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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令媛走投无路求到江令宛面前,得到的自然只有羞辱。江令媛十分不甘心,说她愿意离开宁轩,成全江令宛一片痴心。
江令宛对此表示嗤之以鼻,只给了江令媛一个冷笑。
她是爱慕过宁轩不假,可在宁轩将她休弃迎娶江令媛的那一天,她便对宁轩彻底死心,再无半分留恋。
君若无情我便休!
她与宁轩的恩怨,在前世早已一笔勾销,今生的宁轩于她,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已。
她根本不想跟宁轩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拿了宁轩的折扇。
嗯,前世的事不算,今生嘛,她好像给宁轩写过情书,被无情地拒绝了;后来不死心,在风荷节上夺花王,想求皇后赐婚,这也被当场拒绝。
然后今天,她拿了宁轩的折扇…
她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并不是纠缠不休,别说宁轩不信,便是她自己都不能信。
去还吧,怕被误会;不还,被人看见她私藏宁轩的东西,就更说不清了。
这扇子好烫手,江令宛真想给扔了。
可是不能扔,既然这是宁轩的扇子,那刚才她拿的时候肯定被人看见了,她扔了扇子,宁轩要是找她要扇子,她拿什么还给人家。
这里可是四如堂,若是坐实了偷盗的罪名,抹黑了女学,让山长丢脸,那就不仅仅是记一次警告了。
江令宛最终决定去借考卷,顺便…还扇子。就像当初拿扇子时那样,就当只是随手一拿、随手一放而已。
…
进入一楼大殿,踩着楼梯,上了二楼,江令宛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正站在靠前的桌子边。
少年四肢修长,身材挺拔,锦衣玉带,风姿出众。
潇洒翩然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份玉树临风般的潇洒,不知道迷倒了多少青春少女,昔日的江令宛也对他深深痴迷,犹如走火入魔,每次见到他,都会痴痴呆呆盯着,舍不得眨眼。
此时,江令宛也呆了一呆,宁轩不是不在吗,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轩旁边有一个少年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把手一抬,指向了她。
宁轩视线追随那手而来,落在江令宛脸上,他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接着视线下滑,看了看江令宛手中的扇子,眉头便皱了起来。
呵呵,江令宛觉得这扇子,越发烫手了!
她收回视线,不再看宁轩,而是神色淡然,从容不迫朝里走,经过宁轩身边时,她看也未看,停也未停,径直走到题卷的那排书架,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
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江令宛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锦袍的一角与一双黑色皂靴。
宁轩走到她旁边,低声道:“请你自重。”
“自重?”江令宛微诧,挑起眼角看他:“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为了不打扰别人,又为了能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两人离得很近,几乎是肩并肩站着。
所以江令宛也就清晰地看到宁轩脸色不好看,显然在隐忍:“你跟我来,我有话说。”
第33章
江令宛抱了考卷,拿着扇子跟在宁轩身后,下了楼梯,出了藏书楼,来到旁边的林荫小径。
“江三小姐,我以为上次风荷节,我的态度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希望你自重,不要再做出这种令人耻笑的行为了。”
宁轩五官分明的脸庞上,薄唇微抿,星眸凝怒,态度矜贵内敛,语气十分不善。
什么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都是骗人的假象,高高在上、刻薄无情才是宁轩的真面目。
江令宛嘴角噙笑,眼眸却淡淡的:“永平侯世子在说什么,我怎么半分都听不懂。”
宁轩一声冷笑:“江令宛,请你适可而止,不管你再怎么纠缠,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这样的举动,只会让我觉得可笑与厌恶。”
“永平侯世子,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江令宛抬了抬眼皮,不耐烦道,“如果是,那请你赶快说,因为我还有事,时间比较紧迫。”
宁轩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像她脸皮这么厚的女孩子,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必客气了。
“江令宛,你拿了我的扇子又想做什么呢?”宁轩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嫌弃,“你便是嚷嚷出去,说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以为就会有人信吗?今天我不与你计较,不去告诉四如堂,但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必不会饶了你。”
“你的扇子?”江令宛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永平侯世子,你说这是你的扇子?”
