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散去,内殿里却还留着脂粉气息,太后微微闭上了眼小憩了一会,在睁眼还是满目慈祥,笑着抚着又诺的手背:“能在这群后妃在的场面上淡定自若,这份气度十分难得,你做的事情皇上也跟哀家说了,不过是不好明着赏赐。”
“又诺身为大清子民,那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做的,皇上和太后却一心惦记又诺的功劳,这让又诺受宠若惊,感恩戴德。”
明明是说奉承的场面话,可又诺却偏偏说的悦耳动听,十分真挚,太后笑了起来:“你到是越来越对哀家的喜好了,明日你就去贵妃家里玩玩吧,听说她家里明日要去一群女孩子赏花的。”
若是有一群女孩子赏花,那就有些事情了,又诺应了一声,又陪着太后用了早膳,她是博闻强记的人,若是有心陪人聊天,完全是不会带重样,讲的精彩有趣,又丝毫不露刻意的痕迹,又诺又拿捏着分寸,没叫太后过于疲惫就告退,太后到有些意犹未尽:“你能陪着哀家说说话,哀家觉得这时日都短了,罢了,你也先回去吧歇着,一会在过来。”
又诺笑着答应:“只要您不嫌又诺烦,又诺时时刻刻都在您跟前。”她微微昂着头,一脸天真烂漫的笑意,太后大为喜悦。
般若看着又诺出去,笑着替太后捶背:“这小姑娘到确实是个妙人,在后妃面前完全游刃有余。”
太后微微眯起了眼:“你可别小瞧她,这也是个极聪明的,不过哀家自来都喜欢聪明的孩子,她又这样合哀家的心意,这次到是意外之喜。”
“听说昨日五阿哥去见了她。”
太后不在意的道:“他们在宫外就认识,这个哀家心里清楚,像她这样貌美如花的姑娘那个小男孩会不喜欢?连哀家都喜欢!”
般若笑了起来,但到底也没摸清楚太后心底的意思。
回廊上起了风,廊下的鸟雀叽叽喳喳,杏花看着又诺好似丝毫没有意识到什么一般,忍不住低声提醒:“今日太后为了维护格格,斥责了惠妃娘娘,按照惠妃娘娘往日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是恨上格格了,迟早会在格格身上寻回来。”
又诺瞧了她一眼:“你是怕了?”
杏花连忙道:“奴婢只是担心格格。”
又诺笑了笑:“那到不必,我这不是太后的人吗,惠妃娘娘总要拿捏分寸,不敢出格的。”
青玉笑着同杏花道:“格格的本事大着呢,我心里一个惠妃娘娘完全还算不上什么。”
青玉到底是外面长的,虽不及杏花心中有算计,但要紧的是对又诺足够忠心体贴,这一点便胜过别人无数。
在又诺看,要是不经历些什么,又怎么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做成自己想做的事?这些小小的风浪她不放在眼里,不过是给这单调的日子平添一些景色而已。

心意(修正章节)

因为贵妃娘娘自小喜欢高洁的玉兰花,国公府中专门辟出了一片园子,种满了高低错落各样品种的玉兰花,如今贵妃虽然深居宫中,这片花林却留了下来,初春时节满园生香,景色十分壮观,然而这园中玩耍的姑娘们,此刻没有几个有观赏景色的心情。
领路的是国公府长媳阿穆鲁氏,她同丈夫一般,一向温和,笑吟吟的带着姑娘们坐到了前面的亭子里,这亭子就好像藏在花中的精灵,全部身形都在这层层叠叠的繁华中,坐在这亭子里就好像是迷失在了乱花之中,美的醉人。
阿穆鲁氏的庶妹婉月笑着站了起来:“这里的景致这样好,不如我们就以玉兰为题做几首诗词,不限韵脚,姐姐来评定,看看谁的好,听说贵妃娘娘最喜欢闺阁中清新的诗词,刚好也能献给贵妃,让贵妃解闷。”
阿穆鲁氏笑着点头,显然很满意这个提议。
又雪笑拉着婉月的手:“婉月妹妹一向兰心蕙质,连想到的主意都这么雅致脱俗,真是让人又佩服又仰慕。”
婉月笑的羞涩,然而眼里还是露着小小的得意和傲然,站在一旁的又雪笑的恬静,明明年纪相仿,却露着不一样的成熟和稳重,在这一群姑娘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深受欢迎,看似是婉月出了风头,但其实又雪更得阿穆鲁氏的心。
听说将要献给贵妃查阅,这些姑娘们都争先恐后的表现,甚至有时候不忘了踩上对方一脚,只有又雪自始至终都不紧不慢,甚是礼让。
做完了诗,阿穆鲁氏叫婉月带着众人出去走走。
阿穆鲁氏翻看着一堆诗稿,说起来都幼稚牵强,并没有什么看头,抬头瞧见又雪过来,笑着招手:“坐吧。”
又雪坐在了下首的位子上:“不知道夫人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不过同你闲聊两句,刚刚见你也不急着作诗,是不是害怕得罪了别人?”
