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一条消息倒是可以透露一些给自家人知道,外人知道也就罢了,但是咱们花家的人,特别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是应该知道的!那就是,得让他们道听途说的知道,我私底下对花雨霏和临淄候嫡子用了点儿私刑,可这太爷却装作不知道,临淄候装作没看见,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让他们清楚的明白,招惹了我,我可多得是法子对付他们,而且这后果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
不让她将花雨霏和云之凡送到官府也可以啊!
那她就尽情的抹黑这两个人好了,反正官府也管不着这个!
就像是云重华说的,嘴巴长在别人的嘴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趁着那边还未开口,她正好占得这个先机!免得到时候让那边的人占了便宜,反倒是她被抹黑了!
何况,之前花家在清和观打蘸,排场弄的那么大,几乎半个江州城都知道了,为的就是花家大姑娘跟临淄候嫡子订亲的事情,可如今转脸就退亲了,这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为了不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瞎猜,也为了彻底的搞臭那两个人的名声,她就必须得这样做!
“是!我知道大小姐的意思,一定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办!”
——
周氏房中,灯烛透亮,周氏面带倦容倚在榻上,眸光却含着丝丝狠厉恨意!
赵家的凑上前来:“老夫人,瞧着姨娘方才哭的那个样子,只怕是伤心的很哪!这二姑娘就这样出阁去了侯府,还是个妾,姨娘不甘心的很呢!如今又在小月里,这情绪顶上来,我担心姨娘的身子受不住啊!”
“该说的我都跟她说了,她要是还想不开,那我也没办法!”
周氏冷声道,“霏丫头就是个燥性子,说了多少次了,都不听我的!偏要瞒着我做出这等丑事来!若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哪还会有这样的下场!给云公子做妾!那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想从妾室爬到正室的位置,这多难啊!她可真是没脑子!她就是人心不足,我替她筹谋着,要先让她们娘儿俩先扶正了再说,她倒好,直接筹谋自个儿的婚事去了!这人啊,她要是想自己做主,我还管她做什么!我何必操那份儿心呢!我这会子还吃力不讨好呢!”
“她自己丢脸也就算了,她娘也是个没用的!如今封院,自救都尚且不行,成日就知道哭,哭又有什么用!”
周氏自觉里外不是人,一心疼宠的花雨霏成了这个样子,还带累着她失去了管理内宅之权,她心里的愤恨怒火高涨,她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就是个笑话!
“老夫人这嘴上骂姨娘和二姑娘,心里还是疼她们的!这方才不是还悄悄的去看过姨娘么!姨娘哭,那也是一心信任老夫人,如今封院,将来姨娘身子好了,总还有解禁的日子啊!难不成大姑娘说一句封院,就永远封着不成!”
赵家的知道周氏生气,赶紧解劝着,“老夫人虽然生气,方才还不是嘱咐了姨娘让她好好养病,并且还送了不少好东西让她院子里的小厨房熬汤喝么!何况,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老夫人为她们娘儿俩操的心么?方才我还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去落烟阁里打点了,将二姑娘一应用的东西,还有她素日跟前服侍的两个大丫鬟都送到外头去了,打发了几个小厮,这就赶着送到侯府去了,还告诉她的丫鬟几句话,就是让二姑娘争气,在侯府里混出个模样来,二姑娘的性子虽然急躁,但是也泼辣啊,未必就不能争上来呢!二姑娘走的仓促,咱们虽不能见上一面,但是好歹这些也是一番心意啊!如今她人在临淄,一切还得靠她自己呢,老夫人可顾不到那里去,时常想着打发人去看看也好,那倒也是不要紧的,唯一要紧的,是眼前这一个啊!”
赵家的伸出大拇指,指了指秋水小筑的方向,抿唇道,“这一个如今厉害了起来!简直就像个母夜叉!谁惹了她都没有好下场,如今还让老夫人在内宅里失权失势的,这要是长此以往,老夫人不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吗?我年纪这般大了,还从来没听谁说起过,这能有孙女这般对待自己亲祖母的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大姑娘失心疯了呢!”
