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意思是——”长孙无越回眸,眯眼看着那太阳,心底隐隐有一丝了悟,“有办法将桐儿引出来吗?”
“即便不行,瞧见徒儿你这样,为师也要试一试啊,何况,也未必就是不行啊,”白鹿青涯淡淡一笑,“黄昏的时候,是阳气渐弱的时候,用引魂之花铺路,待明月高悬,阴气最盛时,再唱镇魂歌,之后为师将七魄之血渡于她身上,想来,镇住三魂又得七魄之血,这女娃娃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引魂之花?”长孙无越听着白鹿青涯所说的法子,似是触动旧日记忆,心念一动,轻喃出声,“引魂之花,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其实说白了,就是红花石蒜,师父,当真有此引魂功效么?”
白鹿青涯微微一笑,嗖的一下跳下青石,背着手往树屋里走,今日打坐想必是研习不得了,这好徒儿搅的他心『乱』,不如进屋去坐一坐也好,心知长孙无越就跟在身后,因此也不回头,只淡声道:“古法既有记载,想来应该是错不了的,红花石蒜既然被称作彼岸花,自然有它的用处,正好为师这里有许多,为师给你看了古书之后,你照着法子来做就是了,至于镇魂歌,你跟为师进来,为师教你曲调和词,你一会儿好好的唱,若你当真得了仙人相助,说不定那女娃娃还真能回来的,毕竟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
引魂之法和镇魂歌一样,都是医书古籍上流传下来的,具体年代已经不可考了。
原本医术就包含了巫术,而有些巫术结合了医术之后是真的可以起死回生的,死者已去,然生者依恋,或求得有些道法高深的人,将这引魂之法施用一次,生者便能与死者生魂做最后的告别,也好叫那些来不及告别的人们以慰心中相思。
后来便记载在上古医书之中,白鹿青涯这么多年研习医书,各种古籍都曾涉猎,自然知道这引魂之法和镇魂歌的用处,只是一次也未用过,一则是怕动了天地生气,二则,就是这丛林之中只得他一人,也不知该向谁施用,如今这女娃娃的事,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自然是费尽心思的帮长孙无语了,顺道,也想亲眼看一看这引魂之法的效用。
书上记载,引魂必得至亲至爱之人,跳一曲引魂之舞,于日落之前完成,跳的天地清明,残阳如血,明月高升,日月同辉,时间缓慢的停止下来,越是缓慢越是好,只是这引魂之舞异常繁杂,光是看文字白鹿青涯都研究不透,所以一直也不知该如何跳,如今也只能看长孙无越的悟『性』和运气了。
待得日晖将尽,明月悬于天际,阴气最盛之时,一曲镇魂高歌,悲切凄婉,唤的所爱之人亡魂,于那彼岸花中,即可呈现,只是这引魂之法和镇魂歌极耗心力,凡人偶一为知,也不知还有否命在,医书上写的很清楚,不可轻易尝试,『性』命攸关,谨记谨记。
神怪之事,很是难解,这引魂之法变幻莫测怪力非常,若真要用,必得慎之又慎。
白鹿青涯只是给他看看,见他看的入『迷』,面『色』认真而专注,那心里头想要劝阻的话就吞了回去,默默的不做声了,只是瞧着长孙无越,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对情爱太过执着,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白鹿青涯慢慢想着想着,目光最后便停在了俯卧在长孙无越脚边的那头银狼身上,眸光悠长含着怜悯。
“徒儿啊,你知道那女娃娃必得七魄之血才能活命么?”
长孙无越抬眸,看着白鹿青涯道:“师父,七魄之血去哪里取?是谁的都可以么?那我来!”
“你不行,你还不知道如何取呢?这么早就『毛』遂自荐做什么?”白鹿青涯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不好,“为师昨夜在翻看古籍的时候,看到了一种古法,叫七魄离魂术,便是说的将人的七魄引离身体,七魄之血便是眼耳口鼻加上脏腑血肉,所以放血就是了,而这女娃娃缺的是七魄,因此在出现之时,在镇魂歌未完之前,天地尚未恢复之前,要用新鲜的七魄之血淋漓在她的各个器官,镇魂歌一结束,这三魂七魄才会被镇住,这女娃娃也算是有救了。”鹿白师际是。
长孙无越放下手里的医书,拧眉看着白鹿青涯,见自己师父的目光落在身侧的银歌身上,微微一愣,心中若有所悟:“师父的意思是——是要用银歌的血?”
