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还在生闷气,再过不久大侄子就要走了,亦恺就像她的另一个儿子,养了四年多她怎么能不心疼,两个孩子还没有母亲,她也就多关心了一点,可大哥的这事儿像是父亲吗!

“哎呦,我的夫人啊,你就别气了。亦恺也是大哥的亲儿子,想必他也会安排好的,他不是答应沅沅让亦恺每年过年都回来吗?”

盛氏:“战场上刀枪无眼,要是伤着了怎么办啊,你说,大哥有两个儿子,偏偏让两个儿子都去习武,要是恺哥儿一个人也就算了,可还有亦闵,再大一点,亦闵也要去边关了,他自己不心疼,我心疼。”抹着眼泪。

云仲全无奈,扳过她的身子,“亦恺和亦闵从小就在边关长大,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那边,他们自己都不怕,你说,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呢?”

云珞这边也在闹脾气,已经一个早上没有和盛亦恺说过话了。满脸愁云。

盛亦恺轻声走过来,将自己削的木簪子插在小姑娘的发髻上,“好沅沅,哥哥都要走了,你还这样生气,那哥哥岂不是要伤心了?”

“那你不走不是更好吗?”云珞大大的杏眼水汪汪地看着他,似乎就要出水了。

盛亦恺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云珞又抽泣了,“你在晋州让舅舅给你安排个职务呗,西北,那么远,你要是一去就和舅舅当年一样不回来了怎么办?”

盛亦恺心疼地给小姑娘拭泪,从昨天晚上哭到现在,眼睛都肿了,“不会的不会的,大哥哥一定会回来的,小沅沅还在这里呢~大哥哥舍不得不回来。”

“拉钩,你不许骗我,你一定要回来的。”云珞伸出小拇指。

盛亦恺无奈地勾上她的小手,“好好好,不骗你。”

天下知名的书院就那么几个,江南占了四个,还有两个在京城和津州。衡山书院刚成立自然没有什么名气,但在晋州人看来就不是这样了,晋州人喜闻乐道,自然还是自己府州有一个书院比较好,可以送自己的孩子进去读书。

更何况,云仲全的大名在晋州鼎鼎有名,云家现在在晋州可是得了个乐善好施的书香世家的称号,世家,的确有些过了。但从云家办书馆,开书院,已经比有些书香世家高出了不少。

云家的别墅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因为要常住,造的挺大的。花园很大,还有一个石亭,顶上用葡萄藤和藤蔓缠绕起来,亭子里还有秋千,边上打造了烧烤的架子。

园子里有各种树木,和花草,被云珞精心设计成了各种形状,精美漂亮。欧式的大宅看着很有气派,特别的大门的几根大石柱,参天耸立。

这栋房是她和保利商量了很久了,一共有三层,地下还有一层,是窖之类的。一块块的红石砖垒砌的赏心悦目。

盛氏即便看不惯她的设计也不得不惊叹,眼睛怎么也移不开。

八月十五刚过,中秋节吃了一顿团圆饭,盛亦恺就走上了去西北的路。

云家低迷了一段时间。

之后,陆陆续续前来的学子们让云家又忙碌了起来,云仲全担心远道而来的学生没有住的地方,提前让这些学生住进去,宿舍楼一切都打点好了,每个人的宿舍也都是分配好的。

姜岩舒舒服服地洗了个造,黄奇逸套上里衣,“这儿可真舒服,这水就居然会自动流出来,太舒服了,而且是热水,比家里还舒服啊。”

