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穿记
顾洵尧开的居然是一白色的小本田,着实让木槿惊诧了一把。
她也不顾是在大马路牙子上,径直绕着车溜达了两圈,趴在驾驶席车窗上就对顾洵尧说:“我说,几年不熏陶熏陶你,你眼光果然越来越差了。”
顾洵尧也颇有些委屈:“没办法,这主要怪老板的眼光太差了。”
木槿摸了摸下巴,严肃的点头质疑:“好歹你也是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的唯一boss,怎么也得来一黑色儿的吧,怎么跟薄三儿那小子泡妞似的开一白色小本装纯洁小帅哥?”
话一说完,她自己又愣了。
顾洵尧倒是不在意木槿拆台,做侧脸伤神状:“德国老板说了,现代和小本田二选一。我研究发现,数这个长的最靠谱。其实原本咱也想支持国货来着……木槿,木槿!”
“啊?”木槿回过神来,“怎么了?你接着说接着说,我听着呢!”
顾洵尧满脸失败:“完了,看来我回来的晚了。”
木槿奇怪的问:“怎么了?”
顾洵尧依旧是一副受伤状,凄凄惨惨地看着木槿,眼睛里却是不含笑意:“因为我没及时归国,导致你现在误入歧途,对其他男人产生了不正当的龌龊思想。”
木槿伸手就砸上了顾洵尧的脑袋。
难为顾洵尧坐在车里还能躲,笑嘻嘻的说:“恼羞成怒还是气急败坏了?”
木槿阴沉着脸龇牙:“你再说试试,你再说一遍试试?”
顾洵尧倒也没再说一遍,挑了挑眉:“怎么,郎未婚女未嫁,年轻人相互爱慕爱慕是很正常的。小槿,哥哥我刚才说的是实话。”
木槿脸色一变,甩手就要走人。
顾洵尧笑着喊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大小姐?赶紧上车,我都要饿死了。”
木槿顿了脚步,回头一字一句的对顾洵尧说:“顾洵尧,你天天说我会装会骗人,你以为你能好在哪?”
顾洵尧闷声没有说话。
木槿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反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闷闷地说:“对不起啊,我是气着了。”
顾洵尧轻笑了一声:“没关系,是我玩笑开过头了。”
木槿乘势顺杆子爬了下来:“就是。说吧,打算请我吃什么?”
顾洵尧低低的笑了出来:“小木槿啊小木槿,隔了这几年,你还是一丁点儿都没变。脸皮薄食量大,还听不得一句不好的话。”
木槿歪倒在车椅上:“那要看谁说的了,我估摸着老板就算骂我个狗头淋血我也能忍了,要是换成你,你就甭指望了。”
顾洵尧狐疑的扭回头来:“为什么呀?你还搞歧视?”
木槿淡定的点头:“我不仅歧视,我还实行一人两治。吃饭的要用一种态度,不吃饭的时候要另外一种态度。再说了,你欠了我多少呀,就别跟我唧唧歪歪的,赶紧瞅着哪贵上哪去才
是正道。”
顾洵尧微笑着看后视镜:“这话说的不错,我看成。说吧,想去哪?”
