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起来,“你还地下党?美死你哦,还不知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耸耸肩,“要不是我们做什么勾当,那次哪这么快帮你找到那个醉酒的小丫头。”
“宁远给了你什么好处?”他竖起两个指头,摆一个胜利的姿势,“农行的贷款,发展我的新兴产业!”
忽然,我呼吸一滞,声音有些微颤,“大叔,你确定这份资料万无一失么?”
他疑惑,放了茶杯凑过来,“我敢打包票,肯定没错,那帮小子办事利索,我一直信的过,怎么了?”“没什么,数目太大了,我一时接受不了!”他扫了一眼,“还好吧,不就多了几个零,呦!比我的还多了一个,呀!你奶奶太强了,一股一块金子,眼光奇准!”我陷入了沉思,数目大我还能理解,一股一块金,但是当年奶奶买的全部是许家的老字号“福济堂”的股份,而六十年后,许家大少见到我后便是处处针对我和宁家,这样微妙的关系,究竟要如何解释?一个人在“夜色”看了好久,其间尹安亮送来晚餐给我,又留我一个人研究那份资料,再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想打电话给爸爸问爷爷情况,手机也没电了。只好拿了资料打车回家,大年初一的晚上,小区里灯火通明,小孩子嬉笑追逐打闹,不时有烟花炮竹的声音,响彻云际,忽然觉得,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欢声笑语,再丰厚的物质也没有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人踏实。家和万事兴——便是真理。叹了一口气,按了电梯,刚打开门就往里面钻,忽然肩膀被一个人拽住了,电梯门合上,安静的可以听的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他气息有些不稳,“言言,你跑哪去了,手机怎么没开?”我闭上眼睛,深呼吸,“文然,我现在很乱,手机没电了,对不起。”他抱住我的手臂微微用尽,可以感受到我们骨骼撞击的摩擦,他的拥抱有些慌乱有些无措,回望他的眼睛,原本深潭似的眼眸被一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便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他扳过我的身子,手掌心是火一样的烫,然后,他慢慢的凑上前去,吻住我,细软的感觉从舌上传来,他的手温柔地搂住了我的头,指尖拢进发鬓,抚摸着。慢慢的他的吻变得非常炽烈,带有种恶狠狠的掠夺性,逼得我也不得不以炽烈的方式回应,吸到的全是他的气息,意识仿佛都要凝滞了。
许久,他依依不舍的放开我,低哑的说,“言言,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好不好?”我只是倚在他的肩上慢慢调整着呼吸,一字一句的承诺,“好,我相信你!”
------------------------------------------------------------------------------过了几日,爷爷情况好转,杨叔说老爷子天生看的开,心态极好,连医生都十分赞赏,自然恢复很快,只是吃不惯医院里面的病号饭。于是妈妈细细询问了医生,自己做了盒饭,嘱我送去医院。
在等电梯的时候,就有两个护士走过,窃窃私语,“唉,那家今年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了,大年初一的把八十多老头送过来急救,造孽!”另一个拉住她,“乱喊什么老头,没看到人家都是住的是VIP,主任亲自开的刀,昨天晓娟值班,说省长那边都来人看了,没过几天说不定来几个中央的呢!”“这么有背景?什么来头?”“谁知道呀,上面封的严,不过经常去探病的几个人我倒是在电视上见过,有一个女的,四十多,好像是哪家地产的老板之类的,不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市井小民一般!”
还没靠近病房就听见姑姑在和爸爸说话,语气低三下四还带着微微的哽咽,“大哥,我公司都不行了,银行也不贷款,开发的楼都要成烂尾楼了,你帮我求求爸爸,给点资金周转一下吧?”
爸爸态度坚决,“他身体不好,才从鬼门关那转回来,你现在要他操心这种事情,你也适可而止吧!”姑姑不依,“要不让你家三小姐,她手上咱妈的股份,一年分的红利便够上公司的注册资产,让她借点给我?嗯?”爸爸叹气,“小言还小做不了决定,这件事还是等咱爸爸恢复了大家一起商议。”
姑姑见状,立刻眼泪唰唰的流下,“大哥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我公司真的是不行了,原来都开发的好好的,忽然什么‘世诚’插进去一脚.....”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见,脑袋一下子“嗡”的呆滞了,“世诚”——许昱坤,许大少,许家,果然,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透明了。把盒饭递给爸爸,他会意,转身走进病房。我沉吟了一下,对姑姑说,“姑姑,奶奶那份遗产我暂时也不能动,但是如果我能帮你解决公司问题,你是不是可以冷静一段时间?”她一下子收起泪水,“你有什么方法,我什么都试过了,还是不行。”“我跟您谈条件,第一,爷爷那不能再提这件事;第二,奶奶遗产的事从此您不过问;第三,爷爷百年之后的遗嘱,您不许横加干涉;第四,请您安守本分,切勿生事,别让宁家名声一败再败。”
她追问,“你真的可以么?若是可以我便答应你,若是不可以....”“不可以我便赔偿您所有的损失,但是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宁家有你便是没我,有我便是没你!”她琢磨了一会,“好,我答应!”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对方很惊讶,接起来就问,“宁言?难道我马上要去买彩票?”
