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都转身去了屋外,白喜出门时,瞧了一眼走在前头的花家的女人们,暗地里嘀咕了一声:“狗咬狗,一嘴毛!”
刘德旺正走在他身边,听见了几个字,皱眉让他噤声,进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花未眠一眼,才用极低的声音道:“大小姐心里清楚的很,她心里的算计你就算猜到了也未必猜的齐全,兰姑娘把持铺子多年,那些伙计都有些跋扈,不如茶庄的伙计听话,让斌哥儿的人去教训一下也好,你这些话让我听见了也就罢了,可不要在内宅里胡说,不然的话,就坏了大小姐的大事!也枉费了太爷让咱们辅佐襄助大小姐的苦心了!”
提起花溱州,白喜面色黯然下来,默不吭声的跟着刘德旺到了屋外,只凝重的点点头,未再说话!
众人都换了素服,周氏站在最前头,花未眠是当家人,便站在她侧身后头一点点的位置,其余的人自然个个按照身份站好了,刚要跪下行礼拜别花溱州,却听见有人喊道:“大姑娘!”
花未眠回身一看,就见赖明同着云重华一道进来了!
云重华到了她跟前,也不管旁人,只望着她暖暖笑道:“眠眠,棺木寿材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了,我跟赖大管家已经把寿材预备妥当了,所需之物也都放进去了,一会儿磕头之后,就可以将太爷放进去了!”
花未眠眸光闪烁:“重华,多谢你!”
若是没有他,这会儿她还在为棺木的事情头疼,事情也根本不能这么顺利…
二人含情凝望,一旁的周氏却凉声道:“太爷新丧,眠丫头若是决定跟云二公子订亲的话,也未尝不可,本来这事儿我也是同意了的,不过,花家历来的规矩,若有上人不幸去了,得守孝一年之后才能成亲,守孝三年才能圆房,当年我与太爷订亲时,正值太爷母亲新丧,我也是这般过来的,所以,眠丫头,你莫忘了这规矩!”
当年太祖立国,就提倡孝悌为本,仁义治国,历来为君者也是这般做的,当今皇帝仁厚宽达,更是孝顺自己的母后,太后仙逝之时,他是守孝三年之后才跟皇后圆房的,他以身作则,是希望天下臣民都是如此,周氏这话,算不得刁难!
云重华看也不看周氏,狭长凤眸带着浅浅情意,抿唇真切道:“眠眠,我能等你的,多久我都能等!”
花未眠垂眸,他能等,她却是不能等的,连三个月都等不了…
抬眸时,眸光清澈带着清亮的情意,主动牵起云重华的手,转身站在众人面前,朗声道:“方才老夫人的话你们也是听到了的,之前嫣红之事将云二公子牵扯进来,实则此事是与他无关的,他要娶我,我便会嫁给他,我们二人已经订亲了,只是如今太爷去了,我不能成亲,他也说了会等我,那我们便一年后再成亲,何况如今花家也离不得我,此番正好,我便留在花家守孝!”
“但是,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婿,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你们如何看我,就如何待他,我不许你们慢待了未来的姑爷,若是叫我听见了,我可是不依的!”
花未眠这话,也等于是将她跟云重华的事情公之于众了,旁人自然不管她会嫁给何人,毕竟方才周氏也说了,这婚事是她同意过的,再者,就算是花未眠擅自做主又能如何呢?她是当家做主的人,她择夫婿,谁敢置喙什么!
因此倒也无人说什么,众人只是打量着云重华,多少都在揣度这位云二公子!
云重华听了花未眠的话,狭长眼眸中眸光一闪,对着众人微一点头,转而对着花未眠柔声道:“眠眠,时辰不早了,磕头吧!”
众人收回心神,俱都在铺垫上跪好了,花未眠抿唇让浮白在她身侧加了一个铺垫,然后牵着云重华跪下,瞧着榻上穿着繁复花纹寿服的花溱州,心中戚然,暗道,祖父,您虽不喜重华,但是他与我是真心实意的,我并非要违逆您的意思,只是…
花未眠想到这里,心底一叹,罢了,花溱州也不知她心中如何煎熬,就算他不喜,这亲事她是一定要成的!
