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落在旁边的茶碗上,心下更是冷笑连连。这茶才下半盅,凳子还没暖热,就这般着急地走,定是心虚。
菊芬在自己身边那么久,那份的心思,她还是很能琢磨透的。
人人都道怜才人正值盛宠,想必菊芬也已经知道苏清婉已然听说这一切。到这凤栖宫一方面是为了墨殷离而来,想知道墨殷离是否因为苏清婉回来了,而留宿于此。另一方面是想在苏清婉的面前证实一番自己,既然早晚都是要面对的,不如早些让她注意到正得宠的自己又多明艳风光。
菊芬从来都没有做过主子,一旦当上了,权利的**,还有那些人性的贪婪就瞬间乍现,一览无余。她有了争宠之心,必然会在自己当宠之际加以炫耀。
而菊芬却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墨殷离对她的报复。他的目的便是先将她捧到天上,勾起她的贪婪和势力心,然后在苏清婉回来后,将其冷落到底,让一切宠爱都成为一阵风,使人将信将疑,让她没有底气面对苏清婉,让她在苏清婉面前炫耀不起来,也抬不起头来。
然,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失去得也没有防备。
墨殷离起初是提醒过她的,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
就在大家都以为墨殷离会留宿凤栖宫的时候,却听得幽兰宫中一声尖细的公鸭嗓声,响破了天际。
“皇上驾到——”
此刻,兰玉珠正在悠闲地坐于镜前梳着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降临,好渔翁得利,很享受的样子。
在听到墨殷离来了的时候,手上的梳子顿了顿,脸上怔住,但随即便满是欣喜,因为就连她也不曾想到墨殷离会来。
这一刻,兰玉珠高兴地天翻地覆,忙起身迎了出去,跪拜道:“臣妾迎驾来迟,还望皇上能够恕罪。”
墨殷离似笑非笑地走过去,伸手将兰玉珠扶起,暖生道:“爱妃快快请起。秋夜甚凉,要当心身子才是。”
说完,便拉着兰玉珠进去了。而小玉等宫女亦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
在回去的路上,菊芬一直微微皱眉地苦思冥想着。她就是想不通,为何苏清婉会去了慈安宫呢?那么,太后会不会对她说了些什么呢?
顿时,心下一颤,满是害怕。
回到怜香阁,心神不宁地倚在了贵妃榻上,闭上眼睛,极为不耐蹙起了秀眉。懒懒地摆摆手,对立于一侧为她揉着太阳穴的宫女道:“这么晚了,你说,为什么皇上还没有来?”
宫女脑袋一歪,宽慰道:“怜才人就请放心吧,皇上这么宠您,怎会舍得不来呢?说不定是政务正忙,正在议政也说不定呢?”
这些话,菊芬根本就听不进去,摇摇头,懒懒地抬起手摆了摆,道:“本宫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你去打听打听,皇上现在何处。”
“是。”宫女应下,收手离开。
片刻之后,宫女回来回道:“怜才人,听宫人说,皇上刚刚去了幽兰宫。”
“什么?幽兰宫?皇上不是应该去凤栖宫的吗?怎么这么反常?”如此,菊芬那种头脑简单的思想,是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得通的。
“奴婢不知,只是听宫人们说皇上去了幽兰宫。”宫女埋下头,低声道。
菊芬满心震惊,顿时有些接受不来
“好你的兰玉珠,假惺惺地给我提醒,说皇上会去皇后那里,完全是为了引开本宫的注意力,她才好下手。哼!以为这玩就可以留得住皇上,要知道,皇上当下最宠爱的是本宫。皇上不过是偶尔想起她来了,才会去她那幽兰宫的。哼!想跟我争皇上,没门!”
