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这事情就闹得整个府上都知道,张氏受了谢嬷嬷的命令一面革了两人,一面又将两人的行径大声宣扬了一遍,做过奴才的人心里都门清,知道这两人做的不应该,就算革职也说的过去,在想着两人身后的背景,知道这上头的六福晋并不是能拿捏的主子,也就将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都放回了肚子里,一门心思的办差。
恩和雷厉风行的查办了前头的人,后面在有事情吩咐下去,下头人就只敢好好的去办,效果立竿见影,自此,这后宅才算较彻底的收拢在了恩和的手里。
宫中四妃年关将至也是极其繁忙,德妃才刚刚检查了灯笼的数量,着人好好看管,不得有些微损失,腊月二十七就要全部挂起来,有小宫女进来给李嬷嬷说了几句,李嬷嬷颔首又朝着德妃轻语。
德妃轻哼了一声:“没想到,是个有手段的。”
李嬷嬷并没有应和,半响才道:“灯笼这东西容易出事,往年都是内务府的事情,今年不知怎地放进了后宫来管,又给了主子,主子可一定要小心。”
德妃卷唇轻笑:“还不是宜妃在后头使的力,我才能得了这么好的差事,我听说她为了引着皇上去她那,腰都扭了,你没见着她走路都不自然?”她说着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她以为就她聪明?再说,这后宫真正的赢家可不是这些。”
李嬷嬷便懂了德妃的意思,后宫里拼的是儿子,宜妃就是在争强好胜有一样却赢不过德妃,那便是儿子,九阿哥顽皮不得皇上喜欢,跟有三个儿子个个都得皇上看重的德妃根本无法相比,她们的地位其实也不相同,德妃在这后宫的位置分量必定更重。
两人正说着话,下了学的十四跑了进来,德妃的眼里立时全是慈爱,拉了十四在跟前细细的问,十四不赖烦回答,搂着德妃撒娇:“额娘,儿子不喜欢四哥!”
德妃诧异:“怎么呢?你四哥欺负你了?”
十四大声道:“就是欺负我了,有他在,六哥都不跟我说话,净跟他说话了!”
原来是这样,德妃的眼又柔和了下来:“你哥哥们都有事,不许胡乱淘气。”
十四勉强应了一声,但到底觉得胤禛可恶,抢走了六哥的注意力,德妃又不向着他,他觉得无趣,坐了一会就又跑了。
他身边的小太监见他不高兴笑着逗他:“上书房也快闭学了,主子在宫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德妃娘娘说说,您就到宫外六阿哥府上住几日?”
十四眼前一亮,打量了那小太监几眼:“没想到你是个机灵的,以前也没见你在我跟前侍候?”
小太监忙道:“奴才是个小人物,主子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十四笑着道:“这次记下了,以后好好侍候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太监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
胤祚夜里回去,恩和将白天的事情说了说,手里还给他擦着脸。胤祚从恩和手里将毛巾接了过去,无所谓的道:“别想着这是什么大事,太子和大哥未必就记得有他们这么一号人,在说你也处置的好,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情都传了出去,拿出去谁都不敢说你做的不好,你看着吧,明儿个大哥和太子就会让人过来道歉的。”
恩和一怔。
胤祚顿了顿,在恩和耳边低语了记句,恩和面上才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太子和大阿哥争的明晃晃的,恨不得自己在外头的事情都是好的,一点都不想遇到有损自己名声的事情,在个跟大位无缘,又极得皇上喜欢的兄弟面前,他们更不想留下什么把柄,这样看,那两个被她革职了的人下场只怕会更惨一些,恩和笑着想,正好借着太子和大阿哥的手给她把这个威名立的更稳更彻底一些。
胤祚见她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娘子的本事不小,这后宅管理的很妥当,这样吧,在替为夫的管几样东西。”
恩和疑惑的看向胤祚。
胤祚带着恩和进了里间,屏退左右的人,从个箱子里掏出了四个账本:“以后就给我管着所有的家当。”
恩和大概的翻看了两眼就愣在了当地:“这,这都是你的?”
