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新见势不妙,硬着头皮凑过来:“林哥,误会啊。我们知道你稀罕他、宝贝他,我们真的也没怎么着他啊。”
他慌忙搂过一边的阮晨,陪着笑:“你看,我们大家也都带着伴儿来的,对吧?”
林烈凯正要转身离开,可是听了这一句,却又停了下来。
他低头,小声地握了握成焰的手,难受地道:“你冷吗?再等我几分钟,我最后和他们说几句话,好吗?”
成焰静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冷。”
林烈凯抬起头,看向了身边的发小们,也看向了搂着阮晨的卫新。
“我不知道你的伴儿是什么意思。”他伸手点了点卫新,“我也管不了你谈几个女朋友、每一个能谈多久、对外介绍时说是什么身份。”
阮晨苍白着脸,一言不发。
林烈凯一字字地,大声地吼起来:“可是我身边这位,不是什么‘临时伴儿’,他是要和我结婚的!结婚懂吗?”
他搂过成焰,不顾他湿淋淋的衣裳贴着自己,搂得紧紧的:“他要是愿意和我结婚,我明儿就能和他飞国外扯证去!”
泳池边一片静寂,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阮晨和秦苗苗更是同时张大了嘴巴。
“今天是我的生日宴,我以为他要工作,没敢要他来,假如我真的叫他来,那他就得站在这,和我一样算是主人,一起招待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林烈凯忽然抬起脚,把身边的蛋糕架重重踢散了架,香槟塔散落,酒液和碎玻璃泄了一地。
他怒吼:“他妈的你们将来结了婚,会叫嫂子和弟妹这么泡在水里,唱歌给客人听吗?!”
所有人的人都彻底傻了。
都知道林烈凯是真心喜欢这个小歌手的,也是真的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可是、可是结婚这种事,关乎一辈子啊!
林家是什么身份地位,他知道这话说得,有多草率、多惊世骇俗吗?……
成焰微微侧过身,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没有出声。
卫新那个外国朋友身边的小男生忽然抬手,不知道怎么,揉了揉眼睛。
阮晨怔怔地望着林烈凯,心中又是酸楚,又是震撼,终于咬了咬牙,颤声道:“林少,对、对不起。”
她望着成焰:“我、我的确误会了。我刚刚和你说的,你别介意,我……我不是故意挑拨。”
卫新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厉声道:“你瞎说了什么?!”
阮晨茫然地张了张嘴:“我、我以为林少是玩玩的。我以为你们今晚要骗成焰来……我就提醒了他。”
卫新勃然大怒,正愁没有台阶下,猛地就扬起手来:“你这个搬弄是非的女人,你弄清楚了吗就乱嚼舌根儿?”
难怪成焰从水上游过来时,脸色淡淡的,说话冷冷的,谁听到这样的提醒,不会想歪!
阮晨吓得身子一颤,可是不敢躲闪,猛地一闭眼睛想挨这一耳光,忽然地,眼前就是一花。
站在林烈凯身边的成焰,忽然快步踏上一步,紧紧抓住了卫新的手腕。
“你别打女人。”他一字字道,看着卫新,“她没做错什么,我很感激她。”
林烈凯一把将阮晨拉了过来,怒道:“卫新你动她一手指头试试!我也感激她,她一个女孩子敢做这事,就担得起一声侠肝义胆,比你们这些混账好一万倍!”
他扭过头,一双黑亮的眼睛郑重地看着阮晨:“你跟这王八蛋分了,我保证,给你找最好的资源,接最高卡司的剧!”
阮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明星,和成焰也只是点头之交,这样冒险提醒成焰,不管是不是误会,要是真的被怪罪了,担的风险是不言而喻。
就凭这一点,他都真心感激,感激到想好好报答她!
阮晨怔怔听着,一双妙目里,忽然泪水就流了下来。
卫新一看她哭,也急了:“哎哎,林烈凯你个混球说什么呢?”
他虽然换过不少女朋友,可是对阮晨也多少有点真心,苦追了许久不说,相处久了,也慢慢觉出了这个女孩心性孤傲,和那些贪钱的不同。
刚刚为了面子要打人,也就是做做样子,被林烈凯这么一搅合,看着阮晨泪如雨下,他又后悔不迭了。
林烈凯冷冷瞪了他一眼:“别废话,阮小姐和我一起上综艺这么久,是我林烈凯的朋友。以后,我护着她了,你怎么着吧?”