她“唰”地一声打开折扇,将扇子两面都呈给宁轩看:“这是你的扇子吗?”
在扇子打开的一瞬间,宁轩就认出来,那根本不是他的扇子。
难道他冤枉了她?
宁轩没说话,脸上的不屑一顾褪去,眉头皱得更深,嘴角抿得更紧,脸色僵硬极了。
江令宛在心中冷笑,在上二楼之前,她见一楼大殿的一张无人的桌子上,放着一把扇子与宁轩的扇子模样、扇坠都非常相似,便心思一动,拿了那把扇子。
又把宁轩的扇子随手丢在另外一张桌子上,这才上了二楼。
宁轩是皇后娘娘的侄儿,汾阳公主的继子,永平侯府世子,那扇子上有他的章,旁人看了他的扇子一定不敢私留,反而会拿着扇子去跟他讨近乎。所以,江令宛并不担心宁轩的扇子会丢失。
她之所以换扇子,就是怕撞见宁轩,被他羞辱。
毕竟风荷宴上,才刚被他拒绝,憋屈了那么久今天总算找回了场子。看宁轩吃瘪,她觉得天格外蓝,空气格外清新,心情格外舒畅,连笑容都甜美了几分。
宁轩看她笑得明媚灿烂,仿若有嘲讽之色,脸色就更难看了。
“宛表妹。”
少年男子清朗的声音传来,顾金亭已经快步走近二人,他站到江令宛身边,温声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说话的时候,他伸手把江令宛抱着考卷接过去,十分自然熟练,显然经常如此。
江令宛微微一笑,神清气爽地回答他:“没事,永平侯世子误以为我拿了他的扇子,其实是个小误会。”
“的确是误会。”顾金亭接过江令宛的话音,对宁轩说,“舍妹虽然年幼,却绝不会行偷盗之事,更不会故意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永平侯世子的扇子应该是遗落在别处了,要不要我们帮你找一找呢?”
他声音温润,笑容和气,眼底却有着深深的忌惮戒备,站在江令宛身边,更是不自觉将她护在身后,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
宁轩看了看他们二人,目光凝重,脸上却扬起一个客气的笑容:“不必了,二位请自便吧。”
顾金亭微微颔首,与江令宛并肩离开。
等走得远一些,看不到宁轩了,顾金亭才问:“你拿他的扇子做什么?”
虽然他压着,但面皮还是绷了起来,有几分紧张与不自在。
“是个误会。”江令宛组织了一下词语,“我在一楼大殿看书,这扇子放在桌子上,我把考题也放在桌子上,走的时候没留神,就把扇子一起抱走了。然后他追出来,要我自重,还他扇子,我这才知道自己拿了人家的扇子。”
“然后我把扇子打开,他又说这不是他的,只是有点像而已。”
江令宛把扇子撑开给顾金亭看:“得赶紧把扇子还回去,要不然人家闹了起来,说遭了贼,可不得了。”
顾金亭看了那扇子就笑,眼中俱是释然后的轻快:“不过是一把扇子,值当什么呢。你看看这扇子是谁画的?”
江令宛当然知道啊,宁轩擅画花,顾金亭擅画鱼,这扇子上画着锦鲤戏莲图,两只锦鲤在水中嬉戏,悠闲自在,逸趣横生,很明显是顾金亭的笔迹。
这极有可能是顾金亭的仰慕者、或者他的同窗求他画的扇面。
江令宛却故作不知盯着那画瞧了半天,最后赞叹:“原来是书画双绝的顾金亭顾大才子的墨宝呀,小女子竟然没认出来,真是失礼失礼。”
顾金亭哈哈一笑,眉眼神气:“这下你不担心了?”