姜岩深有同感,在家里的时候他还要自己打水烧水洗澡,这儿水就直接流了过来,真是太方便了,而且这屋子干净亮堂,蚊子也少了很多,在弄个帐子,一晚上睡着连蚊子都没有。

姜岩和黄奇逸安排到了一个宿舍,也算是方便,他们的其他两位舍友都是晋州的,把铺盖往这边一放还是住在家里,全然不知道这边比家里还舒服。

只是未开学,书院也无法提供饭食,要是想吃东西还是要下山去的。

但是一般提前来这儿的学子都是早上很早就下山去衡山书馆,吃点那边的馒头包子,点心,然后要一杯茶就坐个一天,然后傍晚的时候再回去。

几乎每天都是这样,风雨无阻。

这一批外州的学子每天都结伴而行,有时候云仲全看到了也会和他们谈上几句,让着一群学子欣喜若狂。

云仲全大多数喜欢听他们将自己的意见,最后才根据他们自己的意见提一些自己的看法,提点提点他们,或者在书馆的时候会推荐他们一些好书。

姜岩看着人群散去,才犹犹豫豫地走上前,“云院长......”

“你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有困难,尽管说。”云仲全想了想,人和名终于对上号了,姜岩,吴洲人,家境困难,家里有个老母,父亲已经去世了,也是这一次测试中头筹的第三位。

姜岩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院长,小生想做你的徒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云仲全愣了愣,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收过徒弟了,但,姜岩的资质他的确很看好,而且这个年轻人很努力,心眼也很实在,是个心术很正的人。说:“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收不收徒有那么重要吗?”

姜岩犹豫了一下,抬头,说:“不,任何人都可以说是你的学生,但我想做的是你的徒弟,学生太浅了,我想更深地吸收您的知识。”

云仲全看着这个小青年认真的表情,蓦地说不出话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我已经两年没有收过徒了,也许......”

未说完的话给姜岩无限的遐想,意志也更加坚定了。

八月底,所有的人都陆续赶来了,学院里热闹了起来,所有人住过宿舍之后,原本家在晋州的都决定不回家住了,直接住在书院里了。

人多了之后,书院的其他地方也陆续开放了,当书院的藏书阁开放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盛况。

藏书阁里挤满了人,虽然有三层,但刚进来的时候还真是人挤人,现在又是排队借书的人排起了长龙,只要出示借书的证明,登记一下,就可以把书带回去看了,规矩和书馆的规矩一样。

学生们为终于不用总是下山去书馆借书而高兴,看书很高兴,可谁乐意天天那样爬上爬下的,这多累人啊!

陆循看着这一批学生,说:“他们也真是好运,赶上了这样的好时机,唉,可惜我们当初就没有。”

大师兄轻笑,“阿循,满足吧,我们该庆幸我们碰上了师傅。”

“也是。”如果不是师傅,也就没有莲姐儿,也就没有小嘉禾了。陆循想起自己儿子,脸色不禁柔和了起来。

大师兄颇有点羡慕,“你这小子运气最好了。”

班级也分出来了,一共招募了一百五十位学生,八十位是住宿的。一百五十人中,有四十二个是秀才,分成了两个班,成为天字一号和二号班,

然后余下来就按照成绩分,成绩差不多的分在一个班,这样教书就可以方便一点。一共分成了八个班,一个班二十来个人。

木质的新桌椅简洁美观,桌肚的设计让许多人都很喜欢,原来还可以这样,书也能放这里没。

“这样可真方便,书就可以放这里面,不用带来带去了。”

“会不会被人偷?”

“这儿不是有个上锁的地方嘛,可以用锁锁上。”

打开大窗,外面一片秋意,但外面的菊花开得正盛,屋子里更亮堂了。这样读书心情也不绝明快了许多,真是令人愉悦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累,去了别的学校的艺术节~~抱歉啦,这么少,明天一定努力码字了。

第79章 079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请个假,现在又快要期末了,本身高中就很累,我也不是经常回家,本来码字就很困难,坚持到现在有点不容易。特别是这两周,都没有什么假期。所以这两周和大家请个假,更新少一点。可能下个周六会有一个更新,就是23号。然后要等到我再下个周五回来了。

