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湖边,两只大白鹅游了过来,池迟试探着用最保险的方式趴到了鹅背上,虽然姿势不雅观,但自我感觉很安全。
阿诗玛却是轻轻巧巧地站在了天鹅背上,看到池迟五体投地的样子笑道:“这是渡岛鹅,只要碰到它一点,就能坐得很稳,绝不会掉下去,不信你试试。”
池迟试探着松了松手,接着挺了挺背,然后这边挪挪,那边坐坐,果然很是安全,无论怎么动,都稳稳地乘在上面。最后她蜷着腿坐到了渡岛鹅身体的一侧,几乎与水面齐平,这样都没有掉下去。
阿诗玛淡淡笑着在一侧与她齐头并进,看着她折腾来折腾去的,神情很是温柔。
池迟等新鲜劲头过去,抬头问阿诗玛:“王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那个湖心岛是什么来头?精灵是怎么个存在?我们过去的目的是什么?你一大早就急三火四地拉我出来逛展会,结果才看了几个展位就跑进这里搞这么多名堂,到底是要做什么啊?现在都渡湖了,该让我知道了吧?”
阿诗玛笑笑看着湖中心说道:“今天,在湖心岛上,借着心里话精灵,萨琪拉要向13表白了。我们是偷渡客,过去听墙角的。”
啊?震惊过后,池迟心里一痛。
13知道么?池迟想问,但是看看阿诗玛,又憋回了肚子里。
池迟不再说话,双手轻揉着耳根,将耳力放了出去,去探听湖心岛上的声音。
结果刚一开始,就耳鸣了起来,她忍不住痛苦地哎呀了一声。
阿诗玛看到她的样子,马上嘱咐说:“不能用天耳!岛上的心里话精灵会反侦听的!”
池迟疑惑,对所谓的心里话精灵更加好奇。同时心里也有了种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特意将灵力放了出来,围着自己周遭,然后再将天耳开了,去探听岛上的声音。
果然这次不再耳鸣了,只听得耳朵里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原来是神女大人驾到,多有得罪。”
“你就是心里话精灵?”池迟开口问道,一边的阿诗玛吓了一跳,看过来。
“不错,我就是心里话精灵。”那声音道,“神女大人强行探听岛上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瞥一眼阿诗玛,池迟没好气地说:“我男朋友在岛上被别的女人表白呢,我怕错过精彩片段,特意想提早听听!”
阿诗玛听到这里,眼神里多了一丝了然和难过,他张了张口,看她灵力未撤,知道她还在和精灵交涉,就没有再说什么,黯然低下了头,看着湖水里的倒影。
终于到了湖心岛,阿诗玛上岸,拉了池迟上来。
池迟回头对送她来的渡岛鹅说了一句:“谢谢你哇。不过假如你再偷偷跟你同伴说我的坏话,我就考虑下找精灵要了你炖汤喝。”
大白鹅头也不回地飞快游走了。
池迟拍拍手,当先向岛中心走去。阿诗玛跟上,问了句:“你知道在哪里吗?”
“嗯。”池迟点点头说,“刚才托关系走了个后门。”
阿诗玛摇摇头,走到池迟身边转头说道:“你不必着急,所谓心里话精灵,是给有情人传达心里话的精灵,假如13无意,就听不到王妹在说什么,也就是说只有两个有情人才可以互相听到彼此的心声。”
池迟忽然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看着阿诗玛:“你说什么?!”
阿诗玛重复了一遍,心里叹息着想到,自从上岛,我就向你心里递话,你一句也没听到。
池迟一把摘下了面具,喊了声天啊,就抱头缩到了一边的芦苇丛边上,再也不肯走了。
阿诗玛又是拉又是好言相劝,却怎么都拉不起来她。无奈问道:“池迟,你到底是怎么了?”
池迟苦着脸抬起头说:“完了,刚才我把13骂了一大通啊。跟心里话精灵用心里话交流的,要是13听的是我的心声,那么就都听到了!”
阿诗玛无奈笑道:“你都说的什么啊?估计13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啊!”池迟抓抓头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他比较闷骚,有点没良心,还有是个大木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冷面毒舌…”池迟越说声音越小,“还有那个…小题大做,好赖不分,顽固执拗…等等。”
阿诗玛望天,半晌说:“要不你跟心里话精灵再走走后门,让她不要把这些话传给他?”
池迟闻言一喜,刚要进入状态。芦苇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13走了出来,看不出来喜怒地看池迟一眼说:“不用忙了。”
“该听不该听的,我都听到了。”他说。
寄存·心里话
阿诗玛看着池迟很郁闷的样子,就开口问了13一句:“萨琪拉呢?不是她带你来的吗?”
