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蔓也是一笑。
王峰到底还不想跟牧瑾正面对上,略等了一会就向着弘晖说了,弘晖这才睁开眼,一顿,才道:“去跟她说,我无事,让大奶奶不用挂心。”
王峰应了一声往外走,心里却是五味陈杂,爷以前何曾给大奶奶说过这样的话,怎么今儿也变了,难道这安居院,真要变天了?
王爷和弘晖都不大好,牧瑾就是在在月子里,也不敢早早的睡了,要人点了灯,歪在炕上,听着关东家的说了说回去见兆佳氏的事。
“太太瞧着气色到还好,只是府上又在闹。”关东家的顿了顿接着道:“四姨奶奶非要将三格格养在自己跟前,太太觉着四姨奶奶心思不纯,怎么都不答应,三格格也生了病,四姨奶奶闹着不让大夫看病,到是可怜了三格格。”
牧瑾揉了揉额头:“只是可怜我额娘和三妹妹了,要是我大哥能紧着娶个厉害些的媳妇回来帮衬帮衬我额娘就好了,我额娘这辈子若不是四儿进门,大抵都不知道和人脸红是个什么滋味,到底是为难她了,可恨我在月子里,不能到处走动,就是想帮衬也不知道从和下手。”
牧瑾想了想:“明儿你接着过去,我总要想个法子救救更甘才是。”
关东家的应了一声。
牧瑾又迷迷糊糊了起来,又一会,又听见丫头进来道:“年侧福晋不顾自己月子里的身子,走着去了福晋的院子看王爷,王爷还劝慰了年侧福晋几句,让苏公公亲自将人送了回去。”
牧瑾听得,自己都惭愧了起来,怪道年氏受宠,这在争宠上下的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弘晖本也没什么大碍,换了衣裳吃了药略躺了一会就觉得舒坦了,又一时睡不着,就想四处走走,平氏要陪着,弘晖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身子弱,夜里还是不要出来吹冷风了,回去歇下吧。”
平氏忙道:“奴婢等爷回来。”她眼里满含期许,柔弱可人,弘晖到恰巧没看见:“不必了,我今儿歇在书房。”
平氏的眼迅速暗了下去,揪着帕子乖顺的应了一声,直目送着弘晖出了东跨院,不一会,有小丫头跑了进来:“爷进了奶奶的屋子。”
平氏几乎将手里的帕子撕碎,脸色阴沉,半响才说了个“好”,她原本不打算出手,可如今看来,怎么也要给自己留个后路了!
牧瑾俯在炕几上几乎睡着,胳膊肘压的半张脸都红了,弘晖进来她吓了一跳,目光迷茫又无辜:“爷来了。”
弘晖淡淡的嗯了一声,今儿的事他都知道了,也可见前谢些时候牧瑾去见年氏果真是为了自己的事情去了,只如今看来,她果真是用自己的法子解救了自己,又算是入了额娘的眼,他越发看不清楚牧瑾,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何性情,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思。
牧瑾管不了弘晖在想什么,她还有自己的打算,思来想去,换上了一副端庄的模样:“额娘要我管着咱们院子设厨房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安排人手的意思,因此,想问问爷可有什么打算?”
弘晖回过神,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早就说过大厨房里吃饭不省心,如今要你自己来管,怎么又不想着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了?”