白鹿青涯一脸的叹息,朝银歌招了招手,银歌也是乖巧,直接哒哒哒跑过来,狼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狼眸中俱是温柔,白鹿青涯看的心头一软,口中却不得不道:“女娃娃自然不能用别人的七魄,咱们也不能为了这个事儿出去杀人呀?别人的七魄之血淋漓于她身上,那个人就必死无疑了呀!”
“可是银歌也会死啊!”能有法子救印舒桐的『性』命,长孙无越自然高兴,可若是要牺牲银歌的『性』命,他还没有那么狠的心…
白鹿青涯恨恨的道:“你当为师就忍心吗?这是要救这女娃娃的命,否则为师怎么肯用这样的法子!这银狼也算是初通人『性』,若是将来修炼日久,必然能成妖成仙,若是能够顺利渡劫,指不定就能位列仙班了!可这事儿如今也说不好是它的命数了!”
长孙无越心里不太同意,可是想着印舒桐的『性』命就在银歌这里,若是不用它的血,当真是无人可用了,这心里头一纠结,便又默不作声了。
白鹿青涯见他不说话,只是闷声不吭的瞧着手里的医书,长叹了一声,『摸』着下巴缓缓的道:“哎,为师也没说它的命数就应当毁在咱们手里呀!”
长孙无越听见这话赫然抬眸,就见白鹿青涯微微一笑,“银狼再通人『性』,那也是畜道轮回而来,没有三魂七魄,只有一灵魂一生魂而已,为师要把银狼七窍之血淋漓于女娃娃的七窍之上,让女娃娃得以外力而造出七魄来,所以银狼之血必然流尽,只是那二魂尚在,把这银狼留在为师这里,为师既然可以救活这女娃娃,假以时日,怎的就救不活这银狼呢?所以为师只说这是银狼的命数,并没有说这银狼就会命绝于此啊!”
长孙无越皱了下眉头,稍稍平复了一下方才因为白鹿青涯那番话而引起的纠结情绪,然后才望着白鹿青涯略有些生气的道:“师父,你说话能一次『性』说完嘛?我还以为,银歌没救了呢!”
“哼,你这个臭小子!看你那女娃娃有救了你就挤兑师父了是不是!”白鹿青涯没好气的道,“师父年纪大了,说话要喘口气不行么!给你绞尽脑汁的想法子,你倒好,还说为师,你要是再这样,为师可不帮你了!”
长孙无越忙赔笑道:“是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辛苦了。”
白鹿青涯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黄昏。
静谧的丛林里,这是一个很寻常的美丽黄昏,斜阳暖暖的晖光照在万物之上,为草叶树木都勾上了一层昏黄的暖光,轻柔的让人心头泛软。
长孙无越一头青丝被一根墨『色』的发带高高束起,眉目清逸出神,一身用暗金『色』的线绣着暗花团纹的繁复衣袍穿在身上,在春风之中轻柔的飘逸,静静的垂手立在青石之上,勾人心魂的眸光落在树屋面前一大片的空地上。14967626
就只见那长着一寸来长的轻柔草地之上,这会儿都被泛着艳红『色』的红花石蒜铺了一地,将这原本就美不胜收的丛林给映照的越发的美艳,而那彼岸花的中心,则整齐的放着印舒桐落下的衣裙,只是这样望着她的衣裙,那立在青石之上的男子眼中,都是抹不去的深情爱恋。
白鹿青涯立在引魂阵法之外,身边是已经被麻软了躺在地上的银歌,银歌的眸中有温柔也有不舍,还有那种只有动物才会有的悲天悯人的温和的光芒,在长孙无越心里头,已将银歌看的很重要了,因此,他狼语虽说的不太利索,还是把整件事情跟银歌努力的解释了一遍,即便事已成定局,他还是希望银歌能明白,银歌听完之后,湖蓝『色』的狼眸之中滴出一滴眼泪来,却把头放在长孙无越怀里良久,最后用爪子扒了两下脖颈上的狼牙,对着长孙无越轻轻鸣叫了两声。
长孙无越眼圈一红,心头一酸,心中暗暗发誓,若银歌得以重生,他们二人,必将它永远带在身边,不离不弃…
此刻,站在青石之上的白衣男子,俊逸若仙,摒除心中一切杂念,在暖黄的黄昏里闭上了眼眸,将早已准备的叶子曲在嘴边,启唇,曲调缠绵苍凉,正是引魂之曲,曲声响起,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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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是谁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是谁啊?
