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了六十两银子,你就可以天天的住好客店了!”石大川还在盘算着,如果拿到了这六十两赏银,还可以给漫离买两身上好的皮裘,因为她实在是很怕冷,每天晚上抱着她,她的手脚都给冰一样的!而沧州绝对比这里要冷上许多。
“我说了绕道!”漫离两道平直的细眉几乎竖了起来,瞪着石大川有些咬牙道:“你就不听我的话了么!”石大川打的甚么主意,漫离是一清二楚,可是她绝不准许他为了自己过得舒服些,就去拼命!不,应该说不论甚么情况,她都不准石大川去拼命,因为只是想到他受伤流血,漫离的身子就一阵阵地发冷。
旁人听得石大川的话,皆是面露鄙夷,半讽半侃地笑道:“后生人,你就别做梦了,那贼人可是一刀就能要了你的性命的。再说了如今他已被衙役们围住了,你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拿不着那六十两的赏银了!”
众人话音才落,忽从城里传来兵刃相交之声,紧接着一道人影突地跃上了城楼,但见他手中白刃翻飞,所到之处皆是腥风血雨。而他每杀一人皆掼下城来,须臾间,城墙上已垒了四五名守城将士的尸身。
城下一众百姓早是惊呼着四下逃散,而城门外的那些兵士也只能仰着脑袋傻看,一点办法都没有!
漫离紧紧地拽着石大川的胳膊,声音打着颤:“石头,愣着做啥赶紧走啊!”
“阿离我去帮帮他们!”石大川说话间已抽出了他那柄黑刃长刀,人倏一下奔了出去!
漫离急得大嚷:“臭石头你给我回来!”
她喊声刚落,石大川人已在城墙下了,脚在几名兵士的脑袋点了点,稍一借力就蹿上了城墙。只见他黑刃伸展,从那贼人的白刃下抢出了一名军士。
漫离甚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紧紧地跟在石大川身边,因此她自己怎么下了马车,又是如何奔近城墙的,她是一无所知,只是睁着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城墙上的打斗,每一次兵刃相交漫离都揪紧衣领,以至于她那不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她却浑然不觉!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石头,你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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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水漫金山
不过十余招,石大川就制服了贼人。可漫离却觉得这个过程无比漫长,当她看到石大川那柄长刀抵在那人咽候上的时候,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虚软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下。
石大川在城墙上陡然斜见漫离像被抽了骨似的软下去,胸口蓦地一恸,甚么也顾不得了,飞身而下直奔到漫离身边,疾声唤道:“阿离!”
漫离却一直陷于恍惚之中,软软地依在石大川的怀里,石大川连唤了数声也不见她回应,抱起她就向城里飞奔而去,嘶声大吼道:“找大夫,找大夫---”
结果漫离被他硬生生地吼回了神,待看清了眼前的人,抱着他放声大哭了起来。石大川被她哭得揪心揪肺的,偏偏嘴笨的他只会拥着漫离,连声的赔着不是。
漫离哭了一通,把心里的惶恐是哭没了,可是火气也上来了!两只手在石头身上四处乱拧,下手那叫一个狠啊!拧得石大川这个皮糙肉厚的傻大个都忍不住躲闪了起来,漫离蓦地揪住他的耳朵,双眉倒立,面目狰狞:“你还敢躲!”
石大川被她揪得直咧嘴,急急认错:“不敢,不敢!”
漫离越看越火,猛地拽开他的衣襟,冲着他古铜色的宽厚肩膀就是一口!
石大川被她咬得微微嘶牙,却一动都不敢动。漫离下口不轻,直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可当一股腥甜涌入嘴中,她又心疼不舍了,松了嘴抬眸瞅着他黝黑方正的脸:“傻石头,都不痛得么!”
“痛啊!”石大川那双纯良的眼眸陡然深沉了起来:“但是只要阿离能消气,再痛一些也无不打紧!”
漫离看着他肩膀上印着的两弯红红的牙印,一股邪火又蹿了起:“笨石头你都不会躲得么,都出血了!”
