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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懊丧地拍了下方向盘,只好先去远洋宾馆订好房间,稍事休息。
等到五点半,他下楼去车库取车,不料刚到大堂就见江宁带着两个陌生男人进来。江宁见了他,瞳孔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对辜徐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一下。
江宁匆匆帮那两个男人开好房间,将他们恭送到电梯口,这才走到辜徐行身边坐下:“来看以沫?”
“嗯,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来看看她的情况。”
江宁嘴角挑了挑,轻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怎么,你不相信我能把她照顾得妥妥的?”
见他不答,江宁又说,“你好久不来一趟,走,我请你吃饭。”
辜徐行正欲推却,江宁抢先一步说:“我一会儿打电话叫以沫过来。她也该吃点好的了。”
听他这样说,辜徐行自然再无异议。
到了吃饭的地方,辜徐行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饭桌上全是江宁那些生意上的朋友,江宁揽着他不停劝菜敬酒,却丝毫没有叫以沫过来的意思。
辜徐行几次停箸给以沫打电话,但是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江宁好笑地看着他说:“你看你,好像我不想找以沫一样。她平实上课都把手机调静音,有时候一忙起来就忘记调回来。你非得等她自己想起来后,给你回电话。”
辜徐行暗觉有理,只好放下手机,默然吃饭。
一顿饭吃到七点多才作罢,饭后,那些人又叫嚣着去唱歌。
一行人将阵地转移到了聿城最大的温莎KTV。架不住江宁软磨硬泡,辜徐行也随他们去了KTV。
一群年轻男人唱了几首歌后大呼没有意思,让江宁叫几个美女过来作陪。江宁面有难色地说:“事先声明,待会儿我叫的都是我学妹,你们要客气点,别动什么歪心思。”
那群人打趣道:“江宁同志,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江宁冷冷说了个“去”字,掏出电话拨打起来。
十几分钟后,七八个年轻女孩笑闹着走了进来,她们一进门就唧唧喳喳地围在了江宁身边。
这些女孩个个漂亮活泼,朝气十足,尤其是挨着江宁坐的那个女孩,个高肤白,看着十分靓丽。
先前那群“狼”见着这么一大帮小美女,纷纷装起绅士来,不是主动帮点歌,就是主动套磁,那些女孩和他们一玩熟,就离开江宁,各玩各的起来。
辜徐行被吵得直蹙眉,看手机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这时,一直挨着江宁的那个美女越过江宁跟辜徐行套起磁来:“帅哥,怎么称呼?”
辜徐行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辜徐行。”
那女孩露出如花笑靥,老练地倒了一杯酒递给他:“我叫黎雪。来,我敬你一杯。”
辜徐行抬手轻轻挡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黎雪好像完全不介意他的冷傲,笑吟吟地打开两罐果汁:“那我拿这个敬你。”
辜徐行只得端起那罐果汁,喝了一口,以示回敬。
江宁在一旁冷觑着他们,不徐不疾地转着指间的烟。他的脑子里,有个邪念也随着那烟转动着。在这种场所,他有很多办法给辜徐行下套,让他掉进一场毁掉他所有形象的□陷阱里。
这个念头让他莫名兴奋,他很想看看撕开谦谦君子外表后的辜徐行,也很想看看走下神坛的他会变成什么样。指间的烟越转越急,他的脑子也越来越热,饶是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可是潜意识里,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拖着他的理智,不让他行动。
第十七章(3)
正自出神间,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他看了眼号码,见是白天那两个财神爷,只怕又要招他过去买单。他用力将那支烟碾碎在烟灰缸里,起身避开众人,往门外走去。
江宁走后,好几个觊觎黎雪很久的男人一下子围坐了上来,拼命向她献殷勤。
辜徐行识趣地往角落里移了一下,打开手机玩了起来。
黎雪老辣地应酬着他们,拿着果汁陪他们吆五喝六,将他们照拂得面面俱到,却又不动声色地保护着自己,不让他们占到一点便宜。
辜徐行抱着手机玩得出神,一时有些不知山中岁月。
酒酣耳热之际,身边的黎雪出门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她借口还有别的局要赶,匆匆地向那群人告辞要走。那些男人哪里肯放她,纷纷拦着她,将她逼退到沙发边坐下。一个轻佻猥琐的男声说:“美女,你不能这样丢下我们不管啊!你陪我们把这罐果汁喝完,怎么样?”