因此,也不再多想,只跟着众人磕了头!
装棺之后,花溱州就要停灵在花家祠堂里了,那里赖明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了,众人都随着棺椁而去,唯有花未眠扯着游氏留了下来,说是有事相商,彼时,云重华则回府去找苏吟霜和苏良梓去了!香个结这了。
既然做了亲家,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何况订亲之事,在新丧里,也是可以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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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料
外头已经举灵,她之前在议事厅已经安排妥当,即便有人得了消息来吊唁,也自有赖明等人陪着,周氏推说病了难受回去躺着,但是外头也自有人照应着,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到底也是不方便出去陪客的,而且跟云重华尚未成亲,他也不方便陪客,现下心里也是有些感概,花家到底是人少了些,到了这会儿,得用的人都不是花家的人,不过转念又一想,若是花家得用的人多,花溱州又怎会看上她呢?
一时又暗想自己想的太多了…
外头自有人照应,不亏了礼数就是了,她如今心里头还有算计,也顾不得外头的事情了!
游氏瞧了瞧花未眠的神色,见她垂眸不语,游氏自个儿又想起方才花未眠牵着云重华的手在众人面前宣布他们成亲的场景来,心中一动,抿唇便道:“眠儿,前两日瞧你忙着看公中的账册,又在清理府里田地庄子上的人口,就没来问你,这会儿我倒是想起来了,听你的青芽跟引月说,你前儿去了苏家,见到了苏家夫人了?”
“是,见到了。霜夫人跟我说了会子话的。”
想起苏吟霜与她对饮品茶,花未眠脸上有一丝浅浅的柔和。
“那你们说了什么?她对你们的亲事,如何想的?还有苏家呢?侯爷呢?”
游氏对这个行事离经叛道的女子,多少有些好奇,不过瞧着花未眠的样子,好似跟霜夫人相处的还不错,“你们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太爷也不在了,也没有人再阻拦你们了,将来你们打算如何?苏家对他的身份,可有什么安排?他也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总不能一辈子留在苏家啊?”
周氏对花未眠的婚事淡漠的很,花凌天未回来,若是游氏不开口问问,难不成就真的让花未眠自个儿操心自个儿的婚事么?若是叫人知道了,岂不是闹了笑话?
原本她就觉得花未眠未订亲之前去见霜夫人有些不好,但是花家的情形又与别家不同,花未眠如今是当家做主的人,除了她,旁人只怕也做不得她的主!
而且游氏心里也明白,花未眠去见霜夫人,也是因为他们知道花溱州不会同意二人的亲事,他们这是商量对策去了,哪里料到如今会出来这档子事儿呢!
花未眠答道:“那时祖父还在,只是还未回来,我跟重华心里想的不大一样,我是想瞒着祖父先订亲,先斩后奏,他却想要跟祖父谈一谈,因为侯爷不喜云之凡,想要他回去入宗族进族谱,然后将来承继爵位,而霜夫人是不肯回侯府的,所以想要把重华过继给苏老爷,让他姓苏,将来承接苏家的生意,不过重华不答应,重华心里是想回侯府去的,他觉得回侯府才是他的正经营生,只不过如今祖父去了,这件事也就搁下了,”
花未眠顿了顿,又道,“但是他还是想要回去承继爵位的,这事儿他自个儿自有分寸,所以我也没有说什么,他说待陪着我整顿好了花家,他就去着手他自个儿的事情,我们俩都不是在乎身份的人,但是我们也都知道,若是成亲,身份还是很重要的,所以娘,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至于我们的亲事,霜夫人和苏家也没什么意见,至于临淄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花未眠想起自己把云之凡弄的半死不活的,还有清和观的事儿,那云鹤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能让自个儿嫁给云重华么?
游氏听了这话,倒是放了心了,她心里也知道这两个人儿是分不开了,因此也就不问了!
