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笑了。
明月不说话,指着门口的手也没有放下来。
Janus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声音很轻:“我不跟你争,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时间会告诉你,你爱的人,他犯着什么样的错,还用什么样的甜言蜜语哄你相信他,为了他不顾一切。但是你知道吗,他可能现在正心里笑话你呢。这案子现在闹这么大,不出半个月你就会知道,陆一辰用这片大棚里的几十万株罂粟花,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那就让他笑话吧,反正你现在已经在笑话我了。”明月睁大眼睛,声音也放轻了,但是眼泪却滚滚而下,“如果没了陆一辰,没关系,我还有采采和包包。他如果真的犯了法,那他就应该接受法律的惩罚,我会好好带采采和包包,看他们长大。但是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爱不爱他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就算真的是毒贩,我知道也太晚了!爱情不是车子,踩一下刹车就能停的,你不要逼我了,你都做不到放弃我,又凭什么要求我放弃他?”
Janus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如果他真的犯法了,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有意思吗?”明月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我现在还能考虑陆一辰进监狱,我跟哪个男人过下半辈子吗?我能思考吗?”
她用手撑着额头,心里钝钝地疼,像有一只手狠狠地捏在她的心口一样,几乎是要喘不过气来。她大口喘息着,用尽力量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还是在发抖,她心里发狠,用力咬了舌头一口这才觉得稍微能镇定一点。她抬头看面前的Janus:“对不起,我心情真的差极了,刚才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发泄一下。”
“憋的太难受了,这里。”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闭起眼睛,低着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真的太难受了。”
然后她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胳膊里,一开始只是抽泣声,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哭泣,到了最后几乎是要嚎啕大哭。
Janus站在她的办公桌前,看着她无法抑制地痛哭不已,鼻子一酸,忍不住扭头别开了视线。
他爱的女人,在他面前为另一个男人哭泣。
她不需要他为她遮风挡雨,不需要他替她跨越荆棘,她甚至都不再需要他的关心,他的温暖,他的……陪伴。
这一刻的犹豫,他早已在心中想过千遍万遍,但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的时候,他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的绞痛,千万只手,千万把刀,一刀刀割在心上,痛到了极致,甚至痛到了麻木。
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他甚至比明月还要清楚,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半晌他抬手抹了把脸,冰凉一片。他吸了吸鼻子,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头发,手指已经快要触碰到她发丝的时候,却又收回来,紧紧捏成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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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并没有让自己放任很久。在Janus面前痛哭一场之后,她好像终于能够诚实地面对这件事情,她还有采采,还有包包,还要尽一切努力来帮到陆一辰。
为了避开媒体,减少恶意伤害,采采和包包暂时请假在家,由阿姨带着看书玩耍,同时隔离了所有信息设备。包包还小,基本上明月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采采已经大了,她很好奇地问明月:“妈妈,为什么要给我和包包请假啊?你要在家里陪我们玩吗?”
明月摇摇头:“妈妈还有事情,最近我和爸爸都觉得你们上学好累啊,早上起床的时候很痛苦的样子,所以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不好吗?”
采采挠挠自己的小辫子,一脸纠结:“好是好,但是家里没有小朋友,也挺没劲的啊……”
包包凑过小脑袋,虎头虎脑地大声说:“姐姐我陪你玩!”
采采特别有作为姐姐的自觉,愁眉苦脸地带着包包去玩。
上班的时候Janus故意找明月聊天,说到两个孩子最近在家休息,他提议:“要不……我带他们出国去玩一阵子?等你们解决好了,再带回来。光是关他们在家里,你关不了多久的,他们很快就会闹着要出去玩,要去上幼儿园,要去游乐场,要去超市买东西。要是一直不让他们离开家,采采那么聪明,她会知道的。”
明月抬眼看他:“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Janus朝她一笑,“我又不是没有带包包出去玩过,采采的话,她比较独立,培养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吧。我不会带他们一直在一个地方的,欧洲那么方便,就算有记者拍到,应该也不会像国内这样跟着跑。”
他笑起来两个眼睛弯弯的,清澈美好,真的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明月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晚上明月回家征求采采和包包的意见,包包一听要跟Janus出去玩,兴奋地像个小狮子一样在房间里乱撞,而采采跟Janus并不熟,所以就谨慎了很多:“妈妈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妈妈不去。”明月拉着她的手让她靠到自己怀里,“妈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们玩,Janus叔叔最近很闲,就让他陪你们一起去不好吗?以前看画册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去巴黎,那让Janus叔叔带你和包包去巴黎好不好?”
