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最珍贵的你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不乖萌妃:王爷你要矜持
“那我明天天一亮就出发?”江渔渔是个行动派,而且从昨天下午到晚上,她和赫连夜发展得太飞速了…她想要溜走冷静一下。
“明天?”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性子了?“好,明天就明天,今天早点休息,还有别忘了多带几件衣裳,桃县虽然离得近,却比京城冷了不少。”
“…桃县?”
“怎么了?爹当初给你备的那座宅子,不是就在桃县?”
“…没什么,那个,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又跟程大人说了几句,江渔渔离开书房,关于程家五小姐的那些事,几乎都被她丢到脑后,心里只剩下一个震惊——桃县。
刚才程大人说的地方是桃县。
可她穿过来时差点淹死的那座湖,是在梨县境内。
之前赫连夜给她了一个小册子,上面都是月鸾国京城人士皆知的常识,其中就包括一些地理信息。她清楚地记得,这两个县一东一西,离开京城之后,走的完全是两个方向。
也就是说…从最一开始,程丝妍就没想按照程大人的安排,去那座小宅子暂住?
131.神一样的太子(1)
那她溜出门是想干吗?不会武功的年轻貌美女子独身上路?太可疑了。
回房间之后,江渔渔动手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坐马车的话,从京城到桃县也只有半天的路程,不用带什么东西,她现在只是在打包零食…
不过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她没有通知赫连夜。
宫里刚送来些进贡的水果,赫连夜本来是想拿来给江渔渔吃,结果一进院子,就透过窗户看到她忙进忙出地在打包行李。
这小丫头要走,还是不告而别?
漂亮的妖孽脸不淡定地黑了几分,好不容易他们两个的感情有了进展,他也好不容易解决了吃醋的事情——还只是解决了一半,这小丫头到最后也没交代她为什么总会想起她表哥。
可他的心刚放下来一点,这小丫头就打算溜?
提在手里的果篮往回一收,赫连夜决定“没收”要送她吃的水果。
当然,他的“惩罚”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至于现在…他要回去收拾行李去。
这小丫头想离开他?没门!
收拾好了零食,江渔渔撑着下巴,无聊地坐在桌边,犹豫着程丝妍的身上怎么好像秘密不少。
正想着,“砰砰砰”,外面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这可奇了,大概是程丝妍特地要求过,别说是敲门,就连她这座小院,都没人进来过,府里有人找她,都是离得老远地喊她一声。
来人是谁?
好奇地起身开门,江渔渔十分意外地看到了太子“小陈子”那张脸。
有趣的是,赫连辰现在也是一脸震惊,好像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她。
现在江渔渔已经打听出了太子的大名是赫连辰,不过今天还是叫他小陈子,因为这位东宫太子爷,现在又是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乍一看像是落魄的小混混模样。
跟往常的造型不太一样的,是他今天左手里拿了很小的一块蛋挞,右手则抱着只毛绒绒的小白狗。
小白狗好像不怎么有精神,懒洋洋地趴在赫连辰手臂上,露出半截小舌头,呼呼直喘。
可是察觉到江渔渔打量的视线,黑色的小鼻子抽动了两下,那双原本眯着的小豆眼突地睁开,防备地看了江渔渔一眼之后,毫不犹豫地伸出粉粉的小舌头,灵活地一卷,把赫连辰手下最后一小块蛋挞吞下了肚。
做完这一连串“剧烈”运动,它放心了,又趴了回去,重新打起了吨。
“…”江渔渔默默地无语着。
她的吃货属性…被这小白狗一眼就看透了?可她长了张会抢它食物的脸吗?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人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在她跟小白狗“深情对望”的时候,赫连辰也终于结束了发呆,却还是震惊地看了她几眼,突然说,“你等等。”
说完他就掠身离开这小院,朝尚书府大门奔去。
没一会儿,他就看着更迷茫地回来了,跟江渔渔说,“这是尚书府,程大人家啊。”
江渔渔听得微微抽气,“恍然大悟”道,“这里的主人,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132.神一样的太子(2)
这下赫连辰更糊涂了,“这里的主人是谁?”
“程大人。”
“…”赫连辰嘴角抽搐了半天,突然用比她更诚恳的声音说,“小水鬼,我觉得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们还是不要继续讨论。”
江渔渔也慎重地考虑了一会儿,点头说,“也好。”
“…”看到她那张一本正经的小脸,赫连辰又抽了抽嘴角,“小水鬼,我发现我想打你一顿。”
“然后捏?”江渔渔一脸纯良地眨眨眼。
“然后?哪有什么然后,你看少爷我像是斤斤计较的人吗?我告诉你,咱们第一次见面你诓了我两个鸡腿的事,我都记得不太牢了!”
