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怡见他旧事重提,知他是将前事都查得清清楚楚了,知他是再难谅解自己了,只能瘫坐在地,看了看何厚烨,又看了看何以洛。“以洛…”她的声音轻微,几不可闻,她平日里和何以洛都是势同水火,此刻显然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不报任何希望了。
何以洛看着母亲骄傲美丽但却神情扭曲的面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么多年,他总是恨她自私自利,现在事情回过头来看,当年叶静怡三天两头带他出门,显然是拿他做掩护去会自己的情人了,更是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但是他能说什么,面对这个毕竟赋予了他生命的女人,他还能说什么。何以洛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淡淡地说道:“我会给以珊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好好送以珊出嫁的。”
“哥,你不要我了么,你也不要我了么?”何以珊连连后退几步,有些不解何以洛的意思。叶静怡听何以洛这样说,却像是松了一口气,对自己这个儿子难得地流露出了温和和感谢的神色。
陆老太太冷哼一声道:“哼哼,纸包不住火,那日那样一场闹剧,只怕过几日街头巷尾也都传遍了。何家是不可能容下你们母女俩的,你们走吧。其他人给你的保证,我就当做没听见了。”
何以珊还想再说几句,却被叶静怡制止,拉着她,朝着陆老太太就是磕了一个响头,直直地就往外走。陆茶几只觉得那时候的叶静怡,平静的有些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小姐的血缘很多人基本都猜到了…
☆、晋江首发—波澜
陆老太太看着眼前立着一大堆人,只觉得心烦,说了一声倦了,便将人都赶了出去。
她原先是想留下陆茶几好好谈一谈,但见陆茶几面色也有些苍白,只怕病也没大好,也便算了。
而陆茶几,则确实是因这几日给她的冲击太大,需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只是这几天电视里连连播放着的正是纪朗当选总统和改革的消息,而纪衡也频频上镜。何家的事情被弱化了,只有一句贫民区过激分子冲击贵族区,一干人等已被控制等等,但具体下落便没有了下文。
她发现自己还真是命途多舛,这辈子过得比她上辈子复杂多了,如果总结来说就是小时候贫穷到极端了,现今似乎又快要富贵到极端了。两相映照太多,她细细想来,陆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也得到了最好的解释。若不然,只怕陆老太太也不会将她从何家领走。这样的对比,她倒也不怪陆老太太瞒着她,只是,她也未必贪恋权势富贵。她上一辈子,可就是被权势富贵害死的。她这辈子还真的只想做一个懒散些的闲人,结果却偏偏脱离了轨道。
陆茶几望着窗外盛开的花朵,心底又是一丝难过。
因为何家的事故,何以窗也从国外赶了回来,只是变成了陆茶几更加认不出来的模样,这回她直接就染了一头红发。何厚烨虽看她不顺眼,但他这几日正忙着和叶静怡办理离婚和财产相关的手续,无暇管她。而何家的这出事知道的人本来就少,媒体近来也忙着报道纪朗当选总统的事,何厚烨正觉得这一波澜就要平静地掀去之时,回娘家的叶静怡忽然带着何以珊就冲到了陆家,进来就是一阵尖锐的叫骂:“何厚烨,你这个混蛋,就算是我对不住你,但难道我不曾为何家做过一丝贡献吗,你何必要把我们母女逼上绝路!”
而何厚烨正拿着当日的报纸,气得双手发抖,人们对新政的热情刚过,这各版报纸、杂志、网络今日的头条就是《何家婚变惊天幕后!》《何太太出轨秘辛》《何二小姐不姓何?!》等等,他还正想着质问这件事究竟是谁捅出去之时,却被叶静怡的话给呛住了。他铁青着一张脸,还没说话,叶静怡又已经开口,道:“我说了,你什么事情冲我来,何必伤害女儿。何厚烨,难道你很对得起我吗?当年你娶我,对我又有几分爱意?我嫁你,自然也是因为家中的缘故,你可以默默怀念你的程高兴,我就不可以爱上别人吗?尤其在我发现你不过就是死要面子的自私鬼之后。”
叶静怡说话时手中还不合身份地拎着一瓶酒,显然是趁着醉意发泄,何以珊原以为她是来求情的,见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连忙扯住了她。陆老太太原本在楼上听到楼下吵闹,见又是在说这件事,气得直让陆茶几扶着她往下走,陆老太太喝道:“你们闹够了没有。在我陆家暂住,还这般没玩没了了。叶静怡,你说这件事是何家捅出去的,捅出去,何家股票连日跌停,对何家有什么好处!”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家带来的影响虽大,但叶家受到的冲击却是叶家无法承受的 ,叶静怡泪流满面,道:“知道的就何家的人,至多也就是家丁,反正就是你们何家的人,我怎么知道你们谁要置我们于死地。”叶静怡说罢,像是想起一事,忽然扑到陆茶几身上,说道:“你说,是不是你做的,你是不是恨我。”
她的眼泪让她脸上的妆容糊成了一片,陆茶几这才发现不过几天时间,叶静怡却像是老了十岁,“陆小姐,我跟你道歉,好吗?我最开始确实不知道王除去了你妈妈,后来我知道了隐瞒实情是我的错,可是王已经被杀了,我也没有依靠了,陆小姐,你何必要把我逼上绝路呢?”
