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这个花家嫡孙女,过的日子连猪狗都不如!
那是什么样的灰暗日子啊!
王霞记得的是胜利的块感,而花未眠心里的,皆是积攒的冤仇!
“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姐姐自然是最懂得这个道理的!可怎么如今也糊涂了,姐姐为了那个穷酸秀才等了三年才成亲,岂不知人家都暗地里笑话你,从一个年轻鲜嫩的姑娘,等成了个老姑娘了!啧啧,姐姐只比我大一岁,可如今瞧着却像是大了十多岁的样子,就是再鲜亮再新款的衣裳,也难让姐姐出挑了!如今看来,姐姐也跟妹妹是一样,穷酸命!哦,不对,应该说只有姐姐穷酸,妹妹我如今还没资格跟姐姐作伴呢!”
花未眠懒得与她耍什么嘴皮子,只微微笑道,“听闻姐姐要嫁人,还没来得及准备厚礼,今儿也来的仓促,本来也不是为了姐姐而来,是为了大伯父而来的,但如今,都是一样,我准备了一份薄礼相送,还请姐姐笑纳!”
王霞自持气度,不肯失了身份,仰着脸哼着声音道:“你准备的什么薄礼,我倒是要瞧瞧!若是什么穷酸东西,不好的玩意儿,我是不要的!”
花未眠拍拍手,浮白和青芽带着几个小厮,抬进来四五个红木大箱子,将那几个箱子哐当放下,几个人就赶忙退了出去!
花未眠微笑:“王姐姐可以打开箱子瞧瞧,是极好的东西呢!”
王霞贪婪,甚至都不要丫鬟去开,她直接抢上前去,将那箱盖一翻开,翁的一声,从红木箱子里爬出飞出涌出漫天遍地的白蚁群,对着她直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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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水不流外人田
狂凤重生,惊世大小姐,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白蚁群来势汹汹,箱盖一打开来,那些白蚁就迫不及待的飞出来,直接朝着人的脸、身子扑过去!
王霞去开第一个箱盖的时候,早已挥手让她身边的丫鬟跟着去开后面的箱盖,就想一饱眼福看看这些红木箱子里都是些什么好东西!
哪知五个箱盖齐齐揭开,那成群的白蚁哄然而出,就往她们身上扑,一时之间,女人的尖叫声,喊叫声,不绝于耳!
“花未眠!你这是弄的什么东西!啊啊啊啊!!这是什么虫子!我害怕!我害怕!快拿开拿开!”
王霞和丫鬟们到处蹦跳,躲避那些又会飞爬的又快的白蚁!
她早已吓的面色惨白,只觉得数万只的白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那种又膈应又麻痒的感觉让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顾着尖叫,在屋中和两个丫鬟横冲直撞,倒是踩死了不少白蚁,屋中一片混乱!
“啊,对不起王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了!”
花未眠立在屋中,看着王霞这狼狈模样,微微笑道,“我来这里之前,就想着要给王姐姐带些礼物,想起从前王姐姐对我的‘照顾’,我一直感怀于心啊!正所谓礼尚往来,闻听姐姐将来要嫁给穷酸秀才,我怕你没了衣裳穿,所以我路过成衣铺的时候,就去淘澄了这些旧衣,都是上好的衣料,绝对能穿,这是老板给我保证的,我就直接带着箱子过来了!谁知道这里头已经长蚁了呢,真是不好意思啊!”
王霞愤怒无比,一边护着脸一边对着花未眠吼道:“什么你不知道!你就是存心的!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嫁人,你却退了亲!嫉妒我比你长的好看,嫉妒我活的比你好!你就存心害我!你说,为什么这些白蚁它都不靠近你,偏偏要朝着我扑!花未眠,你简直太坏了!”
“噗!”
花未眠到底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这笑倒也收的挺快,装的一脸无辜,“为什么不靠近我?姐姐你方才不是说了么?因为你长的好看啊!你比这白蚁长的好看,它嫉妒你,嫉妒你能嫁人,嫉妒你活的比它长,嫉妒你活的比它好呀!这么多白蚁都来庆贺你成亲了,你该高兴才是!”