“…那您老真是个大度的人。”江渔渔由衷地“赞叹”。
赫连辰不满地白她一眼,“不是说了吗,别总拿别人说我的老话夸我,想点新鲜的词出来!”
“那您老真是个大肚子的人。”江渔渔很听话地立即换了新词。
“…”咧了半天嘴,赫连辰服了,“这个话题还是太深奥了,咱们再换…”
回身去关了院门,他奇怪地打量了一圈四周,“小水鬼,你怎么又跑到程大人家里来了?”
“你不是来找我的?”江渔渔还觉得奇怪呢。
可一问起这个,赫连辰就不满了,“昨晚你跑哪儿去了?忘了跟我在后山的约定?”
呃…江渔渔刚反应过来,从昨天来到尚书府开始,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彻底把赫连辰给忘了。
“唉,少爷我这么风流倜傥,你也能忘得了。”赫连辰遗憾地连连摇头,似乎在为她的智商惋惜。
江渔渔抽了抽嘴角,其实也很为他的神经惋惜。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冷得不像活人,因为周身散发的冷厉气息太骇人,靠近他的生物都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根本就不敢随便出声的太子爷?
那这人…精神分裂得很彻底啊…
这么想着,江渔渔又觉得他很值得“景仰”了。
“你昨天没出现,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赫连辰说得半真半假,其实昨天晚上,他还真的有点担心。
这小水鬼说话和做事都无良又嚣张,半点都不像小丫鬟该有的忍气吞声模样,也不知道在靖王府混得怎么样,要是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哪个厉害的管事,可能都被拉去打上一顿板子。
所以今天上午刚一忙完,他就拿了“寻人利器”跑出来找她。
“寻人…利器?”江渔渔指了指那只还懒洋洋地趴着的小白狗。
“你可别小瞧它,这小家伙可灵了,别的它什么都不管,可哪里有吃的,它从来都没闻错过!”
江渔渔很深沉地一点头,“明白,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哪里有好吃的,哪里就有我英伟不凡的身影。”所以才用这个办法来找人。
赫连辰露出一脸生不如死的纠结,“小水鬼,你这么说话,是想雷死我吗?”
江渔渔也纠结了,“可我是在模仿你的风格。”
一愣之后,赫连辰叹气一声,“果然,不管我怎么极力回避,我那无法掩饰的光彩还是又征服了一个崇拜者。”
“…”
“你不懂,”赫连辰遗憾地摇头,“我即使如此说话也能依然帅气迷人,可你们做不到这点,是因为…我是我,而你们不是我。”
“…”为了让自己能冷静,不要把人掐死,江渔渔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位太子爷从小过的是什么压抑的日子,人前人后能分裂得这么厉害…
133.神一样的太子(3)
“你,懂了吗?”
“懂了。”江渔渔立即诚恳点头,“就是我们的脸加在一起都没你大的意思。”
“…小水鬼,你说话一向都这么犀利吗?”
江渔渔想了想,“不是,但是妈妈说对于惦记自己梅酒的坏蛋,就是要狠狠打击他!”
赫连辰怒了,“你早就知道我故意恶心你,就是想趁你吐去的时候偷走你的梅酒?”太过分了!早说啊,他就不这么费功夫恶心人了!
程大人家的梅酒是京城一绝,因为出品量少,每年他也只能拿到一小坛,所以刚才看到屋里的桌上放着一小盅,立即就馋了。
赫连辰也不是第一次栽在江渔渔手上了,怒了半分钟,也就淡定了。
之后他就发现光顾着瞎扯,重点他还是没问出来,“你还没说呢,你怎么跑来程大人家了?”
而且看这院子,明显就是给主子住的,可他进来之前就查探过了,这里只有一个能喘气的人。
看样子,他是真的不认识程丝妍这张脸。
反正现在回家认了亲,她的身份迟早也要揭晓,为了报刚才差点被他雷死的“仇”,她决定吓一吓他。
“这是我家啊,我当然住在这里。”
果然,赫连辰的嘴角抽了抽,隐隐感觉不妙,“你…家?你是谁…不对不对。”
程大人家子女众多,说了叫什么他也认不全,还不如问…“你在家中排行第几?”