叶静怡的眼里,有着和程志气如出一辙的疯狂与狠厉。
何厚烨听叶静怡这么一说,也将信将疑地转向了陆茶几,他见过陆茶几曾经的网站,知道她的能力。陆茶几轻叹一口气,将叶静怡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拍掉,淡淡地道:“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是挺讨厌你的,但也没有必要现在去踩你一脚。对我没什么好处。”
何以珊却忽然指着陆茶几说道:“你从小就喜欢和我作对,肯定是你做的,肯定是你做的。”何以珊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风度,就扑了上来,只是手腕却被何以洛紧紧地抓住了。
“哥,你就是偏袒她。”
陆茶几病还未大好,揉了揉太阳穴,她还真不知何以珊这个‘从小就喜欢作对’究竟是从何而起,从小她可是躲这位大小姐都来不及。何以洛瞥了在场众人一眼,冷冷道:“不是她做的。我昨晚连夜让人去查了。”
“那是谁…?”叶静怡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何以洛的眼神如鹰隼般犀利,扫了在场众人一眼,便直勾勾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何以窗。何以窗正慵懒地涂抹着指甲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嘴角却微微翘起,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得意。她见众人都在看她,便将指甲油放了下来,轻笑出声:“是我找人做的,怎么了?”
何以窗的笑容甜美,还带着一丝不可侵犯的倨傲。
何厚烨看她那副神情,一耳光就扇了过去,何以窗却扭头,说道:“另一边脸,所幸再打一下好了。”
“你…你…”何厚烨被她气得哆哆嗦嗦,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陆老太太见状,摇了摇头,道:“你们自己处理,我先回房。”
何以窗的红唇涂抹着闪耀的唇彩,看过去饱满且娇艳欲滴,她抿着唇吃吃地笑着,眉头一挑,说道:“爸爸,你倒是继续打我呀。我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么?何太太,不叶女士当年不也是这么对我的么?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好好读书,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我出了国再遇到黄川我才知道,原来当初一切可都是叶女士的设计啊。爸爸,你肯定也知情的吧,对吧,不然也不会让黄家的公司一下就破了产,可是你却瞒着我,为了我们何家可怜的面子,把我送出国,可他们却继续过着奢华的生活,享受着好名声。何以珊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么,啊,不,她还真不是您女儿。报应,这可都是报应啊。”何以窗又看着叶静怡说道:“叶女士,我这回,可是统统有样学样,当年您联系过的媒体,我只是重新联系了一遍,一个不差。”
何厚烨一个字都已经说不出来了,何以窗却明媚地笑了,“爸爸,您不会现在把我赶出家门吧。反正,事情发生就发生了,息事宁人嘛。”
叶静怡低坐在地上,恶毒地咒骂着:“你这个贱丫头…你这个毒辣女…”何以珊尖叫着就冲过去抓何以窗的脸,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堪,这般情景,何以洛也觉得不知是该叫人来将她们拉开,还是让她们先发泄一下,他只觉得这个何家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怔在了当场。陆茶几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父女、姐妹、夫妻之间形同陌路互相怨恨宛如世仇。她曾经认识的那个程窗,那么的善良美丽,即便后来觉得她有些自卑敏感,也只觉得是环境的压力,她原本只盼着她不要做包子,但没想到她一下就黑化成了女王。
从感情上来说,她觉得叶静怡完全是咎由自取,但看着眼前的何以窗,红头发红嘴唇长指甲尖嗓门,有何曾有半点当年喂水喂饭温柔纯良的模样,何以窗这样的冤冤相报与破罐破摔,让陆茶几有些心痛。
何以窗和何以珊的脸上都添了几道红痕时,何以洛和陆茶几总算大脑回路勉强反应了过来,开始拉住两人劝架。但身子架得住,却架不住语言攻击。
何厚烨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都缘于自己当年的那一场情债以及这些年的疏忽,女人们尖利的嗓音字字穿心,何厚烨两眼一黑,咕咚一声就栽在了地上。
何厚烨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过后,他看到自己的手上还插着点滴,一旁的下人见他醒来,连忙欢喜地喊道:“少爷少爷,老爷醒了。”坐在病房沙发上打盹的何以洛一下就醒了过来,看了眼何厚烨,对下人道:“去通知下医生和陆小姐。”
何厚烨见何以洛依旧是冷淡的神色,但脸上却有倦容,显然也是陪在身侧疲累了,但他同何以洛也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也只是平淡地问道:“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先听听医生怎么说吧。”何以洛扫了他一眼,开始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不再理会他。
何厚烨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不辛苦。有茶几帮着我。”何以洛依旧没有抬眼。
何厚烨盯着医院的天花板,道:“你们俩可惜了。是表兄妹。”
