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烨大步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今日回的早,便对着身边的小顺子摆摆手,不愿吵醒众人,小顺子的伤一早便好了,这会儿看见安冉烨的手势,忙放轻了脚步跟在他身后。
楚檀画其实没睡着,只是迷迷糊糊的,忽而有人将她盖在脸上的医书抽起来,她一惊,就清醒过来,因着她是逆光,就看见安冉烨放大了的俊脸对着她笑,外头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一脸的灿烂明媚。
“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朝房不是你值班么?”楚檀画被他抱在怀里亲了好几下,然后他也躺下来跟她腻在一块儿,她却懒得动弹,只是翻了个身子,把她的枕头分给他一半,两个人一块儿躺着说话。
“心里想你,早早的就把父皇的留的事儿做完了,朝房里还有大臣呢,本王就让五弟替了本王,本王就回来了,”安冉烨轻扯着唇角,大手把她的小手拉在手里摩挲,她可真是会享福,这样的大好春光,他哪里肯干耗在朝房里头,自然是要赶回来的,“反正五弟又不思念娇妻,本王就让他留着就是了。”
楚檀画听了抿嘴偷笑,被他摩挲的手心痒痒,便把手收了回来,不要他拉着了:“你可真是坏,前几日已是迟到早退过好多次了,这次又让五弟替你顶包,一向勤勉的三王爷这些时日这般懒怠,还不知道外头大臣们怎么说你呢?你以后不许再拿我当做借口赶回来了,自己要偷懒便自己偷去,可别带累了我的名声,要不然我可就成了祸水了!”
“哼,五弟他更懒,本王这是教他呢,”安冉烨冷哼一声,嘴角扯起笑意翻身去揪揪她的鼻尖,才笑道,“本王这些日子的懒怠,还不是因为你?你大可放心好了,你这些日子的贤良名声大家都知道了,人前人后的夸你呢!哎,可是你的名声是为夫替你换来的,你还这般打趣本王!真是不识好歹!”
楚檀画听了咯咯的笑,眉眼一勾,翻身圈着他的脖子道:“要不然,我给王爷谢恩行礼,好不好啊?谢谢王爷大情大义肯成全小女子呀!”起就么睡。t7kp。
“你别跟本王这儿耍贫嘴,”安冉烨一翻身压住她,他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脸上,下午日光正好,阳光里,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她那如花笑颜忽而在某一瞬间拨动他的心弦,他怔怔望了片刻,忽而俯身亲吻上了她的唇瓣,缠绵厮磨一番,最后却坏心的咬了咬她的上唇,手也覆上了她腰身,“画画,你这暗地里使坏整了本王十天,本王说了要讨债的,你还记得么?”
楚檀画心里一咯噔,她记得她自己说过的,等事成之后,任他处置,可这会儿她又有点儿后悔,当初豪情万丈的说了,这会儿安冉烨意有所指,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很怕像上次他吃醋那样,做到她看到床就会害怕。
但是她不愿意被安冉烨看出来,当下咽了口水,梗着脖子道:“我记得啊,我随便你处置啊!”
安冉烨勾唇一笑:“画画还真是说话算话,你记得便好,那么,本王就要讨债了?”
楚檀画抿唇良久,眸中带了一点可怜:“狐狸,可是咱们早上才做过的啊你还要么?而且现在是白天,咱们晚上再做好么?我、我腰还酸着咧”
她生怕他来个霸王硬上弓,这大下午青天白日的,要是真做起来,难道还要把人都赶出去么?那岂不是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她跟安冉烨在做这样的事情么?那就太丢人了!
“不行!你答应任本王处置的,本王说是现在就是现在!现在就要!”安冉烨强硬的很,一只手作势要撩开她的衣裙。
楚檀画见覆水难收,只得闭眸咬唇道:“那好吧,从了你就是了!”
这件事做起来还是挺快乐的,虽然结果很苦痛,但是呢,这也是必不可少的要付出的代价。
安冉烨见她闭眸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心中便是好笑,原本染满幽深眸色的眸中染上了三分坏笑,他忽而起身站起来,对着外头喊道:“小顺子,把东西拿进来给王妃看看!”
