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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不由担心的道:“殿下,此次韦后只怕…”
秦少游笑了笑:“杨公是担心她偏着尉迟循毓吧?说起来,她是关中人,想要收买关中的人心,自然会偏向那些关中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从一开始,本王对韦后就从不抱有任何希望,本王现在的对手,就是韦后。”
杨炯皱起眉来,不禁道:“那么…殿下该如何应对?”
秦少游风淡云轻,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经历过这么多事,他早已不再稚嫩了,语气平静的道:“且先看看她有什么手段,她虽想要借此立威,可是不要忘了,要立威,也没这样容易,她终究只是皇后,而不是天子。”
第386章 黎明将至
秦少游的自信,当然不是来源于他自己,他的底气来源于神策府和关东士族,如今得到了这两支力量的支持,秦少游已经不可能是朝廷可以随意碾压的人了。
某种程度来说,即便是皇权要碾压过来,也需要步步谨慎。
所以秦少游几乎可以料定,即便是韦后,她也绝不敢轻易造次,只要不是直接撕破脸,一封旨意下来就想拿人,那么秦少游就不担心。
而与之相对的是,当秦少游表现出这样淡定的态度时,对于关东士族和神策府来说,也等于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事物是相对影响的,秦少游的自信感染到了他们,他们的实力也给秦少游平添了自信心。
这一次,难得关东士族肯直面关陇门阀这支庞然巨兽,只要能处于不败的局面,那么就是一场绝对的胜利,这就意味着,关陇门阀一手遮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杨炯看着自信满满地秦少游,便不再问下去了,因为他清楚,胜败的猜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如此,不如做一些本份的事。
秦少游在庄子里休息了一日,紧接着便动身前往洛阳,那尉迟循毓已是先行押了去,暂时移交给了河南府,而河南府对这人的态度,却颇觉的为难,因为这是一个烫手山芋,若是放人,那是肯定不成的,可若是不放,似乎又很是不妥。
好在旨意下来,却是要钦审此案,如此一来,倒是让人轻松了不少,至少河南府暂时先把人收押着,倒是不担心什么。
只是洛阳城里,却是弥漫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关东和关中之间的纷争,可谓由来已久,绝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士族和高门之间的事,对于寻常百姓,却不过是一个谈资罢了,只是如今,气氛却有所不同。近来许多人都在说着此事,其中许多宅邸的下人谈论的最多,这些人往往是依附于士族多奴仆,别看是奴人身份,可是因为大树底下好乘凉,往往却比平民百姓好一些。
而且据闻,一旦秦少游获罪,极有可能要裁撤掉神策府,如今一来,一股悲观的气氛却开始蔓延,要知道,这洛阳城里,已不知多少商铺和货郎都靠着神策府维系生计,那些茶肆,现在几乎卖的都是公主茶,从前的茶叶早就无人问津了,洛阳的茶肆能这样热闹,正是因为公主茶的风靡,几乎可以想象,一旦神策府没了,买卖必定要大受影响。
不只是如此,还有那些走街串户卖棒冰的货郎,有许多布商,这些人都开始不安起来,人嘛,总是希望稳当,尤其是牵涉到自己的生计,那便更加是小心翼翼了,于是乎,几乎每一处茶肆,如今都在传播着各种流言蜚语,而茶客本来绝大多数就是关东人,如今被人添油加醋,自然也是义愤填膺。
那尉迟循毓现如今自然成了丑角,他的许多恶事如今统统‘大白’于天下,比如他如何欺负关东人,如何欺男霸女,茶客们听的津津有味,甚至有人不断叫好。
沿街叫卖的货郎,自然就不必提了,他们是接触人最广的人群,这些人逢人说起这些事,便是寻常闭门不出的人,只怕现在也渐渐的关心起来。