顿了顿——
“眠儿,你叫我留下来,说是有事情要商议,你想与我说什么?”
游氏嫁到花家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年轻媳妇了,若是有女眷来吊唁,她也该是去前头陪客的,这会儿瞧着花未眠的神色,不觉得她有什么大事!
花未眠见说到正题上,便道:“娘,我已经十六了,若是再等一年成亲,那就是十七,守孝三年之后圆房的话,那便是二十了!到了那时,我都成了老姑娘了!”
她连三个月之后怎么办都不知道,怎么熬的到一年之后呢?
“原来你是为这个!”
游氏一听,眸中皆是了然,“日子确实久了一些,倒也是委屈你们俩了,但是方才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云二公子没有反对,他说他会等你的,连他都不急,你急什么呢?眠儿,正好也趁着这几年,瞧瞧他对你的心,若是他对你依旧如初,娘也就能放心了!何况谁不知道你要守孝,即便是过了一年成亲,你也才十七,也不是很晚,到时候谁敢说你什么!何况这家里头,太爷去后,只怕更离不得你了!”
游氏说完,又是一叹,“其实,娘也能理解你的心思,女子韶华易逝,你是怕蹉跎了时光吧?只是眼下太爷新丧,风口浪尖之上,你只能跟云二公子订亲,成亲之事,还是不能提及,要知道这家里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
花未眠抿唇,眸光划过手腕上的银镯,她抬眸看了看侍立在屋中的几个丫鬟,抿唇道:“你们都出去候着!”
直到众人都走了,屋中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花未眠这才道:“娘,重华不着急,那是他原该的,原本孝中就不该成亲,如今皇上越发提倡行孝,咱们家太爷新丧,重华自然不会不懂规矩,不会强迫我跟他成亲的!可是,他能等一年三年的,我是等不了的!”
花未眠将游氏留下来,便是要说她的亲事,她之前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便是她不要等,她现在就要跟云重华成亲,若是再等下去的话,只怕最后两个人分离之时,她会后悔终身的——
垂眸轻叹,毕竟她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若是不成亲,她总会觉得遗憾的!
好歹也要自私一回!
“眠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游氏一听,心口一跳,道,“你为何等不了?眠儿,太爷新丧,你心里怎么对亲事这样着急,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你若是在丧期里跟云二公子成亲,这叫人知道了,像是什么样子!你如今还管着家呢,你这是为了你跟云二公子的情意,不管不顾了么?”
“娘,你别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未眠对着游氏笑笑,示意她不要着急,听她慢慢说完,“娘,祖父的病一日重似一日,府里头的后事都是预备好了的,但是咱们其实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会去的,若不是兰姑姑今儿这一出,祖父根本不会离开,再如何,都会再捱过些日子的,祖父去时,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娘,你知道当我探到祖父身上一丝气息也无,感觉到他的身自在慢慢变冷时候的心情么?”
花未眠眸中现出浅浅的流光,声音都淡了许多,“娘,世事无常,更是难料,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无法知道下一刻我们这些人谁生谁死,若是这三年里头有什么变故怎么办呢?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或者重华有什么事情,我们根本还未成亲,或者还未圆房,我们中留下来的那个人会后悔的!娘,你知道么?兰姑姑对着祖父说了那些污蔑我的添油加醋的那些话,我甚至还来不及辩驳祖父就吐血昏厥过去了,他就是走了,也不知道我的解释是什么,这就是我的遗憾和后悔,对于祖父来说,这也是很残忍的啊!我不想我们将来后悔,娘,我怕世事难料!”
最后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花溱州故去,对她来说,心灵上的震撼是很大的!cpvu。
原本还只是想着跟云重华缓缓发展,顺其自然的,如今还是定了心,改了想法!
“眠儿,你还年轻,好好的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你说这些,娘不爱听!”
