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可迟疑的呢?若能赤诚以对、携手交心,爱情就能走的更远,婚姻和爱情虽然不是一回事,但生活磨砺下,谁都在慢慢成长,她很年轻,有勇气有智慧去承担家庭所赋予的责任,肩头的担子即使再沉,也会有人和她一块儿扛起。
婚姻虽沉重,但尚有可努力追求的未来。
林舟舟坐在灯下,抑制不住狂跳的心,他是今晚就要求婚了吗?空气里有玉兰花淡淡的清香,窗外蝉鸣低回此起彼伏,初夏的夜并不安静,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犹豫、欢喜、期盼,原来她也是和普通女孩子一样,真正在内心期待着会有一个白马王子跪在面前亲吻自己的手,深情款款地将一枚光华璀璨的戒指戴到她指间。
陈肯裹着浴巾大大咧咧冲出来,浴室里太闷热,客厅开了冷气,温度正正好,他还不知道林舟舟已经看到了他藏的东西,嬉皮笑脸地四处找人,林舟舟忙把锦盒放回去,拿了衣服嗖地钻进浴室里:“我也去洗澡。”陈肯郁闷不已:“早说一起洗吧,还省时间。”看看餐桌上蜡烛都烧了一小半了,赶紧吹熄掉。
浴室里水声哗哗的,陈肯忽然有点胆怯,今晚他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烛光晚餐鲜花戒指一应齐全,连同他一颗火热真诚的心都预备要一起捧到林舟舟面前,可她是不是会接受呢?这是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他是知道她脾气的,这些天里一直不做声不表态,指不定还没有完全原谅他,就像往白纸上点一个黑点,纸还是白的,却似乎很难再把这个污点抹杀掉了。
若是林舟舟知道他拿白纸比作自己,肯定要不屑地鄙夷一番,陈肯想了想如何措辞,顿觉大伤脑筋,平时油嘴滑舌巧舌如簧,到此时却觉得格外的紧张;他在心里边草草拟了个稿子,单膝跪地先演练一遍,毕竟没人站在跟前,对着空气求婚非常滑稽诡异,尤其还要摆出个认真诚恳的表情来,脸上肌肉僵硬得不行。
支愣着胳膊说到第三遍的时候,林舟舟正好进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陈肯一条腿还跪在地上呢,她指着他女王一样地命令:“跪着不许动!”出去把球球的那个搓衣板做的猫抓板提溜进来往他跟前一扔:“跪搓衣板!”陈肯吓一跳,接着做出无辜的表情:“老婆你这是干什么?”
林舟舟翻出抽屉里那几个被扎了小眼的套套,公布条条罪状,横眉怒目地低斥,陈肯额头冷汗直冒,这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爷真是会折腾他,赶紧陪笑道歉:“舟舟、宝贝,你别生气,我真没用这盒子里的套套,真的,虽然我动过这念头,但是我真没做啊,你要相信我!”再三发誓之下林舟舟还是故意板着脸不吭声,这下陈肯蔫了,他怎么就搬石头砸了自己脚呢,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堂堂市十佳青年头一次觉得自己口拙,悔不当初。这叫什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看吓唬得差不多了,林舟舟正色说:“那好,我再宽宏大量原谅你一次,再有下次,我跟你没完!”她其实是色厉内荏,心里不知道笑成什么样了。陈肯擦擦冷汗,看见球球不满地蹲在搓衣板上冲他喵喵叫,忙摸摸它脑袋:“爸爸不抢你东西,乖啊。”这年头,在家里他的地位都不如猫了。
林舟舟嗯哼一声:“你还跪着干嘛,快起来吧。”陈肯站起来揉揉膝盖,趁这会气氛好,哪儿不懂得把握机会,拉起她的手亲吻指尖,单膝跪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的眼睛,把纸折的小玫瑰放到她掌心,认真恳切地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老婆,我知道我以前比较混蛋,但是我真的很爱你,想守护你一生一世,照顾你、保护你,努力赚钱,让你幸福,嫁给我好吗?”
明明早就知道他要求婚,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林舟舟还是觉得一瞬间有些眩晕,虽然台词老套得掉渣剧情俗套得不行,但台灯光柔柔地照着陈肯英俊的脸庞,她仍旧觉得心跳得很急很快,平时大大方方不拘小节,这会难得地有点羞涩,微微红着脸看他,想了好一会,陈肯等得都有些着急抓狂了,林舟舟才咬着唇小声说:“好。”
陈肯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小心翼翼将钻戒推进她指间,动作虔诚而温柔,求婚是件神圣的事情,他向她庄严许诺:“从今天开始对老婆好,不惹老婆生气,偶尔帮老婆做家务,老婆的需要一定完成,老婆的指导一定聆听,努力满足老婆的愿望,即使一夜七次精尽人亡也在所不惜!”
