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记/炮灰嫡女翻身记 作者:上官慕容
文案
庄明宪被表哥毒死,是彻底的炮灰。
重生后,她炮灰别人,扬眉吐气,再不憋屈自己。
当陆铮要她偿还救命之恩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憋屈了。
——————
陆铮:我就要被赐婚,娶最厌恶的人了。现在,你该报恩了。
庄明宪:你要我怎么做?
陆铮:嫁给我。假成亲,三年之后,还你自由。
庄明宪:好…好吧。
三年后她才发现,陆铮他就是个大骗子!
三年复三年,三年何其多,他这一骗,就是一辈子。
他骗她回家,荣宠一生的故事~
PS:成长型女主,尽量往苏爽甜宠的路子上奔哈~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庄明宪 ┃ 配角:陆铮,傅文,叶茂 ┃ 其它:
作品简评:
宅斗炮灰庄明宪死后重生,突然化身打脸狂魔,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这辈子奉行有仇报仇,绝不憋屈的人生信条。忽然有人来要她偿还救命之恩,她还是感觉憋屈了。没办法,谁让她欠了他呢。救命之恩,自然以身相许啦。这是一篇非常好看的甜爽文,宅斗部分爽到飞,男女主互动甜成蜜,既有剧情又有感情,情节跌宕起伏,感情戏扣人心弦,非常值得一读,喜欢宅斗爽文的读者不可错过。
第1章 争吵
庄明宪是被人毒死的。
她以为没了大姐,表哥傅文就会喜欢她了,到头来才发现傅文恨她入骨,诬陷她与人有染,将她逼上绝路。
她拼命挣扎,想要见傅文最后一面。
十一年,他们夫妻十一年啊。
为了嫁给他,她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让他与心上人失之交臂。
他有理由恨她,可凭什么用这种卑鄙龌龊的手段来报复她?
她想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对她,却抵不过仆妇们的拳打脚踢。
粗壮有力的胳膊将她的头死死地按在地上,冰凉的银簪子扎破了她的嘴,尖锐地撬开了她的齿缝。
断肠草入喉,腥甜火辣,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蜷缩在地上抠喉咙,婆婆居高临下,如看脏东西般嫌弃、狰狞地看着她。
“我要见傅文!”
庄明宪挣扎着站起来,整个人如风中烛火般东倒西歪,重重地撞到佛龛上。
她大口大口地吐血,殷红的鲜血弄脏了佛龛里的白玉雕成的观世音像。
观音菩萨悲悯的眼神,是她临死前最后一幕画面。
她到死也没能见傅文最后一面。
原来,他恨她到如斯地步啊。
如今也好,到底两不相欠了,就是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她也不欠他了。
迷迷糊糊中,庄明宪听到有人在她耳边激烈地争吵:“…吕氏,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大嫂都被你气病了,你还想怎么样?”
男子中气十足,声音高亢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什么被我气病!她分明是装病装缩头乌龟,好袒护她的外孙女。”
与他争吵的女子显然情绪更加激动,立马拔高了声音怒不可遏:“她朱氏管家的时候不是自诩公允无私吗?不是总说两房会一碗水端平吗?怎么,如今她的外孙女行凶伤人,打伤了我的安安,她想装病然后把事情揭过去,我告诉你,没门!”
男子怒斥道:“大嫂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女子的声音越发的刺耳:“她那是道歉吗?她道歉有用吗?一株人参能换我安安的性命吗?我要叶茜那小畜生来给安安磕头赔礼道歉!”
“你给我让开!安安是无父无母,可我这个祖母还没死呢,长房欺负了人,想装没事,休想!”
“荒谬,粗鄙不堪!”男子的声音里夹在着剧烈的喘气,还带着推搡的声音:“要不是明宪先动的手,茜姐儿怎么打伤她?你不说明宪身为主人失了礼仪,倒去怪别人!”
