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立刻就高兴起来,但却还算知趣的没有说个不停,一会就在丫头的带领下去了花厅休息。
接着就是岁末的娘家人,科本氏和国柱是来不了的,就算送了消息过去一时半会也送不来贺礼,都是尼珠氏在家里帮着张罗,马佳氏带着兆佳氏章氏姗姗来迟。
大抵是因为来了皇子府,兆佳氏没有在家里的那股嚣张和无所顾忌,看上去谨慎的多了,跟着马佳氏偶尔补充两句。
马佳氏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小石头就垂下了眼,一句夸赞的话都吝啬与说出来,她不徐不疾的道:“能生下阿哥是好事,但也不能因此就轻狂起来,失了做事的分寸,做人还是要谦卑恭敬一些,毕竟你出身一般,比不上别人。”
这哪里是来贺喜的分明就是来添堵的!
细珠要开口被若雪挡了一下,若雪站了出来,笑吟吟的道:“奴婢到没有瞧出来这位太太是谁,瞧着好像也不是福晋的额娘,即便是福晋的额娘也要分个尊卑,在皇子福晋面前放肆那也是藐视皇家,在说,福晋比不比的上别人那也是八爷说了算,别人还没这个资格!”
马佳氏被若雪连压带讽,气的冷笑起来,才要开口。
岁末却忽然呵斥了一声若雪:“不得无礼!”若雪忙道:“是奴婢造次了!”
岁末却也就这样呵斥了一声,没在多说,而是朝着马佳氏道:“伯娘别跟奴才一般见识。”又吩咐丫头:“带着夫人们去花厅。”
岁末闭目养神,在不看马佳氏一眼,丫头站在一旁看上去恭恭敬敬,眼里却露着轻蔑,很快又来了亲眷,随便一个人都比马佳氏要尊贵,若不是因为沾着岁末的原因,没人会去正眼瞧马佳氏。
兆佳氏扯着马佳氏出了产房,一面走一面抱怨:“都说了叫你好好说话,你偏偏要这样!你说云溪现在了不得,我怎么没有瞧出了不得在哪呢?”
然而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惊讶的看着院门,马佳氏也抬头去看,竟然看着前呼后拥的云溪穿金戴银十分体面的走了进来,马佳氏觉得整个人都亮堂起来,高高昂起头迎了上去。
云溪也看见了马佳氏和兆佳氏笑着走了过来:“额娘,舅妈。”
马佳氏还没开口,兆佳氏的大嗓门已经说了话:“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们福晋呢?”
很多的人都悄悄注意到了这边,云溪抿嘴淡淡的笑,不惊不艳:“我们福晋身子不舒服怕把病气过给了孩子,所以来不了,我们爷就叫我带着贺礼一块过来。”
竟然是代替四福晋来的,不知道四福晋的病又是不是真的,一时间这小小的插曲也引起了无数的猜测。
云溪因还要进去看看岁末,就同马佳氏道:“额娘先去,一会我就过来找您。”
小石头醒了过来,簪珠郡主正好奇的逗弄,然而又被跟着的马嬷嬷扯了好几次,示意她在这人多口杂的时候不要过分亲近小石头,簪珠郡主权衡再三还是悻悻的起了身,又不忘了同岁末道:“你还是要多小心,外面眼红你的人可多了,说你命好,嫁给了八阿哥又一成亲就怀上孩子,还生下个阿哥,就是良妃娘娘也是个好说话的,不给你们塞人......”
