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皱眉:“什么小粉红?”

许微言暗暗鄙视他没有形容能力,可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用螃蟹来比喻相熟程度。大红色为最高级,官方称呼为好朋友,山寨版叫死党,小资版叫闺蜜,其他类推。略懂?”

邵一墨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

见他没有什么表态,许微言见好就收,笑眯眯地问:“那……我带你去看看?”

谁知道邵一墨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连句话都不说,径直就走了出去。

感情刚才那些话都白说了!

许微言怒,拢起拳头朝邵一墨的背影挥去。她的天马流星拳才挥会一半,前头那个黑影就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带着点疑惑:“你不走?”

许微言连忙把拳头收回自己脑门上,伪装成一副要挠头的样子,脸上带着笑:“走啊走,走啊,你先请。”

邵一墨用打量白痴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转过身去大步朝外走去。留得许微言站在原地,直恨得牙根儿痒痒。

邵一墨!电脑那事儿还没跟你算呢,你居然又来招惹老娘我!

那就别怪老娘心狠手辣辣手摧花把你个小直男给掰弯了!

.

卖房子许微言是新手,自然没法折腾点儿什么东西出来,不过死缠烂打她可是自打娘胎里出来就开始孜孜不倦,道行深厚。于是整个下午,邵一墨就沉浸在许微言同志聒噪的喋喋不休之中,带着满脸不耐烦和不屑跟着她前进后出,上楼下楼。

最后许微言眼瞅着到下班时候了,才满脸歉意地对邵一墨说:“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带你看遍了所有我认为合适的房子,可惜,你都认为不合适。”

邵一墨一挑眉,等她继续说。

“不是嫌大,就是嫌光线不好,再不然就是嫌楼层不合适。”许微言脸上带了点得意,“唯独没有听你说,价钱不合理。”

他转身朝屋外走去:“因为我觉得价钱挺合理的。”

许微言唰一下窜到他跟前,目光炯炯:“那为什么没有合适的?我一下午带你看了将近二十套房子,难道就没一套户型你觉得合适的?你既然来中天,应该是提前就看好户型才对,怎么来了又什么都不合适了?”

邵一墨嘴角一勾,朝面前矮了自己将近一头的许微言俯下身去微微一笑:“许微言小姐,如果不是你带我只看超过一百五十平的房间,我觉得我现在应该连合同都签好了。”

许微言还没说话,他又直起了身,悠然说:“你觉得我一个人,有必要买一套这么大的房子么?这就是一位专业的售楼小姐推荐给我的她认为合适的房子?许小姐,你是不是在等我投诉?”

许微言的小把戏被他看穿吃了瘪,脸上还是一副满不在乎:“适合你住的小户型,抱歉,都已经卖出去了。”

“那没有什么必要谈了。”邵一墨越过她,径直朝电梯走去。

“哎哎……”许微言又跟了上去,脑海中转了好几个圈儿,“我说,我带你逛了这么一下午都没挑中合适的,我其实挺过意不去的。”

她说的好听,脸上可是没有一点愧疚,反倒是带了点狡黠:“所以我决定,慷慨大方的请你吃一顿饭作为补偿,一为表示那日你帮我修!电脑的谢意,一为表示今日我带你看房子却没看好的歉!意。”

一个“修”,一个“歉”,她说的咬牙切齿,感叹意味十足。

邵一墨在电梯前转头看了她一眼,仿佛微微一笑,又仿佛是似笑非笑,修长的眉毛一挑:“好啊。你请我吃什么?”

“啊这个你挑你挑~”许微言突然满脸谄媚,“我请客吃东西,你随便挑。”

邵一墨看都不看她一眼:“我随便。”

等的就是这一句!

许微言强忍着嘴角的笑,伪装的气定神闲:“那我来选地方吧,味道好的没话说,只是可能店面不怎么入眼。”

“没关系。”邵一墨还是淡淡的,“我不挑。”

欧也!