“你说的这一层,我自然虑到了!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竟有这种手段和心计,着实不可小觑!她这些日子的行事作风,大概是想替她自己和她娘这么些年所受的委屈出气报仇吧!可俗话说的好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她还不是智者呢!”。爱夹答列
周氏微微一笑,眼里是至阴至毒的眸光闪烁,“所以我方才嘱咐胡氏,让她好好歇着,切莫思虑过重,我还等着她好起来,跟我一块儿对付这个死丫头呢!霏丫头的事情,如今我也没了办法,这件事事已至此,又是太爷和临淄候亲自做的主,具体究竟是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这两个人就一块儿被送到临淄去了,不过这霏丫头既然顺了云之凡,两个人在一块儿也成,只要她能从妾室上头争上来,那将来,或许还能有转机也不一定的!如今府里剩下她娘还有墨哥儿,我心里头虽生气,却不能不管的,墨哥儿在我这里抚养,我要对他的将来负责的,天儿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能让别人得了便宜!胡氏这笔账,我再慢慢儿跟这个死丫头还有游氏算就是了!”
赵家的听周氏这样说,又凑近了些,低声道:“老夫人是不是有了什么法子对付大姑娘了?”
“法子?有倒是有,这次也不是咱们出手了!实际上,咱们也不用出手,甚至也不用去打招呼,自然有人不想那个丫头好过的!”
周氏微微一笑,眼底有着得意,看了赵家的一眼,道,“晚上用饭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你男人辗转得了刘德旺的消息么?说他明儿一早就要带着眠丫头去巡视咱们家的商铺和茶庄?”
“是呀,这消息来的不容易!老夫人也知道,跟着太爷的人口风都紧得很,难得能套出消息来!但是我男人说刘德旺确实是这么说的,他明儿一早就要带着大姑娘去巡视商铺,熟悉熟悉环境,至于还有些什么事儿,也就没说了!”
周氏又是一笑:“可巧了,太爷前两个时辰,在打发人来跟我说霏丫头的事情的时候,还顺道让人告诉我,他明儿就要启程去咸宁,跟商会里的几个朋友去泡温泉,说是对他的病有益处,你说呢,让这丫头去巡视商铺,他却要离家几日出去玩,这不是明摆着放权,要让那丫头历练历练吗?”
赵家的拧眉,忽而恶毒一笑:“难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在太爷离家的这几日,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将大姑娘给处理掉?”
“愚蠢!”
周氏骂了一句,拧眉道,“太爷知道我跟她不合,若她死了,岂不是就算到我头上来了?何况,那丫头现在防咱们防的这么紧,哪有那么容易弄死她呢?!”
气了片刻,自己缓过来,又缓缓的道,“你到底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仔细的想一想,太爷若是让那丫头来承继产业,谁最慌啊?当然是那些管事和那些伙计们啊!太爷的处事方式他们都是摸熟了的,这私底下的油水自然也捞了不少了,太爷这几年年纪大了,更加的放任了,那些人,个个儿都是有钱的主儿了,你方才也说了,那丫头是个母夜叉,谁愿意一个母夜叉来管着他们啊?
赵家的一想,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这大管事的是刘德旺,这是太爷的人,忠心耿耿自不必说,那四管事白喜,人还不错,谁也不得罪,但是却没什么权力,更不必说了!剩下的一个二管事王炳汉,三管事陈则应,那可都算是咱们的人啦!”
“周姨娘和罗姨娘这些年跟着太爷,还算是老实,对我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不敢有半分僭越,我这才许她们生下了太爷的孩子,虽说太爷看重嫡庶,她们的儿子是绝不可能有继承家产的权力的,但是我还是要永绝后患,不能让她们生下太爷的儿子!那天,要不是尔珍多嘴,那死丫头差点就说破了这一层!这事儿,两个姨娘心知肚明,就算说破了我也不怕的,只是那个死丫头嘴贱,实在是招人恨的很!”