江渔渔十分乖巧地坐在石凳上,两个甜甜的小梨涡让她那张笑仰起来的小脸看起来愈发纯良无害。
看着紧张的赫连辰,她心情十分好地告诉他,“九,我是程家九小姐。”
哐当!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了个正着,赫连辰整张脸震惊得快要扭曲,连笑起来总是飞扬着的俊眉都好像塌了下来。
“九、九…”有那么几分钟,他看江渔渔的表情都像是在看妖魔鬼怪,好像她额头上突然长了角似的。
“…九小姐?”挣扎了半天,他终于把这几个字全说出来,不过语言系统明显暂时失灵,只会重复这几个字了,“九小姐?九?九?小姐?”
一边念叨,手一边无意识地收紧,连带得抓疼了他手臂上的小白狗的毛。
小白狗怒了,嗷,欺负我不会喊疼啊!
小狗牙一呲,“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咬到了他手上。
疼痛也没让赫连辰清醒,他机械地举起自己带着狗牙印的手,凑到眼前,看了足足有二十秒,才说,“九小姐?”
江渔渔在一边像看戏似的,一直端着下巴,也不“打扰”他犯傻,就一直安静围观。
不过说起来,这位古怪的太子犯傻时,也比抽风时看着正常多了…
就这么呆了十多分钟,赫连辰突然像觉醒了似的,猛地站起身,“九小姐?!程府九千金程丝妍?!”
“对啊,”江渔渔很无辜地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这个…少爷我渊博,有学问啊!哈、哈、哈!”赫连辰干笑了几声,突然沉下表情,“我突然想起,在来的路上看到一个落水少年,我先去把他救起来。”
134.神一样的太子(4)
“…”这个借口找的…
太子在宫里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是因为他轻功很快逃得及时吗?江渔渔看着骤然就没了人影的身边,默默地无语着。
还不到半分钟,赫连辰就深沉了一张脸回来。
不过这回他不是抽风,而是真的深沉…
江渔渔现在才明白,所谓的“太子的气息冷得骇人”是什么意思。
这种感觉跟她的外星表哥还不一样,他们说怕表哥他老人家,其实更准确地说,那种心理是畏惧和崇拜。
不管他们怎么天花乱坠地把表哥形容得可怕,他们都知道,表哥不会随便伤人,因为强大到他老人家这种程度,是不会“纡尊降贵”地跟他们这些普通地球人计较的…
可太子不一样。
他的气息,就真的只有一个“冷”字可以形容。
冷,冷到极致,而那冷,是从自己心里散发出来的。
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他的靠近,能让再迟钝的感官都能意识到危险的存在,那种打从心底渗出的恐惧,会透过浑身血液,冰寒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可怕,在于对身边所有事物的漠然无视,不是自大,而是真的完全不放在眼里。
即便是须臾间结束数百条生命,他的心中,恐怕也不会泛起半丝波澜。
割断一个人的喉咙,和收割一根麦子,有什么不同?
手起、刀落,有东西就此断裂,仅此而已。
没有任何不同。
那冷漠到让人心胆生寒的双眼,清清楚楚地透露着这样的信息——生命在他眼中,没有任何意义。
江渔渔真的完全愣住了。
她远远地看过一次逛街中的太子,还在山洞中遇到过一次想杀他的太子,可第一次是根本没见到正脸,第二次是情况紧急,她根本无暇去观察什么,所以这是第一次,她看到太子传说中的那个模样。
跟那个吊儿郎当、爱吃爱笑、时常抽风的“小陈子”半点关联都没有的模样。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变脸变得这么彻底,可是确确实实,这是长这么大,除了表哥之外,第一个让她感到害怕的人。
下意识地,江渔渔就又望了眼天。
江渔渔,你要冷静,你四岁时就挺得过表哥大人的一句“渔渔”,所以这世上没有你迈不过去的坎,没有你应付不了的妖魔鬼怪。
这样一想,她冷静了很多,心里的恐惧慢慢散去。
不得不说,这是生平第一次,想到表哥能让她觉得温暖祥和…
还没收回视线的时候,她清楚地感觉到一股杀气。
赫连辰想杀她?
当然,在他消失半分钟,又突然以“太子”的形象回来时,她就想到了这一点。
可是原因呢?