许微言突然觉得眼前光明一片。

什么叫做折磨,什么叫做虐,许微言用看过的将近一千本各式看言情就来中文小说打包票,今天绝对是适合S-M的一天!

她仿佛看到灰太狼一副后妈嘴脸,带着奥特曼式坚韧不拔的风骨以及蜡笔小新般猥琐的声调,对面前炯炯发光的小墨墨欢乐的说:

亲爱的小墨墨,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郁,不要伤心,相信吧~

悲惨的日子即将来临!
10反攻 part2

许微言当初和呆咪凑在一起的原因就比较诡异。

离学校不远有家卖麻辣烫的店,店主是位四川人,用料都是从四川带过来的东西,辣的格外过瘾。许微言嗜辣如命,天天中午跑去那家麻辣烫吃东西,每次都是要最辣的那一种,外加麻油无数。直吃的她额头冒汗、双眼含泪、鼻孔堵塞、舌头发麻。可尽管这样,她还是照吃不误,边吃边泪汪汪地表扬老板,味道好,味道真他妈好。

她一般坐的位置都很固定,进门左侧最靠里那张桌子。时间久了她就发现,隔了过道的正对面也天天坐一个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穿格外淑女的衣服,放很多很多的辣椒。

于是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相互一通气儿又发现居然是一个学校的。这下可好,两人天天勾肩搭背相携去吃麻辣烫,革命友情也就越吃越坚固。

后来流氓团伙里添了个夏正一的时候,许微言和呆咪也曾友好地带他去分享美食。结果夏正一才尝了一口就辣的眼泪鼻涕刷刷掉,完美形象顿时毁于一旦。

两人好心没办了好事儿,也发现在吃这一项上明显没法跟夏正一达成统一意见,于是此后就再也不带夏正一一起来吃麻辣烫。

今儿许微言就卯了劲,乐颠颠地先带邵一墨去了这家麻辣烫的店。

她进门就乐呵呵地跟店主打了招呼,点东西吃的时候还很淑女地问了问邵一墨:“喜欢吃什么?我随你。”

邵一墨只是微微皱着眉,也看不出什么更多的情绪,声音也是淡淡的:“随便。”

“那好。”许微言等得就是这一句,她强忍着内心无比的欢愉合上了菜单,对店主说,“按我和呆咪平常的分量和口味,一模一样要两份。谢谢。”

说完她又朝邵一墨微微一笑:“我和呆咪常来。这家店的麻辣烫好吃的没话说,你相信我吧!”

邵一墨眉梢微挑,不置可否。

等了没多久,两大碗只看得到鲜红色的麻辣烫就被端了上来。

许微言特地掰了双筷子递给邵一墨,笑眯眯地说:“怎么样?还合你口味么?”

她脸上笑容甜地要腻死人,其实心里邪恶的小宇宙早就跟火山似的爆发了。那个鬼脸儿小人一个劲儿地跳跃着欢呼:辣死你辣死你,我让你格我硬盘拆我电脑,我让你给我安绿坝娘,我让你故意折腾我带你看房子!

哇哈哈哈哈,人生还有比这样的事情更惬意么?对着一个才让自己接二连三吃了瘪的人,当机立断就能让他在自己眼前反吃一次瘪,这是多么的愉悦啊,舒爽啊,幸福啊……

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啊!

然后在许微言满怀期待地眼神中,邵一墨依旧镇定地拿起了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朝着鲜红色的碗中夹去。

许微言不失时机地扬声对店主叫了声:“老板!要两杯热水!热水!”

十分钟后,邵一墨还是没什么表情,倒是许微言双眼泪汪汪地翻包找面巾纸,一个劲儿地擦眼泪。

她泪汪汪地问对面那个妖孽男:“你不辣么?”

“我母亲是重庆人。”邵一墨瞟了眼木槿,“所以我家吃饭一直都偏辣。”

许微言不死心:“难道你爸爸也这么能吃辣?”