***
被公司大家误认为是薄三的女朋友有一个相当显著的好处就是,不管走到哪个部门,大家都会相当配合你的工作甚至恨不得直接冲上来替你代劳免得累着贵客。
以上就是现在的实习小同志木槿的工作现况。
顺利从隔壁销售部拿到资料以后,木槿歪在椅子上摇头哀叹世道多艰啊世道多艰。感慨完以后木槿又扳着日历数了数自己的实习期,结果很悲摧的发现居然还有九个周零三天。
好在除了和薄三同志有些扯不清楚招来的唧唧歪歪之外,其他的一切事宜还都能算是正常的实习活动。
说起来木槿真是有些搞不懂薄三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就在那日他当着财务部所有同志们的面问她“今早balabalabala下班后balabalabala”之后,就再也没怎么在财务部冒头,木槿也自然没享受到天天薄经理车接车送的非人待遇。
传说中的三条也就自动失效。
安生当然好,可这四平八稳却总让木槿觉得别扭,仿佛随时都会有个刀子从你身后捅过来,偏偏你明明知道这刀子就在身后,唯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心情大好的来那么一下。
倒不如一次给个痛快来的干脆。
于是木槿在MSN上冲兜兜抱怨薄三非同常人的思维方式,吐槽吐到薄三就是一刚刚从冥王星回来一外星人,脑袋结构都是极度的构造异常,甚至大脑中都有可能多一未知物体。
兜兜倒是很淡定的分析:“明明是他口口声声说你是他女朋友,他想搭理你就搭理你,不想搭理你就不搭理你。然后他还要故意让公司同事们知道你是他女朋友……莫非……”
木槿追问:“莫非什么?”
兜兜爆料:“莫非薄三是一gay,拿你做挡箭牌?!”
雷声轰轰,闪电阵阵啊……木槿有些凌乱:“不是吧?号称他女友无数来着……”
兜兜继续伪爆料:“那就是有很多挡箭牌。”
木槿抚额:“兜兜,你近来是不是又看多了耽美小说?”
兜兜嘿嘿笑:“话是这么说……可你不觉得奇怪么?”
木槿很淡定:“有什么好奇怪的?话说,我为什么要天天和你讨论这么无聊且没有营养的话题?”
兜兜也猛然反应过来:“对呀你为什么要天天扯着我跟我讲薄三?”
“我怎么知道?”木槿很无辜。
兜兜半晌没动静,最后发来一句:“小木槿,你该不会是那啥了吧?”
“哪啥?”木槿握了握拳,“别跟我猜谜语。”
兜兜想了想,还是发了出去:“患得患失,总是想猜测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并且为此神不守舍。木槿,我怀疑你春心萌动了。”
木槿吞了吞口水,直接关了MSN聊天窗口。
喵了个咪,近来大家脑袋都不怎么正常,果然实习挺摧残人的。
可关了MSN窗口容易,关大脑思维比较难。木槿坐在办公桌前一个劲的发呆走神,满脑子都是兜兜那句:我怀疑你春心萌动了。
娘哎……这是可以胡乱开玩笑的么?一只五好向上朝气蓬勃清纯的只有过初恋未果的如花少女,居然会对一个绯闻无数外加思维脱节大脑诡异的花花大萝卜动春心?这给谁谁相信啊!
给谁……谁都信?木槿很纠结的得出这个结论,然后反反复复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大有誓不秃头死不休的架势。
薄三有什么好啊?有什么好?木槿暗暗揪着头发暗暗鄙视自己,无非就是脸比较俊身材比较好,除了这些,薄三儿同志还有哪点算的上好?更别提品行恶劣桃花满天,酱紫的男人放在
哪里都是一祸害,放在身边那就更是一炸药,一碉堡。
脑残了脑残了,绝对是实习时间长脑残了……木槿分析出结论后在脑门上自PIA一掌,然后继续趴在电脑前填凭证。
她这行动着实古怪,惹的旁边的小影不住朝她这边瞅。
木槿回了个皮笑肉不笑,埋头把自己溺死在了工作里。
可是人常说,当你欠了钱的时候,走在马路上偶遇最不想见的债主的可能性要比往常高出百分之五十。
木槿在下午接了薄三电话以后,就觉得这句话说的那实在是非常的对。
电话里的薄三还是一贯的口气,淡淡的,胸有成竹的:“木槿,下班后别走。”
木槿舔舔唇:“有事情?”
“对。”薄三不动声色,“有事情找你。”
木槿继续问:“公事还是私事?”
薄三低低一笑:“公事私事都有。怎么,你有约?”
