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哄笑,然后有眼尖的人吆喝起来,“一代的队服不一样!”
五个红灯笼就很配合的原地转了一圈,大家都看清了,五个人后背上都画了画,都是华国特有的动植物,栩栩如生。
现场导演带头炒气氛,问咋回事儿。
向征笑,“我们几个老朋友很久没见面了,这次节目很有意义,队服我们得收藏着。”
他不仅书写得好,画画也是一绝,接到队服的当天就挥毫泼墨,diy了一把。
高陵插了句,“不收钱吧?”
周围又笑,尖叫和欢呼声震得人耳朵都嗡嗡的,气氛已经不能再热。
向征说,“我们会全力以赴,但是毕竟上了年纪嘛,老胳膊老腿儿的,能不能得第一也不好说。不过我们约好了的,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在衣服上签名,算是纪念。”
话音未落,他的粉丝团就已经嗷嗷叫起来了,“向向你一点都不老,男人四十一枝花!”
向征今年四十三岁,他的粉丝团从他三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喊他一枝花了,眼下已经喊了十三年,大有就这么继续下去的意思。
路铮呵呵直笑,拍着他的肩膀直不起腰来,“那成,咱们就是一枝花代表队。”
最巧的是,路铮有一首歌歌名就是《一枝花》!虽然这首歌的主题是宣传女性三十岁之后照样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但是眼下实在没有比这首歌更加应景的了。
于是路铮的粉丝团就开始自发大合唱,路铮也特别配合,往前跨了一步,准备加入。
结果刚要开口的,所有的粉丝就齐刷刷的来了一句,“献给我的天使!”
然后参加节目的所有人都笑的东倒西歪,围观人群也都直接乱套,负责摄制的vj也跟着晃啊晃。
二代一个跟他们比较熟悉的主持人凑过来哈哈笑,“路爷女儿控的名声已经是全球闻名了。”
路铮也不恼,而且还特别的配合,接了场务递过来的麦克风,特别深情的来了一句,“献给我的天使!”
混在粉丝方阵里的高露笑的喘不过气来,撕着路寰揉来揉去的,站都站不起来。
被当着成千上万的人爱护什么的,路寰表示,真是太,爽了!
嘤嘤,老爸我爱你!
第十三章
预热之后,三个队伍这才开始正式见面打招呼。
二代还好,平时跟一代就常有合作,基本上也都混了个脸熟。但是三代就不一样了,一代成员的平均年纪足足要比他们大上二十岁,而且因为领域不同、风格不同,平时也没什么合作,基本上都是只闻名不见面。
于是三代跟一代打招呼的时候就显得比较拘谨,不怎么放得开。
这也难怪,一代中随便哪一个出来也都是业内里程碑式的人物,他们这些出道没多久的孩子在人家面前还真算不得什么。
压力太大了,因为不管是人脉、实力还是气场,跟一代的大神们相比,三代就是个渣!
万一稍微不注意在什么地方惹怒了对方,估计到时候三代的小屁孩儿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既然同在一档节目里了,早晚都得打交道。
于是三代队伍里面隐隐领头的那个男孩子跟路铮握手之后就笑道,“还请路爷多让让我们了。”
路铮笑着摆摆手,“同辈的人这么叫我也就算了,你们别这么叫,弄得我好像多老似的,叫哥。”
听他说前半句的时候那个男孩子真是能明显看出脸发白,生生吓得,好在路铮又说了后半句,他这才没在节目录制开始前就把自己吓倒了。
三队各归各位听规则的时候,路铮跟徐曼说悄悄话,还挺委屈,“我有那么吓人么?”
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他耍大牌,欺压新人呢!
徐曼笑了下,又压低了嗓子,“现在的孩子心眼儿都多了去了,你也注意点儿,刚才我看那边那个小姑娘看你的时候眼睛都发亮了,路天王挺受用?”
路铮挑了下眉,拉着徐曼的手道,“你吃醋?”