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一本正经,“许昱泽,我找你哥哥,让他给我电话,告诉他,我愿意跟他谈条件!”不到五分钟,许昱坤给我电话,没等他开口,我便说到,“你赢了,许大少,我跟你谈条件,我要什么你应该知道,你要什么我现在也差不多有数了,所以大家找个时间谈谈,顺便找个律师之类的把文件之类的一起办了吧!”他笑起来,“不愧是宁家三小姐,颇有宁奶奶的风骨,我欣赏,好!后天我便是去南京,到时候时间地点再约!”回家后,便是跟爸爸妈妈说了这件事,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表示尊重我的决定,因为在他们看来,家庭和睦千金难买!果然,许大少便是冲着我手上奶奶“福济堂”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来,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问我,“宁言,每年的红利便是够你姑姑开发好几块地了,为什么你现在愿意卖给我?”
我头都不抬,“许少,钱多是灾你不知道么?我不想宁家人为了遗产惹是生非,现在爷爷还在医院里面,这件事一天没了结,宁家一天不安宁!”他很惊讶,“宁爷爷怎么了?”我冷哼一声,“托您福,被我姑姑气中风去医院里面了,还好现在没事!”
他面带歉意,拳头握紧,“宁言,我没想到这件事会闹这么大,对不起。”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许家和宁家之间的恩怨迟早要了断的,只是这样的代价有些大了。”
“什么恩怨?”“你还装?奶奶百分之十的股份中有百分之四是你爷爷赠与的,赠与时间是你爷爷结婚前一个月,大概是为了补偿对奶奶的歉意,现在我把还给你,许家和宁家便是两清了!”
他有些默然,“我只打算买你手上百分之四的股份,其它的还是你的!而且只要你留着,永远都是宁家的!”他挥挥手,律师便是把一叠资料放在我面前,他看我神色复杂,思索了半天对我说,“这是爷爷的愿望,他现在也是在医院,靠营养液呼吸机度日,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之前,他的愿望就是去看看你奶奶,结果只见到她的骨灰,那百分之四的股份,便是他们俩之间的牵绊,只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东西,爷爷只是想把收回而已,私心的让它成为自己最后的寄托和回忆,而我.....我原来以为你是不肯放手,便是想法子逼着你,没想到我错了,也许学商学的人,骨子里面便是铜臭味,半个字离不开家身利益......许家人便也是不懂得家和的道理!”看我悲伤同情的眼光,他笑了,走到我面前,俊朗的面庞靠近我,危险诱惑的气息扑面而来,“宁言,你要是舍不得百分之四的股份,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我有些不自在,勉强问道,“什么办法?”“嫁给我好了,但是不能嫁给许昱泽那小子,我保证你不但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连我那份都寄你名下好不好?”我噗哧笑出来,“大少,你别唬人了,大过年的,要团结要和谐,别不小心把我吓去医院,这样多不好!”他眨眨眼,便是拉过文件签上名字,并不再说什么。这件事,也便是告一个段落,我原来以为一切都会风平浪静,没想到更厉害的还在后面,让我措手不及。------------------------------------------------------------------------------和宁清去逛街,她现在倒是把失恋的情绪发泄到购物和吃上面了,只是怎么吃也不见胖,让我暗暗称奇,她跟我说,“你吃了又吐了,其实比你不吃还饿,不瘦才怪呢!”刚好从我家去新街口路过省中医院时,她“哎呀”叫起来,“小言,你站这里等我一下,我的论文还落在科室里。”于是踩着高跟鞋,飞快的冲向门诊楼。我觉得好笑,只好耐心的站在马路对面等她,忽然,一辆熟悉的车开进医院,我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果然,我看见文然和阮芸从车上下来,阮芸挽着他的手,走向门诊部。
像被当头一棒,我思绪有些混乱,太阳穴隐隐作痛,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
等了好长时间,只看见宁清飞快的跑过来,气都没来得及喘,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言,我看见文然和一个女的....”她顿了一下,狠下心来告诉我,“他陪那个女的去做人流,我确定,今天值班的是我一个师姐,我特地要过来看了一下,那个女人叫阮芸!”天旋地转,心痛,痛到没有办法呼吸,如同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氧气,我的心一下子被张开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深的连我都没有办法预知。却想起了他那天反常的表现,“言言,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可是,文然,我那么相信你,我却从来不相信我自己。因为我看着你,总觉得水月镜花,虚幻渺茫,我总是太贪恋你身边的温暖,迷恋因缘际会,手心的曲线,以为是和心爱一辈子的蔓延。久而久之我开始怀疑我自己,这一切是梦吗,我却不肯醒来,没人告诉我,除非梦醒。
摊牌
只听见宁清喃喃道,“不会吧,八点档的连续剧?”我眨眨眼睛,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马上又陷入新一轮的沉思,然后缓缓的,声音坚定,对宁清、也是对自己宣称着,“我信文然!”宁清无解,还是神色紧张的看着我,“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大不了老娘今天陪你去省中把咱科室给掀了?”我干脆不去理她,慢慢琢磨,只听到宁清在一边大声喊到,“喂喂喂,车!”