她就是存心的,故意的!
这些旧衣,她确实是让芸烟去成衣铺淘澄的,但是这些白蚁,是她嘱咐他们放进去的!
她知道过来王家,王霞一定会指桑骂槐夹枪带棒的讲话,她烦她,所以就用了这么一招,也算是小小的惩戒!
毕竟从小到大,这王霞可没少欺负她!
在放下箱子之后,青芽浮白和芸烟都走了,还把一直跟着她的刘德旺也给拉了出去,就是因为知道箱盖打开之时白蚁会蜂拥而出,到时候会乱扑人的,被咬伤了就不好了!
花未眠是不怕的,她要留在这里看热闹,另外,她也不惧这些白蚁,现在蛇虫鼠蚁,她都不怕!
她在的地方,就会杜绝一切的生物!
原因就是那银镯茶蛊,母蛊在她体内,母蛊太厉害,虫类本能的可以感知到她的危险,所以,还未靠近,自然就被吓的离得远远的!
王霞尖叫着躲避那些白蚁,两个丫鬟徒劳的驱赶都没有效果,白蚁在屋中乱窜,独独不敢靠近花未眠!
“行了,我想着,时辰也该差不多了,姐姐就别叫唤了吧!几只小东西而已,就把你吓成这幅德性了!”
花未眠一眼瞥见花尔珍跟王炳汉从外头进来,当即从怀中拿出青芽离屋之前塞给她的五个五十两的银元宝丢在地上,白蚁喜啃噬元宝,那些元宝一落地,成群的白蚁便弃了王霞,转而扑向那些银元宝,疯狂的啃噬!
花尔珍和王炳汉进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从宝贝女儿身上爬出无数的白蚁扑向花未眠扔在地上的银元宝,两个丫鬟也是狼狈不堪,一屋子的白蚁到处乱窜,这样的场景,看的二人心头一凛!
王炳汉本就忠厚,在家中受妻儿摆布,见了这情景,骇的脸色都白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盯着那些被白蚁瞬间啃噬光了的二百五十两银元宝,眸光闪烁,嘴唇翕动了几下,到底是没说话!
这还是从前软弱温吞的大姑娘么?
扔这二百五十两银元宝这般豪气洒脱,要知道,大姑娘的月例也才一月不过五两银子啊!
王炳汉偷眼瞧了一眼狼狈的女儿和妻子,心中暗暗有些松动,他开始相信那些传言,大姑娘现在的确是不简单的!
花尔珍戾气上头,冲进来就招呼丫鬟婆子打那些白蚁,一行打一行对着花未眠吼道:“大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家这眼看着就要办喜事,你弄这么多白蚁来,到时候咬坏了屋梁,咬坏了家具摆设,这屋子里还怎么住人呢!我们又没有什么得罪大姑娘的地方,大姑娘何至于对我下这么狠的毒手呢!”
王霞受了这番惊吓,早就哭了,这会儿白蚁都离她而去,她就带着丫鬟落荒而逃,回她屋中更衣去了!
屋中,只剩下几个丫鬟,再就是花尔珍和王炳汉并花未眠三人!
“没有得罪我的地方?”
花未眠怒极反笑,“祖父让我今日一早来巡视茶庄,刘大管事应当早跟你们打好招呼了,可我去了呢?一个人也不见,倒是有几个伙计,商量着关门歇业,都贴了告示回家去了!大姑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这般好哄骗的!?”
“我路上还在跟刘大管事的说,这个下马威倒是不错!你们不去茶庄,那我就亲自来瞧你们啊!何况这白蚁并非我之过,王姐姐说话难听,我都忍了,我这礼尚往来送礼物的人怎么反倒是挨骂了呢!王姐姐要出嫁,谁知道这旧衣就生了白蚁呢!也许,是你们活该啊!大姑姑,内宅出事好几次,你都是在的,你心里明白的很,我不再是从前那个软弱的人了,你怎么待我,我就怎样待你,绝不含糊!今次这白蚁,就算是个警告,不过是让你屋中家具陈设尽毁,若再不知好歹挑衅于我,让你们倾家荡产,也不是难事!”
