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和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恩和自来脸皮厚惯了,也禁不住有些脸红,强撑着大睁着眼睛看着胤祚:“我饿了。”
胤祚大笑:“娘子的意思为夫明白!”
狭小的山洞里,胤祚总是会凭空的拿出吃食,恩和不是没有疑惑过,但很快就将这些疑惑抛到了脑后,跟命相比,这些东西都无足轻重了。
枣子一样鲜红的果子,还带着新鲜的露珠气息,咬一口汁水的清香立时溢满全身,山洞里似乎都满是香味,偶尔山壁上的猴子也会被这些香气吸引,趴在洞口张望。
恩和吃了三个就不大想吃了,胤祚给她擦了擦嘴角,又将指头放到自己嘴里舔了舔:“确实挺好吃的。”
恩和抿嘴笑:“什么样子,自己又不是没有!”
胤祚挑眉道:“个中滋味娘子迟早会懂!”恩和不敢动作,只是瞪着他。
胤祚似乎十分享受恩和的眼神,淡然的抱着恩和把她安置好,自己在她身边躺下,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早了,快睡!”
恩和轻嗯了一声,觉得确实是累了,在胤祚的气息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恩和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但既然没有睡着她怎么能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连绵不绝的山林里,茅屋盖在一眼清澈的泉水旁,仙境一般清幽奇异,但这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胤祚赤身裸体的站在泉水旁边在洗澡…
胤祚和恩和都惊叫了一声。但恩和很快意识到这是梦,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胤祚慌乱的捡起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你怎么进来的?!”
恩和有些莫名其妙:“不是做梦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祚迅速的穿好衣服,原本这空间他进不来,今天不知怎地却忽的可以整个人都进来,他还在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恩和也跟着进来了,如今看,只怕跟恩和有很大关联。
他拍了拍脑袋,该怎么把这事情清楚的解释给恩和?他一面想着抬头看向了恩和。
她大而清澈的眼里,难得的带着些无辜和迷茫,少了些炽热的火焰,就静静的看着他,胤祚的心就莫名的跟着软了下来。
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这确实不是梦,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有一些光怪陆离的颜色在恩和眼前闪过,恩和和胤祚又回到了山洞,恩和惊讶的有些呆愣,又看胤祚,胤祚摊了摊手:“走吧,在带你进去一次。”
又一晃眼,又是那个仙境一样的地方…
不用胤祚说,恩和也明白了过来,他们似乎拥有了一个神奇的空间。
恩和趟在泉水边,胤祚非要给她揉脚:“揉揉舒服。”
恩和用手遮住眼:“大老爷们一天都干的什么事。”
胤祚不屑的道:“你懂什么,给娘子做什么都不掉价!”
恩和踹了他一脚,胤祚就挠恩和的痒痒,恩和痒的不行,用手捂住心口:“哎呦,好像伤口又疼了。”
胤祚立时就紧张了起来:“好恩和,快让我看看,别真把伤口绷开了!”
恩和捂着心口闭着眼睛就是不说话,胤祚又不敢使劲,急的直叹气:“姑奶奶,你到是让我看看呀,是真想急死我?”
恩和憋不住终于笑了出来:“真乖,在叫一声!”
胤祚松了口气,笑看着恩和:“嚣张什么,还想不想听我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恩和嘬了嘬嘴,笑嘻嘻的道:“爱说不说。”
好吧,胤祚承认,他真的拿恩和没办法。
他一面给恩和揉脚一面说:“….先前我是进不去的,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东西能拿出来放进去…今天是怎么我并不清楚,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人忽然同时都能进来了,说这是仙境也不是乱说,这里任何一样东西都有着出乎意料的作用,说能起死回生都不为过,你自己也看到了,一进这里面,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
恩和想了想问他:“那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地方的?”
“六岁那年差点病死,不知觉就有了。”
恩和仰头看着宝蓝色的天,纯净的一丝白云都没有,偶尔有风吹过,满满的都是自然的清香:“那咱们算不算因祸得福?”