卫新又羞又恼:“卧槽,你护着你自己的去,护我女朋友干什么?”
林烈凯冷笑一声:“那也得问问人家阮小姐,愿不愿意承认你这个男朋友!你是要结婚吗还是要带人家回家,就在这儿哔哔?”
他扭过头,斩钉截铁地对阮晨保证:“只要你不愿意,他要是再敢纠缠你,我打断他的腿!”
卫新真急了,扑上来就要和他厮打:“妈的谁也别拉我,我和这王八蛋拼了!自己抱着个人要结婚,就不准不结婚的谈恋爱了?”
石俊和金寻赶紧过来拉架,游泳池边乱成一团,秦苗苗灵机一动,忽然就高叫了一声:“别打了,人家成焰小弟弟都快冻死了!”
林烈凯正热血上头,力大无比,金寻一个人拉不住,正扑腾着追打卫新呢,可听了这一嗓子,脚下就是一刹,猛地转过身:“……”
卫新打不过他,就吃了好几下亏,眼看他停手,赶紧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我呸,干架就干架,仗着会打,从小就欺负我!”
林烈凯全心都放在成焰身上,醍醐灌顶般后悔:在这儿和这群狐朋狗友啰嗦什么呢!成焰真冻着了可怎么办?
这一下子没防备,直接就被卫新给踹到了泳池里。
正在勃然大怒呢,忽然,眼前水花四溅,一个人影就跟着跳了下来!
一把捞住了他,成焰扶着他在泳池里站定,旁边朦胧的庭院灯照过来,映着他安静又晶亮的眼睛,犹如黑色琉璃。
“傻瓜,不冷。”他嘴角慢慢浮起笑意,有点无奈,有点宠溺。
林烈凯呆呆的,狼狈地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站稳:“什么不冷?”
成焰定定看着他,心里酸软又甜蜜,在水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水池是恒温的,没有真的泡在冷水里。”
“哦……”林烈凯近距离看着他,月光和灯光下,少年的脸孔宛如精灵,这样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柔情。
好像中了蛊惑一样,他慢慢低下头,双唇向着对面浅色的唇瓣覆去。……
泳池边,两个女孩子尴尬地把脸赶紧移开了,秦苗苗忽然叹了口气。
“羡慕得我眼睛都绿了,我这辈子,要是有个男人为我这么和人干架,再穷我也嫁。”她唉声叹气,“何况还不穷呢。”
金寻一把拉走了还在偷窥的石俊和卫新,小声苦笑:“快走快走,看什么看?等会儿阿林反应过来被你们看了全套,一人送你们一对熊猫眼!”
……
后面的庭院里,刚刚还鸡飞狗跳,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碧蓝的水波荡漾着,两个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水花飞溅的声音和唇齿相依的声音混在一起,伴随着初夏微风拂过草木的沙沙声。
“生气了吗?”好半晌,林烈凯的声音轻轻响起来,带着小心翼翼。
成焰的唇和他分开了,眼中水光潋滟,伸手揪住了他湿漉漉的领带,咬牙:“你说呢?”
他的一对小剑眉微微挑起,脸上的情动模样也淡了,直看的林烈凯一阵发慌,手掌在水下握住了成焰的一段细腰,悄悄地摩挲:“我错了,我错了!今儿是我生日,别生我的气。”
成焰恼恨:“你知道我气什么?就忙不迭地认错?”
林烈凯呆呆看着他因为微恼而生动无比的眉目,哪里还有多余的脑力去思考?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不管气什么,总之老婆都气得对。”
成焰眉毛竖起,额头间那小小的银色月牙儿装饰更是闪闪发亮,林烈凯艰难地咽了咽唾液,赶紧低声哄:“你叫我老婆也行,我不生气。”
成焰冷哼一声。
他手腕抬起,将林烈凯的领带绕在了自己腕间,拽到眼前。
林烈凯穿着件藏蓝色衬衫,系着根暗金色斜条领带,此刻浑身湿透,熨帖的衬衣紧紧裹在身上,下面结实又紧绷的肌肉群若隐若现。
领带打的结被拉紧了,紧紧绕着健美青年的脖颈,有种性-感的束缚感。
成焰眼眸幽深,又拉紧了点领结,沾了水的丝质领带往下滴着水,滑过林烈凯微微颤动的喉结。
林烈凯被逼着,忍无可忍地一仰头,湿漉漉的俊脸上浮现出隐忍,呼吸微微加重了:“别闹……”
成焰不理他,轻轻靠过来,白皙手指绕着领带,在他青筋微微跳动的脖颈上又绕了一圈:“谁跟你闹了?还没答对呢,知道我气什么?答不对,今晚就把你捆在这里泡一夜算了。”
林烈凯咽了咽唾液,喉结颤动:“你会绑人?我不信,要不要我教你?”
