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柳婆子拽住了明月的头发,把她拖在地上往外拉,谢奕也扯住了明月的胳膊,想拦住,但是这样一拽,反而让明月更加惨叫起来。
谢奕最终放了手,柳婆子顺利的把人拖出来,地上留下了明月掌心擦出的血痕。
而柳宴一直被曲嬷嬷拖着,听到声音也挣脱不住曲嬷嬷的钳制。
气怒攻心下,谢奕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二爷,主子喊你回去呢。”
郑嬷嬷可不管别的,她只对陈芸负责就好了,知道肯定主子有办法整治谢二。
“你,你们等着…”
谢奕撂下话后,转身往陈芸的房间冲去。
“陈氏,我要休了你!”
好久没有叫嚣的话又被谢奕喊了出来,他一冲进来,就直接把正在喝汤的陈芸拉了起来,汤也洒了一身。
陈芸闭了闭眼睛,快要气炸了,她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记吃不记打的脑残。
“休了我?好啊,走!正好清凉山离着行宫也近,走,赶紧走,我们一起去见姐姐,正好给我们做主。不过我这里还有你亲手抄的几十份休书呢,要休也是我休你啊,到时候看我不分给各家一人一份的!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品行不端,恶夫谢氏,恩?”
也不顾的换衣服,陈芸一脚踹到了谢奕的小腹处,痛的他萎在了地上,让容和把之前谢奕手抄的休书拿过来,抬腿就往门外走。
“走啊,我要是怕了就是你娘养的!”
陈芸出门后故意往谢老爷那边的方向走,现在朝上的形势陈芸都已经听予深说了,谢老爷正忙着寻南派的岔子呢,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这时候谢家自己爆出了问题,谢老爷绝对一个教子不力跑不了,会被戳着脊梁骨说上至少几年,打好的如意算盘也瞬间就会被人翻盘。
而若是谢老爷主动要捂住,这次她都不用亲手揍,谢老爷一定会给她个交代,让谢奕非常惨。
谢奕疼的在地上跳脚,容和自顾自的忙着,周嬷嬷出去叫车了,倒真是一副准备去宫里让娘娘做见证的样子。
先前的怒气在差点被费了的痛楚里被冲淡了一点,谢奕突然反应过来,之前谢老爷给他分析过朝廷的形式。
当时他在从侯府回来后,就主动找了谢老爷,想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说旱灾的事。
谢老爷非常惊喜他能有这份心,主动给他讲了现在谢老爷所在的清流一派和南派的奸人之间在朝上互相争斗的厉害,两派互有折损,现在局面正胶着。
而清流一派之前发现了一个突破口,之前的京试刚过去不久,还没有出成绩,据说此次科举有南方的学子涉嫌舞弊,是枢密院的官员泄露了考题,谢老爷等人正在暗地调查寻找证据。
若是能从这个方向一举突破,到时候南派的名声就会大损,在天下学子心中地位不保,而到时候他们清流一派也能在枢密院安插上自己的手,有自己的门生。
依着陈氏那种性子,真要是闹大了一定会往他们身上拼命抹黑,到时候清流一派执牛耳的谢家名声不再,被南派的奸人抓到什么把柄,朝上的局势说不定都会跟着改变。
谢奕再一次的意识到,他目前还真的休不成陈氏的,刚才确实冲动了。
这时陈芸已经走远了,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要去见谢老爷,谢奕不顾下身的痛楚,夹着腿就往外追。
“喂,喂你等等…”
谢奕在半路上追上陈芸,死活拉着她的袖子不让她继续走了。
“怎么?不是要休了我吗?这么巧,我正好和你这个智障也过不下去了,也要休了你呢。走啊!”
陈芸一脚把谢奕踢开,就要继续走,但是她对别院的路不熟,穿过一个带着假山和小花园的回廊,就往另一侧走去了。
“我…我不去!暂时不能休你!”
