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是的伟大让她恨的要死,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可她还是不甘心,退而求其次,梗着脖子红着眼,又问了一句:“盛夏,你是真的打算这辈子就呆在那个山里,再也不回来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冲动的说你。我真的知道我错了,可当时你一句话都不肯解释,你让我能怎么想?我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了,你解释也罢不解释也罢,我只想让你回来。现在不回来也行的,我愿意等,只要你说你还会回来,我愿意等还不行么?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者等到你老的走不动,再也不能给他们上课,我再接你回来,这样也不行么?”
她其实知道的,这句挽留根本就没有意义。可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爱他。如果他愿意,她可以为他放弃一切手中的华丽锦缎,去奔赴一段未知的素白布帛。
这几乎也就是她所能够剖析出来的全部,也是她所能够放下的全部,更是她所能够抛弃的全部。包括家人,包括自尊。她几乎是在哀求他,哀求他能够为她停留哪怕一步。
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有勇气,能够为爱不顾一切。凭借爱的名义,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乔安发誓,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盛夏的眼泪。并没有掉出来,只是眼眶唰一下就红了,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光芒。
他把头转到了一侧,良久没有看她一眼。
她觉得自己的心慢慢的死了下去,一点一点的沉到了水面下头。像是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童话,女孩子在睡梦中被投到了湖中,平平地躺在那里,然后一寸寸地沉下去,最后只留一个小小的漩涡提醒她曾经存在过。
梦醒了,一切就都没有了。
乔安觉得,一切都没有了。她的爱情,她的等待,她人生中第一次的怦然心动,好像就像一场梦一样,华丽而又温馨。可是梦终究会醒,这一切终究还是结束了。
他不会带她走,也不会给她任何承诺。在现在的盛夏眼中,爱情已经是一个附属品一个奢侈品,就算他想要,也不会来和自己拿。
哪怕自己要一直站在这里,站成一颗孤独的树。
他的世界里,充斥的不再是繁华都市的喧嚣和嘈杂,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泉,平稳向前。而自己这一颗挡路的石头,终究还是会被磨成一块圆圆的鹅卵石,再没有尖锐的刺,只能平稳地躺在他的过去和记忆中。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牺牲。
那也是乔安最后一次见到他。
4
湖边的人还是很多,正是舒爽的时候,附近的居民们都出来散步乘凉。出公园必须要穿过熙攘的人群,有些麻烦。徐嘉洛在前头走的不快,乔安跟在他身后,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宽阔的肩膀。
她突然觉得,女人就算再精明坚强,其实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够有个肩膀来遮风挡雨。
只是她还找不到,或者曾经找到过,只是后来却弄丢了。
正胡思乱想着,有人一脚踩在了乔安的鞋跟上,拌的她一个趔趄朝前扑去,下意识地抱住了徐嘉洛的腰。简单的男士清香,带着融和的暖意,裸 露的手臂擦过他的小臂,扑鼻而来全都是属于徐嘉洛的味道。
前头那个人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却还知道腾出一只手来反手扶稳她。
乔安好不容易稳住了重心,顾不得脚上的剧痛,慢慢松开他的腰,低声解释:“对不起……我……”
“怎么了?”他回过身来,手指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臂,略微俯下身,低低的声音中是明显的关心。
她疼的龇牙咧嘴:“被人踩到了脚后跟。”
作者有话要说:咿呀。知道盛夏去干什么了吧>.<
我其实是希望自己不是单纯的写一个言情文,我希望能让看文的人得到哪怕一点点的感动和勇气。也许我单薄的笔力并不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可是我在尝试着努力。
所以盛夏虽然不会正面出现,可是他很重要。
他才是我内心里真正的男主角。
乔安的观点,其实就是我一直以来的观点。可是这个观点被一个学姐打破了。她真的毕业以后留在了山区,过贫困的日子,教为数不多的孩子,吃数不清的苦。她的家境贫寒,可内心富足。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理解她。
但是现在我觉得,她真的是个坚强的英雄。
——————我是废话开始的分割线君————————