成焰脸色涨红:“闭嘴!”
林烈凯逃避不过去,只有低声道:“他们不尊重你……还折腾人,没把你当嫂子看……”
成焰一拉领带:“我根本不气那些,他们怎么看我,谁在意?”
林烈凯喘着气,忍耐着脖颈上那忽紧忽松的束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撩拨得沸腾了:“那……那你气什么?你说,我给你出气。”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临近结尾,一边上班一边写,要写的很认真,日更的字数会少一点,
比如这一章就要修改多次,怕不过审……
明天九点,大家最好也来早点,定个小闹钟,毕竟上次就啥都没写,果然锁了啊!
109、独特礼物 ...
成焰咬了咬牙:“我气你过生日不告诉我!对, 我也有错, 我没主动问过你的生日,可是你呢?你不能直接点,跟我说你生日到了, 想跟我一起过?”
最近他是真的忙昏了头, 工作多到爆炸不说,李琪的病和吴静安的调查又分了心神, 可是这个人老老实实说一声,想和他过生日, 哪里会闹出来今天这样的事?
林烈凯的手撑在了成焰身后的泳池边上, 指关节被自己按得发白:“我怕你工作忙……”
成焰忍无可忍,怒叫:“什么工作比得上你重要?!”
林烈凯眼角泛着红, 死死地盯着他,身前的人难得凶悍,和最初那一晚宾馆里举着酒瓶子的少年如此相像, 眉目灵动,有着平时少见的锋利和张扬。
“我知道了。”林烈凯额头上渗出了汗来,混着水滴,狼狈地往下淌。
这样的怒吼不是情话, 却比任何情话更加绮丽动人, 烧得他满心都软、浑身都疼。
他凶狠地一把抓住了成焰的手,三下五除二,把脖颈上的暗金色领带用力扯开,情急下, 脖颈都被自己勒出了一道红痕。
月光下,成焰看得清楚,惊呼了一声,心疼地伸手去摸:“你、你……”
声音只发出了半句,就被粗鲁地堵了回去。
高大的青年喘着气,温热地喷在他的耳边和肩颈。
成焰的唇被封住了,死死地。
破碎的粼粼波光中,有人轻叫一声,被推在了池壁上。
“嗯……”隐忍的轻哼响起来,沙哑又惊慌,“别、别在这,这里是户外……”
“户外有什么关系,更带劲。”青年的声音比他还要哑,带着委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刚刚还说,我比什么都重要呢。”
成焰抵抗的动作,终于停了。
他的背脊靠着身后泳池的池壁,水下的手被紧紧握着,才不至于在缠绵的吻中滑下水去。
身上……真的好烫。
背后紧贴着马赛克的小块瓷砖,可是在恒温的池水浸泡下,不仅一点也不冰冷,还有种越来越热的错觉。
明明是适宜游泳的恒温水流,可是随着游泳池里的人造浪花拍打在身上,水流各处游走,成焰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了热水中的鱼儿,越来越难受。
“林烈凯,水温是不是太高了……”他轻声地,迷迷糊糊地问。
“叫我什么?”身前的人咬牙切齿,手忽然下探,隔着早已经被撕碎的鱼尾服。
“啊啊!”成焰惊喘,难耐地仰起了脖颈,修长又优美,“烈凯!阿凯……”
“叫得不对。”某人恶劣地欺负着他,不叫他稍微躲开,“都说了以后要结婚的,还敢叫这些?”
成焰眼角微红,身体绷得紧紧的,足尖在水下胡乱地踢,搅动了串串水花:“你混蛋……”
“我就混蛋了。”林烈凯在他耳边低低威胁,声音却温柔得像这一汪碧水,“要结婚的人,互相该叫什么啊,你倒是说说?”