林舟舟踹他一脚,刚说他很认真严肃呢,这就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了,看他笑得那奸猾急色的样子真是讨厌,红着脸抽回手藏到背后去,陈肯顺势来抱她,被一巴掌拍掉:“饿死了,吃饭吃饭!”趿拉着拖鞋蹬蹬跑了出去。
陈肯张着个胳膊,郁闷无比,这求婚的气氛多好啊,他还想搂着老婆亲热一会呢,这小妞还真是会破坏气氛,不过,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陈肯心里不禁涌上一阵感慨,从今后他可真就是有老婆的人了,婚姻和家庭是一份不轻的责任,但因为对象是林舟舟,他愿意一肩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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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
他有些幸灾乐祸,但转念一想,又摇头笑了,就凭丁劲那三寸不烂之舌,连他这个总裁都能说服了去开发新产品,应付个盼孙心切的妈妈肯定是不在话下了。
更何况,要是跑到他家楼下叫上宁飒一起去,秦妈妈早就被洗脑了。
想到宁飒,姜以诺忽然想起来,回家之前忘了给宁飒先打个电话,他现在才到A区,到F区自家楼下还要五分钟,顺道去买点夜宵回去给宁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宁飒睡了没。
他想了想,将车停到一旁的便利店门口,下了车掏出手机来给宁飒打电话。
手机拨通了,那一头久久没人接,他猜想宁飒或许是睡了,心里的歉意忽然之间排山倒海地涌上来。
宁飒一边要照顾他的公司,一边还要常常忙着照顾他,他却总是很忙,没有时间陪着宁飒,妈妈好几次打电话回来催他结婚,他总是发现公司事情仍然多,他仍然很忙,结婚的事日日拖月月拖,就一天天地无限期延后了。
姜以诺满怀歉意地又拨了次宁飒的手机,仍然是无人接听,他苦笑着挂了电话,走进便利店去,打算买杯热咖啡醒醒脑子,顺道买一些能吃的果腹。
开会开了那么久,他一点东西都没吃,饿得都忘记了自己没吃饭,现在被冷风一吹,他倒是忽然之间觉得很饿了。
时间不早,便利店内也只有小猫三两只,收银小姐根本不在柜台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皱着眉头,拿了几袋瑞士卷,走到柜台边打算等收银小姐出现,谁知道一低头,却发现半人高的柜台里,有个纤细的身子蹲在地下,正在往地下的碟子里添牛奶,喂一只瘦弱的猫咪喝。
姜以诺肚子饿,又头痛欲裂,不禁有些恼火,把瑞士卷往收银台一扔,压低声音不客气地说:“小莫,你现在可是营业时间!”
那纤细的身子倏地跳起来,红着脸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先生结账。”
说着,连忙伸手去拿姜以诺拿来的那几条瑞士卷,慌慌张张还不小心弄掉了其中的一袋。她又慌慌张张地要跑出来捡,姜以诺人高手长,弯腰一捞,就把瑞士卷拿起,放回到柜台上。
这下,收银小姐脸更红了,连忙不停地道歉,又不停地道谢。
姜以诺看她脸在瞬间红得像桃花一样,忽然笑了:“小姐,请问小莫哪里去了?”
那小姐“啊”一声,满脸怀疑地瞪着姜以诺:“先生,你不是认识小莫吗?她回家生孩子去了。”
她这一说,姜以诺才想起来,前几天来买烟的时候小莫有说过快要生了,要回家歇着去,看来他真的是忙昏了头,居然能把纤细苗条的收银小姐看成大腹便便的小莫。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了很久,店里那两三个客人被吓到了,拿了东西赶紧付了帐就跑。
“先生,请问还需要什么吗?”收银小姐彬彬有礼地问,一边问一边瞪他,哪里跑来的疯子,连孕妇和非孕妇都分不出来,她很郁闷啊。
姜以诺笑够了,伸手指指她身后的咖啡机:“一杯热咖啡。”
于是,姜以诺知道了这个蹦蹦跳跳的便利店新来工读生姓季,叫季小舒,真是可爱的名字。他叫她小季的时候,她还会用眼睛去瞪他。
季小舒把热咖啡放到他手里时,恶作剧地用发烫的杯壁故意烫了他的手,笑嘻嘻地说:“先生请走好。”
姜以诺回到家,家中一片漆黑,四处飘散着浓烈的酒味;他把手里提着的食品袋子放下,皱眉眉头在玄关处脱了鞋,正要往里走,一不小心踢到地上有个软绵绵的东西,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他伸手一摸,是宁飒,宁飒喝得烂醉如泥倒在玄关旁边。
姜以诺在墙上摸索着开了灯,无奈地把宁飒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去。
宁飒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什么,姜以诺蹲□去,轻声问道:“宁飒,要喝水吗?”
