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清年华 作者:少辛

文案

岁末死在布顺达之手,却是胤禛一生的朱砂痣,十年后新生为钮钴禄氏的庶妹,人生又开启了别样的旅途,是嫁给胤禛还是胤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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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同是重生的钮钴禄姐妹,一个是未来的弘历生母,一个是早死的名不见经传的格格,重来一次,结局已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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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文须知

1.文章存稿多多,30章之前不会断更。

2.文章标题是暂时的,后面可能会有改动

3.清穿小说写作经验丰富,质量绝对有保证

4.四爷党慎入

5,多个重生

内容标签: 清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岁末,胤禩 ┃ 配角:云溪,布顺达,胤禛,保泰,轻扇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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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大雨像倒一般从天而降,远远近近都是水幕,分不清天和地,那女子梳着两把头,簪着赤红的宝石和浅色的绒花,面容圆润又富贵,神情温和那漆黑的眼却透着无边的锐利和阴冷:“果兴阿,你最大的不该就是让爷真心爱你,你要是活着,我算什么,不该你的你永远也不配拥有!”
床上的果兴阿,满身是血,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惊慌失措的摇头,看着布顺达将她刚出生的孩子掐在手里,想要呼喊却万分虚弱:“福晋......求你......”
布顺达便浅浅的笑。
巨大的刺激让失血过多的果兴阿的神智也模糊起来,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呼喊,她好似看到年轻的胤禛闯了进来满眼赤红,高高在上的布顺达伏在地上哀恸的哭,而她可怜的孩子冰冷的躺在角落里......
打更的声音响了五下,岁末很快睁开了眼,屋外刮着刺骨的寒风,屋子里也冷的厉害,四周一片漆黑,可她却觉得很习惯,这样的黑暗里她待了几百年了,熟悉又分外让人觉得安心,她在拔步床上翻了个身,那些遥远的记忆,在这样寂静漆黑的凌晨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上一辈子的果兴阿,这一世的钮钴禄岁末,死的时候以为一切都终结了,却没想到四福晋布顺达连她的家人都不愿意放过,哥哥惨死,嫂子自缢,五岁的侄子沦为乞丐,额娘被活活气死,家破人亡,那时候冤魂一样的她到底有多恨布顺达,她自己没法形容。看着胤禛成长,看着她妻妾成群看着那个跟她相似的年氏,看着布顺达做了皇后,看到后世的荣辱兴衰,看了那么多,心里的恨还是没法释怀。
本以为已经死了几百年,在这个十二岁的女孩身上活过来却正好是果兴阿死后的整整第十年,布顺达正安安稳稳的做着四福晋,年氏还没进门,弘历还未出生,她可怜的侄儿已经十五却生死未卜。
她自然也知道,现在的这个钮钴禄岁末是四品典仪凌柱的庶女,同她的那个后来生下了乾隆皇帝的嫡姐云溪,一起进了胤禛的后宅,却不过昙花一现,很快就殒命在后宅的战争中,后世里根本没人知道曾经有过钮钴禄岁末这样一个草木一般的女子。
岁末又翻了个身,外面守夜的细珠大抵听到了动静,坐了起来,岁末就这样躺在床上不动,她又想起果兴阿少女的时候,乌雅家世代的包衣,她是德妃亲自选给胤禛的贴身宫女,同宋氏一起,陪伴了胤禛少年懵懂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比呆板的宋氏娇柔怜弱,很得青涩的胤禛的喜欢,她怀了胤禛的第一个孩子,看着胤禛为了这个孩子欢喜忧伤紧张又笨拙,那些属于他们的记忆,美好又纯粹。
那个新进门看起来无害又善良的四福晋布顺达却窥见了胤禛内心深处的想法,骄傲又狠毒的布顺达原来恨她入骨,早就谋划好在她生子的时候将她除掉。
她以为她死了一切都会终结,布顺达却连她为胤禛当差的家人都不放过,想尽办法除掉,岁末想着便冷冷的笑,布顺达一定以为,除掉那些跟她有关系的人,胤禛就再不会想起她,却不知死在最好年华的她成了胤禛心口的朱砂痣,后来的年氏就是最好的证明。
天渐渐亮了,一盆即将枯萎的水仙在窗前的几上投下影子,有人在外面说话:“......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打碎了太太心爱的观音像,怎么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咱们也应该小心,别被牵连了。”
细珠起身猛的推开了窗户,外面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她气的胸脯起伏,又重重的关上了窗:“你们这样不把格格放在眼里,又能有什么好处!”
