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穆嘎嘎的大声笑,又回亲殊兰。
然后殊兰便会带着他去院子转悠,健康的身体总是少不了充足的阳光和运动,殊兰在院子里给自己的花草除杂草松土,纳穆就提着小铲子跟在后头,自己也总是像模像样的来几下,偶尔也会铲坏花草,每每总是弄脏自己的衣裳,刚开始的时候跟着的奶娘们还大呼小叫过几次,被殊兰说了之后在看见纳穆小手上沾满了泥也不敢多做言语,不管殊兰做的在别人看来是对还是错,小阿哥自五个月之后就在没有生过病,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有时候黑色的泥土里会钻出一两只神奇的小虫子,总会吓到不少小丫头,殊兰是一点都不怕,她熟读法布尔的《昆虫记》,讲起认识的虫子来似乎是讲故事一样,纳穆受她的影响也一点都不怕这些虫子。
她总是耐心的告诉纳穆什么是什么,耐心的回答纳穆的每一个问题,有时候会跟纳穆一起商量着探讨,甚至反过来问他为什么,这样子总是能在很大限度上激发起孩子的主动思考。
除过管家的时候她总是跟孩子在一起,吴嬷嬷想着,也难怪主子一心想找个能分担的人出来,主子不管多么看重权势,所有的加在一起也绝对比不上一个纳穆阿哥。
等在院子里玩够了,殊兰就带着他一起洗漱,喝点果汁,吃点时令的水果,然后她便会抱着孩子坐在树下的竹椅里用卡片教他一些简单的文字,在一会就是午膳的时候。
胤禛晌午的时候还是回来用膳了,纳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自顾自的就讲起了剩下的那些成语的意思,胤禛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满眼笑意的抱起他在怀里抛了抛他,纳穆兴奋的尖叫,用了午膳就是午睡的时间还睡不下要找胤禛,胤禛就带着儿子一起,直到他睡着了才从屋子出来。
殊兰正坐在树下见管事的媳妇,胤禛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他是不知道别人家后宅的女子是怎么管家的,但就他所知道的而言,谁在处理极其琐碎又麻烦的事情总能一直是轻松随意的神情?
殊兰半躺在竹椅上,斑驳细碎的阳光金子一样撒在她身上,清风拂过树就沙沙的作响,她半眯着眼,唇角卷着笑意,家常的衣裳随意又贴身,她看起来轻松又舒缓。
身旁回话的媳妇一脸的纠结笑的又出了褶子,怎么看怎么的越发衬托殊兰的轻松。
胤禛出了一口气,殊兰的本事果真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就这一分胸襟和气度就是男子也没有几个能比上,更何况后宅的妇人。
他背着手慢慢的踱步过去,殊兰见他出来笑着站了起来:“纳穆睡着了?”
“睡着了。”他应一声。
自有丫头搬来了跟殊兰相差无几的躺椅摆在一旁,胤禛拍了拍椅子也躺了下去,这样躺下去视野立时就不一样了,繁茂的枝桠,斑驳的阳光,若隐若现的鸟儿,湛蓝的天和白色的云。
轻风吹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一口气,在这个尚且炎热的夏末,这里就好像格外的清凉,格外的宁静,他缓缓的闭上了眼:“难怪你总喜欢坐在这个地方。”
殊兰浅笑,也在另一旁坐下:“到底还是因为心静,所以才会宁静。”
胤禛揶揄的道:“这话有禅机。”他顿了顿:“我的心一时半会是静不下来的。”
殊兰便猜出来他话里含的意思:“就好比是纳穆玩拼图,殊兰最常说的便是‘别急’这两个字,爷往常的时候可是将这两个字做的极好的。”
胤禛一怔,又笑了笑:“也不知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但这话却是真的给我提了醒了,是不能急…”慢慢来,看清楚形势才能动作。
皇上十月的时候会大封皇子,有邬思道在即便胤禛没看明白,邬思道也会明白皇上的意思。
胤禛闭着眼,似乎已经在这个宁静的午后,清凉的树荫下睡着了一般,呼吸平稳又绵长。
他好半响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又说了几句后宅的事情:“福晋的事情你怎么看?”
