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容横她一眼,正要逮住这机灵小丫头问个清楚,门外却有人忽地低喝一声:“什么人!”
屋内两人都是一惊,外面已动起手来。
门外廊中蓦地脚步声急急响起,像是有人赶了过来,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小贼,竟敢爬上白家的船!”
却是丁山的声音。
林微容心中着急,只听见门外拳声呼呼,间或有喝斥声与清叱声响起,竟不知道是谁打伤了谁,廊中涂了桐油的地板砰一声震动,那人便一骨碌滚出很远。
铮儿早吓得缩到了床后去,低声唤道:“大姑娘,大姑娘,快躲起来!”
林微容不做声,将耳贴住门板细细听着,丁山哈哈笑道:“这等毛贼而已,丁爷我哪次走水路不遇见几个,想从我眼皮子底下过,你还嫩着呢!”
林微容稍稍放下心来,低声问道:“丁大哥,怎么回事?”
丁山朝屋内低声道:“少夫人在屋内躲着千万别出来,有水寇盯上了我们的楼船,大少爷正在前头应付着呢。”
只听得脚步声匆匆远去,显是丁山又去前头甲板了。门外打斗之声却是一直未歇,拳脚声沉重,时不时听得有人闷哼一声颓然倒地。
林微容犹豫片刻,顾不得铮儿百般阻拦,咬了咬牙从二楼暗门下去,摸索到了铮儿所说养了雕儿的屋内,取了火折子照亮屋内,一眼便见到了墙壁上挂着的一副弓箭。
那弓箭极小巧,应该是唐七再年幼些时玩耍嬉戏之物,她伸手取下,试着扣弦发力,还算勉强能拉动,忙又背了箭筒,小心翼翼地摸到门前微微开了门往外看。
身后忽地悉悉索索一阵响动,铮儿也跟着悄悄下来了,低声道:“大姑娘到哪里我也跟到哪里。”
她点点头,再将门推开些向外看时,惊得咋舌不已。
形势几乎算是一面倒,甲板上十数人围着白凤起一人,刀光剑影中也不见他怎么动手,只是将手中一柄长剑抡圆了,便神情自若地挡下了这十数人的攻势。忽地他长笑一声,大声喝道:“撤剑!”丁当一阵乱响,十数柄刀剑纷纷落了地,围成一圈的一众毛贼们惊恐地面面相觑,发一声喊捡了刀剑往后退了一大步。
蓦地,有个阴沉的嗓音嘿嘿冷笑几声道:“都给我退下!”贼人们蒙了面,虽瞧不见表情,却是如潮水般哗的退到一旁去,留出了大片空地来。
夜风中隐约有銮铃声响,一个干瘦嶙峋的黑影缓缓落下,朝着白凤起扑过去。
林微容低呼一声,见那身影去的飞快,手中单刀更是如流星一般闪着寒光刺向白凤起,白凤起长剑相架,长声笑道:“陵江水八寨戚寨主好身手!”
那姓戚的冷笑一声道:“前几回在这陵江上,手下兄弟在你白凤起手下栽了跟头,几番铩羽而归,死伤惨重,我非得向你讨个公道!”
“你现如今在我的地头,我又收了别人的好处,不得不下此杀手!”姓戚的嘿嘿笑道,“也怪你铜鸾城白家财大惹眼,谁不想捞点好处,这陵江水道上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你这楼船,他们不敢动手,我可是不客气!”
说话间那柄薄如纸的单刀刀刀不见迟缓,尽是往白凤起头颈命门处砍下,林微容一声惊呼憋在喉头,不敢出声,却又惊慌无比。
白凤起不慌不忙地一转剑尖,剑身架开了那人的刀刃,剑尖却如吐信的蛇一般探到了他面前。
“凤起少爷快要赢了!”铮儿惊喜地低呼,林微容正要长出一口气,眼角却瞥见暗处寒光一闪,又有一人如鬼魅般闪出,青黑色蒙面巾下瞧不清神情,那双眼中却是闪着恶毒的光芒。
她一惊,那人不知从囊中摸了一样什么东西出来,一扬手,一溜银光向白凤起的手腕飞去。
“小心!”林微容大骇,冲出去大喊时,白凤起太过专注身前的那一场打斗,忘了防备身后,便被那银光沾了手腕,不知为何手一软,当啷一声坠了剑。
姓戚的一看时机好,冷笑一声举起大刀便向白凤起身上砍下,林微容一咬牙,抽一支箭弯弓搭弦,嗖的一箭射向那姓戚的。
她年少时曾学过些箭术,臂力不足以拉开成人所用大弓,这轻巧的小弓箭却还是能勉强掌控。
那一箭虽是失了准头,却也是让姓戚的警惕地跳开了,她又弯弓射箭,瞄准那背后施暗算的人,这一箭她憋了满心的怒火,去的又快又凌厉,倏地擦过那人的耳旁,将他的蒙面巾射了下来,滚落一串血珠子。
他慌忙掩面躲到一旁去,隐入黑暗中。
姓戚的簌扫一眼跳上甲板的林微容,忽地桀桀几声笑,如鹰一般扑来,一把抓住她的领口,如捉小鸡一般提到身前看了看,又举起她往暗处一抛,哈哈笑道:“柳小弟,你要的人可是她?”