游氏脸色不愉,眉眼沉的比方才还要厉害,刚要说话,又怕自己这般严厉越发吓着了花未眠,只当她是被花溱州的死吓到了,忙缓声劝道,“眠儿,人死不能复生,况且生老病死本就是如此,你要慢慢的适应,你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但是你也不要自个儿吓自个儿,太爷那是病了,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样咒自己呢?你和云二公子都不会有事的,你们两个,还能长长久久的活着呢,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哪里就难料了!”头厅来明赖。
游氏见花未眠处事老道狠辣,可她到底也是个孩子,难免也是担惊受怕的,因此还未等她说完,就放柔了声音劝她,可是心里到底也心疼自己的闺女,想了半晌,又道,“眠儿,你若是实在等不及,那就再等三个月,待三个月风头过去,我再跟霜夫人商量你跟云二公子的婚事,看看究竟如何,才能让你们快些成亲,你说好不好?”
孝期逾制成亲是大罪,若是被人知道了,告到官府去,那样就太不好了!
对花家对花未眠对云重华,都是不好的!
游氏的想法,就是想着先答应花未眠,三个月的时间又长的很,待她到时候想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也不会闹着要成亲了!
她这是想以退为进,只是她这会儿是不知道花未眠的决心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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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假
花未眠见说不动游氏,心中一叹,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很难说动游氏,也很难让游氏松口和接受,眸光扫过手上的银镯,便又道:“娘,我的想法还未说完,你先听我说完!”
游氏点点头,也不再说了,只拿眼瞅着花未眠,听她的语气,再加上方才所说的话,游氏忽而恍悟,心里盘算,看来花未眠应该是算计好了才会这么说的,且听听她究竟是如何想的,也未尝不可啊!
而且,听花未眠的意思,好像是和她的想法不一样的——
“娘,您知道我为什么能让芸烟对我忠心耿耿的么?又为什么花雨霏和老夫人明明心里恨我,却这么长的时间里,迟迟不对我下手呢?您也该有所耳闻,我对花雨霏和云之凡用了私刑,您知道我对花雨霏用的什么私刑么?”
游氏摇摇头:“自然不知!”
她曾让引月私底下问过浮白和青芽,但是这两个丫头对花未眠忠心耿耿,一个字都不肯说,她即便想知道,也无从问起,只得作罢,没想到这会儿她倒是自己提起来了!
花未眠微微一笑,褪下两只手腕上的银镯,将两只银镯的机关打开,让游氏看个究竟,游氏看到左手银镯是个匕首时,只是赞叹了一下银镯打造的很是精致,还拿过去细细欣赏一番,待看到花未眠右手褪下来的银镯中空里探头探脑爬出两只绿色的虫子时,面色大变,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花未眠说不出话来!
花未眠从游氏手里拿过银镯,重新又戴在手腕上,这才望着她道,“娘,你知道这银镯的来历吗?”
游氏摇摇头,面上犹带惊恐,花未眠抿唇,垂眸,带着冷意的眸光略过那银镯,前生游氏对她的首饰都是知道的,唯独这个银镯,她自拿回来之后就藏的好好的,她自己害怕看见,也怕里头的茶蛊出来,所以藏的很深,根本就没让游氏看见,除了青芽和浮白两个,就谁都不知道了!
若非她重生,在前生,她是一辈子都不打算碰这个银镯的!
“娘,你别怕,这茶蛊看着吓人,若我不动念,它是不会害你,也不会接近你的!”
花未眠道,“娘您还记得吧?我小时候有一回出过一次远门,就是跟着祖父去福建茶园那一次,祖父想着带我去看看茶园,大概是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在茶园里遇见一个苗妇,夫妇两个都在咱们家茶园里帮忙,我帮了她一个忙,现下也不记得是帮了她什么了,她很感激我,就说她已经不养蛊在身上了,就把她自己养的茶蛊送给了我,说这茶蛊还未认主,我是可以养的,在他们苗家,蛊是养蛊人很珍贵的东西,这也是他们的习俗,我不收不行,当时年纪小,就收下了,后来觉得害怕,就收起来了没有拿出来过!”
