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严深感自己“罪孽”深重,为了挽救自己的错误,他连忙改口,“主子,您别听我胡说,这是不可能的,九姑娘她,根本就没怎么正眼看过您!”
要是其他人,听说自己这么被无视,可能心里会不高兴,但赫连夜不一样。
因为他绝世的容貌,他已经吸引到太多的关注,多一个少一个完全无关痛痒。
再说这种美貌又强大还拥有尊贵身份的人,实在是拥有太得天独厚的条件,这样的人,也有理由拥有强大的自信,根本不会在乎个别人对自己的忽视。
所以何严想当然地认为,自己说了句很平常的话。
为了证明,他还再接再厉地说着事实,“真的,昨天晚膳之后,九姑娘跟阿满聊到半夜才睡,其实她不是话不多,她只是不太爱跟王爷说话!”
平时在赫连夜面前,江渔渔开口,一般只说噎死人的话,确实没跟他闲聊过。
“阿满是谁?”王府的厨子?
没发现主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何严还实话实说,“是昨晚的巡夜侍卫之一。”
“…”那小丫头跟不是厨子的人,也有那么多话好聊?
这才不是吃醋(2)
没发现主子的在意,何严还雪上加霜地补充,“还有昨天,您看,如果是其他女子,跟王爷一起出门再回来,起码要陶醉上一整天,可她回来之后却急匆匆地找别的男人去了。”
“别的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带了一丝危险。
可是习惯了主子不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何严还是神经很大条地什么都没注意到。
“是啊,昨天九姑娘一回来,就急匆匆地往外跑,属下后来看到,她是早就跟白先生约好了。”
“白先生?”又一个男人的名字冒出来,赫连夜显然不怎么淡定了。
“回王爷,白先生是王府的西席先生,负责教府里的小孩子读书认字。”还以为他是不记得这号人物,何言解释给他听。
因为他们王爷这张让人不淡定的脸,在招人的时候,他们就尽量挑着已经成亲的人招,所以府里的小朋友不少,王爷就特地叫人请了西席先生来。
“我记得他。”很斯文干净的一张脸,人也很和气。
啊?那王爷想问的是…何严微愣了一下,还以为主子是在怀疑白先生是眼线,所以解释,“看样子,是两人约好了一起游玩王府,并不是在密谋什么。”
一半是为了解释,一半也是想让自己放弃那个“霸占王爷”的雷人想法,何严还十分细致地描述了两人当时见面的场景。
用一个词简单概括,就是——相谈甚欢。
说着说着,他就觉得…主子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看呢?
正想着,有脚步声响起,何叔束着手,一脸为难地出现,“王爷,宫里来人说…皇后娘娘,要见九姑娘。”
…靠!
不管怎么说,江渔渔现在都是王府里的人,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何严立即拿她当自己人。
那个老妖婆又想做什么!
反正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随他怎么叫都行,何严没好气地给皇后安了个“老妖婆”的“美名”。
要不是有九姑娘在,王爷早就被那群女人生吞活剥了,九姑娘妨碍了那老妖婆的诡计,要是独自进宫,不是凶多吉少?!
随便安个什么罪名,也能立即把人拖出去砍了!
何叔愁着脸,何严干脆一脸杀气腾腾,只有赫连夜一脸平静,“宫里来的是谁?”
“回王爷,是赵公公。”
“带赵公公去找她。”吩咐完这句,赫连夜就站起身,步履悠闲地向外走。
“王、王爷…”这时候让九姑娘进宫,不就是让她去送死吗!
何叔和何严都不敢置信,王爷虽然不爱多管闲事,可也绝对不会看王府中人就这样无辜没命啊!
他对那小丫头很差吗?赫连夜瞥了眼这两个跟了他很多年,都是忠心耿耿的手下,怎么他们都以为他会见死不救?
“我去换衣服。”
呃…所以王爷的意思是,假装让人把九姑娘带走,之后再以风盟盟主的身份出现,救走九姑娘?
这、这不是什么差不差的问题,是王爷您对九姑娘太好了!
这才不是吃醋(3)
谁能想到为了个才认识几天的小姑娘,您老能这么纡尊降贵地亲自出手救人啊!
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何严和何叔互看一眼,都把疑问咽回肚子里,各忙各的去了。
房间里,赫连夜披上长袍,手腕一扬,将自己那张绝美的面容遮到面具之下。
其实以那小丫头的机灵,应该很容易就逃脱进宫的厄运,可他还是半点都不嫌麻烦地回来换衣服,为了保险,亲自走一趟。
他…不想让她出事。
不过…等把赵公公打发走,他要仔细问问那个白先生和阿满的事。
而离他的寝居不远,江渔渔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出门。
午膳时间快到了!