说来也怪,曲子一响起,原本还是暖阳残照的,转眼那残阳也如那彼岸花一般艳红艳红的了…
白鹿青涯虽看不懂引魂之舞,但是曲子却是知道的,拿出一管摩挲的很温润的玉笛来,通透清亮,横在嘴边,和着长孙无越的曲调,跟了上去。百度搜索,
此时,残阳如血,彼岸花随风飘起来,四处飞舞,无人说话,长孙无越手一松,让那片绿叶随风而去,却抬起手来,宽大衣袖在空中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曲臂回旋,衣摆随风『荡』起,彼岸花飘散之际,他赤足一点,已经飞下了青石,轻柔无声的落在那彼岸花地之上…
曲声还在低『吟』环绕,长孙无越手腕之上,各带着样式古朴花纹繁复的手环,手环上缀满了在残阳里闪着暗金『色』的小铃铛,清脆的铃音有节奏的响起,和着玉笛之声,声声悠然,带着穿透灵魂而去的清脆…
不动,身形蓄势,气场待发;铃响,眼神已至,清冽若泉,明亮如星辰一般,又带着勾人心魄的魅意。
曲笛,脚步连转,衣展如莲花,影过如旋风一般;璧张如鸿鹄,柔美其表,然力蕴其中…
曲声渐急促如雨滴,嘈嘈切切,残阳如血一般,天空翻卷着云朵,四周的风似乎却静了下来,长孙无越的身躯看起来柔若无骨,却又凌厉有力,旋转,跳跃,飞扬,落下,风华潋滟,飞舞张扬到了极致…
突然脚下一个滑步,手随之而起,肩为之而动,腰肢一拧,身若弱柳扶风,手臂抬过头顶之际,将那发带扯去,一头墨发披散而下,手臂屈起,手指舒展触在腰身之上,抬腿弓足,身躯翩转,衣摆随风飞扬,宛若浪里小白龙一般矫健…
未绾的墨发如瀑飞扬,和着曲声,身姿犹如青莲出水,扬声而歌——
鱼灯引魂,开地府…夜夜晶光,『射』幽户…
蛰鸣兮血染兮归去莫留下…
忘川兮引魂兮守候等你呀…
日月转匝,桃夭灼华…
山盟海誓兮,莫成虚话,相思难绝
迦南心痂,氤氲成茶,莫要徘徊幽冥黄泉下来说挲管那。
引魂花兮,魂归来兮…
魂归来…
残阳早已湮没,只剩那一轮明月高悬,满天飞舞的彼岸花,犹如红雪一般,飘落在长孙无越的眼前,他一曲歌一曲舞,早已耗尽内力,却在歌完之后,静静立在原地,一眼不眨的看着放着印舒桐衣裙的地方,艳红的花遮住了他的视线,引魂舞罢,镇魂曲罢,她会回来的吧…
红雪落尽,那艳红若血一般的彼岸花中间,一点莹白灼灼耀眼,那是穿了衣裙的印舒桐,只是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紧紧的闭着,仿若沉睡在彼岸花中,沉睡了许久一样,长孙无越待看清之后,眸光怔怔的,身子一时有些僵硬。
白鹿青涯却在引魂阵法之外看的清楚,印舒桐当真被引魂回来了,他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果然古籍医书没有骗人,虽则他看不懂引魂之舞究竟如何去跳,幸而长孙无越天资聪颖,否则的话,他还真没有办法凭借一己之力将这女娃娃找回来,在阵中放上这女娃娃的旧衣,一则是为了让她回来的时候不会光着身子,二则也是为了这女娃娃能够找到熟悉的味道,不至于出岔子。
白鹿青涯这会儿心放下了一半,见长孙无越还僵立在那里,又微微皱了眉,他这会儿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因为引魂之舞而缓慢的气流又开始流动了起来,显然是镇魂要失去作用了,当即抱起一旁的银歌,走过去,对着长孙无越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还要看着她再次消失?”
