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升职了。”他面不改色地说。
童童垂下眼睫,抿了下嘴。陈家欠外公外婆的岂止是用钱能补尝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托他的福,妈妈今年真的升了一职,涨了几百块的工资。按说妈妈早就该解决待遇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次机会都让妈妈错过了,最近一次就是妈妈手术在家休息时,人家给另外一个阿姨调了职,妈妈上班人家都补发工资了。
童童临上车前低着头挨到外婆身边紧紧地搂了一外婆,悄悄用外婆的肩膀蹭去眼里的泪,转头上了车。
车子并不是他开来的,是一个部队的战士当司机,车子出了城便上了高速公路。
陈晋南似有些疲惫,一路上他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否睡着,只是一句话不说。
呵,当了市长当然是累的,那个骄傲的女人并没有照顾好他。
他竟然找到了外婆家。
他当然是轻车熟路。这十八年里,陈家不知道找了自己多少次。于阿姨描述的,给她印像最深的,不就是他和他的大哥陈豫北吗?
婚礼过后的第二天,童童又去找了于阿姨,于阿姨以为她全知道了,便告诉了她所知道的一切真相。
难怪,难怪那次她在Z大BBS上发现那个爆料自己是私生女的帖子质问他时,他竟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有愧,陈家有愧!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对林子叶有一点点亵渎。
也难怪在他带自己去见陈豫北时,回家后学给妈妈听,妈妈一脸的平静。
她本是与陈豫北毫无瓜葛的一个人,她只是在尽一个母亲的责任,信守一个承诺,一个对好友许下的承诺。
这几天她像只游魂一样行走在小城的大街小巷里,想像着当年母亲丁佳欣怀着她躲到这座小城来的时候是怎样一个心情,爱人远赴边塞,没有一点音信;病父后母,没有人承认她,也没有人接受她;为了这个不受期待的小生命,孤身一人躲在那个小城苟且偷安,没有亲人,没有伴侣,流言和口水没有淹没她,一个意外却让她逝去了华样的年华。
童童现在终于弄明白的,还有一件她从小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妈妈从来不给她和以璨过生日。小时候她和姐姐就不只一次问过妈妈,闹着要过生日。妈妈却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妈妈生你们的时候吃了好多苦,所以我们家不过生日,但是,妈妈会给她和姐姐买礼物,只是没有蛋糕和蜡烛。现在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生日就是生母的忌日,所以妈妈不能给她过生日,而连带着以璨也从来不过生日。
丁佳欣那个所谓的舅舅,也是她后母的弟弟,在草草处理了一些手续后,竟然连丁佳欣的骨灰都没有带走,更没有过问这个孩子!林子叶是举债买了块墓地葬了她的好友丁佳欣。
从于阿姨的讲述中,她还明白妈妈为了自己,付出的还有婚姻的代价。林子叶是拿离婚与已经出轨的前夫做为交换条件,换来了自己的合法身份,带着自己躲开了一切可能的伤害。
离开了,终于离开了那个小城。在得知道真相以后,她每天强装笑脸彩衣娱亲,心底的压抑却是已经到了极至。
林子叶带着她躲了十八年,却还是让这个叫陈晋南的男人闯入了她们的生活。他接近她,关心她,呵护她,溺爱她,让她不自觉地相信他,依赖他。蒙懂的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觉得他像座山,让她觉想亲近,想依靠。
他织了一张网,一张看不见的网,让她如飞蛾般扑向了他,那丝丝不见的网捆住了她,让她挣不脱,逃不掉。
难道这就是宿命?


车子走了一个多小时进入H城,天已经完全黑了,陈晋南的脸在街边灯光的映照下,时明时暗变幻莫测,之后,车子停在了一个五星级酒店前。
“我们今天不走?”