人才走到桌边,就看到何叔跟一个眼熟的白脸男人走了进来。
“九姑娘…”怕江渔渔乱说话,现在就让赵公公找到借口责骂她,何叔连忙抢着开口,“这位是宫里来的赵公公。”
说着,就把赵公公的来意说了一遍。
赵公公?皇后?
刚来的那天她就在奇怪,王府里怎么还有太监伺候,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皇后派来,监视赫连夜是不是真的没吃饭的。
所以…大脑飞速运转,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袖子中的小手微微一翻,掌心里已经多了一粒白色的药丸。
“好。”她开口答应,脸上神情呆呆的,声音也有点紧张。
任何人,第一次听说要进宫见大人物时,都该是这样的反应。
而她磕磕绊绊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的举动,也像是要压惊,看着没什么可疑的。
可是在她喝下那杯茶,看起来很老实地走向门口,像是要随赵公公离开时,却突然震惊地捂住喉咙,随后肩膀抽动一下,口吐白沫地晕倒在地。
从她反应有异到晕倒,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九姑娘!”何叔震惊地跑过去,又不敢乱动她,连忙大喊,“来人,快去请大夫!”
因为赫连夜实在不好惹,别人连他手下的人都不敢随便动,所以王府里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突发事件,一时乱成一团。
何严用最快的速度把城中名医胡大夫拎了过来,诊治之后,胡大夫连忙急匆匆地亲自去煎药,等药拿回来,府里丫鬟又喂江渔渔服下,胡大夫才短暂地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他就注意到这房间中的人,都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紧张得胡子都抖了几抖,胡大夫又不敢瞒着不说,“这位姑娘是…是…”
“说!”
“是中了…凝香。”
一语惊四座。
凝香并不是无解之毒,只是解药煎起来有些麻烦,对火候的要求十分高,稍有不慎,反而会把解药煎成毒药,所以胡大夫刚才才会亲自动手。
而真正重要的,是凝香是从凝香花中提炼,这种花稀少昂贵又不宜栽培,还需要用几种珍贵的药材熬汁浇灌,寻常人家根本不会养这种难伺候又有剧毒的花。
可这种花香气极为特别,而且单纯地闻花香,对人体是无害的。
这才不是吃醋(4)
最重要的是,当今圣上极其喜欢凝香花的味道,所以宫中嫔妃,都在自己的园子里养上几株。
换句话说,江渔渔所中的毒,八成是宫里的人下的…
“凝香是吗?”赫连夜的声音,还是像往常那样温和柔软,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寒意骤升,那语气中暗含的冷厉,像是能刺破了皮肤,顺着血肉蔓延全身,让人连骨子里都是冻成冰渣似的冷。
赵公公腿一软,竟然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他也知道自己太失态了,尤其是这毒可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么一跪,根本就是引火烧身。
可他也真的站不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明察!”他扑倒在地,牙齿打颤,来来回回地,只能重复这两句话。
赫连夜轻笑了一声。
还是那样温柔的语气,他安抚赵公公,“急什么,就算真的是你做的,敢动我的人,我又怎么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
“…”服下解药,江渔渔其实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暂时处于一种类似植物人的状态,感觉已经恢复,却无法动弹、不能出声。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这男人,不好惹。
被赫连夜这样一“安抚”,赵公公更是吓得面如死灰,手都开始抽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玉的手指撑着下巴,赫连夜的脸上,是甚至可以说愉悦的绝美笑意,“回宫告诉他们,这件事,我会查。”
这看似很简单的一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赵公公终于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精神压力,白眼一翻,“咚”的一声晕倒在地。
何严耸耸肩膀,手在他袖子上一提,轻松把人拎起,走到房间门口,看准了王府大门的方向,凌空一抛,把人扔了过去。
而大门的方向,有穿着宫中侍卫服装的人连忙跃起,接住还在昏迷的赵公公。
无论是扔人的还是接人的,均是动作熟练,显然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
换句话说,赫连夜也不是第一次把人吓晕过去。
跟胡大夫再三确认,知道江渔渔不会有事,也不会有后遗症之后,何严和何叔互看一眼,松了口气之后,突然觉得,他们该感谢那个下毒的人。
因为这次的风波,宫里人都知道王爷正在气头上,没人敢在这时候再来王府要人,九姑娘暂时是安全了。
而且宫里那群人,又要再一次被王爷吓得半死,过上一阵子寝食难安的生活。
到底是谁下毒这种事,哪是那么好查的?万一查错了或者是有人故意陷害,罪名就落到自己身上了怎么办?