周围三百六十度都有粉丝围观,路铮的动作又一点不避讳人,场面顿时就沸腾了!
偏路铮就是个人来疯,特别爱现,当即就大大方方的拉着徐曼的手晃了两下,最后还十指交握的举起来转了个圈。
队友们纷纷表示受不了,一窝蜂的围上去,把路铮扣上帽子揍了顿。
围观的路寰默默地为自己点了无数个赞,艾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如果不拍节目的话,这俩人多少年都不可能这么自在的在人群中秀恩爱。
闹完了之后也到了要抽签的时候,三个队各自派出一个人,抽到哪个省就立刻出发去那里,任务限定在六天之内完成,交通方式自定,费用自理。
抽了签,一代和三代还在紧张兮兮的求神拜佛希望拿到个容易点的,二代那边就已经一阵欢呼,然后二代队长就已经开始拿着签绕场跑,精神分裂似的各种炫耀。
望燕台市!
全国仅有的四个省级直辖市之一,华国的首都,也就是,这里!
也难怪他们要欢呼了,不仅省去了路上奔波的时间不说,而且也节省了大把大把的费用啊!
现场导演马上就给他们泼冷水,“抽过的签就不能再用,而且每个队伍的签筒里面都有三张后退一步,也就是退回到前面一个省份重新进行任务。”
太黑了!
一边吐槽一边看签,一代是南方一个沿海省份,三代直接就是要深入到西北内陆的节奏!
俩队伍都不容乐观,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要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任务,那就肯定要坐飞机了,可问题就在于,飞机,它贵啊。
三代队伍五朵小花都已经垮了脸,光是交通费他们得凑到什么时候去啊。
路铮砸吧下嘴,摸摸下巴,对着队友们道,“咱们这就开始卖艺?”
不等队友们商量的,就见方阵里面一阵骚动,一个贵妇打扮的中年女子激动地大喊,“路天王,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愿意送你们五张机票!请一定要接受!”
大家一听这好啊,然后徐曼直接就冲到摄制组那边,大声问道,“可以吧?拍之前就说过的,只卖艺或者是热心群众免单都行!”
那边那个贵妇还在激动地表白,一代队员就已经呼啦啦冲了过来,一个两个虎视眈眈的瞪着导演,那架势看上去如果他敢不答应的话就要把他就地打趴下。
二代还没走,几个人嚷嚷着起哄,“徐姐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是要把你老公卖了换机票啊!”
徐曼扭头,一撩头发,特别女王,“路铮你不乐意?”
路铮刷刷刷的摇头,一脸无私奉献,“为了队友我啥都乐意!”
那边导演已经同意了,因为这个的确是符合规定的,毕竟当时也是考虑到这些人强大的号召力,这种情况也是意料之内。
不过,照这么个气氛下去,很可能路费就构不成干扰了啊,导演组紧急商量了下,现场更改规则,从下次开始,由摄制组负责路费,不过数额也就是刚够汽车的,如果目的地距离太远的话,成员还得使出浑身解数筹措剩下的部分。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每次接受免单或是无偿援助的数额也有了上限,不然这些家伙估计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游山玩水了。
交通问题解决了,一代队员齐声欢呼,纷纷跑到那个贵妇面前道谢,然后又跟她一一合影,还留了签名。
订好机票临走的时候,那贵妇直接哭了,简直撕心裂肺的,“你们一定要胜利啊!”
一代欢欣鼓舞的冲往机场,留下的三代已经快哭了。
他们都很年轻,吸引的粉丝基本上也都是些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年轻,其中学生更是占了绝大多数,平时追个星啊,买个海报唱片周边什么的也就罢了,但是要让他们一下子拿出来够五张直飞大西北的机票钱,这个还真是做不到。
三代急,他们的粉丝团更急。
有几个小姑娘眼眶都开始红了,生怕自家偶像出师未捷。
一个粉丝团高层突然掏出了钱包,大声道,“快快,大家都把钱包拿出来,看看能凑多少!”