何以洛拿报纸的手抖了一抖,低声道:“医生说你心脏不好,尤其不要乱说话。”
这时,医生和陆茶几一起走了进来。医生稍稍检查了一下,只说心率恢复正常,又交代了几句,便走了出去。陆茶几看到何以洛面色依旧是冷清的样子,心里便叹了口气,当时何厚烨出事,分明是何以洛最为紧张,这几日何家的事也都是他在处理,但是面对何厚烨时,却依旧一副凡事他不想插手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 =狗血了有木有。。。呜呜呜求回复有木有。。。啦啦啦。。。兄妹神马的。。。
☆、晋江首发--落定
“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何厚烨带着歉意问道。
“外祖母就是有一些偏头痛,医生天天去家里,想来没有大碍。”
何厚烨半坐在病床上,点点头:“妈那里,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咳咳,现在外边局势怎样?”
“和前几日差不多,想来大局是定了。”陆茶几斟字酌句地说道,现今她面对何厚烨也微微觉得有些尴尬了。
“他们呢?”何厚烨的这一句他们包含众多。陆茶几看了何以洛一眼,示意此事由他来说。
何以洛丢给何厚烨一卷报纸,说道:“没有何家的事了。她们回娘家了,只怕以后也不会再回来,我给了以珊一笔钱,从我私人账户里出的,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给以珊办了退学,让她选一个国外的学校。以后其他的,就看她自己了。何以窗还在但老太太不让她进来,怕她说些不中听的刺激你,她是你女儿,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
何厚烨又安静地点了点头:“以后,何家就全权交给你了。”
何以洛觉得他这个决定有些突然,便拧了拧眉。何厚烨说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想让我继续撑着不成。”他又看向陆茶几,道:“小茶几,你虽然年纪还小一些,又是女孩子,但是我还是希望,陆家的生意你能够好好打理。现在新派稳定了,想来对何陆两家也会有些好消息。高兴的事,都是我的错。”
陆茶几看着何厚烨微有些斑白的两鬓,与十几年前来自己家中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判若两人,于是曾经质疑了很久的那句“何先生你一生中是否只爱着自己”这一句话终还是吞下了肚,默然地点点头。
何厚烨摆摆手,道:“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何以洛起身,并肩和陆茶几走了出去,何厚烨听到何以洛说了一句“你身体还没大好,怎的又穿得这么少时”,终于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所谓命运,也许就是这般折腾人。老天似乎是一报还一报,叶静怡和何以窗的事就像轮回一般。都怪自己当初,决定太过草率吧,当时他明知叶氏集团危机重重,娶了叶小姐就要解决叶家的经济危机,明知叶小姐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但还是力排众议娶了,是为了弥补程高兴的遗憾还是就是因为当时她的明朗一笑呢。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叶小姐。不过,也许,叶小姐从来没有爱过他吧。
报应。何厚烨心里默默地想着,看着医院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何家的另一处公馆收拾好之后,何家的人便离开了陆家,准确说是被陆老太太赶走的,而陆家的表亲在多番验证属实之后,也只得悻悻离开了陆家。陆茶几倒是偷得几日清闲安逸,这让陆茶几不禁担心起程志气来,只是,她也知道,他现在的行为不仅仅是政治犯的范畴,还有其他的法律问题。她上辈子主修法律,只觉得按照历朝历代的法律,只怕程志气都有些艰难了。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能够存足钱,以后找到程志气就能帮助他,但万没有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只能希望,他至少是帮助新派上位的导火线,虽然自私,但也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陆茶几多番打听,却没有得到程志气的消息,网上传言更是众说纷纭。而陆家前后左右则多了许多荷枪实弹的陌生人,说是因为上次事件后来保护陆家的。
纪朗,准确说是总统先生,又颁布了多条新政。政坛上一时间又以结交贫民区人士为新兴时尚,义卖、捐款等等慈善晚会一夜之间犹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人人都想称自己为树新风的标兵,而人人家里也都能拉出那么一两个和新派人士交往甚密的,。陆茶几因为曾经居住过贫民区,也忽然之间在社交舞会上成为了焦点。邀请函如纸片般飞来,可惜陆茶几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去应付。
时局无论怎样变化,人性依旧是那般。
这日,陆茶几正在家中,却听陈妈唤她下楼,说是楼下有客人。只见纪衡正站在客厅中央,依旧温柔俊朗的模样,陆茶几的脸却寒了一寒。陈妈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关上了房门,陆家几乎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躲在了自己的角落。空荡的客厅,只剩下纪衡和陆茶几。
纪衡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倒是陆茶几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哥哥怎样了?”