“你放.屁!”有把掌落在人身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明明是叶茜那小畜生口出狂言,欺辱安安在先,你身为祖父不帮亲孙女,跟着长房一起作贱我的安安,庄金山,你给我滚开。”
安安、叶茜、长房…
安安是她的乳名,只有祖母会这样叫她。
庄明宪恍然大悟,她必定是回光返照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叶茜是长房伯祖母唯一的外孙女,她十二岁那年,长房伯祖母过寿,叶茜跟着她母亲、哥哥提前了十来天给伯祖母贺寿。
庄明宪则跟着祖母一起,去长房给叶家人接风。
宴席上,她跟叶茜起了口角,被叶茜打破了头…
前尘往事排山倒海般涌入脑海,庄明宪心口紧缩,呼吸也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她所有的悲剧都是从这件事情开始的。
她被叶茜打破了头,昏迷了整整一个下午,醒来之后,她一直呼喊头疼。祖母为了给她讨回公道,连夜大闹长房,逼得长房伯祖母拖着病体带着叶茜来向她道歉。
不料长房伯祖母回去之后就病情加重,一病不起,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连十天之后的寿宴都没能亲自出席。
祖父十岁那年就丧父丧母,被长房伯祖父、伯祖母抚养长大,他一直视伯祖母这个长嫂如亲生母亲。
这件事后,长房与庄明宪所在的二房渐渐疏远,祖父责怪祖母气病了伯祖母,祖母怨祖父关键时刻不出头,二人互相指责,关系越来越僵。
后来因为她抢了大姐的婚事,祖父与祖母大吵,甚至动了手。双方激怒之下,祖母失手推倒祖父,害祖父命丧当场。祖母背上了杀夫的罪名,被庄家人囚禁,在她嫁给傅文一个半月之后就郁郁而终了。
都是她的错,是她害了最疼她的祖母…所以,她到死了,还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吗?
耳边的争吵还在继续,那一声声指责就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祖母…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祖母,您不要去,不要跟祖父争吵,不要!
庄明宪大喊一声,大汗淋漓地睁开了眼睛。
“安安!”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激动又带着后怕:“我的心肝,你可算是醒来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祖母怎么活啊?”
说到后面,声音里已经充满了哽咽。
十二岁之前,祖母的怀抱是她最温暖的港湾。
十二岁之后,祖母的怀抱是她最怀念的地方,午夜梦回之时,她不止一次梦到自己回到祖母身边。
柔软的怀抱,温暖的体温,衣襟上的暗色花纹,淡淡的皂角香味,还有轻轻拍着她后背的手…无一不在证明着一件事。
庄明宪不敢相信,瑟瑟发抖着从祖母的怀中爬了出来。
祖母的脸庞一如往昔,带了细纹的眼角,丰腴的脸颊,慈爱的容貌,看着她时宠溺疼爱的眼神。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祖母,祖母!”庄明宪大哭,如不懂事的婴孩般扑进了祖母的怀抱。
力气太大,祖母被她撞得朝后仰了两下才坐稳。
“安安,安安不怕,祖母在呢。”
虽然大夫说庄明宪没事,但老太太心疼孙女,一直忧心忡忡,如今孙女醒来了,她悬着的一颗心这算彻底放下心来。
她轻轻拍着庄明宪的后背,温柔地安抚她。
“好了,好了。”老太爷也松了一口气:“既然明宪没事了,你也不要闹了。”
可老太太却比刚才更紧张了,因为孙女自打醒了,就一语不发,只是哭,她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安安,是不是哪里疼,告诉祖母。”
她说着,伸手给庄明宪号脉。
庄明宪不说话,只是搂着老太太哭。
老太爷心头一个咯噔,这孩子被砸到了头,该不会砸出什么毛病来了吧?若真是这样,吕氏岂不是要闹翻天了去?