采采嘟着嘴,对跟着陌生叔叔出去玩这件事有点抗拒,但是又对目标地点很感兴趣,一时间很是纠结。
明月帮她把小辫子松掉:“妈妈以前跟你讲故事,说不要随便跟陌生人离开。妈妈知道你对Janus叔叔还有点陌生,但是相信妈妈好吗,Janus是绝对可以信赖的叔叔。你看包包,他就很喜欢Janus叔叔。”
采采瞥了眼因为太高兴而在屋子里撒欢的小动物包包,不置可否地撅了撅嘴。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收尾了
☆、chapter11
隔天明月就这件事打电话咨询了乔安,乔安觉得提议虽好,但是对Janus不熟,并不敢把话说的太死。明月还在犹豫,CMI出现了新的进展——总裁陆一辰协助调查期间,由向渊暂代其一切职务,临时执掌CMI。
他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周东廷和阮子信拿出来的三个亿,给予宜家花苑业主们补偿,平均每户二十万的补偿款三天内发放到位,行动快捷迅速,想必是盘算过很久。
向渊雷厉风行又慷慨大方的补偿办法让业主们非常满意,在媒体采访中甚至隐晦地表明以前迟迟未决的补偿事宜,都是因为陆一辰从中作梗,想通过拖延时间完成所有工程交工,减少对业主们的补偿。
虽然陆一辰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是陆一辰不在,向渊就得了便宜卖乖,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明月看着新闻,双手轻轻环在了胸前。
Janus带采采和包包出国的时候,明月送他们去机场。一路上包包坐在后座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兴奋溢于言表,倒是采采比较镇定,但是看人的目光也是亮亮的,想必心里也很期待。
他们到的时候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Janus去换登机牌办理手续,明月带着采采和包包坐着等他。突然听到有人叫她,抬头一看,是以前Janus的助理小秦。包包跟小秦很熟,见了他非常开心,兴高采烈地扑上去:“小秦叔叔!”
小秦一把把包包搂在怀里:“包包又长大了!”他摸了包包一把,跟明月打招呼:“明月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明月跟他打招呼,“你怎么也在这里?”
小秦咧嘴笑的憨厚,看起来特别的傻,露出一口白牙:“Janus又雇我了,说他需要个助理,问我还愿不愿意来。我当然愿意了,所以就来了。”
说话间Janus回来,见了小秦拍拍他肩膀:“手续办好了?”
“办好了。”小秦扬了扬手中的登机牌,“行李也托运了,一切就绪!”
Janus对明月说:“我怕一个人带不好他们俩,小秦比我细心,相互有个照应。之前我是不是没跟你说?”
明月笑了笑:“是没说,不过没关系啊反正都是熟人。我也放心。”
“采采,包包,来背好小书包,我们准备过安检了!”Janus招呼两个孩子,他帮包包调整书包带子,边跟明月说,“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啊,外面人多,说不好就有蹲守明星们的记者在呢。回去的路上开车小心,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明月点点头:“行,那你们进去吧。”
她说着,犹豫了一下,摊开手掌——她手里握着一张卡,是刚才Janus去办手续的时候她拿出来的——递给Janus:“这个你拿着。”
Janus用看怪兽一样的眼神看她:“你逗我玩呢明月?来这套?”
她清了清嗓子:“拿着吧,你带采采和包包出去玩我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总花你的钱。”
Janus推开她的手:“你这人真烦,收起来,再推来推去我要翻脸了!”
明月吁了口气:“行吧,你不要拉倒。对了我给采采和包包都带了手机,手机里存了你的号码,你等会儿过了安检打电话记一下他们的号码,以防万一也好有个联络。”
“知道了。”Janus一只手牵了一个孩子,低头对他们说,“来,我们要去过安检了,你们来跟妈妈道别。”
采采朝明月挥手:“我会给你带礼物的妈妈。”
包包冲她做鬼脸:“妈妈你想要什么给我打电话啊!”