其实原本没有。顾洵尧晚上要陪客户,木槿也就没人跟她扎堆,原打算回家看电视剧来着,偏偏此刻就说了句:“对啊,有约。”
薄三顿了顿,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在楼下等我好了。你等的人到了,你就先走。”
这一军将的,木槿有些吃不消,连忙说:“不用不用,要不还是我去你办公室好了。”
薄三又停了停:“怎么,莫非你约的是个男人?”
木槿捂着嘴小声咳了一声:“老板,我认为,这个问题是私人问题。”
薄三的话音突然就有些冷:“木槿,你最好有点身为别人女友的自知。下班后来二十楼。”
说完,他就很有气势的挂了电话。
木槿被他一堵,也有点恼,闷闷地生了一下午闷气,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朝楼上挪了上去。
薄三办公室外的秘书们也都已经下了班,木槿轻轻推开门,就见薄三正背朝着门,站在窗前想事情。他手指间夹了根烟,烟雾淡淡地缭绕上来,绕的他整个人倒有大半是在雾中,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真实。
仿佛也是听到了门响动,薄三转过身来,朝木槿微微一笑:“坐吧。”
木槿也抿了抿唇,点点头往前走了两步,离薄三近了些,却并没有要坐的意思。
薄三挑了眉:“着急走?”
木槿摇了摇头:“不着急。”
薄三掐灭了烟,顺势坐在了他宽大的办公桌后:“木槿,你黑着一张脸是怎么回事?”
木槿又摇摇头:“有么?我没觉得啊。找我有什么事?”
薄三轻轻皱了皱眉,轻描淡写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挺久不见你了,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对我相思成灾。”
木槿很鄙视:“薄三儿,我说你这脑袋里天天装的都是些什么呀?”
她好像从来没这么叫过,薄三倒有些好奇:“你叫我什么?”
木槿皱了皱鼻子装傻:“我叫你什么?我叫你老板嘛……”
薄三浓眉一挑,脸上又带了点似笑非笑:“我怎么记得三条之一就是……”
木槿缩的飞快:“你那是霸王条款,我拒绝签字!你还是甭指望了。”
薄三斜睨:“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到底有没有身为我女朋友的自知?”
不说还好,一提这茬木槿就有些失控。
她斜盯着薄三,半天凉凉说了句:“薄经理,你翻来覆去的说我没自知,问题是,你有没
有把我当个女友来看待?还是……我只不过是属于你无数女友中的一个,只需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对你却从不能过问?”
投桃记
薄三盯着木槿看了好半天,居然微微一笑,笃定地说:“木槿,你吃醋了。”
木槿话说出口,就抱着和薄三一番口水PK大战三百回合的想法,没想到薄三的反应极其不合常理,反倒是让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薄三又轻描淡写地说:“嗯,你的这个问题提的有道理。回头我就改改。”
木槿彻底呆了,眨巴眨巴双眼,冒出一句:“薄三。”
薄三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歪着头看她:“嗯?”
木槿抽了口气:“没事。”
薄三斜瞟着她笑了起来,就连一向漆黑的眼底都仿佛流动着光彩。
木槿瞪着他的笑,闷了闷没说话。
其实也的确没事,唯独有些堵的慌。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想发脾气却不知道要对谁发,想大吼大叫却不知道去哪里大吼大叫。
木槿跟在薄三身后闷闷地想,自己的日子果然是忒没趣了些,改天要去找顾洵尧打场桌球来扫扫霉气。
胡思乱想时间就过得格外快,当木槿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跟着薄三一路顺利出了公司大门,立在了薄三的车子前。
薄三帮木槿开了车门,然后自己也钻了进来,侧头问:“你和人约了去哪?我送你过去吧。”
木槿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头撒了个小谎,于是就有些扭捏,蚊子似的干笑着说了句:“其实……其实吧,我没约人,打算回家睡觉来着……”
话音一落,她就见到薄三含着恼怒的眼神冷冷瞟了过来:“躲我,木槿你真能耐啊,居然躲我。”
木槿缩了缩脑袋:“老板你误会了,我这不是为了避嫌么我。”
薄三冷哼一声:“避什么嫌?有什么嫌可以避的?”