“不过,那苗妇与我说的话,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她说这茶蛊的母蛊入体,就能与这银镯内中空的子蛊心意相通,若是想要给谁种蛊,便能给谁种蛊,这子蛊作用不一,都由我随心掌控,只是我听完之后觉得很可怕,回来之后就将这银镯茶蛊收了起来,后来两三年间我们又受了不少苦,又被老夫人和那几个姑姑欺负,年节时咱们又不能上桌,当时我便想着,若我能制住这些人,又有谁敢小看咱们娘儿俩呢?后来祖父病了,且说家中的生意只怕只能要我承接了,这话一说,我自然知道他们对咱们娘儿俩的性命要动了心思的,我虽然性子与娘一样温吞,但是我知道,若是再不奋起反抗,只怕咱们都要被他们算计的尸骨无存了!所以,我才将这银镯茶蛊给拿了出来,并且,也只有这银镯茶蛊能帮咱们了!”
这银镯茶蛊,原本是她重生之后记起然后用来对付周氏等人的,如今她既不能跟游氏说她重生之事,就只能假托说自己是在花溱州说了那话之后她心态上就有一个变化,其实细想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的,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在听到祖父那样话的时候,心里的想法和行为有一些改变也是很正常的!
游氏面带惊恐的听着,听到最后,眸中满满的皆是心疼,最后又带着愧疚,她绝没有想到,花未眠竟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她们的!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眠儿,你做了什么?你的意思不是说,你的日子,不剩下多少了吧?”
话未说完,游氏眼中就有泪,心被揪得紧紧的,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痛意!
若不是日子不剩下多少,她又怎么会这般着急的要与云重华成亲呢?游氏觉得自己洞悉了花未眠的心思,越发心疼起来!
心里更是自责到不行,若非自己软弱,女儿又何至于此呢?
“娘,自然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您不用这么紧张和担心,也不要内疚,我用茶蛊防身,并无性命之忧,您千万不要自责!”
花未眠抿唇,她自然看出游氏心中所想,忙出言安慰,又轻轻握着游氏的手在怀中摩挲,才又道,“这银镯一边藏着精巧的匕首,一边藏着茶蛊,都是很适合女子所用的,当初在清和观,我就是靠着这两样东西,才杀了那两个淫/贼的!周氏胡氏等人心狠手辣,若非用这个,咱们也躲不过这么多的谋害,也到不了如今这样的地位呢!我用这身子养母蛊,那银镯中的茶蛊就能为我所用!芸烟之所以听我的话,花雨霏和老夫人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都是因为中了蛊,若是他们不随着我的心意,若是忤逆我抗拒我谋害我,我稍一动念,他们必死无疑!所以我才不担心他们会有什么小动作的!”cqAq。
花未眠抿了抿唇,扬了扬手上的银镯,不待游氏问她,又道,“当然,用身体养蛊,也并不是万全的,我跟娘说的无性命之忧是真的,但是也确实会有一些别的作用,就是因为这个作用,我才急着要跟重华成亲的!先前说的世事难料是一则,这二则就是这茶蛊性阴,再者我又是个处子,未曾与男子有过接触,而当初那苗妇跟我说,若是养着茶蛊,就必得有夫婿,夫婿可解茶蛊阴气,能调和体内的阴阳平衡,不让体内的阴性母蛊有机会反噬,我又未成亲,养蛊已近十多日了,我必须要跟重华早些成亲才好,不然的话,母蛊反噬就不好说了!”
她不能说出重生后只有三个月性命的秘密,而她又想跟云重华成亲,说世事难料,连游氏都不足以取信,也未松口让她立刻成亲,若只得这一个理由,以云重华的心性,必然猜出其中必有蹊跷,未免到了那时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还不如就半真半假的说了这茶蛊之事,好让他们答应了这亲事!
毕竟茶蛊之事只有她自个儿知道,这些人又都不是苗人,并不知道这母蛊其中的秘处,她这样说了,正好诓了众人同意云重华跟她成亲,也不必再等一年之后成亲,三年之后圆房了!