弘晖这嘴到是不饶人,跟着君子如玉的模样一点都不相称,牧瑾这样想,脸上还要多少带着点惶恐:“爷说的是什么话?您是安居院的主子,不论情理都当问您一声,若您没打算,自然才是我来安排。”
不管怎么说,牧瑾这话听在弘晖耳朵里还算是舒服的,他放缓了语气:“这样吧,管厨房的人你来定,但若管不住事,一个月后我就要别人来替代,我跟前到是有个做菜的好厨子,到时候你看着安顿好,至于别的人手,你自己先看着安置。”
这到是完全放权的意思,但这语气里却也还有明显的质疑,这到激起了牧瑾的斗志:“我虽不是什么大才女,但在家中也还学过管家,厨房的事自然能料理好。”
弘晖听出了牧瑾的不悦,不知怎的心里到舒畅了起来:“不要叫爷失望了才是。”
牧瑾心里不高兴,但想着还有更甘的事情,面上勉强带了笑:“有件事到要求爷,家里的三妹生病,叫了医生去看似乎效果不大好,又听说我阿玛也身子欠佳,所以想请爷让万太医过去给看看。”
弘晖看灯光下的牧瑾垂着眼,说起娘家的事情到底还是带出了几分孤独无助:“爷知道了。”说着起了身:“你也早些休息。”
弘晖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说知道了,访蔓送了弘晖,进来就瞧见牧瑾愤愤的垂了几下靠枕,嘴里嘟囔:“装深沉!”她自己抿嘴一笑,眼见着这日子竟是好起来了。
更根不喜欢更甘,偎依在四儿跟前撒娇:“姨娘这又是何苦,非要将那个只知道哭的丫头养在自己跟前。”
四儿笑着轻拍了拍更根的手:“这孩子是谁养着就跟谁亲,我养了更甘她可不就得跟我亲,以后就是个对付太太的棋子,在说等你成亲了,她不也算是个帮手。”
更根勉强应了一声,想起明年就要选秀,又道:“连牧瑾都能嫁给皇孙当正房,我也一定不能比她差!”
女儿的身份四儿知道,要想给极好的人家做正房是不能的:“跟她比什么,就是嫁给了皇孙,你瞧着她就日子过的好?别人不把她当回事,她也就不算什么,咱不跟她比,你阿玛心里有底,自然有你的好去处。”
自己的亲娘保证,更根这才心里舒服。四儿心里盘算,女儿的事情也该跟隆科多好好说说了,怎么都应该嫁个体面人家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开文其实都很忐忑,不知道这个文的命运到底如何,但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妹子叫好支持我,我都能坚强的走下去,谢谢一路陪伴的妹子们,虽然不认识,但对我来说你们就和身边的朋友一样让人觉得美好可爱。
坠马
第二日,康熙龙体欠安,暂免早朝,即便如此朝臣们还是要到宫中探视,越发不能比往日迟一点,还是只有贵妃在跟前侍候,四妃侯在偏殿,大臣们都在乾清门外等着,皇子皇孙们也侯在外面,康熙大抵心情还不错,也只让众人略等了一会就散去了,也让四妃进去看了看。
佟贵妃无子,年纪又轻,手中也没多少权势,宜妃见皇上也不说话,拉着佟贵妃到一旁:“皇上如今只让姐姐侍候,姐姐可就越发不能马虎,皇上要是有一心半点的不是,姐姐这可说不过去。”
说白了宜妃还不怎么把佟贵妃放在眼里,佟贵妃垂眸一笑:“妹妹说的这话,我越发不能明白了,皇上不过龙体稍有欠佳,如何就能有不是?”
这话说的宜妃霎时哑口无言,冷哼一声,瞧着佟贵妃那不过平常的样貌,越发不屑:“姐姐还是积点口德的好!”这话里面,却有千百种意思,皇上眼看着天命快到了,等着新皇登基,佟贵妃也不过是太后手底下讨生活的,但宜妃又怎么能笃定,这太后就必定是她?
前朝后宫风云变幻,佟贵妃觉得自己也不过是浮萍一般。
德妃瞧见这两个说话,眼里的光华一闪而过,面上还是端庄柔雅。
康熙要四妃下去,等着几人走,康熙睁开眼,看在一旁忙碌的佟贵妃:“刚刚宜妃跟你说什么”
佟贵妃不敢抬眼,只装作随意的语气道:“不过是不放心皇上,跟我说着要侍候好皇上。”
康熙能不知道宜妃会怎么跟佟贵妃说话?他又闭了眼,只淡淡的叹息了一声,在不言语,乾清宫的暖阁里,一时安静的在无声息。
佟贵妃心头的苦涩一闪而过,无子无孙,以后漫长的枯燥的后宫生活,她又该如何度过......