“明天一早的飞机。”他揉揉她的头发,带她走进酒店。
酒店的空调有点凉吗?怎么她这样瑟缩,心都在发抖。
到了房间,才发现这是个行政套房,有两间卧室,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晋南似什么也没觉察到,推她进到一间卧室说:“快去洗洗吧。”顺手把行李递给她。
房间浴室很宽大,稍烫的热水淋在身上有种淋漓的快感。
人家不是说想哭的时候只要仰起头眼泪就不会流下嘛,可是为什么她这样做了两个眼窝还是胀的难受?
虽然妈妈曾那样明显地提醒过她,但除夕之夜里那个吻太美好,好的让她沉沦,如梦幻般地让她不愿意醒来。明知道这幸福来得太容易,容易得让她害怕,可是她还是愿意相信他的诚意,愿意让他带领着,去感受她所未知的世界。
可是,直到金帝酒店前那一抹身影惊醒了她的梦,让她忽然明白,有些东西是不对的,是不该她觊觎的。
想起他生病的那天晚上,在松山别墅里,唐梦歌称她小保姆时的轻慢。
只是没想到,这个曾让她奉若神祗般的男人,竟然真是她的亲叔叔!他,居然还有着这般病态的爱好!
也许,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她和别的投怀送抱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吧?一个吻而已,实在不足挂齿。
仿若心底那块最美好的珍藏被打碎了般,碎片生生把她的心割了道口子,血和着泪汩汩而下,痛蚀入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敲门声。
“丫头?”大概是看她太久没有出来吧。
童童关了水笼,擦了把脸,深吸一口气。
“丫头,你睡着了吗?”他再敲门问。
“嗯。”她应了一声,抹干身子,拿出干净的衣服穿好。
打开浴室的门,便看到陈晋南站在门口。
她低头绕过他向门口走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
“为什么哭?”他蹙眉问。
“没有。”她抬眼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先把头发吹干。”拉着她进到浴室,找出吹风帮她吹头发。
“我自己来。”她轻轻甩脱那温暖的触碰,抢过风筒跳到稍远的地方胡乱往头上吹。
这一年多头发已经长了许多,可以在后面挽一个漂亮的发髻了。上专业课的时候她都会这样随手挽着,省时省力,和所有的衣服都搭。
想起去年的六月她高考时,这个男人帮她吹头发时那一脸的温柔,能让所有的女人沉溺。现在他做着同样的事,只会让她心底发冷。
镜子里映出他那张俊脸,神情冷然盯着她的动作,眼中似乎在慢慢凝聚着什么。
她放下风筒,顺手拣起一个皮筋把头发扎好,低头小心地从他身侧绕过。
还没有走出房间,整个身子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拉回,瞬间跌入温暖的怀抱。她惊呼一声,不待她挣扎,柔软的唇瓣就被灼热吻堵住了。
“小丫头,想躲我吗?”言语间似有丝笑意,气息呵在她的颈间,传来一阵阵酥麻。
童童被惊着了,惨白着脸,微闭着眼睛不出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怕他。
像是意识到她身体的抗拒,他开始惩罚性的挑逗着她的唇,吻如蝶翼般一路向下,在她的颈间、锁骨上烙下印迹。
泪,从眼角滑落,难以言表的屈辱感浸透了全身。
他没有放过她,反而更强势地进入她的唇齿之间探索着,温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游走着,充满了渴望。
小小的女孩子怎禁得住这般逗弄,还挂着泪珠儿的小脸渐渐染上了粉红,嫩得像是能拧出水来,颀长的脖子如象牙般细腻而纤巧,红红的嘴唇像凤仙花瓣一样鲜艳欲滴,似更勾起了他压抑太久的欲望。
“以为逃得这么远我就捉不到你?嗯?”唇齿在花瓣间轻咬。“说,为什么要躲我?”
