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如甚者,许颜华在家里说上一声想吃东城严记的茯苓糕了,隔天醒来,六皇子就借着许仲骐或者是周家她外祖那里的人,把茯苓糕送到她面前了。
许颜华把身边的人暗自怀疑了三五遍,都没找出谁是六皇子的人,这种细节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许颜华一直没能找到机会问出来,总不能六皇子和自己真的心有灵犀吧?
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存在感,不仅让人忽视不得,反而让许颜华心里纠结的要命,更是有些发毛,有种一直活在六皇子的视线内的错觉。
六皇子甜起来是真的很撩人,从几年前许颜华就发现了,可是他这种无声无息的渗入又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说起来六皇子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可是她能被撩到,微甜有,困扰也有,可归根结底还是没有真的动过心。
有一点不能忽视的是,尽管六皇子心意难得,但他总归是个皇子,将来至少还是王爷,是整个大秦身份最尊贵的人之一,所以注定他将来侧妃和美妾也不会少的。
夫妻两个人之间还插入别的女人,哪里还能再谈情说爱,反倒是如明珠糟渎后更叫人生厌,许颜华想一想未来会发生这样的场景,心里就始终热不起来。
这时许宜华终于祈祷完了停了下来,许颜华抬头从蒲团前面的小供桌上,摸索到了抽签的签筒,扬扬唇对着许宜华轻笑,“我先来?”
说完后没等许宜华说什么推让的话,许颜华手上握着经筒就已经开始晃了起来。
摇晃间一支竹签掉落下来,上面描着牡丹,写着四句让人看不懂的诗。
“是大吉!”
等许颜华摇完后,一旁等候的小沙弥便接过那支签兴奋的嚷了一句,等在外面的周氏听了,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好彩头。
看着许颜华摇出了一支上签,许宜华难免眼神有些微热,自己紧跟着也摇了一支,可是掉落的却是描着芙蓉的签文,四句诗看起来就不如许颜华的。
“中下签”,小沙弥说完后,当即她的面色便不好起来。
签文上写“月照天宅静处期,忽逢迷雾又分离,宽心守待云雾散,此时更改好施为。”
“再抽一次吧…”
许颜华好心说道,抽签这种事反倒是心理暗示更严重些,自从知道自己的婚事未定,也耽误了许宜华议亲,她心理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难得主动示好。
“不用。”
许宜华犹豫了一下,咬着下唇,终是摇头拒绝了。
比起许颜华根本不重视这个,许宜华心情就难免因为没抽到好签有些低落。
凭什么呢?有人天生好命,自己想要的都能轻而易举的获得,眼下连运气都比自己好强上些。
抽到中下签,许宜华心里是不甘心的,可又担心再来一次若还是下签,到时候岂不自取其辱,更加让她笑话了?
尤其是在她佛前许了那样的愿望后,转眼就抽了个下签,让许宜华心里不觉添上一层荫翳。
许宜华犹豫了一下后,终归是没有再抽,可是表情却始终不轻松,看着她纠结的样子,许颜华也不再管她,好心说过一次就算了。
两人走出大殿后,便随着周氏去解签,周氏听说许宜华抽的签也觉得有些不祥,事关女儿家一生命运的关口,求来的却不是好签,总归让人多想。
解签的同样是寺里的住持,面对贵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不该说的,尽捡了好的说,可周氏又总觉得有些晦气。
末了周氏到底不甘心,硬是催着许宜华又去摇了三次,直到摇出大吉才罢休。
“一会儿在这里用过素斋咱们再回去吧…”
目的达成后,领着二人上完香后,周氏拉着表情依然不怎么自在的许宜华,和许颜华道。
她一大早便起来张罗,这阵子周氏只觉得自己操的心比前面半辈子都要多,此时有些困倦,便想在寺里歇一下。
湛山寺的素斋也算有名,尤其是豆腐包子,更是一绝,寺里的沙弥自然早就吩咐下去,此时带着她们前往一座客院。
却没想到在她们歇息的客院里,倒是惹来了一场官司。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的仓促,质量太差,对不住了,刚才又重新修了一下。
