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没有冲上去,玉玦怕自己不趁着还有这点怒气一会该是走不了,猛地吸口气起身,上楼搬出自己的行李。
两个超大的行李箱,里面囊括了她在这个屋子里十几年的所有记忆,所有她的痕迹一丝不剩的全收拾了,今天要走,玉玦以为自己再回不来的。她想着这个男人是个连对联都不贴的人,往后若是有个女人在身边也是挺好的。
两个行李箱玉玦一次搬下来了,孔泽瞿站起来就那么看着,没上前说那么大个箱子他搬搬。
“我叫人送你。”
“不用了,我让唐尧送我了。”玉玦拉着两个箱子往门口走,瞬间陌生的孔泽瞿都不认识了,头都不回,声音清晰冷静。
玉玦一点儿都不敢回头,她怕一转身就走不了了,怕一看见孔泽瞿就箱子都拉不动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孔泽瞿还在原位站着,玉玦该是头都不回的要出去的,只是终究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孔泽瞿,看了这屋子客厅一眼,然后就出去了。
出去的瞬间无声张嘴,方才看客厅的时候终究是看了那人一眼。明明知道只要孔许两家人没死绝,她和孔泽瞿打交道的地方很多,明明知道她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可至少名义上还是叔侄,可泪如大雨滂沱而下,眼泪落得过于多了些,玉玦都措手不及。
已经很久了,孔泽瞿还是站在沙发旁,是玉玦走之前那姿势,好长时间之后有电话打进来,孔泽瞿动动身子接了,电话是唐尧打来的,说将玉玦送到了之前住的那公寓里,那公寓一周之前就打扫好了。
挂了电话孔泽瞿环视自己这屋子,住了这么些年,头一回觉得这屋子太大了,空旷的稍稍动动手指都能有回声。
玉玦有那么一瞬间恨孔泽瞿是对的,这个男人在情感上过于不主动了,甚至不主动也完全用不在他身上,他应该不懂爱,或者不懂如何去爱,只等着有人将感情放在手跟前他半推半就的碰碰,若是人家放的距离远些,他就不再动手了。爱了的人,哪怕胳膊断了,那点距离又不是隔了万水千山,怎么就捧不住了。这是有天雷让喝的酩酊大醉闯进孔泽瞿家骂孔泽瞿的,那晚孔泽瞿看雷让在自己家里耍酒疯,然后将雷让扛出去扔在了水泥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今天会很晚,,,结果到了凌晨这会  希望没人等到这个点儿 对不起大家
依旧希望留爪子  到这个时候 订阅神马的已经完全不看了,,,,累的不想写的时候一看留言就爬起来了。

第49章 又见

玉玦走了已经好几天了,具体是几天孔泽瞿没数过,只是他的日子还就是那样过,每天早出晚归,然后回来自己拾掇吃的,然后继续工作,一如他之前的几十年,中间回家有人灯亮着的那几天放在他几十年的岁月里几乎算不上数,今天孔泽瞿很晚,晚了也照旧还是那么个模式,正自在厨房给自己拾掇吃的,孔南生开门进来了。
“怎么来了。”
“玉玦的药到了,刚到我就拿上来了,上次送来的那些用完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孔南生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盒子说话,听到玉玦的名儿,孔泽瞿手里的动作不停,只是这里切一下那里动一下,突然之间就忙的不得了。
孔南生跟孔泽瞿多少年,将孔泽瞿的动作看在眼里,知道这人这会儿有些烦躁,可他说不上什么。
玉玦吃哮喘的药很难找,也不知道孔泽瞿怎么找到的,就连玉玦去西班牙上学的那会儿玉玦的药也是他负责的,那会儿玉玦还什么都孔泽瞿供着,可现在人家应该是父母供着了,依南洋许家的财力,找到这种药也是能办到的,可玉玦的药依然到时间了就有人送来,既然送来了孔南生就拿上来,其实他本来可以直接给玉玦送去的,他是知道玉玦住在哪里的。
“我来就跟你说声儿,看是不是要跟那送药的人说不再送药了,还一个就是问问什么时候把药给玉玦拿过去。”
“这些事现在还要问我。”孔泽瞿说话,是个呵斥人的语气。
“那送药的人我就让别再送了,药呢我这就下山给送回去。”往日里孔泽瞿出了这么个语气,孔南生什么都不说自己揣摩着就去执行了,可这芝麻渣子一样大的事儿他缠缠道道的说来说去。