林微容砰一声落了地,一眼便对上那双微微勾起的桃花眼。
柳禀生!
她大骇,不及躲避已被掐住脖颈,柳禀生半掩在青黑面巾下的脸扭曲着,咬牙切齿道:“你毁我前途,又夺我爱人,我今日便送你上西天,看你再如何猖狂!”
她被掐住脖颈按在船舷上,拼命挣扎着,一声也喊不出来。
铮儿推开暗门哭着奔出来,要过来救她,柳禀生嘿嘿冷笑道:“你过来我就推她下水!”
“不要!不要推大姑娘下水!”铮儿惊恐地喊道,柳禀生一听,更是得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子来在林微容跟前一晃,咬牙道:“我如今就毁了你这花容月貌,叫你下了地府也是这幅残破容貌!”
白凤起正与姓戚的缠斗,无法□,情急之下朝暗处大喝一声:“不许动她!”
林微容眼眶一热,使尽全身力气拼命一推,竟将柳禀生推开了,身子往后一坠,翻过船舷,沉沉坠入冰凉的江水中。
“大姑娘!大姑娘不识水性啊!”
她在水中隐隐听得铮儿大声哭喊,又听得白凤起暴怒地大喝一声,不知为何竟还听见了尖利的雕鸣,一切都在昏黄的灯火与水波荡漾中朦胧了,重重地坠下去,坠下去。
*****
水声,灯火,缓缓流过眼前。
“大姑娘!你醒醒啊!”迷迷糊糊间有人在耳旁低低地呼唤,像是铮儿的嗓音,林微容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
“大姑娘醒了!”铮儿喜得跳了起来。
藕荷色纱帐,锦被,朱漆大床,仍旧是船上的屋子。
她怔了怔,隐隐有水声在脑中闪过,还有铮儿的哭喊声,他的暴怒大喝……
她蓦地坐起,捉住铮儿急急问道:“他呢?”
铮儿眼圈一红:“凤起少爷急着下水救大姑娘,被那个该死的贼人砍了一刀……”
话未说完,林微容已掀了被子冲出门去。
众望所归(上)
隔间便是白凤起的卧房,只是房门紧闭,丁山带了几人立在门外,神情紧张地踱来踱去。
林微容心里惊慌,分开众人就要推门进去,丁山闪身在门前拦下她,为难道:“少夫人,唐七少爷在屋内给大少爷治伤,恐怕会吓着您,因此……”
“唐七赶到了?”她紧绷的心稍稍松下了一些,却还是苍白着脸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丁老哥,我要进去看他。”
丁山拦不住,只得压低嗓音朝屋内道:“七少,少夫人来看大少爷……”
屋内沉静了片刻,唐七闷声道:“让小师婶进来罢。”
丁山这才放了行。
林微容急忙推门进去,才一脚踏入房中,便嗅到极浓的血腥味,她心头一紧,抬眼望去,惊呼了一声,顿时脸色刷的白了。
白凤起俯卧在床边的竹榻上,褪去了半身的衣衫,露出结实的肩背,一条一尺来长的刀口斜过肩胛骨,狰狞而血腥。
唐七将手中被血洇透的白布往地下一抛,小心翼翼地替他撒上止血治伤的药粉,俯下 身轻声道:“小师叔,小师婶来了。”
白凤起动了动,略略转过头来朝她笑了笑:“微容你怎么来了,快出去,我没事。”
他面色也是有些苍白,却还想着安慰她,林微容双目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七少爷,交给我罢,我来替他包扎。”她强忍住泪,轻声道。
唐七也不多话,点了点头出门去,一并将门前紧张立着的几人也都驱散了。
屋内蓦地便沉静下来。
林微容走到榻边坐下,取过桌上的干净白布来用剪子剪成三寸宽的布条,一圈圈将伤口裹住,裹了一半,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如决堤的洪水,哗的涌了出来。
晶莹泪珠自她双颊缓缓滑下,有几滴滚落她颤抖的手腕,落至白凤起光裸的背上。
她手下动作没停,也没呜咽出声,白凤起却察觉了,微微撑起身来轻笑道:“别哭,我这不是没事么?”