胤祚笑着点头。
“酒楼,海船,书社,珠宝楼?都是?”
胤祚又一次笑着点头。
恩和呆呆的看着胤祚,她只知道胤祚有钱,但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有钱,光海船一项,年收入不下一百万,这还不算其他的生意,如果胤祚从开始挣钱一直全部攒下,那这银子已经可以装装满他们住的这个屋子了。
胤祚见恩和发呆,以为她管这么多的账本有些胆怯,刚要开口说话,见着恩和迅速的弯腰将四大本账本搂在了怀里,严肃的道:“没问题,我当这个家!”却是满眼的欢欣和喜悦,好像孩子得了大人的认可一般。
胤祚终究大笑了起来:“看你以后这么辛苦,今晚我怎么都要好好的慰劳慰劳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中毒
等着夜里折腾过了,换洗了睡下,恩和到不怎么困,又跟胤祚说起了白天的事情。
毕竟革掉的那两人是太子和大阿哥的,恩和就和胤祚商量:“不管太子和大哥是不是要过来赔罪,咱们这做小的样子却要做足,明儿个就过去专门让人给太子和大哥解释,面子上要照顾足才是对的。”
胤祚笑着看她:“我就知道你早想好了对策,不愿意给我惹什么麻烦,这是好主意,明个我派人去就是了。”
恩和不赞成的道:“自然是我派了内宅的人过去是对的,这本就是内宅之事,我给大福晋和太子妃说就只是女人之间的小事情,若是你派人去说,那意思就不一样了,没得小事却偏偏要往大里闹的道理。”
胤祚搂着恩和直亲:“娘子实在聪慧,为夫很高兴!”
第二日一大早起来,恩和就派了王嬷嬷带着两个体面的媳妇去了太子和大阿哥的府上分别解释。
等着王嬷嬷几人走了,太子妃轻笑着同身旁的太监道:“去跟太子爷说,六弟妹专门来赔罪了。”太监忙应了一声出去。
太子妃同身旁的大宫女千叶轻叹:“可见传言确实不可信,我以前只当这个六弟妹是个鲁莽的,没想到却是个足智多谋的,拿着太子的人立威,府上还有谁敢不听她的?接着就大张旗鼓的过来赔罪,难道我跟太子还能因为个下人为难他们?一大早就让人过来赔罪,我心里都觉得舒坦,想气也气不起来,也难怪六弟这样的人物非她不娶。”
千叶也觉得如此,同太子妃感慨了几句,转而又低声道:“派出去的人找见了几个民间圣手,您看什么时候….”
太子妃缓缓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眸也深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让我额娘进宫朝贺的时候带进来,你好好布置一番。”千叶忙低应了一声。
王嬷嬷去大阿哥府上的时候好巧不巧大福晋查出来有了身孕,大阿哥宠爱大福晋,虽说前面几个接连生的是女儿但照旧没让别的侍妾生,隔了三年才怀上第五胎,大阿哥极其高兴,对于恩和办的事情只一个劲的说“很好!没事!”王嬷嬷还得了不少赏钱。
王嬷嬷回去,笑着向恩和回禀:“太子妃和大福晋都很客气,让奴婢专门带话给福晋和主子爷,都是下头人不争气,让福晋和主子爷千万别往心里去。”这又是向着恩和和胤祚赔礼了,胤祚算的果然不假,恩和这先与两家人过去解释,双方的脸面也算都顾全到了,这事也就算到此圆满结束了。
十四闹着非要来胤祚府上住,德妃不愿意,觉得胤祚小两口年纪太小不懂得照顾人,恰巧胤禛去请安,她就把十四派给了胤禛:“他太调皮了,去胤祚府上我不放心,到是你跟舒云稳重,就让他过去住一晚上,明儿就送回来,夜里让早睡,不许乱吃东西,别太惯着他。”
胤禛应了是。
十四虽然并不想去胤禛府上,但奈何他要么就别出去要么就只能住胤禛府上,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委曲求全”。
德妃大多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十四这边就只叮嘱着大宫女们小心侍候着。
胤禛沉默少言,骑在马上并不怎么跟上十四说话,十四一个人闷在马车里觉得无聊,就掀起帘子同胤禛喊:“喂,四哥,让我也骑会马!”