孔泽瞿不再说话,算是默认了,于是孔南生转身就要出门,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里面终于有声儿了,”累了一天你先回去歇着吧,药先放着。”孔南生什么都没说,麻溜的换好鞋就出门走人,方才瞄见了孔泽瞿在厨房的样子,偌大个家里就只有这人在厨房里自己拾掇着,他看见过玉玦在厨房做饭孔老的表情的,这会儿看个大男人一个洗洗切切心里怎么就过不得了。
要是和玉玦成事儿就好了,那许家许从易现在也将将五十,再生个孩子也是有可能的,这里那里总是能想出办法的。
孔南生下山的时候开了不常开的车下去,将孔泽瞿常坐的那辆留下。
孔南生一出门,孔泽瞿继续低头切菜,可切了一下手就停了,站了半天洗手,就那么饭也没吃拿着那大纸盒子出门。他开车是有障碍,可一旦想开的话也是能开的,孔南生还在半山腰上没下来,后面就有车喇叭响起,后视镜里一瞄,是自己常开的那车,然后就让到路边儿上让后面那车下去。就是嘛,至少去看看玉玦也能行,明明不想那么一个人做饭吃饭,别着只看得旁人心里难受加着急。
孔泽瞿到市区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玉玦该是收拾睡觉的时候了,在楼底下将车停下孔泽瞿在里面坐了好长时间,最后终是下车了,上楼按了门铃,等待的时间莫名就无限长,终于听见门里有拖拖踏踏的脚步声传来,还未来得及收拾情绪,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临睡觉的点儿听见门铃响玉玦奇怪,开门一看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一怔,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只那么定定看着门外的男人,知道两人是会见的,只是没想到才隔了这么几天就见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这个地点。
“你的药送来了。”孔泽瞿先说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只一双眼睛沉黑沉黑。
“嗯…进来吧。”玉玦木愣愣的应了,本来是要合上门板的,只是脱口的话却是叫孔泽瞿进去。
孔泽瞿抱着纸箱往进走,擦过玉玦身边的时候又闻到了这孩子身上的味道,然后往里更走了几步,于是自己就被满室的玉玦的味道包住了。
那天玉玦走的时候山上那屋的味道里还有她的,等第二天第三天之后屋子里的味道慢慢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孔泽瞿试图去各处寻找那孩子的气味,可寻到的地方越来越少,甚至哪次穿自己衣服的时候在袖子上闻见了点玉玦的味道,举着胳膊闻味道的时候孔泽瞿发觉了自己的不正常,然后再没有试图在哪里寻找什么,就那么自己一个人过自己的生活。
玉玦走的时候过于没有多说什么,孔泽瞿也连一丁点的挽留都没有,于是现在两个人想再说些什么就很不容易,玉玦不可能再看见孔泽瞿就缠上去要亲要抱,孔泽瞿一贯是做不出什么,于是两个人就那么一坐一站着,安静的室内孔泽瞿忽然就搞不清楚自己现在为什么要来这里。
玉玦当然更说不出什么,她走的时候是下了大决心,从此我再不缠着你。然看见这人的时候眼睛还是移不开,只是攥着手指提醒不能行,走的时候那么大哭了一场,这个时候眼泪还是好像轻易能掉出来,玉玦怕极了自己忍不住再哭着跟孔泽瞿说领自己回去。因为极力控制自己,玉玦看上去就完全像另个人,面无表情,抱胳膊那么站着的样子仿佛孔泽瞿就是自己仇人,于是孔泽瞿更是什么都没说了,在从小养大的孩子面前连这点威严都没有了么这是,于是几近站起来要走人了。
“玉玦…”
孔泽瞿要走的时候,卧室里面有人声儿了,孔泽瞿后脊背一激灵,循声看过去,里面有个男人只穿着浴袍就出来了,手里拿着毛巾还擦着头发,孔泽瞿一时间没看清这男人长什么模样,然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玉玦西班牙一起住的那男人,这会儿自然无比的擦着头发从卧室里往出走,走出来看见他,然后打招呼“孔先生。”是个男主人的架势。