阿穆鲁氏还是和颜悦色的样子,但又雪却知道将要说的话一句也不能有差错,她垂了垂眼眸,镇定下来,一字一句的道:“其实又雪自己明白诗歌一般,即便着急表现也未必能表现好,在说,贵妃娘娘若真喜欢这样的诗词,只要一句话多的是那些饱学之士,为贵妃作诗,不知道要比我的好上多少倍,我又何必浪费这些精力去得罪别人。”
年纪虽小,却能一眼就看到这一步,时刻能把握住重点,这一点实在难得。
阿穆鲁氏笑意越发真切:“难为你能看到这里,这些诗歌确实幼稚,便是我都读不下去,何况是贵妃娘娘。”
没想到阿穆鲁氏这样诙谐,又雪忍不住抿嘴一笑,竟然也是刹那芳华,让人惊艳。
亭子外面传来吵闹声,又雪转头看过去便见着又莲和别人起了冲突,她的面色霎时白了起来,站起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我过去瞧瞧。”
阿穆鲁氏微微颔首。
又莲的声音尖锐又刺耳,手指几乎戳到对面那姑娘的脸上,又雪还没有机会去询问,两面忽然就起了冲突,不知道哪里来的丫头一下子冲过来,将又雪也一并撞倒,又雪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发髻散乱衣裳也脏了。
国公夫人乌雅氏正陪着又诺在廊下:“…太后特地叫我过来,说是府上的玉兰十分好看,叫我替她看看,回去说给她听,说是什么样的主人就种什么样的花,玉兰品性高洁,就如国公爷和贵妃娘娘一般。”
中午的太阳从廊外一直照了进来,使得眼前这姑娘头上一套难得的鲜红色宝石头面折射出炫目的光泽,于是连神色也模糊起来,只看的清那殷红的唇。
乌雅氏笑了笑:“太后过奖了。”
若说太后是叫这么小的一个姑娘过来示好,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从这姑娘的穿着打扮,言语气度和宫里传来的消息看,又并不是不可能。
正有些琢磨不透,前头花林里传来喧哗声,转过拐角正好看见眼前的情景。
又雪狼狈的站着,丝毫没有往日的端庄秀丽,没有了原先那个懦弱蠢笨的又诺做陪衬,只带着一个会惹事的又莲,又雪的主角形象,终于大打折扣,这样想着又诺的笑意就更欢畅,瞧瞧,她还没做些什么,这往日的仇人们就已经倒霉了,怎么能叫她不高兴!
又雪一抬头瞧见又诺正站在不远处笑吟吟的看着她而国公府人看上去满面震惊,屈辱感霎时就涌了上来,她要努力扬起头才能不让眼泪流下,明明已经感觉到接近了成功,偏偏就出了这样的意外!想必贵妃也不会喜欢一个爱出意外的帮手,为什么老天总对她这样不公平,为什么受苦的总是她!
乌雅氏看了一眼又诺:“这是又诺姑娘的妹妹?”