话音未落,粉丝团纷纷响应,一个个的都开始掏钱包,预备哪怕偶像随便唱首跑调的歌呢,也得把身家全都扔过去。
现场剧组一看,这不行啊。本来追星就是个烧钱的活儿,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要是闹开了,家长们还不有怨气啊。
于是现场又是一番协商……
且不提三代最后究竟是怎么历尽艰辛凑够了路费,贺岁宣传片一出,路寰他们学校里面也有点小波动。
这波动倒是跟铁三角没多大关系,就是高露班里的一个女生,最近作风比较张扬,有点儿挑战权威的意思。
那姑娘叫乌蒙,她为啥张扬呢?这就得从她姐姐,乌锦身上说了。
乌锦,要是放在半个月前,撑死了也就一连小花旦都算不上的三四线小偶像,不过现在却是真真有了几分炙手可热的味道。
这不是全阵子选三代队员么,就算是到了最后要敲定人选的时候,同时入选的也还足有十四人之多,里面就有现在正在全国奔波的乌锦。
当初制作组反复斟酌之后,觉得这姑娘虽然才出道一年多点,但是自出道以来都没任何绯闻和□□,而且经纪公司实力也比较雄厚,自身条件也不错,又很努力,就把注定了会火的这个一点红的角色给了她,然后她就真的红了。
据说参加节目之前,乌锦的出场费不过十万块,而现在却已经像是做了火箭一样,迅速攀升到了四十万,而且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乌锦自己还没怎么的,乌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翘尾巴了。
书韵学院的同学们家世背景都太过凶残,像乌蒙这样的一抓一大把,简直不要太多。放在别的学校小姑娘很可能是被追捧的对象,可是在这里,呵呵。
小姑娘正处在爱攀比的年纪,打小家境虽不说大富大贵吧,但是也没受过什么苦,心思也还比较单纯。而太过单纯,尤其还是在一个充斥着各色小人精们的环境,往往就是惹事的预告片。
乌锦一火,乌蒙那颗憋屈已久的小心脏终于按耐不住,彻底活络了起来。
小姑娘整天开口闭口的就是我姐怎么怎么,我姐给我买的什么怎么怎么。一天两天的还好,时间一长,摊上事儿了。
这事儿还不是别的,事儿主正是高露。
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一直以来地位超然的高露虽然性格比较大大咧咧,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容忍另一个完全不在同一档次的家伙挑战自己的权威,尤其是已经略被冲昏头脑的乌蒙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哎呀你这么做不对”的架势。
高露的性格比较直爽,心里藏不大住事儿,在被乌蒙第n次故意那啥之后,终于恼了。
高露直接就把手里的书拍桌子上了,冷着脸瞪着正在炫耀手腕上新链子的乌蒙道“你有完没完啊?”。
现在班里基本上分成了三派,一大部分是以高露为首的旧派,一小部分是原来就攀扯不上高露他们,现在立刻见风使舵投向了乌蒙怀抱的新生派,而另一拨则是中立派。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勾心斗角。所以别看着孩子们还小,但是大环境在这里,一个两个从小接触的都少不了这些事儿,个个人精似的。现下虽然年纪不大吧,但是心智已经跟大人没什么差别了,欠缺的唯有经验而已,明争暗斗真是特别精彩纷呈、高/潮迭起。
高露出了声,旁边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准备瞧热闹。
这么多天,高露都没什么反应,乌蒙也就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对方不过如此,自己的姐姐也真的是已经迈入了顶级巨星的行列,而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连日来的错觉让乌蒙有了一种惊人的自信心,虽然这自信心就跟硕大的肥皂泡似的,随时准备一戳就破,但这并不妨碍她短时间内的幻想。
高露冷不丁反击了,乌蒙顿时就真的懵了下,这,这怎么突然不一样了?!
几秒钟过后,乌蒙气势汹汹的朝着高露吆喝,“你什么意思啊你,嫉妒是吧?”