话音刚落,菊芬的眸瞳中便迸发出了利狠的不善的目光。这种目光是从她的脸上极难表现出来的,今日却这般自然地流露而出,可见她的心思,已然不如从前那般那么简单。
第一百四十三章:风波(2)
墨殷离能在苏清婉回宫的时候来幽兰宫过夜,一方面是因为此时他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苏清婉,另一方面,在这里会更轻松一些。如此一来,也好将矛头对向兰玉珠,使得菊芬心中不快,让两位佳人鱼死网破去吧。
此刻他正怀抱美人地用着晚膳,兰玉珠一脸迷离地在墨殷离的怀中,抬头看着拥着自己面容俊秀刚毅的男人。虽然心里会有恨,可每当面对他的时候,就恨不起来了。
每每和心爱的男人靠得如此近的时候,她就会大脑空白,什么都不愿去想了,即便是下一刻会陷入水深火热,她也会义无反顾。只是因为,她太在乎了,心中的恨,已然无法漫过爱意去伤害他。
“皇上今日怎么会想起到臣妾这里来了?”兰玉珠将脸贴在墨殷离的胸前,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脸上满是甜蜜,娇羞的姿态,与她脸上的绯红交相辉映着,分外自然和谐。
墨殷离挑眉,敛去眸底的冰寒,看向兰玉珠,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反问道:“怎么?爱妃难道不希望朕来吗?”
兰玉珠忽而一慌,双臂环着墨殷离的力度更大了几分,忙道:“怎么会,臣妾很是想念皇上,做梦都希望皇上来幽兰宫,可是皇上最近却始终都在独宠怜才人妹妹,臣妾吃醋,觉得心里酸酸的…”
“朕这不是来了嘛,爱妃就不要那么吃味了哦。”说着,便伸出修长的手,挑起兰玉珠的下颚。
兰玉珠暖暖一笑,在墨殷离的怀中暖暖一笑,小手不自然地在结实,充满男人味的胸膛打着圈圈,满心忐忑,却柔情似水道:“皇上,让臣妾为皇上生个皇子吧…”
虽然兰玉珠知道墨殷离的心思,也知道自己为何始终都没有怀孕的原因,但还是想冒着危险去博一次。她不甘心这辈子就这么如此了…
闻此话,墨殷离的眸光忽而一暗,周身开始有无限的冷冽开始向外散发开去。
兰玉珠开始害怕,就连娇软的身子也在瞬间变得僵硬。
感觉到怀中人的变化,墨殷离突然眸光一闪,消逝在眸角,转瞬即逝。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唇角微微扬起,充满了笑意。
大手依旧挑着兰玉珠的下颚,目光直视着她,淡淡地问:“你想为朕生皇子?”
见墨殷离态度转变,兰玉珠的心也微微放下了一些,悻悻地笑道:“是,如今皇上还无所出,难免会糟来风言风语地对皇上您不利,所以臣妾就想…如果皇上您不喜欢的话,还望皇上莫怪,日后臣妾一定会绝口不提的。”
“难得爱妃如此一心为着想,好,那咱们就生一个,如何?”说着,收回手,打横抱起兰玉珠起身,朝红鸾绣帐走去。
“皇上…”兰玉珠心下一阵雀跃,将脸紧紧地贴在墨殷离的胸前,恨意已不在,满心的辛酸和感动,令她暖意洋洋。
看到兰玉珠出现这般模样、这般反应的,墨殷离在心下冷笑了起来。妄想为他生孩子?简直是太异想天开了,让她怀孕,说白了,只是一时之计。若菊芬怀上了龙种,兰玉珠也怀上了话,定会有一番鱼死网破的争斗,那么就可以护得苏清婉的周全。
这就是一代帝王的深深心机,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惜伤害真正爱自己的人,甚至让爱自己的人怀上自己的骨肉,然后在不眨眼睛的扼杀掉,让他家中的女人们去厮杀,而他则坐享其成地怡然自得地欣赏着,操纵着,没有一丝地内疚和心痛。这便是墨殷离。
红鸾暖帐内,已是衣衫褪尽,翻云覆雨不断,一颗新的生命,正在渐渐萌芽。
…
月凉如水,夜寒露重,苏清婉立于凤栖宫的院子里,望向空中的那一轮明月,甚是安静。
冬凌臂弯挂着一件白色裘衣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已经开始渐缺的月亮,自身后小心翼翼地为苏清婉披上道:“月有阴晴圆缺,中秋过后就不圆了,此乃人间常事。皇后娘娘应该相信,等月儿再圆之时,便是相聚之日。这里露气较湿较重,您要当心身子啊。”