咳咳……狗血来撩,大家不要大意地冒头吧!看着这收藏三分之一的评论真的很桑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我有多么怨念嗷)
chapter 10
1
岂止是脚后跟。乔安穿着高跟鞋,可是并不高,正好被人一脚踩在脚后筋上,像是斜斜地跺了一脚,丝袜都破掉了,还渗出了血丝,沾在袜子上一片血肉模糊。
她抱着团团坐在长椅上,看着侧蹲在前方的徐嘉洛,有些微微的赧然。虽然熟悉,可毕竟还没有熟悉到能够让对方轻易捏着自己脚腕,仔细研究伤势的地步。纵然她心里一再强调他是医生,也无法驱走“男性心理医生”这个概念。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从侧方托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从上侧一点一点地剥着丝袜,试图研究清楚究竟是伤的重,还是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
从乔安的角度看过去,他面色凝重,眉眼深沉,唇紧紧抿着,像是站在手术台前一样,专注的不可思议。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心想做医生多不容易。
“没什么大事,只要清理一下然后包好就可以了。”他终于抬眼看她一眼,居然让乔安觉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事般的心虚。她轻咳了一声缩回了脚,笑的也有些不自然:“谢谢。”
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团团给我抱。”
“哦。”乔安也站了起来,把团团递过去。团团明显讨厌这样被送来送去,小爪子搭在乔安的衣服上不肯松开,不停地低声吼叫。
“乖。”徐嘉洛摸着团团的脑袋,边搭着它的爪子,小心地把它从乔安身上揪下来,一抬眼正好就看见她的领口处,锁骨清晰,瘦的让人心疼。
他清了清嗓子,下巴朝地上一努:“试试鞋子磨不磨脚。”
后跟正好卡在磨破的地方,硌的生疼。乔安边忍着疼边咧嘴一笑:“不碍事,走吧。”
徐嘉洛又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乔安心虚的瞄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跛,心里却暗暗觉得他那一眼就像是看穿了自己这样简单的小把戏似的,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的下意识。
大概也就只是一种直觉。
从桃源公园到徐嘉洛的公寓,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还没到公园门口,乔安就觉得今天回到家以后,脚后跟肯定会肿起三寸高。不料一出公园门,徐嘉洛就自然而然地抬手叫了出租车。
这简直就是久旱时分的甘霖。
她也顾不得谦让什么,开了车门就钻进后座,眼看着徐嘉洛抱着团团坐在了前头,于是放心地伸手下去把鞋子往外褪了褪,让鞋后跟不是那么压迫着脚。
听徐嘉洛报了地址,出租车司机很吃惊:“先生,这么短的路……走过去都用不了十分钟。”
“她脚受伤了。”徐嘉洛的眸光淡淡朝后方一掠,“不方便走路。”
“哦哦哦。”司机很热情,“先生这么体贴女朋友。”
难道……脚崴了做出租车回家,就叫体贴女朋友?
乔安觉得司机先生的恭维很奇特。
倒是徐嘉洛笑了笑,没再搭话。
她也不好解释什么,只是冲着观后镜敷衍地笑了笑,打发了司机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一路沉默,三个人都“各怀鬼胎”,安静地不说话。
乔安看着从徐嘉洛肩头冲着自己探头探脑的团团,脑子里突然好笑的想:这位司机先生会不会认为,自己和徐嘉洛是在吵架?哪有这么沉默的男女朋友诶。
她摸了摸团团,把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窗外车水马龙,光怪陆离,霓虹色彩斑斓。城市的夜生活丰富多彩。
乔安蓦然觉得,这个晚上,也许真的是错了什么。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这样年纪的男女,深夜相携而行,说是没有什么似乎也很难让人信服。
哪怕她只当他是心理医生,他只当她是再平常不过的患者。
在旁人眼中,暧昧已然开始蔓延。
她握紧了拳。
2
才到徐嘉洛家楼下,杜维郁的电话就催了过来:“小安,你在哪儿呢?”
乔安回答:“正准备回家。”
“哦。晚回来也不打声招呼。”乔安都搞不懂,自家娘亲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管乔瑄,偏对自己看管的这么严,“我等你回来。”
她低声嘟哝了句:“知道了。”
挂了电话以后,再抬头看前边的徐嘉洛,乔安就觉得不自然。
也是吧……快要三十的人了,居然还被母亲像管高中生一样管着。为什么她老人家就不搭理乔瑄?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怎么哥哥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外头鬼混,妹妹就必须当按时回家的乖宝宝。
真是懊恼。
她闷闷地和他道别:“我就不上去了,徐医生,晚安。”
一只手伸到她眼皮底下:“钥匙。”
咦?