一下子回神,条件反射一样的向后退,“呼啦”一下一辆车擦身而过,冷汗涔涔,只听见宁清大骂,“没长眼睛呀!娘的!有人这么开车的吗?往人行道上冲!”车窗被摇了下来,一个戴眼睛的男子面色紧张的说,“真对不起,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摆摆手,“没事,以后你开车小心点。”刚准备拉宁清走,发现她呆在那里,抱着胳膊冷笑,眼睛直盯着男子,“真是惹不起还躲不起,赵锡轩你开车安稳点!”说完,就挽起我的手准备走。男子立刻打开车门,跑出来,喊道,“宁清,你听我解释!”不由的多看了他一眼,长得确实不逊于文然他们,五官分明,气宇轩昂,怪不得当初宁清为他着了魔,便是死心塌地痴心不悔,只是这样一个冷情薄幸的男人,配不起宁清的爱。
宁清笑,“啊,世界真大呀,你想见的人见不着,不想见的偏偏出来转悠,赵医生新年快乐!”
赵锡轩脸色一变,口气急切,“清清,我们非得那么生分么?”宁清继续打哈哈,“清清?别这样叫了,再说咱们以前很熟么?哦!你是我学长,过年快乐,有事先走了!”一把拽着我,拦下辆出租车,硬是把我塞里面,无比潇洒的挥挥手,“后会无期!”
赵锡轩寂寥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一旁的宁清却在默默的流眼泪,我和她各怀心思,这一段路变得遥遥无期。把宁清打包递给宁远,工作狂即使在假日也不忘本,恰巧范晨也在,看到宁清吓了一跳,连忙给她让座,目光投向我询问,“小姑奶奶们,大过年的怎么回事?”没好气的回答,“赵某人!”范晨头疼,“我也无语了,这事我管不了,爱咋的咋的!”我更头疼,“范晨,帮我看一下宁清,只要她别想不开,爱咋的咋的!”起身就走,完全不顾范公子在身后悲伤的怨念。------------------------------------------------------------------------------打电话给韩天源,他意外,“我在迈皋桥那,自己坐地铁过来吧,晚上去真知味,我请!”
果然,他又蹲在画廊里面裱画,前额的碎发用塑料小夹子夹住,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惊叹,“披着羊皮的狼!”他翻我一眼,“没看见是装斯文的猴?”我凑过去,装的很热忱,“唉,跟你说正经的,给我阮芸的电话号码?”
他立刻倒抽一口凉气,“我好冷呀,拜托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我也宁愿一辈子听不见这个名字,”我叹气,“没办法,文然惹的孽债,我来善后!”
他摘了眼镜,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冷酷的模样,过了一会又露出很范公子式的表情,“来来,给我八一八!”细细给韩天源说完了,他马上摇头,“我赌一千,绝对不是文然干的!”