自从给包包带了手机,他就经常说“你要是怎么怎么就给我打电话啊”的句式。明月跟着他们到安检口,站在原地看他们过安检,小秦第一个,采采第二个,包包第三个,他一直都调皮,接受工作人员检查的时候还冲她挥挥手,最后是Janus,他戴着大墨镜,隔着人群对她潇洒地挥了挥手,打了个飞吻,然后就消失在安检口背后。
机场人来来往往,大厅穹顶这么高。光洒下来照在人群中间,每个人的面目都清晰可辨。
明月想起自己以前看过一句话,是个英年早逝的男人写的,说你看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遇见了,淡漠地看上一眼,谁也看不穿别人身后的故事,谁也不知道别人的心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
明月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刚才还在身边的四个人突然离开,她觉得有一点恍惚,忍不住抬头又看了看安检口,就在刚才,包包在那里对她笑眯眯地招手道别。
她用生命爱着的三个人,现在都不在她身边。
她突然觉得有点孤单。
曾经一个人带着包包,过着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没有感觉到孤单。爱这种东西真的是,拥有的越多,越希望得到更多,心里从来都不会被填满,但是只要突然少了一点,感受便会异常明显。
Janus带着采采和包包出国之后又过了两天,明月下班早早回了家。冬天天黑的早,采采和包包不在,陆一辰也不在,明月一个人在家真是意兴阑珊,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她吃了晚饭就早早洗了澡钻进卧室,倚着床头看书。
她其实哪里能看得进去,根本就是在发呆。
冷不丁有人直接推门进来,她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地以为是了坏人,刚想按床头的报警铃,再一看居然是陆一辰!
他身上还带着冷气,胡子拉碴的,憔悴了一些。她蹭地从床上坐直身体,眼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居然觉得自己不能动弹。
陆一辰两三步就走到她跟前,捏了把她的脸蛋,笑得看起来特别有沧桑感:“开心傻了?”
她呆呆地仰着头看他,突然咬着牙死命在他胸口擂了一拳,觉得手好痛,这才一个挺身,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上有烟味,还有点奇怪的味道,大概是有几天没洗澡。明月闻着这么臭的陆一辰,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陆一辰嫌自己身上难闻,想让她松松手,才挣扎了一下就被她又死死搂紧。她的脑袋埋在他脖颈处,拼命摇头不肯松手,眼泪鼻涕蹭了他半个肩膀,连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她低声抽泣着,又好像再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让他整个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反手抱住她,顺了顺她的头发,温声安抚她:“好了好了,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她吸吸鼻子,只摇头不说话,眼泪掉的更凶了。
“我先去洗个澡,快要臭死了,等会儿回来再抱你好不好?”他哄她,“几天没洗澡,衣服都馊了。”
明月抽噎一声,声音闷闷地:“我不!”
“我真的回来了。”陆一辰帮她拍背,“对不起,这几天让你担心了。你再不松开我,我就只能抱你一起去洗了。”
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明月恨恨地咬他一口,还没松口,整个人就被他扛在了肩膀上。
她本来就穿着睡袍,被他扛起来以后整个睡衣都快要卷到腿根去了,两条长腿不安分地挣扎着踢他。他两只手一上一下箍住她的腿,脸一侧就咬在她腿根外侧,咬完了还觉得不解气,又把睡袍往上撸了一把,大手在她腿根上拍了两把。
又痛又气,明月惊声尖叫,不过她没叫两声就被扛进浴室里,直接丢到了还空着的浴缸里去。
她可怜兮兮地躺在浴缸里仰面看他,眉毛皱着,眼睛却睁得老大,刚刚哭过还有点肿,鼻头都是红的。陆一辰站在外面看她,只觉得心头一阵火起,这几天他脑子里除了高速旋转关于CMI的一切,剩下的竟然全是她。
想到她为自己担心,替自己害怕,他就恨不得能长一双翅膀飞回来看她。
然而当他真的看到她为自己掉眼泪,他心里除了心疼怜惜,竟然……竟然只想狠狠地,占有她!
他不想说什么对不起我爱你,也不想说什么谢谢你为我担心,更不想说什么相信我我可以。他们本就是夫妻,相濡以沫患难与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比谁都相信她会等、她能等、她一定在等着自己。
但是再相见的这个时候,他只想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让她知道,什么叫想念。
和爱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那会儿责编校对,专门截了最后一段嘲讽我
-。- 我有h写太多吗,有吗有吗有吗!!!
