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薇低眸一笑:“王爷——”
安冉烨却没再理会她,将身上的披风放到一边,站起来走到那琴旁边,用手拨拉了几下,几声叮咚琴音流泻而出,安冉烨这才抬眸一笑:“你这琴当真是不错,琴音很准,你弹的也好,听说你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么?”
陈亚薇浅浅一笑:“王爷说的哪里话呢?这世上哪里有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人呢?我只不过是粗通一点,略知皮毛罢了!”
“陈姑娘也太谦虚了些!弹成姑娘这样水平的人,本王还从未见过呢!本王觉得,姑娘的琴曲造诣远在本王之上,想来其他地方都是不差的,姑娘也不必在本王面前谦虚了!”安冉烨虽是在笑,眼底却并没有笑意,“想来,在王府里时常能听到姑娘弹曲,或是能时常看到姑娘走来走去,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呀!”
陈亚薇听见这话,强自压抑心中狂喜,轻颤着声音道:“王爷的意思,是我可以进王府去么?”
“你愿意去三王府么?本王闲了闷了,愿意每天在王府里头弹曲给本王听么?你可以时时看到本王,本王也能时时看到你呀!”安冉烨说的柔情似水,眸底却冷若冰霜,只是陈亚薇如今激动异常,根本瞧不出他的冷意。
“我愿意的!”安冉烨说的这些,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啊!陈亚薇忙点头回答,生怕安冉烨反悔。
上次韩如裳回来,说事情不成,她还伤心了一场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有机会,她必定要赢得三王爷的心,就算赢不了三王爷的心,也要先进了三王府再说,何况,凭她这样的条件,如何就比不过自己那个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可爱的表妹呢?
她就是凤凰,只是暂时栖身鸦雀的窝里而已。
因此这会儿眼见着要成功了,她如何能不高兴?
陈亚薇这边忙着高兴,安冉烨却在那边笑道:“那行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本王也没什么异议了,你就把这把琴当做嫁妆吧,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了,王府里什么都有,何况小顺子是本王的贴身太监,必不会委屈了你的,你们成亲之后,你只要跟着她好好儿的过日子就够了!”
陈亚薇一听就傻了:“王爷说什么?”
安冉烨眯着眼睛笑,走她面前,隔着几步站定,冷声道:“你没听清么?还是故意跟本王装糊涂?或是上次你娘回来没有告诉你么?本王上次就说了呀,本王给你做媒,把你许给本王的贴身太监小顺子,你娘还相看了他的呀,看了之后喜欢的不得了,急急忙忙就跑走了,难道不是回来告诉你的吗?”
陈亚薇完全没料到是这种情况,饶是她聪明机智,也被这情况弄懵了:“王爷,不是,其实这情况不是那样的——”
“嗯?不是这样的?你是说,你娘耍弄本王么?”安冉烨敛了笑意,一脸的冰冷,扯着嘴角道,“你娘明明相看了小顺子,一脸喜色的赶回来告诉你,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么?不然,你娘为何又要把你给本王看呢?小顺子的模样你娘知晓了,你的这个样子跟他就是绝配呀!本王就是小顺子的家长,你娘又定了你的事儿,这双方一拍即合,不是挺好的嘛!难不成你们要反悔吗?”
狐狸的本性,就是把死的说成活的,把黑的说成白的。
看着陈亚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安冉烨心里这会儿才出了一口恶气,这母女两个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这般气画儿,还把画儿气走了,到了这会儿都不回来,可见画儿这回是气坏了!就因为这母女两个,他只怕得好好费一番心思去哄画儿了!
他心中怒气难消,又磨叽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的,他不打算拖泥带水,这两个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也别怪他翻脸无情了,惹了画儿生气,他是没有办法原谅的!
陈亚薇断料不到他这样翻脸就变了,当下不知如何应对,她又不能反抗,更不能说不,谁知道反抗之后三王爷会不会处置她们?人家好歹是天家皇子,她一介平民,哪里能说不呢?
