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无辜的望着我,“冤枉,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从实招来!”他叹一口气,“那天阮芸来找我,我确实被吓了一跳,她说的信誓旦旦,而且声泪俱下,真的把我唬住了,而且记忆中似乎是有一晚上喝的极多,第二天是在家里衣冠不整的醒来的。然后她走了,那天你家又出事,我心里很乱,想跟你解释,结果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后来回来后我细细一琢磨,那天明明是你在家的,要占便宜也是你占,轮不到她的呀?可是你老公哪是铁石心肠的人呀,阮芸虽然可恶,我也见不得一个女孩子挺可怜的,于是顺水推舟的就陪她去了,当然,去省中也是我的小计谋,我越是正大光明,后来越好解释,只是没想到被你恰好看到了!”“我就说阮芸没那个智商,你没那个水平!”忿忿的说道,“我发现你好阴险呀,简直就是狐狸,千年老狐狸!”他“嘿嘿”笑的得意,“大家彼此彼此,能几句话把阮芸震住的人也不是什么善类!”
“唉,我现在有点可怜那个女人了,被你们俩耍也真够倒霉的!”韩天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充满着控诉和哀怨,“你们俩好变态的!”我不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韩天源,阮芸是自找的,怨不得谁!”
文然狠狠的点头,冲着韩天源笑,“我会向阮小姐转达你对她的关切之情的!”
韩天源脸色突变,转身对我说,“看见了吧,标准万能攻狐狸类型的!”
文然特诚恳的纠正,“错了,是腹黑!”正要准备起身,我想起来,“文然,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会信阮芸的话,太让我失望了!”说完还附带一个鄙视的眼神。他耷拉下去,“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不信,要怪就怪看了什么《梦里花落知多少》,里面那个什么顾小北,姚姗姗的,看得我似曾相识,心惊肉跳呀!”立刻石化中,恍然大悟,“文然,那本书是阿八借给你的?”“你怎么知道?言情八说这部小说很有借鉴意义,虽然现在看来有些狗血,但是他当年看了之后,整一个下午都在抹眼泪,痛不欲生,就极力推荐给我了。”“很好看么?”我笑呵呵的问。他迟疑的点点头,“还行,满曲折的,不过就是......嗯?言言你那什么表情,我好怕呀!”
斩钉截铁,义正词严的指示,“把那本书扔了,我会送你一本《何以笙箫默》,你可以借鉴一下!”站在安检那排队,文然讨好我爹娘去了,韩天源跟我搭话,他话不多,多半都是我在说,“帮我好好看着文然?”他“哼”一声,别过脸去,“不要!”“嗯,嗯!韩天源,我好像对H中当年那件关于你的绯闻有所耳闻呀!据说你追一个女生,被拒绝,因为那个女生说......”他立刻投降,“别说了,当年那点破烂事,这样,我看着他好了吧!”满意的点点头,文然走过来顺口接了一句,“因为那个女生说你太矮了,是吧?哈哈!”