这屋中的白蚁总算差不多清理干净了,花尔珍一听花未眠这话,就将丫鬟们赶出去了——
“大姑娘,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近人情了!从前若非霞儿心善,你能有今日?你今日这样做,根本就是恩将仇报!你如今厉害起来了,倒是拿起嫡小姐的款儿来教训我们了!当初你见着我们,还不是要怯生生的叫我一声姑姑!怎么着,如今腰板硬起来,连姑姑都不打算认了吗!”
花尔珍话说到这里,连之前的假笑都不再假装了,一脸的冷意,“如今你姐姐出嫁,日子就在眼前,你大姑父是她的亲生父亲,请几日假替姑娘操办婚事怎么不行了?父亲这些年都靠着他做生意,从未因为家里的一点事情耽搁,如今姑娘出阁这样大的事情,难道不能请假吗?这生意固然重要,难道姑娘出阁就不重要了吗?大姑娘,这历来就没有这样的规矩,我还就告诉你了,你这就是强人所难!我们家姑娘出阁连准备带出嫁,所需日子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大姑父自然去上任,那时候,茶庄再开张,也不迟啊!”
“姐姐心善?大姑姑,你可真是一张巧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难怪将姐姐生成了这个模样!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你不是不知道,那给我的旧衣,可都是不能穿的,你们图的是名声罢了,以为我不知道?我十岁,你们给的是八岁的旧衣,十二岁,给的是十岁的旧衣,这也叫心善?说出去莫叫人笑掉了大牙!”
“再者说了,没有恩,何来恩将仇报?更别说大姑姑你原本就是庶出,若论起来,你也不是花家的正经主子小姐,周姨奶奶,那是祖父的姨娘!我本来就是花家嫡女,为何不能有嫡小姐的款儿?何况,我也不用拿乔,我本来就有!”
“珍姑姑,我敬你是长辈,才叫你一声大姑姑,正经论起来,在府里,能当得我叫姑姑的,还只有二姑姑一人,她虽然不着四六,可她是正经的嫡出小姐,论身份论地位,她比你们都强!这姑姑是我敬你才叫的,那自然这大姑父也是一样!珍姑姑你莫要忘了,你就算嫁给王家,做了王家的媳妇,你也别忘了你是庶出的身份!你生的女儿,再尊贵,那也是庶出生的女儿!在王家是嫡女,在我们花家,那就是庶出的外孙女!”
花未眠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眸光淡定从容,相比起花尔珍的气急败坏,她唇角甚至还带了一丝微笑,一一驳斥她的话,“一个月的时间太久,我不同意!最多出嫁的那三天,如若不答应,那就把库房的钥匙和近期的账册交出来,我另找人替了大姑父,也好让他安心在家筹备姐姐出嫁啊!再说了,珍姑姑不会不知道,祖父平日里最厌恶的是什么!这家中生意停了一个月,莫说是他,我也是不依的!”
“你不依?你不依能有什么法子呢?我就是不将库房的钥匙给你,不把账册给你,你待如何?”
花尔珍生了大气,恶声道,“你手段刁毒,你尽可以使你的手段,这是父亲给我男人的差事,你凭什么说拿走就拿走?不就是白蚁吗?你就算装一麻袋蟑螂老鼠长蛇,我也不怵!”
王炳汉听到这里,见这姑侄两个人彻底闹翻,他抿了抿唇,瞧见花未眠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心觉不好,顺手就悄悄扯了扯花尔珍的衣袖:“尔珍,其实,我觉得——”
“你闭嘴!你不许说话!我说不给,就不给!”
花尔珍发了狠,倒是耍起无赖来了,花未眠今日句句话都戳中了她的心窝,她心里头不痛快,那就谁也别想痛快!
“你不怵蟑螂白蚁老鼠长蛇?好啊!怪不得素日祖母总是夸珍姑姑胆子大,什么都不怵,今日一瞧,果真如此啊!”列爱夹答列
花未眠别有深意的看了王炳汉一眼,瞧出他的欲言又止,心里暗暗留了心,面容却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花尔珍道,“珍姑姑出息了,周姨奶奶在花府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但是,珍姑姑你该知道,你如今住在府里,虽说时常能进府去,但是总不能时时照应,我能让周姨奶奶舒舒坦坦的活着,也能让周姨奶奶活的惶惶不可终日,活的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
“你!你这个贱丫头!你威胁我!”
