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全场再度哗然!纪公子首度承认有心仪对象,而且似乎还想求婚!众人都开始纷纷议论,这究竟是谁家的姑娘。从著名的几位千金到新贵家的小姐,都被人八卦了一圈。自然,重点怀疑对象是之前和纪公子在英国有过‘照片门’事件的何大小姐。
不过,何大小姐,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颇为玩味地笑一笑,答道:“大家到时候会知道的。“更引得媒体开始大抒狗血之情。
第一支舞曲,何大小姐和纪公子跳舞,看过去言笑晏晏。
但是,说的话,却并非媒体所揣度的那样。
“何小姐,我希望,今天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类似的话,你也不要再说。”纪衡的声音难得地冰冷。
“如果不是纪公子当时和我暧昧,又会有那样的照片流出呢?”何以窗微微一笑,灿若春花。
可惜却没有融化纪衡眼里的寒冰,“何小姐应该很清楚我当时为什么去见你。”
“你当时不是劝我分手么?”
“黄川那人,并非良人。你是茶几的姐姐,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同在异国他乡的朋友,同你说该说的话。”
何以窗微微蹙眉,笑道:“那好多年前纪公子请我跳舞,是不是也是因为我是茶几的姐姐呢?”
纪衡默然,点了点头。
“可是纪公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会误会呵。”何以窗轻轻朝他脸上吹了一口气。“不过纪公子,你这样的人,可能从来不会从我这样的人的角度出发吧。纪公子你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你做你觉得对我别人好的事,却没有想过别人可能会会错意啊,会不领情啊。纪公子,你有没有想过,对当年一个16岁的女生来说,可能一个舞蹈也很重要啊。对一个几乎被逐出家门的女孩,一杯咖啡也是很重要的符号啊。纪公子,你自己这样做,怎么可以怪别人喜欢你呢。”
“何小姐,你真的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纪衡顿了顿,却没有再说下去,“那两个字不太礼貌,我就不说了。不过我也要谢谢你,你的那番话,让我醍醐灌顶。如果我以前有做的不周之处,我要向你道歉。
何以窗微微一挑眉,说道:“纪公子,你现在才道歉,太迟了一些吧。”
“何小姐,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可以说清楚的人。既然你不接受我的道歉,那也就罢了,不过我是个不大为别人考虑的人,所以何小姐最好不要轻易挑战我的底线,比如散布照片这种事。”
“纪公子,你知道吗?小茶几这辈子最在乎的人,一个是志气,一个是我。你现在严重伤害了一个,你如果还要伤害另一个。你倒可以试试看,看看茶几这辈子还会理你吗?”何以窗笑起来的时候,妖冶多姿。纪衡几乎认不出来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当年那个低头含胸跳舞时手心还会出汗的羞怯少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改变了她。
何以窗看纪衡脸上面若寒霜,却将笑容绽放得更大,道:“纪公子,你大可不必因为绅士风度而收起那两个字。这几年,这个词我听到的太多,已经习惯了。即便我不是个那样的人,也被所有人当做那样的人。”
“何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像那些人那样骂你。我说不出口,我只是觉得你可怜。”纪衡淡淡地说道。
何以窗却忽然贴了上来,靠近他说道:“那…是否要可恨一些。”何以窗突然停下舞步,一巴掌扇了过来,纪衡是练过的人,自然条件反射就抓住了她的手,他还有些不明所以,何以窗已经尖叫道:“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在场的人忽然都将目光投射了过来,何以窗开始揪自己的头发,眼泪夺眶而出。
纪衡不知道她为了这一幕,精心策划了多久,他只看到站在角落的陆茶几面色惨白,摇摇欲坠,目光一寒,轻声道:“何小姐,原来你还有点愚蠢。”
他这样的人,素来冷静,只是这时也隐隐有些失控,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何以窗原就想着既然求而不得,索性破罐破摔,媒体也会继续炒作一番。只她没想到,纪衡还是定定地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而是淡淡地带着轻蔑神色地瞥了她一眼。
“何小姐,只怕是喝醉了吧。把我当成别人了。”纪衡又往站在角落里的何以洛身上扫了一眼,见他正垂眉敛目,只盯着自己的酒杯瞧,知他是也不愿管何以窗了,便又说道:“还是何小姐,今天又嗑药产生幻觉了。在英国的时候,我就劝过何小姐的。”
☆、晋江首发—留学
纪衡此话,语惊四座,众人看过去,何以窗染着红发,眼睛发红,神情疯疯癫癫的模样,似乎还想打纪衡,还真是嗑药磕多的样子。纪衡抓着她的手腕,一脸的正义自信,器宇轩昂,但眼里却没有一丝暖意,此时便是瞎子也看得出,纪衡绝不喜欢何以窗。
台上来了两个人,“礼貌”地请何以窗去做药检,纪衡也礼貌地跟着走了出去,何以窗两眼通红,咬牙切齿说道:“纪衡,你、够、狠。”
“是你逼我不给你活路的,而且你最错的是,你万不该拿茶几来威胁我。茶几说你善良纯真,那般信任你,其实那是因为她善良纯真方才信你,我才容你让你,既然你有这般心思,兴许以后还有其他的事,即便她恨我,我也要替她斩草除根。这辈子,也只有她能够挟我、迫我。”纪衡说的话嗓音还是原先的温柔,但字字铿锵有力。
“你别忘了,我再如何,也是何家的大小姐。新派刚刚上台,自然需要财团扶持。”
“何小姐,你真是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笨。现在何家主事的是何以洛,他方才若有半点想法,只怕早就行动了。至于何家,我自然会想别的方法补偿他。你大可仔细想想,对于何以洛而言,我给他的利益重要,还是你重要?”