洛阳本就处在关东,虽然上层之中关东和关中人各有千秋,毕竟关中人来为官,就免不了要在此暂居,可是底层的百姓,关东人却还是占了多数。
人一旦牵涉到自己的根本利益,自然而然也就变的不再理性,更多时候,一些讲故事说书之人,现如今只要讲到关中人的故事,于是底下的一群闲汉便开始起哄,可若是一但说到关东人如何痛殴关中人,于是听者如云,打赏的时候,竟也比平时多一些,甚至一些茶肆也肯叫去。
说书之人,本就是靠着故事维生,要谋生计当然要投其所好,既然找到了诀窍,自然也就不再客气,当然说捡好听的说。
这种事,屡禁不绝,御史捕风捉影,倒是有人大为气恼,上书狠狠弹劾了一通,说是风气败坏如斯,非要极力整饬为好,于是河南府尹慌了,忙是责令严惩不贷。
只是偏偏,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洛阳的差役,几乎都是关东人,虽然上官有命,可是却脱不开乡土之情,况且河南府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至少几个关东的属官,却是有意无意的暗示,让差役们莫要当真。
不卖力,得罪的是府尹,而一旦卖力,又可能得罪其它命官,甚至是乡里乡亲,许多差役,本就对关中人没有什么好感,其结果可想而知。
于是乎,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得到遏制,反而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
而在此时,秦少游在抵达洛阳之后,刚刚在自己新置的一处宅院落脚,紧接着,无数的请柬便如飞雪一般的递来,这其中,多是洛阳城里方方面面的官员,这位在关中人眼里的眼中钉,却在如今,成了关东人眼里的香饽饽,仿佛只要能和他攀上一点交情,便可光宗耀祖一样。
秦少游倒是不厌其烦,四处赴宴,一日三四场,总是大醉而归。
宴会之中,大家都如有默契一般,绝口不提关乎于尉迟循毓之事,只是每一个人都在背后,似乎在做着准备。
终于,钦审之期已近,而在此时,秦少游早早的起了,他衣冠整齐,看着这一处新置宅院的青砖绿瓦,秦少游踏出了卧房,而在卧房之外,只有十几个武士等候多时,秦少游则是眯着眼,并不急着走。
过了片刻,有人脚步匆匆而来,低声道:“殿下,冀州侯上官辰到了。”
秦少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笑容如清晨曙光一般的温暖,他颌首点头:“请。”
第387章 风流人物
上官辰如今已经和秦少游一样,都成了这个风暴的风眼,他在洛阳的朱楼,几乎已经成了关东人交际中心。
和秦少游不同的是,秦少游若是与人交涉,都是与人正儿八经的谈正事儿,而上官辰呢,无他,花天酒地而已。
而这种花天酒地,却是不可或缺的,朱楼如今已经成为了整个神策府的重要情报来源地,为此上官辰甚至是不辞劳苦,专门培养了一批歌姬,让她们打探消息,而与此同时,他买下了一批家奴,散播于洛阳内外,将这洛阳城里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让人记录成册。
神策府已经越来越倚重起朱楼了,因为他们很快发现,朱楼送来的一些消息极为重要,若是进行一歇分析,不只是能够对洛阳城里的一些复杂关系进行梳理,使神策府虽然临靠洛阳,最后却是成了聋子,瞎子,一些看上去似乎很寻常的消息里,也能找寻出许多的蛛丝马迹。
诸如此类的事,总是会发生,而且在尝到了一处甜头之后。原本对朱楼带着几分不满的神策府高层也开始动心了。
想想看,某位关陇门阀的子弟近来突然跑到了洛阳,似乎四处在招募一批女婢,原来这子弟乃是崔家的人,崔家的人想要做什么呢?很多事其实都可以一叶知秋,待论证和分析之后,便可得出,似乎是崔家有意拉拢住陇西李氏,那位李氏的家主也是驸马,在关陇门阀内部,亦是财大气粗,听说此人不但爱女人,更该良驹,前些时日,贼寇肆虐陇西,李家似乎想要再招募一支私兵,以备不时之需。
明白了这个,连买卖都好说了,神策府有的是良驹,针对这种情况,立即提高一些马价,反正用不了多久,马匹的需求量极有可能大增。