"他没事。"纪衡像是找到了一个契机一般,便开始说程志气的事情。"幸好何家也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影响毕竟不太好。所以我们会尽量降低影响力,大部分贫民区的人都是因为长期以来的压迫,要主张自己的权利,逼不得已才如此行事的,所以才会有总统特赦令。不过这种事情不可能让每个人都满意。”
"你之前带我去见我哥哥的时候,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行动了。也需要靠他们这群人来配合你父亲的政变?”
纪衡淡淡道:"如果没有新派的扶持,他们怎么可能进的了贵族区,如果没有部分人的牺牲,怎么可能推动时代的前进。茶几,我以为这一点,你是懂得的。”
"所以,你明知他们那群人那样做可能会带来牢狱之灾,还是继续推波助澜,是吗?新派一直暗地里支持着贫民区的那些人,鼓励他们游行或者也安插了不少人吧,可是最后受制裁的是他们,但是政府永远是光明的、美好的,去安抚他们,逮捕几个人,既可以推行新法,又可以减缓贵族区的抵触情绪,平衡双方的利益。"陆茶几不是不明白政治的残酷与冰冷,只是她从没有设想过纪衡那么温暖的一个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纪衡,对不起,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茶几,你分析得都对,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女孩。”纪衡垂下眼睑,说道。
“其实,如果我一直只是个旁观者,我会挺欣赏你的。只是,当我自己在这个漩涡里的时候,我会有些害怕。怕自己也只是你手上的一颗棋子。个人的利益是不是一下子就可以随便牺牲掉的,程志气以及他那样的人,未来的出路在哪里。纪衡,以前我只是觉得你离我很远,但是我还能看得见你。现在,我觉得有些看不清你了。很多事情,你习惯性地隐瞒了起来,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可是我还是会有被欺骗的感觉。比如,你是不是也知道他可能来报复何家,所以才会那么快赶来?”
纪衡的眸子暗了一暗,说:"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让你看清的,我不会骗你。我事先确实有猜到,你哥哥要去复仇。所以,之前才会带你去,我是想劝他,不要做出太过激的行为,不然我也难以保住他。”
"不过,尽管他没有做出相应的保证,你们还是允许他们进入贵族区,这样才能逼迫旧党下台,是吗?"陆茶几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哀伤,她也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所以我才会在何家附近派了很多人。只是,那天局势紧张,是最后的投票时期。”
"那么,之前,我也是你的棋子么?用来牵制程志气,或者用来博媒体眼球?"陆茶几定定地站在那里,只希望从纪衡嘴里听到一句不是。
"我不能完全否认,你所说的目的。但我做的一切,是为了遵照我们的约定,等我回来的那一天,一定能够真正地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上一回你受伤,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我想要早一点改变局势,早一点实现很多人的理想。”纪衡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的神色:“不过,也许小茶几,你很难谅解我这样的人吧。”
纪衡想要抬手摸一摸陆茶几的额头,却被她躲了过去。纪衡的手很漂亮,白皙隽秀、指节分明,但却又像被凝固了一般,停留在半空中。
"对不起,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只是我有些不舒服。可能要冷静一段时间。"陆茶几低着头说了一句,不敢再看他,就匆匆忙忙地回了楼上,蒙起被子睡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陈妈正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小姐,老太太说,新旧之争既然胜负已定。纪公子还是不错的。”
陆茶几不是不明白陈妈话外的意思,只是不知为何,和纪衡之间,似乎产生了一层坚冰,难以触碰,将曾经的温暖一齐冰封起来。也许,是因为不信任?