楚檀画一睁眼,愣愣的从塌上坐起来,他不是要做么?又喊小顺子干什么,难不成还需要什么工具吗?
就在楚檀画一头雾水的时候,小顺子搬进来几袋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她粗粗看过去,好像是药草之类的东西。
“你拿这个做什么?”
“画儿,你可是想歪了呢!哎,该打该打呀!”安冉烨得意一笑,见楚檀画窘迫模样顿觉身心舒畅无比,然后才指着地上的四个麻袋道:“这些都是白朗从西域带来的药草,但是你二哥说药行里的老掌柜都不认识,再加上白朗昨日就走了,没人认得这些药草,你既说你随便本王处置,那你就把这些药草分类跟本王标识出来,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楚檀画眨眨眼,关注的是另一个重点:“白朗离京了?”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嘛!人家又不是京城的人,生意做完了自然回西域去了啊,”安冉烨勾眉抱胸瞧着她,眉眼之间醋意盎然而不自知,“要不然,本王给你派一匹快马,你先追上去道个别?”
第九十二章 你这个蠢东西!
“哼,你不要挖坑让我跳,我才没那么傻!”楚檀画见他得意的笑,心下也觉得好笑的很,两个人就跟爱斗气的小孩儿似的,她当下便下了塌,将衣裙整理了一下,才走到那几个麻袋跟前去看,顺手翻了一下,啧啧叹道,“这白朗还真是不简单啊,有好些药草只怕整个大玄都找不到的,恐怕也就西域才有了,怪不得卖那么多钱,西域各国就是靠这个赚咱们大玄的钱吧?哇塞,狐狸你要发了,连雪荷花都有这么多品种啊!”
安冉烨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走到那麻袋跟前,从小顺子手里把空白的册子拿过来,然后递给楚檀画,勾唇道:“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本王就饶过了你!你这些日子反正闲着也是无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不如把这些药草都替本王归类,然后一一写在这本册子上,本王要交到药行里去给老掌柜的,人家急着要的,你可别偷懒!”
“知道啦知道啦!”楚檀画抱着册子蹲在麻袋跟前一一看着,翻检那些药草,她闻着那熟悉的沉郁气味便是兴奋,于是谁也不理,只要琥珀在旁边拿着册子记就是了。
安冉烨瞧着她这个样子,浅浅一笑,转身去喝茶,结果端着茶盅看见她悄悄将那些名贵药草一样一样的往衣襟里塞,他也不出声,就抿唇笑看着。t7kp。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外头黄昏正好,楚檀画去洗手,安冉烨把琥珀叫到跟前,笑说道:“你一会儿把你家小姐身上的药草都拿出来,替她收好了!她也是傻,还以为本王没瞧见呢!对了,你得自然的拿,不许露了马脚,也不许说本王知道了,咱们都要装不知道,明白么?”
他知道楚檀画喜欢摆弄药草,这会儿中饱私囊也是意料之中,不过她这样子,也是叫他开了眼界了,他也不戳破,就是欢乐的白看戏。
琥珀笑:“是,奴婢明白。”
小姐有时候真是挺死心眼子的,傻的很死心眼,但是又那么可爱,她方才无意瞧见小姐的行为,也只能忍笑当做没看见。
看来,有些时候,她还是能跟三王爷达成共识的。
静蝶堂中,温嘉一面嗑瓜子一面翘着腿道:“三王爷回府了?”
春香抿唇道:“回郡主的话,奴婢方才去瞧过,王爷回府了,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听小丫鬟说,直接就去的听雪堂。”
温嘉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听了春香的话努嘴道:“去打听打听,王爷晚上还来不来静蝶堂了?”
“这——”春香有些犹疑。
温嘉一皱眉,站起来瞪着她,身上的瓜子都哗啦啦的落在地上她也不管,只是吼道:“快去给本郡主打听去,磨蹭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
春香忙赶着出去了,温嘉也不管地上的狼藉,直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一件一件的看里头那些衣裳,却是一脸的嫌弃:“昨儿不是才说了要准备粉色的衣裳吗?这些都是什么呀?王爷不喜欢这样子的颜色,哎,你们真是气死本郡主了!”
