家那些事早有耳闻,不过他并不关心,倒是陈肯的心思很好猜:“怎么,你觉得卢荻那家伙还会吃回头草?”
陈肯叼了根烟在嘴角,摸出zippo打火机点了火,靠在椅背上喷一口青烟,笑得浪荡又不怀好意:“我会让他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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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舟以为陈肯就此死心断了念头,心里松口气又觉得莫名不对劲,想必是习惯了这人胡搅蛮缠,耳根清静了反而不大适应。
周五提前喂了虎子,上楼向卢荻请假去医院,卢荻拉着她的手亲了亲,笑着说:“也好,那你明天就不必去医院看宁星了,我早上就去接你,到我家给你做饭吃。”林舟舟脸皮薄,吓得抽手左右看看没有别人看到,红着脸说那我提前半小时下班噢,高高兴兴出去了。
到了医院,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宁星开心地咯咯笑,林舟舟正奇怪这是哪个巡房的医生这么会哄小姑娘,连宁星这丫头也能收服,轻手轻脚推开虚掩的房门一看,顿时僵在门口。
哪个医生也不是,是陈肯坐在床边,拿着个PSP教宁星玩游戏。陈肯今天穿着很休闲,POLO衫牛仔裤,和宁星头碰头靠在一起哈哈地笑,简直是青春洋溢英俊逼人。就像是陡然之间收敛了锋芒和锐气,精英贵公子摇身一变邻家哥哥,哪个少女不喜欢?怪不得宁星那么开心。
林舟舟雕塑一样杵在门口,进去也不是走也不是,还是宁星先看见了她,叫了声表姐,哇啦哇啦地喊:“表姐你怎么不进来?”林舟舟其实对那天的事余怒未消,看见陈肯也就冷淡地点点头算是招呼。
小姑娘喜新厌旧,有了小肯哥哥就一直游说林舟舟:“表姐表姐,小肯哥哥比卢哥哥有意思多啦,你让小肯哥哥当我表姐夫好不好?”两个大人一起尴尬无比,陈肯怕她误会是自己教的,英俊锐利的面容上浮上慌张,赶紧明哲保身:“我什么也没说。”他倒是想呢,只怕打草惊了蛇,得不偿失。
林舟舟瞪了宁星一眼,小姑娘不知道多早熟多狡狯,装着天真烂漫,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坏水,就和陈肯一样,难怪能玩到一起!
窗外香樟长得十分好,一抹新绿直愣愣伸进窗子里,顿时在满屋苍白单调间添了一笔鲜活的葱翠。林舟舟盯着那枝嫩芽出神,听见宁星笑嘻嘻地叫陈肯小肯哥哥小肯哥哥,叫了几声又叫姐夫姐夫,她一下子站起来,莫名生气了。
“陈肯!你凭什么野蛮霸道地撞进我的生活里,谁允许你来看宁星了,谁允许你让她叫你姐夫了!”林舟舟板着脸,怒气把脸烧红了,就像窗外的合欢花,粉红嫣然。
陈肯从追求林舟舟开始就把自己身段放低了,也不怕被人看见天池科技的年轻才俊如何低眉顺眼,就上去搂着她的肩膀哄她:“你别生气别生气,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你要骂我咱们出去骂,别吵着宁星玩游戏。”
推推搡搡地到了楼前的小花园里,林舟舟挣脱他的手臂,愤愤地说:“陈肯,你长得又好又有钱,人还风趣有情调,不知道有多少漂亮女孩子会喜欢你,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如果是缺个床伴,我相信会有无数美女往你床上跳。”语气气愤,认定了他就是个浪荡好色的混蛋。
陈肯脸色阴沉,气得不轻,黑着脸按捺怒火:“舟舟,这是侮辱你,也是侮辱我。”见林舟舟还是斜着眼看他,无奈之下自嘲地笑笑:“好好,我就是混蛋我就是色狼我不是好人。”
话锋一转,极为诚恳地看着她:“舟舟,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卢荻,挺羡慕的,不过还是很想和你做朋友,你原谅我好不好?”
陈肯唱做俱佳,一出哀兵之计勾起林舟舟微末的同情心,她仍然板着脸:“道歉我接受,但是请你不要再骚扰我。”陈肯只好答应:“好。”心里却咬牙切齿,早晚得把局势扳回来!
林舟舟心里松口气,见他脸上的纱布已经撕掉,颧骨上方留下一条小小的疤,这么英俊的脸破了相,好生可惜。忽然心一软,说:“其实你也没那么讨厌,我收回以前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