江令宛掩唇而笑,拍他马屁:“有厉害的顾表哥替我担着,我才不担心呢!”
顾金亭听了这话,笑容更盛,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不替你兜着也不行了。走吧,我们回家,这扇子明天我替你还。”
…
回到家中,江令宛先去看何娉芳,欢哥儿本来正坐在床上玩小木马,见江令宛回来了,立刻爬下床,咯咯笑着朝江令宛跑过来:“三姐姐,你回来了。”
他很喜欢江令宛,一把牵了她的手,迫不及待说:“母亲说,等你休沐了,就带我们去外祖家里玩。”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声音响亮,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望着她,江令宛忍不住蹲下身,将他抱了起来。
两人感情越来越好,俨然亲生的姐弟一样,何娉芳看着也高兴:“七天后,是欢哥儿曾祖母生辰,正好赶上你休沐,到时候你跟着一起,帮我带欢哥儿。”
江令宛微微诧异,便反应了过来,四婶是要将她介绍给京城勋贵圈子了。
这是四婶一片疼爱她之心,江令宛立刻笑着说:“好。”
何娉芳见她目光中有感激之色,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图,满意地点点头:“要打扮漂亮一些。”
又吩咐萧嬷嬷,把她及笄时戴得那套红宝石珠花、耳珰拿江令宛。
萧嬷嬷呵呵笑:“咱们三小姐已经十分漂亮了,这满京城同龄的小姑娘里头,还真没有哪家闺秀能与我们三小姐一争高下。”
何娉芳与有荣焉:“那更要好好打扮,让那些人好好看看我们宛姐儿是何样的优秀。”
母亲与父亲和离的事,此时被很多人知道了吧。
她因为风荷宴的事,名声不太好,母亲又和离,四婶教养她,必然有很多人不看好,说不定还有闲言碎语传出来。
四婶是想让众人看看她,向众人证明她没有选错人吧。
江令宛心头暖暖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四婶放心,我一定打扮得光芒四射,艳压全场小姑娘,亮瞎那些人的眼。”
…
次日上午是御马课,大家穿着骑马装,来到练马场。
除了两位武将家的闺秀之外,骑马对于大部分女学生来说都是头一回,大家跃跃越试,却也有些紧张。
宋罗绮提醒大家把鞋子绑好:“听说射御课会出意外,去年就有一位新生跌落马下,摔断了腿。等会上课,我们一定要小心点。”
“啊?”乔燕儿瞪大了眼,吓得手脚冰冷,“那也太可怕了,我会不会也摔下马?”
本来就有些害怕的女学生纷纷变了脸色,目露担忧。
宋罗绮的话勾起了江令宛的回忆。
前世她没机会学骑马,后来到了主子身边,其他人出门都骑马,唯有她要坐马车,被主子身边的一位侍卫说笑了两句,心里不服气,就偷偷练习骑马。
她没有经验,又没人指导,勉强上了马身,却根本坐不住,从马身上跌下来,摔断了一只胳膊。
为此,主子特意叫了正骨的御医来给她治胳膊,还将那个跟他说笑的侍卫打了二十军棍,让他给她赔礼道歉。
那个侍卫也是善意地开玩笑,并没有恶意,是她自己想学骑马,却连累了对方,她挺不好意思的。
从那之后,除了九承大叔之外,再无人敢跟她随便说笑。主子又升迁了她的职位,她地位崇高,别人见了她,尊敬惧怕还来不及,又怎么敢说笑?