娇娇柔柔的陈亚薇这会儿没了主意,急的嘤嘤哭泣起来,安冉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年节在即,就来个双喜临门吧!再过几日本王会把拜帖送来的,也不必大操大办了,一切都由三王府张罗,陈姑娘就好好儿的做待嫁的新娘子吧!”
安冉烨说完这些,再无留恋,脸上只是挂着冷笑,转身便出了厢房。
剩下陈亚薇一个人哭的伤心,梦想瞬间变成幻影的滋味她算是尝到了,想来想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败在何处了,脑子里忽而浮现自己那个表妹的脸,心里又恨上了这个表妹,若不是她的存在,三王爷怎会看不上自己呢?
“薇儿,哎,你受苦了!”
“呜呜,娘——”陈亚薇一见自己娘亲,立时扑过去抱住韩如裳大哭起来。
韩如裳其实并未走远,安冉烨说的话她全听到了,可又不能出来争辩,好容易等安冉烨走了,自己的女儿哭的那样伤心,她也伤心心疼的很,忙出来把女儿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薇儿,没事儿,没事儿的啊,”韩如裳柔声安慰,“明天娘就去找你的画妹妹,画儿好歹是你表妹,她不会不顾惜咱们血缘关系的,她一定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的!娘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太监的!”
“不要不要!不要去找她!”陈亚薇不肯,带泪的眸底还带着恨意,“娘现在还要相信她吗?若是她心中当真在乎与咱们的血缘关系,又怎么会在一开始就拒绝娘呢?她根本就不愿意帮咱们!难不成娘还要去把今日的事儿告诉她么?她说不定会笑话咱们,还会促成这件事呢!到时候,可怎么转圜呢?娘不要去找她!”
韩如裳一听也有理,便道:“那就不去找她!”
韩如裳抱着女儿,听她哭分外心疼,垂眸想了一会儿,这事儿断不可声张,可是要阻止事情的发生凭她们的力量又怎么办得到呢?
“唉,谁也不能说,那这可怎么办呢?”
陈亚薇却微微眯眼道:“娘,三王爷要我跟那个太监成亲,若是那个太监没了性命,那自然也就不能成亲了,之后咱们争取了时间也好再从长计议啊!”
“你说得对啊!”韩如裳恍悟,继而冷笑着低声道,“薇儿,别哭了,娘有办法,这件事娘去办就是了,你只要好好的想着怎么进三王府去就是了,别的不必你操心,这个小太监的性命没了也就是了!”
“谢谢娘!”陈亚薇抽搭了两下,就不再哭了。
可她的眼底仍旧八分恨意,光是小太监没命也只是暂时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罢了,只要有楚檀画在,她进三王府依旧是困难重重,那她为何不也想法子把楚檀画除掉呢?只是这事儿得自己来做,若是告诉母亲的话,她到底顾惜是她亲妹妹的骨肉,自己来做倒是更好一些!
母女两个各有心思,都一块儿沉默下来。
安冉烨出了厢房,外头夜色浓重,雪花纷扬而下,他长叹了一口气,脸色稍霁,走到雕花回廊那里的时候站了片刻,抿唇冷声道:“谁在那儿?”
等了片刻,楚旸一脸笑意的从后头绕出来:“王爷!”
“你回来了?”安冉烨一脸的笑,只是夜色中骤然看到跟楚檀画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本王就在想是谁在偷听,别人万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燕晚晴接回来了?”
“嗯,接回来了,画儿把脉说她跟孩子都很好,此番还要多谢王爷肯成全我们!”当初他中了探花,按规矩是不能离开的,可是他得知燕晚晴有了身孕之后,便想要立刻前往西域,安冉烨知道之后,便让他悄悄的去了,这才有了后来让楚檀画替他游街的事儿,他虽远在西域,但是一路上两个人都有联系,京城这边的事儿他也都知道。
安冉烨挑眉:“你也见过那丫头了?那她人呢?之前离开,就没再回来!”