木槿打了个哈哈:“影响不好,有损老板您英明神武在实辉大楼众大小美女心目中的伟岸形象。”
薄三突然就拧了眉,凑到木槿跟前,死死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一句:“木槿,你到底是真没心还是假没肺,你再试试把我往其他女人身边推推看。”
薄三离她近,身上熟悉的味道又密密笼罩过来。木槿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皮笑肉不笑地龇了龇牙:“老板……”
薄三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架势,一双眼睛又黑又沉,盯着木槿一动都不动:“木槿,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木槿舔了舔唇,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干的:“可是,你明明就是在开玩笑。”
薄三微微撩了撩眼皮:“谁说的?”
木槿眨眨眼,一抿唇,索性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我说的。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女朋友,
可你一没正经问过我,二没一点身为别人男友的自觉,三当着我的面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四
还天天要求我有做你女友的自觉,五想让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行为恶劣态度拙劣简直就是劣迹斑斑罄竹难书。薄三你自己说说,你是真喜欢我呢,还是只是骗我玩一玩?再说,我们俩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名字,这又是为什么?”
一口气说完,她倒有些喘,可原本砰砰直跳的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薄三听了,脸上淡淡浮起一丝笑意来,目光也不似刚才那般冷峻,带了点柔和温暖,渐渐朝木槿眼前撤了回去。
木槿只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只好扭头朝窗外看去。
一时间,车厢内又安安静静,只能听到细细密密的呼吸声。
良久,薄三发动了车子。
在车起步的时候,木槿仿佛听到他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她扭头朝薄三看去,微微抿了抿唇,盯着他不说话。
薄三瞟了眼左后视镜,轻轻带了带方向盘,顺手把转向灯关闭。轻轻地一声“嗒”,却仿佛一捶重鼓,狠狠地擂在了木槿心上。
到底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木槿盯着车窗外朝后退去的榕树一个劲地想着。
更可恨的是,薄三竟然能不发一言不表一态,就这么让她去猜。
难道不是该她唱“女孩的心事你别猜”才对么,现在怎么却是她在一个劲儿地猜着薄三的想法。
真?假?认真?游戏?说真的?开玩笑?
木槿又咬牙切齿地狠狠瞪了身边的薄三一眼,却瞟见了他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嘲讽的微笑。
他只是嘴角微微弯着,仿佛眼梢也是微微弯着的,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来。可木槿就觉得他是在偷着笑,指不定心里怎么念叨着自己,兴许还在嘲笑自己的愚蠢,竟然这么轻易的就乱了阵脚。
是谁说的,爱情里先妥协的那一个,就是最低的那一个,只凭着一颗心,一颗任人宰割的心。
虽然现在她还不至于低到了尘埃里,可是也已经算是满心欢喜。
木槿心里一沉,终于转过头来,沉着脸对薄三说:“我说,司机先生。”
司机先生愣了愣,还是略微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语调波澜不惊:“怎么了?”
木槿咬了咬唇,捏了捏拳,张了张嘴,最后气鼓鼓地缩回了车椅上:“我家好像不在这个方向。”
司机先生明显嘴角一抽,抬起一只手来揉了揉鼻子:“我知道。我带你去吃饭。”
木槿还是气鼓鼓:“停车吧,我不跟你去吃饭。我搭公交车回家。”
薄三诧异地瞟了她一眼:“好端端地,你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木槿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在车椅上扭了扭身体,闷闷地说:“没怎么。身体不适,为避免间接传染给老板您,我主动要求回家修养生息。”
薄三听了,果然就找了个地方缓缓靠了边。
他居然也不问一句,哪怕是连客套的问一句都没有,竟然真的就把车给停了!