白鹿青涯说完,抱着银歌径直走了过去,长孙无越这才如梦初醒,赤足跟着白鹿青涯走了过去,明知道银歌不会死,却仍是不忍对上它的眸光。
白鹿青涯根本就不迟疑,银歌这会儿根本没有力气,也不能挣扎,而且给它灌下去的麻沸散根本不会让它感觉到疼痛感,并且一入引魂之阵,银歌就闭上了狼眸,仿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锋利的匕首直接割开了银歌的皮肉,白鹿青涯一脸的肃然,热血洒出,他毫不迟疑的将各处的狼血淋在昏『迷』沉睡的印舒桐身上,直到银歌的血流干为止。
场面太过血腥,银歌身上的血几乎淹没了印舒桐,将她跟血红的彼岸花几乎融合在了一起,白鹿青涯在淋血的时候,一眼看见印舒桐肩膀上的血迹,微微眯了眼,迅速将那袖箭拔掉,看来这女娃娃在消失之前还受伤中毒了,他腾出手来,掏了一颗泛着清香的『药』丸给她吃,却没有时间替她处理伤口。
一旁的长孙无越一直还在唱那镇魂歌,直到云层遮住了月亮,白鹿青涯抱着银歌血肉模糊的身子,往回走,经过长孙无越身侧的时候,忍不住还是说道:“这银狼耽误不得,此刻这女娃娃七魄之血已经种下,想必过不了多久,她会醒过来了的,在醒过来之后,你别动她了,徒儿啊,你…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长孙无越不说不动,只是痴痴的望着血泊中的印舒桐,微微红了眼眶。
白鹿青涯一叹,不再说话,银狼不能耽误,徒儿又是个倔强『性』子,随他去好了,他直接就抱着银狼去了树屋,在那里,他一早就准备好了冰棺,先替银狼将伤口全部缝上,再来养血,等着一个合适的契机,让银狼再度活过来,既然那女娃娃都能重生,这银狼二魂还在,如何不能呢?
白鹿青涯自去了,长孙无越又是僵立在血泊之外,其实他身上的力气都用尽了,这会儿连这样站着都是一种煎熬,可是他不知道该怎样,躺在血泊里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脆弱的就像是一碰就会碎了的泡泡一样,他不敢轻举妄动,却又不肯离开,也不敢眨眼,生怕自己一个分神,她就会消失一样。
也不知僵立了多久,云层又被轻柔的春风吹散了,皎洁的月光轻柔的落在二人身上,让原本看着很苍白的印舒桐有了一些浅淡的温柔光晕,只是这会儿,引魂之阵的效力已经失去作用了,天地复又恢复清明,轻柔的风儿吹着,鼻端萦绕着丛林中特有的花香,长孙无越冰凉的手脚渐渐回复了暖意,只是印舒桐还未醒来。
他缓缓的蹲下来,就看见那些狼血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都在印舒桐的身上渐渐失去了踪迹,就像是被印舒桐吸附进身体里了一样,其实看着还挺吓人的,只是长孙无越的眸光越发的温柔,明明分别不满一天,却又像是经历了好几年那样辛苦,她总是这样,让他这样伤心,这样难受,这样心疼…恨不得将她『揉』碎了吞进腹中才好,偏偏,又舍不得。
从银歌身体里流尽了的狼血全都被印舒桐给吸收了,这也就是种下了七魄之血的意思,看来印舒桐的七魄总算是补齐了,她应当再不会为了三魂不稳的状况再消失了,也不会离他而去了吧…
长孙无越出神的看着她,见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心中终是一松,眸光带了些温柔爱意,唇角微微勾起,却那么不争气的忍不住想哭,故意垂了眸光,却看见一直挂在她脖颈之间的獬豸玉坠子,那玉坠子还是那个样子,就在她的领口之外,看的他一阵鼻酸,禁不住伸手就想要去『摸』一『摸』。14967626
结果,手刚刚碰到,将那玉坠子拿在手中,就听见一声很轻的啪嗒碎裂声,那本就有血『色』的充盈的玉坠子忽然敛尽了所有的血『色』,玉『色』重新变得洁白晶莹剔透,然后在长孙无越的掌心,断成了两截。
长孙无越看的讶异无比,心中惊骇莫名,这可是二人同心连命的信物,如何就碎了?