“她说要去岛中心的精灵树寄存心里话。”13指指岛内部的方向说。
阿诗玛想了下就明白了。果然萨琪拉也是知道13跟她心意不相通,要听的肯定不是她的心里话,这样就达不到沟通的目的。于是选择了精灵树,这种树类似于许愿树,区别是说出心里话之后,假如你的愿望强烈,树上就会结出一个果实来,然后这颗果实会孕育传话精灵,等到适当的时机这精灵就会将话秘密地传递给接收心里话的对象。
阿诗玛将这般道理跟池迟讲了讲,池迟抬头看了看13,心里郁闷得很。看来13多半是不知情的,但是萨琪拉这么做自然也是认为自己能够等到合适的时机了,所以这番动情表白总是有机会传到13耳朵里的,而且由于时间的不定性,自己想偷听都办不到,这可真是秘密至极啊!
池迟左思右想,终于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她也要去寄存心里话,并且在寄存的时候说好紧跟着萨琪拉的心里话传给13,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吧?无论那个时候13和自己是多么的不和谐,多么的有空当,但是当自己的肺腑之言到达13那里,他多少也会动容些坚定些吧?
于是,一行人在池迟的坚持下,向着岛中心的精灵树那里走过去。
来到精灵树下的时候,池迟好生震惊了一下。
这棵树好大好大,大得刚进来的时候她以为这是个林子,结果阿诗玛告诉她这只是一棵树,就是寄居着无数精灵的精灵树。终于到了树底下的时候,池迟发现这棵如此大的树上,竟然只结了为数不多能够数得过来的几个纺锤形的果子。
萨琪拉站在树下,笑得很是开心,她见阿诗玛过来了,就高兴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指指一个刚结出来的紫色果子说:“王兄,你看!我的传话精灵果子成形了。”
阿诗玛看看她,却并不似她那般高兴,他的心里还是比较震惊的,一直以为他的王妹不过是被13的外表和流露出来的冷酷,以及他令人眼花目眩的功夫而暂时性的着迷,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了,这丫头动了真心,所以心里话寄存的传话精灵才能产生并成形。仔细想想,这一阵子以来,这丫头好像是长大了许多,也改变了不少,以前骄纵任性唯我独尊,整日里都是酷酷的战斗打扮,日日与飞行队为伍,要不就是跑到空中实验基地里一待就是很久。最近她却安静了,穿衣打扮开始正常起来,说话做事开始稳重起来,连对自己也不冷嘲热讽了,而是很理解地帮忙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关于她一直极力反对的与神女之间的种种往事,她也不提了。
阿诗玛想到这里,看看池迟,再看看13,有些心痛。难道兄妹二人注定要做局外人吗?他不甘心。现在不只是为了自己不甘心,还为了萨琪拉。
池迟正好奇地研究树上的果子,13静静站在一旁,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好像在走神的样子,但是阿诗玛发现,一旁的草丛里一旦蹿过个兔子什么的,只要有响动,13的神情就是一凛,然后目光就跟了过去。他在下意识地守护池迟。
阿诗玛走过去,池迟正皱着眉头站在一个最大的纺锤形果实下面。听到身后有人,下意识地指指最大的那个果子就说了句:“13,这个果子,好像从刚才开始就在跟着我转。”
“跟着你转?”13和阿诗玛同时问出了声。13是疑惑的语气,阿诗玛则是震惊的语气。萨琪拉也吃惊地靠了过来。
“怎么个转法?”13先开口问道,“它结在树上,怎么能跟着你转呢?”
“是不是你离它近了它就安静,你一走开它就往你的方向挣?”阿诗玛问道。
“是啊!”池迟睁大眼睛说,“就是这样,本来我是看它最大过来观察一下,结果发现我要走的时候,它往我挪步的方向挣扎。我回来,它又安静下来,邪门了。”
“的确是邪门了。”萨琪拉接过话茬说,“这是有人留给你的传话精灵。里面的精灵感觉到了你的存在,在试探时机是否合适。”
“有人留给我的传话精灵?”池迟更加的震惊了,“会是谁呢?”