黎雪不慌不忙地哄着他们,借故拿乔:“要我喝完也可以,你们四个拿什么回报我呢?”
先前那个声音说:“你要什么都行,以身相许都没问题。”
黎雪吃吃笑了一声:“那倒不用,这样吧,你们四个一起唱首歌给我听。”
那些男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没问题,美女要听什么?”
黎雪笑着朝他们飞了个媚眼:“我要听《采蘑菇的小姑娘》,你们就唱这个吧。”
他们四个听了,发出一阵怪笑声:“这歌好,这歌好,我们这就去点。”
他们四个笑着挤到点歌台那里,将这首歌优先,然后怪声怪气地唱了起来。
黎雪冷笑着看了他们一阵,等他们回到沙发上,黎雪端起果汁,仰头一口喝完:“现在,人家真的要走了哦,下次见。”
说罢,她拿着坤包,快步往门外走去。
那四个男人面面相觑了一下,齐齐起身朝她追去。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辜徐行关掉游戏,看了门外一眼,收回视线时,他瞟见不远处有个年轻男人正看着他,像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那人指了指他的果汁,刚准备开口,一个烫着小卷发的年轻女孩就端着果汁坐了过来。
那个甜美的小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大哥哥,敬你一杯。”
女孩长得一脸娇憨,眼睛清透,一副邻家妹妹的样子。
辜徐行并不反感她,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女孩子笑着说:“我听江宁师哥说过你,我也是学金融的,我还看过你的论文呢。”
辜徐行好奇地“哦”了一声,提起了点兴致。女孩见他不信,滔滔不绝地谈起了他的论文,末了,她一脸崇拜地说:“再敬偶像一杯。”
辜徐行笑了下,将罐中残饮悉数喝完。
女孩见他并不想被打扰,很识趣地自行去了。
辜徐行坐着看了会儿荧幕,见江宁久久不回,忍不住又掏出手机打以沫的电话。听到耳边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时,他不禁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耐地继续就刚才的游戏玩了起来。
玩着玩着,他的嗓子莫名发起干来,他寻矿泉水不得,只好打开一支啤酒灌了下去。
他其实是有酒量的,只是轻易不喝。一支酒喝完,口果然没之前干的那么厉害了,但是片刻之后,他浑身忽然发起热来,一股异样的感觉电流般遍布全身。
他头晕脑胀地又打开一支酒,想要缓解四肢百骸里火烧火燎的感觉。一口酒下去,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翻涌而来,他强忍着干呕,眯眼去看那酒的名字,不料手一个不稳,那支酒瓶“哐当”一声滑落在地。
一股强烈的困意朝他袭去,他的意识在周围的喧嚣声中晃荡开去。朦胧中,他好像听见电话在响,好像听见了以沫的声音,又好像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和以沫说着什么。
他的身体越来越沉,神思越来越轻,他看见另一个自己从躯壳里飘飞出来,在一个凌乱的梦境里,做着一系列抽象而混乱的事情。
*
以沫下晚自习后,回寝室打开手机一看,见手机里有七八个辜徐行的未接来电,连忙回拨过去,不料连拨了几次,电话才接通。接电话的却是个陌生人,那个人告诉她,辜徐行现在在温莎KTV,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而江宁大概也被什么缠住了,一时回不来,他见他的手机掉在地上,不得已逾矩接了他的电话,问她是不是可以来接一下他。
以沫赶到温莎时,辜徐行果然面色痛苦地靠在沙发一角,沉沉睡着。
那个接她电话的陌生人帮她将辜徐行送到楼下,格外绅士地帮他们打好车。
以沫吃力地扶着辜徐行,掏出手机打江宁的电话,但是江宁的手机一直处于占线状态。
司机问他们去哪里,以沫略一沉吟,说:“远洋宾馆。”
辜徐行每次来聿城都会住那里,这次想必也不例外,她将他的身体扶偏一点,伸手从他裤袋里拿出钱夹,打开一看,果然放着一张远洋宾馆的房卡。
车驶到宾馆楼下后,以沫下车使劲将他拉了出来。
他踉踉跄跄地下了车,原地蹲下,忍不住干呕起来。
以沫看得揪心,蹲下身轻轻抚着他的后颈,暗暗腹诽江宁。
等他那股恶心劲儿过去了些,以沫才扶起他,看住他的眼睛叫了声:“哥哥,好点了吗?”