额尔瑾对年婉雯动手,总要给一个章程出来才行,这样一声不吭的拖下去,年家那边也会不满意,只是额尔瑾如今本身就已经生病,还能在做个什么样的惩罚?殊兰看了一眼胤禛:“这句话爷果然是故意问的,答不到爷的心坎里,要么是残忍要么就是无能,殊兰自问揣摩人心思的本事还没有炉火纯青。”
胤禛睁开眼看了一眼殊兰:“你这话一听就知道是有主意了,说吧,你是什么样的人,爷心里有数。”
殊兰夸张的叹了一声,又靠坐回躺椅里看着天道:“福晋思虑太重伤了身子,要不就去庄子上养病吧,等过些日子养的好一些了爷在接回来。”
这样光明正大又不让额尔瑾大失体面但的的确确是惩罚了额尔瑾的办法,实在是处理这件事在合适不过的方法了。
胤禛也叹息了一回,怅惘的应了一声:“思来想去就你的法子最适合了,你还说你说不到爷的心坎里?”
殊兰从他的语气里品出了一丝丝的怀念,就沉默了起来,额尔瑾毕竟曾经特殊过。
胤禛的怅惘似乎很短暂,过后便接着道:“这话我让人去说,你不必管了,至于要去哪个庄子上养病,你说一个。”
殊兰半垂着眼:“这事情还是爷选的好,我可不来。”
胤禛笑着握了握她的手:“知道了。”
殊兰也抿嘴笑了笑。
胤禛还有些公务,便起了身,去了书房忙公事,殊兰理事,纳穆尚在梦中。
十四好久没有上八阿哥府上来,在来就发现管家的又换成了八福晋,她跟以前似乎大大的不同了,竟然让十四在她的身上依稀感觉到了“和顺”这种气息,他讶异的多看了几眼八福晋,八阿哥满眼的笑意,漾着美玉一般柔和的光泽:“我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好,多亏你八嫂的细心照顾。”
十四实在很难明白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前一两年还恨的连提都不能提对方的名字,怎么忽然一转眼又就成了这如胶似漆的情形?
他忽然庆幸自己并没有遇上这种感情,要不然得要多麻烦。
他便笑着道:“八嫂能出来管事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八福晋朝着十四微微颔首:“好些日子都不见十四弟了,近些日子在忙什么?”十四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道:“一直在练兵么,这几日有些空闲,皇阿玛便也让我回来,才从宫里出来就来见了八哥。”
他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似乎在斟酌言辞,八福晋就退了下去,屋外的游廊上刘嬷嬷跟着她还在劝:“小阿哥那么乖巧,您就养了吧。”
八福晋摇头:“那是别人的孩子,我是不会养的。”
刘嬷嬷见劝不过她又说钮钴禄雪珊:“那个贱人要好好收拾收拾。”
八福晋的脚步顿了顿:“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从现在起她做的才算数。”
刘嬷嬷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欣慰她终于学会了原本不会的,还是该心酸她学会所经历的一切。
十四看着八福晋出去才缓缓的道:“皇阿玛竟是前所未有的宠爱太子,要是真让他成事了,咱们这些人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八阿哥收起了脸上了笑意,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我如今是力不从心了…”
十四郑重的道:“八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不是人?八哥如今身体有恙,有些事情就让弟弟来做。”
八阿哥看向了十四的眼睛,这个尚且年轻的皇子眼中有着炙热的权利欲望,他急切的要将他取而代之,好做他想做的事情。
可是八阿哥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期望?他还在期盼自己的东山再起,他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
他靠回了椅子,摩挲着椅子的把手,在十四热烈又执着的眼神中缓缓的道:“他们只信服他们愿意信服的人,所有的定论尚且还早,他们之中任何都可以随时背出,投靠他人,所以,都要慢慢来。”
十四眼里的火渐渐熄灭,笑了一声,垂着眼道:“还是八哥有见识,弟弟受教了。”
只是心里的欲望一旦放开,就很难在给它在拴上缰绳,这一只下山的猛虎享受了自由就在不愿意回归到狭小的笼子里。
胤禛好久都没有踏足正院,在进来好像一切都一样又好像一切都在不相同,二格格坐在葡萄架下似乎在摆弄花草,看见胤禛到了忙起身行礼,胤禛叫她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二格格仰头看胤禛。
孩子的眼睛很清澈,却绝对看不到一个幼小的孩子该有的欢快,胤禛缓缓的蹲下身子跟她说话:“跟阿玛说说,过的高兴不高兴?”