68
湛山寺本身就是京师香火最旺的寺庙, 贵人们也多来此地, 所以许颜华他们去了暂时歇息的客院后, 才发现院子里一侧的厢房也有人在休息。
在隔壁歇息的不是旁人,正是阳宁侯夫人于氏。
听到传来的下人回报, 勇毅侯夫人周氏也在寺里, 还与自己在同一处客院,于氏心里很是膈应。
因当初两家议亲时,于氏是想再转圜一下的, 虽然舒二郎染病,可是那病不过人, 又一直在寻大夫治疗,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彻底治愈了呢。
而且关键是舒二郎当初是见过勇毅侯府的颜姐儿, 早就心里有意, 最初知道两家要议婚时表现的那么开心,可是最后议婚不成。
在知道勇毅侯府的人因病嫌弃自己时,舒二郎便一下子颓了,整个人彻底的没了精气神,现在连屋子都不出了, 更让于氏对勇毅侯都牵连上了, 既恼火又心碎。
原本亲眼看过舒二郎身上的病症之人并不多, 找个借口倒也能掩下,但是正好勇毅侯府这个关口毫不留情面的将婚事作罢,摆在有心人眼里便知这舒二郎身上的病症不浅。
于是这几个月来于氏想为舒二郎另寻其他人家的小娘子,也都不成了。
纵然阳宁侯和勇毅侯不似女子般多心计较, 在朝中相见关系一如往常,但是实则阳宁侯府和勇毅侯府还是起了罅隙。
说起来,这几年于氏过得少有顺心的日子,长子早逝,对她的打击尤为严重。任何一户人家里,已经长成,将来要顶门立户的长子死了,对整个家庭都是打击。
随后次子又染了怪病,看了多少大夫都不好,导致都要议成的亲事黄了,甚至还被宣扬出去,现在儿子不仅婚事不顺,还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郁郁寡欢。
嫡女舒然倒是一贯争气,当初在京师贵女圈子里是最拔尖的,可是嫁到了王家两年后好不容易怀孕,前些日子生的又是女儿。
若没有儿子的事,于氏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一下子心态崩了,但是现在于氏只觉得整个天都是灰色的。
她半辈子只生了这么两儿一女,三个孩子都这般,简直是往她心里扎刀子,这阵子于氏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现下于氏听说周氏使人来打招呼,恼火之余又觉得周氏是来看笑话的,便借口不方便见面,直接打发了来人回去。
“哼…给脸不要!当初他儿子染了那么荒唐的病还瞒着我们,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的,幸好没有与他们家结亲,你看现在,议亲不成就这个嘴脸,谁和他们家结亲才叫晦气呢!”
周氏本来也不是多想见于氏,只是到底碍于面子,知道于氏也在此,不好直接无视而已,打个招呼互相寒暄几句也就算了,谁知道于氏就这么撅了她的面子,因而周氏也气的不轻。
“是啊,要不怎么说颜姐儿是个有运道的呢,偏就在议亲前发现了此事。这事儿总是他们家先欺瞒在先,又无礼在后,太太和这样的人家哪犯得着生气。”
许宜华素手拢了拢鬓发,又笑着为周氏倒上一杯热茶,轻轻柔柔的劝着。
听着许宜华的话,许颜华忍不住微微侧目,总觉得开头那句话这味儿有点不对呢。
仔细品品,似乎还是在意着方才抽签的事儿。
“可不是嘛,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当初和这舒然闹成那样了,这子随母,阳宁侯夫人这般小心眼,这做女儿的也必然是随了母亲。”
许颜华舒服的坐在榻上靠着矮几,低笑着说道,还对许宜华眨了眨眼睛。
她这些年也摸透了许宜华的个性,对于许宜华这种绵里藏针的性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正面直对,就像那蜗牛般,环境安全时总要伸出触须来戳一戳,可是你真的朝它伸了手,它就又立刻缩回去。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当初舒家的丫头还欺负过宜姐儿呢,见我们宜姐儿作的诗比她好,就气红了眼,可见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阳宁侯府从上到下就没有个好的!”