何以窗的肩膀忽然抖了一抖,世人都只看到他温和从容的外表,但却忘记了他出身于政治世家、又始终在政坛上谋略,自有其杀伐果决的一面,包括自己似乎也被他所欺骗了,就方才一瞬间,觉得他温柔可欺,才试图裹挟。何以窗觉得忽然之间酒醒了,愣愣地看着他,但已有人将她带走。
纪衡抿嘴回头,却看见陆茶几站在花园的小径上望着她,只不知道她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纪衡被她看到这一面,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自然地咳了一咳。
陆茶几依旧静静地望着他,方才场上纷乱的一切,准确说让她慌了手脚,让她都有些分不清是非了,就跟着他们走了出来,便听到了纪衡说的那番话。她听得出他话里句句诚恳,心里自然也有感喟,但不知为何,内心对纪衡惧意更深。所以纪衡往前走一步,她便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纪衡便也停下了脚步。
月光映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而人也同影子一样沉默。
良久,陆茶几才开口:“可是真的?”
“我没冤她。”
陆茶几面色淡淡,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有分寸。”
“你可怪我?”
陆茶几仰头看着他,他一向孤高清冷,但此时眼里却有了一丝恳求神色,她想起方才何以窗说的话,那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若论对错,想必也是她错的多些,她方才若能及时拉住何以窗,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纪家怎么可能才这时染上那般不堪的桃色新闻,所以陆茶几摇了摇头,但眉头却是悒郁神色。道理上,纪衡似乎没错,情感上,她却万难接受。
纪衡看着她,也知她的心事,便说道:"茶几,我希望你能懂得我的心。如果,我的一些行为,让你现在很难接受,我会给你时间,等到你谅解我的那一天。”
"不需要谅解,其实,从你的角度,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许多东西,都是命运开的玩笑罢了。只是,我说过,你离我很远很远罢了,而现在,越来越远。”
"如果,我能离你很近很近呢?”
"我不要那种装出来的近。"陆茶几说出这句话,看到纪衡的眼神,便有些过意不去。那是一种被伤害到的眼神。
"茶几,你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喊我什么吗?”
陆茶几想了想,想到那天一直跟着她和程志气的纪衡,答道:"小无赖?"后来她可是发现,这个词用在纪衡身上一点也不合适,他分明是一个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气场的贵公子。
只是,纪衡脸上又浮出了她已经多年来没有见过的笑容,"一个无赖的人,可是会一直跟着你的。”
过了几天,陆茶几,总算知道了纪衡的意思。当她从宿舍出来时,便看到了纪衡,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还围着一条大围脖。虽然用了很多变装的东西,但是,总有人狐疑地看向这个陆茶几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人。看报纸,貌似纪总统可是忙着组织内阁啊,制定法则明细啊。
“怎么你最近很闲么?”