女孩儿发出细微的声音:“不,我没有。”
“你躲了十八年,所以,这次别再想逃。”他咬着牙轻笑,一字一句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
这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陈晋南,邪魅而霸气。
她只觉得一阵晕厥袭来,身子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
他俯身把她抱到床上,欺身把那小小的身子盖在身下。
捧起那精巧的小脸,用指腹抹去眼角渗出的水迹。他温柔地含住了那芬芳的花瓣,用舌尖挑开她紧咬的牙关,像是要吻到她的心里。
小丫头青涩的如同雨后的春笋,芬芳而美好,仍在发育的胸部小巧而挺立,正好盈盈一握。男人那微茧的大手挑开她的睡衣,慢慢抚向那骄挺的秀峰。
童童突地觉察到了压在她身上的身体起了变化,轰然间,心中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拼着最后的一丝丝理智,压抑着心头恐惧,一双小手紧紧地握住了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掌:“叔叔,不要......”女孩儿紧闭着双眼,像是努力阻止眼泪流出来,“叔叔,求你!求你……”
陈晋南眼神一凛,慢慢松开了手,坐起身把她抱在腿上。
“对不起。”他喃呢着,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头贴在胸膛,听他有力的心跳。
“不要逃,不要逃开我。”把头伏在她的颈间闻她身上少女的幽香,那干净而芬芳的气息让他沉醉而迷离。
天知道接到她的短信时他的失落,天知道他打不通她电话时心里慌张。整整一个半月,他没有她的一点音讯,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这灵巧活泼的身影,没人知道他是经过了怎样的挣扎。终于借着这次会议,他绕道这里来把她带回去。
“丫头,给我时间好吗?”他叹息,“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好好读书等着我,相信我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把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轻吻她被热水烫得发红的面孔,低声说:“睡吧,明天我们回家。”

 

第33章 我发誓他不是
大二的新学期专业课多了起来,童童仍是大部分时间住在陈晋南的公寓。依然独自上学放学,抽空儿和同宿舍的三个女生说笑疯闹。
翻译公司的经理给童童来电话,问她现在是否还继续接活儿。童童说接,但是主要是想带团。经理说就是有团要带,他外办的同学点名要她呢。
B市近年大力发展旅游业,全力打造旅游型城市,新市长上任后,更是提出要把旅游做为B市的支柱产业之一来抓。随着B市旅游环境的越来越好,已然成为欧洲国家到中国的旅游热线。天气转暖,童童的周末出去的时候渐渐多了起来。
司马哲从和她去少儿出版社录音以后,会常常在晚上不加班的时候过来接她放学,带她一起在学校后街的小食街吃过东西后,送她到公寓大门口。童童告诉他自己仍在这里暂住,他也从来没有多问。 `
司马哲真是个很有教养的男孩子,家世不错,长相也好。童童总是笑问那个弹琴的姐姐呢?别让她误会什么才好。
司马哲只是笑笑不语,仿佛只是为了接送她下课的邻家哥哥一样。
上个学期家政王阿姨会在她晚上有课放学时接她,这学期那阿姨家里有事儿,不能陪她太晚,学校里也平静了一些,她便放弃要人接送,但是司马师兄说,快要毕业离开学校了,电视台的激烈竞争环境让他挺怀念学校的氛围,他也想常来学校走走。


那天是十一月末的周日晚上,她从很晚才从家里回到公寓时赫然发现陈晋南也在。
见童童回来,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我今天晚上住在这里。”
童童知道他现在仍给学校研生上课,只是因为他很忙,所以上课的时间不固定,大部分的课按排在周末,偶尔还会在晚上。不是童童刻意想知道,而是他每到学校上一次课都很轰动,想不知道都不行。估计他又是趁周末回学校上课了罢。
他穿着家居服靠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摊着一堆文件,不时地用手中的笔批示着什么。大概刚洗过澡,头发松散地垂在额前,脸上有些疲惫。
童童回到自己卧室放下了书包,出来有些迟疑地问他:“叔叔你吃饭了吗?”