花尔珍蹭的一下站起来!
“你敢动我娘一根汗毛,我就扒了你的皮!”
“啧啧,贱丫头?”
花未眠绝美的面容上挂了一丝笑,“我不是跟你说笑的,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胡氏的下场你看到了,李家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小桃,拢翠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庶出妹妹,珍姑姑,你可别拿你自个儿娘的性命开玩笑!为了祖母跟我作对,值得吗?她又不是你的亲娘!”
“话说在这里放着,你一日不答应,我就折磨你娘一日,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撑不了一个月的吧?”
“你!”
花尔珍咬牙,她这辈子,除了看重利益,看重银钱,看重她的宝贝女儿,最看重的,就是她娘!
王炳汉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可供驱使的赚钱工具罢了!
“大姑娘,其实我——”
“唷,眠丫头果然在这儿啊!可叫我一顿好找,果然我是没来错地方的!门上的人说的没错,你果然在大姐这里!”
王炳汉刚要说话,却被倏忽响起的女声给打断了,几个人抬头一看,就瞧见穿着大红花袄裙的花香旋含着笑意提着一篮子东西走了进来!
“大姐,大姐夫,”
草草给花尔珍打了个招呼,她根本也不注意屋中狼藉,直接望着花未眠笑道,“眠丫头,你瞧,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这是你弟弟念斌从外头带回来的,说是上好的香蕉,咱们江州还吃不到这么好的呢!快拿一根尝尝好不好吃!”
花香旋口中所说的念斌就是她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周氏唯一的嫡系外孙姚念斌,十五岁了,比花未眠小了一岁,可这孩子从小就不学好,十岁就再也不去学堂上课了,成天在外头跟一帮半大小子鬼混,如今到了十五岁,一事无成,只是各处依旧混着过日子!
姚念斌叛逆的很,从小打架闹事无所不为,简直就是方圆十里的小霸王,远近的人都知道,花府的嫡系外孙,那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他爹姚兼奇连家里的生计都搞不定,更别说管他了,就算有心想管,也没有那个时间,而且姚兼奇年轻的时候在外头做工,出了事故,这眼睛给弄坏了一个,这一只眼睛就是瞎的,人家都管他叫独眼龙,他脾气好,也不在乎这个,只呵呵笑两声就算了,只可惜娶了这样的一个媳妇,生了这么个儿子!
明明是花府嫡系女儿,偏偏过的还不如府里的三等丫头,还住在花府西廊下,若非周氏私底下常常接济,那日子是断然过不下去的!
姚念斌才不管这些,成日里依旧在外头混着!
花香旋连自己都管不了,更不会管他了!
“你好好的,拿着这东西过来做什么?花府里什么没有,你当这个是好东西,人家可不稀罕!”
花香旋也常来花尔珍这里借银钱使用,花尔珍也烦她,也恨她说话没个遮拦,素日里都是看在周氏的面子上担待她几分,如今周氏不在这里,花尔珍又是才生过气的人,这语气就有些不耐烦,“你好好儿在家待着,跑我这里来找眠丫头做什么,还送礼,你这送的什么呀!快走快走!把这东西拿回去给兼奇吃或者给斌斌吃都行的!”
“二姑姑真是客气了!好好儿,这么眼巴巴的送东西过来给我吃,有事儿求我?”
花未眠眸中是冷的,唇角却挂着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回年节下,也是二姑姑带了上好的香蕉来,也说这是外头吃不到的!我这里才掰了一根下来,你一把抢过去,递到祖母面前,恶狠狠的对我说呀,这香蕉,是你特地买给祖父祖母吃的,花了好几两银子,我是什么身份,还不配吃这个!结果呢,祖父不爱吃,祖母更没吃,都烂光了!如今这是怎么了,你转性了?”