又诺笑着点头走到了又雪跟前:“这是怎么呢,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当然知道这场宴会是曾经那个又雪的人生转折点,在她进宫之后终于苦尽甘来,好运连连,从此开启别样的人生。
又诺穿着宫中时新的样式,暗纹的金线此刻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了真实的面貌,熠熠生辉,让又诺看起来好像光芒四射的女王,让人仰视,又觉得卑微,又雪别过了头:“不用你好心!”
又莲办了错事,吓的根本不敢在又雪跟前,见又雪要走才追了上去。
阿穆鲁氏瞧见又雪离开的背影,叹息的摇了摇头。
又诺在国公府转了一圈也很快离开,她是打算玩点刺激过瘾的东西,所以她会等到有意思的时候,在慢慢开始。
又诺先去了一趟蛋糕铺子,赵云的身形好像拔高了不少,正在同伙计交代什么,一转头看见又诺,好似还有些不大相信,试探的叫了一声:“又诺?”
又诺抿嘴笑了笑,走了过去:“才几日不见你便不认识我了?”
是呀,也才几日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往常那个不喜欢平庸的又诺头上的饰品夺目耀眼,然而也只是衬托的她更加光芒四射,赵云因为兴奋微红了脸:“怎么会,快坐,在宫里头怎么样,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太后叫我出宫办事,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这里一切可好?”
赵云细心的把茶碗涮了三遍才给又诺倒上了新茶:“都好,铺子的生意一向好,就是铁匠那里模具也已经基本要打好了,四爷和九爷那边都有人,却叫我一手操办招募工匠的事情,相必也是十分信任你的缘故。”
又诺品了一口清茶:“何必这么谦逊,若是你办事不可靠,四阿哥那样的人可不会随便就信任你。”
赵云笑了笑:“那就算是吧,大抵四月初钟表厂子就能正式开工。”
又诺叮嘱道:“务必要把好质量关,这个铺子若是办好,那才是我们成功的开始,这是我画的钟表样式,你指给师傅们去做,麻姑献寿的钟表第一个做好,到时候献给太后,只要太后夸上两句,我们的招牌就算是打出去了。”
“这个没问题!”
又诺毕竟不能在外面待的久,她坐了一会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忽然转头问赵云:“你大抵都二十了吧,若是什么时候想成亲就同我开口。”
赵云脸上的血色却忽然褪了个干净,看向又诺,然而又诺却已经看向了前方,就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异样一般,赵云缓缓的垂下了眸,轻声答应了一声。
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青玉才开了口:“格格明明知道赵云心里…”
又诺不悦的打断:“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即使她是个习惯了阴谋算计的人,但她也有做人的底线和原则,有些人她永远不想伤害有些事她永远不屑于去做,与赵云无缘,就该早早斩断,给他一条康庄大道。
今日国公府的情形,阿穆鲁氏很快就进宫同贵妃说了一遍。
宫女在一旁给贵妃剥着新鲜进贡的蜜桔,还有另外的宫女正在给贵妃捶腿,袅袅的香烟升起,储秀宫中难得闲适。
“又雪到是不错,样貌好,只可惜还是不够稳重,而且跟太后身边的又诺姐妹关系也很紧张,太后已经明显在拉拢示好,只怕…”
贵妃缓缓的睁开了眼,眼里一片精光:“太后拉拢示好?哼,本宫又不是没有儿子,即使现在愿意低调蛰伏,也不会因为太后就委屈了自己,我到觉得这个又雪不错,因为她心里有恨!”
阿穆鲁氏疑惑的重复了一句:“恨?”
贵妃笑了笑:“是啊,这后宫之中的女人数不胜数,然而只有一些然活了下来,若是没有足够坚强的心智,怎么能过五关斩六将,而且,若是她比我还要厉害,我又如何掌控她,她境遇不佳,我对她知遇之恩,她心里才能心存感激,这样的人,正好!”
阿穆鲁氏眼前一亮:“那么要不要捏个什么把柄在手里,毕竟…”
贵妃思虑了片刻:“这件事情先缓上两日,让又雪不要知道我已经选中了她,我会在她最失望的时候出现,至于把柄,她只要进了宫,把柄随便都能捏一把,但我要的是她能办成事!”