“没有。”他头也不抬地说。
童童转身去了厨房,去翻着冰箱看有什么能做的。
她神情有些木然地淘米把粥煮上,又热了两个小馒头。冰箱里还有鲜笋,切了火腿,冬菇,先煲了汤。又拿出一些食材,准备炒虾仁西兰花,芹菜粉丝,蒜苗腊肉。
其实她在家并不做饭,林子叶极少让她动手,但她算是有做饭的天赋的孩子,一看就会,而且住在这里,有时候家政阿姨请假,她就自己学着做了几次菜。
动作有些下意识的,一样样洗净切好装盘,并不显的手忙脚乱。她是属于生活极有条理的孩子,无论做什么,都很有程序,会用最短的时候把事情处理好,妈妈说她的统筹管理素质高
陈晋南一直在看文件,其间还接了两个电话,口气似不太好,冰冷而阴沉,也不知道哪个倒霉的下属碰到铁板了。
外面似下起了雨,雨水滴答滴答地敲着窗户,整个人的心情都跟着潮湿了。
从H城回来以后,他几乎没有回来过,像是主动远离了她,只是隔两天会打电话给她,问她学习和生活上的一些事,口气完全是一个叔叔对侄女的态度。而她也只有在晚上回到公寓的时候,才会从电视里的B市新闻中看到他官方活动的身影。也只是匆忙看那么一眼,她会下意识地马上换台。
她明白自己不可以太贪心,有些东西是她不可以觊觎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有隐隐的疼?有时候半夜醒来,空荡荡的屋子里寂静的让她害怕,左胸的某个部位有时会似刀割过般的难过,让她呼息困难。
小时候,她总是会趴着窗外出神,想象着有一天,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会推开家里的小院子的门,进来叫她童童,告诉她,他是爸爸。
她会和姐姐一起扑到那人怀里撒欢儿,会和别的孩子一样,受了欺负回家告诉他,让他去教训别人家的孩子,告诉他们不要欺负我的宝贝。妈妈会在厨房里做好吃的,饭菜的香味儿会飘进里屋,他会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会和姐姐在他身边打闹,然后不时听从妈妈从厨房里喊她们出去帮一下忙。
长到这么大,她做梦都期待着那样一幅情景出现,可是在她十八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
陈豫北,那个阴郁冷俊的男人。
难怪他见到自己时会有那抹伤痛,是想起了她的生母丁佳欣?还是为她这个不该出生的孩子痛惜?那个默默,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吧?按理,她是自己的后妈。
那天她给了自己那个镯子,是什么意思?这就算承认她了吗?
娇妻在怀,陈豫北当然不方便认这个私生女。
武文嫣还真没骂错,她就是一个有娘生没爹要的野种!
如果不是林子叶抱她回家给她姓氏,如果出生只有四斤重的她能苟且活下去,她应该是在孤儿院长大。是一个姓党,或是姓国的孩子。听说孤儿院里没有姓氏的孩子只姓这两个姓。
陈晋南是一市之长,在自己的地盘上,照顾一下大哥二十年前一段情缘留下的私生女,实在是顺水人情。
只是,这种病态的感情怎么让她撕裂般地痛?


做好了饭菜给他摆到了餐厅的桌子上,规规矩矩地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叫他吃饭。陈晋南放下手里的文件,揉了揉眼窝,起身来到餐厅。
童童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呆了半晌,才去卫生间冲去一身的油腻。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时,陈晋南已经吃好了饭,回到书房在处理文件。
童童收了碗,又烧了开水给他泡了杯茶。
把茶送到书房时,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边,端详了她半天,终于缓缓地说:“最近都是你那个师兄送你回家?”
童童愣了一下,随即抿了抿下唇,点头道:“嗯,司马师兄有空儿会来接我。王阿姨儿子上高中了,她晚上要回家给儿子做饭。”
“以后让石头哥哥来接你,别麻烦你师兄。”他接口道。
“不用了叔叔,如果太晚我可以住在宿舍的。”她抬脸微笑。
揉揉她的头发,口气寡淡地轻声说:“早点去睡吧,明天一早有课。”他好像有她每个学期的课表,对她上课的情况了如指掌。

  凌晨三点,陈晋南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抻了抻又酸又僵的腰,习惯性地来到小丫头的门前。
门缝透出隐隐的光亮。轻轻扭开门球,小丫头半靠在床头,抱着电脑歪着头睡着了。脸上似有着泪痕。
他不知道她每天晚上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睡觉,只觉得担心和生气一下子涌上了心头,这小丫头真是不省心!