只是一个格格连一尊观音像也不如,其地位可见一斑。
岁末已经下了床,自己穿好衣裳,又用冷水洗了脸,乌黑的头发编成长辫垂在脑后,浅蓝色半旧的琵琶襟袄子下面系着件藕荷色的棉裙,也找不出一个像样的手炉和暖手,围脖也没有,只有个还说得过去的大氅,颜色却过于老旧,是她已经过世的姨娘留下的东西。
细珠到底是怕的:“太太昨天说叫格格明日过去领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昨天到没有说什么?格格已经这样难了,太太还想怎么样?”
岁末在镜子里打量自己,十二岁的女孩已经抽条,长期的营养不良只是叫她看起来更纤弱一些,却并没有影响她莹润如玉的肤色,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惹人怜惜,跟以前的果兴阿到有些相似,这样陈旧不合体的打扮也没能掩盖掉多少她的风姿,同那个像了凌柱的云溪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细珠这样紧张,岁末就淡笑:“我与太太就好像捉在手里的老鼠,猫想玩老鼠哪里有什么原因,太太想看的是我的紧张害怕,想的是如何折磨。”
岁末这样说,细珠就更加惊恐:“那可怎么办?太太到底要将格格怎么样?”
岁末向外走去:“走吧,去拜访一下二婶,这会想来她应该是清闲的。”
太阳才刚刚升起,北京城的早晨干冷的厉害,岁末身上陈旧的棉衣根本抵挡不了多少寒冷,可她走的笔直又从容,既然重活,总要活出个样子,不能在跟做鬼的时候一样了,总该先体面起来。
凌柱父亲早逝,还有个年老的母亲尼珠氏,尼珠氏生下两子,凌柱是长子娶妻马佳氏育有一子一女,云溪为长十三岁儿子成宇才五岁,岁末是唯一的庶女。次子国柱娶妻科本氏,科本氏却很能生,从进门开始连续生下三个儿子,不得一女,做人又活泛,很得老太太的喜欢,只是暗地里跟马佳氏争斗的厉害,事事都会一较长短。
科本氏将自己眉毛描的细长,镜子里的人便看起来多了几分妩媚和俏皮,她这才满意的将眉笔放下,转身问丫头明扬:“你刚刚说谁来了?”
“二格格说想见见您。”
科本氏挑起眉头:“她?见我做什么?听说打碎了大嫂心爱的观音像,怕是来求我就她的。”科本氏说着站了起来,发间赤金的流苏晃动:“叫她进来吧,说不得有什么好事。”
她这样说着又笑了笑,看起来年轻靓丽。
鸡翅木的博古阁上放着几件玉雕的摆件,炕几上放着一攒盒的干果点心,炕上铺着大红的坐蓐,科本氏靠着绣花的大迎枕斜斜的坐着,手里拿着手炉,看起来漫不经心,脸上却带着笑:“这么冷的天,来的这样早,也不怕冻着,有什么事叫丫头来说一声就好了,瞧你冻的脸都青了。”
科本氏的话说的好听,却不开口叫岁末坐下,眼里带着审视,岁末笑了笑,自己捡了凳子坐下,将膝盖上裙子拉展,行动之间无意中透露着柔美和雅致:“要想做人上人,总要付出些,不然天底下哪有平白捡来的好处。”
科本氏跟岁末接触的很少,对岁末并不了解,见她这样的行动做派,不知觉间眼里到多了几分郑重和兴致:“这话我到有些听不明白。”
“听说太太给大姐专门请了宫里的嬷嬷预备明年的选秀。”
科本氏意外岁末开口和她说的是这些,但也很不屑:“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进了选秀又怎么样,还能得什么大体面?”
