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瞪视着那个小丫头,朗声道:“因他兄妹将妞儿的娃娃给铰坏了”
蒋娘子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道:“几个娃娃罢了,还能及得上我璠哥儿”
“几个娃娃罢了”孙氏面露浅笑:“四妹妹可知这娃娃是人家才从京城里带回来的,咱们信安府可是有钱也没地方买呢。不说别的就匣子都是用楠木做成的”
孙氏的二叔是隔壁村里的大屠,家境比她的娘家富足多了,四娘子又是家中**,养得极是娇贵,因此四娘子打小便是鼻孔朝天眼中无人,后来她又嫁给了本村的蒋秀才,越发不将家中的这些姊妹放在眼里了。
尤其是孙氏,因早年还要下田做农活,蒋娘子每每见着她都要奚落两句。却没想着,他们家里一年过得比一年红火,如今又养了两个那么出息的儿子,这蒋娘子今日虽是来拜年恭贺,却也是存了挑刺的心思。
因此听见儿子被打,便一心的要闹大起来,叫孙家没脸,可这会听得这几个娃娃连信安府都没得买的,心下略有些惶惶,毕竟她去过最大的城镇便是信安府了。可是打小狂傲惯的人,哪里就这么容易吓着。
“姐姐这是唬我呢偌大个信安府甚么没得买楠木?甚么楠木,终究不过是块木头”
孙氏依旧笑着:“怨不得妹妹不知道,先我也不知道,还是伯文他们回来告诉我说,京里的木头都比咱们这里贵好些。我学给隔壁周娘子听,她笑话我说,你当京里同咱们一样,不是榆木就是榉木的都是些不值钱的,那紫檀、紫楠之的类的贵是一回事,若不是公候王府样的人还不敢用呢”
蒋娘子的听到这里嘴唇微微的有些泛白,拉过女儿拍打着骂道:“打死你个小蹄子,叫你惹出祸”
小丫头哭嚷着叫道:“又不是我铰的,都是大哥做的,为甚打我”
蒋娘子越发来了力,手下去更加狠了:“还敢胡说”
孙氏坐在旁边也不劝,只轻叹着说:“其实这木匣子也不值甚么,倒是这几个娃娃难得,是人有周娘子特地请人从京捎回来的,人家连攥都没攥热就成这样子了,她们家妞儿在那里哭得不依不饶的。这才拿着盒子气势汹汹地来问我,直嚷着叫我赔呢”
蒋娘子丢开了女儿,绞着手中的帕子,坐得笔直:“多少钱?我赔就是了不过一笔归一笔,你们小三子打了咱们璠儿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孙氏不由微皱了眉头,她本想吓吓蒋娘子把事情就这么揭过去就算,断没想着她竟还是个硬脾气,一时间孙氏还真不知怎么把话圆过去了。这真要闹到自家官人面前,凭你有甚么理由,小三子都少不了一顿好打
正自犯难之际,听得外头传来道高昂问话:“孙娘子,咱们娘子叫我问问你们到底怎么算呢”
蒋娘子闻声看去,暖帘被一只白嫩的手挑起,紧接着走进来一个身量高挑,面庞圆润的年轻媳妇。
孙氏见着知芳先是一愕,再看她的绷起的脸,旋即明白了她的来意不由得心下一喜,站起身却沉了脸道:“贵娘子,咱们做邻乡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往日里咱俩家也很有些情份,为着这么几个娃娃,至于都追上门来么”
“不就几个娃娃么,多少钱?我赔就是了”蒋娘子抢到孙氏面前,气势汹汹地冲知芳叫道。
知芳斜睨了眼蒋娘子,声音凉凉地问道:“她又是谁?”
“这是我四妹子”孙氏的话里有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那与她又有甚么关系?”知芳甚有做戏的天份,明明知道,却问得无比疑惑。
蒋娘子不由向孙氏瞧去,眼眸里满是惶惑,难道她竟没同人家讲明实情么?