养尊处优之下,她的脾气、气场也慢慢培养出来,成为说一不二、手段凌厉的宁国夫人江娘子。
只有一点不足,她胳膊虽然治好了,心里却落下了怕马的后遗症。她自己害怕,主子也不许她再骑马,出门时她一律坐马车的。
得知今天要上御马课,她下定决心要克服障碍,学会骑马,可听大家这么说,她又开始犯怵了。
早知有今日,当初她无论如何也要学会骑马,她有错,主子也有不对。明知她的缺点是什么,身为主子,不督促她纠正,反而纵容包庇。俗话说:严是爱,松是害,不管不教要变坏。现在的境况果然是不能更坏了。
都怪主子,若有错,自己占了三分,主子便要占七分。等以后见了主子,她一定要说主子的。
江令宛不愿意承认是自己胆子小,在心底数落起摄政王不是,浑然忘了她现在已经重生,更不知她的主子、未来的摄政王,被她当成出卖色相的相公,与她对面不相识。
程静昕见江令宛目光闪烁,抿唇不语,就笑着打趣:“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吓着了?”
第34章
“没有。”江令宛不愿意承认,硬着头皮道,“不过是骑马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得不在乎,可语气很虚,明显底气不足。
程静昕愣了一下,不敢置信:“你竟然真的怕马?”
“怕马怎么了?”江令宛不自觉挺直了脊背,“这里怕马的可不止我一个,也没什么丢脸的。”
“没错。”程静昕左手牵住江令宛,右手轻拍胸口,“其实我也有些怕呢。”
江令宛哭笑不得:“如果你说话的时候不要笑得这么开心,嘴不要咧这么大,或许我会相信你的话。”
“哎呀,被你看穿了。”程静昕笑着说,“我本来也怕的,上节课射箭,你没来不知道,上课之前有人说去年一位新生被同学误射一箭,险些丧命,还说我们也一定会互相乱射一通,一定会有人受伤,结果我们好好的,不仅没有遇到危险,反而很有趣。”
“这节课肯定也不会有事的,骑马一定很好玩。萧夫子可是定国公萧家的堂小姐,她从小学萧家功夫,武艺高强,骑马射箭俱十分高超,连定国公都对她赞不绝口,说她不输男儿。有她这样的师父教授,我们不仅不会受伤,还会很快就学会骑马。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到郊外去纵马散心。”
她微微一笑,语气轻松:“我的御马成绩一定会很好的,你可不能拖我的后腿,否则,你天下第三的名号可得让给我。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江令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竟然连激将法都用出来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你想当天下第三,我现在就可以让给你,何必打赌?”
程静昕就笑她胆子小,江令宛就说自己已经很聪明了,不能太完美,否则会招人妒忌。
到了上课的时候,江令宛虽然没能完全克服怕马,至少人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灵活,不像刚开始那样僵硬了。
萧夫子二十多岁,身量高挑,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清澈平和,双腿修长有力,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寻常女子说没有的英气,却又不失文雅秀致。一看就知她出身良好,受过很好的教养,能文能武。
点名答到之后,萧夫子吹了一声口哨,立刻有一匹矫健壮实的枣红马欢悦奔腾而来,它一路跑到萧夫子身边,亲昵地用头蹭了蹭萧夫子胳膊,傲娇地打了个响鼻,圆圆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枣红马凭借着漂亮清澈的大眼睛征服了众人的心,大家对御马课的恐惧立刻就消失了大半,纷纷围过来要摸它。
萧夫子本意让大家熟悉马匹,便让每个人都摸一摸。江令宛心里的恐惧也消失了大半,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枣红马的脖子。
嗯,好像的确不是那么可怕。
萧夫子又详细认真地跟大家介绍马缰、马鞍、马鞭、马镫,上马的要领、御马的技巧,说完之后,又让每个人都重复一遍,确保大家记住了技巧,她才说:“我先演示一遍,你们注意看动作。”
萧夫子脚踩马镫,跃上马身,手握马缰,轻轻一踢马肚子,枣红马便抬起四蹄奔跑起来,十分欢快。
一人一马慢速跑了一小圈,回到众人面前,萧夫子翻身下马,身手矫健,动作流畅美丽,令学生们歆羡。
萧夫子见大家跃跃欲试,就让众人去挑马:“不要急着骑,我一个一个地教,没轮到的人先牵着马熟悉熟悉。”
江令宛牵着马,心里挺紧张的,好在这匹白色小母马很温顺,不挣扎,也不跑,由着她牵着。
当然也仅限于牵着了,当萧夫子来教授江令宛,让她上马的时候,昔日从马上摔下来的惨痛回忆涌入脑海,江令宛便额头冒汗,脸颊苍白,蹬了几次都没有踩稳马镫。
萧夫子一眼就看出她的问题:“你以前是不是从马上摔下来过?”