不得不说,冬凌和晚霞一样,都很善解人意,只是与草原女子的冬凌相比,晚霞却不如其玲珑几分。
收回目光,回眸淡淡一笑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你说的是,倒是我有些矫情了。”
冬凌点点头,祝福道:“人长久,共婵娟,一切都不会只是感叹时说说罢了。奴婢相信您,也更相信皇上的。”
得到如此的肯定和祝福,依照苏清婉的性格,怎会不感动?皎洁的月光中,只见她暖暖一笑,彷如月仙,倾国倾城,无人可与之相媲丽。
“皇后娘娘已经心有所属了吗?”夜色里,一个淡然的男声响起,那声音里有着几分失落。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凤栖宫偷听?”只在瞬间,冬凌眉梢一簇,眸光变得凛冽,迅速瞄向声源处,纤臂一挥,寒冷的银光一闪,自水袖中飞出,朝声源处射去。
树梢的暗影迅一个空翻,速躲过寒光,使得那银色的利器一一打进了树干中。
苏清婉依旧淡定自若,荣辱不惊,抬头望去,见兰钰铭飞身而下,忙制止冬凌道:“不必紧张,是个熟人。”
冬凌闻话收手,随后便见兰钰铭站在了她们二人面前。
苏清婉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心念微动,聪慧如她,又怎会看不出那眸瞳中所饱含着的情谊?只是故装不知,给彼此个台阶下而已。
收回目光,带着几分疏离地转身讽刺道:“想不到兰大将军会有如此癖好,不知您深夜埋身于凤栖宫,是何居心?你就不怕被皇上知道,降罪于你吗?”
打心底的,苏清婉不想和兰钰铭走得太近,宫中世事无常,她本一人便可随机应变,百般玲珑,若再加上兰钰铭,她便会有所顾及和犹豫,因为,她不想再中他人的计谋,牵连无辜。
第一百四十四章:风波(3)
然,兰钰铭似乎有些匹夫无谋,无可畏惧地一笑道:“我何惧之有?阿离若要降罪,早在上次南亭风波就已然降罪,我若害怕,就不会出现在此。”
苏清婉顿时哑然失笑:“兰将军既然不怕,可本宫却是极为害怕。”
兰钰铭摇摇头,马上矢口否认掉:“不,你如此荣辱不惊的女子,又怎会害怕?我相信你会应变得很灵巧的。”
“面对宫斗,只要放平了心态,本宫自然会是得心应手。可是若再出现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来本宫面前搅局,那就不一定了。兰将军如此之举,难道是想要置本宫于死地吗?”
苏清婉的声音清冷,说到了最后时,变为了凛冽。
兰钰铭忽而一怔,眸中似有痛苦在闪烁,看着苏清婉清丽的背影道:“皇后娘娘怎么可以如此想呢?我只是不想看你在这宫斗中挣扎受苦…”
“既然兰将军不想本宫如此去想,那就请离开吧,本宫可不想被人抓到把柄。将军的好意,本宫心领神会了,只是面对这宫中之事,本宫自然可以做到游刃有余,若再加上兰将军的搅局,恐怕本宫就不会那般幸运了。”苏清婉打断兰钰铭的说话,凛冽道。
她知道兰钰铭想要对她说什么,表达什么,所以必须适时地打断,以免徒生事端。
“你难道就不打算听我把话说完吗?”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兰钰铭满是失落地说。
“不打算。兰将军不要忘了,这里是皇宫,本就是是非之地,本宫可不想因为谁所谓的一时口舌,难以得到安宁。兰将军,还是请回吧,免得一会儿侍卫巡逻至此后,再给本宫徒增事端。”说完,转身迎上兰钰铭的目光,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
面对苏清婉的凛冽和拒之门外的目光和举动,兰钰铭一时间不敢直视苏清婉,目光开始闪躲,终还是咬咬牙,闪身离开。
看着矫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冬凌忍不住道:“皇后娘娘,这位就是战功赫赫地兰钰铭兰将军吗?”