13面色凝重了起来,他沉思着说:“这地方岂是一般人可以找到进来的?我看十有八九是代出云和兰樱月她们。”
“不管是谁,想知道的话,就想办法听听传话精灵怎么说。”阿诗玛看向池迟,“你利用天耳的神通和纺锤果里面的传话精灵沟通下,看看能否行得通。这颗果子长到这么大了,估计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
萨琪拉也点点头说:“能到这里来的,必定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这个心里话,至关重要。纺锤果长这么大还没成熟的情况并不多见,一般这个时候传话精灵都可以自由活动了。”
13比一个噤声的手势,池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手特意伸向纺锤果的方向加强感应,将耳力放进去放进去,到果肉里去,到果核附近去…
渐渐地,听到了…
池迟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看他们说:“传话精灵找我要通关密码。我哪知道什么密码啊?我问它能否给个提示,它告诉我是两个汉字,可以猜三次。”
13想想说了句:“既然是要传话给你,密码不可能设置得很复杂。想想假如是代出云她们,对你也没有太深的了解,说不定这密码就是你的名字。”
阿诗玛摇摇头说:“假如是她们,密码是神女的可能性大些,是池迟的可能性反而小,因为在她们印象里,对神女比对池迟熟悉得多。”
萨琪拉也开口说:“我看都试试吧,不是有三次机会吗?”
池迟试了两遍,睁开眼睛,摇摇头,表示两个都不对。几个人又陷入了沉思中。
因为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谁也不敢再随意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13问池迟:“假如三次机会都没猜对,那么会有什么结果?”
池迟无奈地说:“我问了,没有什么结果,除了这个心里话从此作废,再也传达不到之外。”
几个人再次沉默了十几分钟,仍旧是想不到什么确切的有把握的密码来。
池迟闭着眼睛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会不会是咱们把大方向弄错了?这个心里话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代出云她们传给我的。你们想啊,她们对我能有什么心里话要说啊?这不是很奇怪吗?要说什么大可以有更多更多直截了当的办法,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13闻言心中一动,已经有了个想法,问池迟:“你的意思是,这个心里话是池教授留给你的?”
“虽然知道爸爸来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这阵子在玛雅的种种见闻,已经早早超过了我们的科学理解范畴,出现任何可能我都不觉得奇怪了。”池迟点头解释道,“你们想啊,除了我父亲,还有谁会给我神神秘秘地留心里话?”
阿诗玛也点点头说:“似乎这样才合乎情理,那么这密码想必就是女儿这两个字了?”
池迟又想了一下,断然摇头否决了阿诗玛的判断。然后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极度的自信,回头冲着纺锤果径自说道:“天耳!”
闭上眼睛等答案。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密码正确。小主人你好,我是传话精灵Balabala,您的父亲池鹤轩教授有下面的心里话留给你…”
接着就是池鹤轩教授的原声说道:“池迟,你是好样的,是爸爸的好女儿!我知道你有好多的困惑,原谅我暂时没有机会和你见面,也没有办法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但是你要相信,我们父女终有再见之日。听我说,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第十三个水晶头骨,只有那样,一切的厄运才能终止,所有的灾难才会出现转机。池迟你要努力,只有你才可以找到它。”
…有几声刻意压抑后的轻声咳嗽声传了过来…然后一切静止了…
池迟怔然了半晌,终于再次将眼睛睁了开来。
她看向13的方向,13看到她神色有异,马上急走两步来到她身边。
“…13!”池迟的声音里有些许的颤抖,以及努力平复的激动,她一把抓住了13的手臂,13感觉到了她在用力,连忙使力端稳了胳膊,果然池迟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压了上来,她缓缓抬起头来,已经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眼里有泪花在闪烁,嘴角却绽开了一个胜利的笑容,只见她接着说道,“13,是我爸爸!是他的声音,他…果然还活着。”
这是自从池迟知道父亲在南极失踪的确切消息之后,首次亲自证实父亲还活在人世,13可以理解她内心的激动和感慨,他悄悄地使力,不着痕迹地将池迟往前一拉,池迟顺势就扑进了他怀里,一时之间又哭又笑。
“太好了!13!呜呜…真是太好了!呜呜…”
阿诗玛看看池迟,萨琪拉看看13,然后同时将头略转了开。
萨琪拉看向自己心里话结成的纺锤果,阿诗玛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等池迟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13慢慢问道:“传话精灵还说没说些别的?”
池迟想起正事,从13怀里挣开,伸手抹把眼泪,叫了一声阿诗玛,然后疑惑地问了句:“水晶头骨是什么?第十三个水晶头骨…是什么?”
阿诗玛和萨琪拉身子一震,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一同看向池迟。
“你刚才问…第十三个水晶头骨?”阿诗玛有点魂不守舍。
“嗯,”池迟点了点头,“父亲还说,只有我才能找到它!”