谢奕也没有看路,急的都忘记了下半身的疼了,死死的抓住陈芸的胳膊,被陈芸拖着滑行了一小段路。
“呵呵…这个什么时候还能你说了算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告诉你吧,我早和你过够了,你这个二货,脑子不比芝麻大一点,你们全家都是极品,谁嫁给你谁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和你那个脑残大哥,就配娶个低三下四的丫头了,出身哪怕再高一点都不配人家!不是又心疼你那个明月了吗?好啊,我这就休了你,祝你们裱子配狗天长地久!”
陈芸知道,谢奕大概也反应过来了,现在的局势谢家完全不适合出幺蛾子的。
“哼,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好过?做梦去吧,休了你我就到处宣扬你们家这些极品事,你爹教妻不利教子不严,两个儿子都是宠妾灭妻,还想继续做首辅?我答应其他人还不答应呢,家都治不好还治国啊!”
压低了声音,陈芸肆无忌惮的凑到了谢奕的耳边,说的每一句话都故意刻毒无比。
谢奕完全被陈芸的气势吓到了,他本来就容易怂,刚才的冲动眼见着要酿大祸了,他完全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谢奕急的不顾一切的把陈芸往一个空着的院落拖。
“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再也不这么说了!”
谢奕拉着陈芸推门进了侧面的小屋,屋里光线有些阴暗,谢奕再也顾不得别的,立马服了软,就希望能够阻止陈芸去告状。
“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天天惹我生气,拿个丫头恶心人,我还以为你天王老子呢,不是要休了我吗?我怂就是你娘养的,你怂了就是狗娘养的!”
陈芸知道休了谢奕,或者谢奕休了她,目前都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才装作被谢奕拉着来到这个偏僻院子,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谢奕后悔。
她已经厌倦了这个挨一顿揍好一天的二货了,谁有工夫天天跟他生气。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手跟我回去!非要把局面弄得两败俱伤吗?”
眼见着陈芸又要出去,谢奕真的被吓住了,无比的后悔方才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呢。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软硬都不听的,你拦着她更要走。
谢奕早就明白,这个毒妇就是个疯子,越作越来劲的那种。
“不然…不然你打我吧,你打我能消气就打我好了!”
最后没办法了,谢奕眼睛一闭,把自己能拿出的最大的诚意拿出来了,就希望陈芸能放他一马。
“看到你就恶心,你以为我愿意碰你吗?之前打过那么多次也没有见你悔改,我才不愿意和你这样比猪狗还蠢的人一起过日子!”
陈芸嘴里尽情的喷洒□□,看着谢奕充满了不屑,转身就要出去。
“唔…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
被陈芸逼得谢奕简直要发疯了,真的恨死这个女人了,究竟要把他置于什么境地才罢休。
袖子再一次的被拉住,陈芸扭头看着眼睛都一片血色的谢奕。
“既然你这么苦苦哀求,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记住了,是你自己求着我不要休了你的,下次做什么惹我生气的事之前,一定要把你那个芝麻脑子用一用。这样吧,我一会儿开始动手揍你,若是你能一直不发出声音,这次我就放你一把,怎么样?”
陈芸唇角漾起一抹笑意,看上去清艳绝美,樱红的唇里吐出的话却让谢奕心头一跳。
“好,这是你说的,我答应你!”
咬着牙,直到口腔里一片腥甜,谢奕果断的答应了。
整个过程,谢奕都拿手捂住嘴,咬紧了牙齿最多发出闷哼,竟然真的没有发出声音。
陈芸除了没有打脸,把谢奕当沙包痛殴了一场,她打人很讲究的,既挑最痛的地方,肉最多的地方大,又不会很明显的伤筋动骨,弄出大动静。
打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陈芸这才一头是汗的停住,谢奕趴在地上被揍的直接起不来了。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回去我就再去让人收拾一顿明月,让你们有福同享!”
最后又撂下一句,陈芸这才满意的要走,这时却听到院子外传来脚步声。
这是什么院子,陈芸也不晓得,低头看了一眼谢奕,他老实的趴在阴影里,陈芸也下意识的一声不发,站在了贴门边的墙角处。
“你就这么狠心吗?真的不要我了吗?”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走进了院子里,听着有点耳熟。
“我等着盼着,日日夜夜的想念,煎熬,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个日子,你竟然要我和大郎一起去旬州?”