“没事!”石大川放下了漫离,伸手随便在肩上抹了抹,整好了衣襟道:“这点小伤有啥要紧的。”
“可是----”漫离看他这般胡乱应付伤口,脱口便道:“万一破伤风了怎么办!”
石大川眨了眨眼,问道:“你说啥?”
漫离咬牙往他脑门上一戳,道:“拉上车了,进城再说!”
“噢。”石大川乖乖地牵了马车赶上快步而去的漫离。
两人刚进了城门,远远地就有人冲他们嚷道:“壮士,留步!”
漫离眯着眼寻声望,但见一名瘦精精,身着官袍,五十来岁的老者气喘吁吁地向自己赶来,他的身后跟着一班跟他一样瘦得竹杆似的灰头土脸的衙役。
漫离倏冷了脸色,要不是为帮家伙没用,哪里用石头冒险!因此她来了个视若无睹恍若未闻,拽着石大川就走。
“阿离,那老丈好像是在叫俺们呢!”
漫离头都没回,只丢过来一句:“不是!”
石大川知道自己今朝已然惹她动了大怒,自然不敢再说甚么,只是乖乖地跟在漫离身后。
济宁府知府的余大人,见前头那一男一女,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又大喊了两声壮士,漫离是不会理他的,石大川是不敢理他的!所以这两个人是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的!
于是济宁府的街市上就出现了这么副情像,知府大人带着一班衙役追在两个外乡人身后,任凭知府大人喊破了喉咙,人硬是连头都不带回的。
追了一阵喊了几声,余大人算是明白了,人家不是没听见,是故意不搭理自己呢!
要说呢,这位余大人也算是个老实的好人。这要是换一个位大人,肯定是觉得石大川持才傲物,不把自己这位知府大人放在眼里!可这位余大人的想法呢,却是比较特别,漫离他们越不搭理他,他越是激动,这是碰上了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侠哇!
因此他也不敢追得太紧了,惟恐大侠倏一下就跑了,大侠的飞上城墙的本事,那可是有很多目击证人的!
漫离这边呢,也不敢太无视身后的官老爷了,虽然石大川身手好,真的闹翻了不打出济宁府!可是为着赌一口气把自己和石头置于险地这种事,漫离是绝对不干的。
所以呢漫离在一家像模像样的客店前停了下来,仰头一看“祥福客店”很好,只要不是朋来客店就行!
可怜余老头领着班衙役,缩在在拐角那里,眼见他们把马车交给伙计牵进院中,才提了袍子三步并两步的赶了进去。
“壮士,请受老夫一拜!”
刚坐下没一会的石大川登时惊跳了起来:“老丈,这怎么使得!”
浑身瘦得没二两肉的余老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感激涕淋道:“若不是壮士,老夫定然拿不住那贼人,介时上头怪罪下来老夫这把老骨头可怎么当得起啊!”
漫离老神在在地坐着吃茶,凉凉的眸光在他身上扫了好几个来回,忖度着这老头的心思。
“大人言重了,这都是俺应该做的。”石大川这会早就忘了那六十赏银的事,其实他就是记得,也不会觉得自己该来,毕竟他只是“帮”衙门逮住贼人而已。
可是这不代表漫离也忘了,她搁下茶盅,凑近余老头,挑了挑右边的眉梢,道:“我听说衙门里可是放出了六十两的赏银,就是不知还做不做数呀!”
余老头眨了两下绿豆眼,虽然他本就打算把银子给石大川,可是漫离这么直接的问出口,却是令他很是不悦。当下站直了身子,摆起了官威:“敢问姑娘是何人啊?”
漫离以为他不想给钱,面色陡然凝寒:“我是谁又有甚么打紧,我家石头力斗贼人,最后将他擒下,可是全城百姓亲眼目睹的,难道大人看咱们是外地人,就想昧下那六十两银子不成!”