阿诗玛伸手扶住精灵树的粗大的树干,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失声喃喃道:
“难道这一切,又要再次开始了?!”
传说·发生过
从精灵果园出来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王子还是没有告诉池迟关于水晶头骨的事情。而且他似乎还授意了其他的知情人,不得透露消息。
还有比较让人不解的是,王子似乎是转了性子,他舍弃了阿诗玛的名字,恢复了他的本名:马特路丁·尼莫·戈里尔,人们开始叫他戈里尔王子。
王子回来后就一直在忙着什么,连萨琪拉似乎也在帮忙准备着什么,彼此之间见面的时候比较少了。而13在听到池迟的心里话后,倒是恢复如常了,不见多么亲密,可是也不疏远。而且最近有些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池迟发觉,好像自从来到玛雅,就一直是夏季。这里鲜花常盛放,草木翠欲滴,鸣蝉深林静,流莺婉转啼。问过萨琪拉之后,才知道玛雅用了特殊的技术,调节了结界内的气候,四季常如暮春初夏,只在特别的地点,比如农作物培育地有局部的气温可控调节,适应作物的生长成熟。
这两个月来,池迟在柒柒的帮助下,连同13一起走遍了小半个玛雅,除了关系紧张的玛雅谷,能去的地方走了个差不多,天耳一天天地开着探听着所有可能的消息,但是偏偏一无所获。
在收到父亲的心里话指示后,好不容易确定了下个目标,更难得的是代出云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这可以说是该抓紧时间行动起来的时候了,偏偏池迟对于那个水晶头骨的事情一无所知,要查也总是无从下手,只能采取大海捞针式的地毯式搜寻法,先将玛雅能找的地方溜达了一遍。
也不是没有人告诉她,不过大家的答案都只是一句话:那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接着就没下文了。这跟不知道毫无差别。
熬了两个月,连地毯式搜索都告一段落的池迟再也忍不住了,决定要去找王子交涉一下。王子在晚饭后却先找到了她。
“池迟,不好意思,最近玛雅谷那边连连有动作,我有许多事情处理,没能常常过来看你。”王子看一眼池迟,先开了口。
“阿诗玛…啊,不,王子,这些没关系,毕竟现在玛雅是你在统治,公务繁忙在所难免,何况现在好像是到了多事之秋。”池迟理解地说了一句,然后转回正题,“不过,假如王子今天有时间的话,我想占用点时间,向你请教个事情。”
王子摆摆手,然后接着说道:“池迟,明天有件大事。玛雅谷的新任祭司将带着代表团过来访问,实质上是以访问为名探探虚实,毕竟现在已经到了2011年夏季,离2012已经不远了。我们可能要展开会谈,我和巫女部落的圣女、首座、长老等都商议过了,这会谈上还得要你出面。一是将你的身份公布给玛雅谷方面,二是希望见到你之后他们会放弃一些愚蠢的念头。”
“他们有什么愚蠢的念头?”池迟坐到广场的喷泉池边慢慢地问,心里明白这次的话题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完结的。
王子也在一旁坐了下来,伸手去接喷泉随风飘散的小水珠,淡淡地说了句:“他们希望统一玛雅,不过不是用和平的方式。”
“你是说,他们要再次挑起战争?”池迟吃惊地问了句,“可是假如他们相信2012的预言是真的,那么在这么重要的关头,为什么不精诚团结反而要挑起事端呢?”
“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王子无奈地笑着说,“他们觉得玛雅城的已经不能算是正宗的玛雅人了。说我们不仅血统已经不纯正,而且连古礼习俗、规矩制度等等都废弃了。在他们眼里,我们是空顶着玛雅的名字,却根本代表不了玛雅。所以末日来临的时候,即使我们可以顺利逃生了,那我们也不算是玛雅种族真正的延续,他们才是。所以他们要抢夺过更多的可能逃生手段,挽救更多的玛雅谷的人们走出厄运。”
池迟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和感慨王子说的这番话。
良久她抬头问道:“可是我能够做些什么?就是穿上神女的服饰,拿着紫月萱在那里坐一坐吗?我不知道你们的所谓古礼制度是什么,也不了解玛雅谷和玛雅城的因缘纠葛,我其实根本没有关于神女的任何记忆,不过是在眼见为实的情况下,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定义。”
王子转头看着她说:“我们需要的就是你神女的身份。你不用做什么,因为过去你已经做了许多许多,你不只是在玛雅城和巫女部落是个神祗一样的存在,在玛雅谷也是的。想当年,玛雅谷和玛雅城的停战契约,就是在你的大力促成之下达成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就是契约的见证人。当他们看到你的时候,就仿佛那纸契约书摆在了眼前,纵使想着要视若未见,却未必能够做到那般厚颜。”
“或许你是对的,”池迟不再争辩什么,不过她还是叹息了一句,“只不过你说的这些,我还是没有一点印象的。真不敢相信,我曾经是个民族英雄。更不敢相信的是,玛雅的民族英雄怎么会是我,一个亚洲人?不应该是美洲人吗?关于这件事,我想不通的地方简直太多太多了,只是因为这个身份目前对我来说,有益无害,所以我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去寻根究底。”
王子似乎心情也是很沉重的样子,他一直愁眉深锁,半晌后似乎是终于下了某个决定,他看看池迟缓缓说了句:“其实,池迟,你关于神女的那部分记忆,被封印到了第十三个水晶头骨里。”
“啊?”池迟飞快地扬起头看着他,“王子,你终于肯跟我说第十三个水晶头骨的事情了!”