周氏重重哼了一声,“若不是两个姨娘对我死心塌地的,不敢觊觎我的地位和家产的继承权,当年我也不会允许尔珍和听兰的男人来帮太爷管理生意的,如今这十多年过去,他们两个混出人样来了,这王家和陈家日子都过的挺好的,他们可不能忘本,就算不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这次那个死丫头过去,他们也定要给些颜色给她看看的!得让她知道,这生意场上,可跟家里是不一样的!这没有资历的人,是没有人会买她的账的!”
赵家的赔笑道:“这个老夫人就大可放心了!这十几年来,二姑爷和三姑爷,再加上珍姑娘和兰姑娘这些年对夫人还有大姑娘的刁难排挤,不一直都是这样的么!这事儿,老夫人根本不用嘱咐,他们几个本来就不喜欢夫人和大姑娘,此番大姑娘过去了,定然是会吃亏的!若当真吃了亏,到了那时,才算是为老夫人出了一口恶气呢!”溱果赞不点。
赵家的跟着周氏陪嫁到花家,在花家这么些年,是看着花尔珍和花听兰长大的,所以她就在她们小的时候称花尔珍和花听兰为珍姑娘和兰姑娘,这一点,直到她们出阁嫁人也没有变过!
“这事儿我倒是不操心了,只是方才得了个好消息,我倒是还没来得及说,你还得替我去查一查,否则这事儿还真不能往下施展呢!”
周氏微微一笑,看了赵家的一眼,不等她问,便眯眼道,“我这几日派了人去查了,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出那个叫小桃的丫鬟说的确实是实情,那个死丫头确实跟一个男人私会,虽说具体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是那个男人绝不是张家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她的侄儿,眠丫头这是利用了人一块儿骗咱们呢!我要你私底下派人去查一查,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家的!派人去查一查这个男人最近有没有在花府附近出现过!再有就是,一定要查出来那个死丫头跟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一点对咱们来说很重要,咱们这几日,且就韬光养晦的养养神就是了,不过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如果当真查出来了,这个丫头的死期也就到了!”
赵家的一听,也跟着阴毒笑道:“我知道,就算查出来没事,咱们自然也能弄点事儿出来,一个单身男人来找大姑娘,这难能没事儿呢!难得有把柄落在咱们这里,这次可真要万无一失再下手了!”
——
翌日晨起。
花未眠坐着轿子带着人就浩浩荡荡出了花府,她是花家大小姐,又是头一次外出巡视商铺,这该有的排场是必不可少的,这会儿排场就是面子,若是一乘小轿子,倒是让人看轻了!
刘德旺是一大早就在花府门口候着的,接了花未眠,他骑马跟在轿子旁边,领着花未眠先去城中的花家茶庄!
前生被花雨霏使计扫地出门,她跟着云之凡,住在云之凡给她置办的宅子里,云之凡有时候外出办事,以为她都在家里好好的待着的,实际上,她总是趁人不备偷偷的跑出去,看一眼他们家开的茶庄和胭脂商铺,其实那个家带给她的都是屈辱和伤害,根本没什么好想的!
而且那时候,祖父和游氏这两个世界上最疼她的人都已经死了,她根本就是无人依靠的!还跑去跟她毫无关系的花家商铺傻看,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想来,她可能就是因为无家可归,心无定所,才跑去看花家商铺,想要寻找一种心灵上的皈依吧!
现在想来,她前生,可真是可怜又可悲!
甫一下轿,她就瞧见了那记忆中熟悉的商铺,颇有些感慨在心头缭绕,前生无数次过来徘徊,但是从未进去过!
今生,她却将要以准掌柜的身份走进去!
“大姑娘,咱们过去吧!”
刘德旺很是沉稳的模样,脸上带着云南人特有的酡红,眼神干净纯粹,一眼就能望到底,花未眠却知道,越是这样干净的人,越是不简单的!
“劳烦大管事了!”
