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姜岩不由对他产生了一点敬意,一个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真的不容易,那必定是有高尚的品格的。
考完之后,姜岩和其他的学子都参观了这所学院,这所初生的学院。
“据说这顶都是石头建的,可真是奇怪啊,也不知道这怎么建造的。”
“这跟园林似的,日后要是住这儿可真是跟神仙一样的日子。”
一路穿过林子,到了宿舍这边。
晋州的学子就说:“这是宿舍,住的地方,两层了呢,一共两栋,我们进去看看吧!”
为了欢迎各个州的学子,云家特地安排了人接待,宿舍楼里是金敏的哥哥。
“各位仁兄,欢迎各位来到衡山书院,这边是宿舍,如果其中有人考上了书院,就是要住在这儿的,我可以带各位去参观参观。”
黄奇逸环顾,“这,这里真的是宿舍吗?”
金敏的哥哥笑了笑,“自然是了,造的的确很好,是我姨夫特地要求的,为的就是让大家住的舒服一点。”
“这样太好了,感觉比家里还好。”
“这里面是宿舍,四个人一个房间,我们书院是不能带书童的,还请各位注意。所以日后任何事情都是要各位亲力亲为。”
金敏的哥哥推开房门,里面整齐的摆设让大家心下惊叹,桌椅齐全,四张床四个柜子,还有书桌,地面上是木板,清理得很干净。
一群人的脚都无处放,大部分人家家里的地面都是泥地,就是整整平,谁家回去铺地砖地板啊。
家里有些钱的人对此感到很满意,但是不带书童他们日后洗澡晾衣服怎么办,“这不带书童,我们洗澡衣服怎么办?”
金敏的哥哥说:“可以跟我一起来一下浴室,你们放心,洗澡不会让你们挑水的,但是衣服,可能要自己洗了。”
一行人都到浴室,浴室很大,进去先是几个洗手池,下面放着几个水桶,水桶上接着竹管,只要水桶里的水满了,竹管就会往上翘,水就留不下来,一用掉,竹管就会下来,继续灌水。
“真是神奇!这样就方便多了。”
“到了冬天,书院会提供热水,所以各位不用担心。还请到里面。这是便池,上完时候,用这里的水冲一下就可以了。”
便池一共两排,一排八个坑位。再走近一扇门,就是浴室,一共两个浴室,一个浴室十个位子。
讲完用法后,又是一阵惊叹,金敏的哥哥自己刚看到的时候也是那样震惊,总有种觉得住在这儿比住在家里还舒坦,都不知道云家是怎么弄的。
“这比家里还舒坦,我在家里还要挑水烧水,这边什么都不用做。”一学子感叹道。
黄奇逸说:“可不是,姜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书院呢,什么都不用你做,住的比家里舒坦,要是真能考上就好了。”
金敏的哥哥大笑:“这位小兄弟说得对,你们也先得考上啊,祝各位都能入选!”
姜岩环顾,若是真能入选那可真好。
结果需要试卷批好了才能出来,一干学子就浩浩荡荡地下了山,这个时候正是热的天气,走到山下已经出了一身汗。
山下就是云家,云家的家丁在门口,朝他们喊道:“考书院的学生都可以来吃果子!消消暑。”
一干学生面面相觑,都不敢过去。
那家丁也习惯了,走过来,对他们说,“这是咱们云家山上的果子,可甜了,别人可是想买都没地方买,咱们夫人特地拿来给你们消暑的。”
晋州的学子都是知道的,立即就跟了过去,对后面的说,“快过来吃果子,有没有吃过这个安夏果,这果子也是衡山上的,最近几年才有,咱们晋州人常吃,但是要说最甜的最好吃的还是就这衡山上的,每年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跟云夫子买着果子,咱们可算是有口福了。”
家丁乐呵地说,“算你有点眼力,这安夏果是最新摘下来的,快吃,还有呢!”
几个人跟着晋州的学子吃,一入口,眼睛就一亮。
黄奇逸说:“入口丝滑,入腹中清凉,可真是解暑的良品,安夏,安夏,果然能够安夏。”
其他几个州的学子也大为惊奇,总觉得自己来到这晋州之后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似的,原本的几份傲气都没了,“这晋州,可真是物华天宝无奇不有啊。”
家丁用扇子扇着风,“诶,这话我喜欢,我跟你们说啊,这衡山上原本呢,是没有这么多奇珍异果的,这青田村的村民都说没有看到过,但是咱们老爷来了之后,这衡山上就这么长出了这么多奇珍异果,而且春夏秋冬果子不断,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恩,这是什么原因?”