老太太脸色大变,声音绷得非常紧:“安安,你哪里不舒服,告诉祖母。”
她只是略通了医术的皮毛,并不能判断庄明宪是哪里出了问题。
庄明宪还是不回答,她又是为从前的自私难过,又是为如今的失而复得高兴,她只想好好宣泄压抑了十一年的悔恨与痛苦。
“安安。”老太太心疼孙女,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你等着,祖母这就去为你讨回公道。”
说到后面,声音中带了几分狠厉。
老太爷吓了一跳,立马跳起来大声道:“我不许你去打扰大嫂清净。”
老太太是农妇出身,有的是力气,老太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焉是她的对手?
老太太不管不顾,一把推开了丈夫。
长房若不将叶茜那个凶手交出来,她吕氏必要闹个天翻地覆。
就在她堪堪要走出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了庄明宪尖锐高亢的声音:“祖母,不要去!”
你不能去。
上一世因为我,您才与祖父变成针尖对麦芒,最后郁郁而终,这一世,我要您好好地活着,好好地陪着我。
“安安!”
老太太回头,又惊又喜地将庄明宪搂在怀里:“你好了?”
“祖母。”庄明宪点头,紧紧攥住了祖母的衣袖:“我已经醒了,没事了,你别去长房找伯祖母了,好不好?”
“明宪说的没错…”
“那怎么能行?”老太太怒气腾腾地瞪了老太爷一眼:“难道安安就白白被叶茜那个小畜生欺负了不成?”
“不是,不是。”庄明宪大急:“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是我的错,是我先将茶水泼到叶茜脸上,她才把茶盏朝我扔过来的…”
“你看看!”老太爷突然挺直了脊背,瞪着老太太道:“我就知道是明宪有错在先,茜姐儿那么乖的孩子,岂是明宪这么无礼的?你竟然还要让别人来向她道歉,吕氏,你这次太过分了!”
说完,一甩袖子就走了。
湘妃竹的门帘重重地落下,发出“啪”地一声响。
老太太看着那湘妃竹门帘,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祖母脾气大,却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她老人家为了她闹了半天,发现竟然是她先动的手,面子上是挂不住了的。
“祖母…”
“你这丫头!”老太太气道:“你就不能等你祖父走了,再慢慢跟祖母说。你祖父知道是你先动的手,只会对你更加不满,以后你再闯祸,祖母还怎么为你说话。”
并不担心老太爷这个丈夫会冷待她这个妻子,只担心庄明宪以后会受到委屈。
疼爱孙女之情,溢于言表。
庄明宪立马扑到老太太怀中道歉:“祖母,我错了,我下次再不这样了。”
其实是叶茜出言不逊,嘲讽她在先,她实在忍不住,才将茶水泼过去的。
若是说出真相,她自然有理,祖母一定会为了给她讨回公道去与长房交涉,但长房绝不会轻易低头。祖母为了她,一定会将事情闹大,最后事情还是会走上从前的老路。
她宁愿被祖父厌恶,也不希望祖母与祖父变成上一世那种情况,更不想祖母被幽禁郁郁而终。
“祖母不是怪你。”孙女如乖巧的小猫一般趴在自己怀里,老太太心疼得不得了:“你不是想嫁给文哥儿吗?这事祖母说了不算,必须要你祖父点头才行。所以,以后在你祖父面前,你一定要乖乖巧巧的,哪怕再生气也要忍着。只有这样,你祖父才会喜欢你,怜惜你,将傅家的婚事给你。知道了吗?”
乍然听到傅文的名字,庄明宪心头一紧。
她喜欢傅文,在庄家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第2章 阻止
正兴七年,年仅十五岁的傅文成为顺天府府试的案首。
庄明宪高兴的不得了。
她喜欢傅文,庄家人尽皆知。
端午节傅文来庄家,庄明宪跟着大姐大哥还有长房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向傅文道喜,当时情难自禁多跟傅文说了几句话,傅文却装作没听见,转头跟别人说话去了,当场给她没脸。
叶茜就是拿这件事情嘲讽她的。
这一世,她绝不会嫁给傅文,还要离他远远的。
只要傅文与大姐说亲的时候,她不从中参合,傅文自然会得偿所愿,娶到大姐。
庄明宪垂下眼皮,慢慢地说:“祖母,我明白了。那你以后也别跟祖父吵架了吧,那样祖父就会更加喜欢我的。”
说完,她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一想到丈夫那个样子,心里就憋了一口气。
她半天没说话。
“祖母,你答应我!”