忽的一下他的脸变的极度扭曲,“当年一米七八也叫矮?真不知道她眼睛怎么长的,她要多高的?加你一个再垒一个范晨?再说看人怎么能看外貌呢?这么肤浅的女人,真不知道我当年怎么会跟这个女人告白,简直就是污染我的名声......”他持续碎碎念中,不知道是抱怨还是诅咒,身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一瞬间一个疑问冒了上来,抓住文然的手小声的问,“文然,韩天源说,七年,七年前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眉顺目,笑容宠溺,“七年,就是七年,想知道吗?”说完塞给我一张纸条,嘱咐我,“等上了飞机再看,现在不准偷看!”把我抱住,他轻轻说,“七年,是关于校园的故事,我会带你回去那段时光,记得要跟上我的脚步。”我依依不舍的放开他,进了安检,等我通过之后,他和韩天源两个人还站在原地看着我。机场明亮的灯光下,这样的场景与记忆中某段部分重叠起来,模糊又真实。坐在位置上系好安全带,怀着不安、好奇的心情展开那封信。“言言:见信如吾。这是我第一次给女生写信,当时写的时候我就问自己,这是不是写给你的情书呢?好吧,那就算是我写给你的情书好了。每每看到你,好多话都说不出口,只想抱着你,才觉得实在,我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但是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怕是一个太美的梦境,有时候想清醒,却越是沉沦。还好,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对林倩雅、对阮芸你都没有退让,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可是我怕,怕你对你自己退让。
于是我决定告诉你七年,这是一个埋在我心底的秘密,我怕说出来你会害怕,怕我的对你的感情太深太重,让你无法呼吸,想要逃离,但是我又不得不说,因为我很想告诉你,请你不要对自己退让,因为你对我是一个最特别的存在。上次和你一起去母校的时候,看到你对一切都那么有感情,那么留恋,我就知道你很珍惜那段美好的回忆,所以我想和你一起,重温我们错身的三年时光,虽然没有交集,但是就是冥冥中的安排,让我们走到一起,直到现在,而且我想,会一直走下去。所以,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忆,把你的手交给我,让我们一直回到过去,跨越三年无法逾越的年岁,即使那段日子你不认识我,请你在回忆里留下空间,用来承载我那段青葱岁月的年华。
记得每天晚上检查自己的邮箱,我会把故事和你一起分享。快点回来,我等你!文然。”有些惊讶,有些兴奋,更多的是好奇,把信按在胸前,轻轻的的笑起来,还没有离开,便是想念,这样的感觉半是蜜糖半是伤,忧伤着并幸福着.....

回忆一
从肯尼迪机场下来,便是一股异域风情扑面而来,纽约有点像中国北方的大城市,厚重而又几分陈旧。沿途的桥梁、港口、建筑显出不少破落与脏乱。墙上随处可见乱七八糟的涂鸦,路边的脏水垃圾。但是当我们的车子驶进纽约市中心的时候,就像进入到一个由全世界财富集中堆积起来的金库,无数的摩天大楼像巨型金条似的相互拥挤在一起,无数的信息流、物流、车流、人流在这里翻腾涌动,整个人完全被这座庞大城市无形无影却能牵动世界的力量所震撼。纽约大学坐落在纽约州的纽约市,是美国著名的语言教育类研究大学,基本上是以华盛顿广场为学校的心脏,向外做辐射状的分散。大部分的校舍集中于下城,但也因学院的不同而遍及整个曼哈顿岛,只要触目所及插有紫色旗帜(素有“紫色联盟”之称),写着“NYU”或绘有火炬图案即可辨认此建筑为纽约大学所有。博士生们轻车熟路,尤其是大师兄,负责和对方代表的沟通和协作工作,轻松的像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我看的目瞪口呆,“大师兄真的是好牛呀,牦牛!”阿九凑过来,“其实我也很强的,不就和老美说话吗?看我用日本大阪音镇住他们!”
八福点头,“下次师傅去日本一定把你带去,可惜你一辈子也别想了。”
站在我旁边的对方一个男孩子好奇的问,“What did you mean?Your fellow apprentice is really cattle?”(你师兄很公牛?)八福立刻献媚,“No!No!No!I mean he is strong!”(我意思是他很强!)
“Strong?Oh!he looks slender!”(强壮?他看上去很苗条!)赶快上去接话,“He is capable I mean,cattle used in Chinese indicates someone’s competence!”(他很有能力,牛在中文中是用来表达一个人能力的!)他立刻反应过来,“I got it,thanks,you’re cow too!”(我明白了,你也很母牛!)