家丁神神秘秘地说:“还不就是咱们老爷是青天大官人,都说咱们老爷是文曲星下凡,所以带动了整个青田村的运输,这四村十八里的,就咱们青田村的人过的最好,现在啊,原本每家的孩子都在咱老爷这儿上课,现在办了书院,老爷说,只要能考上,学费就免了。”
姜岩听着家丁炫耀的语气,也不禁有些羡慕,这青田村的人可真是好运气,“云院长可真是好人。”
吃完果子,一行人沿着路走出去,路上也碰到了其他的学子,许多人都住在青田村的村民家里。
“黄兄,接下来,咱们干什么?”试都考完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黄奇逸提议说:“不如,咱们去衡山书馆看看书吧。”
徐州学子说:“好,听他们说的我就特别想去看看。”
“来晋州怎么能不去衡山书馆呢!我带你们去,那里面的书可是有珍藏的,外面都买不到,只有在书馆里看,你们要是不去就吃亏了。”晋州的学子得意洋洋地说。
其他几个州的学子艳羡晋州的学子,“你们可真是好命,生在晋州,这好书都从你们这儿出来。”
“哈哈,除非你们那边也出了个云夫子!”
姜岩等人到衡山书馆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聚齐了许多学子了,空无虚座,边上还加了许多张方桌。
院子里有争辩的声音。
晋州的学子说:“今天正好是兰亭会,我们也过去听一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题目。”
“什么是兰亭会?”
“每个月的十五号这边都会有个文人的兰亭会,就是一起探讨问题的,两方争辩,很有看头,每到这一天书馆就人很多,可惜我们来晚了,估计只能站着了。”
姜岩跟着他们走近,一群年轻人在争辩诗词意境写法。
晋州的学子介绍道:“那个是云夫子的次子,云泽,边上那个是云夫子的弟子王立文,兰亭会是云夫子的长子云毅开头的,已经好几年了,去年的时候,最大的一个兰亭会院子里挤满了人,云夫子的几个弟子都在这边辩论,可真是热火朝天,那一场我到现在还记得。”
姜岩也忍不住热血沸腾,这样的集会可真是好事情,可不就是兰亭集会嘛!听了一会儿,姜岩到书馆里去看一看。
一柜一柜的书,真是让人赏心悦目,黄奇逸惊叹,“书可真多啊,比别人家藏书阁里的书还多吧!”
边上的小伙笑了笑,“你要是考上了衡山书院,说不定这里面的书比这儿还要多,据说这儿只是云夫子藏书的一部分。”
姜岩眼中就更火热了。
小伙说:“你们要是借书的话去柜台那边登记一个名字,然后把书拿过来,要付一文钱,只能在这里看,要是想买书的话,看中一本书,和掌柜的说,掌柜的给你去拿新的。拿了书可以到上面去看,记得要一碗茶水,那是免费的,今天还有一叠免费的点心。”
“这么好!夫子岂不是亏了!”
小伙笑了,“夫子从不计较这些,要不然也不会开这个书馆了,就是想让你们读书读得高兴,记得,不要把脏东西弄到书上,要是弄到书上可是要赔的。”
黄奇逸和姜岩都各借了一本书,走到楼上,上面静悄悄的,只有外面偶尔传来几句模糊的声音。
黄奇逸和姜岩都不禁放轻了脚步,拿了一碗茶和一叠点心,找了个位子坐下。
空气中有些燥热,茶水是凉的,是解暑的茶。
黄奇逸借了一本评论本,刚看一页就忍不住说:“这书可真是好啊,说的太好了,详细清晰,不像以往的书模棱两可。”
姜岩也一下子就看上了,点点头,“嗯,应该是这儿的珍藏,相比书院里的藏书还要多。”
几个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热难耐。
姜岩喝了口茶,手一抖,水就倾在了书上,用袖子去擦,墨水都晕开来了,尴尬不知所措。
晋州学子说:“哎呀,这是要赔的!”
“那,那怎么办?”姜岩不知所措,他身上只有三两银子,他回去还要盘缠。
其他州的学子说:“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姜岩语气坚定:“怎么能呢,这么好的书,就被我毁了。我去找掌柜。”
黄奇逸陪着他去找掌柜,掌柜看了看说,“有两种赔法,第一,买下来,这本书都是夫子的学生抄写的,这本二两五钱。”
姜岩摇摇头。
黄奇逸说:“要不我借给你吧!”
“不用,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你先给我们抄一本,然后帮我们书馆干三天活,就可以了。”掌柜笑了笑,这年轻人算是有骨气。
姜岩想也不想就选了第二种,“我选第二种,我现在就可以抄吗?”