胤祚笑道:“凤凰涅盘。”
恩和一怔,也笑了起来,凤凰涅盘,等同重生,这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获救
高大的宫门两面悬挂着琉璃宫灯,昏暗的灯光照的人面色惨白,影子被拉的细长,寂静无声。
四福晋舒云垂眸立在德妃的身侧,见德妃用完了药,忙伸手将药碗接在手里,听得德妃淡淡的道:“五公主在外面跪了多久了?”
她轻声道:“回额娘的话,有一个时辰了。”
德妃沾了沾嘴角:“一个时辰了…”舒云不知搭什么,便只有沉默。
李嬷嬷将漱口的茶水递上:“那日里宜妃娘娘那边一心把六阿哥跟恩和格格的事情撮合到一起,想要闹得人尽皆知….”她说了一半觉得说的不妥,又换了话题:“您看,五公主…”
李嬷嬷的话只说了一半,德妃心里却明白,慢慢的吹了吹茶碗里的水,他们这边势头太盛,就必定会跟太子对上,跟太子对上又何尝不是跟皇上对上,宜妃打的什么算盘她心知肚明。
她只稍微一想就又觉得全然没了滋味,她的儿子生死未卜,想这些有什么意思?一想到这她眼里就涌上了戾气:“五公主既然喜欢跪就让她跪着,我生病卧床不起,并不知道她在外面,你们只一会让个小宫女劝劝她起来走就是了,等跪个两三个时辰了,嬷嬷你去劝她起来。”
五公主既然是来做戏求德妃谅解的,这戏怎么都会做全套。跪的太久让五公主生病了,便是有理也要矮几分,只让她跪着不生病却也要让她尝到滋味,区区一个公主,以后多的是法子收拾她。
李嬷嬷应了是退了下去,内殿一时又静了下去,隔了一会才听得德妃道:“这次老四费心了,也只他还一心想着要找到老六,唉…”
德妃说话,听在舒云耳里,也只觉得六阿哥是亲生儿子,胤禛仿佛是外人一般,客气中带着疏离。她轻声道:“额娘说的太见外了,我们爷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德妃抬眼看了看舒云,脸上又显出了慈爱的神情,拉着舒云的手道:“好孩子,你是个贤惠的,额娘心里一直都知道,不管谁进门,都越不过你这个正室福晋,以后若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来找额娘做主。”
饶是舒云两世为人,脸色也变的不大好看,郭络罗荣安的事情她听说了,上一世并没有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她还不及有什么对策,德妃的话就来了,这意思,荣安是必定要进门了。
荣安身份显赫只能是侧福晋,这样一个侧福晋与她的威胁到底有多大她再明白不过。
舒云片刻的沉默让德妃有些不悦:“太后娘娘专门找了我过去说话,那孩子也不容易,老四也是好心,却架不住有些人有歹意,事到如今也是别无选择。”
德妃心里也不是多乐意,但太后亲自开口,只怕皇上也已经同意了,不过是给她面子告诉她一声罢了。
舒云忙道:“额娘说的是,舒云心里都明白,舒云只知道孝敬额娘,一心为我们爷着想,别的都听额娘和我们爷的。”
德妃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但却并没有兴致跟她玩些虚情假意:“你能想明白最好!”
恩和和胤祚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见着洞口突出的台子上站着三个又兴奋又惊讶的侍卫,看着两人大声喊:“都在!格格和六阿哥都在!!”
恩和并不知道费扬古是不是一直都在悬崖边上,但她上去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费扬古,几日不见费扬古似乎就老了几分,眼里却依旧熠熠生辉,也有恩和两世以来看到的最浓的父爱。
恩和还未来得及感慨就被胤祚的大嗓门打断了思绪:“你们几个小心点,恩和格格身上还有箭伤,慢点,慢点!”