车还没停稳,木槿的手就放到了车门把手上,回头对薄三很淡定的说:“谢谢老板您送了我这么远导致我还得搭返程车回家,可是好心办坏事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基本上还是可以很淡定的接受。老板开车小心,拜拜。”
话一说完,她就做了贼似的跳了下了车,头都不回地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死鸭子嘴硬。这句话也是绝对的真理。
比如现在的木槿,明明都快要气的爆炸,脸上还能装的一本正经若无其事,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她站在马路牙子上给顾洵尧打电话,痛心疾首地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忙完晚上一定要来找她让她痛揍一场。
顾洵尧疑惑地问:“怎么了你,一副爹不疼娘不亲天怒人怨惨无人寰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木槿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小长椅上,语气就有些委屈:“太丢人了,我太丢人了!”
顾洵尧问:“你在哪呢,我这边马上就没事儿了,我去找你吧。”
结果木槿就真的一直坐在那等着顾洵尧过来。
夕阳还没退,天边一片橘红,火烧云染了大半片天。路上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偏偏就没有薄三。
木槿想着想着就有些郁闷,恨恨地拔着椅子旁边的小草,拔一根念一句薄三,仿佛这样就能把他连根拔除了,来年又是一个活蹦乱跳平坦如新的木槿。
最想不通的就是,明明是他先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可为什么当自己颤巍巍地探出那根橄榄枝的时候,他就是能按捺住架势死活不表个态呢。
哪怕是来句直截了当的不要,也比现在这样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半吊着强呀!
边想着,木槿手上的力使得越发大,草茎勒得手都疼。
正拔着,一个黑影笼罩了小草,顾洵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木槿,砸到花花草草都不好,你怎么忍心下毒手连根都给拔了?”
一听声音,木槿就扁了扁嘴,抽了抽气抬起头来看他:“我乐意。反正我不疼,谁疼谁疼去。”
顾洵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吧,怎么了?”
木槿站起身来就大步朝顾洵尧的车旁跨去,嘴里嚷嚷:“没怎么没怎么,我没事悲悲春。虽然现在是夏天,可这眼瞅着秋天都来了,提前伤一伤也是应该的。”
顾洵尧盯着她挺直的背微微一笑,摇摇头跟了上去。
雪顶咖啡一杯。
也不问问木槿,顾洵尧就自作主张把她带去了肯德基,并且自作主张地替她点了东西。
木槿狐疑地瞅了瞅杯子,又狐疑地瞅了瞅顾洵尧,最后狐疑地开了口:“我说,你该不会就打算拿这个东西糊弄我吧?”
顾洵尧认真点点头:“心情不好的时候,千万别吃东西。一吃就胖。”
木槿一个白眼:“谁告诉你我心情不好?我心情好的能吃一头烤乳猪。”
顾洵尧也给她个白眼:“装。继续装。”
一句话说的木槿顿时没了底气,吸了口咖啡,眼神就有些凄凄切切:“好端端一如花少女,我怎么就偏偏脑残成了这样?”
顾洵尧轻笑起来:“你不用自责的木槿,我一直都非常清楚你的智商。”
木槿龇了龇牙:“能不能捡个好听的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破碎的玻璃少女心啊?你还有没有人性了,雪中送炭这样的事吧我也就不指望你了,可你也不能火上浇油釜底抽薪呀!”
顾洵尧笑着摸了摸木槿的脑袋,点了点头:“嗯,成语运用的还不错,智商没有下降。这证明了你情商还是很高的,你要感到欣慰。”
木槿扁了扁嘴,一只手撑住了脑袋,恨恨地下结论:“果然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吐槽记
顾洵尧凑到她眼前:“说说,谁伤了你这颗玲珑剔透的七窍玻璃心了?”
木槿一抽气儿:“没,我就是感慨感慨。昨儿晚上看电视剧来着,那男的忒没人性,抛妻弃子也就罢了,最后居然为了功名利禄要装小白脸倒插门。你说说啊你说说,这是一大老爷们儿能干出来的事儿么啊?”