上一世的经历,似乎还历历在目。
斗争到了顶端,真的还能温暖如初吗?那不是一直想要找一个远离政治的男朋友,过小富即安的生活么,可现在呢,自己是不是离着理想越走越远了。
"陈妈,过几天我就先回学校吧。”
陈妈看她脸上的表情,也只得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该如何同陆老太太回话呢。陆茶几心里闪过纪衡那一丝落寞的眼神,却还是拿起手机,将那个叫纪衡的人,拉进了黑名单。
☆、舞会
陆茶几回到学校后,到一下成为了众星拱月,一是因为她原先从贫民区出来现在又和新派人士关系密切,而是大家都得知了她居然还是陆家真正的继承人,双重身份,让学生、老师还有来蹲点的八卦媒体们津津乐道。标题是“贫民区出来的千金小姐“,正方观点根据陆茶几初入春和学园的成绩认定出贫民区也能教育出学识良好的人,反方观点认为陆茶几当时成绩好还是证明了贵族区的高贵血统与聪颖天赋。
另一个焦点人物便是卓越,因为她父亲一直力主新派,在政变之后,因为保护了纪总统而名声大作。所以卓越和陆茶几,再度同命相连,基本上就忙着躲狗仔,以伟大的查理同学为掩护,但是总有陆茶几不得不面对的时候,比如陆家为了正式宣布陆茶几的身份而召开的舞会。
从陆茶几出现的第一秒,就已经被无数闪关灯关照,犹如走红地毯一般。陆茶几只得端坐在那,对于任何问题都不予回答。除了问她陆家的事,还有许多何家的事情。
何以窗站在墙角,轻晃着杯中的红酒,对着一脸阴沉的何以洛笑道:“从小我就觉得你这人挺怪的,你是不是一直喜欢着我妹妹?”
“这同你有什么关系?”何以洛没有用正眼看她,只冷冷地说道。
“何家和陆家连在一起,倒也是珠联璧合啊。”何以窗不理会他的冷淡,继续笑着说道。
何以洛却也抿了口红酒,说道:“可我偏偏现在没有兴致了。三代可也算近亲哪。”
何以窗却也没有生气,只是说道:“那便随你,反正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姐姐,我当然管不了你。但是,我觉得何家和纪家联姻应该不错。”
她说罢放下酒杯,往舞会中间走去。
何以洛的眼底又是一冷,想到当初陆茶几说自己是哥哥,好吧,而今还真的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小表妹。不过,他会一直记得当时的漫天大火之中,那个匆忙跑进来的身影的。即便不能在一起,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他看着走远的何以窗,脸又阴沉了下来。
陆茶几正见何以窗走来,此前因为何家的事,都没有好好问她在国外的生活,结果何以窗径直说道:“我和黄川,在英国是有过一段,他追求得我,不过早就分手了。不过我还得感谢他,让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姐姐,现在既然事情都过去了,你便留在这里好好生活吧。过去的事情也不要太费心力。”陆茶几看着如今这个艳丽而又妩媚的何以窗,一语双关地说道,真担心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毁了自己的一生。
何以窗却又撅着红唇,笑道:“妹妹,我和黄川的事情,你是听纪衡说的吧。”
陆茶几犹豫地点点头,道:“姐姐,你值得更好的。”
“那纪衡算不算更好的呢?”何以窗眯起了眼,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妹妹,既然你现在是陆家的小姐了,什么都有了。把纪衡让给我好不好?”
何以窗的话音很轻,但却像重磅炸弹一般在陆茶几的心里炸开了花。
陆茶几觉得自己脖子有些僵硬,何以窗又吃吃地笑道:“妹妹如果不让,那我就去抢咯。“何以窗霍然起身,走向刚从门口走进来的纪衡,笑着同他招呼。纪衡微微愣了一愣,便也同何以窗浅聊了几句,何以窗不知不觉地就将手搭在纪衡的手肘上,一面又朝着追随纪衡而来的媒体微笑。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纪衡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着客厅另一端的陆茶几。她像一朵忧伤而又淡雅的小花,在角落淡淡地绽放。
“纪公子,您觉得您以后会从政吗?”
“纪公子,听说您在这次的事件中占了主导地位,您这么年轻,有考虑过将来子承父业吗?”
“纪公子,您未来的新娘人选定了吗?”
纪衡整了整衣领,转过身,索性接过一个话筒,道:“各位,今天是陆小姐的舞会。你们一直在这里问我问题,就显得我有些喧宾夺主了。不过,既然大家都对我这么感兴趣,我干脆就在这里一并回答大家了。”
纪衡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