弘晖跟胤禛回府,马上跟胤禛道:“听牧瑾说他阿玛身子欠佳,家里的妹妹也生病,儿子想着让万太医过去给看看,也算是儿子的一份心意。”
胤禛点头:“早上我就瞧着他气色不大好,即去了,就带我问声好。”
弘晖应是,远远看见十三阿哥骑马过来,笑着招呼胤禛和弘晖:“四哥带着弘晖去我那吧,早整治好了一桌酒菜,想跟四哥好好说说话。”
胤禛看十三的样子,多少就有些像看弘晖跟弘时一般,看他马上也是歪歪斜斜的样子,先是拉了脸呵斥:“像什么样子,让旁人看见又是闲话!”
十三受皇上嫌弃,到如今也就胤禛一家子还待他一日既往的好,他眼神越发温暖起来,笑着应是,弘晖这才开口:“我今儿还有些事 ,到是不能去,改日一定到十三叔府上叨扰。”
弘晖在原地看着胤禛和十三走,隐约还能听见十三说话:“....看岳父....这小子到心疼媳妇.....”连他自己也忽的一怔,这到底不算疼媳妇吧.......
牧瑾正嘱咐关东家的:“.......去给老爷也请个安,就说都知道我额娘要养更甘,这让四姨娘养了,我在王爷府上怎么做人?......”才说着,王峰走了进来:“给奶奶请安,爷说要带着万太医去府上,看看老爷跟太太,在给更甘格格把脉,问奶奶有什么要传的话吗?”
牧瑾还有些转不过弯,夏青已经两眼放光,亲自端了茶上来:“公公坐!公公喝茶!”访蔓在一旁提醒牧瑾:“您有什么话或是什么物件要捎的?”
牧瑾这才回过神,她只想,到底还是说隆科多不舒服管用,毕竟这两方的利益关系要维系好,总要靠人情来往来的,她立时就想到了狐假虎威这个词,笑着开口:“那就麻烦爷跟我阿玛说,我不能在跟前侍候额娘,就让更甘代劳才好。”
王峰应了是,茶也不喝就出来,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到底是变了,那样的样貌,估计是石头也能捂热吧......
隆科多亲自出门接了弘晖,他平日里看上去一副的饱学大儒的模样,到是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听着弘晖道:“听牧瑾说您老人家身体欠佳,想着宫里的太医这两天怕也不好请出来,所以带了府上的万太医过来给您瞧瞧身子,顺便在给府上的三妹妹也看看。”
隆科多听着弘晖说,这里头竟还大有牧瑾的影子,诧异到也还算满意,笑着道:“不过是暑热,到还惊动了你们。”
弘晖也带着得体的笑意:“阿玛也要我带他问岳父的好。”
给隆科多做足了面子,隆科多笑意越发浓了,越看弘晖越觉得说话进退得体,是个难得的人才。
早给后宅传了话,说弘晖带了太医过来要给更甘诊脉,兆佳氏听得直念佛:“我就知道牧瑾是个聪慧的,如今瞧着在王府确实过的不错!”
念双在一旁道:“这都是太太有福气,眼瞧着大姑奶奶都给您帮上忙了!”
更甘在刘姨娘去世后就一直住在兆佳氏的暖阁里,弘晖带着万太医过来,自然是来兆佳氏这里,四儿听得消息,带着更根也赶了过来,她到要瞧瞧,是不是真是这个扶不起的大姑奶奶,让这位皇孙带着太医来给个丧母的庶女看病!
更根跟在四儿身后,看着隆科多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陪着弘晖走了进来,弘晖面上虽有笑意,但却显得高贵淡漠了些,那幽深的眼淡淡的撇过她站的地方,让她心都一缩,忙低下了头,耳根都止不住红了起来,耳朵里听着弘晖说话的声音:“牧瑾说三妹妹不好,特意嘱咐要给三妹妹诊脉,还说她不能侍候在额娘身边,就让三妹妹替她尽孝。”
更根猛的抬起了头,没想到那个软绵绵的牧瑾,如今竟也有这样的体面!四儿自然不愿意,看隆科多皱起了眉头,轻叫了一声“爷”,隆科多看了一眼四儿,有看弘晖,看他那温和却也同样淡漠的样子,终究还是带着笑意道:“太太早就跟我说过,要养更甘,我也是同意了的,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样的孝心,也不枉我们养了一场。”
这就算是同意了,更根那葱管一样的指甲几乎掐进了手里,就是牧瑾在家的时候都不能有这样的能耐,这会不过一句话,就叫她阿玛改了主意,让太太养了更甘!她又看弘晖,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看上去如玉一般的男子!
