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摆了摆手:“不必了,叫她睡着。”又吩咐丫头:“叫厨房不要熄火。”
细珠眼睛一亮,又积极的表现:“福晋叫人给您熬了醒酒汤,您要不要喝一点?”
胤禩其实也没有喝多少,只是又体谅岁末的心意,就点了点头,站起身去换衣裳。
花蕊就不动声色的看着,是哪些丫头近身侍候胤禩,没想到竟然是高程去了屏风后面,皇子府上的丫头们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花蕊眼眸一亮,看着炕上熟睡的岁末就觉得踏实起来,越发站的笔直。
岁末觉得燥热起来,睡的不大安稳,蹬掉了被子将雪白的脚露了出来,却不似平常那样很快又躺进了温热的被窝里,而是被人细细的摩挲起来,她猛然睁开眼,看见胤禩整整齐齐的穿着雪白的里衣,用手撑着侧身躺在她身旁,将她的脚捉在手里,垂着眸,岁末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挺翘又棱角分明的鼻子,胤禩好像在鉴赏什么稀世珍宝,大红的纱帐里格外的暧昧朦胧。
觉察到岁末在看他,露出个坦然的笑,并没有觉得自己在做什么隐秘的事情,宝石般的眼灿然的笑让岁末怦然心动,她收回了自己的脚,坐了起来装模作样的道:“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然睡着了,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
胤禩也跟着起来温和的道:“你睡了两个时辰了,想来应该也饿了,我叫人摆饭吧。”
岁末有点无地自容,没想到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就低下头装作小媳妇的模样跟着胤禩起了身,细珠和花蕊侍候她穿衣,高程侍候胤禩,岁末惊讶的看了一眼花蕊,花蕊就点了点头,岁末便知道胤禩应该自来都是叫高程贴身侍候的。
其实胤禩原本也是叫丫头侍候的,只是娶了轻扇之后轻扇就把那些贴身侍候他的丫头全都打了个半死,那时候他才知道女人都是很在乎这些的,后来重新活过来,他就在不叫丫头侍候,他想着总要娶了心爱的女人回来,总不能叫她心里不舒服。
厨房的火没有熄,饭菜也都是备好的,一声令下很快就搬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岁末想着自己不应该睡过了头,就主动给胤禩布菜,很快就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了他喜欢吃什么,即便是奉行了菜不过三口的原则,但也看的出他喜欢什么。
胤禩投桃报李的给岁末夹菜,相比于岁末的摸索阶段,胤禩显然对她的喜好了然于胸,又认真的叮嘱她:“你太瘦了些,多吃点。”
岁末羞赧的点头,胤禩到没想到岁末忽然这样乖巧起来,看了岁末两眼,见她眼里的过意不去便明白她为何这样顺从,到心安理得的受了。
胤禩吃饭自来就是八分饱,因为夜了,也没敢叫岁末吃太多,叫丫头将饭菜都撤了下去,又一并洗了手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不知不觉中屋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陌生又熟悉的熏香让屋子里充斥着暧昧的气息,岁末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我阿玛的调令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还好已经开春了,等到去了凤翔府,应该也不会太冷,听说那里民风开放彪悍,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大唐遗风......”