胤禛撇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十四觉得那眼里全是冰冷的蔑视,涨红了脸:“你别小瞧人!”
对于十四的愤怒胤禛似乎很惊讶,又看了他一眼,才淡淡的道:“你别乱想,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只是你年纪还小,这又是大街上,骑马确实不安全,你便是不为额娘想也为你自己想想,若有个好歹,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胤禛说的在情在理,十四就是觉得气愤,胡乱的捶打了几下车厢,发泄了几下才坐了回去。
等到到了胤禛府上原本是众人一起用膳,但十四不愿意,非要去自己的院子吃,胤禛只得将做好的饭又让人给端了过去。
二十七的晚上德妃一直很紧张,直到所有的灯笼都挂了起来,几乎并无损失的时候,她脸上才露出了浅笑,只当宜妃会有什么手段,却也不过如此,全都被她一一化解了,终究是有惊无险,她放松了身体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过了片刻却猛的坐了起来,不对,宜妃的手段什么时候会这么简单,这不是她的作风,她根本就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
她喊了一声:“来人,快来人!让人去看四阿哥府上的十四!”宜妃要下手的是她的儿子!
有宫人匆忙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十四阿哥在四阿哥府上中毒了,听说李格格也中毒了!”
德妃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尽量压住内心的颤抖:“快,快去请太医!千万不能让十四阿哥有闪失!”
恩和和胤祚都马上要就寝了,四阿哥府上却来了人,胤祚出去见了一回,在回来脸上的神情就不对,恩和已经穿上了衣裳,递给他一碗热茶:“出了什么事?”
“十四弟在四哥府上中毒了,四哥的李格格也同时中毒。”
这么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同时中毒,幕后的黑手只怕目的不会简单。
他给恩和披上了大氅:“四哥家现在乱的很,后宅的几个人都有身孕,操劳不得,还要你过去给看着点。”
恩和点了点头,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要不要给用那里面的东西?”
胤祚顿了顿:“十四弟我是必定会用的,李格格那里你见机行事,不管怎么样,毕竟她肚子里有四哥的骨肉,但若是实在不好下手帮忙你别太勉强。”
恩和轻应了一声。
两人匆匆去了四阿哥府上才知道了具体的情形,李氏爱吃蜜汁火腿,厨房里是给备了的,原本没有十四的这份菜,他看见了又非要吃,下人们就只得给他也分了一份端进了屋子里,没一会李氏和十四就先后晕了过去。
舒云,荣安和宋氏坐在一个屋子里,屋里点着大灯极其明亮,但不知怎地在这样的情形下却显得很是阴暗,舒云的脸色不大好,别人也强不到哪里去,因为如今从表面来看,幕后的人想毒的是李氏,而十四只是无故受了牵连。
李氏为什么会受害,任凭谁一想都会先想到后宅争斗上去,那么在坐的这三位就都是有嫌疑。
恩和还要出去照应李氏,进来就问候了一声:“四嫂、小四嫂,当务之急是保重你们的身子,别人谁都能乱你们却不能,要不然背后使坏的人指不定又要做什么孽。”
舒云勉强笑了笑:“谢六弟妹的良言,只是这个时候还要你来操劳。”
恩和笑了笑:“四嫂太见外了,指不定以后我们有什么事也要四嫂和四哥帮忙,到时候四嫂可别推辞。”
舒云叹了一声:“瞧你说的什么话,以后有事只管说就是了。”
荣安转头看了一眼恩和,那漆黑的眼里仿佛跳动着无名的火焰:“这简直是祸从天降。”
恩和笑了笑,没有回应她的话:“你也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着点李格格。”
恩和说着出了里间,过了正厅转去了西隔间,太医刚给李氏看完,恩和轻声询问,太医摇头:“奴才开点药,要是李格格能吐出来,那就好多了,若不能,估计先受害的就是她腹中的胎儿。”
恩和吩咐丫头下去拿药煎药,自己就候在了一旁,胤禛匆匆走了进来,他那一张冷脸此时仿佛结了一层冰了一般冷硬,看见躺着的李氏眉头也深深的皱在了一起,他并没有问太医怎么说,显然刚刚在十四那边已经听过了,好半响才低声道:“若实在不行就让太医只管保大人吧。”
他这话明显是在给恩和说。