“传说,我爸当年就是因为太能吃辣……”邵一墨吹了吹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口才接着说,“才被我妈点中的。”

然后他又很傻很天真地问:“你很辣么?眼泪都掉出来了。”

噗……红果果的挑衅啊!

噩耗啊噩耗,就这么直刷刷地从天而降,很黄很暴力地劈在了志得意满的许微言脑袋上。

她满脸黑线的默默低下了头,继续埋头跟自己碗里的麻辣烫奋战着,边想着下次如果和邵一墨一起吃麻辣烫的话,一定要记得让老板放三大勺苏打粉进去。

一定是三大勺,三大勺!

许微言开头儿就没讨到便宜,顿时变得意兴阑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格外的沉默。吃完饭之后她漆黑着一张脸,站在饭店门口跟邵一墨道别:“再见。”

“你还好么?”邵一墨突然之间变的格外体贴,甚至弯下腰来去看她红通通的脸,只是眼中明显全都是戏谑,“是不是太辣了受不了?”

许微言喋血。她一遍遍对自己说淡定淡定,默默握拳无数次,才强忍住那个几乎要脱口而出的“G-U-N”字。

“既然还好,那就再见吧!”邵一墨一挑眉,也不等她再说话,转身就走。

老娘……再也不见!

许微言仰天狂啸。

.

工作赚不到钱,生活整不到人,爱情搞不定对象,许微言的人生乐趣就只剩下了打游戏。

于是她在游戏里跟众人感慨,还是死的数据比活的人热情有爱啊,瞧这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天天都他妈是春天。

底下有人鄙视她文盲:乱花渐欲迷人眼是这么用的么?

许微言摇头晃脑地回答:你不能指望一个小流氓有更高的出息,知道用典就不错了。

校长恨霸王太多突然冷不丁插了句话:城战的时候就专心城战,别胡闹。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个随口的提醒,却让许微言气的差点吐血。

她气的倒不是他肯定她是一小流氓,主要问题在这句“别胡闹”实在太招人厌。

其实原本好好儿的一天,许微言上班的时候又替小林子挡了俩难缠的客户,心情原本很是轻松愉悦。可没想到快下班的时候她去楼下帮师傅取东西,正好就瞧见那位林婉怡跟在耿嘉城身后进了大厅。

当时林婉怡正在对耿嘉城说着什么,偶尔还会打一个手势,耿嘉城也不时地点点头,姿势看起来像是在谈公事。

许微言远远地看着两人慢慢从自己眼前走过。耿嘉城倒是一本正经满脸严肃,可那林婉怡一双似喜非喜的丹凤眼,目光从耿嘉城身上扫过的时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带了一份异样的风情,再加上她嘴角那若隐若现地淡淡微笑,实在让许微言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最后两人进电梯的时候,林婉怡仿佛不小心被电梯前铺的地毯绊了一下,身体略微趔趄了一下,双手就攀上了耿嘉城胳膊。

许微言迅速躲去卫生间给耿嘉城打电话:“耿嘉城,小心你身边儿这朵烂桃花。我告诉你,这样儿的我可看不上。”

“我在谈正事儿。”耿嘉城的声音里略微带了点倦意,“你别胡闹。”

“我是好心好意提醒提醒你。”许微言憋出一句,“成你忙吧,我也有事儿呢。”

回了办公室她就开始生闷气,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耿嘉城和林婉怡在办公室里眉来眼去,越想越觉得郁结,索性跑去找小林子。没想到小林子正好在茶水间,两人就一人捧一杯子,倚着饮水机八卦。

扯了两句许微言就把话题绕在了林婉怡身上:“哎你说这林总好歹也是一中型企业的老总,怎么天天没事儿就往咱楼里跑?我刚才下楼的时候又遇着了。”

“这你都不知道?”小林子满脸惊诧,“听说完信现在遇着麻烦了,所以那位林总是指望着董事长当救兵呢!而且我还听说秘书室那边有人说这位林总和董事长私交也好的很,至于好到什么地步那可就不好说了。不过大家一致认为是这位林总对咱董事长有非分之想,可董事长对她却只是单纯的革命友情。”

“不过这也不好说,董事长前两天还让秦秘书买了十来套女装送去了他公寓,点名儿要职业装。”小林子跟她咬耳朵,“你说董事长一个大男人,一次就要十套职业装干什么?就算送礼也不见得一送送十套的吧?搞不好董事长家里真藏一陈阿娇呢,哎你说会不会是这位林总?”