江令宛点了点头。
萧夫子说:“你心里有障碍,暂时不能骑马,你先牵着马,多熟悉熟悉吧。”
江令宛心里凉凉的,难道萧夫子是要放弃了她了吗?
女学一共六门课,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他几门她都有把握,唯独骑马她不行。
可若想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若想夺得那朵刻名芙蓉银花,她必须学会骑马。
“萧夫子,你让我再试试吧。”江令宛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我觉得我还有救,您不能放弃我啊。”
萧夫子被她逗笑了,也被她真诚的态度所打动,她温声道:“学习骑马急不来,你情况特殊,必须要先克服心里的障碍才行。你先牵着马熟悉它的脾气性格,等你克服了心里的恐惧,自然而然就能学会骑马了。”
“只要萧夫子不放弃我就行。”江令宛含笑致谢,牵着小白马沿着马场走。
其他人已经骑上马慢悠悠地溜达了,胆子大的甚至小跑了起来,还牵着马的江令宛显得格外突兀。
乔燕儿骑着马,耀武扬威地跑到江令宛面前,自得不已:“江令宛,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自打与江令宛有了比试,上课时,她就时常与江令宛较劲。其他课程江令宛都表现很好,如今御马课,江令宛竟然如此胆小,她自认为自己赢定了。
江令宛嗤笑:“其他课程全是我赢你,便是我御马课得零分,也一样吊打你!”
“是吗?”乔燕儿骑在马上,很是畅快,“那我等着你。”
说完,她哈哈笑着骑马走了。
小白马看着同伴奔跑,目露羡慕,不时抬起前蹄踩地,或者打响鼻提醒江令宛让她上马。
江令宛哭笑不得,摸摸它的脖子:“我还不会骑马,没办法骑着你跑,我们去清溪湖边玩吧,那里有青草,你吃个饱,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了。”
清溪湖边青草茂盛,江令宛牵着小白马顺着湖边走,小白马一边吃一边朝前走,她虚虚地牵着马缰跟在旁边,有年轻男子说话的声音传来,江令宛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坐了四个年轻男子。
这四个男子俱锦衣华服,容貌出众、气度不凡,仿若一匣子珠宝美玉,有遮不住的光彩。
其中一人身穿月白色锦纹窄袖直裰,面如美玉、眉似利剑,眼波湛然有神,不是萧隆庆还能是谁?
而萧隆庆旁边坐的那个着明蓝色暗紫纹锦衣的男子,江令宛也认识,他正是当今皇帝第四子,萧淑妃的儿子四皇子。
江令宛脸色立刻落下来。
怪不得萧隆庆敢出入四如堂,怪不得她说的那些厉害关系他根本不在乎,原来他攀上了四皇子!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金盆洗手,根本没有从清音小筑抽身,而是继续做昔日的营生了。
她还以为他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准备读书考功名走征途了。
原来他根本没有。
既然是朋友,他怎么能这样?