岁末笑着轻摇了摇头:“宋真宗的刘皇后呢?无父无母的孤儿做的街头买卖,还是再嫁之身,结果却做了皇后。宋真宗病危刘皇后处理朝政,真宗病逝刘太后垂帘听政,权倾朝野,那时候谁又敢说她出身卑微?只怕她父母也会恨自己早死的。”
科本氏端坐起来看着岁末:“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谁又敢说大姐不会是下一个刘皇后?女儿家身上的潜力永远不可小瞧的。”
科本氏被岁末的话吓了一跳,低声呵斥:“这些话也敢乱说?!”
岁末就再不言语,靠着椅子坐着慢慢的品茶,科本氏的屋子暖和的有些沉闷,混合着几缕清甜的香味,她发髻上的发饰手上的镯子脖子上的挂珠都是新做的样式,衣裳平整不见一丝褶子,这样的人往往心气都很高,不愿屈居人下。
岁末的话让科本氏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也为自己没有女儿有片刻的懊悔,但很快她就从这些岁末带给她的情绪中跳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岁末:“那你想怎么样?”
岁末放下茶碗,晨光里较短的棉衣里露出的那白皙纤细的手腕完美无瑕:“我想和婶婶联手。婶婶一定不想被太太比下去,要是大姐进了皇子府生下了皇子,那时候婶婶在太太面前就永远也抬不起头,永远也低太太一等,成文兄弟三个也将远不如成宇,婶婶自己比不过太太也就算了,可连孩子也低人一等,婶婶难道愿意?”
科本氏目光锐利的看着岁末:“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不是说了么,婶婶和我联手,认我做女儿,大姐是比不过我的。”
科本氏呵呵笑了起来,掩着嘴坐在炕上,依旧斜斜的靠着靠枕:“说来说去,你说的都是不会发生的事情,我凭什么信你?你不过是为了目下的事情在求我,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岁末淡淡的笑,有一种极其悠远宁静的美:“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是不是乱说婶婶心里自然清楚,现在是什么局势,以后会发生什么,您不妨同二叔好好说说,听听二叔怎么说,在做决定,说起来不论婶婶做什么决定都不会有损失。”
她说着起了身,又垂了眸,看起来顷刻之间就泫然欲泣西子捧心之美,看的科本氏心惊动魄:“我过上半个时辰就去见太太,那时候太太肯定会惩处我,要是婶婶还没有做好决定,那以后大抵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科本氏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叫明扬送了岁末出去,自己却莫名的有了紧迫感,好似这半个时辰之间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一般,岁末怎么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送上门去见马佳氏,要是她不打算救岁末,马佳氏又下了狠手,那不就是以命相搏吗?科本氏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身旁的严嬷嬷啧啧的赞叹:“以前跟二格格没怎么打过交道,没想到她也是个人物,这样的人最好是结交,要是得罪就要除掉,否则后患无穷,就是过继过来做个女儿也没有什么坏处,有个女儿以后多个亲戚。”
科本氏原地走了两圈,终究决定叫严嬷嬷去见见国柱:“你去问问二爷,把二格格刚说的话说给二爷听听,看二爷是什么意思。”
严嬷嬷应了是,也知道科本氏打发自己出去是将这事当做了大事。
岁末带着细珠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太阳爬上了天,屋里就没有先前那么冷了,岁末操手站在门前的太阳下眯起了眼,像打盹的猫儿惬意又高贵,细珠却还是紧张:“格格真的打算一会去见太太?”
“不破不立,自然要去的。”
“可是.....”
“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要是不逼一逼二婶谁知道她会什么时候下决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她可怜的侄子还流落在外,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她需要让自己先自由强大起来,才能够去找。
国柱在裕亲王府做了个六品的笔贴式,一整天相对较清闲,才刚刚回来,严嬷嬷就找了上来,他坐在书桌前听严嬷嬷说话。
“.....二格格说叫太太问问您看看现在局势如何,以后又会怎么样......”