周氏还在生气,听过许颜华的话后,想起是有那么一桩事儿来,又把阳宁侯府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对于舒然和许宜华的事,周氏知道的并不全,只道是诗社里舒然挤兑过许宜华,举行过诗社的内部评议,要把她赶出去。
女学的诗社是太,祖皇后所办,只收女学里诗才极佳的小娘子,这方面许宜华是符合的,但是女学招生又有一条件,非勋贵世家不行。
于是舒然等人便咬着校规,以许宜华不合女学要求为借口,把她逐出诗社去。
许宜华认真说起来,其实是商户出身,一旦舒然等人把许宜华逐出诗社,那就意味着许宜华连女学的就读资格都没有了。
关于许宜华的出身还能不能继续就读女学,这件事私下议论的人不少,只是卡在了养女这个身份到底合不合规范上。
只是因为女学的掌事和师傅们都没有说不合规范,认真说来许宜华一概成绩又都是优等,侯府对她和对许颜华各项应度也大差不差,所以只是暗地里排揎,也没有人会费那么大力气针对她。
但是舒然她们现在非要和许宜华过不去,便有些闹大了,后来周氏找了女学的掌事,还有女学里孙师傅也帮着许宜华一同说项,最终在女学举行的酬诗会上,许宜华出了大风头,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许宜华听许颜华说起了这件事,也想起了那阵子过得极煎熬,眼圈跟着红了起来,欲语还休的望了许颜华一眼,被周氏看到后又搂在怀里好一阵安抚。
“原先好好的,你怎么就又说起了这茬,还招了宜姐儿不痛快。”
周氏转头就指责许颜华不会说话,没事做什么提及许宜华的伤心事,于是往她胳膊上拍了一下。
“这不话赶话嘛,再说你刚才不是骂的挺痛快的吗?”
许颜华不满周氏过河拆桥,从送来的素斋里,捻起一个豆腐小包子啃着,不怎么高兴的回道。
“我这都是为了谁!”
周氏被她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气的骂了一句。
许宜华坐在周氏身边,用帕子捻了捻眼角,小声道,“颜姐儿一向这么有口无心的,我哪能和她计较。”
许颜华听的牙疼,知道许宜华的作态纯是装的,就好像这事儿因祸得福的不是她一样,对于这桩事周氏可能不清楚原委,她可是门儿清的。
原本可不是舒然主动针对许宜华,而是相反,许宜华和安城县主走的极近,安城县主又和舒然一向不对付,后期两人更是因燕王世子而越发闹得不快。
燕王是大秦三大异姓王之一,世子和安城县主定亲前,曾经似乎表现的有些欣赏舒然,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安城县主更是如鲠在喉一般。
所以因为安城县主的原因,许宜华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的,也就和舒然成了对家。
并且许宜华和舒然平日里都是走一样的风格,都喜好穿曲裾广袖,外表清丽,气质翩然出尘,各项才艺又都出色,所以两人面对另一个和自己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心里都不怎么喜欢。
舒然之前的外号叫“舒飞仙”,不仅女学里极受追捧,在隔壁太学乃至京师小郎君中都盛名在外,许宜华也在一两年后长了起来,渐渐与舒然有平分秋色的征兆。
所以在舒然还做着诗社社长没有退步打算的时候,安城县主仗着自己也是诗社的一员,撺掇与自己交好的那一派,支持许宜华提前接手诗社的社长一职,与舒然正面对抗了起来。
要只是这样,舒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可是那日舒然在女学年底考核优秀,作为天字班的代表,要在结业式上展示调琴弹奏。她有个习惯,弹琴前要么焚香,要么喷上香露,那次是撒的香露,可是刚弹到一半,脸上突然起了一片的红疹子。
在场的可不只是女学生们,还有隔壁太学生们也在围观女学的结业式。
众目睽睽下从一个清丽绝伦,浑身仙气儿的小美女一张脸肿成猪头,对于她的打击十分巨大。