林微容的泪落得更厉害了,啪嗒几声坠落他的肩背,如火一般的灼热。
白凤起怔了怔,笑着逗她:“包扎得不错,以后我都不担心会受伤还是如何了……”
他不说倒好,这一说,林微容嘴唇一哆嗦,哽咽道:“我不想给你包扎,以后都不想……”
两人都是记起了曾在茶肆半说笑半调情的那次,她说,你从此受了伤定要找我给你包扎,他说,好。
原是说笑,此刻林微容看着他背后的刀伤,悔的直落泪:“都怪我,不该随口胡说。”
白凤起叹了一声,好容易才劝得她止住眼泪。
伤口是包扎好了,白凤起流了不少血,大伤元气,只得俯卧在竹榻上休息,林微容胡乱抹去眼泪,替他盖好薄被,这才轻手轻脚出了门。
唐七在门外围栏旁倚着与铮儿低声说着话,见她出来,两人都围了过去。
“好在没伤及肩骨,小师叔也算是万幸。”唐七皱了皱眉,轻声道:“小师婶就不要再自责了。”
林微容红着眼点了点头。
铮儿过来抱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凤起少爷带了伤还下水去救大姑娘,相比之下我……我真是没用,只会哭……”
鲜红的血,冰凉的江水,焦急的呼唤,一幕幕蹿过眼前,林微容心头又是一颤,双拳握紧了,将十指指尖都陷进了掌心去。
时辰还早,距天明还有些时候,昏暗黑沉的天色里三人立在围栏旁许久都没出声,前面甲板上却忽地有人大喝一声:“你这贼人往哪里走!”
却是被唐七捉住绑缚在甲板上的柳禀生与水八寨戚老刁不知怎么的挣脱开了绳索,往船舷逃去。
船上众人举着火把刀剑追过去,戚老刁嘿嘿冷笑一声,将柳禀生往后一推阻住众人,他将身一纵跃入江中,连个水花也没见泛起,便没了踪影。
柳禀生脱逃不得,瘫倒在甲板上,又被捆成了个肉粽。
唐七哼了一声下了楼去,呼哨一声,船头一个黑影倏地张开翅膀飞过来在他肩头落下,林微容就着风灯昏黄的光一瞧,竟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小雕。
“九儿,同这小哥玩玩去!”他嘿嘿笑了一声,手一挥,那只小雕便如利箭一般冲向柳禀生,唬得柳禀生大叫一声,脸色如纸一般白。
那雕却不曾啄他,只是贴着他的脸颊飞过,绕了一圈又落回唐七肩上,低鸣了几声,仿佛是在嘲笑他。
“拖下去关柴房,同先前几个毛贼一起押着,到了南陵城再收拾他。”唐七挥了挥手,白家的几个护院便横眉怒目过来拎起柳禀生,粗暴地将他拖进了柴房去。
这一夜的惊魂,大家都精疲力竭,到了天明后,船也没再开,靠着江岸歇了半日才起锚沿江前行;因白凤起受了伤,这一路船行得都极慢,唐七笑道:“这么慢慢走不知道哪年才能到南陵城,王家和赵家怕是等的黄花菜也凉了。”
众船工呵呵大笑道:“亲家赵家倒是无妨,王家么,到时候有大少爷出马,也是不碍事。”
唐七连忙嘘一声道:“都给我小声些,小师叔小师婶正在房内休息,可莫要打扰了才好。”
众人心领神会,笑嘻嘻地各自去忙活。
甲板上热闹,楼船的楼上却是极安静,白凤起歇了两日,伤口愈合了大半,大抵是练武之人,恢复得也是极快,只是身上带了伤,总也不大方便走动,林微容便索性搬进他的房内去照看着。
春困最是缠绵,一过正午林微容便有些瞌睡,将碗筷送回楼下后,揉着眼睛进了屋去,往床旁榻上一倒,朦朦胧胧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得床上悉索声响,心里一惊,蓦地睁眼看去,见原先面向她侧卧着的白凤起缓缓撑起了身体正在慢慢地穿衣,她慌忙跳下竹榻过去扶起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白凤起已恢复了大半,却仍旧靠在她瘦削的肩头轻笑道:“前几日伤口沾不得水,拖了几日身上都有些臭了,你闻闻?”