恩和到是刹那间对他的映像好了不少,至少他的心并不像他的脸一般冷硬,恩和撇了他一眼:“四哥,这话还是一会您给太医说得好。”她要是说了,真等着李氏的孩子没了,那以后十有□就被李氏给怪上了。
大抵胤禛也只是这样说说,并没有打算让恩和说,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了句有劳六弟妹了,便又出了屋子。
荣安和舒云对面坐着,宋氏侍立在一旁,有小丫头进来说胤禛到了,几人等了小片刻,又听得小丫头说胤禛走了,这便知道是去了西面看了李氏。
荣安闭着眼轻揉着太阳穴:“爷对李妹妹确实是情深意重。”
舒云淡淡的答了一声:“李妹妹也是个懂事知道规矩的。”
荣安睁开眼看着舒云笑了笑:“福晋是这世间少有的女子。”丈夫爱别的女人,都可以这么淡然对待。
舒云也看着荣安:“彼此彼此。”
她们淡然的说话,仿佛刚刚脸上的愁容不过是错觉。
胤祚给十四偷偷喝了空间的泉水,恩和到也乘机给李氏喝了些,最终也不过求的是无愧于心。
大冷的冬天里德妃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希望尽快得到十四的消息,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恨自己的大意,怎么就疏忽了十四,最终将他推到了这样的险境。
又有宫人跑了进来:“主子,主子,十四阿哥醒来了!”
德妃听得这话,腿一软差点跌倒,幸亏身后的人扶住了她,她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觉察出了这透骨的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44过年
年前的这点事情,终究是惊动了皇上,专门看了一次送回了宫里的十四,同德妃在永和宫中闲聊:“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的语气还算平稳。
若放在平时德妃并不屑与为胤禛说好话,但这次不同,她的最终目的在宜妃身上,她苍白着一张脸,柔和的眼神里又露着愤怒:“胤禛后宅的那几个孩子往常都很和睦,别人家又有几家比得上她们?若说是她们做的事情殃及了十四,臣妾怎么都不信。”
德妃说着又看康熙,见康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她从宫女手中接过茶,又捧给了康熙:“臣妾细细的问过十四,他说他原本也没想到想出宫去玩,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给出的主意,臣妾就让他指出来是哪个,结果那小太监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影。”
德妃眼里闪着泪花,又强忍着不落:“可怜十四才多大点年纪,就受了这样的灾,若不是胤祚在跟前悉心照顾,只怕现在…”
她用帕子掩了嘴,在说不下去。
康熙叹息了一声,轻拍了拍德妃的手:“好了,不要难过了,十四这不是好好的?”
德妃乖顺的强忍着收住了眼泪,便又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惹人怜惜。
康熙的心多少就偏向了德妃,但他最终还是道:“这事让老四去查最好不过,但过几日他就要随朕出征,也没多少精力,就让他先查着。”
皇上的意思在出征之前并不想闹出什么大事,德妃听出了这个意思,她沉默了片刻,跪下谢了恩:“谢皇上。”
康熙轻叹了一声,扶起了她:“朕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德妃勉强笑了笑。
康熙走了,德妃歪在榻上看着窗外出神,半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心里明白凭一件事情想要真正的动摇了宜妃根本不可能,即便皇上不主持公道,她也多的是以牙还牙的法子,照样也能让宜妃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下头人孝敬宜妃一尾极其漂亮的金鱼,她让人放在鱼缸里摆在当地带着宫女们看,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有宫人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她便娇俏的弯着眉眼笑:“看不气出她一身病。”
她虽这样说但到底兴致不如先前高了,也不在看金鱼,坐在了榻上:“原本是想把老六和十四一网打尽的,不怕德妃不彻底乱了心神,从此一蹶不振,没想到…..”