“…是国公夫人招待的我,我觉得玉兰好看就夸赞了两句,说贵妃娘娘和国公爷如玉兰花一般高洁有品质,国公夫人甚少言语,大抵是没想到我会过去。”
太后看着眼前才十一岁的姑娘,在过上几年不知道要长成怎样的人物,也并没有说些什么,就明白自己叫她去就是为了向国公府释放善意,还说的这样巧妙,太子正统,支持太子是所有品性高洁的人都应该做的事情。
国公夫人当然不好多说,因为摸不清楚具体情况,这也是她叫又诺去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叫这些人摸不着深浅。
太后笑的和颜悦色:“快到哀家这里,难为你小小年纪这样心思剔透,到是叫哀家省了不少心思。”
又诺抿嘴一笑:“能为太后做事,是又诺的福分。”
模样如此好,又这样聪明,真不知道将来要便宜了谁。
储绣宫的宫女送来了贵妃亲手做的桃花酥,太后眯眼笑起来:“真是难为贵妃了。”然而却在不多说,就好像拉拢过贵妃的人不是她一样。
又诺垂着眼端坐在一旁仿佛没有听到看到,自始至终淡然自若,看的太后暗暗点头。
又陪着太后说笑了两句就起身告退,青玉见四下里在无别人了才低声询问:“格格自作主张加了那些话,难道不怕太后生气吗?”
“杏花自小就跟在太后身边,她的行为准则都是按照太后的喜好来的,那日她说作为奴婢若是事事都叫主子吩咐才知道做什么,那就是做奴婢的失职,是不是杏花?”
杏花佩服的道:“没想到奴婢的这样一句话都叫格格记下了,确实如此,只要事情做的周全,按照太后的心思来了,太后都不会责怪,而且会非常喜欢。”

夜遇(修正章节)

十阿哥明明像个圆头圆脑的小仓鼠,却偏偏装做一只骄傲的孔雀,高高的昂起了头,结果没小心脚下的台阶一下摔倒在地上,后面跟着的人吓了一跳,都涌了上来,十阿哥看了一眼淡淡的站在一旁的小男孩,觉得丢脸,气的跳脚:“滚开!滚开!”
在也维持不住风度,急冲冲的跑到了浦羽跟前,恶狠狠的道:“听说你要来做我的伴读?”
“是。”浦羽的回答简短又直接。
十阿哥好像很不满浦羽的态度,像个急躁的小老头,背着手在原地转圈:“你有什么本事也敢来做爷的伴读!”
浦羽从眼角看了一眼这比他高不了多少的男孩子,实在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自称爷的:“请十阿哥考校。”
十阿哥却觉得受了蔑视,对身旁跟随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侍卫刘达喊了一声:“给爷把这小子打趴下!”
刘达便像个小马驹一样哒哒的冲了过去。
刘达年纪不大,而且脑子不太灵光,但因为对十阿哥忠心而且功夫十分了得就留在了十阿哥身边,跟随在一旁的下人们淡漠的看着刘达冲向浦羽,在心底早就料定浦羽会受重伤被抬走,只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要阻拦的意思。
因为天气十分晴朗,所以视野也很好,十阿哥却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眼前的小男孩只是伸了一下脚,就叫刘达趴在了地上,他又揉了揉眼睛,确定刘达确实趴在地上,又看了一眼照样淡淡的浦羽,抿了抿嘴:“刘达,怎么回事?”
刘达呆呆的看了一眼浦羽,嗡嗡气的道:“他比我厉害。”
十阿哥眼睛猛然一亮,冲到了浦羽跟前,围着浦羽转圈:“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大表哥这次没框我,十爷我要下你了!”