他衣衫半褪,自单衣下伸出手臂来凑近她鼻下闹她,林微容笑着拍开他的手,轻声道:“你给我瞧瞧伤口。”
白凤起坐起身来,她便坐到他身前去,伸手一圈圈解下他身上的绷带,两人靠得极近,林微容需要将双臂围抱住他才能够到他身后的绷带,正一点点轻轻解着,白凤起将脸埋进她的颈间嗅了嗅笑道:“果然你比我香多了。”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颈间,不知为何有些痒,林微容缩了缩肩膀,笑着捶了他一记,横眉警告道:“不要乱动!”
白凤起当真不动了,她褪去了所有的布条,绕到他身后去一看,伤口已结了痂,长长一条褐色的痂横过他的肩,此刻看来还是狰狞无比。
她怔怔看着,手小心翼翼触了触,低声问道:“还疼么?”
白凤起蓦地身躯一僵,哑声道:“不疼了。”
她眨了眨眼,悄悄将脸颊贴上那伤口去,双臂自他身后绕过抱住他的胸膛,轻声道:“今后我要护好自己,再不能让你为了我受伤。”
白凤起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压在左胸膛上:“微容,为你受伤我也甘愿。”
话音未落,林微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火烫一般烙在他背上。
他低低叹了生气,转身将她揽入怀中,拭去她双颊与鬓边的泪珠,笑道:“怎么又哭了,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般爱哭?”
林微容双目通红地瞪着他,他却又笑道:“瞧瞧,小时候也是这模样,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下面的话被堵了回去,他微讶之间,林微容已伸长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凑近前来吻住了他的薄唇。
压抑多日的热情如出柙猛虎,倏忽被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
林微容重重地啄吻着他,丁香小舌急急叩开他的齿关,探进去与他相缠,这份突如其来的热烈也感染了白凤起,他低笑了一声,喉头滚了滚,手臂收拢起,将林微容拖到身前来,紧紧拥入怀中。
两人积蓄多日的思念与担忧一被挑起,便如漫天的火,熊熊地烧起了,无法停止。
她攀住他,与他纠缠在一处,唇舌交缠,鼻息相抵,手臂紧紧勾住他修 长的颈,丝毫不松开。
他也是如她这般的热切,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缓缓地抚过她挺直的肩背,自上而下,一点点爬过她的背脊往下,在腰间流连片刻,又慢慢向下抚去,轻轻地握住她柔软的臀。
那宽大的指掌带了欲 念,掌心的火热隔了薄薄的衣衫贴住她温凉的肌肤,那火便像是透过了杏黄的缎子烧上她的娇 嫩肌肤。
她在浑浑噩噩中忍不住低吟一声,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身子越发地往白凤起怀中贴去,颈项相交之间,慢慢燥热起的上半身紧紧地贴住他,极缓慢地摩挲着。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将白凤起压倒在被褥间,他的衣衫被她褪去了,她的衣衫也被褪去了大半,杏黄的春衫被剥开了皱起在她光 裸如玉的肩背上,露出她胸前一方粉色绣白荷的肚兜来。
春光微露,隐隐在那一抹粉色下微颤,仿若她即将要跳出胸臆间的心。
两人仍旧是唇齿相缠着,互相在对方口中尝到甜蜜,却一时不舍放开,更是将自己贴近前去,密密纠缠,绵绵缱绻。
林微容美目微睁着,早被不知何时窜起的一身火热迷蒙了双目,她迷迷糊糊地笑了一声,趴上白凤起胸前,听得他蓦地一声闷哼,掌下、身 下的结实躯体分明地起了变化。
他的身躯如火一般的灼热,撩起她心头的大火,某一处抵到了她,惊得她低呼一声撑起身子。
两人四目相对,他望见她满面的绯红与她娇艳欲滴的唇,她望见他满目的情 欲与滚动的喉结。
“微容,我……”白凤起苦笑一声,“你只要在我身旁坐着我就会克制不住……”
林微容微微喘着,忽地红着脸低声问道:“我压到你伤口了么?”