胤禩笑看着岁末,那眼里好像住着一只随时都会跳出笼子的野兽,危险又充满诱惑,向岁末伸出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岁末的脸这次是真的红了个透,她自然知道是要做什么的,且不说成亲之前是有人教导的,她之前都生过孩子,但她对上胤禩那双与众不同的眼,就是会不争气的害羞,她又觉得自己是过来人,怎么也不该输了阵仗,于是又挺直脊背,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胤禩将岁末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忽然觉得她好像是个无穷无尽的宝藏,藏满了让他惊讶欢喜的东西,而她私底下的样子,并不是平常所见的淡然贞静而是有些孩子气的可爱,让他看得一直酥软到心头,又觉得岁末肯在他面前流露真性情,必定是信任他的,所以自以为是的非常高兴,向前倾了倾身子,一把将岁末拉近怀里,将她抱放在腿上,同她抵着额头,连呼吸也绞缠在一起:“我今天非常的高兴。”
胤禩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非常明亮,那眼几乎成了大海一般的蓝色,看的岁末眩晕起来,用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努力的回望胤禩:“我也非常高兴。”
岁末清澈的眼里都是羞怯和袒露出的欢喜,又有些惊慌和无助,像迷路的小鹿,看的人心生怜惜,胤禩低笑起来,轻啄了啄她酥软的唇,然而这一吻却好像释放了他心里的猛兽,一发不可收拾,他的眼眸暗了起来,在不压抑心里的情感,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一吻极尽缠绵,又极尽霸道,好像在宣告领地一般,一丝一毫的地方都不放过,让岁末几乎窒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了第一件衣裳,等到赤,裸想见,胤禩将岁末翻来覆去里里外外都探索了过去,处处都打上了他的印记,爱极了她入手即化一般白嫩细腻的肌肤,和那挺翘圆润弹力惊人的屁,股,爱不释手的抚摸。
胤禩心疼他的姑娘是第一次,务必叫她完全放松,只是他的姑娘实在娇嫩的厉害,等他克制的进入,还是低低的抽泣起来,他便耐着性子的哄着,不停的亲吻,直到她重新欢喜起来才大力的动作。
朦朦胧胧中,岁末想,原来被人真心疼宠是这个样子,便是一点细微的变化他都能感受到,不会想叫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婆子们抬水进来却只看到胤禩披着衣裳站在下面,便不敢随便多看,放好了热水就退了出去,胤禩也不叫丫头,笑着回身去叫岁末,岁末贴着他的手掌,眼也好似睁不开,只嘟嘟囔囔的道:“我累的不行。”像只撒娇的小奶猫。
胤禩心疼她是第一次,便将她用被子裹了,亲自抱到了净房,放进了热水里,这才去叫了丫头进来。
等到泡玩了澡,岁末才清醒了一些,自己爬上了床,等到胤禩收拾好过来,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进宫
被窝里温暖又舒服,若可以忽略那在她身上游移的手,岁末会觉得这个清晨还是不错的,她忍了又忍,又觉得心头也痒的难受,只好睁开眼,胤禩就冲她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叫岁末呆了呆,于是胤禩的笑意更深了,抚摸着她的脸庞:“时间尚早,不若在睡一会。”
然而他的火热已经抵在了她的身上,岁末觉得那里又疼了起来,往墙根挪了挪,义正言辞的道:“今天要进宫,还是早点起的好,要是去晚了可不好!”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掀起被子坐了起来,即便屋子里烧的暖和,可还是让岁末打了个哆嗦,胤禩已经下了床将衣裳给岁末披上,又叫了丫头进来侍候岁末,自己进了净房。
岁末有些出神的看了看身上披的衣裳,那时候胤禛说那样爱她,却从不曾给她披过一件衣裳,到底是因为人跟人并不相同,还是其实情未到深处。
看到丫头们忙碌的身影,岁末想着自己今日进宫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的,毕竟在宠爱轻扇的人看来,是岁末挤掉了轻扇而成为了八福晋,即便一直没有说过什么,但肯定是不喜她的,她斗志昂扬,务必让自己在气势上不输人,梳着把子头簪着胤禩打给她的大红宝石头面,带着一对赤金手镯,脖子上挂着串珠,穿着红色的流彩宽边绣牡丹旗袍罩着狐狸毛鸦青色马褂穿着花盆底,艳丽又不失端庄,将她柔弱的气质几乎全部掩盖。
胤禩出来看见,眼眸一亮,笑着赞叹:“你这身搭配也不错!”竟然是非常赞赏的态度,岁末就更加自信起来,眉眼都带了笑:“只要爷说好,那必定就是好的!”