孔泽瞿足足停顿了有三四秒,然后淡声说“闻先生。”怎么在这里,后面那五个字没出来,说出来好像是个质问的意思,先前还有质问的立场,没有了其他身份至少还有个养护人的身份,可现在却是什么立场都没有,要质问人家什么,质问出来仿似丢自己份儿,因为这无谓的东西,孔泽瞿就那么问了一声,只两只眼睛忽然间从杏仁大眼变成了凤眼,是个眼角上挑的戾气模样。
他的眼睛本来是个杏核模样,嘴唇也丰腴小巧,这个时候眼睛和嘴都不是原来的样子,眼睛成了凤眼,嘴唇抿成直线。
“怎么洗这么长时间。”玉玦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二句话,然是对闻思修说的,无比自然熟稔的语气,边说话边推了闻思修进去,“你先进去睡。”
玉玦这连言语带动作孔泽瞿直直看着,眼睛明明暗暗,忽然之间竟是低低笑了一声,然后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这就不打扰了。”说罢就起身往门口走,身后的主人不等有什么反应这人已经出去,连门都自己关上了。
孔泽瞿一连串的动作都是瞬间发生的,玉玦回神之间就见那人出去连门都带上了,再是忍不住,跑过去开门往出跑,还穿着拖鞋呢,就那么跑到电梯跟前,电梯显示在往下,一秒都等待不了,转身往楼梯间跑,大脑空白一片,只知道往楼下跑,哪怕再跟那人说句话。可跑着跑着脚上的一只拖鞋飞出去了,光着脚继续往下,忽然脚底就被什么刺棱的生疼,玉玦猛地就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不是疼到动不了,只是忽然就醒过来了,不是说好不再缠着人家了,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
楼梯里没什么人,声控灯也一忽儿就灭了,黑暗里玉玦一个人靠墙坐在楼梯上,半天了脚被凉的生疼才起来,拖鞋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也没心去找,就那么光着脚重新往上走。
玉玦是那么怕疼的人,就那么光脚往上走,若是几天前,手指炸个红印子都有人亲亲疼宠,这会儿脚凉到骨子里也终还是一个人。
孔泽瞿生气了,玉玦多知道那个人,那人定然是气的火冒三丈,他看着那么个人,可是气性那么大,不是以她的什么人而生气,只是纯粹因为当惯了掌权者而被忽视生气,兴许再加点不适应她在他在的时候将注意力放在别个男人身上。至于说嫉妒什么的,玉玦知道那人是没有的,那么平静的送走了她她就知道这人应该没有嫉妒的。
只是还是不习惯让他生气,尤其是因为她,忍不住就想去做点什么让他消气。
一步一步往上走,怎么也像是走不到自己那一层,因为没有声音,灯也不亮,转角的时候不时还被楼梯撞一下,还被墙碰一下,可这孩子想的是那些个。
孔泽瞿一下车就开车,一秒的耽搁都没有,径直往山上走,这个时候开车的障碍什么的一点都没有,只面无表情坐在车里看着前面,无比正常自然,中途还接了个电话,说了好些工作上的事情,顺便又几句话中换了好几个官员,等终于到家的时候孔泽瞿已经平静无比了,进门开灯,坐在沙发上这人终于像是有些个脱力往后靠在沙发上,鞋都没换,晚饭也没吃,在山下一个来回两三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这会儿已经十二点,先前厨房案板上他切得菜还那么放着。
一点儿都不想动弹,可这时候门板被踢的“砰砰”响,孔泽瞿不想动弹,可不多会儿客厅落地窗也被撞得“砰砰”,孔泽瞿起身,打开门,原本靠在门板上的人就摔在他身上,扑鼻的酒气就喷了进来,愈加烦躁,孔泽瞿定睛,雷让喝的烂醉越过他往家里走,边走边骂人,满嘴的骂娘声里孔泽瞿挑出个人名儿,正是今晚他见着的男人。