孙氏实在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只得拿帕子掩了,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见知芳冷眼扫向她女儿:“难不成咱们妞儿的娃娃是这小丫头铰坏的”
蒋娘子没有丝豪服软的意思:“坏便坏了咱们赔多少钱报上来就是了”
知芳冷冷一笑:“赔?成拿五十贯钱来,就算了”
“甚么”蒋娘子惊叫了起来:“你们不去抢更好”
知芳直视着她的眼眸:“一个娃娃十贯钱,五个十贯,咱们一个钱没多要你的你若不信时,大可托人往京里买去不过咱们妞儿为着这事都哭得病了---”
季文一听妞儿病了,噌地站起来跑了出去,只丢下句:“我去瞧妞儿”
蒋娘子这下面色都白了,蒋家虽然富足,可是五十贯也不是个小数目,虽说现下是她当着家,可但凡有大的钱款进出总还是要回过公婆的,这么笔钱她还真拿不出来,终于她不得不向孙氏跌了个软:“姐姐---”
孙氏听到五十贯钱也真沉了脸色,蹙着眉道:“我也不晓得竟值那么些钱呢”
知芳的话蒋娘子原只信六七分,然看着孙氏那阴沉的脸,不由就信了八九分:“好姐姐,你晓得我家里虽说是我当着家,可这么一笔钱,我哪里拿得出来求姐姐看在你去了的妹夫的面上,替妹妹先垫一垫,容妹妹往后再慢慢还你”
“这---”孙氏怕那几块木头真要值那么些钱,自己放过了蒋娘子,到时
候还不得自己还周家钱么,虽然润娘未必会要,可是那么贵的东西怎么能不赔呢
蒋娘子见孙氏迟疑,越发信了十分,拉着孙氏的手道:“最多妹子算利息给姐姐”
本来五十贯也算不得甚么大事,可自己与蒋娘子素来没甚么交情,况且又是她儿子惹得祸,凭白的让自己送她五十贯心里总是不大愿意的。因此孙氏只管迟疑着,总不肯应承下来。
“看娘子的穿戴,家里五十贯哪里能拿不出来,就是身上没戴着那么多现钱,咱们跟娘子回去取就是了。何必如此为难孙娘子呢”
知芳话一出口, 蒋娘子面上瞬间惨白一片,他们真要是跟着回去,还不把公婆气出病来
“姐姐,咱们姊妹一场,你就帮帮妹妹吧”
孙氏还在犹疑,知芳却握了握她的手,递给她一个眼色,可惜孙氏拿不准她的意思,踌躇着不敢开口。
“四姨娘放心,东西即是在咱们家弄坏的,咱们家赔也是理所当然,怎么好叫四姨娘破费。”仲文上前扶蒋娘子在椅子上坐下:“四姨娘可千万别说说借不借的话,不管怎样小三子还打了璠哥儿呢还不是姨娘大量不计较。”
季文虽这么说,可蒋娘子却是不信他,只管可怜兮兮地向孙氏瞧去。孙氏心里虽不大情愿,可二儿子话都说出口了,况且自家小儿子也的确把人打得不轻,只当是破财消灾吧,当下手帕子一挥,极不情愿地道:“好了,好了,这五十贯我替你出了”
蒋娘子连忙起身福了一福,惟恐孙氏变卦,赶紧就辞道:“妹子就不打扰姐姐了,且先回去了”说着也不用人送,拉着女儿再叫了儿子急急地出了孙家的门。
孙氏见出了院门,叹了声吩咐人道:“拿五十贯钱给贵娘子---”
她话还未说完,就听知芳扑哧一笑:“我的好嫂子,你还当真了呢”
“怎么?你竟是骗人的?”孙氏直瞅着知芳,问道:“那你还敢让她往京买去”
知芳笑得真讲不出话来,仲文强忍了笑奉茶道:“阿娘,这不过是贵嫂子吓唬人的话罢了。至于去京里的话,那怎可能呢?”