徐嘉洛面不改色的补充:“你的车钥匙。”
“哦,在……”乔安下意识地接了句话才反应过来,连连推辞,“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要是你送我过去的话,还得打车回来,太麻烦了。”
“你的脚不适合开车。”他说的一本正经,眼角却突然有点笑意,“我不放心。”
团团在他怀中,眨着黑亮的眼睛看她。
四只眼睛的注视下,乔安怔了怔,才把钥匙递了过去。
这一路又是无言。乔安带着团团坐在了后座,略微开了窗,风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前头的男人沉默地开着车,偶尔在打方向盘的时候,右臂上的格子衬衫会随着手肘的起伏而起伏。从乔安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身。
看不清楚侧脸,只可以看到他挽起了衣袖的胳臂,修长的手指,偶尔打方向盘时左手带过来银色的腕表光芒。在黑色的方向盘之间,清晰可见。而灯光则把他整个人都笼住了,随着车辆前行,时明时灭。
这一切都让乔安觉得美好。并不是气氛和情绪的美好,美好的仅仅是徐嘉洛这个人。
他英俊,儒雅,而且举止良好。
这样的人,不应该和自己一样。她已经躲在暗处很久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光芒的濯耀,如同现在一样——她缩在暗处,看着他浑身的光芒万丈。
并不是不想靠近,也并不是不想让自己和他一样,能够光明凛冽的站在阳光下。
可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乔安已经没有了。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敢明确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光芒”和“信仰”这样的东西。当初她曾经相信过,可是却被现实撕碎了。
一片一片的,再也没有了。
那样的疼痛,把她的人生、她的理想、她的爱情和她对生活的梦彻底砸碎了。就像是刀子剜进了心头狠狠转一圈之后,疼痛终于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刺骨,反而变得麻木起来,连什么时候抽走都不知道。却还是能够看到胸口的血肉模糊。
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乔安,并不是真正的乔安。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内心里那些无法抑制的恐惧,无孔不入的侵蚀着自己,水滴石穿般地凿透她的身体,让她一直沉沦下去,再也无法脱身。
不是不想被照耀,是不敢被照耀。
不是不想爱,是不敢爱。
那样的疼,这一辈子有一次就已经足够。她真的真的,再也不想去触碰。
3
杜维郁大概是听到了车子响。乔安正在大门口和徐嘉洛道别的时候,突然见面前的男人礼貌地朝自己身后颔首:“伯母。”
她一愣神,手一松,原本在她怀里挣扎的团团“吧唧”一声掉到了地上。它大概也是被摔疼了,哼哼了两声就飞快地窜进了大门内。乔安一扭头,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笑的异常开怀:“徐医生,你好。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晚还送小安回来。”
“应该的。”他回答的很自然,“上次答应伯母早点送她回来,这次大概又失言了。”
“年轻人就该多交流交流。”杜维郁笑眯眯地说,好像根本忘记了刚才是谁催乔安回家,“倒是小安,没有给徐医生添麻烦吧?”
乔安眼看着自家娘亲说话越来越不像样,忍不住出声提醒:“妈。”
“不会。”徐嘉洛看她一眼,眼中笑意隐隐,“哪里会有什么麻烦。”
只有乔安,对他的配合觉得很头痛。
走神间,徐嘉洛已经把钥匙递还给她,当着杜维郁的面附在她耳畔低声叮嘱:“回家就快点清理一下伤口,小心感染。”
姿态亲密的让乔安浑身僵硬。
杜维郁笑吟吟地别开了眼,分明就是中意的很。
“谢谢。”乔安接了钥匙,朝后退了一小步让自己和他离的远一些,不料脚下不知道有什么时候掉出来的小石子儿,正好硌在细细的鞋跟上,绊的她重心不稳,朝一侧一崴。
徐嘉洛的手及时而恰巧的赶到,一把托住了她前伸的手肘。
活生生的暧昧狗血剧啊……乔安站稳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头看自己的母亲。
不料,杜维郁却早已悄悄的进了门。
她有些气恼地站好,松了他的手:“谢谢你了徐医生,不过……”
他疑问地挑着眉,等她接着说。
乔安却哑口无言。
说什么?说我们之间没有那么些暧昧,您可以不要在我母亲面前这样子么?说您现在的表现很像是……做给岳母看的么?
别说她摸不准徐嘉洛想什么,就算是摸到了,他没开口的时候,她能说么。
脸皮薄就这点不好,真憋屈啊。
4
目送着乔安进了家门,徐嘉洛才摊开自己掌心的车钥匙。这是刚才乔安塞到他手里的,让他开车回家。
小巧的钥匙,上面还栓着一个毛绒绒的玩具,像团团一样。
他不由地抿唇笑了笑,手指尖好像都能察觉到属于她的温度和味道。
清淡的香水味道,内敛而自然,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刺鼻。连他这么挑剔的人,都无法对她做出任何负面评价。
徐嘉洛拉了车门上车,手指却顿在了方向盘上——
究竟是无法?还是……不愿?