因为她既是他的准太子妃,又曾经在靖王府长时间停留过,身份可疑;况且她在宫外与他的相识,也很有可能是有预谋的,他不想放一个心机颇深的女人在身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身份特殊,偏偏又见过他私底下的另一个形象,不管那是他的真性情还是抽风之下伪装出来的性格,她知道的都太多了。
135.神一样的太子(5)
三点罗列,理由充分,也不充分。
身前男人的气息,让她甚至没法指责他是个杀人狂,因为就像她之前说的,生命在这男人眼中,没有任何意义,杀与不杀,向来都不是他会犹豫考虑的问题。
这里不是靖王府,没有赫连夜在身边,再加上程丝妍的底细明显十分可疑,江渔渔处处小心,保命的毒药,她身上不知放了多少。
最重要的,是一个可以发射暗器的小机关,她在现代绝对用不着这东西,可是古人不一样,这些高手轻功卓绝,移动的速度,远非她这个不懂轻功的人可以揣测的。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照搬了武侠小说中的创意,做了一个放在胸口处的机关,只要轻轻触动,就能瞬间发射出九九八十一根银针。
针上她淬了毒,能让人暂时肢体僵硬,武功全失。
这个机关很好用,她暗地里试验过无数次,没出现任何纰漏,现在只要手指轻轻一勾,这散发着可怕气息的太子就会立即倒在地上。
可她却没急着动,她在等。
赫连辰也没动。
漠然得不见半丝情绪的眼,现在就落在她微仰的小脸上。
这样的角度,有点像他第一次看见她时。
那时她泡在湖里,脸色青白,四肢徒劳地挣动着,可是早就冻僵的手脚无法帮她完成划水的动作,就差那么几步而已,她就可以游到岸边,可那几步,是生与死的距离,她永远都无法跨越。
当时他就站在岸边,高高在上,无动于衷地看着那张由青变紫,越来越没什么活人气的脸。
她快死了,即便是现在拉上来,也救不活。
她马上就会死,一定会死。当时他这样想。
所以他出手了,为了心底一个不想对任何人说的秘密,他把人“救”了上来。
可是上岸之后,那个**水鬼一样的丫头哆嗦了一下,竟然挣扎着伸出手,要去碰什么。
他漠然地在一边看着,不打算帮忙。
他看中的,只有她马上就会死,不会泄漏他的秘密,除此之外,她的任何事都跟他无关。
那冻得僵硬的手根本不听从主人的意志,伸到半路,就僵硬地垂下。
她真的要死了,他要抓紧时间。他这样想着,可是刚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那水鬼似的丫头却发狠似的闭了下眼,僵直不动几秒,猛地又仰起头,一口咬向她自己的手肘。
就凭着那股狠劲,她竟然成功了。
可她想做什么?
他负手在一旁看着,意外地看到她青紫的脸色慢慢缓和,最后竟然只是有些苍白,而她那早就冻僵的手脚,竟然能并不灵活地开始移动。
其实那时,江渔渔是想点穴让自己的身体回暖。
可是手伸不出去,迫于无奈,她只能一口咬过去,虽然效果不够好,但绝对能救自己一命。
就这样,那个他以为必死无疑的丫头竟然活过来了。
可是这丫头不让人省心,活过来之后竟然就连坑带骗地抢了他两只鸡腿。吃完了,竟然还说没吃饱,一直嚷嚷饿。
136.神一样的太子(6)
他叫她小水鬼,就是因为她头发长而浓密,沾了水之后很不容易干,那天在火堆旁,她就一直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脸怨气深重地坐在那里,问她怎么了,她只会转过哀怨的眼,铿锵有力地回答你——饿!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刚爬上岸准备吃人的小水鬼。
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她的“复活”更是在他的计划外,那天他怎么没动手杀了她?
好像是…忘了。
可是不记得该动手杀人,那天回宫之后,他却一直记得湖边遇到的那个无良的小水鬼。
给母后准备寿辰礼物时,他恰好看到一块上好的翡翠,掌柜的说雕成首饰送人正好,他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个小水鬼。
项链做好了,该怎么送到她手上?他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派人找她。
可是当时,他完全没担忧这些,就好像笃定了会和她再次相遇。
也许这世上,有些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
拿了项链出来的那天,他在街上就遇到了她。
他看到了她走在何严身边,知道她是靖王府的人,以他的身份,不该和跟靖王府有关的任何人走得太近。
可是那时,他好像又忘了,甚至后来还因为她,屡次闯入靖王府。
遇到她之后,他忘了很多不该忘的事,却对一些他不该放在心上的事记得太牢。
不过,这一切的反常,今天就该到了终结的时候。
像是上次在山洞中一样,一双冰寒得不像人类体温的手,扼到了她喉咙上。
江渔渔在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犹豫了这么久,他还是要动手。
这个朋友,终究还是交不得了。
手指微勾,刚要触动机关,却立时停住,因为她很清楚地感觉到,马上就能掐断她脖子的那双手,僵在那里,没有动作。
像上次一样,他又犹豫了吗?