许颜华不知道许宜华在那次的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反正等舒然好了后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许宜华逐出诗社。
这事儿本来许颜华也没有往许宜华身上联想的,只是她的密友赵帛蓉表姐和舒然关系极好,据赵帛蓉说,舒然是桃花过敏,不知怎的那日接触了桃花。
而恰好之前不久,四皇子送了她和许宜华各自一人一瓶南边上贡的花露,她的是玫瑰露,许宜华的桃花露。
许颜华的鼻子又特别灵,几门课业除了骑御,就是最擅长调香,所以在结业式的那日早上,两人坐在马车里时,她从许宜华身上闻到了一点桃花露的味道。
所以许颜华就在心里猜测,大概是之前许宜华和舒然关系好时,无意中知道了舒然桃花过敏,所以舒然才会在好起来时第一时间疯狂的针对她。
都说先撩者贱,许颜华心里就难免对许宜华复杂起来,不良竞争归竞争,可是知道人家的短处,使手段故意害人,这种阴沟里的招数也拿来用,也实在下作。
也因为这一出,许颜华此时看着许宜华红了的眼圈和强颜欢笑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她大概根本不会为此伤心的。
许宜华是因为舒然难过了一阵子,但是恰好后面的酬诗会,又成全了她。
每年女学最大的活动,就是五月初五的酬诗会,正逢女学的百枝莲开花,不仅那一日女学半开放,还会邀请京师里的贵妇们一同游园赏花品诗,许多有儿子的贵妇也趁机相相媳妇儿,时为盛事。
并且酬诗会还有传统,就是贵妇们若看到有合意的诗句就出资买下来,所出银两皆捐往济安堂,京中的济安堂每日三餐向城东贫民区施舍粥米,几乎全靠了女学每年的酬诗会捐赠才能维持下来。
固然舒然的诗才也是了得,极受追捧,可是许宜华的诗句也不错,以华溪公主为首的好几位贵妇都一起称赞,华溪公主更是为了许宜华的诗出了千两银子,创下女学酬诗会的最高价钱,一时间许宜华的出身也被盛名掩盖了。
而华溪公主正好是安城县主的母亲,还有一位常山公主是四皇子的姑母,和四皇子关系颇近,许宜华千金酬诗的名气,这其中的猫腻说没有都让人不信。
所以许颜华觉得许宜华实在是越长越让人不喜欢了,如今许宜华不止脸皮也厚了不少,装模作样的功夫更是长进了,尤善于揣摩心思,她知道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更有利处,这种人说起来才是真的可怕。
许宜华实在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弱,因知道许颜华故意想针对她,所以许宜华就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来,既让许颜华满足,又让周氏心疼她。
等三人用过素斋,周氏精力不济歪在榻上小憩,许颜华不觉得累,就自管带着丫鬟出去逛了,周氏看着许宜华乖巧的准备抄经,也心疼的让她跟着许颜华一起出去逛去。
可是许宜华出了院子,却没有看到许颜华,想想许颜华一向不喜欢自己,也无心追她,只是也带着一个丫头慢慢走着。
湛山寺的后院专门辟出了几个院子,作为香客们小憩之处,大多都是权贵们再次。
许宜华刚走到后山的竹林处,不料就被个肥头大耳的男子一把从身后扑过来搂住。
“小美人儿,你跑什么啊,乖乖陪我快活快活…”
因许宜华身形娇小,一下子被个男人从身后环抱住整个人都吓傻了,男子又拱着嘴劈头盖脸的往她柔嫩的脸颊亲着,许宜华吓得瑟瑟发抖,挣扎着推拒,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我不是…你放开我!你大胆!”
男子一身酒气出现在寺庙里,本身就是极为不庄重,又意态猥琐,看起来是认错了人,许宜华颤抖着尖叫推搡,她带的小丫鬟反应过来后,也跟着不断地在身后捶打男子,过来救她。
“嗯?…”
男子眯着眼嗅了嗅许宜华的脖颈,色眯眯的笑了下。
“没事…你更香,更美…好好伺候本王,回头把你纳进府里!”