“你先写几个字给我看看,如果不通过,你必须再多做两天活。”
掌柜拿出张用过的纸,给了一只毛笔,姜岩写了书名。
“还可以,你去那边领笔墨,然后在那边抄录吧。”掌柜的指了指后面。
黄奇逸呆了呆,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居然这么好。“姜兄,那我先上去了。”
姜岩点了点头,拿着书到后面去了。
后面是一个房间,里面也摆了几张桌子,已经坐了几个读书人。
姜岩领了笔墨之后,也找了个位子坐下抄,边上的学子看了看他,说:“兄台也是弄脏了书?”
“嗯。”
“这云夫子真是的,抄了本书给他就算了,为何还要干工,咱们可是读书人。”那人抱怨道。
有个晋州的学子却摇了摇头,“真是不知好歹,夫子已经这样好心肠了,居然还不满足,夫子知道我们这些学子读不起书就开个书馆,知道我们赔不起,就让我们干点活,要是赔一本书,那岂不是太容易了。”
“就是,你是外地的吧,真是不懂规矩。夫子都说了,谁规定读书人就不能干活了,每年夫子都会下地干活,凭什么我们不能干啊,而且书馆的活又不重,只是让你把书整理整理放回原位而已。”
几个晋州人对于那人的不知好歹都有些气愤。
那人讪讪地笑了。
姜岩沉下心来抄书,却听得边上的人呼一声:“终于好了。”手一抖,好在墨没有化开来,有些不满地看了看那人。
那人快步拿着书去找掌柜,不过一会儿,又低着头回来。
姜岩不解。
晋州的学子偷笑,“估计是抄的不合格,被退回来重新抄了。要知道原先那些书可都是云夫子的学生抄的,抄的一点都没有错的,要求那么高,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姜岩惊叹,真是认真啊,连一本书都如此计较。更加小心地抄写了。
到了傍晚,跑堂的小伙进来,说:“好了好了,都先别抄了,把书放在那个柜子里,新的和旧的一起放,明日再过来,若是明日不来,就会被咱们书馆列为黑户,你的名字还在这儿。”
这儿登记是要用户籍证明的,所以都是真实姓名,为了不出现重名,连户籍地也写在了上面。
姜岩吹了吹干,然后跟着放入柜子里。
小伙小心翼翼地锁上柜子。
姜岩跟着出去,掌柜指了指边上篮子里的书,说:“这都今天借的书,翻开书的最后一页,这边写着书原本的位子,这个,一号,是书架的牌号,几排是书架从下面数第几排,最后就是书的准确位置,你们翻一下那一排书,要是这本书是二十号,你们找一下二十一号,放在二十一号前,十九号后面,不要乱放。”
晋州的学子似乎都做过,很熟练地就做了起来,姜岩跟着他们做,慢慢地也顺手了,发现这样子弄非常方便,方便找也方便放回去,真是好方法,姜岩愈发敬重云夫子了,甚至隐隐有些期盼,若是能被他看中选作徒弟该多好。
第77章 077
云仲全带着弟子和几位夫子一起批阅。
云泽他们几位年纪小资历不够的,先把试卷分分类,一看就是不行的先挑出来,让几位师兄看一下,然后就可以扔一边了。
第一招募必然是晋州的学子比较多,而晋州的学子大多数都是听过云仲全的课或是在云仲全这儿上课的,都令人很满意。
胡进士说:“云院长,你们这晋州可真是人才济济啊,这答得好,哎,这好苗子真多。”
陆循说:“胡夫子,您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师傅这儿上过课吧!晋州的大半学子都是在师傅这儿听过课的。”
“这难怪了,原来源头出在这儿啊!”胡进士爽朗一笑。
云仲全:“倒也没有,关键是学生自己肯努力,不然咱们做老师的做的再多也没用。”
钱夫子说:“可不是嘛,这学生不要就是这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关键就是这做父母的总觉得是老师教不好。”
王夫子拿着毛笔批改,“有时候也不能这么说,爱子心切嘛,更何况现在随便哪一个秀才就出去做夫子,不懂教书也随便教,这怎么教得好学生。”
云仲全认同道:“就是这个理,教书就是会教书的人来教,有些人就只适合学,不会教,那就不是合格的教书匠。”
批了两天多,把几百份试卷都给批阅完毕,先挑出两百份,再慢慢选,到傍晚,人员名单基本上已经出来了。
云仲全揉了揉肩膀,“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哎,眼睛都有点花了,回去休息一下了。”胡进士眼睛有点不好,盯着试卷这么久,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
“阿毅,送一下你胡伯伯,别让他摔着了,你胡伯伯眼睛不好。”胡进士有一次晚上自己回去,给摔进了花坛里。
胡进士也不拒绝,搭在云毅肩上,拍了拍他肩膀,“你爹有你这个好儿子真是好福气。”
钱夫子说:“胡夫子,您不考虑一下续弦?这香火总要传下去。”
胡进士摆了摆手,“算了,我这模样,怕是要吓着人,哎,孩子啊,怕是终身无缘了。”话语中有些落寞。
胡进士其实非常喜爱小孩子,对几个夫子的孩子都挺好的,要是有些小玩样都会送给孩子玩。
云仲全说:“何必这么气馁,世间女子这么多,总归有个合适的。”
回到家中,云仲全也忍不住和盛氏唏嘘了几句,盛氏感叹说:“胡进士也是个不容易的人,我看他对沅沅特别好,总是买东西给沅沅,他现在这样的身份也不是找不到人。”
“可不是,说是怕吓着人家,你那边要是有合适的,就介绍给胡兄,不用年轻貌美,二三十岁就够了,胡兄不介意守寡女子,若是有个孩子也无妨,家世一定要清白。”
盛氏点了点头,考虑了一番,“我去打听打听,若是有合适的,商榷商榷。”
云珞现在还在宋阁老这儿练字。
宋阁老品着香茗,问:“你们家的书院怎么样了?”