立刻无语,八九笑的直不起身子,那个男生一脸茫然的望着我们,自言自语,“You are a lady!Anything wrong with my word?”(你不是女的么?我说话有错么?)------------------------------------------------------------------------------博士生全住在一起,研究生又是一窝,原来主办方是安排我们住酒店的,结果师傅说这样多没有乡土风情,坚持让我们住当地私人公寓,大家也是赞同。研究生就去了三个人,我和八九,他们两个住一起,我一个人住,后来大师兄也搬了过来,美其名曰“看好三个人精”,其实是师傅授意注意我的安全的。忙了一天,又是购物又是打扫的,终于可以休息,于是打开笔记本电脑查收信息,果然,邮箱里面有来自文然的邮件,时间是北京时间早上七点多。“我看过这样的话:你与他,谜题。使你如此美丽的,就是在心的某个角落,藏着一个他。那是一个人一生仅有的,你的初恋,也是你一辈子都不曾理解的谜题。有时候他是那样美好,可永远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美好。他有自己的脾气,从不按照你希望的那样行事。你只有热烈,快乐地爱上他。我想,那也许是在说我。高一时候,毫无悬念的进了H中高中部,只是从逸夫楼搬到了国旗楼,就是脑袋上有国旗的那栋。我依然和范晨韩天源一个班,当然不会那么凑巧,都是找人调班的,生活平淡无味,但是让我唯一欣慰的是终于不要穿初中那么丑的校服了!”其实以前的我,你想不到的,是个跟韩天源一样冷酷的人,只是表面上我对谁都会挂着谦和的笑容——要是被你看到,你一定会叫我狐狸的吧!以前的我一向不热衷学校组织的活动,只是知道学习,结果高一时候学校开学代会的时候,我被范晨拉去做他的后援,结果我就看见了你——初中部竞选宣传部长的小矮子女生,居然就那么无畏的站在讲台上,大大咧咧的背你的演讲稿,无视观众的存在,范晨摇摇头,她不行,太嫩了。
但是很出人意料的,你有一招杀手锏,使出之后,全部人都倒戈了,连校长都夸赞你,结果你顺利当上了初中部的宣传部长,你知道吗,其实那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甚至看到你那双迷糊的眼睛,就觉得你幼稚的可笑。可是后来我却掉进了你那双毫无心计的眼睛里了......今天故事就到这里。我亲爱的言言,你能记起来么?那个滔滔不绝的范晨和大群女生的尖叫,超高的票数,以及大会结束后你们的合影.....第一天,我很想你,当然我说了你的坏话,你不许赌气的不想我。晚安。”------------------------------------------------------------------------------初中时候,学生会的竞选,范晨.....“宁...宁言,班主任找...找你...”“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合上书,边走向办公室边嘀咕,“为什么要让个结巴子做班长,真是搞不懂!”初一时候的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女老师,娇小玲珑,怀着一腔热忱,雄心壮志准备大干一场,所以事事争先,自然同学们都叫苦不堪。她看见我很高兴,连忙让我坐下,直接切入主题,“宁言,初中部的学生会改选,你有没有兴趣?”立刻摇摇头,“老师,我才初一,刚进校,不适合!”“这就不对了,初一不代表没有能力,我看过你小学的档案,当过中队长,还获过好多美术比赛的奖项,你有没有意向进宣传部?”我不太好正面拒绝她,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推托的理由,她见我沉默,便继续游说,“只是试一试而已,初中跟小学不一样,很多需要锻炼的地方,积极加入学生组织是最好的方法,这样吧,我帮你报上名,你回去准备一下,五分钟的竞职演说,三分钟的问答时间,嗯——时间就是全校学生代表大会时候。”“老师,我——”及时把我的话堵起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来找我,王仲建也要竞选副主席,你们俩正好可以相互鼓励一下,就这样吧,啊!”放学后宁清来找我,拿着刚发的校服抱怨,“难看死了,穿的跟修女一样的,清真寺呀!拿了碗可以做和尚,拿十字架可以做神父,把女人穿成男人,把男人穿成鬼!”我一言不发,只顾着推着自行车,她奇怪,“怎么了?被老师骂了?”“受不了我们那个班主任,非得要我去参加什么学生会竞选,我哪会什么东西呀!”