二格格抿了抿嘴:“女儿觉得尚可。”
胤禛顿了顿,耐心的跟她说话:“你是阿玛的亲身女儿,阿玛会护着你,若是真有哪里不高兴哪里不如意,来告诉阿玛,阿玛会帮你。”
二格格点了点头。
胤禛便起了身,朝着屋子走去,二格格喊着福儿进去通报一声。
额尔瑾半躺在床上,甚至来不及多加收拾,胤禛就走了进来,她半掩着自己蜡黄的脸,作势要下床行礼,胤禛示意不用。
他用的是一贯的毫无波澜的淡淡含着几丝冰冷的语气:“你身子不好,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还是去庄子上养病比在府上养病好,带上二格格一道去吧,这孩子看着也不大高兴,在外面转转或许能好一些。”
额尔瑾垂下了手,嘲讽的笑了笑:“谢爷的体恤。”这样顾全了所有人体面的做法实在像是那位贤侧福晋的手笔,她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感谢人家?
额尔瑾的语气让胤禛不大高兴,他幽深的眼眸看着额尔瑾:“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说一说的好,我是没有想到你原来是这个样子,你真的让我失望。”
额尔瑾的心还是被这句话捏的痛得缩了一下:“爷以为这后宅的女人真就有本事能一辈子干净?我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但是一旦处在这个位置就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由自主,爷现在宠爱她,难道也可以保证她永远都不会变成我这样?”
额尔瑾看着那幽深的眼眸似乎有了漩涡,抿嘴轻笑了起来,年氏一旦掘起,难道殊兰就能一直淡然处之,能够不去伤害年婉雯的孩子?
81
额尔瑾即将去郊外的庄子上养病,却让人请了殊兰过去,说有事要商量,舒兰想了想便决定过去看一看。
屋子的地上摆着好多箱笼,是额尔瑾要带走的东西,额尔瑾坐在东次间的炕上,地上跪着泪流满面的珊瑚,涂着厚重脂粉的额尔瑾看上去情绪也不大好,见殊兰进来请她在一面坐下:“我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做下这些事情的,如今我不管家,身子也不好,她的事情还要劳动妹妹来决断。”
决断?有什么好决断的,不过就是珊瑚爬了胤禛的床,额尔瑾叫她来原来就是想恶心恶心她。
殊兰不打算搀和这些事情:“看姐姐说的,就是在怎么,珊瑚也是姐姐陪嫁过来的丫头,我若管了成什么样子了?在有天大的事情都当是姐姐决断,妹妹是不会随意置喙的。”
额尔瑾抿了抿嘴,半垂着眼:“妹妹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
有什么好知道的,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她心里都有谱,用不着额尔瑾来告诉她。
殊兰起了身:“妹妹还有事要忙,姐姐自便。”
她要走,额尔瑾也站了起来,看着殊兰:“妹妹觉得一辈子都会受宠?一辈子都是赢家?”
殊兰回头看她,抿嘴钱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额尔瑾大抵是想挑拨她跟胤禛之间的关系,可是额尔瑾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心,又怎么会知道到底要怎么说才能戳中她的心?