“唔,还不错,您老这么有兴趣怎么不来我家书院教教书,育人子弟多好啊!”
宋阁老瞥了她一眼,小狐狸,总是在他面前烦她家书院怎么怎么好,他那里看不出她的意思,也不看看他都多大了,从朝堂都退下来了,还去教书?
云珞朝他呵呵一笑,“您老比较高深。”
“练字切记分心,好好练。”宋阁老对于这个最小的女弟子要求是低的不能再低了,也许是年纪大了,这孩子又一直陪着他,又是个女娃娃,他也多了几分纵容,平日里偷偷懒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在他的监督下,再加上她本身就比别人多了几分天赋,反而倒是比他以前的学生都要来的出色,今天不过九岁,梅花小楷不必说,隶书也初具规模。
傍晚的时候,难得有空的盛齐铭过来了,问了一番书院的事情。“亦恺也大了,他也几次三番跟我提想要去西北,等书院的事情忙完了,我就送他去西北。”
全家人都愣了,盛氏看着这对父子俩,盛亦恺有些不敢看她。
“你们,你们也不和我商量商量,亦恺才十八,婚事还没定下,怎么就,就送他去那种苦寒的地方,哥!你自己我不说,可恺哥儿是你儿子,你!”盛氏都语无伦次了。
盛齐铭没做声,盛亦恺说:“姑姑,是我自己和爹说的,我一直跟着姑父读书,但我不是阿毅,志不在此,很抱歉,姑姑姑父,让你们失望了。”
云仲全摆手,“男儿志在四方,你干出另一番事业,这又是另一种成功。”
云珞呆愣了很久,又哭了,哭的极为伤心。
一家人又急忙哄她。
盛亦恺无奈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怎么又哭了?大哥哥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可是,西北太远了,”云珞抽抽泣泣地说,“要是我想大哥哥了,你又不能马上赶回来。而且,西北那么苦!我舍不得大哥哥。”
盛齐铭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鼻涕,“沅沅乖,你大哥哥志不在此,放他走好吗,雄鹰是应该在草原上飞翔的。”
云珞转头扑进盛亦恺的怀里,她知道,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她就是贪心,就是想这一条晚一点来。
盛亦恺无奈地和云毅对视一眼,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
好不容易把这个小祖宗给哄好了,小祖宗还板着脸坐在那儿,眼眶红红的,嘴巴抿的紧紧的。
就有人来报梁氏和盛若兰来了。
盛齐铭蹙了蹙眉,看着母女俩走进来,第一句就是:“你们怎么来了?”
梁氏温婉地笑笑:“听说书院要开学了,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帮忙的。”
盛若兰看着他们这一大家坐着好似一家人,而她们母女就是客,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看到云珞红红的眼睛,惊呼:“珞姐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云珞撇过头去。
盛氏心情不爽也没有应付这对母女。
盛齐铭冷淡地说:“亦恺过一段时间要去西北,有些伤心。书院的事情有下人,你们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梁氏尴尬地笑笑,她装作和盛齐铭感情不错的样子,没想到盛齐铭这么不给面子,说:“亦恺怎么要去西北,这地方太苦寒了,当年也是没有办法。”
盛亦恺:“您想多了,西北也算是我的故乡。也有这么多年没有回去看娘了,这次去正好给她去上几柱香。”
盛齐铭目光一暗,点点头,是啊,这么多年了,可是阿如,战火还在继续,我还要把我们的孩子推上战场,你会怪我吗?