挂在她脖颈红绳之上只剩下一截,而他的手里,是另外一半儿。
他只觉得自己本来出了油锅煎炸的心这会儿又被强行扔了进去,又酸又痛起来,他怔怔望了一会儿,脑中思绪杂念一团『乱』,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在微微的发抖,心中眼中,只有这碎成两半儿的玉坠子了。
就在他还来不及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躺在那儿的女子忽而嘤/咛一声,幽幽醒转过来。
长孙无越大喜,暂且忘了玉坠子的事,扑上去看她:“桐儿,你醒了?”
印舒桐星眸半眯,盯着眼前突然扑上来的激动的男人,眸中划过丝丝疑『惑』,怔愣片刻,用带些沙哑的声音道:“你,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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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章节七/十/七都是屏/蔽/词,无语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爱你呵......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我爱你呵......
长孙无越火热的心就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冷的难受,冷的冰凉,方才引魂舞和镇魂歌已经消耗了他极多的体力,这会儿完全是因为等着印舒桐醒来的信念强撑着他,而如今听了印舒桐这醒来之后的第179章,只觉得抱着她的男子身上火热异常,那贴着她的脸颊更是火热,只是不可抑制的颤抖让她很是心疼,奈何她现在全身无力,也难受的很,手都抬不起来,不能回抱他,却能够感觉到他火热的外表之下那颗被她刺激了的冰冷的心。
她这话一说,长孙无越的身子就是一僵,稍稍放开了她一些,泪眼模糊的看着她,一脸的伤心欲绝还未敛尽:“你说什么?”
唇瓣微启,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印舒桐的脸上,让她的身子忍不住战栗一下,他脸上那伤心神『色』看的她心中情『潮』涌动,心中又带着失而复得的快意,忽而就生出了一股力气,抱着他便吻了上去,唇齿相依之间,一句话轻轻溢出了这轻柔缠绵的吻:“傻子…我说我没失忆啦…我记得你,我亲爱的越越…”
印舒桐吻的心中柔情蜜意的,望着她倾心相许的男人,心头泛软,唇边勾起浅浅的笑,她方才并非失忆,只是脑中混沌的很,许多事情都想不起来,看见一个模糊身影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却没想到这一句话惹的他伤心起来,竟哭了起来,想到好笑处,轻笑声便随风散开了…
长孙无越这会儿缓过神来,又被她这样抱上一吻,脸上有些讪讪的绷不住,故意板着脸道:“桐儿你骗我?”
印舒桐窝在他怀里,身子软软的又没了力气,听了这话,凝望着他吃吃的笑起来:“我没有,是你自己这么觉得的,我只是刚醒过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现在才记得那些事了…越越,我只记得,我在树洞之中,中了袖箭,然后就消失了…我这是怎么了?”