他睁开眼睛,愣愣回望着她,迷乱的目光里透着陌生,他的脸上,泛起一阵诡异的潮红。
以沫轻轻摇了下头,扶着他的腰身往宾馆里走去。
昏暗的楼道里,以沫扶着他轻一脚重一脚地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好不容易走到房间门口,以沫喘息着将他推到一边,靠墙站着。她借着廊灯翻开钱夹,刚抽出门卡,辜徐行便重重朝她倒去。
以沫赶紧扶住她,用左手去开门。她从未住过宾馆,不知道怎么用门卡,先是竖着戳了几下,见没开,又横着试了试。好像老天在故意和她作对,无论她怎么试,那门就是不开。
五月里的夜已经很热了,她既要开门,又要承担他大半个人的重量,一下子就急出汗来。
辜徐行头低低地埋在她的颈窝处,均匀地呼着气。
以沫的心紧了紧,手心汗津津地去试那门卡,那房门好像不堪她的骚扰,不时发出“滴”“滴”的响声。以沫急得不行,嘴里小声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这时,好像已经睡去的辜徐行梦呓般呢喃了一句:“还是这么笨。”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将门卡朝感应区按去,一手去按门把手,只听“滴”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以沫防备不住,一个趔趄朝门里扑去,身后的辜徐行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揽住。
以沫僵僵地站着,全身骤然紧绷起来。
静得吓人的黑暗里,只有他紧促的呼吸声和她的心跳声。
第十七章(3)
静得吓人的黑暗里,只有他紧促的呼吸声和她的心跳声。
以沫嘴唇动了动:“哥……”
“不要说话。”他伸出手指压在她的唇上。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透着醉到极致后的亮泽。压在她唇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摩挲着她的双唇。
他的脸红得厉害,手的颤抖带动着他身体的轻颤。
以沫本能地害怕——此刻,他的眼睛是那样的陌生,没有一丝一毫情绪,满满倒映的全是她。
她不敢使劲挣,双唇哆嗦着张开,溢出一丝颤音:“哥,你松开手,你醉了。”
话音刚落,她的唇就被他的吮住。柔软湿润的双唇,毫不犹豫地在她唇上辗转。
与此同时,身后的门应声关上,“砰”的一响,惊得以沫重重一颤。
他唇上滚烫的温度,在她唇上扩散,烧得她口干舌燥,头脑发晕。
她不敢挣扎,也不敢开口,雕像般笔直站着。
他抱着她,将她一点点往床的方向逼退。他吻越来越深入,一股属于年轻男子的蓬勃清香混杂着淡淡的酒气从他身体里腾腾地溢着。
以沫被这香气熏得四肢发软,她的身体不甚酒力般往下坠去。
他稳稳托在她的腰窝处,双唇下滑,落在她修长的脖子上,轻轻地吸吮,反复舔舐。
一股被电流贯穿的酥麻感流遍全身,她全身的感官一片麻木,机械地去推他:“哥哥……”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一手勒紧她纤细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脑勺,发出轻喘的双唇移上她的鼻尖、脸颊、眉眼、耳尖,再落回到到红润唇上。
以沫使劲掰他紧紧箍在腰后的手,可是任凭她怎么掰都掰不动分毫。
像是不满她的闹腾,他裹挟着她往身后的大床上倒去,他欺身上前,将她压在身下,他一面吻着她,一面探手去解她的衣服扣子。
以沫不敢大叫,下手没轻没重地推着他、掐着他,她紧紧闭拢双腿,企图用将自己缩成一团的方式保护自己。
他用力将她将她的身体扳正,有条不紊地解开她的上衣,他的手慢慢从她的腰间抚上她的背,然后探进她的胸衣里。