庄明宪一着急,眼泪就涌了出来。
老太太心软,立马答应道:“好好好,莫哭,莫哭,祖母答应,答应你就是。”
庄明宪摸了摸脸上的眼泪,突然呆住了。
她有病。
又犯病了。
她特别爱哭,紧张了会落泪,激动了会落泪,生气了也会落泪,高兴了也落泪,就是打个哈欠,都会泪眼汪汪的。
所以,她得了个“泪美人”的称号。
叶茜不喜欢她,总是以此来攻击她,说她小性爱恼,学了小家子做派,动不动就哭闹,衬得别人都是坏人。
便是她们吵架,叶茜也会冷嘲热讽道:“怎么了,宪小姐以为真的能一哭三分理吗?”
其实她根本不想哭,但眼泪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朝下落。
后来,她跟着师父学习医术,才知道她这是一种叫“泪溢症”的病,是先天气血不足所致。
因为她早产,不是足月生,跟祖母在一起,又娇气不愿意好好吃药,祖母只觉得她弱,并没有其他问题,也就不勉强她了。所以,她的先天之气并没有补足。
泪为肝之液,肝肾亏虚,精血不能上荣于目,目失濡养,泪窍空虚,不能约束泪液。
所以,情绪一激动,眼泪就会吧嗒吧嗒朝外落。
先天不足治疗的最好时机是在七岁之前,七岁之后再调理就很费事了。
前一世,她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把这个毛病治好。
现在,这个毛病,竟然又来了。
她不想再背着“泪美人”这个称号了,不想再动不动就落泪了。
她要立马给自己调理。
在治好病之前,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心平气和,不要有太多的喜怒哀乐,不要牵动情绪,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眼泪。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对祖母说:“既然如此,那明天我去看望伯祖母吧。祖父说她都气病了,既然是我的错,我们不能失了礼。”
“不行。”老太太一口拒绝道:“你头上的伤还没长好呢,你别去,明天祖母替你走这一趟。”
庄明宪知道,祖母是很讨厌长房伯祖母的,可她却愿意为了她犯的错向自己最厌恶的人低头。
庄明宪心头钝钝的:“不要,我做错了事情,还是自己去吧。那我明天不去,过两天等我头上伤口好一些了再去吧。”
孙女打小就没了父母,又是早产,因此她格外疼她,甚至说有几分溺爱。但是她从不会因为溺爱就毫无原则地惯着她。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事情,安安最后也一定会承担错误,赔礼道歉,但那是在她的教育哄劝之下的。
如今,安安愿意主动承担,她这个做祖母的看到孙女有这么大的进步,如何能不高兴呢?
“好孩子!”
“老太太。”帘子一动,林嬷嬷走了进来,她满眼焦急,声音里都是不忿:“老太爷去长房了,若是长房老太太知道是我们小姐先动的手,必然要不依不饶了,说不定会让我们小姐向表小姐道歉呢。”
“她做梦!”老太太大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便是安安先动的手,她叶茜如今好好的,安安却受了大罪了,要安安道歉,绝不可能!”