许微言当时再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接了一句,他藏的不是一陈阿娇,而是一小流氓。

游戏里被校长很霸王太多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许微言索性连城战也不打了,直接就退了游戏。她出来之后四处溜达了一圈,脑子里想的都是下午看到的林婉怡和耿嘉城,再一看表都快十点了,可耿嘉城还没回来。

她爬在床上给呆咪打电话:“哎你说,该不会是这林姑娘觉得细水慢流的不够劲爆,直接来一猛料,英勇献身了吧?”

“不好说。”呆咪也忧心忡忡,“要是光打算谈谈恋爱估计也不至于,你家耿叔叔还是很稳重的。不过你还说这姑娘有求于你家男人,这可就不好说。每一个看言情就来中文小说里的小三都有一招杀手锏,那就叫怀孕或者伪怀孕。”

“靠!”许微言倒抽了口冷气儿,“你就不能劝慰劝慰我啊,怎么还火上浇油了?你还嫌我不够提心吊胆啊!”

呆咪很委屈:“我好心好意给你分析,你别吃着糖嫌酸,找抽呢吧你。”

“不和你说了,我得给我家男人打个电话。”许微言揉了揉鼻子,“就算林姑娘蓄意勾引我家耿嘉城,我也得在节骨眼儿上把这事儿给搅黄了才成!”

“赶紧去赶紧去……”呆咪力挺她,“你得保证你家男人为你守身如玉。”

许微言满脸黑线:“呆咪你说话越来越那啥啥了。你是不是被大师兄带坏了……”

呆咪有气没力:“没。大师兄那简直就是一柳下惠,好男人的典范。”

“真的假的。”许微言扑哧一笑,“难道现在跟你谈恋爱都是初高中时候那一套,牵个小手,亲亲额头?难道就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嗯哼?”

“滚!”呆咪手脚麻利的挂了电话。

许微言听出呆咪话语中的恼羞成怒,捂着肚子在床上笑的直打滚儿,结果一翻身就压在了一本书上。

书是硬皮儿封面,正好一角硌在了骨头上,疼的许微言直抽气,眼眶里都转了泪。她龇牙咧嘴地把书从背下抽了出来,一看,正是前几天买回来的小团圆。

人倒霉果然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儿,买本书都能玩自残。许微言看着白色的封皮,突然就想起邵一墨那张万年不变的脸,还有被自己抱住时候没有一丝赘肉的腰。

啧啧啧,这就是帅哥的魅力。哪怕就是个过路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动一动歪脑筋,要是遇着一色女,那还不得赶紧早点抓紧了握牢了,能吃就吃了?

这么一琢磨,许微言就又想回到自家英俊天下无敌的耿嘉城身上。

近水楼台都没得了月,可不能让一外人不明不白的就沾了光。她把手里的书一扔,抓起手机开始打电话。

11归属
耿嘉城的确是跟林婉怡一起吃的晚餐,然后送她回家。下车后林婉怡站在大门口,双目直直地盯着耿嘉城,眼波中仿佛有水在流动,闪闪发亮:“嘉城,我……”

“我会考虑的。”耿嘉城说,“但是有些事情需要再斟酌斟酌才能决定。”

林婉怡摇了摇头:“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

就在这个时候,耿嘉城的手机极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婉怡有些泄了气地看着他伸手去兜里拿电话,边朝自己抱歉的一笑。耿嘉城接电话的语调轻柔:“喂,小言。”

“你怎么还不回来?”许微言声音懒洋洋地,仿佛就是临睡前的一个问候,“应酬还没完么?”