很多不起眼的消息,既是财路,同时也是神策府的重要判断依据,甚至王据,也开始依靠这种信息来断事了,朱楼的消息,每隔五日会由人汇总起来,然后摘选出一些较为重要的信息,以邸报的形式,摆在王据的案头上,秦少游那儿也有。
久而久之,朱楼的地位开始如日中天起来,现在上官辰能争取到的预算,几乎占了神策府开支的百分之四。虽然远远不如工房的四成和神策军的三成预算,可是一个这么不起眼的地方,却依旧有让人咂舌的影响力。
今日秦少游要上朝,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见上官辰一面。
而上官辰起初知道秦少游要拜会各方的人士,所以也不急着禀见,直到今儿一清早,便很默契的赶了来。
二人的关系,有些奇怪,亲朋不算亲朋,可若说是部属,又觉得有些生分。
上官辰肤色保养的极好,似乎日子过的很不错,他这一身衣裳,似乎都是孟津最顶级的裁缝量身定制,剪裁的十分合体,现在他是风口上的人物,可谓无人不识,甚至这厮挥金如土,对于神策府来说也有一样好处。
正因为他的风流倜傥,再加上挥金如土,朋友遍布洛阳,所以名气极大,许多人将他比喻做是古时的潘安,因而许多人都以模仿他的生活习性为荣。
比如上官辰爱吃茶,他吃的茶,往往要先泡上一壶,而后迅速将水倒了,再续一壶,方才肯吃,前头那一泡,在他看来只是洗茶而已。于是乎,大街小巷的文人墨客,高门子弟都学着这样洗茶,还自以为得意。
比如上官辰爱喝孟津酿造的美酒,孟津的酒更烈一些,一开始很难推广出去,所以往往都是去大漠里兜售,不过这种酒醇厚不少,于是上官辰拿这酒来待客,用不了几天,整个洛阳城便以饮孟津酒为荣。
比如上官辰爱用孟津的丝绸布料,比如他喜欢在月初的时候去孟津一趟,让技艺高超的孟津裁缝为他裁剪新衣,这孟津的裁缝店里,顿时是高朋满座,人满为患。
到了冬日,他会在里头衬一件皮袄子,外头再罩一件外衫,一开始大家觉得古怪,可是大家很快发现,这样不但御寒,而且还更显洒脱。
种种的行为,看上去是随意挥洒,却在不自觉间,让孟津的各种时兴货物惹来无数人的抢夺,而这种状况是让人始料不及的,也正因为上官辰这种精细的生活态度,渐渐也开始在影响着洛阳城的上流,而上流之辈,以引来无数人的争相效仿。
…
看到这个家伙,秦少游只有苦笑的份,因为他十分清楚,这位仁兄现在既是自己的肱骨,也是自己的摇钱树,活脱脱的情报头子和神策府形象大使啊。
所以许多事也开始纵容起来。
上官辰走到近前,先给秦少游一个熊抱,秦少游也不以为意。
“殿下来了这么些时日,愚弟这才登门,实在万死得很。”
这是上官辰的一句客套话,他要是觉得万死那才是怪了,别人不晓得这个家伙的德行,秦少游怎会不知。
秦少游却不由扇扇鼻子:“什么味道,为何会有花香味。”
上官辰却是一脸苦笑:“这…是桂花水啊,哎呀呀…这可怪不得我,愚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愚弟也讨厌这样的香气,可是前些时日,府看里不知怎的居然鼓捣出这种桂花水来,说是洒在身上,能带来芳香,这本是胭脂水粉,不过他们却嫌卖的不好,女子毕竟有限嘛,更何况许多女子也未必就成日抛头露面,所以非要说男子也可用,还信誓旦旦的说,保准能让人喜欢,非要愚弟来用不可,甚至找了王据,说是愚弟不用,下月的钱少不得要克扣三成…”
上官辰一脸委屈的样子,只恨不得拉着秦少游滔滔大哭起来。
第388章 人心
秦少游对上官辰并没有任何的同情,恰恰相反,他心里禁不住有些暗爽。
这一年多来,上官辰多醉生梦死,说穿了,都是用钱堆出来的,而且用的还是秦少游的钱,这个时候让他来出出力,有什么不好。
而神策府的商房因为在棒冰和茶叶上头尝到了甜头。
这个甜头也实在太大,似这等一本万利的买卖,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所以虽然,商房也经营布匹之类的传统买卖,可是这种货物的生产固然也有利润,可是和茶叶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也正因为如此,在这种气氛之下,他们也开始招募一批有妙思的能工巧匠们开始鼓捣起来,琢磨着各种商品的试制和生产,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与生活息息相关,比如那桂花水,秦少游只是略知一些,却是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东西,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不断的研究,倒是总算有了一些成果。