“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不归我管了。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看着茶几。”纪衡语气淡然地说道,他抬头看了一下天,天气晴朗,阳光正好,只是陆茶几的脸有些阴。
何以窗那次药检还真是被查出了问题"咳。"陆茶几轻咳一声,"我要去上课了。”
"恩,我也去上课。正好,没有在春和读过大学,可以一并感受一下学校的气息。"纪衡摸了摸鼻子,嘻嘻笑道。
这一刻,陆茶几简直怀疑纪衡这是查理上身。而查理和卓越正站在离他们3米左右不远不近的地方,频频观望这边的动态,还不时捂嘴偷笑。
纪衡施施然地跟着陆茶几进了教室,和陆茶几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煞有介事地掏出一个笔记本,开始写笔记。被陆茶几频频横了几眼,却依然故我,陆茶几忍不住说道:"你就天天戴着帽子吧。”
纪衡却顺手将帽子脱下,说道:"我是怕给茶几带来困扰,如果你不介意,我自然是无所谓的。"陆茶几见前排已经有人回头看过来,连忙就将帽子重新给纪衡戴上,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纪衡却还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百无聊赖地笑一笑,犹如当年初见的那个少年。
"小茶几,我说过有一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嗓音低沉却又性感。
"哦是吗?即便我离你很远很远?"陆茶几看着纪衡,心头突然冒出一股火,"你觉得每次都是你离开我,而我就不能离开你了么?”
陆茶几不顾其他人投射过来的目光,站起来道:"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纪衡看着陆茶几,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已经长成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像一株茁壮成长沐浴阳光的小树苗,站在她眼前,她的根不攀附在任何岩石上,而是深扎在地里,所以她坚定而自信。
纪衡的眼里又有欣慰又有心酸,又有忧伤,他知道,也许,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茶几要插上翅膀跑走了。
而陆茶几也真的付诸了行动,她决定延续自己上辈子的路,去留学,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顺便躲避一下国内的纷争,或者说逃离纪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得知程志气被流放至海外了,显然这算是法外开恩了,而原因自然是由于他站对了立场,在政治上支持了新派。只是,任何一个政治家都不会允许程志气这样的人再出现在国内,他只能一辈子在海外销声匿迹了。
所以,陆茶几想去看看他,而这也多亏了查理的帮忙,帮她打探到了程志气所在的城市。
只是,国内她最放不下的人就是陆老太太和陈妈了,她们都上了岁数,但没想到的是,陆老太太听说陆茶几想出国,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说:"也好,也好。离那些人远一些,也比较安全。"陆茶几知道陆老太太意有所指,便低下了头,道:"外祖母,我过几年一定就会回来,守在您身边。”
"现在局势既然定了,你出去,学学东西回来继承陆氏倒也好。”
陆老太太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陆茶几一眼道:"世间万事,浮浮沉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晓得的。"陆茶几淡淡地答道。陆老太太见她眉眼之间,那波澜不惊的模样,酷似当年的陆依依,心中又是一软,倒不求她能更进一步,只盼她年年月月平安幸福。
陆茶几只觉得命运这个东西还真的有些说不上来的相似,她上一辈子是20岁时出的国,这一辈子也是。不同的是,当时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前前后后来了好几十人送她,行李也带了两大箱。
但是,这一回,没有家人,只有查理和卓越一起来送她,说些玩笑话。陆老太太推说年纪大了,便没有来机场,但陆茶几知道,她是因为不忍看离别的场面。陈妈的眼眶红了又红,在陆茶几的箱子里还塞了好几瓶辣椒酱,只说着这东西好,外边没有。
何以洛来了机场,也只是随口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倒惹得陆茶几扑哧一笑,道:"你今天倒是真奇怪,嘴巴子一点也不毒了。”
"因为我实在懒得在你身上浪费口水了。"何以洛冷哼一声,又小声说了一句:"自己小心。”
"嗯。"陆茶几信心满满地点点头。
快过安检时,陆茶几还是望了望出口处,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希望看到那个身影。这时,陆茶几看到一个戴帽子的人慢慢地向她走了过来,陆茶几的心扑通扑通跳了几声,这种不可抑制的心跳加速让她略有些难受。只是那人却很快地向另一边转向,脱下帽子,道:"宝贝儿,我来啦。"一个女孩从另一边冲了过来,跳进他怀里,俩人都万分激动。
那人不是纪衡。
陆茶几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
何以洛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又是冷冷一笑,"你别等了,不信你看,快两点了。”
陆茶几还想着何以洛话里的意思,抬头看了机场的屏幕写着13:58,跳到两点时,开始播放午间新闻,新闻主播用甜美的嗓音说:"下面开始纪衡先生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的直播。"然后镜头一下就切换到,另一个演播厅,纪衡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又恢复成了名门公子的模样,正免费向各位媒体记者发放招牌微笑与魅力眼神。