她只是从现在开始就不想给胤禩拖后腿,希望他们会有一个明媚的结局,所以她必定不能叫任何小瞧了去。
见还是高程在侍候胤禩,岁末就亲自上前侍候,都有了她了,怎么还能叫高程在侍候,那也太不像话了。
胤禩看了一眼岁末,虽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斗志昂扬充满了生气起来,却很喜欢她这样主动的过来侍候他,指点的道:“这个玉佩挂的太上面了,在下一些才刚刚好,不要香囊,太累赘。”
岁末大概看了看胤禩的东西,不见得是新的,却无一不是精品,又见他要求的头头是道,知道这人是个挑剔的,也就虚心的受了,还笑着道:“我初来乍到,不懂的多,爷多多教我。”
胤禩看上去很满意岁末的表现,捏了捏岁末的手:“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喜欢做的做一做,不喜欢的就不必去做,没人可以为难你。”
这话让岁末觉得有种被宠溺的感受,回握住了胤禩的手:“爷这样厚爱我,我就更不能给爷丢脸,您放心吧,我心里有谱!”
他的姑娘虽然年幼但撒娇买痴拿捏的得当,即不会叫人觉得呆板无趣,也不会让人觉得骄纵跋扈,一举一动都能挠进他心里。
胤禩笑着牵着岁末的手,一起坐下吃饭,下人们见主子这样恩爱,好似气氛就越发和谐起来,岁末花蕊还有张嬷嬷腰杆挺的笔直。
八爷府的早饭简单精细,味道也特别适合清晨吃,岁末知道胤禩是个讲究的,想来这个厨子也有来头,安安静静吃的早饭又坐下闲话了一会,天才微微亮就坐上了马车往宫里去。
良妃起的很早,挑挑拣拣不知道该穿什么衣裳,碧翠掩嘴轻笑:“娘娘穿什么都美若天仙!”
良妃笑着道:“第一次见儿媳妇即不能太隆重也不能太轻佻,你帮我看看。”
碧翠一面挑一面试探的道:“娘娘看来对八福晋非常满意。”
“只要是胤禩自己喜欢的,我都喜欢。”
碧翠的面色忽然白了白,很快垂下头,选出一件月蓝的旗袍:“奴婢一直觉得您穿这件最漂亮。”
良妃穿上试了试,也觉得不错,也才刚刚换了衣裳用了早膳,乌雅嬷嬷就进来道:“八爷和八福晋已经进宫往乾清宫去了。”
良妃打发乌雅嬷嬷:“叫人在去看着,有什么消息就快点过来同我说。”
好像生怕胤禩和岁末被人欺负去了一般,乌雅嬷嬷笑着道:“奴婢知道。”
康熙这边才刚刚下了早朝,还留着几个大臣商议蒙古流寇的事情,也并没有立刻就召见胤禩和岁末,初春的早上乾清宫的廊下有过堂风吹过,冷飕飕的,胤禩担心的看了一眼岁末,却见岁末站的笔直一副泰然自若丝毫不在乎的样子,胤禩忽然觉得好笑又心疼:“冷不冷?”
岁末回答的很坚决,眼里还露出几分惊讶:“怎么会觉得冷?一点都不!”
那些垂头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们好像也失望起来觉得没有笑话可看。
胤禩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岁末并不是个逞强好胜,爱面子的人,她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不想叫别人笑话他娶了一个没权没势又娇滴滴的小娘子,什么也做不了,只会拖他后腿,此时此刻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重重的叹息,好像这样就能将心中的汹涌疏散干净。
好在康熙并没有刻意为难胤禩和岁末的打算,很快就招了两个人进去,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干净平整的可以看到人影,必须要走的格外的轻才听不见走动的声音,那么多挑剔的眼睛在暗处看着,时时刻刻等着揪出她的错处。
岁末毕恭毕敬的跟着胤禩跪下磕头。
康熙的声音自然的带着上位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然而毕竟有了些年纪,已经显出了几分疲态,眼却特别的锐利明亮,都掩藏在几丝笑意之后,让人觉得被窥见了内心,又格外的捉摸不透这位皇帝的心思。
康熙叫了两个人起,官方的勉励了几句,很快就看向了岁末:“朕听说你阿玛将要外放,朕到觉得大可不必如此,皇家的亲戚,朕也不会亏待,叫他在京里安安稳稳的做个富贵滔天的老爷,不是也很好?”