苏清婉收回目光点点头道:“没错,是他。”
“依奴婢看,这位兰将军,似乎对您是一往情深。”冬凌皱眉,淡淡地道。
苏清婉叹了口气,满是怅然:“那又如何?我与他本就无缘无份,又何必徒增纠缠。我不想利用谁,也不想伤害真正在乎我的人,所以,如此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对他好,对我也好。”
“您说得不错,您的蕙质兰心,让奴婢深感敬佩。”冬凌充满敬意地看向苏清婉,目光里闪烁着真诚。
苏清婉莞尔一笑,百转千回。
这时,晚霞自房内走出,站在门边道:“皇后娘娘,洗澡水已经备好了,请问您是否要沐浴更衣?”
苏清婉回眸看去,道:“好,本宫这就去。”
说着,便提起裙裾朝房内走去。
冬凌跟了过去,在门口处止步,将房门关上,和晚霞二人在门外守着。
夜意正浓,却恍如一梦,梦醒后,依然身处煜晨国的皇宫之中。
…
北楚皇宫:
慕容琉楚负手立于阁楼之上,任由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袍,衣绝飘飘。
夜色里,明月当空,月光如轻纱一般,飘渺地倾洒向大地,映照着北国那一望无际的银色世界,由于是黑夜,故而远处的银白,泛着水蓝,甚是梦幻,甚是美丽。
而这份美,却美得令人沉醉,却也使得人一颗心沉得无法静下来,满是惶然。
他是草原上的太阳,在北楚,给他的子民们传递着温暖和慷慨。然,此时此刻,他的眸瞳中闪烁着的,却是一览无余地担忧。
宋茜立于不远处,满是摇头叹息。虽然他也肯定了苏清婉的魅力和那份亲和力,可他从始至终都认定了此女就是红颜祸水。故而才会在数着慕容琉楚的忧伤时候如此烦躁不安。
穆伽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琉楚的背影,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此刻,在她的眸瞳中,已然少了一份当初的嚣张泼辣,她不再使着性子了。也可能是受着某种气氛的影响,使得也变得细腻了不少。
至少她知道,慕容琉楚是因为苏清婉而夜不能寐的。
制止了宋茜的传唤,心思微沉地走过去,和慕容琉楚并肩而立,同时望着一望无际的银白,继而抬头望月,若无其事道:“琉楚哥哥是在想她,在担心她,对吗?”
慕容琉楚沉默不语,依旧望着远方。
见此,穆伽罗又道:“琉楚哥哥就放心吧,清儿姐姐她吉人自有天相,身边又有冬凌作陪,一定可以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在一阵静默之后,慕容琉楚终于开口说了话:“我也相信她,可是,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万分忐忑…”
穆伽罗听了,咬了咬下唇,目光坚定地望着月亮道:“琉楚哥哥放心吧,伽罗一定会将清儿姐姐安然无恙地带回来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而慕容琉楚亦在这一刻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而转身,广袖一抖,长臂一伸,便自身后抓住了穆伽罗的衣领,眸光一暗,沉声问道:“回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穆伽罗扬起灿烂一笑,眉梢挂着神采奕奕,道:“当然是去煜晨国了,若不去,怎么将清儿姐姐给你带回来。”
“不行!你给朕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许去!”慕容琉楚在这一刻自称了“朕”,音色骤冷,不怒而威。
然,穆伽罗根本就毫无惧意,站住脚反抗道:“我为什么不能去?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北楚也是整日夜不能寐,倒不如去煜晨国救清儿姐姐。”
穆伽罗神色认真,一改往日大大咧咧之风。可,即便再有改变,也改不掉她倔强的脾气,她所认定的,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知晓穆伽罗的性格脾气,吃软不吃硬,故而放开手,收敛了几分冷意,依旧严肃道:“你一个女流之辈,去了又能如何?什么忙也帮不上,说不定还会陷身危险,她乃是煜晨国的皇后,乃是国家之事,你即便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风波(4)
“那清儿姐姐也是女流啊!你确定她就能解决得了吗?不要忘了,上次她来北楚,完全是私逃出宫,被煜晨国的皇帝逼回去以后,你以为她会好过?若我去会陷身危险,那么清儿姐姐此刻的境地就更是水深火热了!”