赫连辰确实犹豫了。
手放在这里,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体温,还有那规律跳动着的颈动脉。
只要手一收紧,他现在所感受到的这些,就要永远消失。
以后他再也看不到她顶着一张纯良的小脸淡定地坑人,听不到她古灵精怪地跟他拌嘴,想要有人跟自己一起吃东西时,也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她一定是他见过的最不可爱的女人,不温柔不乖巧不贤淑不体贴,优点找不到,缺点却有一大堆,其中最令人发指的一条,就是她总能找到借口抢他吃的!
可就是这样“不可爱”的小水鬼,却带给他从小到大最愉快的一段记忆。
也或者说,是唯一愉快的一段记忆。
赫连辰发现自己竟然下不去手。
手颓然地垂下,赫连辰垂眸站在原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也没再看她,转身离开。
就这样,又从他手里捡回一条命。
江渔渔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叫他,“喂。”
他不想再跟她说话,也不想再跟她有什么接触,她以前一向叫他“小陈子”,这种不带名字的叫法,他完全可以不理会。
137.神一样的太子(7)
可是向前走得毫不犹豫的赫连辰,突然听到了身后的一声轻响,是有什么东西,与院中石桌接触所发出的清脆撞击声。
微微一僵,他猛地回头,看到的,真的是躺在石桌上的那个翡翠鸡腿的项链。
原本他送她的纪念礼物,现在却被她摘了下来。
“皇后是你亲生母亲吗?”江渔渔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赫连辰没答,淡漠的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江渔渔就当他是默认了。
“皇后…中了一种慢性毒,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如果找不到解药,她会在一年之后死于心力衰竭。”
她第一次进宫,看清皇后的时候呆愣过一阵,就是因为此事。
两人第一次见面,皇后就直接在她的茶里放了让她以后失去生育能力的剧毒,她才没那么好心,提醒想加害自己的人她中毒了。
当时她不清楚赫连夜的底细,还曾经以为这毒是赫连夜下的。
后来知道那个妖孽有多强大,对宫里的人又是怀着什么心思,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那个妖孽巴不得宫里所有人都长命百岁,自杀都死不成,好能天天都活在对他的恐惧之中,受尽折_磨。
态就是这么变的啊…
不过虽然一眼就看得出皇后中毒了,她却真说不准那是什么毒,在仔细研究之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配解药。
这里毕竟是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有些草药现代根本没有,所以她医术再好,也不是万能的。
宫闱倾轧跟她无关,皇后中的毒是谁下的,她也懒得猜,皇后曾经想加害她,所以她没兴趣救她一命,不过…
因为她是“小陈子”的母亲,她还曾经犹豫过。
现在她不需要犹豫了,赫连辰救过她一命,做为报答,她提醒他此事,一命还一命,恩怨两清。
母后中毒?!原本看着淡漠的眼中泛起滔天波澜,那一刹那的寒气,让本来打算离开的江渔渔再次默默地望了眼天。
跟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杀自己的人,确实做不成朋友。
可是虽然打算跟太子绝交了…她还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才能变脸变得这么彻底!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再见面也是陌路。
江渔渔的心情不怎么好,没再看他,转身回房间。
赫连辰是她来到古代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那时他的出手是出于什么原因,可不管怎么说,没有他当时的帮忙,她根本就活不下来。
赫连辰在她心里的地位,其实很特殊,但现在…
叹息一声,江渔渔关了房门,也没去看院子里的赫连辰是何时离开的。
当天晚上,她连饭都没什么胃口吃,在屋里随便啃了个水果,就倒回床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而院子里,赫连夜提着食篮,一点都不淡定地顶着张比上午还黑的妖孽脸。
因为马上就能离开他,这小丫头开心得连饭都不用吃了是吧?
138.腹黑太久,把自己黑了(1)
赌气似的自己吃了两人份的晚餐,长这么大第一次明白“撑”是什么感觉的赫连夜淡定了,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幼稚,嗯…
第二天天还没太亮,江渔渔就起身洗漱,收拾好之后提了小零食包出门,绕去程丝雨,也就是程家五小姐的房间。
程丝雨还一心想着要嫁她的人渣表哥,当然不会乖乖跟她走,江渔渔也不想跟她废话,直接喂了她麻药,之后把绑成柱子似的人放在她早就准备好的小推车上,上面再盖上一床被子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