还是那句话,不弃坑。最近想买扫描笔了,这样我要是在学校里写在纸上可以扫描到电脑上,就不用这样累死累活地打上去了~~

几个夫子也商量了一下安排了一个精细的课表计划,五天一个轮回。上午三节课,下午三节课。每个班每个夫子都会轮着上一节课。

然后在安排穿插一些棋书画之类的六艺课。

云仲全主要带的天字一号班和二号班,云毅和云泽都在天字一号班。

云仲全带着按本进来,教室里原本都在读书的声音淡了下去,云仲全满意地环顾一圈,“今天是我们的第一堂课,想必大家对我很了解。那么对于你们我还是很陌生的,我希望各位用一句话来介绍自己,同样让大家了解了解。”

介绍自己?学生们都懵了,这怎么介绍,不就是在下名xx,来自xx,听夫子的口气像是要点心意的。

一番介绍下来,有直白有婉转的,云仲全脸色都未变,笑看着,等最后一位介绍完,“好,我想问问各位在对于礼节,各位有何见解?”

“君子见乎长者需知长幼之礼,见乎尊者需知尊卑之礼,见乎仁者需知君子之礼,见乎小人需知自尊之礼。”

“君子相交,如兰。”

......

云仲全说:“若是此人非长非尊非仁非贤,然汝可与其交?”

“岂非小人乎?非愿矣!”

“固步本心,则若其小人,吾定当君子也!”

两方对垒,云毅这一派认为,即便那是小人,只要自己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心灵,固守自己的本心,维持着平常的关系,这并不碍事。

而另一方认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和那样的人多接触,自己也会被同化。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云仲全是时候叫停了,“纵观各位的看法,似乎都是对于那个人持有蔑视或是不愿深交的想法?”

“可是,有人问乎此人人格?此人非长即年少,非尊即平民,非仁即.......此不谓乎汝?”

下面坐着的都有些讪讪,自以为说的是小人,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一类人。只是先入为主地就带入了小人。

“这是第一堂课,首先我想教会你们的是尊,非尊卑之尊,而是自尊与尊人。万事万物都有存在的理由,有人出身高贵,有人生来卑微,有人家产万贯,有人就会贫寒。市井之人,在各位看来粗鲁不堪,然,粗鲁岂是他们之过?家境贫寒,无力接受教化,何谓乎成人?接受教育乃是途径。汝,比之他幸,有受教之机。.......根源实为相同,还要轻视他们吗?”

云仲全话落音,有人就不服了,“夫子,学生**,家境贫寒,但学生依然接受了教化?此乃本心之因,若其人有心接受教化,也非如此。”

“正是,家境贫寒也可以自己努力。”

学生像是找到了理由一般。

云仲全正色道:“在坐有多少人家境贫寒?”稀稀拉拉举起了几只手,“不足十人耳,大多数人家境即便不是殷实也是足矣的,那么那几人是为何能够读书呢?”

姜岩说:“吾母贤明,织布供学生读书。”

“父亲望家中有读书人。”

“跟从舅父,舅父乃读书人。”

“那便是外人引导,若是无母无父无亲无戚无贵人,此人又当如何?生之汝幸,命有贵人。并非天下之人都有幸吧。倘若,街道之上遇上行乞之人,那人也许层经家境殷实,只是家道中落,沦落至此,岂是他有心接受教化能解决的?我今日想说的便是,我们自称读书人,却不必市井之人高多少,来到这儿,首先要放下的就是一个身份,读书人的身份!”