刘德旺是祖父的心腹,是跟着祖父做生意十多年的人了,她虽是花府大小姐,又将是他名义上未来的主子和掌柜的,但是这该有的尊重还是需要的!
傲慢的人,必成败者!
一抬眼,却瞧见了茶庄门口的不对劲——
皱眉,眼睛里瞬间有了冷光:“怎么回事?为什么茶庄门口围着这么多的人?闹哄哄的干什么,不做生意了吗?”
她心中预感不好,当即拧眉就直接走了过去,正遇上茶庄的伙计将大门关上了,正拿着浆糊准备往门上贴告示呢,青芽走过去,一把就把那告示抢了过来,递给花未眠!
“喂!你们是什么人哪!怎么上来就抢东西!要在这里闹事是不是啊!有病吧你们!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报官了啊,让官差把你们抓起来,暴打一顿就老实了!”
花未眠从来没来过,茶庄的伙计不认识她,过来好几个,围着花未眠就冲着她嚷嚷!
花未眠只皱眉看着手里的告示,拧眉不语!
“喊什么!这是花府的大小姐!我昨天才跟你们管事的说过,怎么就不记得了!这怎么回事儿,不做生意了吗?”
刘德旺训了那几个伙计几句,这才望着花未眠道,“他们不认识大姑娘,大姑娘别见怪!”
“我问你,这告示上说,今日盘点库房,账房先生病了,伙计家里有事儿,人不齐全不能做生意,这是真的?我怎么记得,咱们家是每个月月初盘点库房啊!还有啊,怎么就这么巧呢?我一来巡视,你们就要关门歇业,你们想干什么啊?”
“二管事人呢,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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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大小姐!小的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大小姐别见怪啊!”
那几个伙计知道自个儿闯了祸,忙着赶紧就认错,“是这样的,咱们几个今天家里都有事儿,是准备过来给管事儿的请假的,结果来了一瞧,都没人在,只留了字条说今儿不开门了!所以我们才合计了写了告示贴着的!”
“二管事他闺女要出嫁了,寻摸着订亲的事情去了,昨儿就说了,这一段时间都不会来茶庄了的!”
“大小姐,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那我们几个也要走了,家里事儿太多,老的小的都闹着呢,真是对不住了,大小姐,告辞!”
王炳汉虽是二管事,总管生意的账目,银钱往来提取之类的事情,别的地方的茶庄分号的账目也都须他总揽,但是除了这些,江州城中的总铺子,他也要管着的,每日都会来茶庄里坐着招揽生意,并不能闲着!
他手里有库房的钥匙,他这个管事的不来,茶庄也没法子开张的!
那几个伙计,虽然明面上对花未眠毕恭毕敬的,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拿她当做一回事儿,这番话说完,给她行了礼,竟就直接走了!
根本不将她这个准掌柜放在眼里!
刘德旺要拦,但是这几个不是他的人,是王炳汉的人,他拦着也是无用,人家根本不听他的!
何况,他心里自然知道,他们这就是要给新掌柜一个下马威!
他也是在生意场上滚久了的人,自然知道,老太爷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十六岁的女孩子来做这些人的新掌柜,没有人会服气的!
而让花未眠来管事,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是花家的大小姐!
别说这些伙计不服气,就连他,心底也有一丝的疑惑,这么个小姑娘,究竟有什么能耐,她真的能行吗?
“这才第一天呢,就关门不开业了,这个下马威,还真是很及时啊!大管事的当年跟着祖父来做生意,想必也被这样对待过吧?”
花未眠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刘德旺,眸光清亮的像是能看透人心,“大管事,我不怪他们,但是,他们一定会后悔今日所为的!得了,这茶庄也不开门了,咱们在这儿傻站着也无用!走吧!”
刘德旺一愣:“大小姐要去哪里?”
就这么打道回府了吗?
花未眠微微一笑:“不走难道要我来开门接待客人吗?自然去是二管事家里,去找我那手伸的太长,又多管闲事的大姑姑啊!难不成大管事以为,我会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那些伙计回来?”