没想到被胤禛截了过去,她到没能大展拳脚。
她吹了吹金丝珐琅护甲上的一丝灰记:“听说老六媳妇的事了没?她额娘一个病怏怏的人竟教出了她那样的手段,后宅不但握在了手里,大福晋和太子妃不但不气,都反过来夸赞,太后还在我们这些后妃跟前夸赞了几句,她这以前的名声差不多全扭过来了。”
钱嬷嬷听她口气酸酸的很不自在,便道:“六福晋毕竟有以前的名声在,还是差了一招,怎么能跟未来的九福晋比?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谁提起来不夸一句,容言工德要是九福晋排第二,那也没几个能排第一。”
她这样说着,宜妃脸上的笑意才浓了几分,却还淡淡的道:“她要是能生阿哥,那就十全十美了。”
李氏经了那一遭,虽然保住了命和孩子,但毕竟还是伤了身体,如今只能在房子里静养,等闲不能出去。
舒云和荣安也都受了累,都是静养,等胤禛大刀阔斧的打杀发卖了不少下人之后,胤禛的后宅就少有的宁静了下来。
年很快就到了。
宫中过年比任何地方都要隆重,但这也只是外人看来,内里到底有多累人也就只有尝试过的人知道。
大年初一早上胤祚丑时就候在了太和门外,恩和则和众位女眷和福晋候在神武门外,等待每年一度的进宫朝拜贺岁,要到巳时才能彻底结束,接着就是皇家的家宴,巳时三刻准时开宴,又有歌舞表演,这个时候又冻又累的众位女眷才能在暖和的大殿内慢慢的缓过来,轻声说笑,恩和作为新媳妇,较为相熟的四阿哥女眷们又都不来,五福晋和三福晋到也照顾她,低声给她说些需要注意的,三福晋见她沉默,笑着道:“六弟跟这几个哥哥弟弟关系都好,我们爷还专门嘱咐我,来了能照顾就要照顾好六弟妹。”
五福晋也笑着道:“可不是,我们爷叮嘱了,说务必要照顾着六弟妹。”
恩和抿嘴笑:“哥哥嫂嫂的好意我跟我们家爷都明白,若真有什么不懂,自然就要问一问,到时候嫂子们别嫌我嘴笨就行。”
以前没有打过交道,都多少有些试探恩和性情的意思在里面,这会见恩和说话这么识趣,便就越发多了几分热情,三福晋明显比五福晋开朗,话也多一些,指着中间正跳舞的那个宫女道:“瞧瞧,跳的好不好?连咱们这些女子都看的挪不开眼,更别说那些爷儿们。”
她说着,冲着对面坐着的一排阿哥努了努嘴。
恩和便也看了过去,大阿哥正在跟一旁的三阿哥说话,三阿哥的眼却总是朝着中间瞄,四阿哥垂眸吃菜喝酒,五阿哥手上打着节拍欣赏,胤祚笑嘻嘻的看着,也不知道那眼睛是怎么长的,恩和一看向他,他就立马跟恩和对上了眼,明目张胆的朝着恩和抛媚眼,恩和瞪大了眼,胤祚便咧着嘴巴无声又得意的笑,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
三福晋瞧了个正着,忍不住掩嘴轻笑,打趣恩和:“到底是新婚的小夫妻,瞧瞧这恩*的,把咱们这几个嫂子都羡慕坏了哟。”
五福晋也笑:“三嫂自己不也到现在跟三哥感情深厚,有几个比得过三嫂的,三嫂也好意思说别人?”
三福晋眉梢眼角都是幸福的笑意,嘴上却还道:“罢了哟,比不过大嫂的,你看看我们家的爷,这会那眼睛还往人家宫女的身上呢!”