声音带着怨念和缠绵,走进了隔壁的屋里,好吧,陈芸这下知道是谁了。
因为两间屋子只有层薄墙挡着,相当的不隔音,那屋里有什么动静陈芸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36章 整治

“横竖这水不搅也浑了,你现在推开我也没有用!这辈子,我早就认定了你,我的檀郎!”
陈芸听着隔壁的声音,轻巧的挪动着脚步,过去把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谢奕嘴巴紧紧捂上,膝盖也压在了谢奕肚子上。
难怪她觉得大嫂刘氏总是有一种违和感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能被个姨娘欺负到那种地步的女人,都说刘氏软的和面一样,但是看着她的眼神,陈芸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现在真相真的揭晓了,谢大郎还窝在谢府里压根没有跟来清凉山,现在和刘氏一起进屋的人是谁呢,反正不是谢大郎。
哈哈刘氏竟然偷人!
不过陈芸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对谢大这种宠妾灭妻脑子有坑的人,就要给他一顶绿帽子带才最痛快呢。
“珍儿…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你年纪小,我却是比你大许多的,都是我的错…”
一个男声响起,话音里还牵出了一丝忧郁和叹息的意味。
陈芸听不出来这个人的声音,只觉得有点耳熟,但是她压在身体下面的谢奕,却如遭雷击。
“每一年…你都要说一次这样扫兴的话!我早都说了,感情的事无法勉强。若是你对我无意,那么君若无情我便休。若是你也怜我,那么我情愿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刘氏的话尾声音颤颤的,带着数不尽的情意,和婉转的爱恋。
随后出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以及踢翻了凳子的声音,明显是要脱衣解带,共枕同欢了,陈芸的眼睛也越来越亮了。
“嗯…”
一声拉长的呻,吟声千娇百媚的响起,随后陈芸半是脑补半是听着声音,无声的笑起来,竟然遇到了一出活春宫。
而且只有声音没有画面,更加方便脑补了,激情四溢,相当的带劲儿。
谢家宅子小,总有下人来来往往的,谢老爷平时也忙,刘氏基本找不到机会和他单独见面。
每一年,也就只有避暑时,能够在清凉山相会,两人久未亲近,一时之间情热难耐,在床上时彼此坦陈,也忘记了羞怯和伦理,彼此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男人粗喘的声音,女人婉转承欢的娇媚声,口舌啧啧的亲吻声,还有啪啪啪的水泽声,交融成一片。
倒真个是: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可能是躲在这里旁听的关系,陈芸只觉得这声音持续的时间好长,偶尔还会因为换姿势而中断个一息左右,稍后声音更加强烈了,就着这股烈火干柴,抵死方休的缠绵劲儿,整整半个时辰后,才算是云歇雨住。
男人情,欲餍足后的闻言软语,还有女人爱娇的咯咯浅笑,声音含混的又响起来。
“我不管,你再不能把我推给别人的。我这辈子,只是你一个人的。”
刘氏再一次重申着,声音充满了依恋和娇嗔。
陈芸觉得很难想象,平日里总是木着一张脸的刘氏,这时候在床榻上,那张清秀的脸上是怎样的风情惑人呢?
想必是美的吧,暗香浮动妩媚动人。
两人又搂着说了一会儿话,这时那个男人的声音才带着不舍,“我要走了,还有其他事要做呢,不能继续陪你了!”
“我就知道,你永远都是朝廷大事朝廷大事,就是个官迷!”
刘氏不满的抱怨着,听语气和那个人极为熟稔。
这时,陈芸也听出问题了,想着这男人的声音,她也是听过的,总是有种耳熟的感觉。
“珍儿,乖,松手。”
男人温柔的说着,随后传来衣服的摩擦声,大概是刘氏把他的腰带藏起来不给他。
“那你明天还来看我!”
刘氏讨价还价,就是不舍得情人离去。
“好…”
沉吟了一会儿,那个男人才算答应下来。
陈芸这时候猛地低头对上谢奕面无表情的脸,无声的用口型表示:这人是你爹?