“祖母,您别生气,我不会道歉的。”
如果长房伯祖母真的让她道歉,大不了她把叶茜嘲讽她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她是没脸,叶茜也休想好过。
当务之急,是要安抚好祖母,让她不要去长房闹,闹大了,吃亏的还是祖母。
庄明宪一把拉住老太太的胳膊,大声道:“伯祖母虽然不讲道理,但这件事情叶茜也有错,真闹开了,叶茜脸上不好看,她的寿宴恐怕也会受影响。祖母,伯祖母最好面子,她的七十大寿又是从去年就开始筹划准备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一定不会跟我们闹的。”
“你说的有道理。”老太太冷笑道:“朱氏最是喜欢别人恭维她治家有方,是安荣富贵的老封君,她绝不会自己拆自己的台的。”
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老太太说的是,长房老太太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逼迫小姐,可保不住她会挑拨老太爷啊。”林嬷嬷忧心忡忡道:“您知道的,老太爷向来听她的话,只要她挑拨几句,老太爷八成会回来跟您闹,到时候受委屈的,还不是我们小姐。”
老太太气得怒目横眉:“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安安。”
庄明宪费劲口舌才让祖母的怒火平息,可林嬷嬷却三言两语又挑拨的祖母火冒三丈。
她咬牙切齿道:“庄金山这个王八蛋,他想在朱氏面前做孝子我不管他,可他竟然敢拿我的安安去讨好朱氏,我这就去将他捉回来。”
“我陪您一起去。”林嬷嬷同仇敌忾道:“老太爷这回也太过份了,咱们小姐可是他嫡亲的孙女,您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平时他对长房老太太唯命是从就算了,如今咱们小姐吃了这样大的亏,他怎么还帮着长房那边?便是我这个做下人的看了,都觉得齿冷。这一次若是长房占了上峰,以后那边会更得寸进尺了,这庄家还有咱们小姐的立足之地吗?”
庄明宪看着林嬷嬷,眼神有点冷。
她费尽心机挑拨祖母去跟祖父闹,真是是为了祖母好吗?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林嬷嬷包藏祸心呢?
不对,她会去抢大姐与傅文的婚事,就是林嬷嬷在一旁给她出谋划策的!
她从前只觉得林嬷嬷贴心,此刻却觉得有一股彻骨的冷意。
祖母待她不薄,她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
庄明宪大怒,当场厉声呵斥林嬷嬷:“林嬷嬷,你闭嘴,不许再说了!”
她说的时候是很有气势的,可是她忘记自己的泪溢症还没好,一张嘴声音就变成了哭腔,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本来是厉声呵斥,因为突如其来的眼泪,气势全无,变成了小女孩受了委屈无处发泄的哭闹了。
“小姐别哭。”林嬷嬷立马红着眼圈道:“嬷嬷知道您心里委屈,知道您不想听这些,都是嬷嬷不好,没有护住您。”
老太太听了,也以为庄明宪是委屈的哭了,自然更加心疼,她握了庄明宪的手,自责道:“你放心,有祖母在,谁也别想欺负你。我一定让叶茜给你赔礼道歉。”
庄明宪狠狠地瞪了林嬷嬷一眼,这老货怎么如此刁钻!
只可惜她眼中含着一包泪,起不到震慑的作用,林嬷嬷反而一怔。
宪小姐真真是长的好一个可人意的模样,特别是那一双清水似的杏眼,好像会说话一般。
此刻泪眼朦胧娇滴滴的样子,便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要软了。
这才十二呢,就这般狐媚样,要是大了,还得了?
林嬷嬷下意识地避开庄明宪的视线,道:“好小姐,您等着,我跟老太太这就去跟您讨回公道。”
老太太闻言就要出门,庄明宪大急,一把抱住了老太太的腰:“祖母,你别走,我是肚子太饿才哭的,我想吃您亲手做的手擀面。”
不待老太太回答,她又道:“我还想吃林嬷嬷做的油炸猫耳朵。”
林嬷嬷愣了一下,上前来哄庄明宪:“小姐乖,嬷嬷这就去给您做油炸猫耳朵跟手擀面,让老太太去长房那边给您讨回公道,好不好?”