“糊说!”余老头蓦地一声暴喝,皱得跟核桃似的脸胀得通红,颔下的山羊胡也都气得直哆嗦。他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最是看得信诺,何曾被人这般置疑过,当下自怀里掏出个荷包,砰一下扔在桌上:“六十两银子,拿去!”
漫离立时两眼放光,一把将那荷包捉在手上,扯开了个小口,往里头一看,口水差点就流了下来,还真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余老头万分鄙夷地扫过漫离那见钱眼开的丑像,向石大川道:“像壮士这般有本事的汉子,为何同这种粗鄙妇人结伴而行?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这种贪财势利的小人----”
“喂,你够了!”漫离猛地将石大川拽到身后,冲余老头嚣张地叫道:“我粗鄙、我势利、我贪财关你哪门子事啊!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还父母官呢,为人怎么这么厚道呀!”
当然漫离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看准了这老头是个读书读迂的,只要不太过份,他还不至于拉自己进去吃牢饭。
石大川见那些衙役皆怒形于色,惟恐漫离吃了亏,轻轻将漫离向后一拨,人已挡在她的身前。
漫离不由感叹,如果石头不愿意,自己是根本就拉不动他啊!
石大川蹙着两道浓眉,嘴张了闭,闭了张,好半会才憋出一句:“阿离是很好很好很好的!”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漫离鼻子一酸,也不管还有那么些人看着,抱着石大川的后背,就哭了起来:“臭石头、烂石头、破石头、坏石头,你是故意招我眼泪的么!”
“俺---”要说在这世上石大川最怕甚么,漫离的眼泪保守估计前三是没问题的。这不漫离一哭,他就手足无措了,苦着张脸很小心的转了身,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俺不是故意的,阿离你不开心就拧俺,或者再咬俺一口也成,就是别再哭了!”
石大川这番说辞,气得余老头直摇头跺脚,恨恨地道:“昂藏七尺男儿竟然甘愿受制于一妇人!你那一身功夫也是白练了,也算老夫瞎了眼,还当你是个汉子!”
石大川哄漫离都来不及,哪里有空搭理他。余老头骂了一通,见人家压根不在乎,气得山羊胡乱颤了一翻重重地哼了声,拂袖而去!就是那些衙役临去前,也都冲石大川啐了两口。
漫离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眼泪跟自来水的似的说收就收住,手一挥道:“伙计开间上房!”
店伙计应了声,麻溜地赶上前来领路,这两位怀里可揣着六十两银子呢!
不错,漫离这眼泪流的是半真半假。石大川的话是让她很窝心不假,只是当她撞上石大川坚实的后背,脑中就盘算开了,六十两银子已经拿到了手,而自己和这个老头彼此都很不对眼,但是他好赖是个官,漫离还真不大敢得罪的太狠了。好吧,既然不能气走他,那就恶心走他吧!
所以才会有了“水漫金山”那一幕!
漫离的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令得石大川很是纳闷:“阿离你咋---”
漫离跟在店伙计后头已上了楼梯,回头挑眉道:“怎么,你想我接着哭?”这种高深的问题,漫离是不指望这块石头能想明白的!
“不是,不是!”石大川吓得连忙摆手。
“不是还是拧着包跟上来!”
“噢!”石大川挎起两个包,像个小弟般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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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一碗红糖水
有了六十两银子,漫离领着石大川好好的腐败了一把,也让这块傻石头好好见识了下甚么是作!饭前先来三道冷盘,分别是卤鹅肝、香糟鸭信、白切羊羔肉。
鹅肝不准切得大过小指,且要入口即化!鸭信切成小指粗细,吃到口中得有点嚼劲。羊羔肉么要片得跟纸一样,且是六分肥四分瘦!