商房和工房不一样,一个是经营商贸,控制生产,而另一个最擅长的却是土木,前者赚银子,后者花银子,所以他们除了本业,琢磨的方向也不一样,商房喜欢鼓捣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总之是上至公卿下到升斗小民要用的东西,而后者就粗暴的多,杨务廉除了喜欢土木,还喜欢琢磨炼铁和火炮,甚至对牛角弓的改良也有一番心得体会。
神策府的分工,大体如此,说穿了,铜钱就是这个庞然大物的润滑剂,而因为润滑剂的充足,这座机器的运转速度让人咂舌。
秦少游已经不想听上官辰这厮继续埋怨下去,打断他道:“今日时候不早,晨钟都敲响了,休要说这些废话,你尽管直言吧,有什么要相告。”
上官辰目光贼兮兮的看了秦少游一眼,全然没有平时的风流洒脱,他嘿嘿一笑,道:“殿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三原县那边…有熟人。”
听到这句话,秦少游松了口气,便呵呵一笑,道:“有劳,你是如何布置妥当的?”
说到了自家的长处,上官辰自然显露出一丝傲然,他正色道:“这个有什么难处,无非,不过是人有贪欲罢了,人有了贪欲,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呢?”
秦少游哂笑,没有继续深究。
他心里不由想:“是啊,是人就有贪欲,正因为不满足,所以才容易被人引诱,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吧,毕竟,无欲无求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这便是个物欲纵横的世界,别人如此,秦少游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心满意足的启程出发,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洛阳宫里,亦是一片肃杀。
三个韦家的大臣,已经提前入宫,商议着御审之事。
与其他时候不同地是,这三位韦家如今如日中天的人物,此时并没有资格定案,他们只负责问案,而最后的顶定夺,显然只有天子。
这个案子,毕竟牵涉到的人,牵涉到的利害关系实在太多太多,所以即便身为宰相和副相的他们,也不敢轻易怠慢,对于此事,他们显得格外的谨慎,在屡屡确认一番,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之后,他们这才放下了一些心。
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溜溜了。
…
长乐宫里。
李显头戴通天冠,身穿着冕服,总算有了几分龙虎之气,只不过他的表现,实在有些让韦后气恼。
在此之前,韦后已经吹了许久的枕边风。
而李显在对秦少游的问题上,似乎显得格外的扭捏,以往的时候,他对韦后素来是言听计从,而是今日,却显现出了犹豫。
这让韦后大为光火,却又无计可施,反而这个时候,她竟是定下气来,却只是含笑的劝说:“臣妾哪里敢让陛下惩处秦少游,他即便罢了官,不也是郡王嘛?照样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如陛下这样,难道非要每日操心劳力,勤于政务才好?人生能有几年好光景呢,若是不能及时行乐,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况且,此次秦少游确实是惹了大祸,陛下若当真要保他,就该等罪证确凿之后,立即除了神策府,让他好生做他的逍遥郡王,如此一来,不只是他可以悠闲自在,也可以堵住天下人的攸攸之口不是?”