“不好!”庄明宪死死拉住老太太的手,倔强道:“我就要吃祖母做的手擀面。”
“老太太…”
林嬷嬷还想再劝,老太太却没有给她机会。
“好,好。”老太太满口答应:“祖母这就去给安安做。”
天大地大,孙女的要求最大。庄金山要去做孝子尽管去,只要安安好好的,别的都不重要。
林嬷嬷自然也明白吕氏最疼孙女,知道再劝也无用了,只能暗暗忍了,跟着老太太一起去了厨房。
庄明宪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都是复杂与迷惑。
林嬷嬷是父亲的乳母,祖母对她特别好,她这样挑拨祖母,到底是什么原因?
自己想嫁给傅文,林嬷嬷也是极力出谋划策。她一个仆妇,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祖母出事了,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十一年前的庄家,果然有很多妖魔鬼怪啊。
她迷惑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清明,不管林嬷嬷是受了谁的指使,都休想再得逞,她庄明宪这一世必要好好护着祖母。
第3章 挑拨
晚上,庄明宪以想要嫁给傅文就要讨祖父欢心为由,让老太太不要去长房闹。
好说歹说,老太太终于答应揭过此事,还同意过两天跟着庄明宪一起去看望长房老太太。
祖母最疼她,答应了她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庄明宪心满意足,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侧耳听听,祖母那边竟然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显然是还在睡觉。
祖母最是勤劳,怎么会比她起得还晚?
她贴身的丫鬟谷雨拿了衣裳给她,小声向她解释:“老太太担心您睡不好,夜里来看您好几次,每一次都问您有没有惊厥哭闹,还要亲自试试您有没有发热,直到天快亮她老人家才睡着。”
庄明宪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她沉默地坐了好一会,才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加倍对祖母好,孝顺祖母,让她老人家长命百岁。
因为额头上被茶盅砸伤,破了一块,庄明宪头上包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前世就是因为天气太热,额头包扎的太厚,捂得伤口溃脓,让她受了好大的罪,还差点留下了疤痕。
庄明宪穿好衣裳,就坐到镜子前,把头上的纱布揭开了。
伤口都捂得发白了,隐隐有溃脓的迹象,疼得庄明宪倒吸凉气。
谷雨吓了一跳,三步两步走上前,想要阻止庄明宪:“小姐,您这伤口不能见风…”
“没事,我是大夫,我知道轻重。”庄明宪对着谷雨说:“你去找林嬷嬷,取点三七,磨成粉拿来给我。”
三七味甘、微苦,能散瘀止血,消肿定痛,治疗外伤有奇效。
天气这么热,她的伤口根本不需要包扎这么严实,只要涂点三七粉,伤口很快就能长好结痂。
谷雨咬了咬唇:“小姐,真的没事吗?”
庄明宪倒是非常笃定:“我自己的伤自己清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祖母要是知道我自己治疗伤口,只有高兴的份,断不会生气,更不会怪你的。”
祖母从小就教她背诵那些医药典籍,很希望她能将医术传承下去,对于她学医一事非常的支持。
等谷雨拿了三七粉来,庄明宪清理了伤口,敷上三七粉,老太太就来了。
庄明宪把三七的功效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非常高兴,拉着庄明宪的手夸了又夸,赞了又赞。
庄明宪又趁机提出开方子给自己调理身子。
从前老太太也没少给庄明宪弄调理身子的药,庄明宪嫌苦,不愿意喝。如今她自己提出来要调理身子,老太太断断没有不答应的份。
她满口答应下来,转身自己看了方子,又让抓药的下人去药铺问了大夫,确认没有问题,才让人煎了给庄明宪喝。
…
用过早饭,林嬷嬷说薛姨奶奶来了。
薛姨奶奶是祖父的妾室,据说她长得跟祖父已经过世的原配妻子非常像,因此她非常得祖父欢心。
祖母不喜欢薛姨奶奶,却从不苛待她,还免了她早晚请安的规矩。
前世,祖母跟祖父争吵,迁怒薛姨奶奶,让薛姨奶奶罚跪,导致薛姨奶奶小产,也是祖父祖母渐行渐远的一个原因。
老太太皱眉道:“让她走吧,安安身子不好,我不耐烦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