不等高露说什么,她旁边的一个小姑娘就已经嗤之以鼻,“嫉妒?你吃错药了吧?”
她用一种特别不屑的眼光扫了扫乌蒙的手链,鄙夷道,“就那么细溜溜的玩具,谁没有个十条八条的,偏偏还就是有人拿着当宝贝,真是笑死人了!”
话音未落,像是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性,周围几个姑娘都纷纷捂着嘴娇笑起来,看向乌蒙几人的眼神也是各种瞧不起。
好么,已经开始享受超然待遇的乌蒙顿时气的脸颊绯红,她嗖的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就被后面一个人拉住,当即更加气恼,“你干嘛?!”
拉她的同学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乌蒙,算了吧,咱们出去玩。”
其他的几个小姑娘脸上也是挺犹豫的,没了刚才对乌蒙奉承时候的笑容。
乌蒙见此情景更加气恼,一把甩开她的胳膊,又恨恨的瞪着她。
被落了面子的小姑娘脸色一变,也不高兴了。
她们最近跟乌蒙走的比较近是没错,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真的会选择跟高露对上,毕竟后者的根基背景实在是太过庞大。
平时也是被家里人宠着的小姑娘,这会儿冷不丁的被乌蒙甩了脸子,登时也上来脾气了,对着乌蒙重重的哼了声,一扭头就出教室了。
非但没能瓦解“敌军”,反倒是自己这边先内讧了,乌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别提多难看,自然是没有那个心思继续跟高露死磕下去。
高露轻蔑的哼了声,转过头来又觉得挺没劲,于是放了学之后又拉着路寰和司远吐槽。
“你说说她有什么好得瑟的呀!”狠狠地往嘴里塞一口冰淇淋,高露本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圆,“我本来都没打算跟她计较的,可是她偏偏要整天在我耳朵边上嗡嗡,烦都烦死了。”
类似的事情多了,路寰也经常会有种,其实周围全是一帮成年人的错觉。
听听,这东风压倒西风的勾心斗角,是普通的高中生该做的事儿么?
司远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又加上性别差异,随便糊弄了几声也就完了,只抱着胳膊在一边装壁画。
好闺蜜的路寰自然少不了安慰一番,“你跟她较什么劲啊,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其实最近她也没怎么太关心这个,光是列小说大纲、做未来几年的事业规划这块就够分精力的,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在意隔壁班里哪个丫头的花花肠子?
倒是高露还是一脸郑重,还特别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俩小伙伴一眼,“你们不能这样!要是继续放任下去,还有咱们混的地儿么!”
这么凶狠残暴的话从一贯以烂漫形象示人的高露嘴里说出来,颇具震惊效果。
路寰的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高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气鼓鼓的哼了声,“还说没关系,一个两个的都心有灵犀了。”
路寰和司远闻声一顿,不约而同的向对方看去,刚巧看见两人都做出同样伸手去拿咖啡杯的动作,不由得,略尴尬。
第十四章
转眼又到周末,路寰三个自然是周五一放学就马不停蹄的直奔机场,打了飞的空降湖城。
一代已于昨日到达湖城,毫不意外的引发了一场交通大拥堵,相关部门光是清理路上遗失的物品就花了好几个钟头。
路寰三人商量了下,决定先让家长休息一晚,明天晚上再见面不迟。
湖城位于华国东南沿海,这里自古以来就是桑蚕养殖和纺织业特别发达的地域,纺织品有绫罗绸缎丝绢绡绮上百种,声名海内外。
路寰早就想来一趟了,不过之前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拦着没能成行,这次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在飞机上路寰就已经蠢蠢欲动,一放好了行李,她就说要出去逛逛。
湖城不仅纺织品闻名天下,各色小吃也是一绝,高露自然是高举双手赞成。
路寰有点犹豫,织物最忌讳油污,她想要去的布庄跟高露要去的小吃街隔着可不是三五百米的距离,坐车得将近一个钟头,估计会来不及。
这会儿高露都已经整装待发了,一转头见路寰有些犹豫,好奇道,“怎么了?”