李显只是沉默,他可一点都不傻,至少韦后的这些话,显然是无法所动他的。
见李显沉默寡言,韦后心里冷笑,禁不住想要骂,我们患难的夫妻,竟是不如一个野小子。只是她并没有这样说,而是开启了朱口,盈盈笑道:“臣妾听说,上皇也问起了此事。”
而这时候,李显终于动容了,上皇就是武则天,是李显的母亲,是李显一生的梦魇,李显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不由道:“上…上皇问起此事…是为了什么…”
韦后目光幽幽的看着李显,道:“关中的许多人,都觉得陛下不公道,想来,是有人求告到她老人家到头上吧,哎…”
李显愕然抬眸,他惊讶到看着韦后,不由道:“裴炎?”
说到裴炎,李显禁不住恨的牙痒痒。
当年李显第一次u做皇帝的时候,裴炎就是宰相,后来李显要立自己的岳父韦玄贞为侍中,裴炎不肯,裴炎便与武则天一道,把李显这皇帝拉下了马。
虽然裴炎最后与武则天决裂,不得好死,可是对李显来说,却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打了个冷颤:“上一次,自己要保岳父,结果从天子成了阶下囚,难道这一次,保秦少游也是如此吗?”他心里这样问。
韦后目光幽幽,却是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关东裴家,这一次也是极力支持秦少游的,他们出了许多看力呢,逢人就说神策府的好处。”
韦后故意没有提及秦少游,而是把神策府与裴家绑在了一起。
第389章 死罪难逃
李显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起来。
关东裴家,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钉。裴炎给他带来的噩梦,至今让他寝食难安。可是现在这个噩梦又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一般盘绕他的身上。
他大恐,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不得不说,韦后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这种了解,深刻无比。
眼见李显露出恐惧之色,韦后笑吟吟的道:“陛下,其实呢,不过是群臣一个交代而已,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若是陛下今日不肯,到时候不知要留下多少麻烦,臣妾知道陛下信任秦少游,可是事到如今,只好先借他平息事态,罢了他的官职,先去了神策府,等到将来,再重新启用,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现在不过是避风头而已。”
韦后这番话,当真是打动了李显的心,李显是个性子软弱的人,可是他殊不知,韦后恶毒之处就在于,所谓的现在暂时罢去官职,除了神策府,那么这神策府,还会有机会重新爬起来吗?没了神策府的秦少游,不足为惧,到了那时候,再要收拾秦少游还不是易如反掌。
而对于李显来说,事情显然就简单多了,无非是避避风头而已,他想了想,却没有点头,只是叹口气:“上殿吧。”
韦后自知得计,也不再追问,忙是笑吟吟的道:“恭请陛下…”
于是一行人抵至宣政殿,宣政殿这里,大臣们已经久侯多时,三个韦氏大臣今日都分别站在上首单位置,脸色平静,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之状,只是他们现在却是受人瞩目,虽然表现低调,却还是成了众矢之的。
此番三韦会审,早已让人猜测出韦后的心思了。
韦后这个人,攻于心计,既然决心让韦后来挑着大梁,当然不可能是让人来和稀泥,假若当真是和稀泥,这不但关东人找就厌恶韦氏,便是关中人对韦氏也无法原谅。
所以今日,摆明着是为了严惩秦少游。
韦家已经表态,这让本就对秦少游不满的大臣摩拳擦掌,今日显然是风云际会,若是当真能借此搬倒秦少游,那自然再好不过。
可是也有许多人,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这天下毕竟是陛下的,而陛下却素来对韦后言听计从,今日若是一旦秦少游获罪,理应如何善了呢?