皇帝爷这是她挖了个坑叫她跳,真觉得她出自小门小户没什么见识,可以随便糊弄?
岁末的声音清晰洪亮不见一丝胆怯,目光清明而清澈:“儿媳的阿玛自来希望为大清为皇上做些实事,这次外放也是我阿玛自己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阿玛自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必定不会希望自己的荣宠是靠女儿的宠爱得来,儿媳也认为,万事都当是自己拼搏得来的才算珍贵!”
康熙这才正眼看向了岁末,这样的一席话养在深闺只知刺绣的女子是说不出的,也可见平日的家风不错,这个儿媳妇也不算太差,有些眼光和见识。
康熙就不再这事情上多做纠缠,毕竟岁末只是个儿媳妇,并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又跟胤禩说了几句话就吩咐道:“太后想来也等的着急了,你们去吧。”
这是把足够的时间腾出来给太后,叫太后出气的意思吗?岁末挺直了脊背,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出了乾清宫往慈宁宫走去,胤禩借着大氅的掩护牵住了岁末有些冰凉的手:“一会你看我眼色行事,不要逞强也不要害怕,怎么说也有我在跟前。”
岁末笑着道:“爷担心什么?我就是吃点亏也没什么,毕竟.....”
胤禩皱起了眉头,打断道:“你要知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没必要先在别人面前矮上三分,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你问心无愧!”
岁末觉得自己瞬间底气足了起来,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将胤禩都丢在了后面,又笑着回眸问:“是这个样子吗?”
岁末的眼里满是狡黠和欢快,胤禩笑了笑,快走几步牵住了岁末的手:“不急,我们慢慢走。”
身旁的男人是如此的沉稳有力,又胸有成竹,好像这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难事一般,让岁末觉得气氛格外的轻快舒缓。
轻扇穿着一身大红,带着赤金的头面,手上有三个宝石戒指,脖子上挂了两串挂珠,像个移动的首饰台子,太后看了一眼已经明显的等的烦躁起来的轻扇又收回了目光,她今日将轻扇带在身边,不过是想叫轻扇明白一切已成定局,试着适应,试着放弃。
宫女进来道:“八阿哥和八福晋来了。”
轻扇立刻狠狠的道:“皇玛嬷,叫那个贱女人在外面等着,冻一冻她!”
太后偏就要反着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以后钮钴禄氏就是你的嫂子了,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哀家怎么可以公报私仇?”转头就吩咐宫女将胤禩和岁末领进来。
姗姗来迟的胤禩和岁末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也不过相差一步的距离,这样的两个温润如玉又容貌极佳的人站在一起分外的赏心悦目,又格外的有夫妻相,刺的轻扇觉得眼睛疼,她想要狠狠的扇上岁末这个小贱人几巴掌,最好能划花这贱人的脸,看胤禩还爱不爱她!