第一次被人侵入这么隐秘的地方,以沫耳边“轰”的一声炸开,全身的肌肤上迅速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心脏狂跳到几乎休克。她抵抗那力量虽然微小,却也让他无法与她贴合得更紧。
他顿了顿,一言不发地抓起她抵抗的右手,引着她的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这一举动让以沫羞窘得厉害,她死死别过头,屏住呼吸,只恨不得就此把自己闷死。
片刻后,他不费吹灰之力地移开她最后的抵抗,炽热地身体覆上她的。他们年轻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紧到没有丝毫间隙,他们肌肤相贴的地方,布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单手将她的双手束住,微喘着俯视着她,水雾迷蒙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他一字一句地宣告:“以沫,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分开她的双腿,紧绷的腰肢挤进她双腿之间。他俯身吸住她的唇,柔软的舌本能地往她嘴里钻,生涩而急切地要与她纠缠。
以沫的身体渐渐往下沉去,口腔里的熟悉感觉让她想起很久前的那个夏夜,她圆睁着眼睛在记忆里打捞这份遗失的记忆,身体渐渐失去最后的反抗力量。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她身体里传来,她压抑地轻哼了一声,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他用力地与她缠绵,力度像是要将她贯穿,周围的温度像要将他们全部融化,以沫下意识地抓着他的腰身,双眼迷离地望着天花板,她的眼前出现一片幻象,像是他们在被什么融化、重塑,然后变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新个体。
这个奇趣的想象,让她不再觉得羞耻、罪恶,痛苦渐渐消失,她平静地承受着他,那长久以来的孑然一身的缺失感,像被什么瞬间填满了。
*
没有开空调的房间奇热无比,已经安然睡去的辜徐行紧紧抱着异常清醒的以沫,她缩在他怀里,将自己蜷得像母体里的胎儿。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天,什么都没想。一个晚上的时间固然不长,但是这样数着它的分秒流逝,又会让人生出隽永的感觉。
凌晨四五点的样子,窗外下了一场雨,雨势来得很急,去得也急。小时候,爸爸告诉她,这叫过云雨,雨随云至,云过雨停,就像很多人的相逢分离,来的时候叫人不知所措,去的时候没有征兆,不留丝毫痕迹。以沫觉得这场雨一定有什么意蕴。从她爸爸过世前开始,她忽然固执地相信,这世间的诸事沉浮其实都会有一些很宿命的预兆,只是不为人发现而已。
她正如是想着,辜徐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舒缓的钢琴声在此刻听来异常洞心骇耳。
以沫悚然抓过手机,仓促地按下了挂断键。
身侧,他微蹙了下眉,不安地翻转过身去。
以沫惊魂未定地抱着他的手机,先前的安宁感、隽永感全都被这不合时宜的铃声打破。
她低头朝手机屏幕上看去,未接来电上显示了两个字——陶陶。
她犹自愣怔,手机又振了一下,一条来自陶陶的短信发了过来。
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条短信,上面写着一行字:亲爱的,我想搬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看到短信后回电。Kiss you!