至于茶水,店伙计说他们店里的葡萄春酒远近闻名,漫离仔细打听了,果然所谓葡萄春酒就是葡萄酒,自然是要一壶。这还不算完,漫闻又折腾着伙计弄了两个白如玉薄如纸的小酒杯来,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么,没有夜光杯弄个上等的白瓷酒杯总是要的。
主菜上漫离顾及到超大胃的石大川,给他叫了个山药炖鸡、一份梅花蒸饺。然后照着伙计报的菜单随意点了几道菜,分别是绣球燕菜、三丝鱼翅、云片猴头菇、凤眼竹荪。
最后又要拨丝山药、玻璃丸子、桂花白糖藕三道甜点。这一路菜点下来已用了小半个时辰,石大川早饿趴在桌子上来了。
可漫离还不紧不慢地问了句:“鱼翅该不会给我散的吧!”
店伙计正待要退出屋去,听得这句话,立时站住了脚,躬身陪笑道:“瞧您说的,咱们这么大一家店,怎么敢给客人上散翅可全是整只排翅呢,不信你去厨里瞧瞧!”
漫离挥了挥手:“信你就是了,赶紧先把冷盘跟蒸饺送上来!”
店伙计瞅了眼趴在桌上的石大川,偷笑着一溜烟地就去了。
等两个人吃饱喝足,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可是漫离还是拉着石大川逛街去了,不逛不行啊!这十多日下来,车里的柴米油盐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非得添置些不可了,不然往后就得天天住客店了。
一来漫离是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吃的,二来虽然现在有钱了,偶奢侈一把可以接受,但总不能天天上客店奢侈吧。况且看石大川这个样子,家里肯定是揭不开窝的,总得留点钱过日子吧!
结果两人一上街市,才发现石大川现在在济宁府百姓的心目中,绝对是位英雄啊。毕竟城墙擒贼是大家伙都瞧见的,可是客店受气那一幕瞧见的人就不多了!
所以两人一圈街晃下来钱没花多少,东西倒没少拿回来。当然石大川是不肯白拿人家东西的,可是钱全在漫离手上,况且漫离眼一瞪,他就不敢做声了。
最后,他只能很郁卒地跟在漫离身后拿东西。
“阿离,俺们还是把钱还给他们吧,白拿人家东西总是不好!”
这话石大川在回客店的路上,颠来倒去的说,害得漫离想装没听见都不行!好吧,既然如此就别怪我用忽悠神功了!
“人家为甚么要送我们东西?”漫离回身站定,一脸正经地问道。
“因为俺捉帮官府捉住那个凶手。”
“那么你帮官府,是不是也算帮了济宁的百姓?”
石大川想了好一会,不确定地道:“好像,算是吧!”
漫离肯定道:“怎么叫好像,根本就啊!知府大人是济宁的父母官,你帮了人家爹娘的大忙,人家送你点东西表示感谢是不是应该啊?”
“可是帮人家的忙,是不应该收礼的!”施恩不望报的道理,石大川还是知道的。
漫离稳了稳神,继续忽悠:“圣人云‘让,懿行也,过则为足恭、为曲礼,多出机心。’明白意思不?”
石大川很老实的摇了摇头。
“意思是,人家诚心诚意的送你一点东西表示感谢,你硬是不收,人家就会想了,你这是故作清高姿态呢,还是瞧不上这点东西!”
“不不不!”石大川连连摆手:“俺没那意思!”
漫离拉住他乱摆的大手:“我知道你没那意思,可别人不知道呀。所以啊,不该客气的时候就别瞎客气,不然反倒招得人家不高兴!”
被漫离这么胡扯了一番,石大川那简简单单的脑子,早是浆糊一团了,压根就忘了自己拿了六十两赏银的事!
漫离看他傻兮兮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暗道:“总算忽悠过去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漫离改变了原本在这里停留休整几天的打算,次日一早,就催促着石大川赶路。
可是石大川却坚持说,要给她买两身皮裘回来,因为昨天没来得及!
石大川的心意漫离很是感动。可是皮裘,漫离一想到那大把大把的银子,不免有点肉疼,毕竟那东西不是非卖不可啊!自己虽然怕冷,可不还有件羽绒袄么,至于石大川,中午日头暖和些他就燥得出汗,皮裘他是绝对用不上滴!