“哈哈,这么久的事情眠丫头你还记得啊!哎,我是你亲姑姑,别记打不记吃嘛!咱们是亲姑侄,可没有隔夜仇的呀!”
花香旋故意打了哈哈,抿唇一笑,凑过来挤眼笑道,“眠丫头,我都听说啦!大姐夫要操持霞姑娘跟那叶家小子成亲,没工夫管茶庄的生意,如今父亲不在,又是你当家,我这不是替我们家兼奇和念斌来的么?若是大姐夫的差事不能做了,你看看,能不能安排给我们家兼奇和念斌呢!念斌也是才回来,都是自家人,大姐夫不能做,那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差事就给我们家的人好了!”白一福朝群。
花未眠抿唇一笑,看了花尔珍一眼,敢情这花香旋送礼,倒是为着巴结她要差事来了!
“二姑姑,你这消息得的可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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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硬骨头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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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我这不也是为着你二姑父和你亲表弟来的么?从前父亲那儿我说不通,他说兼奇做不来,念斌年纪小,他也看不上!如今不是眠丫头你当家么!我寻摸着,兼奇是你亲姑父,念斌是你亲表弟,你也知道的,你二姑父他不容易,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一家,好歹帮衬一下!眠丫头,这小时候,我可没像她们似的欺负你啊!你可不能像对待她们似的对待我啊!”
花香旋嘻嘻的笑,“再说了,只要眠丫头你肯给他们差事,我保管以后他们什么都听你的,绝不给你添麻烦!绝不像他们似的不听你的话!好不好?”
“哟,二妹妹这还真是会见缝插针啊!说来也真是奇怪,你这消息怎么这么快呢!这茶庄的生意,父亲可是明说了的,就是不能给你们家做,兼奇那身子骨,那模样,那能做这茶庄的生意吗?他是个手艺人,可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这也是父亲当年定下来的,你们如今倒来抢我们家的差事了,这叫什么话啊!”
花香旋说明来意后,花尔珍这会儿更是生气了,“这生意我们做了将近二十年了,你这咋咋呼呼的说要接过去,你知道怎么做吗?到时候做的不好了,倒是让你把名声和生意都给毁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差事啊,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除非她是个傻子,怎么会把这攥在手里二十年的生意拱手让给别人呢?
这差事是个肥差,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做到这二管事的位置,王炳汉辛苦,她更辛苦,凭什么花香旋这死皮赖脸的来求这么一句话,就能给要去?
何况,她素来就瞧不起花香旋一家,老天也真是不公平,怎么让这样傻缺的人投胎到老夫人腹中去了,偏偏她就是个庶出呢!
“你不给我?你算什么呀,你说的又不算!”
花香旋根本不把花尔珍的话当一回事,只望着花未眠道,“我就见缝插针怎么了!当初是老爷子掌管家里的生意,这不给我们家差事也就算了,老爷子素来一板一眼的,是个死心眼,认定的事儿是绝不可能改变的!我也就不求他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是眠丫头当家,眠丫头不仅在内宅当家,这外头的生意她也是要接管的,如今我这个做亲姑姑的,来求她一点事情怎么了,难道不可以么?这事儿现在是她做主的!她就是要给我们家,大姐你又能怎么样呢?”
花香旋对着花未眠赔笑,“眠丫头,过往的事情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如今你当家做主,好歹顾念我们一些啊!”
花香旋脑子不好使,见风使舵趋利避害的事情她是一等一的好手!
花未眠脸上挂着淡笑,心里却在冷笑,花香旋虽说有病,但是她这样的人也最易控制,眼里头看见的只有浅薄的利益,没有别的,每日为生计奔波劳累,倒是最容易松动的人,看见谁得势,她就会去巴结谁!
如今周氏失势失权,她转头这眼里就没了她亲娘,改巴结花未眠来了!
“行了!你别再说了!就算大姑娘现在当家,这件事情她也是做不得主的,调换或者撤换主事,得下头的大伙计还有其余三个主事都在并且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行,哪是轻易就能换的!我这儿正忙着呢,你就别给我添乱了,你赶紧回去吧!回去给妹夫还有念斌做饭吃去吧!”693482
花尔珍忍无可忍,直接站起来就把花香旋并她带来的一篮子东西往外扯,亲自将她送出去了!