眼见着木槿越说越悲愤,神色间仿佛是痛斥他欠债不还夺她房子抢她男友,顾洵尧连忙揪了揪木槿的袖子:“我说,我说,你缓缓,别呛着。”
木槿斜睨:“我是像被呛着那种人么?当年我舌战全班好歹也是有丰功伟绩在前头的,你要懒得听现在就回头,我也不死皮赖脸拦着你……”
话没说完,她就一个岔气,剧烈的咳起来。
顾洵尧摸下巴:“嗯,我深刻明白你当年的风范已经一去不复返。”
木槿咳的双眼都是泪,捂着嘴还不忘念叨:“可我当年的霉运还背着,喵了个咪的。”
顾洵尧叹了口气,伸手过来帮她捶背:“小槿,别憋着了,说吧。”
一句话说的木槿咳的更厉害。
好不容易她止了咳,一张脸憋的通红,双眼也红的像只兔子,瘪着嘴瞪着顾洵尧:“我郁闷。我很郁闷。我非常非常郁闷。”
“嗯,我知道你郁闷。”顾洵尧点头,“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这么郁闷。”
木槿挖了一勺雪顶咖啡中的冰淇淋,闷闷地说:“我郁闷我当年为什么就没留住你。”
顾洵尧挑眉:“什么意思?”
木槿抱着脑袋:“我要能留住你,也不至于跑这么远来上大学。我要不跑这么远来上大学,也不至于一巴掌扇到薄三。我要不扇到薄三,也不至于搞的这么灰头土脸没法见人。略懂否?”
顾洵尧了然的点头:“明白。问题是,你怎么灰头土脸了?”
木槿又挖了一大勺冰激凌,突然就想起前不久薄三在肯德基帮自己按太阳穴止头疼的事情。那股温暖的气息仿佛还在身边,可是却飘来飘去,仿佛永远都不会真正属于她。
木槿忍不住摇了摇头:“公司里的同事都以为,我是薄三的女朋友。估计百分之八十都认为是我蓄意引诱他。”
顾洵尧不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明明是他先单方面声明,说我是他女朋友。”木槿咬着勺子,“我躲来躲去,还是没躲开,结果就被同事们知道了。知道也就罢了,他完全没一点身为我男朋友的自觉,四处沾花惹草,于是我一狠心,就把他给踹了。”
“踹了以后我后悔了。”木槿继续咬勺子,“多好一金龟婿,多好一钻石王老五啊,多好一小白脸儿啊……我怎么说踹就踹了呢?”
“我踹就踹吧,你说,你说说!”木槿终于咬破了勺子,“他怎么就任凭我踹了他却一句话都不说呢?他哪怕就是吱个声儿也好啊,不声不响的,显得我踹他踹的多没女王气势多没女王架子啊?这怎么能凸显我帝王攻的坚定立场呢!”
顾洵尧嘴角一抽,看着木槿的眼光却柔和如水。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金龟走了再钓,钻石没了再买,小白脸黑了咱去美容院再漂回来。”
木槿扁了扁嘴不说话。
顾洵尧突然略微探起身,朝木槿额头上轻轻印了个吻。
木槿有些茫然失措地抬头看他,只听到他温柔而带着宠爱的声音:“你眼前就有这么大一只,心甘情愿地等着你钓。小木槿,快点甩杆吧。”
*
一般来说,乌龙事件其实是很容易就会产生了的。比如现在,木槿同学面对着眼前一只巨大无比闪闪发亮的金龟告白,就华丽丽的笑了场。
笑完了,她一巴掌就挥了过去,拍着顾洵尧的肩膀,语重不心长地说:“顾洵尧,没想到你还真会说笑话,笑死我了。”
顾洵尧眼里仿佛闪着光,也轻轻笑了起来:“木槿,你以为我是在说笑话么?”
木槿小咳一嗽,点头:“难道你不是说笑话么?”
顾洵尧也不和她挣,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