岁末好笑,又很感谢簪珠郡主的好心:“我知道,多谢你的好意。”
才说着话云溪就走了进来,她款款的行礼不卑不亢很有派头:“我们福晋不舒服害怕给孩子过了病气来不了,四爷就叫我过来向八福晋问安。”
岁末挑起眉头:“四嫂不舒服来不了就不用来了,何必这么见外。”说着又笑起来:“姐姐也别这么见外,快坐下说话。”
云溪重新端起了笑脸,远远的看了一眼奶娘怀里的孩子,看的也不真切,但她并不在意这些,她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要叫所有都知道四爷府的钮钴禄格格不同于别的格格,而她的目标是在生下弘历之后争到一个侧福晋的位子。
她笑着开口,传达了布顺达的话:“福晋说不能过来非常可惜,不过两家离得近,等她好一些必定过来瞧一瞧小阿哥。”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身边的丫头:“这是我自己送给小阿哥的东西,是我自己挑的一块羊脂玉的长命锁,八福晋不要嫌弃。”
羊脂玉那也不是寻常的人能有的,可见云溪身边非常富裕。她大抵就料到岁末不会打开盒子,所以自己说了出来。
岁末叫丫头接到手里,笑的也非常和气:“多谢姐姐。”
但也不再多说,并不打算叫云溪有更多的机会借着她儿子的洗三来表现自己。
云溪也不失望,她本来就没有指望岁末能叫她做些什么,已经起了身告辞离开。
坐在一旁的簪珠显得有些愤愤不平,但因为云溪跟岁末的关系却没有多说,等着出了屋子跟马嬷嬷道:“以后要是有这样的格格,我可不会轻饶!”
马嬷嬷叹了一口气,打算回去好好跟簪珠把关于以后格格的问题好好探讨探讨。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今天只能这么点了~~~~
洗三(二)
锦绣来的晚了些,神色看上去不太好,身边还带着已经四岁的妞妞,这孩子见看了人畏畏缩缩也不说话,锦绣叫奶嬷嬷带着妞妞出去玩儿,见岁末跟前没人才低声道:“本来还能早一些来,谁知道伊哈娜最近闹的越发厉害,今天乘着人不注意竟然上吊了,虽然救了下来,人却还昏迷着.....”
岁末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还不是为之前的那个被我们王爷赶走的人,人也不知道去了哪,我们王爷就骗她说已经被他给除掉了,她开始也不信,家里就由着她找了些日子,本来以为她慢慢也就忘了,谁知道她大抵觉得人可能是真的没了,所以就要跟了去。”
岁末当然知道锦绣说的被赶走的人是张越,因为张越是自己的侄子的原因,所以对伊哈娜也就不同以往那样,在心里就划分成了自己人,分外怜惜和心疼:“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傻,一会我叫人去库房找些药材,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给她,等出了月子我就去看看她。”
锦绣感受到了岁末关心,这细微的改变她在心里稍微咀嚼了一番就放在了一边,收拾起心情去看醒着的小石头,看见小石头黑溜溜的眼睛就十分喜欢:“这阿哥跟格格就是不一样,瞧着都结实,不像我们家的宣萱,总是小猫一样的喵喵叫。”
岁末白了她一样:“有这么当额娘的吗?你要是不喜欢宣萱那你给我抱过来,我疼她!”
锦绣被逗的笑了起来,正好洗三仪式也要开始,锦绣就起了身:“都忘了恭喜你,往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锦绣的话透着真心的祝福,岁末就高高兴兴的受了:“你也别太心急,养好身子才是正经的。”
锦绣笑着点了点头,随着众人去了外面的花厅。
小石头非常配合的哭了两声,就很快止住了声音在不肯出声,等到抱进来已经打起了哈欠,细珠神采飞扬的描述:“大家说都没有见过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小阿哥一点都不认生,转着眼睛四处看,可机灵了!”
岁末抿嘴笑,低头看的时候小石头已经安静的睡着在了她的臂弯里,嘟着嘴唇非常可爱,看的岁末心都化了,正说着话康熙的赏赐和良妃的赏赐就先后到了。
说起来康熙算是非常给岁末面子了,往常儿媳妇们生下阿哥,最多也就是后妃们给些赏赐表示一下重视,这一次康熙却亲自给了赏赐,而且还夸赞了岁末两句,说岁末“贤良淑德”。
这可比任何赏赐都来的要重,以后谁要是敢说岁末的坏话总先要掂量掂量康熙这句贤良淑德,若不然就是认为皇上说的不对,除非往后康熙自己卸掉送给岁末的这个光环,否则谁也不能有任何质疑。
云溪扶着马佳氏站了起来,坐在了位子上,马佳氏看起来愤愤不平的样子,云溪就安抚了几句:“您何必这么在意这些事情.....”