花未眠玩笑一句,转身便果决走了!
她自然知道这王炳汉的伙计不会听刘德旺的话,家里这些人离心离德,这外头做生意的自家伙计,也是一样各成一派的,如今祖父病重,她新来上任,这些人不给她闹出点事情来,那就真是奇怪了!
她昨夜就盘算出来这个了,今早遇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不会惊讶!
不过几个伙计而已,犯不着生气!
伙计都是听王炳汉的,王炳汉又素来是个怕老婆的,不用想都知道,这事儿定是她那个庶出的大姑姑花尔珍的主意,她只需要收服那个恶女人就足够了,等王炳汉回来,自然能将这些人管理的妥妥帖帖的,她犯不着跟这些伙计置气!
她是掌柜的,她手底下有管事,无需跟伙计直接交涉!
上位者,必得有驭下之能,她是明白这一点的!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是!”
刘德旺微微勾唇,擒贼先擒王!
花府的大小姐,果然有点意思!
也果然跟传闻中说的一样,在内宅之中硬起来之后,这手段更是花招百出,他心中忽而有了很强的期待,今日在王家,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的!
——
王炳汉家中。爱夹答列
“大姑娘要来,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呢?瞧瞧这家里头乱的,这会儿正准备你王姐姐的婚事呢,你二伯父也忙的不行,你这会儿赶着过来,是因为听到消息,过来送礼道贺的吧?”
花未眠这么大的排场到王家来,想忽略都是不可能的,听到仆人禀报连忙迎出来的是花尔珍,花尔珍一脸堆笑,亲热的挽着花未眠往厅内走,将浮白和青芽两个都挤到边上去了,“大姑娘,你王姐姐还念叨着,说出嫁之前,一定要见到你,一定要请你来吃饭,她想跟你说说话,只怕出嫁了以后啊,想这么亲近就难了!”
“我过来是因为今儿该我去巡视茶庄,却瞧见关门歇业了!我就想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伯父不去开张?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王姐姐要出嫁了!不过,这婚丧嫁娶,按理也不该歇业的,大伯父是太爷跟前的老人了,这个道理总该是明白的吧!”
花未眠眼底有冷意,微微一笑,也不留什么情面,抢白道:“大姑姑方才这话,更不知是从何说起了!王姐姐要嫁的不过是青梅竹马的隔壁那个叶秀才,不过是隔着一道墙而已,又不是不能见面了!他这才好不容易中了举人回来,总算是能办喜事了!王姐姐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这般舍不得我呢?等了三年啊,这成亲也真是不容易!再等下去啊,王姐姐可就人老珠黄啦!”
王霞今年十七,比她大了一岁,花尔珍虽是庶出,但是嫁的却是王家的嫡子,王炳汉在王家排行第三,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这门亲事,是周氏做主的,王家是做海产生意的,家境还不错,花尔珍原本嫁到外地去了,二十多年前因为花溱州想要王炳汉回来帮他做生意,因此举家又搬迁回来,就这么一直跟着花溱州做生意,家境一直都还不错,不缺银钱花,跟花香旋家里比起来,可真算是天渊之别了!
因此这花尔珍就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庶出的比嫡出的混的还好,周氏也倚重她,她又是老大,所以这么些年就得瑟的厉害,将自个儿的唯一的闺女王霞也娇惯的厉害,王霞是王家的嫡系孙女,自然自小也是觉得自己傲然于众人,染了一身自比公主的臭毛病!
在这王霞眼里,就她一个人是高贵的,别人都是粪土!
从小跟隔壁的叶秀才青梅竹马的长大,这个叶成对她是百依百顺,充分满足了她爆棚的自信心和颐指气使的乖张气势,又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于是在她十四岁那年,就毫无悬念的跟叶成订亲,商定叶成中举之后就成亲,但是这一等就是三年!
王霞自尊心又强,坚决不肯毁约,一定要等着叶成!这事儿就这么僵了三年,她绝不肯自己成为别人的笑柄的!