路寰没好意思出声,这说出来不是扫兴吗。
倒是一边一直沉默着的司远,出人意料的开口道,“路寰是想去看布料吧。”
高露看了眼路寰,突然就笑着扑过来,“好呀好呀,我还没亲眼见过衣服做成之前是什么样子呢,咱们这就走吧?”
路寰惊讶的看着她,“可是”
“可是什么啊,走啦走啦!”说着也不等路寰在说什么,小姑娘已经先一步蹦蹦跳跳的出门去请服务生帮忙叫车去了。
被丢在后面的路寰略羞愧,倒是司远不声不响的陪她走了几步,然后慢悠悠的开口,“为什么不明说?”
路寰低头看脚下的大理石砖,“我怕她失望。”
司远微微皱了下眉,“你怕她失望,她难道就不怕你失望了?”顿了下,他说了句有史以来最重的话,“你不把我们当朋友。”
“胡说!”路寰猛地抬起头,用力看过去,却见对方一双黑黢黢的眼睛里面泛着微微的笑意。
马丹,路寰瞬间就明白自己被涮了。
妹的,这真的只是高一的孩子吗?
不过让他这么一剂猛药下去,路寰却觉得一直以来自己身上的某种枷锁,轰然碎裂。
司远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沉默片刻重新开口,“路寰,你以后是想要当设计师吗?”
路寰摇头,一身轻松的笑,“其实我比较想要当编剧,写写小说什么的。”
顿了下,她歪头去看旁边,“干嘛?”
司远缓缓眨了下眼睛,脸上格外认真的表情让他看上去真的不太像个才高一的孩子。
“只是觉得,你已经决定好想做的事情了,我也不能被落的太远才行。”
轻轻的话,听在路寰心里却像是有锤子重重砸过一样,沉甸甸的。
她想要说你不用这样的,可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身边那个微微垂着眼睛想着什么的少年,散发着一种她挪不开眼睛的光芒。
高露体贴,路寰自然也不愿意看到闺蜜失望而归,于是三人没去熙熙攘攘的小吃街,转道去美美的吃了一顿湖城特有的大宴,环境优雅宁静又干净整洁,再品着一壶清茶细细的听了一回当地的传统戏曲之后,这才欢欢喜喜的去了当地最大的老字号布庄,皆大欢喜。
锦绣布庄无愧它的百年老字号,里面森罗密布的布料,不要说路寰这个爱好的人,就连本来没什么兴趣的高露也是大呼过瘾,司远也是怀着一种复杂而微妙的心情,沉默而认真的跟着路寰一排排看过去。
他们去的时候,布庄已经快要打烊了,但是头发花白的老板为人和气,并不因为三人年纪小就轻视,反而是乐呵呵的接待。
路寰一匹布一匹布的看过去,特别仔细,碰见什么新奇或是自己不太懂的地方又虚心向老板求教。
一辈子都跟布料打交道的老板见她年纪虽小却见识不凡,更加欢喜,不仅有问必答,甚至还主动引申出去,着实让路寰受益匪浅。
老板笑呵呵的感慨,“哎呀,没想到你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还对这个感兴趣。不错,不错。”
路寰抿嘴笑,谦虚道,“哪里哪里。”
这里好东西不少,路寰欢喜的很,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店员手里的单子已经列了一大串,其中不乏价格昂贵的原始手工织造布料。
结账的时候老板也给吓了一跳,再三确认,“小姑娘,这些全要?”
路寰点点头,“都要的。”
按说有生意上门,自然是不该推的,但是这老板却是个厚道人,而且也有点怪脾气,最是见不得糟蹋。
“你跟我说实话,要拿这么些料子做什么?”