刚才在乔妈妈跟前说话的时候,分明就是心甘情愿的附和。
他捏着钥匙,脑海中却想到了那本日记。
日记里说: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月牙,快乐仿佛随时都会溅出来一样;
她懊恼的时候会握着拳,瘪着嘴,眼里眉间都是哀怨;
她哭的时候很倔,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就是一声不吭,生怕被别人看穿她强撑的骄傲。
可是在他的眼中,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受到什么样的震动,乔安都是那样一副表情。
宛若古井,平静无波。
.
乔安进了门,一见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含着笑看自己,就有些不耐烦。她没好气地抱怨:“妈,您能不能别用那样的眼神看徐医生?我真的很尴尬的。”
“我看徐医生也不是没意思嘛。”杜维郁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来,过来坐。”
她蹭过去。
“人好,有能力,看言行举止也像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有礼貌。妈看着对你也不错,试试看又怎么了?”杜维郁教育乔安。
她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可是我的心理医生。妈,我可是什么都跟他讲,比如什么小心眼儿啊公司烦心事儿啊,在他眼里我肯定就是一个小心眼儿爱抱怨的人,您啊还是省省吧。再说了,我可不愿意让男朋友这么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儿。”
“怎么说话呢。”杜维郁板了板脸,“知道又怎么了?正因为知道了,还会喜欢你,那才是真的喜欢。听妈的话,试试。”
“不。”乔安直截了当的拒绝,“人家徐医生有女朋友。”
杜维郁扑哧一声笑了:“小安,在你妈跟前你还想撒谎啊。有女朋友大半夜送你回家,还不被女朋友剥了他的皮。再说了,看他跟我说话那强调,不像只是应付。”
乔安快哭了,只好转移话题,扬声朝楼上叫:“乔瑄!乔瑄!”
“别叫了,没回来。”杜维郁插话,“说是不回来了。”
她反抗:“为什么我哥不回家您一点儿都不担心,我晚点回家您就来电话催?”
杜维郁一瞪眼:“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哥在家里我还嫌他碍眼呢!又不听话。再说了,要不是你回来,你哥他也不在家住。”
“您就不怕他金屋藏娇呀?”乔安笑嘻嘻地说。
杜维郁哼了一声:“就他那点儿花花肠子,我就是不说罢了。”
说完了,老人家又开始念叨:“你哥我也不管他了,你可得听妈的话。徐医生可真不错。”
乔安一点一点往后挪,试图逃跑。
谁知道杜维郁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睛里像是能看穿她一样的深邃:“告诉妈,是不是还想着盛夏?”
乔安身体一僵。
“听妈一句话,别想了,再想也没希望了。”杜维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叹了口气说,“小安,凡事得往前看,不能总想着过去。他已经过去了,已经没有了,可你还得好好过日子。”
“如果盛夏知道了,他肯定也会替你高兴的。”杜维郁拍了拍乔安的肩膀。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小,很空,还有些干涩:“妈妈,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害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我做不到。徐医生人很好的,他那么好的人,得要一个比我好很多很多的人来全心全意的爱。我给不了,也不想把他拖进来。您别操心了行么,回头我就去和徐医生结账单,再不去他那儿了。”
“其实我很好的,妈妈。”她扭头看杜维郁,“您不用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待在您身边陪您不好么?”
从小,乔安只有在特别伤心的时候,才会叫杜维郁妈妈。她高兴的时候,只叫妈。
杜维郁拍着乔安的肩头,良久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各位从狼那边过来留言的同学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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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而不往非礼也,俺也默默地给狼打个小广告,咳咳。狼的文节奏快,XX迭起真的很好看,作为一个默默潜水霸王了三个坑的我,其实蛮无耻的,嗷嗷不许打脸!