知芳这会才止了笑,道:“那五个娃娃倒是不便宜,这么一套竟要八贯钱呢”
“你呀”孙氏往知芳额头上一戳,嗔道:“装得倒挺像,把我都瞒过了。”
知芳笑道:“是呢,瞒过了你。却没瞒过二郎,倒真是个精明的”
仲文被她一夸俊脸倏地就红了,喃喃道:“我回屋看书去”说着拉了哥哥一齐出了屋子。
知芳吃了两口茶,向孙氏正色道:“明朝是藕小子的周岁,我也不敢说摆酒的话,只请娘子明朝赏脸去吃两杯水酒。但有一件,孙娘子若是送东送西,可别怪我放脸色”
孙氏横了她一眼,喜形于色:“真真儿的,你不说我倒忘了,过得可真快藕小子就满周了,不用说明朝我一定空手过去吃一日”
知芳欢喜道:“如此多谢娘子赏脸了,家里还有事,我且先回去了”
她一面说一面就要福了福身,孙氏忙拉了她的手:“你只管这么拘着礼,明朝我倒不敢空手去了”
二人且说且行,孙氏直将她送到月亮门犹自说个不住。此时天色已然不早,自有孙家的仆妇过来问摆饭诸事,孙氏不得不别了知芳,转回家里应酬那些多年不曾来往的亲戚。
广告时间:
《闲妻非贤》
飞机失事,路漫离连人带包穿越了。碰到一个郭靖式的傻孩子,哇哈哈,路漫离大笑三声,真是捡到宝了
等等,那个满肚子阴谋的帅哥喜欢俺这棵杂草?傻石头还有个鲜嫩如桃的青梅竹马?
吼吼,不怕且看现代御姐如挽起袖子,赶跑腹黑狐狸,打跑娇俏小萝莉
正文 一五九、甚么也不要的抓周
一五九、甚么也不要的抓周
次日一大清早,知芳就亲自送了红鸡蛋并寿面到孙家去,因着昨儿闹了一日,孙家太爷的病又重了些,孙氏夫妇都忙着请大夫煎药,知芳也不敢多留,说两句话连屋都没进就要回去。倒是孙氏送知芳出来时,再三说藕小子抓周的时候一定过去。
而周家这边润娘同巴长霖吃过了寿面,带着几个小的,把家里能放上案几的东西全都堆上去了,妞儿更是把自己心爱的兔儿帽都拿了出来。结果,案上实在是摆放不下,亏得天气晴好,润娘便在院里铺了厚毡布,把那些东西全放在了地上。
众人马马虎虎的吃过了晌午饭,因着知盛夫妻两个还没来,一家子人都在院子里翘首以盼。藕小子和弄哥儿看着一地的东西,早在大人怀里扭着身子要下地去了。知芳同易嫂子好容易才哄住了他俩个。直到未时过三刻,知盛夫妻方急匆匆地赶了来,华婶自是少不得念唠埋怨两句。
知盛小夫妻俩被教训得都不敢抬头,润娘忙劝道:“婶子算了,你看他俩个赶得气都喘不均了,时候也不早开始抓周了。”
润娘来劝华婶自不好再说甚么,瞪着儿子媳妇喝道:“怎么还空手来得么”
“哪里能够呢”说着秋禾就从袖里摸出个小荷包,从里头拿出块漆黑如墨的平安无事的墨玉玉牌搁在厚毡上。
知芳夫妻俩个连忙拦住:“这也太过贵重了些---”
“阿姐”知盛拉了他二人道:“你这是要跟我生分呢虽说是贵重了些,可咱们不是一家子人么,还讲这些个”
润娘在催道:“你们自家的事等会再说,咱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可不就是想看藕小子抓周么,赶紧的”
润娘话未说完,知盛已抢过藕小子放在了厚毡布上。小家伙坐在毡布上,东瞧瞧西看看,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都不使。妞儿蹲在边上,挥着她的兔儿帽:“小藕,拿这个拿这个”
藕小子扭过头眨巴着眼瞧着妞儿,下一刻四肢并用的朝妞儿爬了过去,他所到之处东西全被扫开,瞬时间地上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巴长霖在润娘耳旁低声说道:“我今朝才晓得这小子根本就是一破坏狂”
润娘瞪了他一眼,还不及开口,就见藕小子抱过了妞儿的兔儿帽放在嘴里又撕又咬。润娘不由也抖了抖,低声回应巴长霖:“还是个暴力分子”
“这个不是吃的,这是戴在头上的帽子”妞儿还想去纠正藕小子的行为,估计他咬得两口觉着口感不大好,小胳膊向后一甩,那顶雪白雪白的兔儿帽就被他丢到了一边,然后继续向下一个目标前进。