她对着衣柜翻了翻白眼,随便选了一件鹅黄的轻烟散雾百褶裙放到塌上,然后对着立在门边的小丫鬟道:“去把地上扫干净了,要是发现一块瓜子皮,仔细你的皮!你,过来,愣着干什么,去把那衣裳还有床榻都给本郡主熏香咯,快去!”
温嘉说完这一堆话,小丫鬟进进出出的给她打扫内堂,还有拿着香炉给她的衣裳还有床榻熏香,很快,屋子里就弥漫了一股很浓厚的脂粉香气,她站在门边深吸一口气,一脸的满足,这样香就对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春香就进来了,温嘉不等她喘气喘好了,便紧着问道:“怎么样?”
“奴婢去问了小顺子,小顺子说王爷很忙,让郡主不必等着他,且也不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去,这一段日子就请郡主自行安歇。”
温嘉畏冷,这样的天日还成天拿着个手炉保暖,这会儿听了春香的话,怒从心头起,一下子就把手炉往地上一摔,怒声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不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去,难道王爷夜里睡觉还要忙吗?本郡主问你,王爷如今在哪儿?”
那手炉被温嘉狠狠的摔到地上终究还是破裂开来,那里面烧红的碳都滚了出来,一个小丫鬟正巧经过踩了一脚,顿时烫的钻心的疼,温嘉一眼扫过来:“嚎什么丧?本郡主还没死呢!”
春香见这情形,忙让那小丫鬟赶紧走了,吩咐人赶紧请郎中医治去,然后嘱咐两个小丫鬟赶紧收拾,见温嘉不耐烦的望着她,她心里知道自家郡主脾气不好,也心知自己这话回了之后郡主一定会更生气的,但是这也没法子,只得低声道:“回郡主的话,王爷如今在听雪堂里,奴婢没进去,但是能听见王爷说话。郡主莫恼,这时日还长的很,王爷这来过十日,必定还会有第二个十日的,郡主放宽心就是了。”
啪——一个青花瓷杯被无情的扔到了地上,春香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杯子里没有水,否则烫到谁又是一场事故,她是温嘉的贴身丫鬟,这时候也不能不劝的,她只得蹲下来去收拾那些茶盅碎片,这要是有人踩到了,只怕阖府都会知道的。
只王么心。“你捡那些没要紧的东西做什么!你去听雪堂,去跟王爷说,夜里本郡主给他留门,让他务必前来!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春香将那些碎片都放在桌案上,这才道:“郡主,事情都已然这样了,这小顺子的话便是王爷的话,王爷不来也就罢了,郡主又非要着人去请,王爷来又罢了,王爷若是不来,那岂不是让听雪堂那位看笑话么?再说了,这会儿已经是烫了一个了,又摔了杯子,只怕已经传到那位耳朵里去了,郡主这会子要是去请的话,到时候阖府知道了,还不是说咱们静蝶堂么?郡主何不忍耐些时日,看看庆王爷是如何打算的呢?”
“忍耐忍耐忍耐!”温嘉脾气上来,跟着就打了春香一巴掌,“父王叫本郡主忍耐,你也叫本郡主忍耐!听雪堂的那个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一头压着本郡主!为什么就不能跟她一较高低!王爷不喜欢本郡主,难不成你这个贱/货也要造反不成!你们难不成都要造反吗?”
春香挨了一巴掌,知道已是不能再劝,又见温嘉发了性,忙跟一众小丫鬟一块儿跪了下来,磕头认错:“奴婢不会说话,求郡主宽恕!奴婢这就去听雪堂请王爷,请郡主息怒!”
温嘉气哼哼的道:“你们给本郡主继续!你去请,请不来仔细你的皮!”
春香刚站起来,外头就有个小丫鬟过来,往门里探了探头,温嘉一眼看见,吼道:“你个蠢东西,看什么!本郡主就在这里,你给本郡主死进来说话!”