秦少游在人群之中,却显得镇定无比,他嘴角含笑,似乎对一切都充耳不闻,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当李显跪坐到了御座之后,眼睛落向他时,秦少游不自觉的朝李显点点头,李显心里只是叹口气,连忙把目光移开,他不敢去看秦少游的目光,心里有些愧意。
李显的性子,本就软弱,而在此时此刻,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沉吟片刻,李显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倒是那韦弘敏似乎颇知陛下的心思,便不由道:“陛下,是否可以开始了。”
“啊…”李显讶然,却不知他方才在想什么,最后却是重重点头道:“好罢,韦卿随意。”
韦弘敏笑了笑,转而走到了大殿上,众人也想知道,这韦弘敏到底如何审案,心里都在想,韦家拖延了这么多日子才来审,想必是在这个时间内,必定是隐藏了一些杀招。
却听韦弘敏道:“来人,传鄂国公。”
传鄂国公…
…
所有人依旧在保持沉默,大殿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任谁都明白,这韦弘敏的开场,只怕就已经开始偏袒鄂国公了尉迟循毓了。
果然过不了多久,满是落魄的尉迟循毓便被人抬了进来。
尉迟循毓居然浑身伤痕累累,连路都走不动,若不是几个宦官抬来,只怕连进殿都是不能。
秦少游在押送尉迟循毓来时,自然是完好无损的,可是现在这浑身遍体鳞伤的样子,意思却很明白。
这是他们自己动的手,可是在别人看来,这个世上哪有自己打自己的事,人是秦少游押送来的,现在这个样子,不是秦少游动的手又是谁?
这第一招,就是苦肉计。
即便是李显也不禁皱起眉来,他对秦少游的印象很好,而他也是个颇为慈善的人,人都有恻隐之心,现在看到这尉迟循毓,见他糟了这么多的苦头,不用问便知,这是秦少游动的手。
尉迟循毓毕竟是尉迟敬德的孙子,而尉迟循毓更是开国大将,当年尉迟敬德去世的时候,唐高宗甚至废朝三日,诏京官五品以上及朝集使赴第临吊,册赠司徒、并州都督,谥曰忠武,陪葬尉迟敬德于昭陵。
这样的殊荣,可见他的功劳之大,而这样人的子孙,却是被打成这样,其结果…可想而知。
李显只是不断的皱眉,他觉得秦少游下手太狠了,实在有些过分。
韦弘敏却是脸色平静,他眼里似笑非笑,不经意之间,用眼角里的余光撇了秦少游一眼,见秦少游依然凝神定气,韦弘敏心里不禁有些失望,这苦肉计别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是你秦少游知道啊,你明知道接下来要冤枉栽赃于你,可是秦少游却是不喜不怒,这份气度有些可怕。
咳嗽一声,韦弘敏慢悠悠的道:“来者可是鄂国公尉迟循毓。”
“咳咳…咳咳…”尉迟循毓只是不断咳嗽,似乎是伤到了心肺,这一阵子的猛咳,竟是仿佛连肺都要咳出来。
韦弘敏倒是不急,依然是淡定的道:“来者可是尉迟循毓。”
尉迟循毓这才道:“臣下是。”
因为韦弘敏是代天问话,所以尉迟循毓自称臣下。
韦弘敏微微一笑,道:“你既是尉迟循毓,那么老夫要问,你究竟所犯何罪,以至于弘农郡王加罪于你。”
表面上,这句话是偏向秦少游,可是背地里,也有玄机,秦少游哪有什么资格加罪给韦弘敏,他们一个郡王,一个国公,即便是尉迟循毓犯了罪,那也不是秦少游有资格过问道。这显然言外之意是,这秦少游是什么身份,难道自以为自己是天子吗,居然敢加罪国公。
第390章 关键之处
听了韦弘敏的话,尉迟循毓自然晓得,其实一开始,都是安排布置好了的,先是苦肉计,接下来就是唱双簧。
于是尉迟循毓忙道:“臣下无罪,请韦公明鉴。”
他像杀猪一样的嚎叫,完全顾不得什么体面,而事实上,尉迟循毓这时候也早已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要的,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出这口恶气。
尉迟家历经这么多年,子子孙孙都富贵荣华,可是在今日,却是一下子掉入了冰窟窿里,尉迟循毓怎么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