还有最重要的,怕王爷一个不顺心想要杀人,西苑那群女人,现在躲都来不及,一定没人敢再动什么歪念,王爷的清白,暂时保住了…
这一个小风波闹出来,竟然有这么多的益处,何严抚着下巴,有点后悔了。
笨啊,之前他怎么没想到,他可以给自己下毒呢?
嗯,说做就做,今晚就去一次皇宫,偷些皇宫特有的毒药出来!
这才不是吃醋(5)
床板之上,江渔渔不能动,就只是安静地躺着。
她不知道月鸾国有多大,不知道这里的武力是否强盛,不清楚皇宫的守卫情况,不过…想要从宫里脱身,应该不难。
可是这个“不难”,多半也要造成惊天动地的效果,她这张脸,说不定以后还会变成通缉犯,被各国巡捕围追堵截。
那可就没意思了!
她爱吃爱玩,喜欢自由喜欢享乐,所以她才说什么都要拿一块身份牌子,不然每天躲躲藏藏的,不能过她想要的逍遥自在的生活。
所以刚才赵公公来带人,她就用了最简单的方法——服毒。
至于凝香这味毒…完全是误打误撞。
皇宫特有吗?江渔渔在心里皱了下眉。
严格说来,这毒药不是她的,是她在湖边醒来后,从一个人身上劫走的,这味毒在现代也有,同样的名字,只是并不珍贵,所以她刚才没多想地用了出来。
皇宫…回忆着那人的形象和性格,哪里像宫中的人?
其他人早就退走,房间里,只剩下赫连夜和“昏迷”中的江渔渔。
这小丫头,要怎么谢他?
赫连夜其实心里很清楚,借宫里的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毒害他府里的人。
刚刚的威胁,只是故意那么说,一来帮这小丫头掩饰,二来,也是借机吓吓宫里那群人。
这毒,一定是这小丫头为了逃避进宫,自己下的。
“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能告诉别人哦。”
“其实,我是个用毒高手。”
那天她说这些话时的模样,在脑海中还如此清晰。
精致细巧的小脸,因为那单纯无辜的眼神,多了一股娇憨,那样神神秘秘地说着什么的时候,看着尤其…可爱。
是她碰巧手里带着几粒毒药,还是她那天没说假话,她真的是个用毒高手?
若有所思地看着床_上的人,赫连夜却看到她睫毛微颤了几下,像是快要醒来。
“别急着睁眼,大夫说,你还会昏睡一个时辰。”
可江渔渔却不听,长长的睫毛有点费力地眨啊眨,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她一定要醒来。
几乎没犹豫地,赫连夜的手指搭到她腕上,缓缓地向她身体里灌输内力,想帮她一把。
他的功力足够高,可是江渔渔没有武功根基,根本无法承受过多的内力。
好在,身体里那股不大却坚定柔和的力量,终究还是让她硬撑着睁开双眼。
一把抓住赫连夜的手臂,她费力地开口,“记得…给我…留午饭…”
说完这句,力气耗尽,她倒回床板上,再次陷入昏睡。
“…”赫连夜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过了半天,才哈哈大笑起来。
他还以为是多重要的事…这小丫头!
跟胡大夫说的一样,半个时辰后,江渔渔彻底苏醒。
何严抽搐着嘴角,命人把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午膳端过来。
之前他进门,正好听见江渔渔像交代遗言似的,硬撑着一口气也要说完…记得给她留午饭,之后他就觉得心里一直电闪雷鸣的。
九姑娘真是…他见过的最神奇的人!
这才不是吃醋(6)
九姑娘真是…他见过的最神奇的人!
而且可以远远地甩开第二名一大截…
简略地把她中毒的事说了一遍,又再三保守靖王府不会让她白受欺负,一定帮她抓出凶手,之后何严就开始跟她商量,“九姑娘,这几天…你就多在房间里歇歇,对外,我们会说你身体底子差,所以中毒之后元气大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是主子的意思,九姑娘没有痊愈,主子的脾气当然就不会阴转晴,这样一来,无论是宫里还是西苑,都会安分好一阵。
歇着不干活,一般人都会觉得高兴。可九姑娘不是一般人…
所以何严才小心地跟江渔渔商量。
江渔渔咽下口中食物,扬起小脸,很慎重地问,“这样一来…三餐照常吧?”