恩和看见费扬古的眼眸深了深,也不及多想只觉得这么多人面前实在不好意思,便只轻叫了声阿玛闭上了眼,由着人把她抬到了马车上,并没有看见胤祚看向她的眼神有多露骨。
隐隐还能听到胤祚跟费扬古说话:“…来的时候正要掉下去,我只想着一定要救…不想天不亡我…”
王氏将要产子,琪琪格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上面。府里没了恩和宝音觉得万事都极其顺眼,见着琪琪格忙就陪着王氏闲聊。
“这是我给小侄子做的衣裳,嫂子看看。”
王氏温和的道:“针脚这样密实,也不怕伤着眼睛,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虽是嗔怪,宝音却听的高兴:“瞧嫂子说的,给自己的侄儿做,怎样我都愿意。”
正说着,如玉有些慌张的掀起帘子走了进来,也不顾宝音瞪她,喘着气道:“二格格救回来了,说是一会就到,老爷亲自送的,是跟六阿哥一起救上来的!”她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宝音只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要起身,却将手里的茶碗打翻,茶水泼到了对面王氏的肚子上,饶是王氏历来淡定也吓得尖叫了起来,屋子里立时就乱了起来。
恩和的马车在二门停下,二门显得很是冷清,只谢嬷嬷红着眼睛带着人抬着春凳等着恩和,持觞和碧丝都又是幸喜又是难过,恩和笑着点了点头,由着众人将自己抬上春凳,听得一旁的谢嬷嬷道:“这是造的什么孽,格格都瘦成这样了!”
虽然瘦,但气色可是相当好,谢嬷嬷怎么不说?
碧丝哽咽的道:“吓坏奴婢了!”恩和转头看,见着持觞和碧丝确实都消瘦了不少,大抵她不在,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
不等恩和发问二门这么冷清的缘故,持觞便自觉的道:“刚刚大格格把茶水泼到了大少夫人的肚子上,吓得大少夫人动了胎气,这会怕是要生了。”
琪琪格有多宝贝王氏的肚子大家有目共睹,宝音可是捅到马蜂窝了。可是宝音实在不像这么粗心的人,恩和看向持觞,持觞弯腰低声道:“说是听了您要回来的消息…”
恩和差点笑出来,难怪宝音不喜欢她,她果然克宝音呐。
才几天不在,在回来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重返人间的错觉,虽是什么都没变,但想到胤祚,想到那个神奇的地方,在想未来她就多了期待和向往,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勃勃的生气。
谢嬷嬷指挥着丫头们给恩和洗漱,又有专门等着的御医过来把脉开药,恩和喝了药听得王氏这一胎不太好,微微皱了皱眉头。果真是很多都变了,原本王氏这一胎安安稳稳的生下了伯爵府的长孙的。
康熙仔细看着下首跪着的胤祚,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回来就好,好好下去歇息,让御医给你也看看。”
胤祚用力磕了三个响头:“让皇阿玛担心,是儿臣不孝!”他这些说的到是心里话。
康熙眼里露出了欣慰,儿子知道做父母的不容易,这是他的造化,他点了点头:“好好孝敬你额娘,自从你出事,她就卧床不起。”
胤祚又应了是,起身退了下去,走了几步不知想起什么又停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儿臣挺想皇阿玛,皇阿玛要是有时间不如跟儿臣说会话?”
康熙明明听的心里熨帖,却一心要装严父,笑骂道:“不知羞耻!还不快滚下去?!”
胤祚嘿嘿的笑了两声,退了下去,才走没一会,皇上赏赐的药材就进了阿哥所。
德妃仔仔细细的将胤祚看了又看,又让御医检查过确定胤祚完全没事,才拉着胤祚在身边坐下,摩挲着他的脊背:“你这是要做什么?吓死额娘才甘心?”