“母蛊会反噬?”
游氏听了花未眠的话,本就急的心焦,把花溱州新丧的事情都给忘干净了,一心只记挂着她宝贝女儿的性命,“眠儿,照你的意思,就是越早跟云二公子成亲圆房越好?那,那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完全的主意了吧?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你只管与我说了,若是可行,娘就替你办去,此时你的性命要紧,也顾不得什么逾制不逾制了!”
半晌,心里又气又疼,气的是花未眠瞒了她这么久,心疼的也是花未眠瞒了她这么久,而她这个娘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知道了女儿吃了这么多的苦,又知道女儿是个最有主意的人,这固有的执拗性子,再也不再花未眠面前施放了,只抓着她的手哽咽道,“眠儿,当真是与男子成亲圆房之后,就没事了吗?那蛊在你体内,真的没有性命之忧吗?”未叹让手让。
“娘,我既然如此说了,自然是无事的!这母蛊在我体内,我可比您警醒些,难道我还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么?当初那苗妇就是那样说的,我的印象很是深刻的!”
花未眠见游氏松了口,面上笑笑,忙又道,“我自然也知道孝中成亲是大忌,我也不会叫娘为难,更不会让花家因为我而名声受损,我跟重华成亲,未必就一定要让众人知道啊!这孝中是不能成亲的,可是这热孝里是可以办喜事成亲的,祖父去了这七天之内,我都是可以跟重华秘密成亲的!毕竟事急从权,娘也该知道,前朝有一位要出征的将军,就是在母亲新丧热孝之中跟他的夫人成亲的呢!后来将军得胜而归,也无人怪他逾制呀!咱们也不是官家,只管悄悄的请了霜夫人并侯爷来,不叫众人知道,只娘几个长辈知道,我跟重华关门拜了天地,成了亲,拜了高堂,也就是了,何必劳师动众的呢?这权宜之计,既能救了女儿性命,又能顾全几家的颜面,娘觉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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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亲事
游氏听花未眠已经琢磨出了法子,沉吟半晌,才道:“你这法子也不错,只是到头来还是委屈了眠儿你!如此一来,就算你跟云二公子秘密成亲了,这三年之内,你都不能有孕,若是叫人知道你是在孝中成亲的,咱们两家并侯府,只怕都获了罪,到了那时,你又遭罪,这几家的颜面,也顾不得了!”
游氏顿了顿,又道,“且秘密成亲是大事,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咱们家虽然是你当家做主,但是这些人也没有几个是省心的,依我说,也不叫旁人再知道了,只我一个知道,也不使唤旁人,就让你的两个大丫头并张妈妈来料理这件事,你那奶娘从小把你奶大,本来也是该知道的,但是我瞧着你当家之后不大用她了,大概也是她的性子不好,我瞧着她也是有些不知轻重,你且就将她挪出去,让她回家养老去吧,也算是享福一回!”
“而且,这事儿咱们两个说了不算,还得跟霜夫人并云二公子商量了才行,而且毕竟云二公子早晚是侯府的人,还得去信到临淄问问侯爷的想法,眠儿,你的意思,是直说还是不叫娘说实话?方才云二公子回了苏家去了,是去请他苏家老爷和霜夫人过来吊唁太爷,你若是决定了,一会儿娘就把他们请到娘的屋子里,就把这件事给定了,免得你父亲回来又有什么变故!哦,对了,这事儿还不能让你父亲知道,不然他若是知道了,定会以你已经嫁人为由,将你赶出花家,好霸占了这些产业生意和银钱,他的眼里,可没有这些纲纪伦常在的!到了那时,又是一场乱子!”
“娘,我不觉得委屈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自成我的亲,与旁人何干呢?他们知道或者不知道,我都不在乎,如果在孝中,他们不知道就罢了,我们自然是要瞒的严严实实的!再说了,我跟重华成亲,只要能得到几个长辈真心实意的祝福,比那些各怀心思的恭贺要好得多了!至于有孕,娘大可放心,我不会如此疏忽大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