“石头,我不是用一件鸭绒的袄子么,又添甚么皮裘。”漫离试着打消石大川的这个念头。
可惜这一次石大川份外坚持:“你的手每时每刻都是冰的,沧州可要比这里冷上了许多了。况且现在还只是初冬,到了寒冬腊月的,你没有皮裘可怎么过呢。”
“我不是有你这个恒温大火炉么!”漫离赖皮的粘了上去,两手圈在他的脖子像个孩子般的撒娇。
石大川虽然红了脸,却还是坚持着:“俺又不可能一时不离的陪着你!”
漫离忽地想起这十几日来他们露宿野外时,他常打些山鸡野兔啥的回来加餐,脑筋一转,问道:“石头,你会打猎是吧?”
石大川那简单的脑子哪里转得过漫离,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漫离眨了眨眼:“那咱们家里连一张皮毛都没有么?”
“有是有,可是---”
听见一个“有”字,漫离即刻打断他的话:“我不管,我只穿你猎来的皮毛!”
“可是,越往北就越冷了,俺怕你的身子受不住呢----”
“我不是有你么!”漫离整个人都挂在了石大川身上,头歪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廓呵气如兰:“到家后你不能时时陪我,可路上还是可以的啊!”
于是石大川再次被忽悠了,傻呵呵地拧着大包小包下楼地套车去也!
再次上路,车厢里垫得可就不是干蓬草了,而一位大婶送得暖乎乎的厚棉褥子了。漫离歪在车上,吃着冰糖粉藕,喝着青茶,看着小说,最主要的是除了书以外,其他全是人送的!
哇哈哈,漫离真要大笑三声,这日子太舒服了!
自从收了六十银子后,漫离发现赏金猎人这个职业好像蛮适合石头的,他的身手实在是太好了!那会儿在城墙下漫离只顾着担心了,事情过去后回头细想想,好像石头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擒住了那贼人。
既然有那么好的资源,不用就太浪费了!而且他们现在还是很需要钱的!再说了他们穿州过府的,又不在哪里停留,就算是得罪了地头蛇,也没地找他们寻仇不是!
所以啊,赏金猎人这个职业根本就是为石头量身打造的!
当然追捕的对象漫离可是严格审察过的,那些江洋大盗、连环杀手、朝庭钦犯那是绝对不行的,衙门就是给千百万漫离都不让会让石大川去干的!
钱是很要紧,可是钱和石头根本就不具可比性!
所以,石大川捉得都是些小偷小摸,虽然给的赏银不高,可胜在安全啊!况且跟其它工作相比,收入还是不错的么!这不,一路过来他们手头都有小一百两了!
漫离每天就缩在车里数钱,都数得有点傻了!完全忘了有位亲戚这两天应该会上门拜访的事!
这日一早石大川忽地发现,漫离惨白着脸缩在被褥里,把他吓得魂都没了:“阿离,你咋了呀?”
漫离虽然向来喜欢在口头上调戏调戏石大川,而且也付诸了行动。可是让她跟一个大男人说自己大姨妈来了,她还是有点开不了口,因此她往被褥里钻了钻,道:“没事,你找个镇店给我弄点红糖水就行!”
石大川糊乱应了声,连袍子都没披就钻出了车子,驾车行上官道,向下一个镇店赶去。
漫离在车里晕晕乎乎的睡着,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被冷风一吹,登时清醒了不少,睁眼一瞧,发现石大川正抱着自己往一间店铺行去,而那家店铺旁边的灯幌上悬着“广济医馆”四个大字。
漫离大惊:“石头,我不要看大夫啊!”天啊,谁会因为大姨妈来了看大夫的,真要是进去给大夫一搭脉,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在石大川看来漫离是那种宁可病着也不看大夫吃药的人,所以他根本就不听漫离的,只管抱着漫离大步流星的进了医馆。
这间医馆有些冷清,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老头六十来岁,倒也算是鹤发童颜,坐在大案子边上拿着卷书在看。一个青衣小童坐在药材堆旁,抱着个擂钵在那捣药。
“大夫,你快给她瞧瞧,今早上突然脸色就白得吓人。”石大川不给漫离一点反抗的机会,往那老者面前一坐,一只胳膊圈定住不老实的漫离,一只手已把漫离的手腕给摁到老大夫的案上。
那老头一双贼亮的眼眸不紧不慢地从书卷上移开,在他二人面上打了个来回。
眼见那枯枝似的手指就要搭在脉上了,漫离急中生智,大叫道:“大夫,其实我只需要一碗红糖水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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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石大奔
漫离心想,这意思表达的够明白了吧!不要说大夫了,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明白了。
当然石大川是不会有这种常识的,因此他难得的沉了脸训斥漫离:“阿离别糊闹,让大夫好好的把脉!”