她知道谢老爷长得一点都不显老态,依然是美髯飘飘的美中年,气质清癯面容俊美,眼神带着岁月涤尘过后的沧砺和洞明。
陈芸年少时曾读过的书中,写了这么一个美男子,“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这样仪表仪态,唯有谢老爷能够胜任了。
论起来,确实比谢奕这种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刘氏心慕与他也可以理解。
同样的人到中年,谢老爷就是被岁月格外厚待的从容洗练,又手握朝廷重权,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而谢夫人却是身材发胖,愈加心理扭曲的控制狂,想来有妻如此,谢老爷也自觉不想亲近的。
但是他什么样可心的美女找不到啊,竟然这就偷起自己的儿媳妇来了?
谢奕一开始也是完全懵逼了,毕竟*上的痛苦暂时让他没有精神去想太多,但是随后听出了大嫂的刘氏的声音后,又听出了亲爹的声音,谢奕整个人便真的不好了。
在一墙之隔的昏暗小屋里,伏在肮脏的地上,充满羞耻感的听着这两个之前在他心中最是模范的人,他们正违背道德伦理的□□。
所发出的□□声音,让他如同经历了一阵暴风骤雨的摧残,整个人的精神都仿佛飘出了身体。
若不是被陈芸压住了身子,谢奕忍不住就要跑出去亲眼确认,真的就是他爹吗?
是他那个望之俨然,君子无垢的父亲吗?是从小教他君子慎独,行必有正,动必有道的那个人吗?
那个偷情的女子,真的是曾经他觉得再贤惠不过,是他娶了陈氏后,无数次的羡慕大哥的运气,能够娶到这样待丈夫妾室宽容大度,待庶出子嗣爱如己出的大嫂吗?
比*上被陈芸摧残的痛苦更加无法承受的,是信念的崩塌和偶像的摧毁。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才有脚步声传来,谢老爷先行离去,而过了一会儿刘氏收拾妥帖了,也轻移莲步,悄然离去。
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人都走的没影了,陈芸才松开捂住谢奕的手,掌心里都是被他灼热呼吸而浸出的汗水。
恶心的往谢奕身上抹了抹,陈芸笑的像是偷吃了糖果的孩童。
“你爹宝刀不老啊!倒比之年轻人更孟浪多情!大概是比你们这个几个银样镴枪头的儿子强上许多的。怪不得你大嫂宁愿找上比自己大上两旬的公爹,也不愿意打理谢大呢!”
陈芸的话里满满都是恶意,刺激的谢奕更是脸涨成了紫红色。
“哈哈,果然贤惠大度,眼睁睁看着丈夫宠妾灭妻的女人,要么是木头人,要么就是亲手送了这个脑子进水的男人一顶绿帽子!你贤惠的大嫂哟…”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兴奋的了,陈芸想着最近就要去见姐姐,一定要把这个大新闻告诉她,到时候怎么利用,就全看外甥的需求了。
谢老爷和亲儿媳扒灰,这样劲爆的新闻若是传了出去,在大秦这样儒风盛行,礼教严苛的社会,对他绝对是致命性的打击,别说继续做首辅了,就是在京都里,谢家都连立足之地也不会有了。
谢奕羞惭欲死,万念俱灰。
亲耳听着亲爹和大嫂的春宫,还要被妻子拿来调笑,再也没有更没有脸的事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后悔,太后悔了,之前就不该惹陈氏,也不该和她一起走这条路。
要是还能回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亲爹还是那个令他骄傲和崇拜的朝中顶梁柱,慨然君子,他愿意拿一切来换。
“就说嘛,你们家这种不着调的家风,你们母子几人这样的没脸没皮,异于常人,总是有原因的,这根源终于找到了,就是你爹啊!若是把和你嫂子偷情的劲头稍微放在训妻教子上,何至于一家子没有个脑子正常的人儿呢。”
尽情的说着风凉话,陈芸一脚迈过谢奕的身体,朝外走去。
“不…今天的事你不能说出去,要烂在心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本来谢奕是真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万分麻木的趴在地上装死,任由眼泪慢慢涌出,但是看着陈芸的裙角,他突然醒悟过来,刚才的事要是被说出去了,那就绝对要出大事了啊!