胤祚一直觉得为救恩和才掉下悬崖这事情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任何人,但这任何人里面一定不包括德妃,德妃若是知道,心里必定不舒服,绝对会迁怒恩和,以后等恩和进门不会有好事。婆媳关系本来就不好处理,他不能给恩和出这难题。
他露着一脸的无辜和依赖,低声道:“儿子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出去狩猎,竟然会有人想对儿子不利,若不是恩和格格及时出来替儿子挡了一箭,只怕这会卧床不起的还是儿子。”
德妃有些疑惑,但却没料到儿子会说谎:“不是外面都说…”
胤祚有些小小的歉疚,声音越发低了:“…这个不敢骗额娘,我只跟额娘说实话,一是若说是恩和格格救了儿臣,有心人不知道要将她编排成什么样子,二是儿子也有私心,想借着费扬古大人的手查出来后面到底是谁在使坏,若是恩和格格出事,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德妃觉得这话也有道理,戳了戳他的额头:“胆子可真不小!”
胤祚撒娇一样在德妃胳膊上噌了噌:“额娘可要帮我。”
德妃还不及说话,十四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六哥在哪?六哥!”
他跑的满头是汗,外面的褂子都跑斜了,身边的小太监大抵追不上也并不见人。
德妃又好气又好笑:“咋咋呼呼做什么?你六哥好好的在这,快过来,一头的汗。”
十四看见了胤祚,眼睛猛的亮了起来,扑到胤祚怀里:“我就知道六哥一准没事,看看,现在果然回来了!”十四年级尚小,待人一直有一颗赤忱之心。
胤祚笑道:“也不想想你六哥是什么人?当然能逢凶化吉!”
德妃被逗的轻笑,内殿一片祥和温馨,外头的宫女道:“四阿哥来了。”
德妃和十四的神情忽的都一本正经了起来,仿佛是来了客人,胤祚心里不是滋味,只能笑着道:“救命恩人来了!”他这样说,德妃脸上才多了几分笑意。
胤禛待胤祚是亲兄弟,待德妃十四也疏离客气行了礼问了好,只认真的看了看胤祚:“没事就好。”
胤祚不知道怎的眼睛有些湿润,这个哥哥真的比之他人待他更用心,更真实。
十四见胤祚跟胤禛亲厚,有些不高兴的嘟了嘟嘴吧。
蒙古大患又蠢蠢欲动,康熙帝意欲亲征,大事当前,费扬古这员猛将的事情就不是小事,康熙皱眉道:“有人胆敢加害朝廷命官家眷性命,此事决不能姑息!”
费扬古立时行礼:“皇上英明!”
康熙缓了缓语气:“恩和的事情你就不用多挂心了,胤祚那小子一心要娶你的闺女,这主朕做了!”
费扬古不知怎的想起了琪琪格的话,但如今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他有几分失落,但还是答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侍立在一旁的太子眼眸深了深,缓缓的朝着费扬古点头示好。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给力的话今晚八点加更哟O(∩_∩)O~
养病
翠绿的枝叶间,火红色的果子诱人可口,仿佛看着就会滴出美味的汁液,恩和舔了舔嘴唇,伸手想要摘下最高处的果子,但她个子不够,踮着脚也够不到,正在懊恼,感觉到身后有轻微的响动,转身只看的见有人影闪过,在转身胤祚便露着一口大白牙,站在她面前笑:“叫声夫君就给你。”
他一面说着一面晃动着手里的果子。
恩和看着他:“大晚上不睡进来做什么?”
“想你了自然就进来了。”
恩和没好气的撇了撇嘴:“油腔滑调!”
胤祚将果子放到她鼻子跟前晃了晃:“是不是油腔滑调你心里清楚,你只说到底叫不叫?”
胤祚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深邃又含满笑意,仿佛有一些东西即将溢出。
来自山间的风吹来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香味,树叶沙沙的作响,仿佛唱着一支歌,大朵娇艳的浅绿色的花朵簇拥在恩和身后,看热闹的小姑娘一般,欢快的笑着躲躲藏藏。
恩和从来都没有觉得过,生活也可以这样轻松惬意,欢快明朗。
她笑着往胤祚跟前凑:“我就是不叫,你难道还能真不给我!”