像有一粒火星子蹦进了眼里,她条件反射般地闭上眼睛,手机“当啷”滚落在地上。
她无声地半跪在床上。外面,天色已渐渐亮了起来,视野里的一切都变成黛青色的,那种质感很像早期电影里的画面。她光裸的身体沐在这冰冷、粗粝的光线里,瑟瑟发抖,像一只失去全身皮毛的羔羊。
很久很久,那股凉意才渐渐褪去,她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站着,仰望天际。
越来越亮的光线落在她发红的鼻尖上,她脸上悲痛、绝望、不安渐渐渗到皮肤底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坚强果毅。
她回到床边,拾起衣服,一一穿戴整齐,又将有些凌乱的床单扯平整。
她细心地抚去一切可疑的痕迹,然后拉起薄毯,将他光裸的肩膀盖住。
临出门前,她久久凝望着他。
熹微的晨光透过他高挺的鼻梁,在他细瓷般的脸上投射出淡淡的黑影,越发显得他的脸部完美无瑕。
他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让她一度不顾一切地朝他奔跑。等到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接近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错了跑道,找错了终点。
转身之际,她听见轰隆一声,一扇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遍阅爱情故事的许荔曾跟以沫说,青春就是爱着那个不对的人的时光,你为这个人付出全部关注和等待,领受所有隐忍与无奈,到头来却是画地为牢,自我束缚。等到有天你意识到这点,你会像壁虎断尾那样将这个人从心里剜去,放自己一条生路,然后,你的青春就结束了。
但是,就像截肢的病人一样,即使那个伤口愈合,你还是经常会感觉到被截去的肢体还在,它的某些部位还在疼。
所以,等到多年后再回忆青春,它便成了一场经年不愈、无药可解的幻肢痛。
第十八章(1)复更
那天以后,以沫便以学习忙,不能离校为借口拒见辜徐行。
那年高考,以沫发挥失误,不但没有考上梦寐以求的清华,甚至连一本线都没有过,最好的选择只剩下聿城财大。
高考放榜后,辜徐行代表辜振捷来了一次聿城,说给她联系了一所重点军事类院校,让她一起去北京。以沫拒绝了,她冷漠坚决地表示,她不想读什么重点大学,更加不想离开聿城,她只想陪在江宁身边,帮他洗衣做饭,照顾他的生活,尽好一个女朋友的本分。
辜徐行是在盛怒之下回的北京,大抵是被她气得冷心了,那以后他就再没找过她。
由于财大和聿城大学相隔甚近,江宁和以沫的交往越加频繁起来。慷慨大方的江宁经常以“社会实践”为由带以沫出去享受人生,以沫便给他洗衣服、洗臭袜子做回报。两人竟也相处得其乐融融。
以沫大一那年,江宁大学毕业。
毕业后,江宁决定放弃聿城的一切,去北京圆他的导演梦。
给他送行的聚会上,以沫调侃他:“没想到你对陶陶还挺长情的,这会儿又追去北京了。”
江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很认真地说:“我已经放下她了。还记得那年我在水塔上跟你说的话吗?我是认真的。我等了你这么久,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了?”