马佳氏打断道:“我怎么能不在意,别人见了我就说,这个是八福晋的伯娘,你说我是什么感觉,还有芊墨的生下的是个儿子,你又总是叮嘱我要善待她们母子,你知不知道你额娘都快被这两个祸害逼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马佳氏越说越激动,眼圈都隐隐红了,云溪觉得她的额娘目光太浅,总是只能看到眼前的事情,芊墨生下的这个儿子佳成看似顽劣却以后会是个奇才,会制造出威力惊人的炸药,当时雍正非常看重佳成,经常会在养心殿召见,甚至秉烛夜谈,但佳城却非常孝顺芊墨,后来还为芊墨求了个诰命,不过比马佳氏稍微低一些而已,当时的马佳氏差一点把芊墨和佳成赶出去。
云溪的语气就有些强硬:“别的事情都由您说了算,就是芊墨母子您不能动。”又将个荷包塞给了马佳氏:“这是些银子,您拿着去花,要是不够,在跟我说。”
马佳氏捏了捏那荷包,感觉到里面装了不少银票,心里才觉得平顺了不少,还要说什么,有好事的人凑了上来同云溪打招呼:“怎么你们福晋没有来到是你过来了?”
云溪便微微笑着,气势和样貌上看起来一眼也不像个格格那样,到有福晋的气派:“我们福晋身子不舒服,我们四爷就叫我过来,怎么,夫人有什么想问的?”
她不卑不亢,软中带刺,过来的人讪讪的一笑,然而看见云溪这样心里就不免猜测,未必不是四福晋被这个格格挤得失了宠,所以四爷才会叫格格出面。
不少人都这样猜测,这也正是云溪的打算。
胤禩非常高兴,即便岁末叮嘱了说叫他少喝点酒,他还是喝了不少,五阿哥笑着又把酒端了过来:“听说你长子非常聪明机灵,这个就必须庆贺一番!”
胤禩听得非常高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哈哈的笑起来气氛非常和谐。
胤禩看见坐在一旁的胤禛,端着酒杯走了过去:“四哥怎么不喝酒?”
胤禛不但在喝,而且是一杯接一杯的再喝,胤禩过来他就站了起来,酒精的作用下,眼里一些情绪就没能掩藏住,胤禩的眼一下子幽深起来,虽还在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却显得有些冰冷:“我敬四哥一杯。”
胤禛一饮而尽,将酒杯翻转,一滴也没有。
胤禩淡淡的看着胤禛,忽的笑了笑:“四哥不祝贺我吗?”
胤禛忽然就想起深夜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就好像牵动起了某些异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的酒有些多了,他的反应似乎都有些迟钝,过了片刻才开了口:“祝贺你喜得贵子。”
十四端着酒杯往过凑,觉得气氛好像不大对,又凑到十阿哥跟前:“我也提前祝贺十哥即将大婚,早早的生个大胖小子!”
十阿哥笑起来,把十四推到一边:“一边去,别以为你说这个话我就会多喝!”
七阿哥瞧见九阿哥坐在一旁,话不多的样子,就坐到了跟前低声同九阿哥说话:“怎么九弟妹没来?”
九阿哥笑了笑:“她说她身子不舒服,我就叫她在家里歇息。”实质上他是怕轻扇过来做了什么有失分寸的事,现在的轻扇实在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轻扇不一样了,好像完全是两个人一样,他又怕轻扇对张秀和孩子不利,就叫张秀带着孩子回了一趟娘家,一会他回去的时候顺道一接。
七阿哥就好像找到了和自己一样不如意的人,话也多起来:“说起来,当初你何必非要娶轻扇,她性子太烈,你自己也犟的厉害,即使是一时的屈从,早晚会露出不合的......”
岁末因为刚生完孩子,大家都没太怎么打搅她休息,宴席结束都很快就告辞回去,但岁末身体恢复的不错,给小石头吃了奶,又给小石头做了抚触,小石头看上去非常高兴舒服,眼睛亮晶晶的并不睡觉,而是在奶娘的怀里东张西望。
胤禩喝了醒酒汤,沐浴换了衣裳才进来看岁末母子,岁末的产房并没有一般人家那种污浊又严密的感觉,而是时时刻刻都如她一般带着清新自然的气息,非常舒服,他的脸色不自主的都柔和了不少,接过了奶娘怀里的孩子:“有没有累着?孩子乖不乖?”