她紧张的神情落入白凤起的眼中,他微微一笑:“你很轻,没有压到我,况且它已经好了。”
这无疑是暗示。
她越发的红了脸颊,轻轻哼了一声,面上蓦地露出羞窘的神情来。
白凤起低笑一声,还未开口说话逗她,林微容已俯下 身来伸舌轻轻扫过他的喉。
他身躯猛地一震,她却微微地笑了,在他耳旁轻声道:“原来探花郎画里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掌下是他平坦却又肌理分明的胸膛,她的手缓缓向下,一点点剥开他的衣裤,将他修 长结实的身躯纳入眼中,红云轰的一声涌上了她的双颊,又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只将她微露在外的白 皙胸 脯也染上了大片绯红。
她终究没有退缩,双手生涩地在他的胸膛上抚过,红唇蜻蜓点水般循着他的宽肩向下,吻遍了他的胸前各处,最后又伸了小舌微微扫过他胸前的某一处突 起。
这一下,大火燃起了,原先一直克制住由着她玩的白凤起自喉头低吼一声,蓦地一个翻身便将她压下,身躯沉沉地覆上来。
一切如狂风骤雨,她那一方薄薄的粉色肚兜儿被褪去了,卷起的春衫早就被剥下了抛到床内去,她浑身上下只存了一条纱裙,勉强遮住剩余的春光。
大火燎原。
白凤起俯下头啄吻、吸吮着她的白嫩肌肤,自她浑圆的肩头起缓缓向下,绯红的亲昵痕迹也便逐渐遍布了她雪嫩双肩、精致纤细的锁骨。
他再往下,低笑一声含住她胸前的半边柔软圆润,她于迷蒙间惊呼一声,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抬起了贴近他去。
炙热的火从他轻含吮吸的那一处迅速燃起,灼灼地在她浑身蔓延着,她低低地娇吟一声,双手自他胸膛上徐徐向上,最终攀住了他的宽肩。
他褪去了衣衫紧紧压住她,虽一手撑在床侧,两具身躯却仍旧是贴得极紧,她的热与他的熨帖在一处,灼灼地相缠着。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握住了她另一边的圆润,只轻轻一揉,她便忍不住低吟一声,迷蒙的眼悄悄睁开,瞧见他伏在她雪 白胸 脯前极热烈地吸吮着。
他察觉她抬头看他,微微朝她看了一眼,轻笑一声吻住她。
他的唇齿间带着她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她鼻中,她被惑住了。
两具身躯仍旧是火一般的热,延绵的火自她的胸前一路向下,烧到了她的腿间,隔了纱裙贴住他滚烫肌肤的那一处分外的敏锐,他一动,她便微微一颤。
大约是他也察觉到了,离了她的唇,重又沿着她的颈项向下吻去,唇齿过处,小火蔓延,直将她白 皙的肌肤处处染上了绯红色。
薄唇在她纤细的腰间流连片刻,不等她出声,他的手一挥,已是将那遮住剩余春光的纱裙扯去,她哎呀一声低呼,下意识地伸手去掩,却被他闪电般捉住手腕,毫不迟疑地褪去她身上最后一方薄纱。
周遭忽地静下了,她微微扭动着身子,却挣不脱他的指掌,腿间那一处越发的灼热,在他含笑的目光里逐渐濡湿。
空气微凉,却是驱不走她的热意,不等她惊呼出声,他的炙热手掌已探向她的腿间,轻拢慢捻抹,勾出她更多的热情。
她仍由他在她身上放肆,那温热的指缓缓地揉捏抚弄,或轻或重,在她身上嬉戏、撩拨,难以抑制的极致终将来临,她娇吟一声颤抖了身躯,他却眸色一黯,重又沉沉地覆了上来。
她高 耸的胸 脯轻轻划过他结实的胸膛,她忍不住哼了一声,纤长光洁的双腿却已被他拨开了,置身其中;他蓦地将身一沉抵住她,重重地喘息了一声,哑然笑道:“微容,我将我的全部都给你。”
便在这瞬间,他挺 身进入了她的身子,疼痛自腿间蔓延开,她柳眉微微蹙起了,闷哼一声咬住双唇。