弘晖走了,四儿带着更根一回院子,就狠狠的摔了一通,自她进府,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摔完了,气息不稳的又躺在了榻上:“真正是翻天了!翻天了!”
更根的眼珠子乱转,忽的仿佛是想到了极好的主意一般,面庞都亮了起来,笑嘻嘻的偎依在四儿的身边:“姨娘不必生气,女儿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四儿狐疑的看了更根一眼:“你有什么好主意?”
弘晖这一趟很顺利,他回来换了家常的衣裳,就来看牧瑾,牧瑾却正抱着猫儿说话:“你是猫儿,是额娘的乖女儿,你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她好像说着极高兴的事情,边说着眉眼都弯了起来,仿佛是一弯新月,闪着温润的光泽。
弘晖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丫头不敢吭声,牧瑾竟也没有看见,等看见,那一弯新月就忽的落了下去,垂了眸,就只看见嘴角的笑意,弘晖一时有些烦躁,也不在椅子上坐,就坐到了牧瑾身边:“你三妹不过是风寒,几幅汤药就好了,你阿玛也答应你说的了。”
牧瑾想着只要弘晖愿意说,肯定不成问题,但也没想到弘晖真就帮她说了,她抬起眼眸笑着道谢:“那实在是谢过爷了!”
弘晖从未这么清晰的看过牧瑾的眼眸,那仿佛一块上等的宝石,闪着某种神秘的光泽,又好像是三月的池水,清澈温暖晃着太阳一般的光泽,让他有些躁动的心也安静了下来,他忽的心情大好的问牧瑾:“你狐假虎威,借着我达成了你的愿望,就只这么一句?”
牧瑾瞪大眼看他,他原来什么都知道,她到有些慌乱,手上揉捏着身上盖的丝被,期期艾艾的问:“那爷说,该怎么谢?”
怀里的猫儿好奇的四处张望,也难得安静了下来。
弘晖低头,握住女儿揉柔软的小手:“自然要你说,才算是真心实意的谢我。”
弘晖低了头,牧瑾看不来他面上的神情,只好试探着问:“那我孝敬爷几道好菜?”
弘晖抬头挑眉看她:“这到也行,只是,若有一道爷不喜欢,你自己掂量。”
牧瑾苦了脸,心里想,才觉得这人还有些人情味,怎么突然就变了?弘晖看牧瑾的神情,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心情愉悦,自己还有事,便起了身:“三天之后爷就要见。”
弘晖一走,牧瑾愤愤的捶了几下炕,果真是前世的冤家,片刻都不让她消停!但她也不敢慢待,因为她越发的感觉到,在这男权的社会里,丈夫的重要性,喊着夏青:“备纸墨!”写菜单!
张廷玉的长子张默儿子周岁他没去成,张默早喊着他去喝酒还有五成兵马司的孙乾和步军副尉额尔图一起,他才换了衣裳要出门,有小厮就来传话:“王爷从马上摔下来了!福晋要大爷去正院!”
弘晖惊了一声冷汗,也不及详细问小厮,急忙就往正院跑。
胤禛的袍子上还有摔到地上时沾的污渍,他眉头微皱,看着四福晋还有些颤抖的手不住的念佛。十三站在一旁问常太医:“怎么样?”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不过是歪到了脚踝,擦了膏药,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
十三这才出了一口气,四福晋吩咐着丫头下去取药,又接了丫头手里的帕子给胤禛擦手脸:“怎么好好的出了这样的事?爷怎么能平白无故的从马上跌下来?”
十三看了一眼胤禛,才要说话,弘晖已经到了,焦急的问:“阿玛可好?”
儿子的样子虽然有失规矩,但也正说明对他这个阿玛的担忧,胤禛难得的没有呵斥:“没伤到骨头,没有大碍。”弘晖又看自己的额娘,见自己的额娘点头,一颗心这才安稳了下来,又规矩的向十三行礼。
十三笑着点头,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面上也渐渐严肃了起来:“都是十弟,说是骑了一匹新驯的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后来又冲向了四哥,惊了四哥的马,这才从马上摔了下来,万幸是没有大事,只是.......”