“人生来不平等,但是我们不能用上天给予的东西去蔑视那些上天不公正对待的人,尊人者自尊,不管是什么人,都应该有被尊,如果此人人品有误,另当别论。如若,汝不知其人品,汝便蔑视他,那便是你人品的问题。”

上完第一堂课,云仲全看着下面一群学生,笑了笑,“我希望能够在日后看到各位的变化,我这个教书匠交给你们的大多数都是虚的,只有这为人处事才是实得。”

天字一号班的学生都静默了。

“云夫子,真当是个实在人。”

“我想说什么,但又无从说起,真当是......唉~”

这堂课成了天字一号班这一生都铭记的课。

一开始的兵荒马乱结束之后,书院慢慢步入正轨。

盛若兰的生辰宴也在即,梁氏盼望着盛齐铭能够赶回去,然而盛齐铭只是送了点礼物来表示表示,盛若兰和梁氏的面子挂不住。

云珞都觉得盛若兰看自己的眼神越发不善了,云珞的生日盛齐铭每年都会到场,礼物也是一箱一箱地送的。

盛若兰把她安排在了她的同窗中,盛若兰现在在女学读书,认识的人也都是晋州的贵女,云珞对于她们并不熟悉,她一直待在青田村,偶尔来城里参加几个宴会。

身边的小贵女瞥了她一眼,对边上的人低声说:“也不知道若兰怎么想的,把这乡野丫头安排在我们这儿,总是混在乡野的人,怎么能和我们一道呢!”

“别这么说她爹是云夫子呢。”

“她连女学都没上过,还好意思说是夫子的闺女。”

云珞听得有些模糊,但也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一般晋州的贵女都会上女学,而她只是在家里跟着宋阁老学,在这群贵女看来就是不入流。

云珞听得索然无味,起身到湖心亭边上,盛齐铭虽然对梁氏母女怎么关心,但在物质条件上都是很好的,都督府造的很精美,现在是九月底,湖心亭里的荷花都枯败了,又是一番景象。

“云妹妹,你怎么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大家要行酒令了。”

云珞说:“多谢姐姐,只是我不懂这些,在边上看着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呢,大家一块玩儿,你就这么败兴啊!”钱慧语口气颇有些不善。

云珞无奈回去落座,第一圈行酒令,刚好手帕就传到云珞这儿。

“不如妹妹就作一首诗吧,就已残荷为诗,云家可是书香世家,这点难度应该不不大吧!”为首的人捂嘴笑了笑。

“那是自然了,现在人家家里可是办了书院的。”

盛若兰说道:“你们别这么为难我表妹,你们也知道的,她是在......”

一切尽在不言中,席上不少人都笑了。

云珞冷了脸,原本她还想说不会的,望向盛若兰,“真是奇了怪了,表姐一直住在城里,怎就知我不会呢?表姐可别乱下断论。”

盛若兰委屈地不知所措,“我,对不起,表妹,我也只是,只是怕你......”

“你什么态度,若兰是怕你出丑面子不好看,你还不领情,若兰这么温柔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表妹,真是奇怪,还是什么书香世家呢!不就是开了个书馆,办了个学院嘛!”钱慧语破口说道。

在场的其他贵女脸色就不好了,你心里想着是一回事可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要知道现在云家在晋州也是要仰视三分的人家。

云珞笑得更灿烂了,“这样啊,那你家是开了多少个书馆,办了多少个学院?这么利害啊?据我所知,你们钱家不过是个商户,似乎你们家卖的书还是从我们家书馆拿的。你们家卖书那是为了利,我们家开书馆那是为了天下贫寒学子。即便我们云家不行商,仍然愿意每年拿出钱银来救济百姓,钱家家产万贯也不愿意施舍。怎么,不服气?

表姐是表姐,我是我,这有关联吗?从一开始到现在,钱小姐似乎一直对我很有意见呢?怎么我父亲写文章很厉害,似乎我也要会写文章,那我父亲是金榜进士,似乎我也应该去考一个?举一类推,钱小姐,钱夫人这么温婉柔和,你是不是应该也如此呢?”

钱慧语是庶女,在场的谁都知道,钱夫人是她的嫡母。钱慧语脸都涨红得厉害,“你,你强词夺理,我们是在说作诗的事情!”