拉着雷让走到沙发边儿上,勉强把人放正了,孔泽瞿准备好好和雷让说说闻思修的事情。即便看起来他平日里从不过问几个小的的事情,然而这几个人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却是知道的。最早的最早他是第一个知道雷让对梁丘起了心思的人,只是事情毕竟和自己关系不很大,雷让那些年也算是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窜的串子,于是就什么都没说。近几个月自从玉玦回来之后他知道雷让的出差突然变多了,叫来人一问,说是雷让有时间就往西班牙跑,于是孔泽瞿知道那和玉玦一起住的人多半是叫雷让看上了。看上了就看上了,梁丘结婚之后雷让难得看上一个人,甭管男女,能过日子就好。
对于雷让,他比穆梁丘柴毅然几个多了些宽容,因为那些年他缺人用的时候,雷让父亲顶是讲义气。他这个立场的人,关系最好的反倒不是朝中的那些个,而是以雷让父亲为首的那些走黑的人。那些个人用好了起的作用比朝中那些个起的作用还大,而且那些个人多是莽汉,莽汉简单直接,孔泽瞿喜欢简单直接的人。
因了雷让父亲早些年间为孔泽瞿所用,自然而然,孔泽瞿算是雷让的世兄,后来雷让父亲死后雷让将整个道上的重新整理了一遍,若是没有孔泽瞿的同意,以他那么道上的规矩都不甚清楚的年轻人在皇城脚底下想完成那么大的动作定然是不可能的,好在现在雷让将道上整理的干净,于是他才能孔泽瞿在兄长位置稳定之后继续跟着孔泽瞿。他向来不很给孔泽瞿惹事儿,知道什么时候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人前从来不主动出现在孔泽瞿眼前,办事从来都是很合孔泽瞿心意,这回却是有件事没办好方才还戳了孔泽瞿心窝。
“你现在跟我说说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吧。”孔泽瞿将雷让扶正之后这么说,脑里一直闪着那闻思修湿漉漉穿浴袍从卧室出来的场景。
“什…什么男人…大哥…你老糊…涂了…嘿嘿…听二哥说…你…你开始吃…保健品了…我喜欢女…女人…没有…男…男…男人。”雷让闭着眼睛一句话说了快有两分钟,孔泽瞿本打算耐着性子听完,听了这么一句之后耐心全无,起身拽着雷让衣服领子将人拉到厨房那洗菜盆里,摁着雷让的头浇了一头的凉水才见这人神色清明了些。
“跟我说说那姓闻的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谁给弄回来的。”
“谁?”雷让脸上头上还淌着凉水,乍然看见孔泽瞿阴凉凉的脸,还不知道孔泽瞿说的是什么。
“闻思修。”
听见这三个字雷让甩头的动作一顿,然后清醒了过来,“你问他干嘛。”他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就这么来回了两三句,孔泽瞿见雷让那么个语气,瞬间强压着的火再是压不住,险些当雷让胸一脚,只是脚抬起来看见雷让是个颓丧的样子又忍住了。
“若是他没在玉玦那里,没有在那里大半夜的不穿衣服从卧室出来他死了我还问他?”
“谁没穿衣服?你说谁?闻思修?闻思修他没穿衣服?”雷让一连问了几个问句,且一个比一个语调高,最后一个那语调若不是对着的人是孔泽瞿他简直就要抓说话人的衣领子了。
“闻思修没穿衣服在玉玦那里。”人家闻思修还多少穿了个浴袍出来,这会儿在孔泽瞿口里无论如何就变成闻思修什么都没穿了。
“我、操他大爷!个养不熟的王八羔子,老子卸了他的腿!”雷让本来喝了酒眼睛就有点红,这时候整个眼睛瞪老大咬牙切齿,仿似这会他亲眼看着闻思修没穿衣服被他抓了现行那样,额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我刚看见的。”孔泽瞿又说了一句。
“我、操他大爷!”雷让已经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来来回回问候人家祖宗,边骂人边往出扑,看样子若是闻思修在眼前他真能卸了人家的腿。
雷让往出跑,孔泽瞿没拦着,往死里打,打不死也要好好拾掇一顿,虽然知道雷让可能打不死人,可谁让他这会儿喝酒了呢,兴许能给拾掇死呢,孔泽瞿那么想着,解开大衣扣子长长吁了口气。
可一会之后雷让重新回来了,先前他出去的时候连门都没关,这时候不用孔泽瞿开门这人就进来了,重新进来的那点时间无论如何不够在山下来回一趟。
“将人打死了?”孔泽瞿说话。
“没有,没下去呢。”雷让埋着头进来坐沙发上,半天了忽然说“你说闻思修在玉玦那里?”