说完后,男子的手也不老实,一脚把身后的丫鬟踢倒在地,在许宜华身上乱摸起来,又把嘴拱在她的脸上。
听着他的话,许宜华的心更是恐惧到极点,更用力挣扎起来,一只手在男人脸上抓着。
那个人自称本王,又说要纳进府里,她虽说是侯府养女,可在这些人眼里真的算不着什么,最多一个侧妃顶天就打发了,到时候真吃了亏,可由不得她不被送到这人府上了。
“我是勇毅侯府的大姑娘,可不是什么没有身份的人,你不要乱来!”
许宜华用颤抖哽咽的身份嚷嚷着,男子酒后上头,被色迷眼,似乎没有听到般,还拉扯着许宜华的腰带。
“你滚…你听到了没有,我可是勇毅侯府的大姑娘!”
许宜华剧烈的挣扎着,一个用力抓在了男人的眼中,男人痛的呼了一声,终于被她抓到了机会,拼命从那人怀里窜了出来,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我儿快住手!不要胡闹!”
就在男人不耐烦的举起手要给许宜华一巴掌打晕带走时,身后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来,随后就有两个强壮的家丁上前,过来拉扯着他。
许宜华用尽全身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将快被扯开的腰带系上,她知道这事儿不能被人知道,否则吃亏的一定是她,尽管全身脱力颤抖着,还是拉着丫鬟站了起来,迅速的离开这里。
她垂着头又扯来丫鬟挡住了自己大半,迅速的离开后山,但是她的侧脸却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别拦我…美人儿…”
男子一张胖脸狰狞着在家丁的钳制下还在嚎叫着,十足的出了大丑,身后怿王老王妃倍感羞耻,冲上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身边拉,真是什么人你都不嫌弃!你这没出息的东西,什么时候少了你的女人了,出门在外也是这幅馋相!”
老王妃骂完了怿王,这才脸色难看的让人把他拖回院子里醒醒酒,自己也走到阳宁侯夫人于氏面前。
“都怪我,想来上香非要拖着他,不叫他在外胡混,没想到在这里也能丢丑!”
怿王老王妃姓于,正是于氏的姑母,于氏听说老王妃来了,这才过来见面,没想到却碰上了这一出。
“美人儿,香的…是勇毅侯府大姑娘,给我把她抓来…”
怿王还在踢着脚挣扎着,手里还握着一个香囊。
听到怿王的话,老王妃愣了愣,没想到方才那姑娘竟是勇毅侯府的大姑娘,顿时后悔刚才怎么就让她跑了,她还以为是怿王看上的那个山下的绣娘呢。
因许宜华常年喜欢穿素色,衣裳颜色多以月白色为主,又因为不太衬金银宝石,所以首饰戴的比较少,看起来十分素净,尽管身上也是穿着锦衣,但是远看就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民女。
“是真的吗?”
老王妃怕怿王喝醉了乱说的,扭头问着于氏,她知道于氏的二郎之前和勇毅侯府的大姑娘议亲,后来黄了。
“看起来像…”
于氏皱着眉沉吟了一下,她方才侧脸一打量,就知道是勇毅侯府那个养女,不是大姑娘,但是想想之前两家的恩怨,还有她至今消沉的二郎,于氏莫名的心里一动,含含糊糊的道。
69
因许宜华常年喜欢穿素色, 衣裳颜色多以月白色为主, 又因为不太衬金银宝石, 所以首饰戴的比较少,看起来十分素净, 尽管身上也是穿着锦衣, 但是远看就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民女,老王妃也看走了眼。
“是真的吗?”
老王妃怕怿王喝醉了乱说的,扭头问着于氏, 她知道于氏的二郎之前和勇毅侯府的大姑娘议亲,后来黄了。
“看起来像…”
于氏皱着眉沉吟了一下, 她方才侧脸一打量,就知道是勇毅侯府那个养女, 不是大姑娘, 但是想想之前两家的恩怨,还有她至今消沉的二郎,于氏莫名的心里一动,含含糊糊的道。
“这个孽障!”