“这可是钱小姐自己挑出来的。云珞不才,毕竟长在书香之家,就像钱小姐说的,总归要带点才气,不是铜臭,作一首诗还请各位不要见笑。”

众人的嗤笑让钱慧语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本来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官家出身,对于这些商人出身的都不怎么热络,但毕竟是同窗也没有说什么。但钱慧语家里是晋州鼎鼎有名的富商,家里有钱,还一直在女学里炫耀,俗称炫富,就让其他人看不起了。

偏偏盛若兰和她关系好。

盛若兰按着规矩也是庶女,但她自己心里可不这么认为,她自己知道自己不是盛齐铭的亲女儿,首先就觉得不是庶女,但又不想承认自己以前的父亲,真是两重矛盾。

“珞姐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云珞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对着湖心亭外的荷花,缓缓沉吟:“残荷。寒塘瑟瑟落芳魂,简影残妆萎玉身。昔日娇姿何处现,枯荣淡去梦中吟。不知道钱小姐满意否?”

其他人解围道:“自是好,昔日娇姿何处现,这一句最是好。”

“我喜欢最后一句。”

边上的人也附和了几句,云珞再走开也没有人拦着了,她一个人也乐得清闲。

身边的侍女来来往往,餐盘一个上一个下,忙忙碌碌也不能影响她看风景的心情。

盛若兰走到她边上,“珞姐儿,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表姐多虑了。”淡淡的语气,视线从她委屈的脸上飘过。似乎这是她来这边见到的第一个白莲花,但她并不是很爱斗白莲。

盛若兰面上更委屈了,“我,对不起啊,表妹,慧语也不是故意的......啊,表妹,小心!”

云珞直接被盛若兰撞下去,盛若兰自己也掉了下来。

边上的丫鬟惊呆了,“救命啊,小姐落入了!”

周围的贵女们都惊呆了,立即跑过来,“谁会游泳啊!”

云珞听到另外一声扑通,“若兰别怕,有人来救你了。”

心里有些无语,直接从水里站起来,踩在下面松软的淤泥上,说:“不要折腾了,这岸边又不深。”

盛若兰本来还在那边扑通扑通地折腾,嘴巴里还喊着救命,满脸痛苦,跟快要不行了似的,忽然听得这么一句话,一直登着的双脚也不登了,踩在水里,水直到她胸口这边。

云珞头部以下都在水中,样子有些好笑,再加上刚才盛若兰的表演,上面的闺秀们都捂着嘴巴笑了。

盛家的下人立即把两位拉了上来。

盛若兰脸上挂不住,训斥下人:“你刚才怎么回事,居然往表小姐身上撞!”

钱慧语说:“若兰,你又不会水,就等别人来救她呗。”

“我是一起掉下去的。”盛若兰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说。

“哦,肯定是她带下去,真是的,你身子这么弱。”

云珞甩了甩衣服,全都黏在身上了,“是吗?我怎么觉得刚才有个人把我撞了下去?”

那侍女说:“表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撞您,奴婢本来被一个圆圆的珠子绊一下,不一会儿就站稳了,就看到您和小姐一起掉下去了,奴婢离你们还有一点距离。”

云珞点点头,脚上动了动,感觉脚心有个东西,不动声色,弯腰理了理裙摆,从裙摆下面拿出一个珠子一样的东西,收在袖子里。

盛若兰冷若冰霜,“你还狡辩,我看你就是要撞过来!我平时一直对你们好声好气的,也不能以为我好欺负,要是今天表妹出了事情怎么办!我一定要娘好好惩办你。”

“对,若兰那是脾气好。”

在场的人也都以为盛若兰是真心对云珞好。

云珞看着侍女的模样,有些不忍心,这侍女说话仅仅有条,条理分明,是个有章法的人,“先不要妄下定论,等,大人来了再说,先把她带去吧。”

盛若兰又说:“表妹,你可不能像我以前那样好心肠,这就得了恶报。唉,我先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第80章 080

盛氏赶到的厢房的时候,满脸冰霜,拉着她检查一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落水呢?”