恩和小巧的鼻尖几乎碰到胤祚,少女的幽香一缕缕的钻进了胤祚的心里,让他的脸忽的滚烫了起来。山洞里虽距离的近,但他心里的事多,还未仔细的看过恩和,也未有过任何男女之间的念头,今时今日一切就有些不同了,两辈子的处男,其实真的对女子很好奇的。
他的眼神不自主的向下瞄,夜间的衣服穿的单薄,恩和颀长单薄的身姿便显露的比较清楚,胸前的轮廓却并不清楚,胤祚努力的想当时给恩和拔箭的时候到底看到的是什么情景,却只记得当时恩和血流不止,伤口很深,在右移一厘米就是神仙到了也救不活,别的他都毫无印象。
胤祚的脸渐渐憋的通红,看向恩和的眼里仿佛闪着水光一样露出孩子般的害羞和紧张,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握着。
恩和的眼睛渐渐瞪大,心跟着不可抑制的柔软甜蜜起来。她猛的向前凑,亲到了胤祚的脸颊,然后欢笑着闪身出了空间,留着如煮熟的龙虾一般几乎冒起热气的胤祚呆呆的站在空间里吹凉风…
恩和一整夜嘴角都带着笑意,胤祚夜里偷偷的做了个梦,早起的时候亵裤湿了….
早起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滴滴答答作响,屋子里泛起了丝丝潮气缠绕着荷花熏香的气息,说不出的缠绵甜腻,连廊下的鹦鹉都安静了起来。
恩和依在床头,由着持觞和碧丝帮她洗漱,持觞看几眼恩和就抿嘴一笑,恩和有些莫名其妙:“你这丫头,大清早的笑什么?难不成我脸上开花了?”
持觞笑道:“格格脸上果真是开了花的。”
“什么花?”
“桃花!”
恩和一愣,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到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骂持觞:“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主子多调侃起来了!”
正说着,谢嬷嬷皱着眉头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立时在不敢胡闹,谢嬷嬷却没顾得上她们,只自顾自的说自己的事情:“真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好好的一个孩子硬闹腾成这样了。”
她摸了摸恩和身上的被子,大抵觉得还算厚实干爽,便立在了恩和的身边:“大少夫人刚刚生下了个小少爷,原本好好的孩子,如今生下来,硬生生的猫一般哭都哭不响,大格格也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人丁兴旺,伯爵府才能兴旺,第三代的嫡长孙地位何等重要,大家心知肚明,即便并不十分喜欢王氏,还是会因为这个孩子不够强壮而忧心。
恩和却想到了前一世大哥大嫂的冷漠,二哥的艰难,她垂下了眸,那神奇的地方神奇的东西大抵让一个小孩强壮起来还不成问题,但她一点都不想这样做,或许在未来,在以后,在一切都落定的时候她会出手,但绝对不是现在,她不会因为仇恨,让自己成为那些自己所厌恶的人,她只做她自己,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她也轻叹了一声:“都是命吧,嬷嬷看着收拾两样东西送过去,在替我问候大嫂,孩子还小,以后可以慢慢养回来的。”
谢嬷嬷应了一声,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琪琪格的脸几乎冷峻成了一个锥子,宝音立在下首还在瑟瑟发抖:“额娘,我…”琪琪格转身,猛的给了她一巴掌,打的她跌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琪琪格,琪琪格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向了后罩房的小隔间,沉默的在佛像前坐下,念着不为人知的经文…
碧丝侍候着恩和用膳,几次都欲言又止,恩和接过丫头手上的帕子沾了沾嘴角:“什么事?”碧丝见恩和问她,脸上立时露出了笑意,抿了抿嘴:“大格格被太太关在了小佛堂念经,如今都快选秀了…”
恩和的眼眸渐深,声音也有些沉:“怎么?”