老王妃气的手直抖,又追上去往怿王身上抽了两下, 担心被勇毅侯府找上门去。
怿王府的门第说起来也只能在外唬一唬那些百姓, 实际上京师勋贵们谁也不把怿王府看在眼里。
说起来怿王的辈分大, 和当今皇上是表兄弟,怿王的爷爷当年还是太子,只是夺嫡失败,被撸了太子的封号一度被圈禁着。
后来下一任皇帝英宗继位后, 太子已经死了,为了表示心胸宽广,就重新封了自己的侄子为怿王。
因为怿王的身世,尽管英宗不在意了,但是别人也不敢触霉头,没有朝臣和世家敢靠上来,后来皇上赐婚,方才娶了于氏,但是于家至今不敢和怿王府频繁的走动。
英宗去后,当今皇上即位,对怿王府还是忽视为主,平日里扔着不管,怿王府勉强撑了两代,更加变成了破落户。
老怿王一辈子只有一个于氏生的一个嫡子刘见帧,偏偏他小时候高烧没有及时诊治,脑袋有那么些傻。
倒也不是完全不通人事儿,只是明显不及常人聪明,脑子不怎么转弯,等到十六岁开荤后,更是酒色不离身,而且偏偏还天赋异禀,喝了酒后那方面勇猛异常,怿王上一任王妃就是不堪床事没两年就过世了。
就这么个人,连上趟寺庙就得使下人带个美人,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大出息了,老王妃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够续弦,娶个世家女生下聪慧的后代。
“你说,我是不是回头先拖着这个孽障去侯府道歉?”
勇毅侯府惹不起,怿王府早就成了空壳子,这些年花用全靠了于氏的嫁妆,再心疼也只能厚着脸皮准备去道歉了。
“姑母不是想为怿王再择一佳妇吗?我看说不准这是个机会…”
看着老王妃脸色难看,于氏突然捡起了之前许宜华落下的那个香囊,捻在手里出声道。
“你是说…”
老王妃放在想说不可能,她的心可不敢有那么大,勇毅侯府能看得上怿王吗?但是看着于氏手里拿着香囊,姿态甚稳,不由得也跟着心里一跳。
“这女儿家嘛,名声总是最重要的,况且勇毅侯府的大姑娘今年都十六了,也没有说个人家,怿王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于氏自己心里已经苦涩的咽不下去了,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跟自己一般,尤其是想到周氏那般嫌弃她的二郎,若是真的不得不把女儿嫁给怿王那种人,想想她的脸色,于氏心里仿佛就能舒畅一点。
这边两人凑到一起说些隐秘的私房话,而许宜华一路哭着直到快要回到院子里才突然停住,用力咬了咬牙,严厉的警告身边的丫鬟不准把方才的事说出去,自己也重新整理衣衫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许宜华才算是镇定下来,除了手脚依然是软的外,外观上算是整理的差不多了。
收拾好衣服后需哟花装作无事人般先回到耳房,让全养娘给自己脸上铺上层粉,这才往周氏那里走去。
全养娘只以为许宜华因之前大姑娘的话刺激到她,出去偷哭了一场,叹息着也不敢多问。
许宜华到屋里时许颜华恰好也一块回来,湛山寺的后山有一大片桃花林,她在那里看着桃花呆了许久,难得的心旷神怡。
“都回来了?时辰也不早了,那咱们就回去吧…”
周氏只以为许颜华和许宜华一同结伴出去玩了,现在两人一起回来了,周氏刚好也小睡了一觉,就准备带两人离开。
许颜华手里拿着一支林子里折的桃花把玩着,等许宜华和周氏一起走出去时,突然眼角瞥了一眼,看到许宜华的裙角有丝污迹。
因许宜华喜爱穿白色,看起来纯洁无辜的像小仙女般,许颜华也就没当回事儿,心里还想着果然哪怕是许宜华这样的穿白色都容易脏呢。
“宜姐儿手怎么这么凉啊?你冷吗?”
周氏坐在马车上无意间摸了摸许宜华的手背,被那凉意吓了一跳,一边让人给许宜华倒杯热茶,一边问着。
“没…没事儿…”
许宜华慌乱了一下,随即咬着唇赶紧摇头。
许颜华看着她的表情,心里莫名的不对劲儿,但是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