噗…赫连夜轻咳一声,掩饰刚逸出口的笑声。
何严则是脸都快拧了,十分纠结地点头,“照常。”
“那零食呢?”
“加倍!”何严不淡定了,难道除了吃,她就不关心别的了吗?
江渔渔还真的不关心…
得到保证,她心满意足地点头,之后就继续吃饭。
就这样,江渔渔过起了疑似米虫的生活。
其实来到王府之后,她本来也没干什么活…
可之前三餐时间,她好歹还要走到赫连夜所在的位置蹭饭吃,现在则是三餐都有专人送到她这里来,她真的只要“饭来张口”就行了。
虽然来王府的时间不长,可她的人缘还不错,见她中毒不能出屋,很多人跑来陪她聊天。
所以打探消息的事也不耽误,她现在生活很自在。
遗憾的是,明明全国所有的身份牌子都是靖王府发出去的,可是府里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事,甚至,之前她在府里闲逛,也没看到有专门的房间做这个。
难道想要弄到一块身份牌子,就只能先搞定赫连夜才行?
抚着下巴,江渔渔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而被她琢磨着的人,现在正朝她的房间走来。
一看见他进门,江渔渔的眼睛就是一亮,“王——”
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扫过他空空的两手,眼中的光芒立即消失,连招呼都只打了一半就没声了。
没带吃的来,赫连夜在她眼中就立即变成空气。
还真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
失笑地摇摇头,赫连夜从怀里拿出一个包了好几层的油纸包来,递了过去。
今天天凉,他怕食物冷了不好吃,特地放到怀里。
不过这小丫头也真是奇怪,他胸前鼓起一大块,一看就是放了东西,这小丫头却没注意到。
就算不是做探子的,可习武之人,观察力一定比常人敏锐一些,这么明显的事,不可能没看到。
怎么偏偏这小丫头这么与众不同?
他真是越来越好奇,她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学的武功,又是学来干吗的。
一见到吃的,江渔渔马上拿他当座上宾,笑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王爷好!”
变脸变得这么快?
这才不是吃醋(7)
曾几何时,他赫连夜的魅力还比不过一包刚出锅的糖炒栗子…
轻笑一声,赫连夜又把纸包拿了回来,坐到她旁边,长指捻起一颗栗子,剥了壳后却是丢到自己嘴里,“嗯,本王来找个地方吃栗子。”
唇角的淡笑勾人心魄,一看就是心情很好。
他向来不吃零食,用膳的时候,也对甜食没什么兴趣,可今天有个眼巴巴的小丫头在身边,他却觉得这糖炒栗子的味道格外香甜,确实味道不错。
抢她吃的?浓郁甜香弥散在空气中,江渔渔盯着某个吃独食的妖孽,郁闷得小宇宙快要爆发了。
偏偏这个妖孽还吃得很不安分,偶尔兴起,还会拿起一个栗子微微摇晃一下。
这栗子炒得火候极好,果仁和外壳彻底分开,微一摇晃,就能听到咔咔细响,像是那泛着浓香的果仁在热_情地跟你打着招呼,不停地召唤“来吃我啊来吃我啊”…
当然,以上都是江渔渔嘴馋却又吃不到时,产生的幻觉。
“小丫头,刚刚本王进门时,你怎么没发现这包栗子?”有动听的声音突然发问。
这是在趁她分神的时候,想要套话吗?
江渔渔很淡定地眨眨眼,“不好发现啊,王爷进门的时候,只是肚子大了。”
“…”赫连夜突然后悔自己开了这样一个话题。
可在他阻止之前,江渔渔已经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以前在山里,也经常会有小动物这样的。”
“妈妈说,那是因为…”纯良无害的眼神转向赫连夜的肚子,“ta有了。”
“…咳!”赫连夜笑得呛咳了一声,“你妈妈还说了什么?”
“很多啊!”江渔渔一脸诚挚地看着他,“比如…母猪的产后护理。”
赫连夜笑得快要停不下来,“小丫头,你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
说完,他突然贴近了她一些,略低的声音带着魅惑的调子,半是“威胁”半是提醒,“小丫头,让本王太感兴趣,可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因为我会很想把她带去一个复杂危险的环境。”
江渔渔盯着眼前妖孽看了一会儿,他会这么说,八成就是真的有点动这个主意了。
“复杂又危险的环境…”喃喃重复的声音清脆甜润,却也带着点凝重的思索。
过了一会儿,江渔渔才声音有点忐忑地问,“那管饭吗?”
“噗…”
赫连夜忍俊不禁,“小丫头,你就不能换个问题吗?”