国柱听得心头一跳,今年皇上刚刚办了索额图,宣布索额图为天下第一罪人,太子失去臂膀,势力大减。不论是朝臣还是皇子之间都是暗潮涌动,大家都在伺机而动,希望自己选对路子,有人就向皇子府送女,他前几日还曾感慨自己没有女儿。国柱顷刻之间就郑重了起来,抬头问严嬷嬷:“你瞧二格格怎么样?”
“容貌极好,又不缺胆识手段,就是放进后宫,也能杀出一条路来。”
国柱站起了身:“我去同你们太太亲自说说这事。”
没想到这个二格格连朝堂的事情都摸到了不少,不然二爷不会这样心动,可见这事情十有八九会成。
马佳氏刚念了一段经,看着成宇吃了喝了一碗□□吃了几个勃勃又哄着他吃鸡腿,成宇不愿意,几个丫头满屋子的追着他跑,云溪微微皱着眉:“您就这样惯着他。”
马佳氏看着儿子慈祥的笑:“他还小,等在大一些就好了,就是你以后也要靠你兄弟,你心里要清楚。”
云溪拨了拨头上鹅黄的绢花,扬起白皙的脸盘问马佳氏:“母亲瞧,这是宫里传出来的新样式,听说连良妃娘娘也喜欢,您看我带着好不好看?”
云溪的肤色随了马佳氏,很白皙,但面盘大,眼睛也偏小,却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姿色过于平常,马佳氏正要开口,外面的丫头道:“太太,二格格说是来请罪了。”
云溪的眼里便闪着不屑:“她到急着来找打。”
马佳氏也笑起来,叫丫头将成宇带下去,自己抚着衣裳上的褶子,端坐在榻上:“她这么急着请罪,就叫她进来吧。那个观音像可是开了光的,格外珍贵。”
屋子里明明亮堂堂的,却因为马佳氏和云溪眼里的刻薄和冷漠显得格外阴冷,连这屋里的丫头也带了看好戏的眼神,不知道马佳氏这一次又要怎么折磨这位庶出的二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又见新坑,希望这次喜欢的人多一些,能支持着我写下去,么么哒,觉得还可以千万表忘记评论和收藏哟,爱你们!

过继

马佳氏的屋子是一律黑漆的家具,将原本的与黄花梨木相近的鸡翅木本色抹去,使屋子显得压抑又庄重,黑漆的博古架上只有几个官窑出的瓶子,显然家底并不如二房那边,因为有小孩的原因,屋子里也是格外的暖和,马佳氏勒着抹额,穿着褐色的袄子,系着蓝色棉裙,脖子上挂着一串挂珠,手上带着紫檀木的手串,看起来庄重朴素,一脸慈善。
连坐在一旁穿着崭新的绣菊花旗袍的云溪也随了马佳氏,长着一张老好人的脸。
岁末就垂着头行礼:“因为打碎了太太的观音像,所以特地过来请罪,请太太责罚。”
马佳氏便叹息道:“说起来若是寻常的东西打碎了也就打碎了,但这件却是开了光的观音像,保佑我生下了成宇,不比寻常,我若不管不问是对菩萨的不敬,但叫我罚你却也不能够。”
细珠眼里闪过惊喜,以为可以逃过一劫。
马佳氏撵动着手上的佛珠接着道:“这样吧,你就在院子里给菩萨跪上三天,算是给菩萨赔罪,我们是信佛的人家,不能对神不敬。”
这样的天气里别说跪上三天,就是跪上半天也能丢掉半条性命,或许马佳氏又会像以前那样,说了罚三天第二天的时候就“心疼”的不再处罚,只是将她弄个半死,好似格外仁慈一般。
细珠吓的几乎哭了起来,却不敢随便求情。
云溪见惯了这些事情,在她的眼里岁末长的或好或坏都无关紧要,因为这个庶出的妹妹不过是她额娘发泄负面情绪的工具,连个宠物都不算,她从来都不曾放在眼里,连她那对所有人都露出的诚实老好也从来不在岁末面前展现过,只有冷漠和鄙夷。
她想起还有嬷嬷留下的课业没有做完就起了身,从岁末身边经过的时候仿佛身边没有人。
岁末低垂着头,也只看见云溪的羊皮靴子在裙下若隐若现。
这样的场面常有,经常是这样,所有人也觉得理所应该是这样。
有人在窗外笑:“大嫂这院子就是敞亮,站在外面人都暖烘烘的,我是应该常来的!”