可那老头完全无视漫离哀求的眸光,面无表情的将三根手指搭在了漫离的脉上。
漫离眼一闭心中哀叹道,又遇上个蒙古大夫,连红糖水的暗示都听不懂,难怪门庭冷落!
过了良久,老头有些低哑的声音突地扎入漫离的耳中:“姑娘身患宿疾----”
漫离陡然睁开了眼,冷如冰刃的的眸光,直刺入那老头闪着精光的眸中:“那又如何?”
老头捋着颔下的山羊胡,似笑非笑地道:“姑娘素来畏寒怕冷,莫说吃性寒之物,就是冷茶凉水下去身子也会不适。而癸水来时犹严重,只怕将来----”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你来说!”漫离倏地抽回了手,面色无比阴沉。
漫离承认自已自私,虽然就算石大川知道自己无法做母亲,多半也不会离开她。可是她就是怕,她好容易才遇上了这么一个傻瓜,好容易才相信了他,万一他知道后选择离开,那么自己还能相信甚么!
因此她宁愿将来真相揭穿后,石大川因自己欺瞒的而离开。到时她至少还可以骗自己说,石大川的离开,不是因自己不能做母亲!
“阿离!”石大川上扬的声调表示他真的有些恼了:“你让大夫把话说完啊,真要有病俺们就治呀!”
老头的眸光从漫离的阴沉的面上,移到石大川带着薄怒的黑脸,捋须微笑道:“她的病需长期调养,如今么----”老头眸角余光凉凉地扫过漫离,揶揄道:“她真的只需一碗红糖水!”
石大川还是不信:“可她连唇上都失了血色---”
老头不等石大川说完就挥手高声打断道:“你媳妇身子又弱,又癸水来了,你还指望她面比桃花不成!”
石大川登时化身成一块烧红的炭,漫离只觉着一阵阵热意扑面而来,一时间悲忿莫名,这老家伙绝对故意的!
“石头,我们走!”敢笑话我家石头,姑奶奶就赖你的诊金!
而石大川此时脑中是空白一片,绝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那个青小童原本想追上去讨诊金的,可看了看自家老爷子那奸笑,非常识趣地回去继续捣药!
直到车子驶出一条街,石大川才想起:“阿离,俺们有给诊金么?”
漫离眼睛都不眨回答:“给了!”
既然大夫说漫离需要一碗红糖水,石大川自然不敢怠慢,驾着车在一家酒楼前停下,系好了缰绳,抱了漫离就往店里去。
漫离虽然很喜欢石大川温暖的怀抱,可是这一个个都对她侧目而视,着实让她有点受不了:“石头,放我下来!”
石大川却恍若未闻,抱着漫离在角落里坐下,招来伙计吩咐:“先端一碗热热的红糖水。”
漫离被伙计完全明了的笑眸一扫,很难得的红了脸,这个爱脸红的石头怎么这话就说得那么溜呢?难道是被自己带坏了?
店伙计麻利地端了红糖水上来,漫离又点几样家常吃食,石大川却补充道:“有狗肉么?”
没等店伙计回答,漫离一口红糖水就喷了出来,石大川赶紧伸手过去抹净她嘴边的糖水,漫离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