态度转变太快,浦羽有些不适应的看了一眼十阿哥,十阿哥却毫不在意。
下人们的目光只是稍微变化,就笑着迎了上去:“还要去见见贵妃娘娘的,十阿哥在等一等。”
十阿哥却好像突然就十分喜欢浦羽一样,宝贝的跟着浦羽:“那我也一并过去。”
“这孩子是又诺嫡亲的弟弟?”贵妃淡淡的道。
大宫女珍珠应了一声:“确实如此,而且姐弟两关系一向很好。”
贵妃这才笑了起来:“这就好,既然十阿哥喜欢,又能给太后和又诺一个面子,那就定下这孩子,叫他进来我瞧瞧。”
宫人很快领着十阿哥和浦羽走了进来。
年纪并不大,但听说学问好,功夫也不差,很有气度的样子。
又诺才进宫短短数日,就深得太后的喜欢,平日里有什么事都叫又诺在跟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深得太后喜爱,宫中寻常的公主都未必有她有脸面,这样的姐姐有这样的弟弟也在情理之中。
贵妃和颜悦色的点头叫了浦羽起:“本宫这个十阿哥,往常最是淘气,听说你一贯勤奋好学,别因为年纪小就不好说他,若他敢欺负你,就过来同本宫说。”
十阿哥没感觉什么,下人却觉察了贵妃对这个孩子的特别。
浦羽恭敬的行礼,却也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多谢贵妃娘娘厚爱。”
贵妃又叫人给浦羽赏了两盒子点心,又训导了十阿哥几句才放了两人走。
十阿哥是孩子性子,一旦把谁划定为自己人,就十分好脾气,出了储秀宫就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浦羽并不怎么应答,他也不生气,见浦羽忽然跑起来,忙又追上去:“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也教教我呀!”
“姐!”浦羽兴奋的看着站在假山旁的又诺:“你怎么在这。”
“是贵妃娘娘叫人来同我说的,所以我特地等在这里,见一见你。”又诺见十阿哥赶了上来,笑着行礼:“十阿哥。”
跟随的下人见是慈宁宫的新宠又诺格格便也都客客气气的见了礼,杏花捏着荷包迎上了十阿哥身旁的这一群下人,替浦羽打点。
又诺将目光又放在了浦羽身上:“才几日不见,你瞧着又长高了不少,一切都可还好?”
“都好,从明日起就是十阿哥的伴读了。”
十阿哥见提到了自己,忙上前站了一步,拍了拍胸脯:“有我罩着,没人敢欺负他!”
又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十阿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个美女姐姐的缘故,或者是因为又诺是自己人的姐姐,十阿哥不但没发脾气,还不好意思的红一下脸:“我是说到做到的!”
又诺轻笑了一声,如百花齐放,看的十阿哥一呆:“那就多谢十阿哥了。”
一面说着,将做的两套衣裳递给了浦羽:“这是我抽空托人给你做的衣裳,你拿着换洗,每个月赵云都会专门给你送去银子,你要是有什么急用的,就去同赵云说,别委屈了自己。”
浦羽爱惜的将包袱抱在怀里:“我什么都好,姐姐也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浦羽能做的,一定同浦羽说。”
又诺点了点头,摸了摸又诺的发顶:“好了,快走吧,别耽搁了十阿哥的事。”
浦羽点了点头,恋恋不舍的道:“那我走了。”
走远了有些,十阿哥悄悄同浦羽道:“你姐姐长的真漂亮。”
浦羽霍然看向十阿哥,神色十分冰冷:“请十阿哥自重!”