"各位。"纪衡清了清嗓,"今天开这个记者招待会的主题是,我们最近和许多团体联合举办了一个慈善基金会…”
纪衡用一种平稳的语调介绍了这个慈善基金会。机场一直有飞机起飞,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还有人群的吵闹声。陆茶几站在那里,并没有很完全地听进去,他只看见纪衡的唇齿在一张一合。
"另外,我个人,还做出了一项决定。”
"请EA0432航班的陆茶几小姐迅速登机,请EA0432航班的陆茶几小姐迅速登机。”
也许又是一场政治作秀吧,陆茶几心里闪过这丝念头,便匆忙拉着箱子走进了登机口,机闸关闭的一刹那,她好像听见,纪衡在说:"我决定了我的新娘人选。所以,我…”
啪嗒,机舱门关闭。
陆茶几听到了自己的心里也发出了类似的声音。
哐当一声,被关上的声音。
☆、晋江首发—房东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陆茶几到了大洋彼岸。周边所有的人都不认识自己,让陆茶几原本沉重的心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是一座海滨城市,机场不远处就是大海,让陆茶几忍不住一下飞机就冲到大坝处大喊了几句:"纪衡,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远处的纪衡,在记者招待会上重重地打了一声喷嚏。但他又笑了一笑,继续说道:"简而言之,接下来几年,我想我会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之中,也希望各位媒体朋友帮帮忙,请多关注家父的政绩,少关注我的私生活。如果觉得他做得不好,大可把他赶下台。”
全场噤若寒蝉,接着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陆茶几为了方便寻找程志气,便没有住学校宿舍,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是学校的学生会帮忙介绍的,据说房子的主人原先也是华人,但是毕业以后就不怎么回来住了。现在听说一年只回来几次,房子也需要个人整理,所以才租了出去。房子主人想找个品性良好的租客,所以就找了学校,说是如果能帮上同胞自然更好。陆茶几看这个价钱合理公道,便满心欢喜地一拍即合。
陆老太太并没有让陆茶几带很多钱出来,只说:"陆家将来还是你的,我只是担心你学坏了。"陆茶几自然晓得她的担心,毕竟何以窗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说来也怪,何以窗原来很是朴素的一个人,出了国,一个月的花销抵得上原先3年,何先生只担心她内向被人欺负,便也由着她,待后来想控制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因此这也让陆老太太管教得就更加严格,不过陆茶几毕竟早就渡过一次叛逆青春期,所以心里自然也自有主意。繁华与富贵,她上一辈子早已享受过。若说这一辈子的理想,庸俗点说,也就是平平淡淡、长命百岁了。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房,房子里原先的装修简洁大方,颇为符合陆茶几的品味。陆茶几又在露台种了些花花草草,买了张小躺椅,优哉游哉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功课对她来说并不太难,陆茶几在上完课后,就躺在自己的小躺椅上,看看书,喝喝茶,偶尔看一看国内的新闻。说也奇怪,她后来便挺少看见关于纪衡的新闻。都是开始播报国内的新政,贫民区,不,现在叫新区人民欢天喜地打鼓敲锣的模样。
也许,政治真的是需要牺牲的吧,陆茶几默默地想着。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那天纪衡说他决定了什么?是她听错了么,新娘人选。是因为她走了,所以他也真正下定决心,放弃她了么?也许,对于新上台的纪家,太需要一个这样的新娘了吧,但陆茶几却怎么也不敢从网络上找出那段视频,再看一遍。国内这样的新闻,陆茶几也懒得再看,索性两耳不闻窗外事起来。这日,陆茶几正试着在厨房做菜,说来她过了两辈子,倒没有真正自己下厨过,上辈子养尊处优,这辈子小时候帮着程高兴做点鸡零狗碎的事情,长大后更加养尊处优,事事无须自己动手。这倒是头一桩,只是刚做到一半,却听见咔嚓的一声,有人进来了,陆茶几吓了一跳。
却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陆小姐吧,我是这家主人。”
"你好。”
陆茶几想起介绍人说房东也是华裔,便和她打了个招呼。没想到房东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你叫我吴妈就好。这是我家少爷的房子,他可能过两天来住,我先过来收拾一下。”
房东居然是个男性,陆茶几微微吃了一惊,吴妈似乎也担心她不变,说道:"我们少爷工作很忙,一般只晚间回来,就是楼上那间套房,他性子也比较怪,喜欢安静,不喜欢和人交往,陆小姐您安心在这里住就好。”
陆小姐,听了也点点头,她上辈子还是好几个人合租呢,现在看来这个房东可能也就是偶尔回来歇脚,倒确实没有什么不便,吴妈看过去也是慈眉善目的。
吴妈稍稍收拾了一番,还顺便拖了地板,陆茶几有些不好意思,便想请吴妈吃晚饭,只是她初学做菜,手脚总有些笨拙,吴妈却是做菜的一把好手,陆茶几便跟着吴妈学起来。吃饭时,吴妈也跟陆茶几侃侃而谈,显然是将她的那个少爷视若己出,直夸他年轻能干,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公司。
陆茶几始终微微翘着嘴角,心里想着看来这位房东倒应该真是个好人。
不过那位房东说是来,倒却没有来,陆茶几和吴妈一起安安静静地住了一段日子.