“也没有做什么,怎么会累着,小石头乖的很,瞧瞧,是不是一会不见又不一样了?”
胤禩便凑趣的低头仔细看,然而好像果真就看出了小石头又长大了一些,非常高兴:“这小孩子果真是一会一个样子。”
“头三个月是小孩子长的最快的时候,一个月要长个两三斤的。”
岁末白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就好像最柔软的三月的春风,她的目光专注又出神,就好像在欣赏这世界上最美的珍宝,胤禩心里那点疑虑刹那之间就全部消失,他的岁末如此美好,有人窥视也不是她的错,他要做的是将他的宝贝保护的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想弄个网店玩玩,不知道妹子们有没有什么好点的意见?
进宫
云溪在胤禩府上的种种表现和外人的议论自然全部都传到了布顺达的耳朵里,大家的议论和猜测即使布顺达早有所意料,但还是让她猝不及防的觉得愤怒,琴书吓的不断的替她顺气,不断的重复:“您千万不要动怒,要以肚子里的孩子为重。”
布顺达粗重的呼吸声十分的清楚:“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赵嬷嬷忙道:“您别跟那种生不下孩子的人做计较,等您生下阿哥,她就是想嚣张也没多少时间。”赵嬷嬷又低声道:“在说,四爷也未必对她有多上心,这不是还在张罗年家明月的事情吗,有了新人进门,才好打擂台的。”
布顺达不断的自我说服,好半响才勉强平息下来,目光满是阴霾:“尽快叫年明月进府!”
云溪刚把手里的书放下,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年氏进门的时候了,没有年羹尧,雍正未必能成功,她并不准备阻止年氏进门,她要像打败布顺达那样同样的打败年氏,尝一尝将年贵妃踩在脚下的滋味。
岁末整个月子除过照顾小石头就是恢复身材,竟然也安排的满满当当,满月宴那天办的非常隆重,康熙派了李德全来给小石头送赏赐并且赐了小石头弘瑞的名字,瑞的本意为古代作为凭信的玉器,又有祥瑞之意,是个寓意非常好的名字,果然也应了他要给小石头起个响当当名字的许诺。
李德全笑眯眯的看了看小石头,夸赞了几句:“小阿哥长的俊俏,瞧着也结实,一看就是机灵的孩子。”又塞给小石头一个玉佩:“这个见面礼送给小阿哥。”
胤禩抱了抱拳:“叫公公破费了,进来喝杯喜酒。”
李德全稍微迟疑就跟着胤禩走了进去。
岁末恢复的特别好,精神头也十足,照旧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样子,大家都向她取经:“当初怎么生的那么快那么顺,孩子又养的壮实?”
岁末当然不会说小石头吃的是自己的奶,一个时代一个观念,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力量改变这些,只是说些生产前需要做锻炼需要注意吃食。
也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当初大家都看在胤禩的面子上对待岁末热情,现在对待岁末就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在岁末本身的实力上,比如岁末生下了这个备受瞩目的阿哥。
岁末搬出了月子房,把西面的碧纱厨收拾出来给小石头住,等到晚上她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香碰碰的出浴,换了白而细软的睡袍,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出来的时候烛光已经暗了下来,丫头们并不在里面,穿着睡衣的胤禩靠坐在床上,看见岁末出来就露出个笑意,岁末觉得自己竟然被电了一下,有片刻的失神,胤禩的眼睛都明亮起来,笑容就更盛,朝她招手:“过来坐。”
他的目光饱含着温柔的情谊,让岁末觉得软绵绵的不知身处何处,乖乖的坐了过去,像个正在热恋中的少女,胤禩将岁末的一缕头发缠在指尖低声同她说话:“这么久了,有没有想我?”他的声音低沉又优雅,如他的人一般,越是仔细琢磨就越是喜欢沉醉。
岁末的面颊红彤彤的透着诱人的味道,目光明亮又有些迷离,明明有些害羞但还是壮着胆子,答应了一声。
胤禩觉得自己的这颗心在岁末身上总是有用不完的柔情和蜜意,他低了头,和岁末鼻尖相触,彼此之间气息交融,说不出的亲密:“告诉我哪里想?”