岁末好像丝毫感受不到轻扇吃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又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又随着胤禩一前一后的落座,一副为胤禩马首是瞻的模样。
太后心里叹息,不论这个钮钴禄氏内里是个什么样的,她都必须承认钮钴禄氏的好相貌好气质,跟当年先帝爷的董鄂氏竟然是有些相像的,其实这么多年了,回过头去想,先帝是真爱董鄂氏的,只是两个人碰到的不是时候,而先帝又紧跟着死去的董鄂氏出家,叫董鄂氏蒙上奸妃的名号,叫这段爱情也变了味道,为人所不齿。
但太后显见还是厌恶董鄂氏的,看着岁末的目光就越发冰冷起来,并不跟岁末说话,叫宫女上了茶只问胤禩的事情:“皇上叫你去西山大营,刚好跟老五在一处,要带什么准备什么你提前跟老五打探打探,去了也别委屈了自己,皇上的差事也要好好办。”
岁末竟然不知道胤禩是要去西山大营的,然而此刻是不能表露出这些的,不然就落了下乘。
胤禩认真的应答点头。
轻扇却端了茶水出来,幽怨的看了一眼胤禩,放下茶水,又要给岁末上茶,岁末立刻站了起来,分明能看见轻扇眼里的失望,岁末笑了笑,客客气气的道:“哪里能劳动郡主做这些,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伸手去端茶水。
太后垂着眸一言不发,好似看不见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轻扇恨恨的看着岁末,偏不要岁末如意,拉紧了茶碗不松手,岁末面上看上去很惊讶,只好道:“郡主这是做什么?既然不愿意那便罢了。”嘴上这样说手上还使着劲,轻扇也就使出吃奶的劲跟岁末较劲,却没想到岁末会忽然松手,于是茶碗打翻,顺着力道将水也泼在了轻扇身上,蒸腾起一阵烟雾。
内殿里一阵安静,外人听了岁末的话习惯性的觉得岁末已经放手是轻扇不依不饶,怪不得岁末多少,却不知岁末使了点小小的手段,反正他们八爷说了,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又不应该委屈自己,自然应该对这些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不动声色的给点颜色瞧瞧。
轻扇一下子爆发了,将茶盘摔在地上,一副要打人的模样,胤禩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将岁末严严实实的护着,冷冷的看着轻扇:“郡主即不欢迎,我们走便是了。”
轻扇一下子忆起了小时候的事,老九几个欺负她,说她是外面来的不是自己人,将她推到在地上,胤禩沉默的将她扶起给她擦着眼泪,温和的安慰她:“你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她觉得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怎么都变了,胤禩转过去护着别的女人,而她却成了那个欺负人的人,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却依旧倔强的仰着头,恶狠狠的看着胤禩:“她真就这样好,值得你这样护着。”
毕竟那么多年的夫妻,胤禩对轻扇始终没法像别人一样心硬,他顿了顿,声音也轻缓起来:“你别闹了。”
岁末的喜悦在胤禩带着几分感伤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盘崩溃,胤禩放弃轻扇难道是有苦衷的?!而她其实只是个上当受骗的人,可笑的是她刚刚还在思索着如何为胤禩赢得更多胜利的空间!她的眼也冷漠起来,看着嬷嬷将轻扇拉下去,太后客客气气的叫他们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上来看见这样惨淡的点击和收藏,我都有一种深受打击的感觉,唉,写文不容易呀......
恻隐之心
这样的季节里,梅花已经凋落,而桃李还未绽放,皇宫里竟然也显得萧索冷清起来,出了慈宁宫的大门,胤禩伸手去牵岁末,却发现她异常冷淡,客套又疏离:“这样不合规矩。”
胤禩惊讶的看着岁末的冷漠安静,转瞬就明白了过来,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情连解释都不好说,可他确实对轻扇有恻隐之心,他很快又检讨自己觉得这样不应该,即伤害岁末又叫轻扇不死心,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停下脚步,拉住了岁末的手,毫不避讳外人的眼光,专注的看着岁末的眼:“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同轻扇自小就认识,又总觉得她跟我相似,所以一直颇为怜惜她,我不是那冷酷无情的人,但也绝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更不是那种瞻前顾后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的人,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别人谁都替代不了!”
周围明显有人在偷偷观望,可胤禩偏偏就不管不顾,若是被人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恨恨的瞪了一眼胤禩,拉着他快走起来,又装做一脸的娇羞:“爷这是做什么,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他的小姑娘真是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在心尖上疼宠,只要他愿意解释便愿意相信,即便还在生气却也不忘替他顾忌种种,他便为自己刚刚犹豫而更加自责,以后在不可这样,这样真心待她他又喜欢的人,他不能叫受委屈。
惠妃宫里的宫女早早的就等在了宫门外,跟胤禩也很熟悉,笑盈盈的请安,语笑嫣然的道:“娘娘早早的就等着了!”又特地多看了几眼岁末,抿嘴而笑。
太后不喜欢热闹,后妃们又以惠妃为首,所以都在惠妃宫里等着见岁末,竟然也挤挤挨挨的坐了一屋子的人,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得益于胤禩的好人缘和轻扇的不招人喜欢,起码惠妃和宜妃对岁末表示了明确的喜欢,连见面礼都贵重,而德妃自来是端庄持重的人,对谁也都是不偏不倚,所以也算很给面子,良妃就坐的偏一些,一直笑吟吟的看着,并不为别人抢了她的风头而觉得不喜,自有一股淡然自若的风度。
然而该走的胤禩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惠妃就笑起来:“你们不知道,胤禩看重他这个福晋的很,在我跟前都说了几次,我原想多好的姑娘值得我们老八这样费心费力,现在看可不就是这样,这样貌这风度人人都爱!”