☆、chapter12
陆一辰离开的这短短几天,CMI内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向渊暂代陆总裁一职虽然不到一个礼拜,但是董事会中居然有好几位公开表示支持向渊,并且在陆一辰重返CMI后的第一次董事会上上,拿出了重选董事长一职的提案来。
理由不仅仅是向渊雷厉风行地解决了宜家花苑一事,还因为现董事长陆一辰私人投资涉嫌制造毒品的医药公司,对CMI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抹黑了CMI的声誉,不宜再接任董事长一职。
陆一辰坐在首位,似笑非笑地听着提案内容,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叩着。
等那位董事说完,陆一辰开口:“既然各位对我意见颇深,那不如这样,我们来表决一下。支持向渊接任CMI董事长一职的董事请举手。”
他嘴角微勾,看着左右两侧哗啦啦举起一排的手。
向渊坐在他的左手侧,见状怒斥:“我只是暂代,并没有真的要接替大哥的意思,大哥现在人都已经出来了,当然会澄清跟11.8的毒品案没什么关系,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陆一辰摆了摆手:“别着急,阿渊。听听大家什么意思也好,CMI一直都是我独断,想必大家心里都憋了话想跟我谈谈。没关系,让他们说说也好,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向渊朝左右看了一眼,身体往后一靠,把浑身重量都靠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向总做事踏实,能当大任。”
“是啊,是啊!”
“这几年大部分事情都是向总在做,他对CMI贡献是最大的!”
“对……就是!一直都是向总做到结尾了陆总才拿回去自己做,功劳都是自己的,活儿都得向总干。”
“可不是嘛……”
陆一辰听着下面嗡嗡嗡的说话声,真是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他朝门口招了招手,出来两个人。二人见了陆一辰点头行了个礼,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站着。董事们开始嘀嘀咕咕,一时间会议室里嗡嗡声一片。
陆一辰等他们说够了,轻咳一声:“大家静一静。之前让大家各抒己见,想必这会儿大家也把意见交换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听我说说。我身后这两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左边这位,他是卫星城城中村的村长刘庆华,大家都知道之前我们给了城中村两个亿,其实原本我们不用给他们这么多钱的,原因很简单,刘先生,谢谢你能来,请你给各位董事们讲讲。”
他背后站着的两人中走出一个人来,先给陆一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陆一辰递给他的微型麦克风:“大家好,我是卫星城城中村村长刘庆华。我们村跟CMI要钱,那是全体村民集体的意愿,我知道大家对我们村的这个要求很不满意,但是我们也是为了全体村民的利益,所以这个事儿做的对不对,能不能,那是双方利益博弈的过程,我就不多说。我今天来,主要是受人所托,跟大家谈谈一些细节。最早呢我们是没想到还能通过卡水电天然气来跟CMI要钱的,但是呢有人传了话,说过路费也能收一收,每家钱虽然不多,但是二三十万也是普通人家三四年的收入了,不要白不要。这是第一。第二呢,后来陆总亲自过来,说要给村里几位管事儿的花点钱,希望能减少一部分钱,老实说我们是人,不是神,当时确实是心动过,一共四五户人家,每家两千多万,给谁谁不动心?当然动心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拿是另一回事儿,当晚陆总离开以后,那人又传话了,说这钱我们几个要是敢私下收了,他就能让全村的人知道我们做了什么。这时候我们也明白了,你们公司这是里面内斗呢,我们啊只是普通小老百姓,大公司的事情不敢瞎掺合,也掺合不起,那就老实儿拿了补偿款给全村的人办福利呗。结果啊又来人了,说这个钱只要我们马上要,而且是钱不到账绝对不让动工的话,就额外再给我们村里一笔款子。这时候我们还敢说不嘛?人家都说了,你们这村领导想做就好好做,不想做呢咱们就换一换,各位都是大人物,您觉得我们能怎么办?其实这些事儿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受人所托,不能不来。我们几个虽然有私心,但心里头也还是想给村里办点事儿的,请各位在座的大人物多多担待。就这样。”
刘庆华说到一半的时候,下边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这里面哪个不是人精,他这话一说出来,意思谁都懂。
陆一辰等刘庆华说完,敲了敲桌子:“安静一下!我给大家总结总结刚才的意思,本来两个亿我们不用花的,但是呢CMI里面有人给他们支了招,并且给了他们一笔钱,要求他们一定要见钱之后才能动工。中途我掺合了一下,没成功。当然这事儿我也有责任,我那时候就没想到啊,一举一动早就有人盯着了,对症下药,你说办事儿难不难?到后来这两个亿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过呢还真巧了,宜家花苑因为水电天然气这个事儿,一拖就拖了六个月,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吧,每户补偿二十万,五百来户业主,这一补偿又是一个亿,外加这五百户业主已经有六个月没交房贷,按照平均每户每月交纳两万块房贷来算,相当于我们又垫付了六千万。前后算下来,我们硬是多花了将近四个亿,还不包括公司名誉受到的损失。业主们在市政府闹的纷纷扬扬,整个容埠都在看我们的笑话,银行贷款不肯批,大家心里什么想法?”