他像个引诱人犯罪的巫师,好像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岁末心里那点羞怯被最原始的渴望一下子就冲到了爪哇国去了,目光突然就火热起来,她确实思念眼前的这个男人,所以她又为什么要躲?
岁末的红唇迎了上去,急切的索取,这让胤禩非常惊讶,过后又是欢喜。
密密的吻铺天盖地,红帐摇曳生姿。
这样清闲又温暖的日子过的飞快,小石头三个月的时候已经能稳稳当当的自己抬起头,脸颊肉嘟嘟白里透红,特别喜欢岁末逗他,一逗就会笑,一看就是十分健康的孩子,因为吃的岁末的奶又照顾的仔细,竟然也没有生过病,这在整个皇室几乎算是第一人。
岁末和胤禩抱他第一次进宫见人,坐在马车上他就显得十分好奇,一直在四下打量这个神奇的地方,又会仔细的听外面的马车声,两只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透着亮亮的光彩,因为毕竟天气冷,也不能揭开帘子往外看,岁末就给他指着马车里的东西给他瞧,他好像能听懂一样,听得十分认真。
胤禩已经习惯为岁末在马车里准备富足的小点心,岁末掀开盒子看到满满的自己喜欢的吃食,忍不住抬头看着胤禩抿嘴而笑,胤禩就也笑了笑:“成习惯了。”
他穿着黑色绣金线的袍子带着同色的帽子,随意的坐着就透出高贵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笑,看上去如远山一般琢磨不透又散发着浩瀚的气息,然而在面对岁末母子的时候,眼里就只剩下无尽的温情。
下马车的时候岁末给小石头包上了抱被,主要是把嘴巴挡住不能吸了凉气,跟着的一个壮实的奶嬷嬷立刻接过了小石头,后头还跟着两个专门的教养嬷嬷,说白了都是胤禩找来即要照顾小石头又保护小石头的人,小石头平常吃的是岁末的奶水,奶嬷嬷只是应急用的。
若溪姑姑竟然一直到了宫门口,还找了顶轿子,笑眯眯的道:“娘娘怕小阿哥冻着。”看上去她也是十分高兴的,又看了看小石头,哎哟了一声:“我们的小阿哥真壮实,长的好!”皇家的孩子胖嘟嘟的多,毕竟条件好,然而像小石头这样沉甸甸的瓷实又白里透红气色十分好的孩子,还是少见的。
胤禩眼里的笑意就更重了几分,叫岁末抱着孩子上了轿,他同若溪姑姑一道走着。
良妃等的心急,自己就站在外头等,等瞧见胤禩的身影面庞都亮了起来,瞧见过来也不叫行礼,更不叫岁末和孩子下来:“一直抬进去,孩子小,千万不要冻着!”
众人只好依了良妃的意思,一直把人抬到了廊下,良妃亲自接过了孩子抱进了内殿。
里面十分暖和,穿着棉衣竟然觉得有些热,岁末给小石头取掉了抱被,小石头立刻又精神起来,昂着小脑袋四处打量,良妃高兴的不行:“玛嬷的小乖乖,长的这么壮实!瞧瞧,真精神!”
小石头穿着大红的棉衣带着金项圈,头顶特地留了个小锅盖,头发乌黑浓密,十分的讨喜,看的良妃心都化了,几乎顾不上跟胤禩和岁末说话。
岁末抿嘴笑,同若溪道:“我就知道我要失宠了。”
若溪也很高兴:“谁叫小阿哥长的这个么乖,谁见了都喜欢,在说小阿哥身子壮实,大家都问娘娘是怎么管的孩子,竟然没有生过病,娘娘不知道心里多自豪呢!”