孔泽瞿眯起眼睛看雷让,没说话,只是看雷让是个理智回来有话说的样子,于是等着。
“玉玦又为什么不在你这里?”
孔泽瞿没说话。
“你不要她了?”
“她自己走的。”孔泽瞿说话,刚说完雷让就笑,大笑然后变成了冷笑。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谁都会从你这里走开,只有许玉玦那丫头不会。”
“确实是她走的。”
雷让不可能相信,然看孔泽瞿的神情不像是说假话。
“你肯定让她伤透了心。”雷让无比肯定的说。
“荒唐。”从来没有什么时候我那么顺着她,怎么会让她伤心。
“敢不敢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算孔泽瞿让玉玦伤透了心,可那是许玉玦,被千锤百炼过的许玉玦,怎么能说离开孔泽瞿就离开。
雷让不很知道南洋许家和孔家的关系,事实上兄弟几个没人知道,尽管和这几个很亲近,可这些事情孔泽瞿还是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会儿自然不能细说什么,只是大致说玉玦父母要让她回去。
孔泽瞿言语间已经认定了过错方,雷让听了只庆幸,庆幸玉玦这会不在,如果玉玦在的话,那丫头该多伤心。
“你压根不配有爱人。”雷让说,不等孔泽瞿反应,又接了一句“你压根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爱人。”
这话如果是被任何一个比孔泽瞿年长的人说出来可能孔泽瞿不会这么震惊加暴怒,可这话是雷让说出来的,孔泽瞿头一个反应就是震惊,然后就是暴怒。
“浑说什么。”孔泽瞿眯着眼睛一字一句说,如果雷让再说一句这人就要发作。
“我追着闻思修从东半球跑到西半球,然后从西半球又跑到东半球,你为玉玦做过什么?不要提你养了她十几年,那是你应该做的,只是问你要了她之后以爱人的身份为她做过什么,主动做过什么?”雷让没有再说直接惹孔泽瞿火气更旺的话,只是说了这么一大串,说了这么一串之后就见孔泽瞿脸顿住了,人也顿住了。
“你不过是仗着人小姑娘死心塌地的爱你然后享受了一切而已,从这一点上来说,你简直不是个男人!”老天爷,雷让说出了这样的话,若是他清醒着打死也不会说这句话,可眼下他喝酒了。
“混账东西!”孔泽瞿喝住雷让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教训他的人绝对不是雷让这混账,只是雷让那么说了,他只骂了一句,没有照雷让胸来一脚,也没有扇雷让耳光,事实上,他心里很想说我也为她做过什么,我也挣扎过,可真的,若是仔细要找的话,所有一切他真的只是接受而已,接受了那孩子的所有依恋和欢喜,然后临了了人家不给了他也没要。他从始至终都以为爱情这种东西可有可无,有了也就同玉玦在的那样子过日子,没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过他的日子,这中间没什么大的区别,直到他在自己袖子上试图找出些什么他才发现可能这中间有区别的。
雷让喝了大酒,挨了凉水,吹了冷风,这个时候头疼欲裂,思维都不很清楚,如果他思路清楚着,他定然还能说出许多来,只是这会儿说出那些来就已经费了许多精力,于是慢慢儿就从沙发上滑坐到地上。只自己喃喃自语,一忽儿说就算他腿折了也要追着闻思修跑,一忽儿说孔泽瞿不是个男人,哪有男人让女人受委屈的云云。
已经是大半夜了,早就过了孔泽瞿睡觉的点儿了,只是孔泽瞿没去睡觉,坐沙发上好长时间,终于意识到雷让哼哼着还在骂他不是个男人,只知道拿不知道给之类的,再是忍受不了,扛起雷让扔院子里,关门,上楼,哪怕他有什么错,不该由雷让来说,这是孔泽瞿根深蒂固的想法,哪怕他雷让说的对!