“马上就回去。”耿嘉城微微一笑,“困了你就早点睡。”

许微言正要说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一个女声轻微地低呼了一声,紧接着耿嘉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怎么了婉怡?”

“没事。”林婉怡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也许因为距离远所以许微言听不太清楚,“我怕狗,远远地看着有条狗被吓了一跳。”

许微言牙一咬:“从现在开始半个小时,你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书桌上那盆仙人掌丢到隔壁,喂庄阿姨的家的吉娃娃。”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耿嘉城哭笑不得,边把手机放进兜里边对林婉怡说:“太晚了,回去吧。”

“刚才……”林婉怡咬着唇,迟疑了一下才问,“是女朋友?”

他一笑:“不是。”

“我想说的是……”她展颜一笑,又抬头看着耿嘉城,“过了这么久,你会不会考虑一下我?”

他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

林婉怡说了出来,反倒是突然变得大大方方:“我认识你也有三年了吧。虽然到现在为止我对你的私生活还是一无所知,可我希望我来的不晚。你觉得呢?”

“抱歉。”耿嘉城说,“我很抱歉。”

她的脸唰一下就变了颜色,连说话都带了点颤抖,可一双眼还是紧紧盯着他:“真的不行么?”

“对不起。”他朝她笑了笑,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和,“对不起。”

林婉怡低头苦笑,可很快就抬起头来,手捋了捋鬓边的发:“没关系。虽然你拒绝了我,可我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

“当然。”他微笑点了点头,却没看到林婉怡一双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抠进了掌心,抠出一排通红的印子来。

耿嘉城紧赶慢赶,到家的时候还是晚了二十分钟。他进门就直扑书房,探头一看,书桌上的那盆小仙人掌果然没了踪影。

于是他又上楼去找许微言。

许微言的卧室门紧紧掩着,门把上挂着一个硕大的“请勿打扰”的牌子,牌子一侧是一个跳舞的小人儿,穿着一身黄色的小丑服,顶着红通通的鼻子,咧着大大的嘴巴,开心的不得了。

他轻轻叩门:“小言?”

屋里没有反应。

他听了听动静,又敲了敲:“小言?”

屋里依旧没有反应。

他尽量放轻声音转动把手,咯嗒一声,把门推了开来。

许微言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床单都没有掀,也不盖被子,脸埋在枕头里,可呼吸均匀,显然已经是睡着了。她一手搂着枕头,一手在胸前蜷了回来,搂着一盆仙人掌。

还好没真的扔去隔壁。耿嘉城松了口气,慢慢走进屋去把花盆从她手里端了出来,然后转去床的另外一侧撩起床单,又转回床的这一侧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言?起来盖了被子睡,小心着凉。”

可许微言一动不动。

他拍了拍她的脸:“小言?”

她眉头一皱,一张小脸皱了起来,连嘴都不耐烦地嘟了嘟,朝枕头里更加用劲儿地缩了缩。

耿嘉城无奈的笑了笑,动手把她翻了过来。

谁知道她一把姿势摆正,就朝床外侧翻了翻身。她一手搭上枕头捂住了脸,小腿伸出了床外头,只要再往外一点整个人都可能掉到床下去。耿嘉城叹了口气,把她朝床里推了推,看了看又觉得不放心,又把一只手伸到她的脖颈处,一只手伸到她的腿弯处,然后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走到床的另外一侧,然后放在靠中间的位置,手把所有的床单都朝外推了推,然后拉了被子盖在了她的肚子上。做完这些后又怕她热,于是格外体贴地把她的两只手慢慢拿到了被子外来。

然后他站在床边看着睡的幸福无比的许微言,喃喃说了一句:“小丫头长大了,居然这么沉。”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抱起桌上的仙人掌,轻轻替她关上了门。