楚旸点点头,把之前遇见楚檀画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道:“画儿自是不知道王爷的心思,她跟晚晴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王爷也知道晚晴的性子,再加上画儿那个状态,我真是怕她胡思乱想,后来,我听小丫鬟说,画儿扯着水残夏出了将军府,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就是怕王爷不知道画儿去向到处乱找,就来告诉王爷一声。”
“水残夏”安冉烨默念这三个字,微微眯眼,楚檀画那个丫头,心思本就精灵古怪,他好不容易捋顺了她的毛弄的好好的,这会儿遇上燕晚晴还有水残夏,他之前的努力只怕都白费了,更何况跟着水残夏走了,这还能去哪里呢,自然是去了花楼的!想着上次在花楼看到的情景,安冉烨眸底就有怒意,这回要是还这样,只怕他都要把花楼给砸了,“楚老二,回去告诉你媳妇,不许再跟画儿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安冉烨匆匆吩咐一句,转头就走了,他得赶紧去找那丫头,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
“哎,遵命!”楚旸嬉笑着随意答应了几句,看着素来万事不在乎的三王爷急成这样,大概也只有画儿那丫头能让他变成那样了!
里王烨都。“三王爷还真是火烧了眉毛赶着救火去了!”燕晚晴大着肚子也从后头回廊里绕出来,抿着嘴笑,“要是早知道这样,干嘛要气三妹妹呢?”
楚旸看了她一眼,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护着,继而笑道:“画儿哪里知道三王爷是那个心思呢?要不是咱们跟着猫过来听了一下,也不知道王爷是这个心思呀?这也难怪,陈亚薇到底是高攀了些,姨妈也太痴心妄想了,怪不得三王爷要动怒,这要换了我,我也生气呀!”
两个人是离了楚檀画之后,燕晚晴非说要来看看的,结果猫在外头就听了这么一出,安冉烨一出来,他们俩也就跟着出来了,结果就被安冉烨给发现了。
“哼,反正我还是觉得三妹妹吃了亏,三王爷为什么不能跟三妹妹明说呢?再说了,谁说我跟三妹妹说的是乱七八糟的话,那都是真理,难不成就让三妹妹只听他一个人的么?三妹妹又不是他的玩偶,三妹妹聪明的很,想必这会儿也该开窍了!”燕晚晴始终对安冉烨的印象不好,对于安冉烨说的话也不大喜欢,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性子,所谓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让这恩爱的两个人弄了一场好戏给她看,多好啊,说白了她就是喜欢添乱,谁让怀孕期间无事可做无聊的很呢?
再说了,她说的确实是好话,过来人到底眼睛毒辣,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想必这会儿两个人也差不多该见面了,该咋地咋地,我也不想看见画儿被王爷这样吃定了,哈哈哈,咱们且不管他们了,夜深了,媳妇我陪你回去睡觉去!”楚旸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赶着过来也是为了看戏,这会儿戏看完了,心满意足的打算回去,回去睡饱了之后继续看第二场。
楚檀画正搂着那白公子说话,整个人都坐在他身上去了,水残夏急的不行了,但是根本拽不动她,终于叫了两个丫鬟来把楚檀画从白公子身上掰开,她怎么能让堂堂三王妃坐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上呢?这要是被三王爷看见了,三王爷非剁了她不可!
楚檀画这会儿喝醉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眼见两个丫鬟扯开了她,她心中恼怒,一口一个,咬的两个丫鬟惊叫一声,再也不敢靠近她了,她又抱着酒壶蹭到那白公子身边,把酒壶递给他:“来,这位白公子,白帅哥,咱俩走一个!感情深呐一口闷!”
水残夏在白公子接过酒壶喝了一口之后对着楚檀画温柔一笑的时候,她的脑子就发懵了,想也不想,脱口道:“白公子,请你自重!这位是三王爷的王妃!”
白公子却一脸诧异:“水姑娘,你方才才说这是你家小妹呀!”
“三王爷?什么三王爷?”楚檀画听了却嘟囔道,“三王爷是坏人!咱们不管他!”
吧唧,楚檀画喝迷糊了,抱着白公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楚檀画,你在做什么?”可巧,安冉烨这时候正骑马赶来了,马丢在外头刚冲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水残夏只觉得头皮发麻,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楚檀画一转头看见他,嘿嘿笑道:“白公子,你快看,臭男人来了!”t7kp。
白公子便微微笑道:“你好,这位姑娘是我的人,请你滚蛋。”
第八十章 安冉烨是吃了大醋了!