铁贵见自己儿子拿起了特制的小弓,松了口气,正要说“小子还算不错”他儿子又把弓放进嘴里咬了咬,紧接着眉头一皱,好似很不满意这个味道,啪一丢得老远。
知芳有点了傻眼了拽着自家男人的胳膊,茫然说道:“难不成这小子想找个好吃的”
华老夫妻两个就想着外孙将来能读书考个功名,因此将些纸墨笔砚送到他面前,这小子倒好两条粗壮的小短腿一蹬,就把这些东西踢得老远去了。老夫妻俩个讪黑着面色,悻悻退开。
小家伙在毡子上爬了一圈,东西全被他踢扫扔甩的弄出了毡子,他自己则坐在毡子的正中央,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般呵呵冲着众人傻笑。
这是甚么意思?他选了这个块毡子?众人面面相觑,小孩子的心思也很难猜啊突然小家伙当众撒开了两条小短腿,低着大脑袋,小肉包似的小手不知在屁股底下抠挠些啥。
惹得围观的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终于一块墨玉出现在众人眼前,小家伙看着这黑漆漆地东西,很是纳闷正要往嘴里塞,却被润娘的声怪叫喊住了。
“知芳,赶紧把那墨玉给拿来,藕小子吃了进去可不得了”
其实哪里还用润娘开口,铁贵早就从儿子手里抢了那玉下来,手里的东西被抢了,小家伙也没一点不高兴,只是有些迷茫地望那些把他当猴看的大人们
藕小子行了圈注目礼,眸光在弄哥儿身上停了下来,再一次四肢并用,格格傻笑着朝弄哥儿爬去,爬到沈氏脚边扯着沈氏的裙角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一把将弄哥儿把住,对着弄哥儿格格直笑,连口水都笑出来了
润娘吧叽着嘴赞叹:“赶情你儿子抓周得要用大活人啊”
知芳夫妇羞得恨不得把这小子捉过来了暴打一顿屁股,知芳夫妻俩还只是在脑子里想想,可是弄哥儿却付诸了行动。小丫头一直在沈氏怀里迷迷湖湖,被人吵醒本就不大高兴,一睁眼还瞧见个流着口水的大脸庞,小眉头一皱小腿一蹬,正中藕小子脸庞,于是他的屁股不可避免的和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
沈氏和润娘登时惊呼出声,还不及扶,就见藕小子扯着沈氏的裙角再次站了起来,冲着弄哥儿吐口水泡泡讨好她。
诸位观众都看傻了眼,知芳小步移到润娘身边,很是羡慕地轻叹道:“我这个做娘的都没这个待遇呢”
润娘能说甚么,只能呵呵傻笑两声,然后就见自家闺女挥起她的小胳膊
“啪”一声,给了藕小子一记响亮的巴掌于是满院里的人都张大了嘴,知芳夫妇更是郁闷无比,平时瞧着这小子也挺正常的呀,怎么一到关键时刻竟然这么---
唉,他夫妻俩人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实在找不出词来形容自家儿子。
“知芳,对不住,对不住啊”润娘也很纠结,小丫头平时不是蛮斯文的么,再怎么不高兴也就只是把头别过去不理人,今天居然把寿星给打了
“怎样啊?藕小子抓着甚么了?”
听见孙氏高亢爽亮的问话,满院子的人总算把嘴巴给合上了。
“这小子,甚么也没拿”此时挨了一巴掌的寿星已老老实实地呆在他娘的怀里。
孙氏闻言一愣,不信道:“不能吧”
知盛拿着穿好的墨玉给外甥挂上,很是得意的道:“他明明拿了这块玉的”
知芳横了兄弟一眼,拆他的台道:“如果为块玉算拿了,那毡子上的东西咱们都拿了”
孙氏听得云里雾里的,润娘便笑着将先前的事情告诉给她,孙氏听了道,走到藕小子面前,逗弄着他道:“咱们藕哥儿甚么都瞧不上眼,将来是要有大出息的呢”说着瞅见藕小子脸上有块小小的红印,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大喜日子里,谁不动寿星呢”