马佳氏皱起了眉头,往外走的云溪也止住了脚步,科本氏已经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脱下外头的大氅露出鲜亮的衣衫,拉着云溪的手:“怎么才一会没见怎么就瞧着我们的云溪又漂亮了!”
云溪露着羞涩的笑:“婶婶说笑了。”
马佳氏也笑的慈爱:“来了就快进来坐下,外面也够冷的!”
科本氏不客气的坐在了马佳氏铺着厚厚的坐蓐的炕上,拿过了丫头手里的手炉,看了一眼站在地下的岁末:“我说怎么找不见岁末,原来人在这里,这下可好了,不用在费事了!”
马佳氏心里有微微的不喜:“你找岁末有事?”
科本氏笑着道:“是呀!我瞧着岁末腰上挂的那络子好看的很,接了岁末过去教给我,这几日天冷,哪也去不了,我好打发时间。”
马佳氏怎么可能叫自己的事情半途而废,连云溪心里也不舒服:“我也会打络子,我来陪婶婶吧,二妹妹还有事情要做。”
科本氏看了一眼垂眸的马佳氏,想起国柱的话:“......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要把握住,既然打算要做,你就要分清轻重,就是为此和大嫂□□冲突也没什么,你们私底下的冲突已经不少了,重要的是笼络岁末,叫她觉得我们是看重她的.......”
科本氏便似笑非笑的道:“能有什么事,听说她打碎了大嫂的观音像,正好我这里也有一尊,拿来送给大嫂,叫大嫂消消气,为这样的小物件不值得生气,东西在贵重也没有人值钱。”
科本氏借着云溪的话到暗暗的数落马佳氏,这让云溪格外的懊恼。
岁末抬起了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同刚刚在科本氏那里的样子截然不同:“算了吧婶婶,我是去不了的,额娘说叫我在外面的院子跪上三天,给观音赔罪。”
马佳氏做惯了慈善的人,就是往常对岁末做些什么,又无人来问,更没谁放在台面上来说,岁末忽然说出了马佳氏残忍的惩处,好像将马佳氏的假脸撕破了一般,让马佳氏格外尴尬,也让科本氏更有了话可说,她便借着岁末的话,惊讶的道:“岁末说的是真的?大嫂可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女孩儿在这大冷天要是跪上几天那不是要绝了她的后吗?这哪里是给菩萨赔罪,是在造孽呀!我可不信这些小孩子说的话,我要听大嫂给我说!”
马佳氏已经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大对头,可暂时还说不清楚,更不可能承认她要这样惩罚岁末,转头呵斥岁末:“不过是娘儿们之间说笑的话,你到拿出来给婶婶说,真是丢脸!”
科本氏这才笑着站了起来,牵着了岁末的手:“即这样,那就好说了,好孩子,你还是去婶婶那里,你额娘没说要罚你。”
岁末脸上这才露了笑。
科本氏亲昵的牵着岁末的手出了院子,云溪觉得愤愤的,理所应当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没有看到可怜兮兮的岁末,却看到了备受科本氏看重的岁末:“额娘难道就这样算了?”
马佳氏的脸色很阴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能躲到什么时候去!且等着吧!”
云溪心里的气这才平了一些,又觉得为了岁末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生气,回了自己的屋子去做课业,一心为明年的选秀准备。
一直走上了寂静的游廊,科本氏才笑着问岁末:“怎么样?可满意?”
岁末行了大礼:“谢谢婶婶救命之恩。”
科本氏为岁末的识趣很满意,她自然更希望岁末是知恩图报的人轻拍了拍岁末的手:“你就放心的先住在我这吧,你额娘以后在不能为难你了。”
岁末笑着道:“叔父和您已经决定了要过继我吗?”那大而清澈的眼如两弯月牙。
“怎么?你觉得诚意不够?”