能啊!做为“听话”又“老实”的孩子,江渔渔同学立即换了一句,“那管吃饱吗?”
赫连夜大笑着点头,“管!”
“那就好。”江渔渔淡定了,一边点头,一边从他手里抢走包着栗子的纸包。
不用他“问罪”,她就先振振有词——“你说管吃饱!”
说完,丢到嘴里一颗香甜浓郁的栗子仁,眼神却好奇地在赫连夜身上溜了一圈。
危险又复杂的环境?这妖孽说的是哪里?
——————
收工,群么么,明天见~
我来伺候你(1)
赫连夜却不再说这个话题,微扬的眉眼,笑得意味深长,“小丫头,进府之前,你跟白先生和阿满认识?”
“不认识。”这妖孽派人跟踪她?
“听说,你们熟悉得很快。”赫连夜继续“审问”下去,语气自然从容,好像完全没觉得他问得太多了。
江渔渔却故意不老实回答,边吃栗子边装做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那可能是因为我人老实吧。”
“哦?”赫连夜轻笑一声,“那你跟本王,怎么熟悉得很慢?”
“因为王爷太不老实?”
“…”
正说着,房间之外,突然有清朗的声音响起,“九姑娘?九姑娘你在吗?”
“白先生?!”这耳熟的声音让江渔渔蹭地跳起来,抓着包栗子的纸包,“我这就来!”
说着就跑出了门,之后…就跟白先生走了。
不淡定的眼神扫过窗外,看到不只是那俩人越走越远的背影,还有…那小丫头竟然还把栗子分给白先生吃!
就这么被人遗忘在房间里,赫连夜的视线缓缓扫过只剩他自己的房间,再对上铜镜中那张据说可以魅惑众生的脸,不禁抽了抽嘴角。
江渔渔最近跟白先生走得很近,因为这位西席先生教书教惯了,说话喜欢引经据典,没有典故的时候,也喜欢把眼前事物的来历说个大概。
而且他又是个热心肠,所以在江渔渔眼中,这是能陪她“游历”王府的最佳人选。
不然她胡乱走来走去,哪能知道那么多亭台楼阁,哪一座是专门用来做身份牌子的啊!
可是一连逛了几天,今天又跟白先生在王府里转了快一个时辰,走过了王府最后一处她没去过的角落,她也还是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难道那地方不是王府里?
不,不对,王府之中,她还有一个地方没仔细“游览”过——赫连夜的寝居!
不然…今晚去看看?
可是那只妖孽太强大,她可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得想个完全的法子才行…
当天晚上,赫连夜的寝居。
白天还把他丢下不管,现在却主动跑来?
看着杵在身边的“单纯”小丫头,赫连夜微挑了挑眉,“你,来伺候我?”
他好笑地重复江渔渔的话。
“嗯。”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小脸看着乖巧极了。
“为什么?”赫连夜笑着提醒她,“从进府开始,你可就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原以为,眼前的小丫头会反驳,没想到她偏着小脑袋,很“好学”地问,“因为我良心发现?”
失笑地轻咳一声,赫连夜纠正她,“小丫头,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说着,身体前倾了一些,一双潋滟凤眸近距离地对上了她的眼,“这该说是居心不良。”
江渔渔不否认也不惊慌,“大方”地一摆手,“听你的吧,反正我不识字。”
说完,就伸出手,作势要去脱赫连夜的衣服。
古人的衣服有好几层,就算是睡觉的时候穿的那点布料,拿到现代来也可以出门穿,所以江渔渔的手伸得毫无压力。
我来伺候你(2)
可那张常常带笑的脸却骤然沉了下来,狭长的凤眼笑起来时蕴着满满的风情,而等这样面无表情时,却像是刻在脸上的尖锐冷厉弧线,看得人有些心生寒意。
拒绝了江渔渔的“帮忙”,赫连夜并没开口,径自转去屏风后,自己动手更衣。
江渔渔没在意他的态度。
反正不把这妖孽惹得翻脸想砍人就没问题,她到这里来,也只是想找机会找身份牌子。
当然,今晚是绝对不能动手的。
甚至最近这些天,都要安分一些,因为这些天那只妖孽的警觉心都会极高。
就这样,江渔渔干脆就在赫连夜的寝居住了下来,当然,两人也只是住在一座建筑之中,不是一个房间。
可这就够让何严揪心的了。
万一他一个不留神,让这古古怪怪的九姑娘“得逞”了,那王爷的清白,不就完了吗!
抱着这个雷人的想法,他现在看什么都可疑,就好像现在,江渔渔盯着她受伤的手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他就觉得十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