梁氏僵了僵,她是盛齐铭兄弟的妾室,自然知道盛齐铭对于妻子的喜爱,这么多年,他愣是一个也不娶,身边只有一个随意安插的妾室。而当初郑如和她,是一个地方的姑娘,只是,她嫁给了还是穷小子的盛齐铭,而她却选择那个早死鬼。
云珞慢慢平复下来,她对于素未谋面的舅妈很好奇,从盛亦恺和盛亦闵的三言两语中可以看出舅妈是个很温柔贤惠但读书识字有见识的女人,当年还是她赞同盛齐铭去从军的。
盛若兰立即就说:“哥哥要去西北,正好我和娘给哥哥做了几套衣服,还望哥哥不要嫌弃。”
盛亦恺点点头,“谢谢若兰。”那些衣服吗,都还在箱底下压着。
梁氏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然后说:“老爷,兰姐儿也十二了,最近生辰也到了,来到这边也没好好办过,今年想着......”
“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盛齐铭直接说,他平日里就只是回府里坐坐,很少睡在都督府。
梁氏语塞,你不在怎么好大办呢,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问不出什么来。
盛若兰低头。
梁氏问:“妹妹,上次你给珞姐儿办生辰宴的厨子是哪里请来的,看着菜色不像是晋州的?”
盛氏心不在焉地应道:“嗯,京城的。”然后就没了下句。
梁氏母女讨了个没趣,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第三天的时候,衡山下面云家门前停留了许多学子。
云仲全也一早上就起来了,看着一晚上没有睡着的妻子,叹了口气,“你强留着孩子在这儿他也不高兴啊,你就放宽心,恺哥儿会没事去的!”
盛氏眼眶就红了,“你们男人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恺哥儿这一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连个家也没成,大哥这几年什么也不管,把两个孩子往我这儿一扔就拍拍屁股走人,好在两个孩子懂事!可至少也给恺哥儿定个亲事再去吧!”
“你啊,就是操心太多,恺哥儿将来有出息了,何患无妻,更何况,他自己也没有看得上的,就随他吧!”
大门外,学子们都聚集着说着在晋州的一切。
“这衡山书馆可真好,我在里面读了三天的书也就花了八文钱,其中五文钱是书钱,就花了几文钱的茶钱和点心钱。”
“可惜我们那边没有衡山书馆,真想搬到晋州来。”
这边的大半学子这几天都赶着去书馆,书馆就这么大,只容得下百余个学子。
姜岩反而庆幸自己把水打翻在书上了,他天天可以去书馆,抄书只用了一天就做完了,其余的时间,书馆的掌柜就让你看书,只有到傍晚的时候,书馆要关了,才会让你把书给整理好,然后把书馆打扫打扫,对于这些农家出身的学子来说,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黄奇逸昨天就是没有进去书馆,非常惋惜,“唉,还是姜兄你运气好,没想到祸反而成了福。”
姜岩也隐约透着庆幸,说:“但若是能够考上衡山书院,那岂不是更好了吗?就可以长久留在这儿看书了。”
“是啊,云夫子可真厉害,上次那个辩论的陆循就是他学生,可真厉害。唉,可惜我没生在晋州。”
晋州学子可就骄傲了,这边的大半都是晋州学子,即便不是晋州的,也是周围府州的。
门前吵闹了一会儿,前面就有人说:“出来了,出来了!别说话了,要公布名单了。”
云府的大门被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有点困了~~坐车坐的好累。
第78章 078
人散去的时候,姜岩还傻乎乎地不知所措,云仲全笑着对他说:“年轻人,好好努力。”
姜岩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谢院长。”
黄奇逸看着云仲全的身影,感叹道:“姜兄真是好生厉害,居然拨的了头筹,这学费就全免了。”
姜岩也很高兴,“侥幸而已,黄兄也考上了,贺喜贺喜。看来我们得赶快回去准备准备,不如咱们早些来这儿,还能早点来看书。”
云家规定的时间是九月十日之前,现在是八月初。姜岩和黄奇逸所在的吴洲在南边,离晋州隔了一个徐州,过来用了五天的时间。
“好,我们回去赶快收拾一下东西,然后立马就赶过来,大概八月二十日可以赶回来。”黄奇逸对书馆里的几本书念念不忘,可惜他不是晋州人所以就不能用户籍借书。
但若是考上了书院,就不一样了,只要出示证明自己是衡山书院的学生就可以随便借书。
两个人眼底都透过几分火热,对视一笑。
云仲全回去敲着背,“总算是忙完了,可以休息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