“哈哈,你知道吗?我们班吴晗也被拉去参加竞选了!”我有些意外,“不会吧?那个家伙!”“是呀是呀,他在我们班可受欢迎了,不过他确实长的很好看,不过小学六年我已经看太多了,没感觉了!”我感叹,“好像现在和他们都不怎么讲话的,好歹小学六年同学,比如叶林,坐在后面,见了我就像见了陌生人一样。”她赞同的点点头,“感觉上初中跟小学一点都不一样,但是说不上什么感觉,越来越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跟男生讲话也很顾忌,反正生活变得很不自然!”忽然,对面高中部涌出一大群人,兴高采烈,宁清奇怪,“高中部晚上不是要上晚自习?怎么现在这么早就放了?”“今天月考结束了吧,我表姐高二,她说的。”宁清挂在自行车把上,“高中那些人好可怜呀,唉,小言,我都不想上学了,一点激情都没有,三个月都过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想,太不习惯了,我今天明明想对班主任说不,结果还是没办法,被管怕了,想反抗也不行,想证明自己是大人,但是其实还是个孩子。”想起才子同桌邵昕的名言:大人活着就是惩罚孩子,孩子活着就是为了长成大人!
表姐听说我要竞选,积极的出谋划策,我却不情愿也不愿意失了面子,心想浑水摸鱼就好了,谁会选一个初一的小孩子当宣传部长。但是,我却怯场了,小学时候还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彻底的被黑压压的人群吓住了,拽着宁清的衣服,哭诉,“清清,我不要上台,我不要选什么部长了!”她也慌了,但是努力保持镇定,“别怕,别怕,我会在下面看着你的,不管你说的好还是不好,我都支持你!”“我不要上去,好多人看着我,好恐怖,我肯定会全忘词的!”她急得跺脚,猛地把我眼镜摘下来,把我身子一转,满怀希望的问,“小言,你现在还能看见后面的人么?”眨眨眼,“只看得见轮廓,别的什么都看不见!”她很得意,“那就对了,你就别戴眼镜上去得了,就当下面人都看着我的,随便你怎么讲,都没有人睬你,然后你就背,背完了就下来,不就行了!”立刻扑上去,“清清你好伟大呀!”果然,她的方法很有效果,对于我这个近视加散光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看不到让我更安心的事情了,毫无表情地把演讲稿背下来,还没来得及鞠躬致意,旁边就有人拉住我,抢过我的麦克风,“俗话说口说无凭,大家要不要参选人现场表演一下她的画技?”我吓了一跳,才发现是邵昕,身边一块立式的大画板,上面夹着一张宣纸,他冲着我挤眉弄眼,完全不等我反应,硬塞给我各式的毛笔,然后指指地上的墨汁,“就画竹子吧,比较快!”
几乎是机械性的完成作品,拿起狼毫小笔题诗,盖章,之后他用毛边纸盖住,和另一个男生拎着下去,慢慢展开来,下面人多是抽气惊叹,随即就是热烈的掌声。出乎意料的,这张画把我推向了宣传部长的位置。逃命似的下了讲台,一把抱住宁清,“清清,我吓死了!”她“嘿嘿”笑,“还是邵昕的主意好,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本事了,看谁还不选你!”
摸摸摸,“清清,我的眼镜呢?”“嗯?刚才不是给你了么?不在我这里呀?”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给我的?我这根本就没有!”“......”眼镜是真的找不到了,只好在朦胧中,眯起眼睛看着参选人上上下下,众说纷纭,心里无限哀怨,怎么那么倒霉的把眼镜弄没有了,早知道说什么我都不会参加什么竞选了。
忽然耳边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宁清掐着我的胳膊,兴奋的喊道,“小言,刚才那个男生好厉害呀,口才好好!高中部的副主席非他莫属了,我崇拜死他了,长得又那么好看,好高的个子!哇!哇!”顺着她闪亮的眼眸看去,只辨的出一个轮廓从主席台位移到后面观众席,无奈的说,“我啥都看不见唉,我没眼镜!”她自说自话,脖子勾的老长,“他叫什么名字呀,刚才都没听清楚,小言你啥时候帮我打听一下?”噗哧一下笑出来,连连拿手拍着自己的头,原来,原来宁清还崇拜过范晨,当过他忠实的Fans,还有那张照片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到哪去了,初中部学生会素于与高中部不相交,竞选那天又是雾里看花,自然范公子头等人物,我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可笑的是,文然,你知不知道当时那个迷蒙着大眼睛的小女孩,其实是个大近视,那么没心计的眼神,只是她看不见而已,失去眼镜的郁闷,自然让她显得楚楚可怜。一个人在电脑面前,对着自己回复文然的邮件笑起来了。——原来,那就是缘分,来的那么快,没有预兆,真的想逃也无处可逃!