我哼哼,“证据,我要evidence!”“阮芸又不是什么好女人,我们都知道,老是喜欢勾三搭四的,偏偏就有男生吃她那套,有时候聚会叫上她,所以我才通过文然认识她。她原来是追过文然的,未遂,然后又盯上我,天知道我一靠近她就起鸡皮疙瘩,条件反射没办法,被我拒绝,后来就有流言说她.....嗯嗯,那个方面不太好,明白了?”“这个跟文然有啥关系?”“当然有关系,说明你家文然起码不会主动去勾引她的,如果两人真的那个,几年前早那个了,还要等你出现?而且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每次聚会就算喝多了也都有我在,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但是如果现在文然.....”“得了吧,天下再好的女生,如果不是你宁言,也入不了他的眼,人家都为你守身如玉了七年了,也太不容易了,所以现在把你宝贝成那样,你不觉得,我们都看的出来,你要星星他肯定会给你块陨石!”“韩天源,你说什么七年?”他“呀”了一声,眼睛瞪的大大的,随即笑起来,如同一只蜷着尾巴的大尾巴狼,“想知道吗?想知道吗?自己问你家文然去好了!”沉默,韩天源这个人,他不想说的肯定不会说的,会说的绝对不会隐瞒,所以只好放弃从他口中撬点内幕的念头。“......号码.....”“倐”的一下,手机被推到我面前,“自己找吧,我想到那个号码就心慌!”
我沉吟了一下,“韩天源,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他放下手上的木条,专注的看着我,“太狗血了是不是?我也觉得,可能我们俩直觉挺相似的,你这么一说之后我发现似乎几件事都挺有联系的。”良久,他口干舌燥,灌了一瓶水,总结到,“狼不吃兔子,一是念佛,二是没牙!”
我也不行了,挤尽力气,“狼会抓了兔子,等长牙了再吃的,不过似乎太迟了。”
他叼着空瓶子,说话声音嗡嗡的,“所以狼不是合格的狼,而兔子是很彪悍的兔子!”边说话还边把桌上的素描纸往里推。我凑过去一看,立刻无语,他在我说话时候不知道神游哪去了,画了一只貌似兔斯基的兔子,正在邪恶的笑着,上书——文然家的兔子!------------------------------------------------------------------------------原来打算去找阮芸摊牌的,结果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第二天约我见面,我心里暗忖,先下手为强,你也不算很笨嘛。她早早就在咖啡店里等我了,面容有些消瘦,百无聊赖的转着咖啡杯,看到我进来了,立刻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我顿时就很有掉头就走的冲动——老天,为什么这个女人一点都没长大,跟她对话都没什么建设性,而且根本不要确认了,文然肯定被她耍了!要了杯铁拿,笑眯眯的看着阮芸,就这么看着,韩天源说这叫心理战术,兔子眼盯人是很有威慑力的,结果她果然先软下来了,正打算开口,被我打断了。指指她的小腹,“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吧!”她手一抖,洒下几滴咖啡,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都知道了?文然告诉你的?”
我笑着摇头,“我看到了,呵呵,别告诉我这是文然搞的,他没那水平!”
阮芸皱眉,“你不信?”装作无害的眨眨眼,“当然不信,要把文然搞上床,你没那智商!”果然,她一下子都乱了,原本以为能看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这下如意算盘全打错了,本来我宁言就不是善类,不想和你斗因为你实在不是我的对手,不过要是爬到我头上那就由不得你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你是真的不信,我和文然?”很想扑倒在地上,但是却是极有耐心的动之以情,“是呀,我是真不信唉,但是我估计文然那小白痴会信的,阮芸,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把那么精的一个人给唬了?”她叹气,“我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呢?笑我自己自寻其辱,还是哭我遇人不淑,这个孩子确实不是文然的,不过我本是打算用来演一场戏的,结果没开始就结束了!”翻翻白眼,你要是演戏也别演这么狗血的情节,你以为人都像电视剧,言情小说里面写的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大吵一场然后分手,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是法制社会,要讲求证据,即使死刑犯都是有机会申诉上诉的,何况我和文然都是吵不起来的主,越是这样越要把话都说清楚。
继续追问,“你是怎么骗了那个人精的?”她笑起来,“不过是一个多月前同学结婚他喝多了,都辨不清南北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晚上做了什么,自然而然的就信了。文然是个好男人,就是心肠太软,不想伤害女孩子,他跟我说,我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但是除了他的感情和婚姻,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是不能没有你。我真没想到,你倒是比他明白,输给你我也认了!”拿起勺子轻轻的搅着咖啡,忽然有些可怜起面前这个女人,“好好休息吧,女人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先走了!”付了钱,拿起大衣准备离开,她喊住我,“宁言,我真的很羡慕你,我从大一时候就喜欢文然了,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对哪个女孩子特别好,知道上次见到你,全部人都看得出来,他眼里只容的下你一个,而我,一次次的遇人不淑,说实话,我嫉妒你!”笑着转头,“阮芸,上帝本来就是公平的,你也不必嫉妒我,遇人不淑不过是你放纵的借口,就算是文然死心塌地的对你,你也不见得会珍惜,人切忌就是一个贪字,只便去好好想想自己的做法,一味的怨天尤人永远不会幸福!”她表情凝滞,若有所思,忽然笑的凄凉,“不愧是宁言,受教了,她说你是个不好惹的主,果然是这样!”然后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去的特别晚,隐隐的寒意让人生畏,但是也许这样的冬天过了,便是温暖的春天和明媚的阳光了吧。忽然觉得好笑,如果现在去找文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我,还有韩天源说的七年,究竟是什么意思?