宁飒忽然睁开眼,媚眼迷离地缓缓坐起身,一把搂住姜以诺的脖颈,将他慢慢拉到身前,捧着姜以诺的脸,傻笑几声,说:“以诺,你真好,我真舍不得放你走。”
姜以诺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捉住她的手哄道:“不走不走,宁飒,我给你倒点水去,你先松手。”
宁飒呵呵地笑着,忽地使劲掐住姜以诺的脸,瞪他:“不许走,不许走!”
姜以诺哭笑不得,只好让她继续抱着,忽地一股混着酒气的馨香袭来,宁飒已是猛地勾下他的脖子,将唇贴上他的脸颊亲了又亲,亲了又亲,最后,傻笑了一阵,伸手去摸摸姜以诺的双唇,撒娇道:“以诺亲亲。”
姜以诺温香暖玉在怀,看到宁飒憨憨地撒娇,不忍心推开她,轻轻摸了摸宁飒的粉颊,吻了上去,宁飒嘻嘻笑着,又将脸转正,指指自己的粉唇:“以诺,这里。”
姜以诺轻笑一声,抱住她吻去。
两人刚开始只是轻轻碰碰嘴唇,蜻蜓点水,到后来慢慢地变成了火热的深吻,缱绻婉转。
姜以诺从宁飒嘴里尝到了酒精的味道,心里一阵内疚,伸手把宁飒搂紧。
忽然之间,宁飒双眼大睁,猛地推开姜以诺,开始大口喘气,姜以诺被推倒在地毯上,莫名其妙地望着双颊微醺、美目迷离的宁飒,正想问怎么了,一件让他头大的事情发生了。
宁飒从沙发上翻身下来,胃里的东西翻滚搅动,她忍不住一张嘴,全吐到了坐在地下的姜以诺身上。
她狂吐一阵后,瘫倒在沙发旁边,姜以诺哭笑不得地看着裤子上沾上的呕吐物,再看看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的宁飒,叹了口气从茶几上抽了几张面纸替宁飒把脸擦了擦,自己再爬起来,抱起宁飒往浴室走去。
两人身上都得洗了。
宁飒吐完了,被酒精麻醉得眼神迷离,姜以诺替她把衣服脱了,自己也把衣服脱了,抱着宁飒到莲蓬头下仔仔细细地洗去了一身的熏天酒气。
这鸳鸯浴洗得实在是累,他一边要替宁飒打泡沫,一边又要伸手去拉下宁飒不停挥动的手。这家伙喝了酒实在不老实,一双藕臂缠在他的脖子上,一会摸摸他的脸,一会捏捏他的胸膛,他却又不能对着喝了酒的宁飒做些奇奇怪怪的坏事,只好一直忍着,集中注意力帮她擦洗身体。
好容易把她洗干净了,裹上了浴袍,姜以诺抱起宁飒回房,给她盖了床薄被,把室温调到正好,自己才冲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懒得穿浴袍,姜以诺直接用浴巾将□一围,光着脚走出来,到吧台倒了杯酒正要坐下来喝,忽然瞥见满地狼藉,不由得苦笑三声,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明天不得不找个钟点工来清理了。”
不得不说姜以诺的身材比例十分的好,宽肩窄臀,身材修长,长期在健身房运动锻炼出来的好体魄令人羡慕。
宁飒摇摇晃晃爬下床,推开门去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极诱惑的半裸俊男倚在吧台品酒的美景。
她晕乎乎地走过去,一把抱住半裸俊男的腰,把脸凑过去贴上姜以诺□的胸膛,蹭了蹭。
姜以诺无奈的低头,看见她披散的波浪般的卷发散开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极美丽。
他放下酒杯,抱住宁飒,低声哄道:“乖,该睡觉了。”
宁飒不依,宿醉的脑子一直还是昏昏沉沉,只想依赖着身前这具温热的躯体,抱住了姜以诺不放手。
她将柔软温润的身躯贴住姜以诺,闭着眼靠上姜以诺胸前,用脸颊轻轻蹭着,呓语一般说:“我爱你,以诺。”
姜以诺浑身紧绷,却又哭笑不得,正叹着气在脑中天人交战时,宁飒忽地松开了搂紧他腰的手,顺着他挺拔的身体缓缓向下瘫去。
好在地面上铺的都是长绒地毯,她软软瘫在地上,又呼呼大睡过去。
姜以诺摇了摇头,伸手捞起她香软的身子,打横抱起她送回卧室床上,自己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降降火气。
他擦干身体走回卧室的时候,见到宁飒恬静地熟睡在柔和的灯光下,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嘴角微微向上,像是在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美梦。
他坐上床垫的时候,宁飒也没醒,却是很顺手地伸过手臂来紧紧抱住了他,姜以诺低头亲亲她的鼻尖,躺下。
关灯。
快天亮时,宁飒在他怀中醒来,一睁眼,便望进姜以诺深沉的眼中。
她迷离地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将唇凑过去,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啄着姜以诺,一下、两下、三下,终于成功地引出漫天大火,将她烧得一干二净。
三分痴缠,七分醉。
满室春意。
姜以诺大汗淋漓,复又大汗淋漓,天亮时分搂着宁飒沉沉睡去。
若不是手机响,他却还在沉睡中。九点三十八分,常助理打了电话来,震耳欲聋的铃声吵醒了温香暖玉在怀的姜以诺。
他一边后悔着为什么昨晚没记得关机,一边不得不无可奈何地掀开被子走下床去,飞快地从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按下接听键。
“姜以诺,哪位?”语气极不耐烦,他大爷一大早被吵醒,实在是没法欢欣雀跃地接电话。
那头一阵轻笑,显然是个不被他暴戾语气吓到的厉害角色。
姜以诺听得出她的声音,瞬间心情好到极致:“常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常助理领着一批人出差很久,总算回来,从此他肩上的担子可以均一些给她了!