于是谢奕匍匐着往前一扑,顾不得擦脸了,一把抱到了陈芸的脚腕处,要求道。
“哼…好笑,凭什么啊!”
陈芸扭头嗤笑了一声,一脚把谢奕的爪子踢开,狠狠踩了一脚就出去了。
顾不得疼,谢奕的头瞬间更大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家丑,可不能外扬的,撑着精神爬起来拍打了一下衣服,就跟在陈芸身后追去。
只是谢奕的身上的衣服,经过在地上滚爬了一番,已经脏的不像样子,头上戴着的玉冠也东倒西歪的,墨发凌乱,脸上还蹭了灰,与平时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走在花园里,正好看到了与谢老爷正引着几个关系亲近的同僚一起往凉亭的方向而去,几人正面撞在了一起。
“二郎,你怎么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谢老爷看着谢奕的形象吃了一惊,儿子这般不得体,还在众目睽睽下被看见了,谢老爷的脸都已经要挂不住了。
“呵呵…回禀公爹,二郎本是想带儿媳来东园转转,却意外的碰到了一只小老鼠,不想二郎这么大的人了,还怕小老鼠,吓得在地上跌了一跤。”
谢奕看到谢老爷,还没有从之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面色僵硬紧抿着双唇,实在说不出话来,陈芸便得体的冲着公爹等人行了礼,捂嘴笑着代替谢奕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谢老爷更加的不满意了,狠狠剜了谢奕一眼,才转身笑着对众人道,“小儿无状了…”
接下来谢老爷还有活动,陈芸和谢奕行过礼便告别了。
“你惨了哦,给你爹丢脸啦,今晚还要挨骂的…”
因为路上的下人多了起来,陈芸便装作扶着谢奕的样子,在他身边开心的小声道。
“…”
谢奕实在不想理她,一路上如行尸走肉般被陈芸牵引回房。
“姑娘,还出去吗?”
容和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外面也叫了车,看到陈芸回到屋里来了,就迎上去问道。
“明天再去吧,到时候先回趟侯府。”
陈芸活动了一上午,也觉得身上汗津津的,便自去沐浴更衣,留谢奕魂不守舍的在屋子里转圈。
容和也知道,大概是姑爷又被姑娘打了,姑娘心情不错,两人又不闹着休掉对方了,也就乖巧的不再提了。
“你,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因为感觉陈芸并不像是个嘴紧的样子,谢奕守在净房外面,等着陈芸梳妆打扮好了,又紧贴在她的脖子后面问道。
被他鼻尖喷出的呼吸弄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芸一巴掌将他拍到了一边。
“看我的心情咯…”
说是肯定会说的,谢老爷做出这种丑事,还指望着她当做没看见吗?
“那你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忘记…不然你再打我吧!”
谢奕闭上眼,准备英勇献身,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颤啊颤的,一副随时都可能就义的样子。
“懒得动手…你去打明月一顿吧…或者让人动手也行,让我高兴了,我就帮你爹他们保密。”
陈芸坐在榻上舒服的吃着冰盏,也不去看谢奕,只是惬意的提着建议。
“你!”
比陈芸暴打他一顿还要生气,谢奕指着陈芸说不出话来。
谢奕又不傻,预感到陈芸会捏着这个把柄一直要挟她。
好想,杀人灭口啥的啊。
但是想想彼此的武力值,自己在陈芸手里一招也走不过,谢奕也就只能歇了正面冲突的心思。
“谢二啊谢二,这就是你的孝心吗?你爹和你嫂子的名誉,抵不上一个通房丫头?你爹算是白养你啦!”
陈芸看着谢奕挣扎的脸都青了,继续幸灾乐祸的打击他。
“明月已经那么可怜了,你把她亲生的父母兄弟都卖掉了,难道还不能放过她吗?”