“您一定会为您今日的决定感到骄傲的。”
科本氏掩嘴轻笑,将自己的大氅披在了岁末身上:“但愿吧。”
凌柱的是个四品的典仪,活计没有什么油水,他自己平常也不大会经营,日子其实过的紧巴巴的,国柱约了他去四合搂喝酒,凌柱欣然前往,兄弟两个自成亲之后还没有这样好好的坐在一起说话,几杯酒下肚,小时候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连国柱也是动了真感情,一面笑一面哭,喝了大半瓶酒,才说起了正事:“我可真羡慕哥哥你有两个闺女,我那婆娘就是生不出个漂亮丫头,气人的很!要是能得哥哥一个丫头就好了,也算兄弟间的情谊!”
凌柱喝的面颊通红满腔都是兄弟情谊,吃了一口盐炒的花生米,凑到国柱跟前:“丫头有什么好的,你要真是喜欢,我就送你一个,我到是觉得我们那文文静静的二丫头还不错,只是你嫂子没少在我跟前抱怨那孩子不懂事,说到底都是我的孩子,要是你们真心疼她,过继给你们也没什么!”
没想到凌柱这样上道,国柱不动声色:“哥哥你要是只是嘴上说说那可没意思,我可是真心的!要是你这边说了,却做不了嫂子的主,那我不是白欢喜了!”
凌柱站了起来拍着胸脯:“立个字据你看行不行!”
国柱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
事情竟然就这样定下了。
岁末穿的是科本氏还没有穿过的新衣,虽不是很合身但与之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科本氏已经叫人去叫了裁缝娘子明日给岁末做新衣,又叫人给岁末送了几套半新的首饰,屋子里是新铺的被褥点着香甜的熏香,将老旧的摆设换了大半都是时下小姐格格们喜欢的闺房摆设,屋子里点着两盆炭,暖和的好像是春天,连细珠穿着刚刚科本氏叫人送来还未穿过的几件丫头的新棉衣,整个人好像睡在棉花包子里面一样前所未有的暖和又舒服,细珠觉得好似在做梦。
上一刻还在为生死发愁,这一刻就成了受宠的小姐,幸福的有点不真实。
问了岁末好几遍:“是真的吗?”
岁末也笑了起来:“是不是真的,你慢慢就知道了。”
马佳氏那边过来叫岁末回去的人都被科本氏挡了回去,连岁末的面都没有见上,就好似顷刻之间那个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二格格万分金贵了起来,在后来等到凌柱和国柱回来就在没了声息。
马佳氏听着凌柱的话,脸上的笑意差一点维持不住,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过继是大事,老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决定了。”
凌柱皱起了眉,靴子脱了一半抬头道:“你不是往常总说二丫头的不是吗,现在有人稀罕她,不正是好事。”
马佳氏见凌柱不高兴,只好放软了语气:“您也不想想,这样忽然过继,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这事情还要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她从来都不准备让这个叫她觉得羞耻的庶女翻出她的手掌心。
凌柱又想起国柱的话:“说到底对大嫂来说是不讨喜的庶女,但那可是大哥亲生的骨肉,往常大嫂总是处罚二丫头,您是做父亲的难道一点想法也没有?叫我们外人看,那孩子一定没少受罪,现在有人愿意真心疼她,您把她过继给我们,也算全了父女情谊。”
凌柱刚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只要我不乱想就没有别人说的什么,明日我去跟额娘说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马佳氏面色僵硬,语气也生硬了起来:“我是当家的主母怎么可能不管?”
凌柱上了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一言不发。马佳氏气的手都在发抖。
胤禛才刚刚从衙门回来,又因为刚刚分府单过,事情又多又杂,即便布顺达在能干,外院的事情还要他来处置,才往内院走,李氏泫然欲泣的站在风口,看见胤禛迎了上去:“弘昀又生病了,高烧才刚刚退下,吓的我饭也吃不下,他又总是喊阿玛,我只好来这里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