她这么一问,满院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知芳夫妇俩则羞惭惭的不好做声,润娘走到孙氏身边,凑在耳边把原故告诉了她。孙氏登时睁大了眼强忍着笑。
知芳抱着儿子福了一福逃也似的回屋去了,寿星都走了,其余人等便也渐渐的散了,巴长霖则抗着妞儿带着几个小的跨院玩儿去了。待人都走了,孙氏拉着润娘低声道:“你有没想过,把你家弄哥儿许给他们藕小子”
润娘听了一惊:“嫂子想到哪里去了两个孩子才多大呢”
孙氏一本正经地道:“虽说知芳是你们家奴出身,可如今他姐弟俩都办了出籍,再过个三年两载的等他们置办了田地,再把两个老的接了去,也是个富足的庄户人家了。虽说弄哥儿是周家的女儿,可你顶着个大女的身份,多有些人瞧不起这样出生的闺女呢。华家知根知底的不说,也断不会轻视了弄哥儿去再说了,依我看来藕小子倒是蛮喜欢你们家弄哥儿的,每每在弄哥儿身边就老实了。”
润娘听得哭笑不得:“我的嫂子,藕小子才多大的人呢,怎么就说得上喜欢不喜欢的事的了”
“不喜欢,不喜欢他适才去抱你家弄哥儿?”孙氏见她不信,继续卖力
地劝道:“抓周时候,抓着你家闺女,那是怎样的缘份呢”
“可是俩孩子都还小呢,现在就说婚事可太早了些”润娘实在无法接受给俩个小奶娃定亲的事。
孙氏见怎么都劝不动润娘,不免有些焦急了起来:“只是定亲罢了,耿家丫头一落地就同老2订了亲呢。有些事啊,早定早好免得夜长梦多,何况你又是闺女,有好人家不赶紧给她订下来,错过了想要再找可就难了。”
润娘明白孙氏的意思,这个时代虽说对女子没那么些规矩,女子甚至可以同丈夫和离,可是大多数的婚姻不幸的女子还是选择忍耐,喜哥儿不就是如此么。
因此婚嫁对女子来说实在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万一嫁得不好,这一世基本就算是毁了。可是给尚在襁褓的女儿定亲这种事,她实在是做不出来:“嫂子这话不错,只是两孩子都还小,况且咱们俩家数年内总还在一处的,若两个孩子有缘,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孙氏还待再劝,可家里仆妇有事来请,催她回去。孙氏丢下句“你好生想想”便急急地往家里赶去了。
广告时间:
闲妻非贤
飞机失事,路漫离连人带包穿越了。碰到一个郭靖式的傻孩子,哇哈哈,路漫离大笑三声,真是捡到宝了
等等,那个满肚子阴谋的帅哥喜欢俺这棵杂草?傻石头还有个鲜嫩如桃的青梅竹马?
吼吼,不怕且看现代御姐如挽起袖子,赶跑腹黑狐狸,打跑娇俏小萝莉
正文 一六零、小风波
一六零、小风波
今天小樗上午开会开晚了,所以现在才更,对不起小樗同编商量过了,18号上新文
抓过了周,晚上一家子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次日一早润娘就带着众人回城去了。巴长霖将他们一行人直送到家门口,妞儿赖在他身上哭闹着就是不肯下来。
众人已然是好话说尽,妞儿抱着巴长霖就是不撒手,润娘不得不恐吓道:“妞儿,你这个样子巴叔叔不喜欢你,不心疼你了”
原本还只是委委屈屈地小兔子,被润娘这样一吓,咧了个小嘴哇哇的大哭起来:“巴叔叔,你别不要妞儿,别不要妞儿---”
巴长霖怨嗔地瞪了润娘一眼,细声哄着妞儿道:“妞儿你的娃娃不是坏了么,巴叔叔给你再去买个来好么?”
小丫头止了哭嚎泪眼盈盈地望着巴长霖,哽咽着问道:“那也要像上前那样去那么久么?”
“或许可能还要久一点。”巴长霖在润娘眸光的威胁下不得不实话实说。
妞儿一把搂住巴长霖的脖子:“那我不要娃娃了”
润娘见妞儿松动了些,赶紧把她给抱了回来:“妞儿,巴叔叔除了要给你买娃娃,还有别的事要做,如果他不做的话会挨骂的妞儿你想巴叔叔挨骂么?”