所谓的宠爱从来都不是她要依仗的东西,她不信这个府里还有人能比上她,得到皇上的信任可以在皇上面前进言,受德妃的喜欢化解胤禛和德妃之间的恩怨,养育着一个更适合做皇帝的孩子,以绝对的势力掌管着后宅,两次救了胤禛一次救下十八阿哥,拥有强有力的经济支持,会针灸药膳!因为没有人比的上,所以就没有人可以轻易取代她。
她笑的灿烂如花,对着额尔瑾福了福身子,缓缓的出了屋子。
额尔瑾的呼吸都断断续续起来,好半天转身狠狠的拍了珊瑚一巴掌,又开始粗重的喘息,珊瑚看见她眼里的疯狂,吓的又大哭了起来,她活了二十年做的最愚蠢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乘着主子爷喝醉爬了床。
十月皇上册封皇三子胤祉诚亲王,皇四子胤禛雍亲王,皇五子胤祺恒亲王,皇七子胤祐淳郡王,皇十子胤(示我)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禵俱为贝勒。
册封为亲王又是一阵忙乱,原本的府宅要按照规制进行改建,就是府上用的东西都要一一替换,殊兰管家整日的都是事情。
年婉雯是十一月的产期,她整日的扛着自己的大肚子要出门晃一晃,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人人都说她肚子里的是个小阿哥,她那肚子又大,便又传出了她会生下龙凤胎的话,就是胤禛似乎都信了几分,竟也期待了起来,时不时的会过去看看年婉雯,有些要求也尽量满足,原本这些话在家里说说也就罢了,竟然传了出去,殊兰偶尔一次出门,好些人都追着殊兰问:“听说年侧福晋怀的是龙凤胎?”。
殊兰带着纳穆进宫给老爷子把脉做药膳,老爷子抱着纳穆学写字随意的问殊兰:“听说你们府上的那个年侧福晋是个龙凤胎?”
这让殊兰怎么说?她是真不敢肯定,迟疑了一会还没开口就听老爷子又道:“你担心什么?有几个孩子能比过纳穆?有朕在别操那么多闲心。”
老人家心都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多孙子就只宠纳穆,前些日子有的人专门带了孙子辈的来看老爷子,都被打发了。
殊兰笑着应了一声:“也不能说是担心,只是殊兰确实不知道这事情是真是假,也不敢随意的开口,怕说错了话。”
老爷子笑了笑:“你太谨慎了。”转而又说起了纳穆:“看看这字写的,胳膊上有劲,写的似模似样的,这么小的孩字背的东西也多,实在是个好苗子。”
纳穆听明白是在夸自己,觉得好苗子是好话就对老爷子道:“好苗子!”
殊兰觉得实在窘迫,老爷子却开怀大笑:“实在是聪明!”
有些东西真的是天生的,纳穆确实喜欢老爷子,殊兰要带他回,他哭着搂着老爷子的脖子不乐意,竟也惹的老爷子心软的不行就开口留下纳穆,纳穆又想殊兰也留下,不得已殊兰也只得留宿德妃宫中。
只是没想到她才一晚上没回去,早起的时候就听见下了早朝的胤禛过来道:“年氏天快亮的时候发作了。”
按理产期还没到的,胤禛自顾自的解释:“说是伸手要打泰罗扭到腰动了胎气,早产了。”
殊兰只得先回去,纳穆就托付给德妃,家里估计也乱着,她没精力照顾纳穆。
不得不说年婉雯的这势造的确实不错,因为胤禛显得也很期待这两个孩子。只是不知她有没有想过,一旦没有生下龙凤胎,结果又会怎样?这一次雍王府可就真的出丑了。
马车在二门停下,胤禛和殊兰一起去了年婉雯的院子,才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啼哭,产婆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个格格!”