这样的场面其实真的挺混乱的。
安冉烨蹬蹬蹬上来之后,就那样紧紧盯着白公子,他的眼神是真的想杀了白公子泄愤的。
那位白公子却只是一脸淡笑的望着安冉烨,清濯眸光带着幽深的眸色。
“画儿,你给本王过来。”一字一句,压抑着安冉烨滔天的怒意。
她还窝在那个男人怀里,居然还对着那个男人傻笑,居然还笑嘻嘻的看着别的男人叫他滚蛋,而且方才居然亲了那个男人!
楚檀画还在懵懂无知的状态,对着安冉烨嘿嘿一笑:“哎呀,你没听见么?他说我是他的人,叫你滚蛋啦,你滚蛋啦!”
安冉烨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怒火,忽而上前一把将她抢过来,扛起来就往外走,奔下楼骑上马绝尘而去。
这边剩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听见响动出来看热闹的人一堆,有的人认出那是三王爷,有的人没认出来,大家聚成几群,你我各自议论,指指点点的,一时之间众人都是一阵窃窃私语,各自议论。
水残夏瞧了瞧周围,暗地里长叹一声:“白公子,你跟我两个人肯定死定了!”
“是吗?方才那位公子,是你家小妹的什么人?”白公子依旧在笑,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模样,似是一点儿都不惊讶,“为何会有死定了这样的说法呢?”
水残夏其实也不知道这位白公子什么来路,来梦覃楼的多数不问来路,只要有权有钱就行,想来这位白公子也是非富即贵了,只是她从未见过,又见他还这般淡定,便以为他是从外地来的,忙道:“公子不认识方才那人吗?——我早跟公子说过了,那不是我家小妹,那是我骗公子的,她真实的身份是三王爷的王妃,方才来的便是三王爷!白公子怎能如此不自重呢?若是公子早听我的,也就不必闹到如此田地了!”
“水姑娘所说的,白某不敢苟同,不知者不罪,怎么是闹到如此田地了呢?在下也是懵懂无知,难不成错在白某这里么?”那白公子听了也只是笑,未曾动怒,“我白朗又不曾做错什么,如何就是水姑娘所说那般不自重了呢?是水姑娘先说那位姑娘是你家小妹的,之后又说是三王妃,白某怎么能相信一个喝醉酒的人说的话呢?何况水姑娘撒谎,怎么就不能再一次撒谎骗白某呢?而三王妃也是自己来说的,她喝醉了而已,从始至终,白朗也未做过什么,但是夫妻相争三王妃不痛快来这里喝酒,这个在下倒是看了出来,所以说,这个跟在下一点关系都没有,在下只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在下只是拿钱做事而已。”
楚檀画用一百两黄金换他说两句话,很划算,这笔买卖他做了就是了。
白朗振振有词,一句在商言商拿钱做事就把水残夏噎的没话说了,而且方才的情形她都看到了,这个白朗确实什么都没做,反而是楚檀画在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不自重,最后还亲了他一口。
只是水残夏怎么想怎么别扭,他拿了钱,他办了事儿,画儿还亲了他一个,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什么!
只是这个白朗说话这样条理清晰,且听了三王爷的大名还是那样淡定如初,水残夏便断定此人绝不简单,她看人很多,这位白朗绝非等闲之辈,她这会儿被楚檀画惊吓的情绪已经过去了,她也不能硬来,搞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于是便低声吩咐丫鬟去安抚其他的客人,她的脸上也恢复了淡然的笑意。
“白公子能如此想是最好的了,不过俗话都说了,这酒后喝醉说的话是也不算数的,白公子说在商言商,那么白公子是个商人吧?那么,白公子若是不想自己的生意有任何差池的话,还是把今夜的事情忘记吧!毕竟有没有那一百两黄金,白公子今夜也是艳福不浅的!残夏劝公子,还是不要高估了自己!白公子是个商人,更是个聪明人,一定不想为了这一点点小事而跟三王爷产生什么不好的误会吧?”