王子看着池迟的眼睛,忽然开口问了她一个不想干的问题:“池迟,你说有没有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
池迟没有多想,飞快且果断地回答:“是真爱的话,就不会。”
王子落寞地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么,当一个人失去记忆,忘记了曾经的真爱,然后又爱上了其他人,那么,当这个曾经的爱人再次初现在面前的时候,这个人应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似乎比较绕口,池迟听了半天才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仍旧是果断地回答说:“我个人觉得,能够忘记的,就不算真爱。”
王子被这个回答弄得愣怔了许久。池迟见他神色有异,压抑着急躁想问问题的念头,给他时间缓和神色。
过了一会儿,王子似乎是有些不甘心,再次说道:“常常会有这样的故事,原本非常相爱的两个人,结果一个人由于车祸啊,或者是别的什么事件,而彻底地丢失了关于恋人的记忆。这种忘记不是出于本意,也是一种无奈啊,难道就因为这样被动的忘记了,就否定两人之前深刻相爱的事实吗?”
池迟挠挠头,抱歉地笑笑说:“我还是那个说法。你想啊,你说的那种故事,一般接下来的发展是这个样子的,没有失去记忆的那个人,假定是女方失忆男方没有,那么男的就一直不离不弃地守在自己恋人的身边,带她去曾经去过的地方,陪她见曾经见过的朋友,聊她们记忆深刻的话题,总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付出很多努力之后,女孩终于想起了一切,并且更加感动于男孩不离不弃的付出,最终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所以这样的故事,最终还是想起了对方,那么就说明在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彻底地遗忘。所以我才说,可以忘记的,就不是真爱。”
池迟看看他还是有些迷蒙的样子,笑道:“其实王子,你可以反过来听的,也就是说,是真爱的话,总会再次记起。”
然后池迟看到王子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才趁热打铁地追问了一句:“那个,王子啊,第十三个水晶头骨的传说,你是不是现在可以讲给我听听了?”
王子笑笑说:“我可以暂时给你大概讲几句。你放心,明天的会谈上,玛雅谷的人必定会提到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他们一直以来努力的方向。到时候你可以有更加深刻的认识,所以你一定要准时参加。”
看到池迟郑重其事地点了头,王子才开始了他的叙述:
在美洲印第安人中流传着一个古老传说:古时候有13个水晶头骨,能说话,会唱歌。这些水晶头骨里隐藏了有关人类起源和死亡的资料,能帮助人类解开宇宙生命之谜。传说还认为,总有一天人们会找到所有的水晶头骨,把它们聚集在一起,集人类大智慧于一体,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这个传说在美洲流传了上千年。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它只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或是天方夜谈而已,没有人知道传说中的水晶头骨到底是什么。直到那一年…
会谈·故人来
无论是作为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出场的神女,还是之前在大场合曾经有过优异表现的神女,而且尤其是作为一个已经不复往日的神通和记忆的神女,池迟在答应王子的要求之后,其实一直在心里忐忑着,觉得颇有压力。这可不是玩笑,而是万一压不住场子,就会爆发战争的事情。
13似乎是知道池迟内心的想法,特意在早餐后,带着她提前来到了大会议厅熟悉现场。
池迟进来后,马上就发现这个会议厅很正式,有很多看上去就很先进的设备,跟之前他们一直商议事情的小会议厅完全不同。
13边走边看边点头,偶尔还停下摸一摸,然后头也不抬地跟池迟介绍说:“这个是空间成像扩声系统,这个是自动摄像跟踪系统,这个是智能翻译控制系统,这个是自动升降液晶显示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