成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半晌不吭声,只是身边的水花扑腾得更加大。
浑浑噩噩中,浑身又烫又软,难受得不行,可是那一声“老公”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又想哭,又想尖叫。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就冒出来一个熟悉的名字,毫无道理,却在舌尖萦绕。
终于,他张开嘴,昏头昏脑地,啜泣着叫了一声:“那、那就小火苗……”
身前的青年猛然一愣,忽然就笑了,笑得无比的甜:“行。叫这个可以。”
他的笑意带着奇怪的得意,口气却凶巴巴:“那还有生日礼物呢?没生日礼物的话,我今晚就泡在这池子里,泡脱皮也不出去了!”
成焰呆住了,有这么威胁人的吗?傻不傻啊,像个不给糖果就要赖在地上大哭的孩子。
可是羞恼和无奈终于化成了一腔柔情,他伸手,攀上了林烈凯的脖子,脸色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大着胆子,他蚊子般哼哼:“那、那你坐在池边……”
林烈凯猛地睁大了眼睛, “噌”地一下跳上岸边,规规矩矩地坐正了,大长腿浸泡在水里。
他低头看着成焰,刚想□□,却又不敢,脊梁紧张得快要痉挛了。
成焰仰起头,看着他,眸子里像是有星辰。咬了咬唇,他牵着青年的手 ,搭在了池边供人上岸用的扶手上。
三两下,他用领带绑住了林烈凯的手腕,然后红着脸,捆在了扶手边。
“别动。”
然后,他微微启唇,埋下了头。
泳池中的水花,就骤然加大了。
像是有最凶猛的海洋生物忽然闯进了小小江河,像是有游龙被困在了浅滩,正焦躁不安地拍动着龙尾。
……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花终于停了。
月光下,碧水中,银色的鱼尾服被撕成了一条条碎片,漂在水面。那根暗金色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林烈凯挣脱开来,落在水里,摇摇晃晃,浮浮沉沉。
某人心满意足,像是刚刚把猎物连皮带骨头吞噬干净的餍足野兽。
“我决定给那帮王八蛋罪减一等。”他悠悠长叹一声,“总算他们稍微还长了点脑子,没敢在池子里放凉水。”
刚刚看见成焰的第一眼,他就被怒火烧得昏了头。
现在是五月中旬,虽然已经有了点初夏的意味,可是户外的夜晚,泡在冷水里,怎么不叫他一瞬间怒火攻心?
直到现在下了水,他才醒悟过来,吴家的泳池,难道还上不起一个户外恒温装置么?
关心则乱,不外如是。
成焰依偎在他身边,水的浮力和林烈凯若有若无的托举让他软绵绵的,他轻声道:“别生你朋友的气了,都是想给你庆祝生日,才这样的。”
坦白地说,一开始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快和抵触,所以才会对着林烈凯撒了点气。
可是看到刚刚鸡飞狗跳的一幕,他又觉得不好意思,那几个人是林烈凯真正的朋友,虽然有点傻乎乎的犯浑,可是没坏心,也都是真心想叫林烈凯高兴。
这一点,他不至于看不清。
“那不行。只对我好不算,得对你好。”林烈凯轻轻吻了一下他湿漉漉的脸颊,此刻身体舒爽得想要飘上天去,刚刚的气也消光了:“你要是觉得气儿不顺,我就再上门揍他们一顿去。”
成焰笑了笑:“真的没生气,他们都对你挺好的。”
不过是表演个节目,也没真的玩过火,要是真敢把人绑了弄上-床什么的,那可就下作了。
幸好,林烈凯没有这样的朋友。也幸好,他不用面对那样的朋友。
林烈凯忽然直起身,郑重地看向他:“还是我自己做错了,我以前总觉得你单纯,和我那帮朋友在一起玩也未必聊得下去,所以想着,你和童彤他们在一起交往才舒服,就没想着把你带入我的社交圈里。”
再加上金寻一直提醒他,成焰的身份敏感,不适合传出什么绯闻,他就越发小心翼翼,不敢公开,不敢叫人看出端倪。
也正是因为这样,石俊他们才没觉得,这个人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
就连金寻,亲眼看着他一路走来,却也没想过他要和成焰过一辈子。
可是这样想,终究还是错了。
“以后,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场合,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他虔诚地吻了吻成焰的手指尖儿。
成焰定定地看着他,微微一笑:“为什么不?”