他停住了不动,俯下 身来以拇指撬开她咬紧红唇的牙关,心疼地低声道:“微容,别咬着自己,若是疼了便咬我。”
她乖乖地含住他的指,虽是犹觉得疼痛未散,心中却泛起了蜜意。
他依旧不曾动,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一身的娇嫩肌肤,一点点松懈下她的紧张,末了,那火热的掌探入两人之间轻轻地揉着,再次勾起她的热情。
她心中一跳,抬眼看他时,在他黯下的眸中看见了一丝温柔,更多的,是他深沉的欲 念。
他微微一笑,紧绷的双臂搂住她的腰臀,轻轻地摩挲着她,在她腿间轻轻地撞着,她张口轻呼,他迅速收回拇指,迎上去含住她的唇,将她的惊呼呜咽吞入自己口中。
众望所归(下)
热浪惊天,她被他紧紧拥在身 下,发丝缠绕、躯体纠缠,红唇被占住,身子也被占住,满心满目都是他。
他仍旧是不疾不徐地摩挲、轻撞着她,极有耐心地撩拨她,直引得她逐渐地褪去了疼痛,松开了紧蹙的柳眉,他才伸手抚过她娇躯的每一处柔软,哄得她放松了,在她耳旁哑然轻笑道:“微容,抱紧我。”
她羞怯地伸长光洁玉臂抱紧他的脖颈,先前亲吻他、壮着胆子将他压倒在被褥之间的胆气早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此刻只一抬眼望见他紧绷俊朗面庞上强忍的欲 念,红晕便倏地爬满了白 皙的肌肤。
不容她多想,他却已缓缓地动起来,深深浅浅地进出,先是勾出了她慌乱无措的娇吟,再轻笑一声重重地挺进她,不等她惊呼,那诱人的薄唇已凑近来含住她微肿的红唇,吞咽下她所有的惊慌。
她无力地攀住他的肩颈,如被大火灼烧的身子犹在微微颤着,他却又空出一手来轻轻抚过她的每一寸娇嫩肌肤,宽厚的指掌仿若火源,在哪一处稍稍逗留,便在那里燃起了漫天的火。
光 裸肌肤紧紧相偎之处密密地出了汗,他的与她的交融在一处,便如两人此刻的亲密。
她迷迷蒙蒙,由着他吮吸她柔软的双唇,由着他轻抚她挺翘的胸 脯,双腿间的缓慢撩拨却越发的磨人。她难以抑制地低吟一声,便听见他喉头滚过一声闷哼,还未睁眼看他,却已被他狠狠地压向他怀中。
暴风骤雨降临,他用力地挺进,深深地进入她,让她为他娇吟低泣,颤抖不止。
他却还能喘着气低声笑着吻去她眼角滚落的几颗泪珠,一遍遍在她耳旁低声唤着:“微容,微容。”
她被淹没在情潮中,无力应答,只是攀紧了他结实的肩背,随着他摇摆起舞;他忽地稍稍用力一揉,她便忍不住呻 吟一声,面红耳赤地咬住他的宽肩,贝齿紧紧嵌进那光裸的肌肤中,在那一处留下深深的齿痕。
那些微的疼痛丝毫没有影响他,他却越发地用力进入她,在她体内深深浅浅,或轻或重地揉弄撩拨,直逼得她在他身下颤抖着,纤细白嫩的十指紧紧陷入他的双肩。
他周身的灼热,他强悍的力量自内而外拢住她,点点滴滴渗入她的身,她的心。
林微容缓缓地睁开眼看他,他与她颈项相交、发丝凌乱交缠,肌理分明的肩背上满是密密沁出的汗珠,她忽地迷迷糊糊地想起小妹轻容出嫁时的锦缎喜被上用五彩丝线绣成的一双戏水鸳鸯,也是如他们此刻一般的交颈缠绵……
她稍稍走了神,被他察觉,越发地发了狠,重重地揉进她身体去,如汹涌的浪潮一般将她卷落,拖着她一同跌入那令人眩晕的绮丽之中。
欢愉越来越多,那股欢欣蹿过她的四肢百骸,在她身体的每一处掀起惊天巨浪;她不知道自己渴求着什么,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企求,只是颤抖着抱住他,汹涌澎湃的热意在那一处堆积着,火热而激烈,她再也忍受不住,呜咽着咬住白凤起的肩低泣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