姜以诺打的好算盘,常慧岂有不知之理,她在那一头笑了笑,忽然间严肃起来:“以诺,你是不是忘了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处理?”
话传到这一头,姜以诺蓦地记起,好像的确是忘了和嘉猫粮那烂摊子,懊恼之余,不由得有些心虚,干笑着说:“常慧……小慧,我昨晚睡得晚了,起迟了。”
他以为叫小慧就能免于一死,谁知,他青梅竹马的好兄弟好搭档好姐妹常慧毫不买账,叹一口气淡淡地说:“是在家陪宁总么?”
宁总,常慧都叫宁飒是宁总了,显然是不愿意再说,姜以诺只好沉默。
有时候落花流水,总不是当事人说得清楚的事情。
常慧也许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听得这边不出声,轻咳一声,又故作轻松地说:“你要是不怕我们几个把你家公司搞破产,你今天不来也无所谓。”
他们几个,是常慧、关震、梁宇,关震是技术部的经理,梁宇是法务,都是他勾肩搭背的好兄弟,有他们在,和嘉只有越来越好,哪里会破产?
姜以诺笑着摇了摇头,回身看一眼抱住毯子熟睡的宁飒,不忍心吵到她,便走到吧台旁去说:“常慧,你们等一个小时,我这就赶过来。”
常慧嗯一声,挂线。
姜以诺盯着手机发了会呆,冲进浴室飞快地洗了澡,换了衣服正要走,不经意间看到宁飒已经醒来,倚着床头拿一双美目静静望着他。
他系好领带,走过去用唇轻轻碰了下宁飒光洁的额头,低声说:“今天请假别去公司上班了,在家休息休息。”
见她愣愣望着他不出声,他只当她宿醉未醒,笑着摸了摸宁飒的卷发,替她将毯子往上提一提,掩住她的雪肩:“我走了,可能今天要开会到很晚,你先睡。”
宁飒总算是眼里有了些神彩,淡淡一笑道:“又要开会吗?好,我知道了。”
说着,疲倦地闭眼,顺着靠枕滑入被窝里。
姜以诺在那一刻忽地心中惭愧。
宁飒在他身边肯定很寂寞吧,他每天都公事繁忙,她也还得陪着他,帮着他,一晃好几年,他是真的对不住宁飒。
等事情忙过去,他就向宁飒求婚吧。
他这么想着,心里好受了些,笑着摇了摇头,将卧室门掩上,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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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
姜以诺开车到了和嘉食品楼下的时候,正巧遇上关震从车库里走出来,他将车开到关震身边停下,打开车窗向他打个招呼:“嗨,关震!”
关震停下来,冷冷看他一眼,挑眉:“姜以诺,你是睡昏头了还是怎么?公司出事还能睡到现在才来?”
他说的很不客气,姜以诺也不生气。关震一向是死人脸,除了见到常慧会笑一笑,谁都别想让他说话客气。
大楼门口的保安远远看到有车子停下来,走过来要让他们把车开到一边去,等走近了一看是自家老板,忙笑着打了声招呼:“总裁早!经理早!”
姜以诺心情还算不错,微微一笑:“早!”