轻轻拿开电脑放在柜子上,把她身子放平整。拉好被子。要替她电脑关机时,却看到退了屏保后的电脑屏幕上有打开的聊天记录。
......
刘珂:如果不是男朋友,干嘛这样一直细心呵护你?接你放学,带你吃饭,叮嘱你加衣 服。你傻啊!真是木头小乖。
小乖:真的不是,师兄有女朋友的,音乐系那个弹钢琴的女生。
刘珂:瞎掰吧,有女朋友天天接另外一个女孩子,就是他自己愿意他女朋友能让吗?
小乖:上学期发生了点事情,师兄知道,所以就在我有晚课的时候接送我一下。真不骗你,至少到目前为止肯定不是。
小乖:而且,我以后都不会让他接我了。
刘珂:好吧,那你坦白,你男朋友是谁?看你每天脸上忽悲忽喜的表情,没谈恋爱谁信!
小乖:真的没有,我发誓。
刘珂:那个,极品的陈校长?哦,是陈市长了嘛!
小乖:别胡说!怎么可能,他是叔叔。
刘珂:那啥,啥韩族可都是大叔控哦。
小乖:我不哈韩,真的只是叔叔。
刘珂:真的假的?我不信。我可不只一次看到你坐他的车啦,他看你那表情,啧啧.....
小乖:你信吧,我发誓。


陈晋南此时真的是如遭雷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凝住了。他没有窥伺她隐私的癖好,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小丫头的心声。
叔叔,他只是叔叔。在他对她做了那样亲密的举动以后,她还是认定他只是叔叔。难怪她怕他,躲着他,泪光盈盈求他......
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林子叶,那个一身傲骨的女人,除了此法他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接受他的关照?如果他不是叔叔,他还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来接近小丫头?他陈晋南注定命中有劫,偏偏栽在这样一个小丫头的手里,她还是一个孩子啊!环肥燕瘦,他偏偏喜欢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
想起上次小丫头生病住院时他去医院看她,那个巫医杨立山在他耳边道白似的话:“三少呀!不怕您现在闹得欢,就怕将来拉清单!”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真是欠扁!
这话如今想来竟是心惊肉跳!她的司马哲师兄,那个阳光大男孩儿,和她如金童玉女般的一对壁人儿!什么是“到目前为止还不是”?那就是说难保以后会是?
什么叫作茧自缚,他总算是知道了!


似乎从这天以后吧,陈晋南几乎每周都会回来吃顿饭,不回这里,也会打电话,接了他去林子叶那里吃。有时候童童周末去带旅游团或是有别的事儿,他会带着石头一起去林家吃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一切做的都很自然,就仿佛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般。有时候,石头还会提前打电话来告诉林子叶,想吃她做的某样小菜。
林子叶仍是淡淡的,来了就多做两个菜,多加两碗米,然后微笑着看他们吃饭。
而从那以后,那个司马哲真的没有再接送她放学,如果晚上有课的时候,她都是住在学校,晚上没课她才会回到公寓住。只是,童童接的活儿越来越多了,有时周五有课她还要请假,并没有几次和他一起回去吃饭,住在公寓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
这让陈晋南更加咬牙切齿。

 

第34章 卖笑
十一月末的B市天已经冷了起来,干干的冷,天总不下雨,因而感冒流行。童童自知自己底子差,因而早早就穿上了棉外套,嫌宿舍冷,便抱着书去图书馆。
刚拐到图书馆门前的小广场,就被江佚叫住了:“周五晚上有一个手机新品发布会,属商演,能去吗?”江佚一身休闲款的名品,玉树临风样的站在那里,很是耀眼。
童童忙答应着道:“当然去!”然后是赖赖地和江佚皮着脸笑,为自己的急不可耐有些不好意思。