胤禩不徐不疾的道:“这确实也是岁末照顾的好,孩子的事情一直是她一手在管,你瞧她是不是又比先前瘦了些,这都是因为管孩子,也没有什么诀窍,总之是要多费心。”
若溪好笑的不行,看了一眼岁末亮晶晶的眼睛就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娘娘也说必定是孩子的额娘费心仔细,在没有别的原因。”
岁末被夸的都不好意思起来。
康熙就好像是闻着味来的一样,片刻的时间就来了,他一进来就先看良妃,见良妃的面颊红红的,眼睛又亮又有神采,从内向外的透着喜悦,他就看了一眼小石头,没想到小石头也不认生,小小的孩子竟然就知道冲着他笑,康熙忍不住也笑起来:“这孩子讨喜,性情也好。”
说着就接了过去,大抵也没想到才三个月的孩子长的这么结实,竟然沉甸甸的:“这小子沉手,有多重了?”这是在问岁末。
“来的时候还称了称,连着棉衣有十五斤了。”
康熙也忍不住惊讶起来:“这才三个月就长了这么多,也没生过病,可见确实照顾的好,要是皇室的孩子都像小石头一样那就好多了。”
皇家的孩子很容易夭折,虽有人为的因素在,多半也都是身子不好。
这个岁末就不好接了,她毕竟不过是个女人,这种大事,是轮不上她搀和的,她只是道:“皇阿玛庇佑大清,也在庇佑爱新觉罗氏。”
岁末往常虽然话不多,但都把分寸拿捏的很得当,康熙就又看了一眼岁末,她看上去总是十分淡然自定的样子,同胤禩站在一起确实十分养眼,难怪总是听到有人说,这一对是阿哥里面最养眼的。
康熙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一些,叫奶嬷嬷把小石头抱走,但小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康熙腰上的玉佩,手劲十足,竟然扯不开,康熙看他他就也看着康熙,黑溜溜的眼睛竟然好像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小石头本来就遗传了自家阿玛额娘的好基因,长的漂亮,又不认生,作为小孩子胖嘟嘟的,这几样加在一起就分外惹人喜欢,就是康熙也抵不过这小胖子的杀伤力,越看越觉得投缘。
岁末上来要掰开小石头的手,怕小石头不懂事惹得康熙不高兴,康熙阻止道:“别伤着孩子,他即喜欢这个玉佩,说明他跟这个玉佩投缘,就送给他好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道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辈亲?
胤禩笑着道:“哪能这样由着他,皇阿玛经常带的东西,他哪来这么大的脸面。”
康熙就不高兴起来:“朕的亲孙子怎么就没有脸面?”说着就把腰上的玉佩取了下来,叫小石头拿着玩。
良妃虽然看上去还是淡淡的,但还是明显能看到高兴。
小石头大抵是觉得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竟然咧着嘴笑了起来,大家都也跟着笑。
奶娘生怕小石头摔坏了御赐的东西,一直用手垫着。
有了孩子最大的区别就是,即使是陌生的人坐在一起也有话可说,而且会十分热闹喜庆。而主角小石头则因为太小的原因,很快就睡了过去。
年宴
康熙四十五年的新年好像就来的格外快一样,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子人要进宫去参加晚宴,四个月的小石头笑起来已经会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并且偶尔可以依依呀呀的“说话”,身体也非常结实,一直没有生过病,也因此深受众人的关注。
岁末穿了一身大红绣牡丹的旗袍,带着赤金的头面,非常的喜庆好看,小石头穿的是岁末自制的连体棉衣,又在外面套了一身大红绣石榴的罩衣和裤子,非常精神,配着他的虎头帽子,真的是虎头虎脑的可爱。
胤禩穿的就正式的多,是一身青色的皇子蟒袍,威压又贵气,然而在岁末和小石头跟前就都成了绕指柔,亲自抱了小石头上了马车。
外面时不时的有鞭炮声响起,远远近近都是,非常热闹,但小石头一点都不害怕,听的非常认真,胤禩就笑着道:“他胆子到大,我小时候就不及他,以前贪玩被鞭炮炸伤过手,皇阿玛当时非常生气,后来就再也不碰那东西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皇上生气怎么可能只是生气这么简单,必定身边那些侍候他的人都遭了殃。
岁末眼里就满是心疼,胤禩看了一眼忽的又好笑又心软,他不过也就是随口一提,岁末就这样上心,胤禩的声音就更低柔起来:“一会进了宫先叫小石头跟你转一圈,就叫奶娘把孩子抱到额娘哪里去,到时候若溪姑姑会专门照顾小石头,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