二日,孔泽瞿起床的时候重新审视镜子里的自己,鬓上已经有几根白头发,脸上似乎也有了年轮的记录,这人看了老半天,然后仔细洗了脸,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出门的时候比往日早了一点,到院儿里雷让早已经不见,孔泽瞿冷哼一声,算雷让跑的快,他原本打算等雷让清醒了收拾他个狗胆包天的东西,然也就这么想了,没再去追究,坐上车的时候孔南生纳闷,他发现孔老穿了去国宴时候才穿的衣服,仔细在脑里想了想今天的日程,没发现有什么重要场合需要出席。
“找个洗面的地方。”孔南生正纳闷间,就听见后座上的人这么说话,瞬间惊讶。
“现在?”
“嗯。”
孔南生于是没说什么了,只是直觉昨晚孔泽瞿下山遇上好事了,要不然为什么一大早要去理发的地方。
只是孔泽瞿刚刚进了常去的那家理发的地方,私人电话就响了,电话接起来是听了,然挂了电话就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一把扯了下来,然后什么都没说往出走,孔南生跟孔泽瞿一起剪头发,他进度快已经开始剪了,这会见孔泽瞿阴着脸出去连忙起身,头上脸上一堆的头发茬子,这人已经无心管了,囫囵抹了一把连忙上去开车。
“怎么?”小心翼翼问出来,却没想到得了那么个回答。
“玉玦要订婚了。”
“和谁?”孔南生惊讶极了,这信儿来的莫名其妙。
“闻思修。”
从后视镜里偷偷看孔泽瞿脸一眼,孔南生再没看第二眼,不敢看了。
玉玦要和闻思修订婚,这是真的,三天前看见闻思修憔悴的样子她就提过,昨天晚上光脚从楼梯走回家的时候她终于和闻思修说了,然后两人都同意,连夜给两家父母电话,玉玦以为订婚的事情越快越好,快到她没有反悔的时间才好,于是两家父母找了中间地点连夜碰面了,碰面一个小时之后,玉玦订婚的消息传给了最上面的那一位,玉玦和谁家订婚,最上面的那一位是要同意的。
闻思修家里前朝贵族,举家搬迁之后依然维持了兴盛,整个家族在法国医药方面无人能及,又不干政家族又清白,和这样的家族结亲简直是最好不过了,最上面那一位自然是同意的。同意之后想了半天给孔泽瞿来了电话,所以大早上孔泽瞿得了那么个信儿,还是从兄长那里得到的,一时间再是没有任何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有点什么吧,,,,,,,
感谢筒子们能给我劲儿 MUA

第50章 订婚

“你真的想好了么,确定么。”玉玦再一次向闻思修确定是真的愿意和她订婚,这时候他和她都盛装打扮了,正在休息室候着,现在是反悔的最后时间。
今天是闻思修和许玉玦订婚的日子,两家的家庭在知道两人要订婚之后动作都迅速无比,也才是前一天商定好了所有细节,今天就要举行仪式,恨不得两人都略过订婚这一茬直接奔着结婚来。
南洋许家自然是希望玉玦订婚越快越好,闻家为什么要这样外人却是不得而知了,只知道闻思修是闻家最小的儿子,向来受宠,只是从不参与家族生意,自己世界各地跑着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玉玦从山上搬下来的当天晚上,闻思修来找她了,几近满身疮痍,走路都不太利索,苍白的不像话,看见她的时候颤颤嗦嗦话都说不利索。那时候玉玦因为孔泽瞿缘故连哭带伤心也是身心俱疲,也不知道闻思修怎么知道她从山上下来的,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玉玦相信闻思修不会以那个样子出现在她眼前。大吃一惊的同时玉玦连忙将闻思修领进去并让他住下来,也是因为闻思修这样,玉玦才在刚从山上搬下来之后稍稍好过了一点。
当天晚上闻思修发高烧不止,就算烧的神智发糊闻思修也念叨着不要把他送医院,于是玉玦只能自己想办法给闻思修身体降温,脱了闻思修衣服之后玉玦才发现这人身体上有更多的伤痕,甚至脚腕上还有捆绑的痕迹。看见那些个痕迹,玉玦气的浑身发抖,几乎要请求雷让帮忙了,雷让三教九流的人都结识,当然能找出那个下三滥的男人,在西班牙的时候她就知道闻思修是双性恋,看眼前这痕迹玉玦知道闻思修该是在男人身上吃了亏,立时心疼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