穆伽罗的一番话,使得两人争吵的气氛忽而冷却了下来。
见慕容琉楚面色微变,继而冷冷一笑,沉声道:“琉楚哥哥应该很了解我的性格,你是拦不住我的,所以,还是放手让我去吧。我会很注意安全,也会很安全地带着清儿姐姐回来的。”
穆伽罗虽然从小都顽固惯了,但也是个极有原则的人,凡只要是她认为值得交心的人,就值得为其侠情而身,她都会认真的去对待。
在慕容琉楚的印象里,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她如此,看着她坚毅的面容,沉默了片刻道:“那你额娘哪里怎么办?她会允许你去吗?”
“穆伽罗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邪魅道:”琉楚哥哥难道还不清楚我吗?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我额娘她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的。况且,即便是你,也未必能打消得了我的念头,不是吗?“
“你真的决定去了吗?”慕容琉楚舒缓了语气道。
“是的,而且非去不可!”
面对如此的穆伽罗,慕容琉楚心知是无法阻止得了她了,沉沉叹了口去,点点头说:“好吧,反正我这个做哥哥的也阻止不了你,那就去吧,记住,出去了,遇事不要太莽撞,切不可轻举妄动。”
“这么说,琉楚哥哥不阻止了?”穆伽罗忽而表情瞬间转变,激动得一把抓住慕容琉楚的衣襟,确认道。
慕容琉楚再次点点头,道:“嗯,去的时候,记得要带个随身高手跟着,以便于保证安全。”
“我不就是个高手吗?哪里还需要再带个累赘上路,况且即便是带了,也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慕容琉楚一听,一对清风剑眉一皱,道:“那也要带个在身边才是,毕竟你是女流之辈,不光是斗武,还要斗智。有勇有谋方能大成。”
“既然琉楚哥哥了解我的个性,就该知道,即便是答应了带个人在身边,在半路上,也会随时甩掉的,如此还不如不带,带个人,管我那么多事儿,反而会让我觉得累赘。”穆伽罗耸耸肩,不在意道。
看着她,慕容琉楚沉吟了片刻,终开口道:“好吧,那你去吧,细软行李什么的,就不要回去拿了,你跟宋茜走,需要多少,让他为你准备。”说完,看向宋茜,对其使了个眼色,道:“去吧。”
穆伽罗一听,顿时兴奋地眉开眼笑,忙跳了起来。紧紧地抱了抱慕容琉楚,然后转身风风火火地随宋茜离去。
待穆伽罗离开后,慕容琉楚叹了口气,重新转过身,望向了月色下,一望无际,银光中透着水蓝的雪。
…
穆迦罗转身孤身一人离开,她红衣鲜艳如火,在泛着银光的夜幕中,显得格外耀眼。
在临走之前,慕容琉楚让宋茜专门为穆迦罗准备了细软行李,她挎于肩上,驰于马上,显得很是英姿飒爽。
却不知,在她离开之后,慕容琉楚因奈何不了她而担心其安危,便派人尾随其后而行,暗中保护她的安危,也好在必要的时候助其一臂之力。
护城海码头,她形单只影毅然绝然、怡然自得地上了船,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两人始终都结伴地暗中跟随着自己。自人群中望去,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异常。如此可以说明,慕容琉楚是派了高手乔装其中,敛去身上的肃然之其,使得其与常人无异,故而不容易被发觉。
待到下了船传了,她满脸新奇,犹如好奇宝宝一般地跑了下去。
如火红衣在她的奔跑中,像是一朵随风跳跃着的火焰一般,在人群中一眼望去,格外耀眼,格外清新轻盈。
她进了家客栈,换了套红衣男装出来,在街上打听了去京城的路,便在吃过饭后,朝京城走去。
一路上,格外顺利,而她也如同好奇宝宝一般,看到路边的新奇玩意儿,都会驻足去看看。后又听到糖葫芦的叫卖声,便忍不住看了过去。
“糖葫芦咧好吃的糖葫芦咧三文钱一串啦”
穆伽罗打量了糖葫芦一番,红亮的颜色是她喜欢的颜色,心下好感顿出,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掏出钱便道:“老人家,给我串糖葫芦!”