云珞就简略和她讲了一番,“我觉得那个侍女没有撞我,是,她撞我的。还有这个,我在地上见到的。”

云珞拿出一颗手掌心大小的玉珠,这样一颗玉珠成色很好,肯定是哪家小姐的。

盛氏脸色就变了,气得眉心紧皱,“咱们走,回去,不过是个妾室,还是个冒牌货,居然敢这样!给她几分面子还真以为自己多了得了。”

盛氏就带着云珞要回去了,梁氏也不拦着,没想到盛氏一走,和她交好的几位夫人也找了个托词离场了,一瞬间,整个生辰宴就冷清了不少,让梁氏母女脸面都落了。

盛若兰眼眶都红了,明明她才是都督之女!这群人凭什么!

盛氏真是气坏了,立即找人传个书信给盛齐铭,把宴会上的事情告诉盛齐铭。

盛齐铭是第三天赶回来的,一回来就到云家,云珞看见她,嘟着嘴撇过头去。

盛齐铭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背,“沅沅生舅舅的气了?”

“没有。”

“那沅沅怎么不叫舅舅一声?”

“她们欺负我。”

盛齐铭看着小姑娘仰着头认真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舅舅会帮你欺负回来的。”

云珞满意地走了。

盛氏沉着脸,“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母女俩以后怎么办?自从来到晋州之后,一开始还好,后来也不知道闹出了多少的笑话。现在居然对沅沅都下手了,我是没有办法再忍了。”

“我知道,我会处理的,日后她们不会再上门的。”盛齐铭承诺道,他收到信之后,也是很生气,他为了让盛若兰日后过的好,让她改姓了盛,谁知道她越发不是东西了。

“你也早点安排一下,盛若兰也十二岁了,若是可以就早点定一门亲事,过个两三年就嫁过去吧。”盛氏心里也有点累,这女孩子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明天我把他们送到徐州去。”盛齐铭做事情干脆利落,他已经发现他当初的做法欠妥了,把自己兄弟的女人记在自己的名字,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在心底就不舒服,更何况最近几年梁氏几次三番的勾引,让盛齐铭觉得对不住兄弟。

还有盛若兰,兄弟的嫡妻没有生孩子,他给了些钱银把她安顿了,反倒是妾室,只因为有个女儿在这边作威作福,若兰也被养成了这样,他心底有些愧对兄弟。

盛齐铭回到都督府的时候,梁氏一脸憔悴,穿着素色的衣服,“老爷,您总算来了,兰姐儿,已经许多天没好好吃饭了。”

“什么事情?”

“若兰在生辰宴上弄了个没脸,被,被人嘲笑了。她心里也自责,珞姐儿掉水她也想拉住她的,可,好像大姑奶奶生气了......”

盛齐铭眉头越皱越紧,梁氏以为有戏,帕子一直在脸上擦啊擦。

盛若兰扶风弱柳,“爹爹,都是我的错,害的珞姐儿落水了。”

“自然是你的错。”盛齐铭毫不留情地说。

盛若兰面色是真的白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是我的错......”

“所以,明天,你们就收拾收拾东西去徐州。另外,你改回张若兰,我不能让张兄弟没有后代。到了那边,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

梁氏和盛若兰脑子里都炸开了,梁氏:“老爷,不,不!这样让我们母女俩怎么活下去啊!”

盛若兰摇着头,“不,不,我不要......”

盛齐铭真是失望透顶,“当初若不是张兄弟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你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梁氏,当初我就不应该对外说你是我妾室,到了徐州,你们不用打着我的名号。我会重新给你们安排一个身份。以后若兰生个一个孩子就姓张吧,我会把那个孩子培育成人的。也算是全了张兄弟的恩情。”

盛若兰尖叫:“不,你答应他的,你说要好好照顾我,像亲生女儿一样的!我才是你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