保安哪里见过暴龙总裁的笑脸,这一笑只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旁边的关震面色表情地回头扫他一眼,说:“早!”才把他的魂找回来。
果然还是经理比较正常。保安想着,赶紧回到自己岗位去。
“大家都在等你。”关震丢下一句话,淡淡瞥他一眼,大步向楼里走去。姜以诺也关上车窗,将车开进车库去。
车刚停好,那几个家伙等不及,又给他打了个电话,梁宇在电话里朝着他大吼大叫,大骂他是个重色轻友的混蛋,只可惜他大爷今天心情很好,谁骂他都不生气。
他哼着歌走进电梯里,按下25楼的按钮,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那一层。
电梯门一开,姜以诺愣住了。
他手下的三四个好兄弟抱着双臂站在电梯外,臭着脸,看样子就是专门来等他的。
关震脸色阴沉,梁天满脸不耐,钟幍也不吭声,只有常慧还算冷静,拨开这一堆围住他的大男人,训道:“干什么,人都来了,还不让以诺进去咱几个好开会?”
一句“以诺”,关震眼神一黯,大家都注意到了,只有粗心的常慧没有看到,伸手捉住姜以诺的胳膊就推着他向前走。
梁天和钟幍无奈的对视一眼,伸过手去拍一拍关震的肩膀,搂住他一起走进总裁室去。
和嘉大楼这一整层都是这几个高管的办公区,他们几个却不喜欢去专门的会议室开会,每一回需要开会了就一起赖在姜以诺的办公室里,随便拖张椅子就成。
姜以诺拿这帮家伙没办法,也只好随他们的便。
后来他干脆让人把总裁办公室的两间打通,在一角放了大的办公桌,给他们开会用。
此时三个大男人倚着皮椅,斜眼看着姜以诺,梁宇打头笑话他:“你说,这事怎么处理?营销部连夜偷偷打电话给常慧,说是实在做不下去了,你怎么会脑抽了找营销部?”
这事闹得不小,姜以诺却也是真的没做好。
姜以诺自己心里明白,那天是自己脑子有些糊涂了,没想到营销部这帮家伙会连夜打电话给常慧他们。
“废话少说,早点想个办法处理是真的。”常慧将厚厚一摞文件拿过来往桌上一撂,直视着姜以诺:“以诺,这事我们得好好商量怎么处理;顾客那边该怎么安抚,经销商那边也要处理好。”
姜以诺点点头,长叹一口气,低声说:“好,我们开会。”
这个会一开就是四个小时。
吃了有问题的猫粮的猫猫的医疗费用由他们和嘉食品承担,和嘉收回旗下所有食品进行抽样检验,保证全额退款……
一系列措施有序展开,稍微挽回了一些和嘉的产品形象。
一切都是常慧的功劳。
姜以诺知道她每天都要帮他处理很多厂家商店打来的电话,有投诉的有抱怨的有一开口就破口大骂的,从不见常慧发飙,她再怎么心里恼火,都是耐着性子一点点好言好语地道歉、解释。
辛苦她了。
姜以诺心里感激,想给她升职,让她升上和嘉食品总经理的位子,这样,有常慧坐镇和嘉食品,他也可以放心回和嘉总部去;谁知刚一说出口便被坚决否决掉了,常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连说几个“不”字,转身就摔门出去。
常慧喜欢他,可惜他一直只是把她当自己的兄弟姐妹,青梅竹马也只是年少时的事情了。
关震喜欢常慧,他也知道,这样错综复杂的感情之事,他只能不点破,能维持得一时是一时。
和嘉食品这一回算是砸了个大跟头。
猫粮出问题,连带着别的食品都要受到质疑,各大卖场纷纷黑着脸要求退货,无论是宠物食品旗下的猫粮猫零食,还是幼儿食品成人零食,被退回来的一箱箱货物堆满了仓。
姜以诺和常慧、梁宇、关震焦头烂额地在和嘉大楼里忙了好些天才将这件事情压下去。
这一阵忙,他们又是好几天都是窝在一起,根本没时间回家,于是都在各自办公室的休息间窝了几宿。
姜以诺睡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床不对劲屋子不对劲,却也没办法。
其实更不对劲的是,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才忽然想起来,这三四天,他竟完全忘了要和宁飒说一声。没有打电话,没有短信。也不知道宁飒是不是一个人在家生气。
他苦笑着,正要爬起来去外间办公桌上去取手机来打个电话,忽然间门上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是助理秘书晓岚的声音。
她着急地敲着门,大声说道:“总裁,楼下有一批吃了和嘉猫粮生病的猫咪的主人抱着自家的猫守着大门口不肯走,保安一说要赶他们,他们就威胁说要报警。怎么办啊!”
姜以诺头有些昏,挥一挥手大声回答:“去隔壁找常助理和关经理!”
关震常赖在常慧休息室的大沙发上,晓岚去找的话一找就是两人,多方便!