十阿哥见浦羽不高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何必这么较真,我是在夸赞你姐姐的。”
见浦羽照旧眼神不善,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
康熙往常总要来看望太后的,习惯的同太后说些前头的事情。
“…葛尔丹早有异动,这一次京城的事情更是直指葛尔丹,只怕同离双方的动手的时间不远了。”
京城之中还查到了一群蒙古人的动向,不过却到现在都没有捉住。
看似随意说的话,其实大有深意,太后出自蒙古自然不希望如此,她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见又诺轻摇了摇头,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这事情全看皇上的意思。”
又诺提着紫砂壶上来添茶:“又诺往常总听太后说,万事都以皇上为先,万种利益也不及清朝利益大。”声音不徐不疾,同皇上说话好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康熙笑看了一眼这个越发出挑的姑娘:“可见太后没有白疼你。”
并没有生气又诺随意开口,那就是很满意又诺说的话。
太后渐渐缓了过来:“别看这孩子在哀家身边时间不长,却比般若还要懂哀家的心思。”
般若笑着答应:“可不是,太后如今打牌也离不得又诺格格,格格聪慧过目不忘,什么牌都记在心里,太后如今打牌没输过一次。”
康熙到来了兴致:“没想到又诺还有这样的能耐,叫上两个太妃咱们凑在一起朕和皇额娘来几局。”
太后笑呵呵的道:“难得皇上有这样的兴致,那就叫裕太妃和隆太妃过来一起打一场。”
有两位太妃凑趣,到确实是热热闹闹的玩了几把,太后有又诺这个过目不忘的军师在,一次也没输,皇上却输得高兴,还赏了又诺几样东西。
等到皇上和两位太妃离开,太后才看向了又诺,朝着又诺招手,叫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刚刚为什么不叫哀家开口?”语气里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而是一种十分平等的交流的语气。
站在一旁的般若忍不住看了一眼这年岁不大的姑娘,实在很难想象这姑娘入宫不足一月,就能叫太后这般信任,如此看重,其心性谋略实在不可小瞧。
又诺一下一下替太后捶着腿,她的力道比一般的宫女都大又拿捏的恰当,所以太后十分舒服,微微眯起了眼。
“难道您说了什么皇上就会对蒙古置之不理,心慈手软?或者说若是蒙古得了天下,您就能得到好处?只怕也不过是阶下囚而已,即使您要帮着科尔沁说话,但也必须先明白,大清得益才能有您的益处,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明明年纪不大,为什么就能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句句都说中要害,即便措辞犀利了一些,可明白在理。
太后摩挲着又诺的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亏的有你提醒,否则哀家一时心急,只怕是叫皇上寒了心,那你说说,我该怎么为科尔沁说话?”
又诺的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目光却格外锋利,看向了窗外即将凋谢的繁花,又仿佛透过这些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照又诺看大清国富民强,军队纪律森严又一直强加练习,要收服葛尔丹那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但蒙古地势远,又有葛尔丹作乱,只怕当时消息一时半会传不出来,会对作战大为不利,若太后能说服科尔沁里应外合,助皇上一举歼灭葛尔丹,那便是三赢的局面。”
从她身上忽然之间散发出一种军人一般威严又震慑人心的气势,让太后都微微一愣,转瞬又笑起来:“天地造物,总有人杰,哀家何幸!科尔沁何幸!”
宫廷的夜晚格外的寂静,又诺收起了最后一笔,才起了身洗漱就寝,她的生活极其规律,所以即使要求严苛一些,但却很好把握,时间一长就容易起来,便是主子和下人之间也少有摩擦,十分的和睦。
漫漫长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诺忽然睁开了眼,外间守夜的青玉呼吸十分平稳,入了夜也有了细微的虫鸣声,她霍然坐起,然而却有个高大的身影,欺压了过来,彼此之间气息都可以感觉到:“没想到小姑娘这么敏捷,连我的动静都能听到。”
大内戒备森严,这个当日只有一面之缘的蒙古人蒙城竟然一路闯到了这里。
蒙城和又诺对面而坐,即使彼此看不见却能感觉道,又诺的语气很淡漠:“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公子,叫公子一路追到了这里。”
蒙城的手忽然捏在了又诺纤细脆弱的脖子上,语气森然:“我想太后只怕不会是无缘无故接你进宫陪伴的,你在翠竹轩住了几天我们千辛万苦埋藏的秘密就被挖了出来,整个情报系统被毁,几十个兄弟被抓,又诺,你到是好本事!”
又诺轻笑起来,这黑暗的夜晚森然的气氛中,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只怕你也不叫什么蒙城,而叫蒙丹吧,葛尔丹的长子,我说的对不对?”
黑暗里能清晰的听到蒙丹的咬牙切齿声:“你果然很聪明!”他的手下意识的缩紧。
然而还没等他有一下步的动作,又诺用肘敏捷的在蒙丹的咯吱窝撞了一下,然后飞快的站起来,一脚将人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