回忆二
第二天是休息,便是和他们几个出去买东西,纽约大学有不少中国留学生,有几个还跟师兄们是大学同学,纷纷贡献锅碗瓢盆给我们“设宴”。留学生基本上各个练得好厨艺,一下子就把我们这些国内的小米虫比下去了,大家包饺子,炒菜,我就负责煲汤,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大师兄的厨艺绝对是专业水平,切个菜都不带看的,整一“食神”级别的。饭后,小米虫们乖乖去洗碗,和他们侃了一会,便去开电脑,查收邮件。
“在极长又似极短的人生,我们分享同一个青春。你相不相信,我们之间有许多不能预知但却像早己约定好的暗记。校庆五十周年,我和韩天源被范晨拉去跳舞,你知道吗,刚开始的时候,我一点都不会跳,因为我是一个音乐白痴,还有,我五音也不全。我们三个人中最有天分的应该是韩天源,改天让他给你来一段他的招牌舞——夏威夷草裙舞。我们那时候会在南院的花园里面排舞,不知道你看到没有,不过你那么矮的个子应该看不见被女生重重围住的我们。有一天,范晨拿来三张大海报,说这是初中部宣传部长画的,居然三张创意完全不同,连学美术的韩天源都赞叹,后来范晨从你们主席那得知你说‘三张,再来一张海报我就要吐血了’,那时候哪有什么电脑写真排版之类的,全部手绘,你真是很厉害,虽然我当时觉得你还是很幼稚。彩排的时候你居然也在场,校服白鞋,中规中矩的,连纽扣都不少扣一颗,我记得初中时候女生的裙子被自己改过了,起码剪到膝盖以上,只有你穿的和修女一样的,最搞笑的是,你还不停把裙子往下拉,对身边一个女生说,‘我再也不要穿裙子了,腿上凉飕飕的’,那个女生是宁清吧?
最意外的是,我那次故意在你周围走动,你居然熟视无睹,捧着本小漫画书看得自在。我当时大受打击,看惯了女生惊艳爱慕的眼神,即使你不用崇拜灼热的眼神也不能无视我的存在,于是我很鄙视你,那么大人了还看漫画书!结果轮到我们上台的时候,全场雷动,你才浑浑僵僵的把脑袋抬起来,和你们主席不知道说什么话,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那天晚上,托你福,我们有饭吃了。不过我还是很郁闷,相当的郁闷,整个过程你都没正眼瞧我一下,倒是你手上的漫画书换了三四本,我怀疑你书包里面是不是都是漫画,我要向你们老师告发你,带与课堂无关书籍。其实想起这段事情我就挺郁闷,真的,都怪你,都怪你参加什么学生会,紧紧的抓住了我的目光,让我除了你,不知道把眼睛投向何处。第二天晚上,我和韩天源吃饭,他提起你初三时候的画,我打算买的,结果他不给,言言,回来帮我打听一下他放哪的,我好去摸回来。晚安。”校庆,五十周年。望着渐暗的天,装出一副可怜样子,哀求,“宁清,晚上留下来陪我,我怕——”
她郁闷,把书包背起来,伸手,“钥匙!帮你把车推到收发室,晚饭吃什么?”