“可是总裁,常助理办公室的门我敲了快有十分钟了,没人应声。长常助理是不是不在啊?”晓岚很着急。
开玩笑,梁先生也找不到,常助理也找不到,连关经理人都不见踪影,只能来找总裁了。
姜以诺没办法,只好强打精神,将随意抛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重新披上,开了门走出去。
晓岚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外,忽见门被打开,先是吓了一大跳,转眼间换了委屈的神情:“总裁,那帮人赶都赶不走,我下去劝他们,还被抓住用力推了一把,差点撞到墙上去。”
说着,撩起衬衣袖子来,露出一片淤青。
她这扮可怜装娇弱的手段没唬到姜以诺,姜以诺随意横了她一眼:“自己去医师那里涂点药。”说完匆匆奔向电梯口。
晓岚扁扁嘴,眼看着姜以诺快步走进电梯里关上电梯门,跺了跺脚走回自己座位上去。
电梯叮地到了一楼,姜以诺急匆匆走出去,向大厅前远远一看,好家伙,果然在厅前的人工喷泉水池旁坐了一圈的人。
男女老少,都紧紧抱着自己的猫咪,一言不发地坐着。
旁边站了和嘉楼里的很多保安,门前还有不少围观的人,场面僵持得诡异。
他皱起眉头来,正要走过去想办法安抚这些猫主人,忽然间门前人影一闪,却是梁宇到了。
他看着梁宇走上前去,原先紧张的心绪刹那间消失无踪。梁宇是谈判能手,交给他一定是万事不愁。
姜以诺虽然好奇之前他去了哪里,此时却也不想上去多问,于是干脆抱着双臂倚着墙看着。也不知道梁宇讲了些什么,那些来静坐示威的人一个个都居然笑了笑,抱着猫走了。
果然是厉害角色。
姜以诺心里极为愉快,不由咧嘴笑了。
笑了没几声,他就笑不出来了。
在那水池子边上还有个孤零零的身影,赖着不肯走,梁宇说了很久,她也只是摇摇头。姜以诺保证他从这个方向远远看去,隐隐能看到梁宇眼里的无奈和不耐烦。
哦哦,这个小姐要被梁宇这个大毒舌涮了哦。
姜以诺有些幸灾乐祸,虽然知道这个念头很不道德,他却真是抱着看好戏的念头一直在看着,看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落在和嘉食品员工的眼里,各个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看啊,总裁脸色好难看,眼睛眯起来真可怕,也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姜以诺却没听到,专心地盯着那位小姐倔强地在和梁宇争辩着。
梁宇的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姜以诺猜他今天是踢到大铁板了。
他正乐着,梁宇不耐间一抬头,恰好看见他倚着墙看戏,不由得心里一松,连忙朝他招了招手:“总裁,请过来。”
梁宇都喊他总裁了,必然是真的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姜以诺收拾起欢快的心情,快步走过去。
梁宇的脸上满是无奈,姜以诺走过去的时候他朝他使了个眼色,低头对那背对着姜以诺的小姐笑着说:“季小姐,我们总裁来了,您有什么需要的跟他说吧。”
那个小姐蹭得站起身来,姜以诺迅速调整好表情与笑容,只等她开口。
那小姐转过身来,咦地一声,笑了:“嘿,是你呀。”
姜以诺一愣,打量眼前这张秀气的笑脸,半天没想起来是谁,只好抱歉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想不起你是哪位了。”
姜以诺说完,看见这个可爱的小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皱了皱鼻子笑了:“呀,难怪你不记得了,我又不是大人物。”
她说话的语调很快,听起来有些俏皮,姜以诺再次在心里内疚一回,抱歉道:“真对不起。”
一旁的梁宇看着他们,惊讶地插进来问:“等下,总裁,你原来和这位小姐认识?”