那小丫鬟也是庆王府带来的,这会儿知道温嘉发脾气,她没再跟前正庆幸呢,谁知道府外头有人传话,那些嬷嬷媳妇大丫鬟们都不愿意来,看她年纪小,指使着她过来,她本想在房外头找个人进去递话的,谁知道一个人也摸不着,只能怯怯的探着身子往里头一看,谁知道这一下就被温嘉发现了,只得进来跪下,道:“回郡主的话,庆王府里头传出话来了,王爷派了人来接郡主,说是回府去跟王爷一块儿用饭,这会儿,那边正等着呢!”
温嘉皱眉,春香忙对着那小丫鬟道:“行了,你下去吧!”
那小丫鬟这才战战兢兢的出了房门,出来之后还是木木呆呆的心有余悸。
温嘉皱眉半晌,春香也不敢再插话,只是等着温嘉拿主意,就见温嘉沉默良久,才道:“你们都下去吧,春香,跟本郡主回庆王府去。”
春香抿唇:“要跟听雪堂那头说一声么?”
人家好歹是正妃,侧妃出门总得说一声的。
温嘉瞅了她一眼,春香心惊胆战的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温嘉这回忍住了没打她,表情却是极度的不耐:“你这个蠢东西!庆王府派人来接本郡主难道那边不知道吗?何况本郡主去哪里需要那个贱货知道批准吗?你要是日后再说这个,本郡主打掉你的牙!”
温嘉一路便坐了庆王派来的轿子去了庆王府,刚一进饭厅,萧厉见了她来,眼中本有清淡笑意,可是一看见春香脸上那遮不住的巴掌印记,便微微挑眉道:“温嘉,你又在三王府里打人骂狗了?”
温嘉撇撇嘴坐下,看了萧厉一眼,嘻嘻一笑:“父王,人家心情不好嘛!”
第九十三章 我不爱吃这个!
萧厉微微皱了皱眉,一旁伺候的王府管家老洪忙对着春香道:“春香姑娘,请跟老奴来吧,老奴带你去上药。风云小说网”
春香看了温嘉一眼,还不敢走,温嘉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才敢去。
萧厉这才道:“本王早就与你说过,不要你再这样鲁莽冲动,你怎么连自己的丫头都这样?人家也是爹娘父母生的,你怎么下的去手?”
温嘉嘻嘻一笑:“父王一生杀过那么多人,还会在乎这个么?方才父王不是才说过么?打人骂狗,说的不就是这些贱民么?”
“你明知道本王不喜欢你这样,也不愿意用这个词,但是除了这个,本王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你。”萧厉的话带着淡淡的嘲讽,眼中有着痛心。
他嘲讽自己的女儿,又嘲讽这样的女儿是他自己宠出来惯出来的,其实,也很痛心自己的女儿。
温嘉发了脾气就很饿,然后便开始扒拉饭菜,听了庆王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眉目之间有些委屈,脸也垮下来了:“父王不是叫我回来吃饭的吗?怎么还说这个,当初在北地的时候我也这样,你都没有这样说过我的。”
萧厉一叹,望着温嘉的清眸中有着淡淡的怜惜:“当初你还未嫁人,跟着父王在北地,父王怜你自幼丧母,所以待你自然好些,可是你如今做了人家的侧妃,嫁给了三王爷,你得好好的学着跟人相处,好好学着做个人妇,不然,你怎么争得三王爷的心呢?你就算把春香打死了,把你的丫鬟都骂死了,只怕三王爷也不会喜欢你。”
温嘉天不怕地不怕,听了萧厉的话闷头不语,吃了三口饭,忽而望着萧厉忿忿的道:“我不信!那个贱货是个狐媚子!家世门第都不如我,为什么三王爷喜欢她?为什么不喜欢我?父王比那个什么楚将军厉害多了!三王爷这几日明明在我这里好好的,突然就不来了!就是那个贱货搞的鬼!”