江佚失笑。这小丫头在他面前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喘喘不安地睁着小鹿一样的大眼睛了,于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太累知道吗?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并递给她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关于发布会的资料。
“谢谢主任!”她兴奋地脆声应道,接过文件夹蹦跳着跑了。
作为传媒系副主任的江佚手里有不少资源,无论是出版社的音像教材,还是二流电视剧的配音,当然更多的是些产品发布会或是单位的大型演出活动等。各种关系都会通过他找个学生做主持人,即年轻漂亮,又经济适用,对学生来说赚了钱是小事儿,得到段炼积累了人脉才是正经。
大凡江主任能给你搭上这种活儿,除了你和他关系不错之外,自身条件也是重要的,他不能砸朋友的场子。因此他介绍的都是专业拔尖儿,又不会给他惹事儿的学生。之前他觉得童童和陈晋南似乎有着什么关系,一直对这女生远距离地看着,有什么事情及时关照一下,但是近以来他发现这孩子好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打工。据说宋雪茹给她介绍夜总会的场子她都想去试试,这让他吃了一惊!且不说那种场子复杂,需要很熟练的手腕才能压得住,而那种地方本身就是个水很深潭子,像她这样的小女生,极易出事儿。他不知道这小女生这样拼命赚钱是什么原因,但他怕她再惹出什么事儿,于是他考虑了一下,决定把这个发布会给她做。
DX集团的新品发布会于周五晚上七点在金帝酒店的三楼多功能大厅举行。
DX有一个团队主管整个发布会的流程,负责的主管提前和童童接上了头儿,便通知她在周五下午两点去走台。这学期的周五都是体育课,童童跑去跟体育老师请了假,就坐车去了金帝酒店。
按要求主持人主要是根据发布会的流程,分别对参加会议的嘉宾做介绍,推广DX新产品,主持主办方和嘉宾致词,最后还有一个酒会。
那个团队主管看了看她说,如果她能在酒会开始后一直陪着集团的董事长,报酬将会提高出一倍。童童略一犹豫,就咬牙答应了。
家里的房子已经下了正式动迁通知了,林子叶上周已经去看新房子了,大概春节前就要搬。先不说装修什么的,新房子光交补面积的款就要几十万,妈妈又不能贷太多的款,她能多赚一点妈妈压力就会少一点。
她的服装由B市一家服装企业提供赞助,乳白色的套裙简洁大方,很适合童童清纯的脸。
发布会的规模很大,市里来了一位主管副市长,政府各主管部门的头头,关系企业领导等,加上DX在世界各地的代理和全国各分公司的代表合起来有近五百人出席,光媒体就有二十多家,B市电视台也派出了摄像记者,声势还是很浩大的。巧的是师兄司马哲跟在电视台那组记者来了,见到是童童非常高兴。
司马哲看到今天晚上的童童又是一番风景:一身乳白色的套裙,勾出了细致的腰身,同色的半跟鞋衬得小腿修长毕直,长发挽在脑后干净利落,聚光灯下,经专业化妆师修饰过的巴掌脸,更显得精巧无暇,一双杏眼慧黠流转,引来无数双追逐的目光。
司马哲盯着她,半天才说出一句来:“小乖,你长大了。”
童童红着脸笑。刘珂给她起的这昵称竟然流传到师兄那儿去了,她觉得有点丢人。其实刘珂现在一喊她小乖,定会在后面自言自语地跟一句:“乖孩子也会咬人呢!可别把咱小乖逼急喽!”这是暗指她把武文嫣收拾了的事儿,这刘珂越来越跟一老妈子似的,嘴碎。
发布会进行的很顺利,舞台中央的童童依然闪闪发光。偶尔遇到的技术性英文词汇都发音准确并加以注解,这令DX团队主管非常满意。
发布会一结束,副市长一行就离开了。公司董事长发表了祝酒词,酒会便正式开始。
童童按照团队的要求拿了杯红酒一直伴在公司董事长的身边,期间还有几个老外,也不知道是代理商还是技术支持的,反正童童帮着翻译了几句,也顺便举了举杯子,这让那董事长对她刮目相看,拍拍她的肩说,没想到我们找的这个主持人还能兼翻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