又听见有人说:“还有一个。”
众人的心似乎随着这一句话都提了起来,成王败寇就看的是这一个孩子了,胤禛在院子里站定,示意一旁侍候的人给殊兰端个椅子过来,他自己却并不坐,来回的走动。
又是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屋子里却迟迟的没有人报出孩子是男是女,胤禛的眼眸立时幽深了起来,看向了紧闭的屋门。
里头到是隐隐传来了年婉雯的说话声,她到是好本事孩子生的快,似乎到现在都还有力气说话。
好一会屋门才嘎吱一声被打开,不知到是被谁抓散了头发的产婆,勉强的道:“生了两个格格,大人孩子都安康。”
胤禛沉默不语,殊兰便了点了点头道:“辛苦了,一会去领赏钱。”
产婆忙应了一声。
胤禛在原地站了一会,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转身就往外走,殊兰留下吴嬷嬷在跟前帮忙,她自己随着胤禛一起出去。
人人都说雍亲王的年侧福晋要生龙凤胎,这下子好了,成了两个格格,也不知道要被怎么笑话,他自己觉得又尴尬又窘迫又后悔,殊兰跟着他请罪:“是我不好,当时传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应该拦住的。”
那些话是年家的人说出去的,殊兰哪能管到别人家去,在说也是他自己做的不好,一时晕了头,这也算是他默许了的。
殊兰理解他的心情,盼儿心切,是这个信奉多子多福的时代人们必定会有的情绪,胤禛也只是个人而已。
年婉雯因为有灵泉,身子一直很好,生下的一对双胞胎女儿也很健康,她自己即便第一胎生了双胞胎也有足够的力气说话生气。
她盯着地上的站着的所有的人:“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我的小阿哥呢?你们把他藏哪去了?!明明是龙凤胎的!”
明明是两个格格,众人虽是心里这样想,但没人敢多说,都沉默的低着头。
年婉雯是不信她会生下两个格格的,她是上天眷顾着的宠儿,她有灵泉傍身,她就应该生下龙凤胎这样象征吉祥的孩子才符合她身带祥瑞的身份!怎么会?怎么可能是两个女儿?!这绝对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将床上的枕头奋力的扔下床,尖叫怒骂:“一群蠢货!都是蠢货!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柔然害怕她伤了身子,即使被打了两下也还勉强的走到跟前劝她:“主子,身子要紧!”
年婉雯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身子怎么了?我身子好好的要你说说什么?!”
柔然何曾在别的丫头跟前被这样羞辱过,她眼圈一红差点落下泪,还是尽力劝她:“主子,奴婢在跟前守着的,没有人做的了手脚,来日方长,您养好身子,总能生出健康的阿哥。”
熟悉的声音和恳切的言语终于拉回了年婉雯的理智,她搂着柔然哭了起来:“柔然,我难过…”
年婉雯生了两个格格的消息传到做了四川巡抚的年羹尧的耳朵的时候,一家人似乎都深受打击,年羹尧先想到的是妹妹该要多难过,纳兰氏劝着道:“只要爷得雍王的用,妹妹就不会吃大亏,在说妹妹身子又好,总能生下阿哥的。”
纳兰氏似乎还是原本那带着一股书卷气的样子,只是看上去消瘦了一些,年羹尧看上了四川当地的一家世家的女儿,要娶来做贵妾,为了这个姑娘生出了不少事情,纳兰氏的心也渐渐凉了,他说娶她便答应下来为他张罗,男子的爱都是如此,就是他阿玛也不过都一样。
年羹尧叹气:“你说的对,婉雯年纪还小,多的是机会生下阿哥,就是看在年家的面子上,雍亲王也不会为难她的,我在去给雍亲王修书一份,年家对雍亲王忠心不二。”
有一个好哥哥确实是很占便宜的,年婉雯虽说被冷遇,但到底还不曾失了体面,洗三宴不大,但也不算太小,两个一模一样的格格还是很惹人喜欢的,只是年婉雯似乎很厌恶,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就好像这两个是她的耻辱而不是孩子。
大人造的孽总是要背负在这些无知的孩子们身上。
年婉雯就像一只顽强的小强,别人头胎生个双胞胎指不定要要多半年才能缓过来,她就只用了两个月就恢复如初。
老爷子对年羹尧表示“始终固守,做一好官”的时候,胤禛也应景的去看了年婉雯喝了点小酒过了个夜,两个月后年婉雯又查出有了身孕。
连胤禛都开始感叹,夜深人静的时候的跟殊兰感慨:“她实在是…”他都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他总共就在年婉雯那过了两次夜,次次都能怀孕,一般人谁有这个本事?他沉吟了一会低声问殊兰:“你说会不会是什么秘术?”