碧丝却仿佛没有看到恩和的异样,只顾着接着说:“您跟大格格是嫡亲的姐妹,平时大格格待您也极好,如今她出了事,您只要在老爷跟前说几句好话…”
恩和不耐烦的打断她:“为什么我要去说好话?”
碧丝这次听出了恩和的不高兴,话也没有先前说的顺溜:“这不是,这不是旁人也觉得您宽厚吗?”她说着试探的看向了恩和。
持觞从外面进来并没有听见多少却大抵知道她说了什么,见恩和脸色不好,心里默叹了一口气,枉费主子待碧丝一向亲厚了。
恩和看向了碧丝,少女姣好的面容在这阴沉的天气里尚泛着白瓷一样的光泽,灵动的大眼睛里有不安和忐忑。
“你觉得大格格人怎么样?”
碧丝试探着道:“大格格为人和善,待下人没有架子,又体贴入微。”
恩和淡淡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持觞侍候我躺下,碧丝你下去吧。”
碧丝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有些不甘心,持觞看了她一眼:“格格要你下去。”碧丝这才嘟了嘟嘴退了下去。
屋子里一时沉默了下去,好半响恩和才道:“我给过她很多次机会,但她都没有把握住。”
持觞勉强笑了笑:“格格做的奴婢都看在眼里,是她自己太让人失望,不怪格格。”恩和又沉默了半响:“她既然喜欢大格格,以后就让她去侍候大格格吧。”
持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都化成了叹息声。
恩和重伤,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看,恩和到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受人欢迎,荣安来看恩和的时候,恩和一点都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失望之色,到是眼里有着难以言明的斗志,看见恩和只是笑,半响才在她耳边轻声道:“六福晋。”
恩和红了脸:“小四嫂!”
荣安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嘴巴比以前利索多了。”她一面说着在恩和身边坐下,细细打量她:“气色到是不比以前差。”她顿了顿换了话题:“以后还是要小心白苏美玉这个人,她…”
她还未说完,外面有丫头进来:“白苏国公家的二格格三格格四格格,还有白莲格格来了。”
荣安垂了眼:“真是不巧。”她却并不打算走。
恩和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白苏家的这三位格格,大抵是国公夫人的爱好,三个格格虽然只有二格格白苏美玉是嫡女,三格格白苏墨玉和白苏青玉都庶出,但因为都养在国公夫人跟前的原因,一样的有一股水乡女子的温婉柔和,白苏美玉容貌出众,轻易莲步,似乎都带着阵阵的荷香,温婉可人。为什么荣安会让她小心白苏美玉?
白苏青玉温柔却并不入骨,便是上一世那位刁蛮不只事的二嫂,看见白苏青玉恩和便觉得倒胃口,又将目光转向了白苏墨玉,这女子眉目平和有一股自然的恬淡之色,恩和只看了一眼便多了一丝赞赏。
白莲的眼里隐隐有些担忧:“姐姐没大碍吧?”
恩和笑着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都快坐下,我不便起身,大家多包涵。”
白苏美玉带着两个妹妹一面坐下一面道:“到底还是白莲和你亲厚,知道你出了事,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如今看你好了,她的心大抵才放回肚子了。”她见荣安也在,也笑着一并问候。
白莲担心她,她自然信。
白苏青玉眼眸转动,早不知看到什么地方去了,白苏墨玉面带微笑安静聆听。
不常出门的庶女全部来了,看这阵势,白苏家和郭尔罗斯家的联姻势在必行,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忽的将手里的茶碗打翻在地,茶碗立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事出突然谁都没有意料到,在场的所有人里却独独只有白苏青玉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拍着心口:“哎呀,吓死我了!”
白苏美玉脸色一下子变的极其不好,瞪了一眼白苏青玉,白苏青玉一怔,大抵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红了脸。白苏美玉又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白苏墨玉,微微皱眉。
恩和不好意思的道:“都怪我,手酸软了,竟将茶碗打碎,吓着四格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