他到没在往下说,皇上要胤禛去河北主管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的事情,说是苦差,但也确实是一件的名声的好差事,如今眼看就要出门办差,这却扭到了脚,只怕是去不了了。
四福晋垂了眼,见丫头拿了膏药进来,自己又接过来亲自给胤禛上药,见那脚踝高肿,又是叹气:“在不说别的话了,只要人安安稳稳的就行。”
十三等着给胤禛上了药,看着一时无事,就先回了,后院的人又都来看,福晋都一一打发了,又特意让人去给年氏传话:“王爷安好,年侧福晋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就是。”
忙忙乱乱的福晋的屋子到了点灯的时候才安静了下来,胤禛叫了弘晖在跟前说话:“今儿的事,你怎么看?”
弘晖斟酌片刻:“自打八叔出事,九叔十叔几个就把账都算在咱们头上,说是十叔积怨已久也可以,说是十叔不想阿玛去赈灾抢了这好名声也是对的,只在儿子看来,皇爷爷年纪越大,性子越发执拗,自然能看出这其中的端倪,如今皇爷爷龙体欠佳,咱们越发不能这个时候为这事情闹,到还要反过去安皇爷爷的心,只说您一切都好,只赈灾的事情迫在眉睫,怕是要别人去做才好。”
胤禛看着不过十八岁儿子,如今已然老练有成算起来,这一番话入情入理,也看的真看的透,感觉甚是宽慰,眼里带着赞赏,只是面上不显:“我听着这话还没说完?”
弘晖一笑:“咱们还要说这赈灾的事情要九叔和十叔去做,阿玛为人皇爷爷不是不知道,并不是软弱可欺的人,这次一反常态,自然有原因,阿玛一向孝顺,皇爷爷定能明白阿玛的苦心。”
胤禛几乎击掌赞赏:“好个以退为进!”皇上越发执拗,越觉得胤禛为他忍让,越不能让十阿哥如愿!
四福晋听着父子两说话,为儿子感到骄傲,心里又不禁念了句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
差事
康熙听说十阿哥把胤禛撞下了马,面上冷笑:“朕倒要看看,他们兄弟要闹个什么?!”
十阿哥前头就来喊冤:“儿子实在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一不小心惊了四哥的马,谁知道四哥这骑术这么差,立时就从马上跌了下来!”
康熙坐在炕上看奏折,眼睛抬都不抬一下,真是个混人,这倒会说,听着到成了胤禛的错,他冷脸将个奏折扔到十阿哥脚下:“你自己看!”十阿哥知道四阿哥上奏折了,所以才过来闹,不闹的老爷子心烦意乱,连四阿哥也一块收拾他是不会罢手的。
他拿起奏折,看是四阿哥的就嘟囔:“为这事他也能上奏参儿子,哪有半点兄弟情义!”
康熙扫了他一眼,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到是气的笑了一声:“你先看了在想想你刚才这话放在谁身上合适。”
十阿哥在不敢言语,拿起奏折看,看了一半就出了一身冷汗,他递了把柄给胤禛,没想到胤禛跟本就不理睬,反倒安慰皇上说自己无事,还要把赈灾的差事给他,他憋红脸,心里恨恨的想,果真阴险狡诈!他如今这副作为在皇上眼里该多么无情无义,而这个时候的皇上却也最最厌恶这种事情。
康熙看他低着头不说话,问他:“怎么不说了?啊?朕不过是给他个赈灾的差事,你都看不过去,闹的天翻地覆,这是非要闹的朕驾鹤西去了你猜甘心?啊?!”
这话说的诛心,十阿哥惶恐的磕头:“儿臣不敢!”
康熙冷笑:“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朕今儿这话就摆明了,赈灾的事情就是胤禛去不了,后头还有个弘晖!朕早想要他出去历练历练了,这次刚好!你要是在让他有一心半点的事,朕一定让你好看!”
十阿哥立时傻眼了,怎么到闹到了这一步?!