萧厉一叹,他跟这丫头说话永远都是对牛弹琴,说不到一块儿去,夹了一块儿鸡肉给她,抿唇道:“好了,吃饭。”
“父王,从我进三王府,三王爷就从没来过我的静蝶堂,这会儿突然来了十天,是不是你去皇上面前说过什么?”温嘉沉默了一会儿,才望着庆王道。
萧厉抿唇,这丫头还不算太傻,便点头道:“提过一两句,只是闺房之事,也不该本王置喙的,毕竟那是三王爷的私事,只是关乎到你,本王就说了几句而已。只是谁让你不知道把握住机会呢?这十天得来不易,你都不知道好好珍惜,你说你明明是个女子,怎么就留不住男人的身子和心呢?这方面,你得好好跟你姐姐学学。”
“哼,谁要去学那些狐媚人的东西!”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北地荒瘠,她自小就野惯了,不像荣嘉一般在京城里长大,懂得迂回曲折擅用女人的优势,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
要是周围都是直来直去的人也无妨,只是迂回曲折的人里头有一个直来直去的,这个人就显得很二,所谓人以群分是也。
萧厉一叹,这丫头还是顽固的很,又夹了一块儿鸡肉给她:“好了,吃饭。”
“姐姐还困在二王府里,父王准备什么时候去救她出来呢?”温嘉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说话。
萧厉微微皱眉,淡声道:“吃饭。”
很明显,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温嘉放下碗筷看着他,半晌,才道:“父王,我一直都觉得不公平,你待姐姐不好。可是姐姐比我尊敬你,我又不是傻子,我能看出来的,从小你宠我,哪里都带着我去,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我的性子,可是我控制不了啊,这辈子就只有父王和姐姐最包容我,我不希望姐姐是这个结局,而且,姐姐也一样是父王的亲生女儿,我的事父王放在心上,姐姐的事是大事,父王能置之不理么?”
萧厉淡淡一笑:“你这孩子,才活了多大啊就一辈子,别跟本王这么说话。”
“父王,我说的是真心话,姐姐她真的很敬重你的,这么多年,你给我很多,但是也掩盖不了你对她的不公平,其实,父王,你是欠她的。”温嘉抿唇,自她来了京城,跟荣嘉在一处之后,她就越发有了这样的感觉,她说的是心里话,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很久,今日算是不吐不快了。
事你温得。萧厉沉了眉眼,拿着银筷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流光,半晌,才淡声道:“吃饭。”
“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么?”温嘉见父王如此,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萧厉话不多,跟女儿在一起,从一开始的亲切之后,他觉得谈不来,其实也还是一样的冷淡,就像安怀说的,他这人清淡惯了。
温嘉早已熟悉他这个样子,微微撇嘴道:“又是嗯!——父王,你会再去找皇上说姐姐的事情的吧?这事情我知道是他们二王府不对,但是那都是姐夫做的,又不是姐姐做的,为什么都要关起来呢?你不是说皇上准你去看姐姐了么?这就是说,其实皇上还是很看重父王的,对么?”
萧厉沉沉一叹,眸底已有不耐,这丫头话真多,他又夹了一块鸡肉给她,沉声道:“好了,吃饭吧。”
温嘉皱眉:“父王,你老给我夹鸡肉做什么,我不爱吃这个!”
萧厉浅淡一笑:“重点不在吃上面,重点是,你在吃东西的时候就不会说话,这样本王也能清静一些。”
这会儿老洪已带着春香回来了,见这父女两个说话,温嘉处处碰壁,便低声道:“郡主,王爷为了荣嘉郡主的事情,已是好些日子不曾好好吃饭和睡觉了,郡主难得回来一趟,还是好好儿陪着王爷吃一餐饭吧!这王爷难得回京,若是走了,还不是何年何月才能聚在一块儿吃饭呢!”
温嘉听了老洪的话,忙转头问萧厉:“父王,你就要走了吗?回北地去?”
萧厉看了她一眼,垂眸淡声道:“你别听他的,这次皇上特许,本王可以在京中多待些时日,且北地又不曾又战事,咱们喝西域都好好儿的相处,所以父王不急着走,可以多多陪你一些时日!”
“那样太好了!”温嘉也是高兴。
萧厉淡淡一笑,他已是吃完了,这丫头碗里还有许多饭,便浅笑道:“好了别说话了,吃饭吧!”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才吃完,温嘉又待了一会儿,便坐上马车回了三王府。
萧厉站在王府门前看着温嘉的马车消失,久久不语。
老洪是久跟着萧厉的人,这会儿看着他这样,便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后道:“王爷,这是很担心郡主么?”