谢奕自己被折辱也就算了,那个毒妇还要他亲手折辱明月,他胸口锥心的刺痛,强忍着劝道。
“不能。想想你爹啊…”
陈芸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完全不想和谈。
整个中午,谢奕饭也吃不下,就看着陈芸吃得香睡得好,自己像个驴子一样一圈一圈默默的转着,不断地挣扎着是不是要退步让陈芸满意,脚步放的极轻,还不敢吵到睡午觉的陈芸。
猛地停住脚步,谢奕看着穿着软薄的锦缎轻纱,躺在玉枕上安静睡觉的陈芸,衣衫领口开的有点大,露出一截白玉般细腻的肌肤,修长细腻的脖颈。
好想,好想过去掐死她啊。
紧紧地攥着拳头,谢奕恨恨的扭过头去,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你赢了!”
在陈芸睡过午觉起床后,谢奕终于红着眼睛冲着她道。
“你要我对明月做什么?”
谢奕面如死灰的问道。
“恩,就去狠狠地打上她二十个耳光吧,声音不响亮都不算数哦!我让郑嬷嬷去监督。”
陈芸对于整治谢奕十分的拿手,比起打他,还是让他亲自去打明月更能折磨他。
算她狠,谢奕扔下一句“管好你的嘴”,就转身朝外走去。
明月还是关在柴房里,之前一直是曲嬷嬷看着她,没有饭没有水,小柴房靠着厨房很近,里面闷热不已。
一进去谢奕就感觉到热浪扑面而来,他看着明月脸色热的红通通,昏昏沉沉的躺在地上,面露不忍,只是他身后就站着郑嬷嬷,顿时有些进退维谷。
“二爷,这里面热,您还是快点惩罚明月,回去凉快凉快吧。”
郑嬷嬷可不愿意看着他拖时间,抹了把汗催促道。
谢奕宁愿和明月热死,也不想回去看着陈芸。
“二爷…”
明月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谢奕来了眼神活泛起来,终于二爷要来救她了吗?
“明月…我对不起你!”
谢奕扶起明月来,闭上眼睛狠了狠心,颤抖的抬手,一下下麻木的打着明月的脸。
“为…为什么?”
明月震惊的望着谢奕,浑身无力的半倚在谢奕的怀里,却不是温柔的爱抚,柔情蜜意的对视,而是谢奕躲避着明月的眼神,打着她的耳光。
终于挨到了二十下,明月的脸上浮起了交错的指痕,谢奕不敢再看,转身踉跄着跑开。
而听了郑嬷嬷转述的话,听着谢奕每一下都像自己受罚一下颤抖,陈芸笑的直捂肚子。
就谢二这种二货,在她手里走不过两招的人物,还敢当着她面叫嚣着休了她,谁给他的勇气。
到了晚上,果然谢老爷就叫人传话,让谢奕去他的书房里。
谢奕因为行止无状,胆小如鼠,不修边幅等罪名,被谢老爷痛骂一顿。
“之前还以为你长进了呢,原来还是扶不起来!”
谢老爷相当的失望,自己这么努力上进,在朝上奋力拼搏,没想到儿孙只是仰仗着自己的荫庇,一点志气都没有,都成亲了还是不像样子。
谢奕几次抿了抿嘴角,想说什么也最终咽了回去,全程木着脸听训。
自从知道亲爹和大嫂有一腿后,谢老爷在谢奕心中的威信已经去了十之*。
“真应该让每一个自命风流,想着宠妾灭妻的男人,都戴上一顶亲爹给的绿帽子啊!听说旬州的冬天挺冷的,等你大哥回老家时,记得帮他多准备一顶绿绸子的厚帽子啊,也算是你这个做弟弟的尽心了。”
等谢奕冲了个冷水澡,浑身打着颤回房时,陈芸伺机补上了最后一刀。
谢奕:…
第二天,陈芸一大早伺候完谢夫人,就去告了假,要回侯府看看。
谢奕在家遇到了谢家大姐,刚好今天她也回娘家,于是被谢大姐拉到了谢夫人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