小姑娘虽然见识不凡,但是老板却不敢肯定对方会不会浪费。他这是祖宗流传下来的老店,不缺这点生意,绝不会为了点业绩就眼睁睁的看着好东西被糟蹋。退一步说,就算不糟蹋,白堆着霉坏了也是该遭天谴的。
不用再解释路寰就知道对方担心什么。她笑了笑,随手指着其中一块料子道,“这个是22纶的,那边那个是28纶的,再那边是36纶,打眼看着差不多,但是柔软度吸水度实际效果千差万别,亲肤性更是不同,做出来的衣服种类也就完全不一样。”
听她这么一说,老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哈哈,对对对。”顿了下,他试探性的问道,“小姑娘,以后是想要做手艺人?”
这年头手艺人绝对是最吃香,最受追捧,但是却也是难度最大的一种职业。路寰小小年纪的,可以说根本就还没定性,即便她对布料如此了解,老板也不太敢确定她是否有那个耐心,能否吃的了那份苦。
路寰特别认真的看着老者,虽然不忍心让对方失望,可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虽然不是正规的手艺人,可是跟这行脱不了干系,也是经常会涉及到裁剪缝制的。”
小姑娘不卑不亢,神色坦然,平静的话语中更是带了一份不容置疑和绝不更改的意志,令老者顿时肃然起敬。
“好好好!”老者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笑的如同一朵盛开的大波斯菊,“小姑娘有志气!”
路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裁缝罢了,什么时候竟能配得上“有志气”这三个字了,真是令她愧不敢当。
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难得亲眼见到个主动要入这行的,更喜人的是对方年纪还如此之小,天分还如此之高。
管他是不是专业的呢,只要感兴趣就好啊!
一直希望老祖宗的古法技艺能够传承下去的老者开心坏了,他站起来,搓了搓手道,“我虽然不懂裁剪制衣,但是于纺织一行却还有点小见识,小朋友,方便的话你就留个联系方式,只要店里出了新品,老头子马上就给你去个信儿!要是以后你想特别定制点什么布料,尽管跟我讲,别的不说,同行里面,老头子我还是有点儿名声的,哈哈。”
但凡是会经常跟布料打交道的,谁不希望有个坚定的盟友呀,暂时还没敢往这方面考虑的路寰真是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答应了。完了之后又再三保证,一定会将老祖宗的巧计发扬光大。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实在太大,一直到回了酒店,路寰还是晕晕乎乎的。
她买的布料太多,刚才已经跟老板说好了直接给寄到望燕台市的住宅去,所以一路上倒是空着手回来的。
高露完全不懂这些,只是觉得设计师、手艺人什么的,一听就特别神秘高贵的,各种高山仰止。
艾玛,手工哎!
路寰听了直乐,这傻妞真可爱。
第二天一大早,路寰就跟司远和高露爬起来吃了早饭,然后就急匆匆的跑到节目的录制现场去了。
等到看清现场之后,路寰直接跟高露笑成了一团,就连近年来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的司远也是一脸不忍直视。
大清早的,寒风冷冽,而风靡全球的五个一代大腕正在卖艺,目标是他们一天的餐饮费和交通费,以及接下来景点的门票钱,怎一个凄惨了得。
路寰他们到的时候,就见圈子中间,地上摆了一顶帽子,看着还挺眼熟。
大画家向征正在给围观群众画肖像,路寰她爸路铮路爷路天王手里拿了个不知道谁送的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当麦克风,跟高露她爸高陵,两个好基友凑在一起唱歌,而剩下的司习和徐曼暂时排不上用场,在后面笑的直不起腰来。
摄制组有规定,每次“好心人”放下的钱不得超过20块,这也就让场面看上去格外凄凉。
场上“卖艺”的五个人,平时随便哪个人的一只鞋也得五位数以上,结果却沦落到买个肉包子都要讨价还价的地步,真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一曲结束,路铮清了清嗓子,号召大家奉献爱心,又引发一阵哄笑。
路寰几个笑够了,趁乱挤进去一人丢了20块钱,然后在粉丝堆里跟自家的爸妈挤眉弄眼。
谁生的孩子谁认不出来呀,况且来之前就用通讯器互相透过气了,这会儿自然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