一群人左右对视,没人说话。
陆一辰挑了挑嘴角,指着刘庆华旁边的一个人说:“大家都知道我投资过一个医药公司,私人投资,跟CMI没有关系。这位是那家医药公司的负责人张阳,这回这家公司涉嫌制毒,我们来听听看。”
张扬三十五六左右,人看起来很锐利。他也先对陆一辰点了点算打招呼,接过刘庆华手里的麦克风:“CMI的各位董事大家好,我叫张扬,是步鑫源医药公司的总经理。受陆一辰先生所托,我来跟大家当面澄清一下,关于步鑫源医药公司涉嫌制毒一事。是这样,我们从始至终,生产的产品全部都符合国家规定,绝对没有私自从罂粟果上提取海洛因并且贩卖一事,关于这件事情,警方已经调查清楚,最近几天会发布确切的消息,证明步鑫源医药公司的清白。那么我今天呢主要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关于步鑫源医药公司的原材料供应方,和11.8大案中发现的毒田高度重合一事。当时是向渊先生给我们牵线搭桥,介绍认识的原材料供应方,对方也确实一直长期稳定地给我们供应着原料,那么这一次警方对我们生产的所有批次的药品全部进行过抽样检查,并没有发现我们的产品中存在违规违法现象,但是在调查中发现,原材料供应方在向我们步鑫源医药公司供货的途中,同时向容埠输送着大量的罂粟膏汁,以及成品海洛因。据推断和线索,警方已经锁定目标人物,当然这个由我说出来,信服度大概不是很高,但是相信大家很快就能明白。”
他话音刚落,向渊“唰”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向渊,你急什么?”陆一辰坐在原地,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的两排CMI董事,“反正你也走不了,不如我们来最后聊一聊。”
向渊原本已经快到门口了,听到他说话,转身一眼,眼神中全是狠戾:“还有什么好聊的?陆总。”
陆一辰左手按着了打火机,右手扶着烟,点着了抽了一口,吐出一片烟圈。他平常并不常抽烟,开会的时候更是从来没抽过,这时候整个会议室里反常地安静着,甚至能听到陆一辰指尖烟燃烧的声音。
“这些年我待你不薄。”陆一辰直接把烟灰掸在桌面上,侧身看向渊,“CMI所有重大项目上,哪个我不是给了你最大的权利和信任去做,对你提出来的意见和建议,我很少反对。在公司你几乎是说一不二,你就这么报答我?”
向渊冷笑了一声:“大哥,是你教我的,做事要做最好,做人要到顶峰。手段不如人,我没什么好说的。要说我做的最错的,就是帮你找回苏慕了,要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到了今天。”
“她?”陆一辰想到明月,唇角一勾,似笑非似地上下打量了向渊一眼,“我倒是真的没想到,你能跟明月说真话说的好像假的似的,一面跟我说假话说的就跟真的一样。你跟我是怎么说的,哦,编个借口哄她回来,不过那天我才知道,你说的借口居然是句真话。你哄她说你帮她回来复仇,让她好好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然后替你拿CMI的账簿让你扳倒我。也真是挺为难你的,这么哄她她都能信。不过那女人也真是蠢的够可以,还是那么轻易相信人,还没等你帮她复仇呢就自己放弃了,连底都漏的一点儿都不剩。她取没取得我的信任不好说,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是取得她的信任了吧。”
他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chapter12
明月站在门口,一脸惨白。她直直地盯着陆一辰,眼睛里都是痛苦,明明已经要控制不住眼泪了,却还是倔强地挺直了背:“你说什么?陆一辰,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陆一辰吸了口烟,然后在桌上捻灭了烟头。他嘴角的笑容带了点残酷的味道:“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是谁告诉我的要注意向渊?要不是你在关键时刻提醒了我,我怎么能早一步埋线,这么顺利地抓到他的尾巴呢?”
“你不是说原谅我了吗?!”明月闭了闭眼,泪水滚滚而落,“你不是说以前都是误会,那些都不重要的吗?我们的婚姻关系还有法律效果,你这么利用我有什么意义?”
“意义?没什么意义。”陆一辰淡淡地说,“但是我陆一辰也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人。以前我是能任你为所欲为,但是你一走几年,再回来还妄想我像从前一样待你,到底是你太天真,还是太愚蠢?游戏开始还是结束,是我说了算,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