拿着画笔准备去抱她,“跟你一样的就好了,清清你真好!”她立刻躲的远远的,“喂喂!把你笔离我远一点,别抹到我衣服上,你究竟还有几张呀,没完没了的?”“快了快了,最后一张了,先帮我打饭,等你回来我把前两张海报都给你看!”
等了半天,还不见宁清回来,有些奇怪,南院食堂有那么难走么?忽然,见一个身影跑上楼,提着一个饭盒,见到我就手舞足蹈的喊,“我看到帅哥们跳舞了,帅哥呀!就在南院的花园那,要不要去看看!”抢过饭盒,闻到香味立刻食欲大增,“我没兴趣唉,要去你自己去看,什么帅哥?”
她有些不好意思,“太多女生围着了,天又晚,看不清楚,只看见好高的个子,好活力、好青春、好奔放哦!”乖乖!用了三个“好“的排比句,她继续花痴,“估计是校庆时候的节目,我一定要去!”
“清清,不是我打击你,校庆时候初中部是不做观众的!”“......我要去嘛,不是还有彩排么?我要去!反正你是学生会的,多带一个人没关系的吧?”
“这叫以权谋私!”“才不呢,观看节目,是每个公民的权利和义务!”第三天,把海报交给主席,眼睛都迷成一条线,“主席,如果上头说不行,这部长我也不做了,三张!再来一张我就要吐血了!”他赞叹,“很漂亮的海报,我拿去给高中那边看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我点头,“请组织把我的话也传达到,要是通不过让我死的也明白!”想想又加了一句,“对了,字我全没有写,你知道我写字是很难看的,这个你另请高明吧!”彩排那天,原本实在是不想去,对我来说睡觉才是最实在的事情,结果宁清不依不饶,硬是把我拖去大礼堂。彩排便是从下午开始,有好几个节目因为现场效果不好,重来了好几遍,实在看的无聊,从书包里面拿出漫画书看,这个《圣传》我看了好几遍都分不清阿修罗是男是女,而且,内容怎么那么隐晦,那个宁清也不知道跑去哪了,不管,接着看。忽然,耳边一阵热烈的掌声,女生的尖叫声,动感的音乐响起,我抬头,什么东西呀,一群黑衣人不知道做什么动作,群魔乱舞的样子,中间那个摆什么显,还穿个风衣扮国产007。摇摇头,没意思,看漫画。无意看了一下外面,天都黑了,唉,该吃饭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正好主席站在一边,喊过他,“老大,晚上供饭么?”他愣了一下,“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跟高中那商量一下,给你们订盒饭。”
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埋头看漫画,看到关键时候,胳膊被一个人抓住了,然后就是对我来说惊天动地的悲鸣,“我居然没有看到帅哥跳舞!”我好奇,“你干嘛去了?”“肚子疼,去厕所!”“活该,老天不让你看,你就认了吧!”她百折不挠,“小言,你上去跟主席说他们跳的不好,让他们再跳一次吧!”
抬起头,狠狠的白她一眼,“你,死心吧,别说我认识你!丢脸死了!”
看到宁清委屈的脸,只好安慰她,“一点都不好看,难看死了,一群鬼在上面乱晃悠,还一身乌鸦黑的,丑死了!”她半晌反应过来,又恢复了正常,“啊——那么难看呀,算了,我不看了!”
趴在桌子上,笑的不可抑制,文然,别说你觉得我那时候幼稚,我都觉得你们跳的舞难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只会伸伸腿,动动胳膊,还穿一身黑,俗的要死!但是,如果当时,我多看了你几眼,会不会也同样陷入其中,只看到你,只留意你,然后不经意间,发现,其实你也在看我。------------------------------------------------------------------------------第三天便是分组讨论,刚开始大家都很正经,带着一副“友好”的中国客人的面貌去,结果到后来便开始争论不休了,话题也从第二语言教育扯到了跨文化交际。有一个美国女孩对中国人说话感到十分困惑,便来问我们,“Why your Chinese do not tell the truth?”(为什么你们中国人老是不说真话?)阿九惊讶,“Who tells you,give me evidence?”(谁告诉你的,给我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