江令宛心中憋闷,牵着小白马转身就走。
走了不远脚步又慢了下来,四皇子表面礼贤下士,和气待人,实际生性猜疑、刻薄寡恩、手段残暴,不是个好东西。萧隆庆与他来往,这是与虎谋皮。
而且前世四皇子是主子的对手仇敌,最后死于主子利刃之下,可谓下场悲惨。
既然是朋友,她不能不提醒萧隆庆,四皇子不是好人。
江令宛牵着马又慢悠悠地回来了。
六大书院并排而建,门前是书院大街,书院后是清溪湖。六大书院便就着湖边的空地修建了练马场。练马场之间有区域划分,却并没有隔断,所以江令宛牵着马一路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国子学书院的范围内了。
四皇子到六部领了差事,今天来,是想挑几个人跟着他当差的。
萧湛一向看人准,四皇子便叫了萧湛同来,又叫了另外两名相熟的世家子弟,过来问询六大书院里哪些人合适。
几人正说着话,就看到一抹海棠红与一抹白色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白色的是一匹马,神态悠闲,摇着尾巴吃着草;红色的是一个小姑娘,白生生的脸,清亮亮的眼,娇艳稚嫩像一个花骨朵一样,小手握着马缰,神态认真好像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马也小,人也小,都有几分憨态,让人看了忍不住想笑。
“瞧瞧,好一副美人放马图。”其中一个蓝衣男子笑着对萧湛说,“这该不会又是哪家闺秀,知道清华在这里,所以强行偶遇来了吧?”
清华,正是萧湛的字。
男子二十弱冠成人,由师长赐字,萧湛却在十五岁那年秋猎拔得头名,被皇帝赐予表字清华,取穆如清风,朗若月华之意。
自那之后,想嫁给萧湛的闺秀实在太多,强行偶遇的戏码他们遇到太多次了。
四皇子也笑,语气温和地打趣:“这小姑娘倒还精致,容貌配的上你,知道你要来,追到此处,也算痴心一片了。不如我们叫了她过来,你跟她说上几句话,也不枉人家如此情深。”
第35章
萧湛淡淡看了江令宛一眼,若无其事道:“她才多大!不过十来岁吧,又怎么能知道我们此次的行程。分明是京华女学的学生,上御马课走错了路,不知道自己走到国子学来了。”
他神色淡淡,语气淡淡,好像根本不认识江令宛。
几人看了看江令宛身上的衣裳,不由笑起来:“海棠红的骑马服,还真是京华女学的学生。”
六大书院衣服颜色各不相同,京华女学是海棠红的,锦绣女学是樱桃红的。
“湛表弟一向艳福不浅,四殿下的桃花运也格外多。所以,我们一看到女孩子,就会以为人家是冲着你们二位来的。”
另外一位玄色锦衣男子故意叹了一口气,羡慕嫉妒道:“就我跟景阅可怜,明明我们长相也不错,可跟你们一比,就成了陪衬了,唉,可怜,可怜呀。”
其他几人轰然一笑,气氛格外和谐。
萧湛捧起茶盏,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这茶味道不错。”
蓝衣男子忙殷切地笑答:“是徽州那边来的新茶,说是在山中偶然发现几株茶树,因茶树与梅树紧挨在一起,所以茶叶会染了梅香,而这茶树旁就是天然的山泉水,日日受山泉滋润灌溉,所以这茶苦中有甘,回味无穷。若是加了蜂蜜,茶会格外香甜。我只得了两罐,清华既然喜欢,我就割爱,送你一罐。”
话题从江令宛身上转开,萧湛轻松一笑:“原来如此,的确难得。”
他啜着茶,见江令宛已经离开了,就放下了茶盏。
蓝衣男子眼睛一亮:“咱们几人,不算四殿下,就数清华你品味最好,既然你说好,那就是真好。既然如此,这倒是个商机,不如我们弄了这茶来卖?”
玄色锦衣男子也十分感兴趣:“我也觉得可行。”
萧湛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这茶是天然的梅香浸润与山泉滋养才能这样香,若是用人力大量种植又要种梅,又要引以山泉,恐怕成本太大,短期内也不容易做成。”
萧湛才说了几句话,不想刚刚离开的那抹红色竟然又转回来了。
莫不是迷路了?
萧湛暗暗皱眉,又觉得这里如此开阔,并没有其他路,她又聪明,不像迷路的样子。
那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不知道她等会过来了,要跟自己说什么。
没想到她只是转了一圈,便又走了,只是一边走,一边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显然是在给他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