吴妈和陈妈性情有些像。这也让陆茶几更为想念在国内的陈妈和陆老太太,只是时常打电话回去时,陈妈倒还愿意和她拉拉杂杂聊聊天,陆老太太倒是冷冷淡淡说几句,既然出去了,就要好好学习,不要觉得自己聪明就贪玩,但言辞里却有些欢喜。陆茶几知道,当年陆依依一走,便杳无音讯,自己切不可如此,因此虽然陆老太太冷淡,却也天天同她说话。时日长了,连偶尔过来的吴妈也说道:"陆小姐,您还真是个孝顺的。”
陆茶几也只得淡淡一笑,说到孝顺,上一辈子的自己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不孝的吧,所以,这辈子,自己一定要好好地过下去。
这日,吴妈又带了些被褥过来,只说这回他家少爷是真要来住上几日了,又同陆茶几说,那少爷性情古怪,昼伏夜出,不用理他就好。
这样的PARTY党陆茶几原先见得多了,便笑着说无妨,到了夜里,陆茶几果真听见有开门的声音,她原以为会有很大的动静,却只听见隔壁房门一开,似是一个人倒在床上,便再无声响。陆茶几想了想,又安心睡去。
第二天陆茶几醒来时,却见隔壁房门紧锁,客厅里也空无一人,但厨房却留着新烤的面包和一张英文字条,大意是:昨晚半夜归来,打扰了陆小姐,真不好意思,烤好的面包就当赔礼了。
这倒让陆茶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房东还真有些客气,而且昨晚安安静静的,也不像是party animal的样子。那烤好的面包上还用巧克力酱画着一张笑脸。陆茶几笑了笑,便留了张谢谢的字条。
接下来几天,陆茶几每天早晨醒来都能看到面包和牛奶,倒让她对这个房东好奇了起来。那天她特意晚睡,等听到开门的声音时,便想去看看这个吴妈口中的房东究竟是生的什么模样。结果却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那人像是不愿被她看到似的,关上了房门。
他的身影高瘦,陆茶几只觉有些眼熟,心头便有些怀疑,便去敲了敲门。房内,不一会儿却响起一阵沙哑的声音,"陆小姐,有什么事吗?”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陆茶几松了口气,对自己的小疑虑有些不好意思,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连如何称呼对方都不知,而那人却像得知他的尴尬一般,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陆小姐先去休息吧。”
"谢谢您的早餐。"陆茶几楞了楞,说出了这句话,便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只觉得连空气也是尴尬的。
在异国他乡,自己是不是太过想念纪衡了呢?还是只是因为太过寂寞了呢?
想到那个在电视里笑得一嘴白牙的纪衡,陆茶几就恨得有些牙痒痒的,想着想着就和曾经的那人重叠在了一起,像是现实和梦境的重叠。
再醒来时,陆茶几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这几天她到处打听程志气的下落,只是说来也怪,她暗暗打听到的线人,第二天便如石沉大海一般,说什么也联系不上了,陆茶几这般日夜奔波,心事重重,身体便有些不大舒服。这时,天还没有太亮,陆茶几只觉得嗓子跟火烧一样,便想下楼找水喝,正下楼梯时,便看到有人站在厨房里,像是在做早餐的样子,陆茶几想看一眼正面,便侧了个身,猫下腰来,谁知她房间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第一个念头便觉得这个时间只怕是有了程志气的消息,一个激动却一脚踩空楼梯,哐当一声摔了下去。
陆茶几疼得一龇牙,又觉得身体发烫得厉害,趴在楼梯口,人有些迷糊了起来。听见似乎有人放下了锅铲,往她这个方向跑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揉了揉她的脚踝,将她抱了起来。那人的怀抱温暖厚实,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让陆茶几忍不住蜷了蜷身子,靠近热源。
陆茶几眯着眼,微微抬起头,想看清那人是谁,一恍惚间,只觉得那是纪衡的侧脸,自己看来是烧傻了吧,不过,脚确实好疼啊、钻心地疼,陆茶几蹙眉,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