彼此串了这么多年的戏,其实早已把对方当做自己生命里最特殊的那个人了,如今旧事再提,不过是为了给这段关系一个维持下去的正当理由。
以沫答应了。她没有问自己爱不爱他,也不计较江宁是不是爱她,他们各自的爱都已在最好的年华里燃烧殆尽,能给彼此的只有不离不弃、莫失莫忘的相伴。
成了正式男女朋友的他们,不咸不淡地维持着这段异地恋:十天半个月地打一次电话,偶尔见面相聚。
江宁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北漂的那几年,他格外努力地补习一个优秀导演该有的知识,他日夜混迹各大片场,从场记慢慢爬到副导演,再到导演。
因为外形俊美,他也演过几部商业片,渐渐在娱乐圈混出了点名。再往后,他开了一家文化公司,专攻影视相关产业。
几年忙下来,江宁陪以沫的时间加起来也没超过十天。
有时候,江宁自己也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奇怪,和谐却透着陌生疏离,与其说他们是情侣,不如说是结婚多年的夫妻。有一次,他在上海拍摄一部爱情片,坐在监视器后的他,看见恋爱中的女主角对男主角流露出一抹特别动人的深情微笑,身为导演的他忽然怔了一下——他似乎从没在以沫脸上见到过这种微笑,他也从未像男主角那样吻过她。
震撼之余,他专门挑了个下午赶回聿城,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他带以沫去开了房。两人心照不宣地坐在沙发上找了很久状态,然后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接吻,吻得彼此都觉得尴尬。
江宁只好借坡下驴地装好男人,表示一切等到结婚之后再说。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起用了顿晚餐,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事后,江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要说以沫不美吧,他混娱乐圈那么久,还真没见过几个女明星上妆前比以沫漂亮的。要说以沫没女人味吧,那也不客观。可是为什么一面对她,他那些风流倜傥、温柔多情就全跑去爪哇国了?
以沫却没有多心,依然安之若素地读书、生活,过着她的象牙塔生活。
至于辜徐行,他在大学毕业后就挣脱了徐曼的控制,去美国创业。
自此,以沫便和他烟水相隔,不复往来。以沫只偶尔从江宁口中听到一星半点他的消息:他在美国大获成功;应家族需要,他准备回国发展。
但是这些消息从未在她的心湖里引起过一丝半点涟漪,她已经切断了有关他的所有遐想,他留在她生命里的所有痕迹,就只剩下手机里那个永远不会亮起的名字。
四年了,如果不是管小潮那条短信,她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在了她的记忆里。
*
6月,以沫从聿城财经大学正式毕业。
餐馆做砸了以后,以沫他们三个再也没了折腾的力气,只好和所有毕业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奔走在各种面试中。
聿城虽离北京很近,但是工作不好找不说,薪水还特低廉。管小潮是他们三个中最先去北京的,美莎则很快找到了一份船舶公司前台的工作,只有以沫还高不成低不就地在外面飘着。
干了两个月前台后,美莎便嫌没前途想辞职。她好几次邀以沫一起去北京找工作,以沫始终咬定青山不松口。
美莎气得指着她的脑门骂:“你有那样一个哥哥,只要你肯向他开口,别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捞个好工作还是不在话下的吧?退一步说,你有一个那么优秀的潜力股男朋友不去投奔,偏偏要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公司受窝囊气,你脑抽了吧你!”
无论美莎怎么骂,以沫都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平静样子。
美莎怄火得不行,拿桌子当她的脑门敲:“亲啊,你知道么,你是一能在死胡同里撞墙八百回的倔强生物……”
以沫则再一次向她展示自己唾面自干的超高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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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缺乏工作经验,以沫最后进了一家小公司做会计,月薪两千,还不给上保险。
美莎冷眼旁观,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不过,最终没撑住的不是物美价廉的以沫,而是那家坑爹的小公司。
那家公司倒得不声不响,连带着还拖欠了以沫一个月的工资。
那个春节,以沫过得相当窘迫。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江宁终于在大年三十那天发了话,让她北上,去他的公司做会计。
正在包饺子的以沫顿了顿说:“我还是想自己努力,经营一份自己的事业吧。”
江宁也不跟她拧,轻轻握住她的手说:“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事业就是你的事业。你难道从没想过当我的贤内助吗?”
以沫语塞,迷迷瞪瞪地看着他真诚的脸。
江宁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动了一下,起身将她拉进怀里,试探性地吻了下去。
以沫下意识地想去推他,又像想起什么,推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唇游去她耳边,有些动情地问:“以沫,我们是不是该结婚了?”
以沫的呼吸生生梗住: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