“喔,没有没有。”她慌忙摇手,说,“我只是见过他,和他说过一两句话。”
梁宇放下心来,以眼神警告地看了姜以诺一眼,说道:“那我先上去做事了。”
姜以诺知道他实在警告他什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去吧,一会做完事大家一起去酒吧放松放松。”
梁宇又看了她一眼才匆匆地走了。
“好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姜以诺看着眼前这只到自己下巴处的女孩子,忽地想笑。
他背着手绕着她走了一圈,咳一声,说:“我每天要见的人太多了,所以有时候会不记得。”
这算是解释了,他莫名觉得抱歉。
这清秀女生皮皮地一笑,说:“你不记得啦,你那天晚上拿了瑞士卷来,把我当成了小莫,还朝我发火。”
噢噢噢,他想起来了,她是那个在柜台下面喂小猫的小姐,代替小莫的。姜以诺苦笑着摸摸鼻子,他那天真是态度不好,没想到这个叫小季的小女生还记得他朝她发火。
他更加抱歉。
“对不起,那天态度不好,有点凶了。”
季小舒嘿嘿一笑,大方地摆摆头说:“没事没事,你没吃饭饿着嘛,饿着的孩子上帝会原谅你的,阿门。”
说着扑哧一声笑起来。她笑得很好看,双眼如月牙弯弯,小小的酒窝在颊边若隐若现,两颗小小的虎牙微微露出来,很是可爱。
姜以诺也笑了。
他此刻才想起来这个小季小姐是让梁宇都应付不了的人物。
“小季,你今天来和嘉食品是有什么事吗?”他和颜悦色的笑,忽然之间想起来手底下员工常常被他严肃的表情吓着,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吓着她。
一提到这个,季小舒忽地脸上一片愁云惨雾,眼圈都红了。
姜以诺大惊失色,他好像也没说什么,怎么这女孩子就看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季小舒眨眨眼,伸手擦去眼角的水气,指了指斜跨在肩上的一个橙色可爱的小包:“阿喵病了,主人就抛弃他了。”
姜以诺这才发现她身上背了个不大的包,鼓鼓的在包里,还在动。
他有些惊讶,阿喵?听起来像是动物的名字,从名字的喵字来猜,应该是猫咪。
季小舒轻轻托起小包,打开来给他看,果然是一直黄白相间的幼猫,毛茸茸胖乎乎很可爱的样子。可是却病怏怏地趴在包包里,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猫咪肯定是病了,姜以诺这么猜想,忽地又想起和嘉猫粮的事,不由得低呼一声,抱歉的抬起头来问道:“是因为猫粮么?”
季小舒点点头。
姜以诺越发愧疚。当他只在办公室里面对着各地来的电话和乱七八糟的文件的时候,他只会想着要早点处理掉这些烂事,甚至会恶毒地想,他的生意比猫的命重要。
他惭愧了。直到现在,有这么一只可怜的幼猫在他面前病怏怏地躺着,他心里那点同情心终于盖过了金钱。
58
番外三 ...
“不是猫咪主人们凭着发票都能来报销去兽医那里治疗猫咪的医药费么?”姜以诺强压下愧疚心理,生硬地问。
季小舒被他这样一问,忽然间眼里的水气泛滥成灾,哽咽起来:“阿喵……的姐姐朱小姐说反正阿喵生了病,就不……不想要阿喵,从和嘉拿了医疗费就……就要把阿喵扔掉。”
这该死的猫主人!姜以诺不明白自己忽然之间起的同情心是为了什么,却是真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季小舒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零零星星,他东拼西凑却也听明白了七八分,这个叫做朱小姐的猫主人,拿了医药费却不愿意带着自家的猫咪上医院,想直接抛弃掉了事。
恩,应该就是这样。
他忽地心里起了一点火气,自己的猫怎么可以说扔掉就扔掉?你选择了它作为你的家人带回家,就要对它一直好下去,怎么会有这样的猫主人?
“好,乖,不哭,我们带阿喵去看病。”姜以诺做了一件生平从未做过的事,他将手放到季小舒头顶轻轻抚摸她的发旋,柔声安慰这个哭得极不雅观的年轻女孩子。
季小舒还在抽泣,听他这样说,却飞快地伸手去擦掉眼泪,酷酷地说:“不不不,我已经带他看过医生了。”
姜以诺一愣,那你还带他来和嘉做什么?
“我……我只是想来问问,和嘉最近新出的猫粮,能送我几袋么?”季小舒不好意思地皱皱鼻尖,见姜以诺睁大了眼等着她,连忙举起手来解释道:“因为朱小姐把阿喵扔在路边的时候刚好给我捡回去,我带他去看兽医花掉了我这一星期打工赚的钱,我现在没钱给她买猫粮买猫咪牛奶。”
姜以诺看着她絮絮的说,不吭声,季小舒黑亮得像玻璃珠一样的漂亮眼睛一眨一眨,他看得有些呆了。
季小舒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又期期艾艾地说:“我不说谎,我在社区小店里收银挣得钱一部分交了伙食费,剩下的都拿去给阿喵看病了。”
“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才来和嘉,想看看能不能要到两袋……哦不,一袋猫粮也行。我知道你们刚出了这事,新生产的猫粮肯定没问题。”季小舒看他一眼,又说,“如果我拿回去给阿喵吃,也是帮你们宣传不是?”
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姜以诺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好吧,我同意。”
季小舒“啊”地一声抬头看他,她还没说完呢,姜以诺就说同意,她真是有些惊讶,不过,总算是要到阿喵下个月的粮食了,她很高兴,笑得眯起了眼。
姜以诺忽然之间心情极其好,干脆大放血:“这样吧,和嘉这边还顺便生产猫咪零食猫咪罐头和猫咪玩具、猫爬架之类,到时候都给你送一套,怎么样?”