长孙无越这会儿心『潮』起伏,百感交集,都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了,又高兴又伤心的,重新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说话,实在是太美好了,前一刻的心情起伏那么大,这会儿也顾不得被她笑话了,心里想要把她狠狠的抱在怀里,又怕伤了她,手臂收紧又放开,别提多纠结了…
只是幽眸中那爱恋是藏也藏不住的,低头爱怜的亲亲她,柔声道:“许多事儿你都不记得了么?你可不知道,我杀了那些图重显派来的杀手,再去找你时,看见你不见了,跟银歌找了一圈,那种滋味,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遍了…桐儿,别再这般吓我了…”
印舒桐敛眸,她这会儿有了些力气,感觉被袖箭伤了的地方好似也不那么疼了,便稍稍坐起来,伸臂紧紧抱着他:“嗯,不吓唬你,我也没有想到呀,还真就消失了,我都想到了那样的事情,没想到真就发生了,你不知道,其实我还在那儿待了一会儿,我看见你冲进来找不到我的那模样,我的心都碎了呢…”
铺了一地的嫣红的彼岸花里,轻柔的花瓣在月『色』下柔软的盛放,春夜温柔的风吹过,就如同娇软的羽『毛』拂过人的心头,天边挂着一轮皎洁明月,月光洒下,映衬这彼岸花海就如同在梦中一样,心头泛软的思绪缓缓流淌,爱意缠绕着那彼岸花海之中相互拥着的说着喁喁情语的男子和女子…14967626
一袭白衣的男子赤足跪在地上抱着一身月白『色』衣裙的女子,两个人绣着繁复云纹的衣摆和裙摆叠在一处,月『色』下,这样的场景,暧昧又深情,男子俊逸的脸上,是一脸失而复得的深情,女子眉眼之间藏着娇弱,却掩不住水眸中那风华绝代的潋滟娇媚…
“你能看见么?”长孙无越遥想昨日的慌『乱』和伤心,幽眸又藏着丝丝心碎,越发拥紧了怀中的女子,低头亲亲她的额头,“可惜啊,我看不见你,桐儿,那你后来去哪儿了?还能看见我后来做的那些事儿么?为了能把你找回来,我和师父可是『操』碎了心哪…幸而,将你找了回来,否则…”他不敢想了。
印舒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可是那神情一闪即逝,快的长孙无越一直凝眸看着她都不曾捕捉到,她微微一笑,在他怀里缩了缩身子,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我只是看见你进来找不到我,然后你就出去了,我当时不能动不能说话,也听不见你,就好像…就好像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呢…后来啊,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了,最后身上灼烧的特别难受,我几乎感觉到体内的灵魂像是叫嚣着要冲出去的感觉,之后有种清凉满布全身,再然后,我就醒了,然后,看见你…越越,是你救了我么?谢谢你。”
她绝口不提消失之后遇到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掀了过去,长孙无越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自然也没有在意,听她说起之后救她的时候,眉眼一软,温声道:“谢什么?你我之间,说这个做什么?只是救你,当真是费了许多的周折,彼岸花,引魂舞,镇魂歌,替你种下七魄之血,桐儿,从此之后,你便不会再消失了罢…”
他说着说着,鼻头莫名一酸,眼眶又微微红了起来,耗尽心力做了这一切,还好没有白费,她终是回到了自己身边了呢…瞧着皎白月光下她那熟悉的容颜,心念一动,一句话喃喃出了口:“纵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只生死相随便是了…旁的,还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你,这辈子,不,是生生世世,这心头都只刻进了你的名字。”
印舒桐低声一叹,心头柔软情感越发泛滥,她许多模糊的意识终于苏醒了过来,她三魂尚在,方才只在沉睡之中,三魂却是将什么都看在眼里了的,这会儿重新记起来,只觉得一切恍若隔世,他真是个痴情的傻子,这世上,最难得痴情二字,一切记上了心头,一滴泪出了眼眶,唇角却勾起笑意,伸臂与他相拥。
“嗯,生死相随,必不叫你空等一世,空守一生。”
“我如今三魂七魄完好,不会再离开你了,你可以放心,越越,我爱你,很爱你的…”爱都刻进了血肉之中,她虔诚的捧出一颗心来,认认真真的告诉他,她很爱他,她实在是害怕,怕这一次若不说,下一次就又没了机会,不管怎样,爱他,就该让他知道,痴情如斯,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好,爱都是会说出口的,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情『潮』,呢喃,“我们还能在一起,真好…越越,我爱你,我爱你呵…”
她哭了,心里却不觉得难过,泪珠儿在月光下显得那般晶莹剔透:“只是,银歌…呜…”
清冽月光之下,她温软的小脸儿上挂着的泪珠让他瞧了心疼,凑上去吻掉她的泪珠,轻声一叹,拥着她:“银歌会好起来的,师父说过,银歌不会死的,它原本就愿意救你的,这许是它的命数,你不要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