但花尔珍岂会听不出花未眠话中的嘲讽?
面色一僵,讪讪一笑:“大姑娘,你先坐着,我去叫他们出来迎你,叫你王姐姐来陪你坐坐,今儿正是赶巧了,厨子今儿歇着,正好是你的大伯父在做菜,一会儿就得了!今儿你难得来一趟,不嫌弃的话,就陪我们一块儿吃吃饭吧!”
“我不忙,我也不急,留下来吃饭也很好啊!我小时候也常来的,怎么会嫌弃呢?我今日来,正巧是要来给你们一家送礼的,适逢王姐姐要出嫁,那正好,就作为新婚贺礼了,肯定让她一辈子难忘的!”
花未眠还是微微的笑,眸中闪过算计的精光,“原本王姐姐出嫁,我们家也该知道的,但是如今正巧是我当家做主,回头,等我的礼送完了,府上还会送来一份的!王姐姐成亲,我们岂有不表示的道理?”
“毕竟,我们也是这么多年,一块儿长大,好姐妹了一场!”
她既然来了,没搞清楚王炳汉的事情,她是不会走的!
何况当年,王霞同着她娘,欺辱她年纪小,做了不少侮辱她的事情,她今日此来,不报了这个仇,如何肯走!
“好好,那大姑娘就坐会儿吧!”
花尔珍忙着去叫王霞了,只是瞧见花未眠那一眼的笑,心里头怎么都不得劲,心慌慌的厉害,花未眠的那个笑,寓意太深,她总是觉得有问题的,却偏偏瞧不出是什么问题!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善者不来!
花未眠此来,定是为了那茶庄的事情!
花尔珍眸底闪过一丝恨意,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在内宅闹腾也就罢了,竟然还来插手花家的生意!真是不知好歹!
王霞婀娜亭亭的走出来,一眼瞧见花未眠,捂嘴故作淑女的一笑:“哟,今儿真是赶巧了,眠妹妹怎么过来了?怎么,又是府里没衣裳给你穿,到我这儿来取我的旧衣回去穿啊?这素来不是舅妈打发人过来取衣裳的么?怎么如今要劳烦眠妹妹亲自过来呢?这说起来,眠妹妹也有日子没来拿我的衣裳回去穿了?怎么样,还过的下去吧?”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哎呀,我差点忘了,眠妹妹如今在花家内宅当家做主了,这都是主子姑娘了,就比不得从前那种日子了,怎么可能会没有衣裳穿呢?瞧你这如今一身的鲜亮衣裳,可真是不错呀!哟,这花色还是去年的款儿呢,说到底,你这衣裳,到底还不如我的旧衣呢!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两日还是见过妹妹的!妹妹在清和观的那一出戏,演的可真是好啊!这好不容易攀上侯门公府的门槛儿,怎么自己就没那个富贵命,就是当不得夫人主子,只知道连累旁人的晦气人儿!”
王霞眼中闪过恨意,那日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丫鬟挽起衣袖,被人查看守宫砂,这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了,当场不得发作,回来狠狠打骂迁怒了那个丫鬟出了气,她这才好受些!
如今瞧见花未眠,新仇旧恨涌上来,自然是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往出说了!
何况,从小花未眠过的日子就不如她,她是从小儿娇惯着长大的,从不知什么是吃苦,可花未眠,那是在苦水里泡着长大的,这被人欺负的事儿常有,王霞瞧的多了自然就知道,花家所有人都不喜欢她舅妈和这个妹妹,她为了寻求心里的刺激和那种欺负人之后获得的BT成就感,从小就懂得用自己的优越生活,变着花样儿折磨花未眠!
花未眠小时的衣裳都是游氏做的,自然不太好看,也比不得外头的裁缝,家里人自然都笑话,王霞就要花尔珍将自己不穿的旧衣通通找出来,一年一年的就这么年年给花未眠,让花未眠年年都穿她的旧衣,然后再跟一帮人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