季小舒没想到有这样天大的好事,哗地笑出声来,跳起来大声喊:“哇,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姜以诺苦笑,他半个小时前还在心里诅咒这些生重病的猫咪早登极乐,现在却还能被人发好人卡,呵。
事不宜迟,他干脆掏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问季小舒要了地址,朝电话里寒声吩咐道:“猫咪用品一整套,再加二十袋猫粮,打包快递到这个地址,这就去办。”
电话那头的人肯定是被吓到了,半天都没出声,姜以诺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理,朝着电话里又补充了一句:“有猫咪穿的衣服也顺便快递几套去。”
电话那头的人彻底愣住了,很久都没声音。姜以诺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一回头,就看到季小舒满眼都是欢喜,眼睛晶亮地望着他,就差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扑上来抱住他大喊:“你是个天大的好人!”,这样了。
姜以诺在这一瞬间忽然极有成就感。
季小舒其实真的是很想扑上去抱住他大赞他是个世所罕见的大好人,可惜和嘉大厦前面车水马龙,连大厦的保安都频频探出头来看他们,她实在不好意思用这么热烈的方式去感激他。
不过,他真是个好人呢。
姜以诺开着车载着季小舒往宠物医院飞快地奔驰。
当他系好安全带,手握上方向盘的时候,忽然之间有些觉得后悔,他明明只是第二次见到这个清秀的小姑娘,居然会扔下手头的工作,不顾关震、梁宇两人杀人的眼神,坐上车就豪气万丈地对她说:“走,去宠物医院再给阿喵检查检查。”
他是疯了。肯定是疯了。那么多公事等着他去处理,那么多客户等着和他见面商量合同的事宜,他居然抓了钥匙就开车跑了出来,理由还那么简单,只是为了送一只可怜的猫咪去宠物医院。
如果被关震、梁宇知道,被宁飒知道,或者被常慧知道这件事,他们肯定会举着总裁办公室的旋转皮椅到处追杀他的。
幸好他撒了个谎。
我去见一个客户。他是这么说的。在大家惊讶的眼神里,他飞也似的冲了出来。
其实,他一出了和嘉大厦的楼门,心里蓦地生出一种轻松的感觉。
少年时悄悄翻过学校院墙去隔壁女校看女孩子们打排球的事忽然之间掠过眼前,翘课的感觉他今天又体会到了。
这样想来,他心里的忏悔又淡了几分。
季小舒抱着小包坐在邻座,发香淡淡地飘过来,是一款很老很便宜的洗发水,姜以诺记得他小时候常常在管家妈妈头发上闻到,那是一种清浅的花香,像是从很遥远的从前如烟一般飘过来,勾起他很久很久的回忆。
那时候,他还小,管家妈妈常常抱着他给他唱歌,给他读童话。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季小舒头一回坐这么豪华的车子,坐在姜以诺身边动来动去很新鲜,一双晶亮的眼睛转着四处打量,忽地低头笑着对在包包里安睡的小猫咪低声说:“阿喵,我们坐的可是和嘉的总裁车哟~怎么样,很爽吧,哇哈哈。”
最后那一声“哇哈哈”实在是太欢乐,姜以诺听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如果和嘉员工在场,肯定是要惊讶到眼珠子脱框掉出来,她们家严酷的、凶狠的、暴躁的总裁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也会笑得这么开心……
姜以诺一笑,自己也觉得不对,平常绷得紧的脸忽然就松懈了,总是有些不习惯,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脸,低沉地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季小舒发现他表情变了下,嘻嘻一笑道:“姜先生,其实你平时很严肃的,就需要多笑笑么。”
她还记得那次在便利店里,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她欠了他高利贷一百万十年没还,他恨不得拎起她来摔出店门去,那眼神她可是不想再见第二次。
姜以诺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好几回,忍不住笑着问:“怎么,在想什么?该不是在骂我吧?”
“我知道我的员工们都在我背后骂我是撒旦,可是你才见过我两次,有没被我骂过,应该不至于吧?”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他在季小舒面前毫无压力毫无束缚,心里的话自然就说出来了。
这小姑娘做朋友倒是很好。姜以诺这么想。
季小舒歪过头想想,摇了摇头:“没,小的不敢,惹恼了大老板,我家阿喵可就没有钱看医生,没钱吃饭了呀。”
说完,她还俏皮地朝姜以诺眨了眨眼。
季小舒笑容甜美,声音悦耳动听,眼里满是笑意,姜以诺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她,忽然觉得她简直就像是小妹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