宜妃也很赞成,却哀怨的道:“还是良妃妹妹好福气,能得这样的媳妇儿,我就不如你好命了!”
轻扇对九阿哥的不屑和不喜表现的非常直白明显,宜妃当然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她也明白的将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
岁末装作不明白,笑吟吟的道:“能做额娘的儿媳妇也是我好命!”不遗余力的吹捧。
良妃固然不喜欢别人拍马屁,可知道岁末表达了对她尊敬看重的态度,所以自然是欢喜的。
胤禩垂了眸,摩挲着手指,上辈子轻扇对她额娘的态度不仅仅是恶虐,完全是看不起和轻视,让他一度非常苦恼和难过,后来他额娘早逝,跟他的处境和皇上的绝情息息相关可也不是没有轻扇的功劳在里面,他眼眸幽深,在抬头却是一片灿烂的光,他的小姑娘不会是如此的,这短暂的相处时间,她总是让他心底柔软。
大家都笑起来,惠妃罩着良妃,又在胤禩面前,所以也没人敢说什么破坏气氛的话。
惠妃早早的放行,吩咐胤禩和岁末:“去你额娘那里坐一会。”
岁末起了身,走到良妃身边扶起了良妃,亲亲热热的道:“我扶着您!”良妃就冲她露出个友善的笑,却叫岁末一个女人看的头晕目眩起来。
大家都笑看着眼前的一切,将岁末的态度看在眼里,不管良妃分位多高,都不能抹杀她辛者库出身的低贱身份。
宜妃看着走远的良妃一行,叹息的道:“良妃是个好命的,唉....”又转头问宫人:“张秀怎么样?”
“太医回来说还是不能轻易下床,轻扇郡主心思还在别处,也暂时顾不上张秀,所以一切都安稳。”
宜妃就嘲讽的笑了笑:“只有不喜欢才会不在乎,不知道我这傻儿子什么时候才能碰清楚,我也不想管了,只等着抱孙子,以后只当有孙子没儿子就行。”
宫人心想,可见娘娘是对九阿哥失望极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岁末是一心讨好良妃这个婆婆的,她扶着良妃,一路上也只跟良妃说话:“.....我给额娘做了两个抹额,四个荷包,一个炕屏,今日都带过来了,您看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以后给您多做几个!”
良妃没想到岁末这样有心,眉眼都盛满了笑意,温和的道:“你年纪轻轻的做这么多针线做什么,仔细伤了眼睛,你的针线我自然知道是好的,有这几样就足够了!”
温和又会替人着想,岁末就越发殷勤起来:“平日里闲着的时间多,慢慢做也是可以的,我新画了几个样子,您若喜欢我给您裁身衣裳,必定比别人的穿着更合身!”
良妃无奈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岁末的手:“你是个好孩子,额娘看的出,只要你跟胤禩好好的,额娘不用这些东西,也不必在我的身上费太多心思,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
良妃的笑容里带着看透红尘的超脱和淡然,目光清明悠远,岁末觉得温暖又干净,发自内心的道:“您希望我们好,我们更希望您好,若不知孝敬父母,怎配为人。”
良妃的欢喜谁都看得出。
胤禩觉得心里涨的满满的,有种说不出的幸福,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不知道额娘这里有没有什么点心,今日来的早这会都觉得饿了。”
岁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但眼里却没有开始的冷漠,显然是相信他说的话的,胤禩就悄悄扯了扯她的手,岁末转过身怒目而视,恰巧被转过身的良妃看见,胤禩就幽幽的道:“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