水残夏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若是这个白朗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她的意思的。
白朗只是淡淡一笑:“艳福也要有命来享的,这个白某自然明白。但是那一百两黄金的事儿,与水姑娘无关,这是白某与三王妃的事情。——水姑娘的话在下记住了,若无事的话,白某要休息了,水姑娘自便。”没这还楚。
说着,他就吩咐小厮将门关上,他的小厮关了门却担心:“少主,这可怎么办呢?”
白朗浅淡一笑:“有什么可担心的!咱们是来做生意的,无妨。”
水残夏回了房间,蓉儿也担心:“姑娘,若是三王爷回去派人查封了咱们梦覃楼怎么办?虽说现在姑娘在三王爷手底下,但是这次出了事也是在姑娘的地盘啊!而且这个白公子敢这样说话,来头一定不小!”
水残夏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三王爷即便恼我,也不会查封了我的生意,我只是担心三王妃和那个白公子啊!”
水残夏跟着安肃简多年,自然也熟悉安冉烨的性子,他不会暗地里害人,何况还是自己人,且今日的事情事发突然,原因很多,即便她有错处,大家都是又错处的,怪也怪着她头上来,她一开始担心,现下已是完全不担心了,说到底,这还是三王爷跟楚檀画之间的问题,只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白朗白公子激起了她的兴趣。
“蓉儿,你派人去查一查这位白朗白公子的底,他说他自己是个商人,你便去查一查他是做什么生意的,是哪里的人,越详细越好,只怕三王爷将来是要问起的,咱们还是早作准备的好,我想着,这个白朗只怕也是个化名吧!”
“是,我会派人去查的,姑娘且放心就是了。”
安冉烨一路扛着楚檀画回了三王府,府里的人一看都吓住了,怎么好好的出去,到了最后,确实王爷把王妃扛回来的呢?
而且王爷还面色阴沉,王妃却是笑嘻嘻的一身酒气,发酒疯说醉话。
琥珀一见自家小姐醉成这样,忙吩咐众丫鬟们赶快去打热水来,拿帕子来,她自个儿还跑到药箱那里去拿醒酒石,屋子里一片忙乱,结果安冉烨阴沉着脸看着众人,沉声道:“都出去。”
琥珀眨眨眼,心系她家小姐:“王爷,可是小姐她——”
“本王叫你们都出去!”安冉烨难得发脾气,一个从来都笑嘻嘻的人冷着脸沉着声音说话其实还是挺吓人的。
琥珀等人不敢有违,全都退了出去,屋子就只剩下安冉烨跟楚檀画两个人了。
安冉烨转身瞧着她,一脸阴郁,见她一身的酒气,衣服上还有酒渍,他眸中敛着的全是怒意,而且看着她如今这副样子,就会想起在梦覃楼所看到的一切,她在那个陌生的白衣男子怀里,她还自动凑过去亲了人家一下,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有滔天怒意的,且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拖出去砍了!
居然还很淡定的跟他说叫他滚蛋,他没有当场发脾气就不错了!但是,理智还是告诉了他,这个女人醉的东倒西歪的样子,根本连路都走不稳,但是她也绝不是个随便的人,那个人也不是什么登徒子,肯定是这个女人要人家做的!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女人就是在报复他,报复他去听陈亚薇弹琴,她就去勾搭男人,她就是要让他生气,行啊,她成功做到了!
他不止生气,他还气得要死,不止气她,更气他自己,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最重要的是,他-吃-醋-了!
原来他还不知道,现在才知道,看见楚檀画在别人男人怀里,他会嫉妒的发狂,当时是视觉震撼太强烈,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在路上策马狂奔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和妒火就腾腾的窜起来,烧的他身上发烫,心里也发烫,这会儿回来把外袍都脱了他还是有火。
他半跪在床上,看着床榻里侧的楚檀画,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沉声问道:“丫头,那个人是谁?”