殊兰其实也有点怀疑,要不然怎么解释这种人间少有的情形的原因?但这话她不能说,她爬起来,戳了戳胤禛:“爷指不定怎么高兴呢,这会又说风凉话,总归是爷的子嗣。”
胤禛低笑,伸手缠着她的头发:“爷在你身上到是够卖力的,怎么不见你有动静?”
殊兰背对着他躺下:“听听,又怪上我了,奴婢是没有别人有本事,您找有本事的去。”
胤禛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吹气:“气性到大,还生气了,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在说,别人生的怎么能跟你生的比?我的心别人不懂,难道你也不懂?”
殊兰在嘴里嘟囔了几句,胤禛没听清楚,咬着她的耳朵问:“说了什么坏话?”
殊兰被痒的直躲,笑着道:“什么都没说,哎哟,咬坏了!”
胤禛翻身压住她,在她脸上亲了几口,说出来的话吓了殊兰一大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偷懒不想生,你要是在不给爷生个儿子,爷就要被别人笑话死了,你说,你生不生?”
殊兰愣了愣。
胤禛挠她的痒痒肉:“生还是不生?”
殊兰咯咯的笑着缩成了一团:“您饶了小的吧!”
胤禛娴熟的扒光了她的衣裳,亲的她气喘吁吁,又问她:“生还是不生?要是不答应,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殊兰就真的需要表态了,她攀着胤禛的脖子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生,怎么能不生?”
胤禛笑了起来,挺身而入,抱着她的腰发狠的撞着殊兰:“在没有比我这主子爷做的没有气势的了…”
殊兰的声音都支离破碎起来:“你..在欺负…我..我..我..不生了…”
胤禛在她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要敢不生,就天天折磨你!”
82
年婉雯的这一胎是四十九年的十一月生,她总是有本事在任何时候都充满无穷的精力,上一胎的打击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她,趾高气扬的要过这一样又要那一样,柔然都有些怕,十月的天就下起了大雪,出不了门,年婉雯喝着清凉的井水看着雪景还在思量着怎么去看梅花:“听说园子里的那一处梅花开的极好,要是肚子没这么大我都可以出去看看。”
照她肚子的样子看,大概又是一胎的双胞胎,年婉雯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孩子的心跳,她及其乐观的道:“老天爷都想我生个龙凤胎,上一胎是双胞胎这一胎又是。”
柔然忙劝道:“这些话可在不敢说了,二爷来信专门叮嘱过您,不管是什么都不能在这么张扬,当心吓着肚子里的小阿哥,小阿哥要是不乐意了就不好了。”
年婉雯嘟了嘟嘴,又喝了一口泉水,因为有灵泉的原因,她没有任何孕妇会有的不适,精神和体力都极其好,她一直坚信她是与别人不同的,是老天的宠儿。
看见泰萝招手要她过去,泰萝先蓄了一眼的泪水,怯怯的道:“您有什么事?”
年婉雯不耐烦的道:“叫你过来就过来怎的这样麻烦,难道我能吃了你?”
泰萝怕她又要发脾气,又不敢不过去,正在为难,听得外头的人道胤禛来了,噗通一声跪下:“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没做什么!”
她说着先落了泪,看上去极其委屈。披着大氅进来的胤禛一看见这情景,脸色立时有些不好,泰萝的身份虽然低微,但她毕竟是德妃特意赏的,也不是随意就能打骂的。
年婉雯一看这样子,脸上的笑都挂不住,强笑着问:“爷来啦,妾身也没有怎么她…”
她还没说完,泰萝便哭着道:“爷千万不要误会,年侧福晋并没有怎么样奴婢…”她胆怯的看了一眼年婉雯,这一眼恰巧被胤禛看见,让人觉得泰萝只是太惧怕年婉雯而不敢说实话。
胤禛身上的大氅都没有脱下,便站在当地吩咐:“让泰萝移到福晋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