离开
还没等我找到文然,八福就给我电话,“啊,亲爱的小小师妹,我好久没有听见你富有磁性的浑厚的声音了!”我无语,“最近吹了点冷风,有点感冒,什么事呀?”“免费旅游,去美国,你去不去?”他很是兴奋。我笑起来,“师兄,天上可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到底什么事?”“纽约大学和咱学校现在有一个项目,关于第二语言教学研究的,师傅要去打头阵,要不要考虑一下?”“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呀?大师兄他们呢?我看我还是算了,出去尽丢国人脸。”
然后他声音高了八度,变得恶狠狠的,“你不去也得去!咱这十二个全是男人,就你一个女人,少了谁也不能少你,听着,明天给我赶回来,回不来,哼哼,你就惨咯!”“喂!没带这么不讲理的吧,我年还没过完呢!”“去美国一样过年,你有那么多可爱的师兄陪你过,多幸福是吧,你说?”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阿八,你们是不是早就勾结好了?”他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就是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怎么会呢?那多缺德,对了对了,明天什么时候到告诉我,我们去接你,还有,让文然把我那本《梦里花落知多少》还给我,记得哦,拜拜!”
冲着手机直翻白眼,这群家伙,全没有一个吃素的,等等,什么《梦里花落知多少》,郭敬明写的?文然怎么会看言情小说,还是阿八借给他的?只好匆匆回家,跟爸爸妈妈一说,他们就决定和我一起回去,然后直接飞去德国。打电话给宁清,告诉她我明天就要走了,结果她重感冒倒在床上,说了半天才让她放弃去送我的念头。
然后又告诉文然,他很意外,不过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叫我收拾好东西,明天他会去送我。躺在床上,思忖着如果明天跟他说了这件事他会有什么表情,至于“七年”,等我回来再说吧,想着想着不由的就睡着了。梦中,有一个轮廓模糊,看不清眉眼的男生站在我身后,定定的望着年少的我,一言不发,而我,站在他们远处,看着这幅画面,想出声却无力......第二天早上去机场,因为爸爸妈妈定的是下午的航班,所以赶了最早的一班。天还是灰蒙蒙的,我坐在机场里,呵欠连天的等换登机牌。头上被拍了一下,转过去,是韩天源冷冰冰的脸,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心情特别好,很想逗逗他,“韩天源,中国人民欠你钱了呀,别老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上书‘欠债还钱’!”
他脸色不变,小声说,“文然家兔子,你家主人来找你了!”顺着他的眼色看过去,果然文然站在一旁的茶座里面等我,跟爸爸妈妈打了招呼,一个人走过去,他笑吟吟的把我搂过来,按着我坐下。我奇怪,非常疑惑,怎么前几天的时候还是那副愁云笼罩,现在又阳光灿烂了。
果然他又开始了唐僧似的喋喋不休,“记得每天给我发邮件,不许少吃也不需贪吃,不许晚上出去,就是那十二个拉你也不行,不要舍不得花钱.....”我终于忍不住,“喂,我看到你和阮芸了!”他一惊,“你看到了?”我白他一眼,“废话,你要去好歹也去其它医院,去什么省中,简直是自投罗网的!”
他焦急,扶住我的肩膀,“言言,你可千万要相信我呀!”噗哧一下笑出来,“我知道,阮芸设计你的,我又不是那么没智商,这么简单就上当,虽然刚开始确实挺震撼的!然后第二天她就过来找我,结果被我打击到了,可怜的娃!”
自顾自的说话,然后发现文然的脸色不对,一副想笑笑不出来硬撑出内伤的表情,皱眉,问出来很久以来的疑惑,“我奇怪呀,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阮芸给耍了呢?”他终于忍不住了,把头一低,笑的花枝乱颤,眼睛里面都滚的是泪花,嘴里还在念到,“笑死了,笑死了,我快不行了....”忽然就明白了,指着他手都不住的颤抖,咬牙切齿的问,“你原来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