[img]chapter10_1.jpg[/img]那啥,我链接做对了吧= =
chapter 11
1
果然,下一次乔安见徐嘉洛的时候,就请他把这月的账单寄到公司来,同时也说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徐嘉洛正在替她泡茶,听了她的话手一颤,滚烫的水差点淋在他的手背上。可即使这样,还是有几滴热水溅了出来,灼的他手背有些痛:“哦,好的。”
乔安坐在他办公桌前,随手翻着手边的医学杂志,漫不经心地解释:“公司太忙了,我腾不出时间。而且……你也知道的徐医生,我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眼中幽暗,只是把茶放在她手边,然后绕回自己的座椅上,也随手翻着病历簿:“有没有问题,大概你最清楚。”
她撩眼看他。他朝她笑了笑,接着说:“心理障碍如何克服,其实我觉得你比我更清楚。不过乔小姐,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决定解雇我原因,难道是因为不再为家中安排婚事为难了吗?或者换句话表达就是,你已经想通了,觉得结婚这件事情其实也不错,对吗?”
乔小姐。冒昧。解雇。
乔安就是再迟钝,都能察觉到徐嘉洛不满之中的怒意。
难道是因为……没有经过商量就擅自决定单方面终止合同?毕竟每月自己付的账单不是个小数目。她有些头痛。
原来向来淡定自若的徐医生,也会因为骤然间损失了大客户而生气啊。
何况是自己这样白送钱的客户。
乔安捏着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自欺欺人地想。
“徐医生,我这么单方面决定是不太好。”她说,“毕竟您的的确确帮了我的忙。但是……”
徐嘉洛抬手揉了揉额头,他手腕上银色表发出“哗啦”的声响。“你不用解释的乔安。”他阖了阖眼,“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还是觉得很抱歉,或者为自己无法说出口的私心觉得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他突然歪过头来,紧紧盯着她的双眼:“那么,可以告诉我真正原因么?突然决定接受家里安排的原因。”
乔安挠了挠头:“什么接受家里安排的原因……”
他双眸一张:“之前和我说你恐婚,所以用心理疾病来瞒家里。那现在为什么又突然不瞒了?”
她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徐嘉洛会直接问到这个问题。
瞠目结舌了半天,她才说:“因为我妈,突然想通了。……她觉得我该自由发展,相亲那一套已经过时了。”
徐嘉洛斜睨着她,半晌“嗤”地一笑。
乔安没有发现,原来徐嘉洛还有这样的一面。在温和谦逊的表情下,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仿佛骤然间变得有些狭长,斜斜地瞟着你,仿佛看透你所有的内心。嘴角勾出来的弧度仿佛带着笑意,又仿佛含着冷冽,就这样明明显显地让她察觉到他的怒意。
可是……他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虽然损失不可避免,可是她认识的徐嘉洛,还不至于这样的小气吧。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窜过了乔安的脑海里。
徐嘉洛在生气。
很生气。
他为什么……生气。
她捧着茶,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徐嘉洛还在翻着病历簿,漫不经心地一页页撅过去,间或撩眼看她一眼。乔安捧着杯子慢吞吞的喝着,好像明明是应该起身告辞的,却偏偏说不出那句再见来。
大概欺软怕硬也就是她这样吧,居然还有着莫名其妙的心虚。
毕竟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乔安这样自我安慰着。
最后还是电话铃声解救了她。徐嘉洛挂掉电话之后就站了起来,微笑着和她道别,好像刚才他完全没有生过气:“我得出去一趟。乔安,账单我会送过去的。虽然我很想说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在这里见到你,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再不用来。”
“有空约你喝茶。”他伸出手来。
她怔了怔才站起身来和他握手道别,很诚恳地说了句:“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徐医生,谢谢。”
他抿唇笑了笑,抬手请她先走。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乔安的车子就停在门口,而徐嘉洛的车子却停在后院。他们在门口道了别。乔安径直先去开车,倒车的时候还见他站在门口,高大挺拔的身姿,好像还是初见时那副温柔的样子。
她不由得就抿了唇,隔着车窗,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当道别。
他也笑了起来,朝她招了招手,比了个“小心”的口型。
打转向灯时发出的“嗒嗒”声充斥在车中,乔安从后视镜中看到徐嘉洛面朝自己离去的方向,身影越来越小,可是一直都没有离开。
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一颗接一颗的退到身后。
乔安伸手开了音乐,简简单单的叮咚声中,她回想这一阵子。虽然好像一切都还是那样,可是因为有一个这样释放压力的去处,她其实过的比之前好很多。城市里这么多人,能够听她絮絮叨叨说话的人却没有几个。
更何况,这个人在某些小细节上,和她记忆中的盛夏很一样。
也许是因为可以说出憋了许久的话,也许是因为徐嘉洛无处不在的温柔,居然让她有些不舍得。
容埠这么大,他们再见的机会却很小。
乔安调高了音量,慢慢提高了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