他一出门,许微言就睁开了眼,蹭一下坐了起来。她抿着唇,只是盯着门口看,可越看嘴角的笑容越深,最后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翻身扑倒在床上,把脸重新埋进了软软的枕头里。

“你才沉。”她低低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睡着了你都能轻易地抱起来,可你喝醉的时候我怎么拖都拖不动,扶着你都觉得死沉死沉的,压得我肩膀都疼。”

“还好我这通电话打的及时,未雨绸缪果然是相当必要的。”念了两句,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又翻过身来盯着看天花板,“耿嘉城,你只能抱我,其他女人通通哪凉快哪呆着去!”

说完她又起身,探手把电脑旁的小闹钟抓在手里,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闹钟的脑袋:“你是我的,耿嘉城。”

.

实习的日子简直是单调无聊到让人抓狂。午饭的时候许微言抓住小林子诉苦:“再这么闷下去,我就真的要X尽而亡英年早逝,彻底为我们公司奉献这短暂的一辈子了。”

小林子分明没听见她说什么,面对着她最热爱的菜都能神不守舍,一手托着腮帮子感叹:“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情节,它度日如年……”

“停停停!你周星星看多了吧你!”许微言受不了,“受什么刺激了还是上班路上遇着帅哥了,你这定力也太差了吧?”

“不是,我跟你说啊,这世界上的事儿真是要多巧就有多巧,要多玄幻就有多玄幻。”小林子感慨,“你就说这网游吧,书里写那些机遇奇好无比进去就能拿极品宝宝的,或者是偶遇男主角又强大又第一就连现实中都是帅哥的,那简直就是胡扯不是么?可我妹昨儿个就真遇着了。”

许微言头次听说还真能遇着书上写的那些事儿,好奇心顿时猛增:“真的假的,你妹进游戏触发NPC了还是结婚老公是帅哥了?”

“都没。”小林子解释,“可昨儿工会老大以及第一牛人被爆照片了,绝对绝对是一帅哥。她激动的要死要活,特地把照片发给我看,告诉我就这帅哥天天陪她们打怪升级。”

“不至于吧,你妹多大了还跟一初中生似的?”许微言鄙夷。

小林子说:“大三。哎你别说,这男的长的是真好看,完全符合我的审美标准啊……”

许微言一撇嘴:“切,我还是觉得耿董英俊。”

“他就只能围观围观。”小林子皱了皱鼻子,“这楼里就没个比他更英俊的,可惜呀,人家身边儿有林美人陪伴啦!”

“谁说的?”

小林子吃吃地笑:“怎么不是?这两天公司里大家都在私下里说呢,林美人是三年前耿董出国的时候在飞机上认识的,这一来往就是三年。林美人早芳心暗许了,咱耿董又不是柳下惠,孤男寡女的这么多年,怎么就不会出点什么小火苗?”

许微言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

小林子见她不信,嘴一扁:“哎不然你说,耿董要那么多女装干什么?”

“送人呗。”许微言说,“比如好友家千金啊什么的。”

“切,我以为你能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呢!”小林子嗤笑,“耿董家好友,那得多老啊才能有一穿职业装的千金。再说了,能收这衣服的人就能跟耿董发展感情,换个女主角儿,结论其实都一样。”

许微言又一挑眉,很是同意小林子那句“换个女主角”的说法:“这倒是。不过我觉得他看起来挺稳重的,不是那种乱七八糟胡来的人。”

小林子也点点头:“话倒是这么说,可耿董也过三十了吧?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这么多年都没一个女人,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难以想象,我们英俊无敌的耿帅居然在感情方面纯情到这地步,真的,还是让他稍微有那么点花花肠子吧,不然也太悲惨了!”

许微言大手一挥:“哎你说你这是什么想法啊?这叫煽动男人红杏出墙,鼓励男人远离纯情专一。哎林子,你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