跟鲜明的三福晋相比,五福晋确实暗淡多了,因为目前为止的几个福晋里,五福晋明显是不得阿哥喜欢的一个,但跟太子妃相比又似乎能好一些,毕竟五阿哥也就宠*一个侧妃,太子跟前的人却不计其数。
恩和转眸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穿着明*太子妃吉服的太子妃,她有着一般女人所向往的地位,却也有着常人难以明了的苦衷,传言性格渐渐暴戾的太子还好男风…
到了夜里宫中还有家宴,等着胤祚带着恩和回了府,歪在胤祚怀里的恩和早已经熟睡了过去,温暖的马车里睡的她那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可*,胤祚只觉得这喧闹的夜晚也宁静了下来,看着恩和他就觉得心涨的满满的安稳,亲了亲她的脸颊,弯腰轻轻抱起了她。
第二日早上恩和少有的耍赖不起床,胤祚看她迷迷糊糊的抱着被子,猫儿一样的藏起自己,撒着娇要多睡一会,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可*的让他的心都快碎了,即不忍心叫她起,又想逗逗她,看她这可*的样子。
他挥退了下人,自己抱起恩和,给她一件一件的穿衣裳,时不时的亲亲恩和的脸颊:“爷的心肝宝贝,怎么就这么可*!”
他眉梢眼角都是满足的笑意,恩和嘟着嘴巴看他,觉得他似乎极其享受给她穿衣裳的这个过程,她便也弯着眉眼笑,搂着脖子亲亲他,胤祚就装着一本正经:“乖乖的,正穿衣服了,别乱动。”
恩和咯咯的直笑。
过年的这几天日日都有宴席,日日都要跟一众女眷说话闲聊,恩和先前觉得无聊,后来又慢慢的觉得听着她们讲谁家谁家的后宅如何还是挺有意思的。
直到十五宫中又有大型的灯宴,胤祚一面给恩和找出了最厚实的衣裳和大氅穿上一面低声跟她说话:“等会先去宫里露个脸,等着人多了我就带着你走,灯笼胡同里的庙会最热闹你肯定没去过。”
这两个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主,胤祚一说恩和立马就响应:“行呀,我也就小些的时候还在外面闹过几次庙会,后来就在没有,我要吃天福号的酱肘子,灯笼胡同的糖炒栗子,要喝豆汁要吃鸭脖子、枣荷叶、藤萝饼、炖吊子、糖卷果,最好在来个护国寺的驴肉火烧!”
恩和说的两眼放光,胤祚听的一愣一愣的:“你这知道的还不少么!”
恩和得意的仰着圆润小巧的下巴:“瞧您说的,这些都不知道,我岂不是白混了这么多年的四九城?”
胤祚大笑,携了恩和的手向外走,跟在后头的荷叶和持觞一脸的笑意。
恩和进宫带了荷叶和持觞还有王嬷嬷,到是谢嬷嬷留了下来专门看家。
暂时无事,珊瑚和玳瑁就回了自己的屋子,珊瑚显见有些闷闷不乐,进了屋子脱了鞋,衣裳也不脱就滚到炕上,玳瑁到了杯热茶给她:“好好这又是怎么了?”
珊瑚也不接:“我睡会,你不用管我。”
玳瑁就收回了手,将杯子放回了桌子上,在珊瑚身边坐了下来,垂了头看着自己葱管一样染了豆蔻的手指,珊瑚为什么消沉她也明白,侍候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们才发现,主子爷对福晋好到了一种让她们这些下人看见心惊的地步,少见福晋侍候主子爷到是常常能看见主子爷侍候福晋,后宅有个什么事,福晋还没开口主子爷就主动替福晋跑腿,当着外人的面似乎是主子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内里,全是福晋说了算,更甚至,福晋来了小日子主子爷照旧跟福晋宿在一起,竟是片刻都离不得的样子。
主子爷和福晋这么恩*,有些心思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爬上床,当然会消沉。
似乎还能隐约听到大街上的鞭炮声和孩子的喧闹声,玳瑁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怔怔的坐在炕上出神…
45打架
灯火通明的灯笼胡同,人声鼎沸,挤挤挨挨的全是人,若不是有些身手,几乎都要挤不进去,恩和一手拿着鸭脖子一手拿着藤萝饼,一面吃一面给胤祚递:“你要不要尝尝?”
胤祚费力的撑开两只胳膊给恩和挡着周围的人流,恩和若跟他说话他又要立时带上一脸如沐春风的笑意回应,自个被挤的跌跌撞撞,恩和却如独自行走般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