楚檀画喝了酒,心里头也烧不过,脸颊发烫,一个劲的扯自己的衣裳,衣裙被扯的七零八落的,然后抱着被褥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的哼唧:“他是我男朋友,男朋友咩!是不是长的很帅很好看,哈哈哈,姑奶奶眼光很好吧!——就是要让那个死狐狸知道,姑奶奶不是没人追!——来,夏姐姐,咱们再来喝酒!”
楚檀画说完这话一下子蹦起来,安冉烨没防着,她就一头撞了上来,他只觉得额头巨疼无比,一摸,被撞的地方立刻就肿了个大包起来,而且眉骨周边疼的要命,他忍着疼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喝什么喝!这不是在梦覃楼,这是三王府!简直是胡闹!”
“哎哟,你是谁啊!敢撞姑奶奶我!姑奶奶我扎死你!我毒死你!啊啊啊,好疼哦!讨厌,叫狐狸来咬死你,居然敢欺负我!”楚檀画虽然是撞人的,但是她自己也被撞了,捂着脑袋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的乱说话,而且喝酒的人都撒酒疯,这姑娘酒量不但不好,而且酒品也不咋地,这喝醉了就开始撒酒疯了,扯着腰带出来拿着金针就要刺过来。
安冉烨长叹一声,眼疾手快的抢了她手里的金针连带着腰带一块儿放到床边的桌案上,她已经醉的连他都不认识了,安冉烨忍无可忍,再加上被这丫头气的不轻,心里头怒意醋意妒火翻搅到一起,他俯身一下子就攥住了她的唇,狠狠的吮吸,任凭楚檀画怎样挣扎都没用,衣服扯烂了扔到一边去,他竭尽所能的刺激她爱/抚她,点燃她身上的每一处欲/火。
他闻着她身上的酒气,还有那淡淡的药草清香,瞬间点燃了心头的热烫,只觉得一股热流汇聚到下腹,某一个地方迅速的肿胀,叫嚣着要贯穿她!占有她!
她喝了酒,便比平日里更加的敏感,下面湿的也快,安冉烨几下逗弄,她就发出小猫儿一般的哭泣声,安冉烨只是等那润/滑刚刚够就急急的闯了进来,抽动了几下,便开始狠狠的顶撞。
两个人身上都还有些衣服挂着,他也不管,眸中俱是肆虐的野性和怒意。
这一次的结合比之前所有的都要狂野都要粗暴,偏偏他是疾风骤雨般的索取,偏偏他还是顾惜着她,偏偏他存了心要让她难受,只顶撞那最敏感的一点,不住的来回厮磨打转,存了心就是要让她难受。
迟迟不肯放过她,身下的女人如小猫儿一般的呻/吟哭泣着求饶,安冉烨都不为所动,只是一下一下坚定的顶着她,在她身上肆虐他的怒火和欲/望,在她身上留下占有她的证据,她受不住那样的折磨,嘤嘤哭泣,表情似快乐似癫狂。
“画画,说,谁是你最爱的男人?”在某一处快乐的临界点,他偏偏厮磨着她,不肯再动,明明知道她要,问了一遍又一遍,非要等她说了才给她。
“呜呜,狐狸啊啊狐狸啊唔,你慢一些”她哭喊出来,随即登上了顶点,身子弓起来,似是没办法承受他又一轮新的狂风骤雨。
这一场汹涌的情事让两个人都精疲力尽,楚檀画本就累,这一番索取之后更是累坏了,他还未退出去的时候,她就趴在那里沉沉的睡着了。
安冉烨沉沉的望着她,凝视了她半晌,才从她身子里缓缓的退了出来,掌风一闪熄灭了灯烛,就那样搂着他的女人沉沉睡去了。
要算这一笔账,他不急,来日方长,大家慢慢的来算好了,今日累了,明日再来,明日累了,后日再来,后日累了,那就天天都来,反正算到他满意为止就是了。
宿醉之后又不曾喝醒酒茶或是弄些别的措施的人,第二日醒来之后必定头痛欲裂,何况楚檀画这个没什么酒量的人,醒来之后只觉得天也在转,地也在转,在床榻之上发了一会儿呆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