“哎,你推我干啥?哎,眠丫头,我今儿说的这事儿,你心里可想着啊,想着给我们家一点儿差事啊!记着啊,千万别给忘了!”
花未眠眼见着花尔珍出门的背影,转头望向王炳汉,微微笑道:“大姑父,方才你有话没说,现在珍姑姑不在,你可以说的。爱夹答列”
王炳汉看了她一眼,没开口,依旧闷着!
花未眠也不在意,眸中带了几分柔和:“大姑父不说我也知道的!这事儿是珍姑姑逼您做的吧?当初您还在做厨子的时候,是祖父带着您,给您差事,您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家业,而在这个家里,您也是为数不多几个对我和我娘很好的人,您跟我娘见面的时间不多,她在内宅,您在外头,一年也就那么几次,但是每逢过节或是年节,您跟她在一块儿也能说上几句话,您不讨厌她,还总是跟她说心里话,对我也是很好的,您不讨厌我们,我自然也是真心当您做大姑父看待的!”
“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是谁做主的!大姑父你这二十几年也不容易,王姐姐和珍姑姑那个样子对待您,我娘闲时也跟我说过的,我这次过来,使的这些个手段,是对她们,不是对您,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我也只是想告诉您!这差事是您的命根子,您付出了这么多,这些心血和成就远远比那些银钱来的重要,我希望您能继续帮我,也相信您是真喜欢这份差事,希望您能跟我一起将这个茶庄做大做强!珍姑姑到底是妇人,她看的不长远,但是她也该知道,若这差事真没了,你们家也算是完了!”
“若您还是个男人,是个真正的汉子,那就自己做一回主!总不能一辈子都被她们母女压的抬不起头啊!只要您肯回来帮我,继续开张茶庄,做这个二管事,我也不会把这个差事给别人的,您心里清楚的很,姚家父子两个,可不是做这个的材料啊!”
花尔珍出了这么个主意,阻止王炳汉去开店,在她接受生意的第一天就给她这么一个下马威,以为她不能应付,会知难而退!
真是痴心妄想!
他们给她一个下马威,那她就给他们一个更大的下马威!
也得让这些人知道,她新官上任,也不是好惹的!
白蚁这法子,是她早就想好了的,不管店铺开张还是不开张,她早就决意要去花尔珍家一趟了,如今关门歇业了倒是更好,她就用这白蚁让他们看看,她就是存了心要整她们的!
白蚁肆虐,繁殖能力不弱,只要有一只‘漏网之鱼’,这家里就别想太平了!
这家具陈设,屋梁房梁,算是全给毁了!花尔珍这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为这白蚁出没,就得愁死!
家中的衣裳首饰,床榻,只要是白蚁能啃的动的,一定是千疮百孔的!
她这手段,就贵在长久,既然花尔珍说忙,那就让她忙死好了!
从前用旧衣奚落她给她屈辱,如今,她就让这白蚁把她们的衣裳全给啃烂了!
花香旋这串门来的也是时候,实则是她在得知了店铺关门之后,在来花尔珍家之前让芸烟使唤个花香旋没见过的小幺儿去给她漏的消息,她知道花香旋垂涎这差事许久了!
并且还特意嘱咐了那个小幺儿,只需说消息,无需说消息的来历,更不必提她半个字!
花溱州这个人,虽极重嫡庶尊卑,但是在用人这方面,也是任人唯贤的,这人若是有才华,他也不会不要人家,王炳汉和陈则应两个,虽是庶出女儿的丈夫,但是这王炳汉会算账人却很忠厚老实,这陈则应机灵会来事儿,处事还圆滑的很,三教九流的朋友认识的不少,为人也还算稳重,于是他就让他们试着来做生意了,这一做,就到了如今!
但是姚兼奇这个人只是个本分的手艺人,做生意完全不顶用,这一点连周氏都知道,因此这花香旋虽是嫡出,在自家的家族生意上,却一点儿油水都捞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