“好咧”老人家接过钱,将糖葫芦递给了穆伽罗,穆伽罗接过糖葫芦,便当街吃了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如火红衣,长相清秀的公子哥当街举着糖葫芦兴高采烈地吃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正走着,忽而腰间感觉到被人一扯,穆伽罗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这才怔住。
完了!她的钱袋被人偷了!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自人群中望去,见到一个满身都是沧桑的乞丐装男孩在人群中慌张地奔跑着,穆伽罗第一个反应便是:“好呀小子!姑奶奶的钱袋你也敢偷不要命了?!看我抓到你后,怎么收拾你!”
说完,扔下手中的糖葫芦,施展轻功,步履轻盈地自街道的人群中一跃而起地朝那孩子追去。
结果却在胡同的转弯处,被人一把自空中抓住脚,一把扯在了地上。
穆伽罗一个不稳,屁股重重地摔在地上,顿时疼得眼泪哗哗直流,伸手指向阻碍自己,还拉自己的人,怒道:“你干嘛挡我的路,不知道好狗不挡道吗?!”
黑衣少年面无表情,蔑视地扫视了穆伽罗一眼,淡淡地道:“我只是见到你穷追着一个孩子不放,出于仗义出手而已。”
看到黑衣少年那么臭臭的表情和听到那边若无其事地话,穆伽罗打心底地冒火,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面前之人叫道:“喂!你就算是再仗义,也要弄明白是什么情况好不?是他先偷了我的钱袋好不?若他没有做什么,我何必闲着没事穷追着一个从小就不学好的小偷不放。”
第一百四十六章:恰少年(1)
黑衣少年目光一闪,道:“小姐一看穿着,便乃是非富即贵…
穆伽罗怔住,心下一慌,打断了他的话:“拜托,你眼睛有问题,男女不分吗?”
黑衣少年唇角一勾道:“我看姑娘才是真正的男女不分吧?”
“你!”穆伽罗瞪着眼睛指向少年,却看着他,平时伶牙利嘴、张牙舞爪的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仿佛遇见了克星一般。
黑衣少年薄唇微抿,似笑非笑,顿时只觉得如火红衣,充满灵气的穆伽罗很是可爱,便忍不住又接着道:“一看姑娘的衣着,便知是非富即贵,又何必各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哪知,他此话一出,罗佳瑶便开始急得跳脚:“喂!我看你是鼠目寸光,毫无见识啊!”
黑衣少年微微一怔,听到穆伽罗形容自己鼠目寸光,就连形容词都用错了,心下便觉得事情更有趣了,反问道:“不知姑娘何以见得说在下毫不见识?”
“难道不是吗?这一个孩子的教养,需要从小就注重,要不他现咱就会偷银子了,等长大了,还不去抢劫了!如此没有教养的孩子,不好好教训一番,那怎么能成!”穆伽罗此时此刻可以说是高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
少年鄙夷一笑,眸底隐现出几分蔑视出来,沉声道:“姑娘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活方式,叫明智不得已而为之。你看他跑的那般卖力紧张,一看便知他与常贼不同,想来定是迫不得已,才出了下下策进行偷盗的。”
“本小姐可不懂那些明知不得已而为之的道理,那些都是狗屁。他偷了就是偷了,做了错事就是错事,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分析地这般细致,如此袒护这个孩子,可是他的同伙?”说完,穆伽罗撇撇嘴,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里,等着下文。
忽而,墙角冒出一个头来,接着,那偷钱的孩子便朝对面的路口飞奔过去。
这个身影很快被穆伽罗看到,便瞪着眼睛追了过去:“站住!不站住的话,等我抓到你的时候,小心你的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