“她的性子,终究是要吃亏的。”萧厉淡淡的道。。
“王爷,三王妃和三王爷多少还是要顾及王爷的颜面吧,他们不敢对郡主无礼的吧?”
萧厉一笑:“本王说的不是这个,本王是说,温嘉她太冲动了,心地不坏,却冲动的很,听话也只听表面的意思,这在京城里是最要不得的,很容易就被人利用了!本王即便能帮她,又能帮她一辈子么?这个三王妃本王见过,确实很是不错,三王爷也很好,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的,所幸的是,这两个人目前对本王还算是敬重。”
老洪一叹:“这要是荣嘉郡主不被软禁,小郡主身边还有个能提点的人呢,王爷也不必这样担心了。”
萧厉摇了摇头,微微眯眼道:“荣嘉的心思深得很,她小的时候就来了京城,那些心机城府她自来熟悉,这孩子骨子里有着冷性,看事太过透彻了,方才温嘉说的那些话,那像是她说出来的话吗?说不好便是荣嘉在她耳边成天念叨灌输出来的,她才会到本王这里来说,若是荣嘉在她身边,本王倒还担心一些!这回被皇上软禁起来,也好叫他们夫妻两个学会一点儿人味儿!本王只盼着,温嘉这孩子不要被荣嘉带坏了才好本王也怕温嘉太过冲动,自己丢了自己在三王府的立足之地啊!”
老洪听了,见萧厉皱紧了眉,便宽慰道:“就如王爷所说的,所幸王爷还在京中,小郡主本性不快,王爷也是能扭转的,只要她性子和缓些,三王爷也不至于那样讨厌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转圜?难哪!”萧厉望着天边的夜色,一股寒风袭来,吹皱了他一身白衣,他转身便进了王府,一声叹息留在风中,“本王对温嘉那孩子,到底还不是不如对温嘉狠心哪!”
老洪一叹:“王爷且宽怀吧,这都好些日子没好好睡觉了若是楼姬夫人知道了,怕是要心疼的。”
萧厉眸光闪过浅淡流光,眯眼冷道:“她?她只会心疼她的宝贝女儿荣嘉,还有那主母的地位,何曾把本王真正放在心上了?”
第九十四章 摸到了本王的宝贝
楚檀画忙了整整三天终于将安冉烨要她分类记录的药草弄好了,中午匆匆忙忙吃了午饭,然后才把图册彻底的检查了一边,然后将图册并那四个麻袋药草全都一起交给管家让他派人给楚旸带去,也就不必等安冉烨回来知道了。
她这才如释重负的躺倒在榻上,琥珀出去之后进来,一看见楚檀画这模样,忙过来拉扯她:“小姐,你这三天就跟药草为伍了,连王爷都说小姐一身的药草味儿尘土味儿,要奴婢说,小姐还是赶紧沐浴去吧,要不然王爷待会儿回来看见小姐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说不定要跟小姐分床睡了!”
楚檀画懒得动弹,一把甩掉琥珀的手,离她远远的:“不要不要不要!好累啊好困啊,先让我睡一觉吧,他要分床就分好了,这白天晚上的折腾我,我巴不得分床睡呢!”
“哟,瞧小姐这话说的,”琥珀站在那里笑,一面指挥小丫鬟将内室里的药草渣子扫干净,一面才转眸笑道,“这要是给王爷听见了,王爷肯定又要生气,这王爷只要跟小姐置气,还不是咱们底下人遭殃么?这说不定王爷一生气,故意气小姐,他就去了静蝶堂了呢!小姐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静蝶堂那位岂不是要高兴的心花怒放了!”
楚檀画一下子从塌上弹起来,一脚就踹了过去:“你这个小蹄子!愈发牙尖嘴利的爱打趣你主子我了!还夹枪带棒的说话!我看你就是皮痒痒了,被那死狐狸宠的无法无天了是吧!你看我哪天腾出手了,我非调教调教你一番不可我!哎哟,这下可把腰闪了,你个害死人的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