康熙下来旨意,就是胤禛也有些意外,不过心理也确实高兴:“这件事的主意是你出的,若不是你的办法好,还不能这样出奇制胜,皇上即给你机会,你就一定不要让皇上失望。”胤禛看着到是不担心弘晖办不好差事,可见心里也确实是很肯定弘晖的能力的,四福晋在一旁道:“他到底年纪小,爷还是要好好交代交代。”
胤禛点头:“这个自然。”
弘晖出了屋子,四福晋也跟着出来,嘱咐他:“有空就多听听你阿玛的话,还有几日就要上路,回去也好好收拾收拾。”
弘晖笑着应是:“额娘的话我都记下了。”
钦天监很快就来了人,四下看了,将厨房的位置定在了东面后罩房一块,这到也省事,看了日子说是等府上两个孩子过了满月的第二日就可动工,日子也看的不错,牧瑾让人去给福晋说了,福晋道了声知道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武氏那日的精心侍候,胤禛连着几日都找了武氏在跟前侍候,武氏看着竟是恢复了荣宠的样子。
李氏听着丫头说弘时屋子里的事,听了半天就只觉得烦躁,栋鄂氏看着是得了福晋的喜欢,但说到底也没得一件好差事,还把弘时迷了个神魂颠倒,她自己就想插手进去都不能,一时又想起武氏。
白梅低声道:“当时可是说好了的,一人一头,如今她到不知道什么手段笼络住了福晋还得了爷的宠,有些话可还是要问问的。”
李氏一把就恰掉了一朵开的正好的牡丹:“让喜美去打探打探。”
“是。”
又听说弘晖得了个体面的大差事,气的让人叫了弘时过来骂:“不成器的东西,多大年纪了,整日都只知道围着女人转,也不知道做几样体面事,让你额娘我也长长体面!”
弘时对着李氏只不说话,李氏拿他没办法,又骂着他出去:“快出去!”
弘时回了屋子,见栋鄂氏正在绣花,凑在她跟前看,栋鄂氏也知道弘晖得了差事,看弘时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孩子摸样,不免心里也犯愁,想了想笑着同他说话:“大哥出门办差,不若爷去跟阿玛和大哥说说跟着一道出去,见识见识也好。”
弘时立时就拉下了脸。
栋鄂氏一怔,见他气呼呼的出了屋子,自己心里又难过了起来,她妹妹在家里多不如她,虽说不过是嫁了个侯府,但架不住夫婿有本事得了体面差事,家里的人见她妹妹如今比见了她还要讨好恭敬,她越想越觉得不甘,收了手上的活起来:“去额娘那坐坐。”
武氏正在福晋屋子里帮着给胤禛做衣裳,福晋笑看着她低头做针线,面上露着满意,拉了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你是个知趣懂事的,我看着你就觉得喜欢,如今爷是亲王,身边还能有侧福晋,你可要加把劲,生了阿哥,你的位子我给你求。”
武氏听的欢喜又惶恐,忙跪下磕头:“奴婢做的都是分内事,哪里能得这样的体面。”
四福晋看她恭顺,似乎更加满意:“年侧福晋自进门,爷还没有在谁的屋子里连着过过夜,你是头一个,只要你侍候的好,以后升分位是必定的。”
武氏隐约明白福晋这是要用她来制衡年氏,便也算是信了福晋的说法,又磕头道:“奴婢如今的一切都是福晋给的,不管何时自然都是唯福晋马首是瞻。”
四福晋仿佛是掌握着生死大权的佛祖一般,微笑着微微颔首,眉眼之间还带着上位者的仁慈,却也同样的不可侵犯,让人臣服。
李氏这边很快就得了消息,她冷笑着道:“就她也想生儿子,想飞上枝头?白日做梦吧!已经有个年氏就够人受的了,难道还要一个她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白梅忙着劝慰:“主子何必把她放在眼里,如今的她只要主子伸个手指头就能把她碾死,哪里还用等到日后。”
李氏面上渐渐露出残酷的笑意:“可不就是你说的这个话。”
正说着,丫头报栋鄂氏来了,李氏不待见她,阴阳怪气的道:“她还能记起我?这道难得,让她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