“不想”小丫头果断地摇着她那戴着小兔儿帽的脑袋,停了一下,又问:“是不是和三哥哥一样,功课没做完就会挨骂”
“妞儿真聪明,就是这样的”润娘狠命亲了亲妞儿粉嫩的脸蛋,向巴长霖笑道:“巴公子,去做你的功课吧”
巴长霖斜睨了润娘一眼,摸着妞儿的脑袋道,不舍地得:“妞儿生辰前叔叔一定把娃娃送来”
言声未了他猛然收回手反身上车,却在马车将行前,深深地看向润娘:“我会尽量赶回来的”
马车渐行渐远,巴长霖坚定灼热的眸光却一直没有从润娘身上移开,润娘目送着他隐没于冬阳里,很奇怪心里没有半分的离愁,笃定的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巴长霖去后的第二日突然就变了天,来了一场雨雪不断的倒春寒,倒比腊月里还要冷上几分。对润娘来说天气冷,不过就是少出房门,守在屋里的热炕上同几个小的玩闹罢了。反正铺里的事有知盛操心,家务又有知芳照管,她的任务就是陪几个小家伙玩。
只是日复一日的玩闹,总会叫人厌烦,淑君又了聪明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都读的熟了。润娘百无聊赖之下想起前世的《菜根谭》、《幽梦影》,便将自己记得的字词默下来教给淑君,偶尔周慎、季文下学回来也跟着念两句。
过得正月二十天气渐渐由阴转晴,润娘拣了个晴暖的午后,带着几个小丫头到花园子里晒日头。不曾想一入园中,就叫可喜的新绿夺了眼目,娇柔嫩黄的迎春花,艳盛耀目的小桃红,比赛似的一个开得比一个盛大,小小的园子里花儿开得好不热闹。
润娘站在院门前看直了眼,没有想到还在正月里就已是满园春意,不由
得轻哼起:“梦回莺啭,乱煞流年遍,人立小庭深院。”
“娘子,这是甚么曲子,真好听”
看着淑君艳羡的神情,润娘脑中灵光一闪,“君儿你喜欢这曲子么?”
淑君点了点头。
润娘来劲了:“那我来教你唱,又可以识字”
淑君听了乐得不行,赶紧的取来了纸笔,请润娘把词给写下来。聪明人学甚么都快,只一个多时辰,淑君这个从未接触过昆曲的了孩子,竟然学会了两三段戏。再兼润娘又把牡丹亭的故事拿了来哄妞儿,淑君听了更是反反复复的练习,不大会工夫倒真给她唱出些韵味来了。
悠扬婉转的曲声把家里的人都引了过来,鲁妈并易嫂子晒着日头边打理菜,听听小曲感觉很是受用,淑君唱得也高兴。而阿大他们听得却有些发痴了,淑君一曲唱罢,阿三脱口赞道:“君阿姐唱得真好比瓦舍里那些似是俳优都唱得好呢”
一言未了淑君登时沉脸色,噌地站起身抬脚就要走,阿大急声喝斥道:“不说话能憋死你呀”
阿二连忙着给淑君做揖赔不是:“好妹子,老三不懂事冲撞了你,我给你赔不是”说是又向阿三喝道:“还不过来给你君阿姐赔个不是”
此时阿三头上已被阿大敲了好几个暴栗了,都红肿了起来,垂头丧气地走过冲淑君唱了个大喏,赔罪道:“君阿姐,你饶我这一遭吧,我再不敢的”
淑君却依旧绷着不做声,就连沈氏也阴沉着脸,鲁妈她们也不好劝,润娘向众人瞧瞧,虽然阿三拿淑君比俳优是过份了些,毕竟那是下九流的东西,可是淑君为了那么句话就拿捏着,润娘倒觉着很该教育一下:
“君丫头,前些日子我教你的那句子你都还记得么?”
淑君心里虽然还气恼着,可润娘问话也不敢不答:“记得的。”
润娘点了点头,道:“那么‘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的后一句是甚么?”
淑君心下一凛,面露惭色:“故君子当存含垢纳污之量,不可持好洁独行之操”
“现在你体会到知易行难这个词了吧,知道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润娘这一句话不仅是对淑君说,也是对阿大他们讲的。几个小的都垂听训,独有李氏的儿子李晖问道:“不知娘子的这话出于何处?”
李氏母子自初六日便到了周家,待得润娘回来见这孩子相貌斯文手脚勤快,便让他做了周慎的书童。
这会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眉稍略挑,心道又个追根究底的小学究:
“这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瞧见的,书名---”润娘拖长了音调有意捉弄他一下:“叫做《菜根谭》”
润娘心里暗暗得意,我就不信你能听过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