林烈凯眼睛猛然一亮,激动地小声叫:“嗯嗯,好!你放心,只去我身边最重要的圈子,和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人在一起!”
忽然,他猛地想起了什么,急不可耐地拉住了成焰的手:“现在还不晚,跟我回家去!”
成焰的脸涨红了,慌乱地道:“回家……还、还要做什么?”
刚刚还不够吗?明明已经做到那一步了,再怎么说,这样的生日礼物也算是够大胆、够热情了吧。
林烈凯拉着他,飞快地上了游泳池:“换衣服,跟我回家去!我爸妈说今天想见你呢!我烦我爸,就没答应。”
成焰大吃一惊:“什么?!”
林烈凯斩钉截铁:“我得跟他们说,你是我的恋人,以后我要和你结婚。我不需要他们的许可和祝福,我只是通知他们!”
……
林家的大厅里,肖雅和林家骏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蛋糕,厅边的硕大落地钟的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
佣人们都躲在了别处,不敢出现在附近。
肖雅忽然抬起手,轻轻地擦了擦眼角。
二十多年了,儿子就算再叛逆和疏远,每一年的生日都还会在家里过,可是今年第一次,他选择了和那些朋友们一起。
一想到丈夫竟然专程跑去见了那个孩子,她就气得心口儿疼。
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几十年夫妻,她比谁都清楚。面对着成焰那种职业和身份,他就算再克制、再忍耐,又怎么可能说出什么叫人舒服的话!
虽然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显然,儿子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回过家一次。
就算是林家骏亲自松了口,主动说,生日这天叫他把那个成焰一起带回家坐坐、顺便吃个饭,儿子都没理睬半点。
望着冷冷清清的大厅,肖雅忽然悲从中来,痛不可抑。
她站起身,强压着心里的怨恨,向着丈夫道:“我上楼了,你自己慢慢等。”
林家骏的脸板着,没有说话,可是握着报纸的手,却攥紧了。
忽然地,家里的老管家急匆匆地走进客厅:“林总、夫人,少爷回来了!门禁那边显示,他的车刚刚进了门!”
肖雅猛地捂住了嘴,又惊又喜,声音都发了颤:“快快,把宵夜和果盘都端上来,还有生日蜡烛!”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厨房里立刻忙碌起来,厨子吴妈忙活着,喜不自胜。
林家骏端正了身体,咳嗽一声:“你看看你,我就说了,孩子会回来的,这不是刚过十二点嘛。都这么大了,朋友圈的交际更重要些……”
门开了。
林烈凯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纵声叫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肖雅惊喜地迎上去,林家骏也不由自主站起了身,两个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门口,同时愣住了。
林烈凯的身边,站着一个人!
门口玄关处的大型油画下,有射灯给画面打光,正分了点柔和的橘黄色在那人脸上,钟灵俊秀,眉目如画。
成焰忐忑地站在那里,局促地,远远向着客厅里的两位长辈轻轻鞠躬:“伯母伯母好……来得突兀,实在不好意思。”
110、公婆的见面礼 ...
门口的两个人的手紧紧挽在一起, 一个高大英武, 一个俊美逼人,并肩站在那里,就算林家骏心里再别扭, 也不得不承认, 远远看去,竟是说不出的般配。
肖雅又惊又喜, 以往都是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这孩子,今天近距离看着, 却比镜头里更加绝美逼人, 举止得体。
“快快,能来就好了, 哪有什么突兀!”她一迭声地招呼着,“小凯你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叫小成进来坐?”
林烈凯点点头, 牵着成焰的手,径直走到大客厅里,没有叫成焰坐下,而是站在茶几前, 郑重地对林家骏点头:“爸, 我把您和妈要看的人,带回家来了。”
成焰和他并肩站着,俊秀脸上微微带着一点红晕,但是也没有退缩, 轻轻再度鞠躬:“伯父好,这么晚,打扰了。”
林家骏咳嗽一声,一瞬间,身体有点僵硬,可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来了就好,坐。”
肖雅亲自和厨房的吴妈一起,一趟趟地往茶几上端吃的,切好片、摆好盘的进口瓜果盘,刚刚烤出来没多久的各色小酥点心,瞬间就摆得满满当当。
肖雅刚刚还哭过,眼角微微泛着红,现在忽然看到儿子回家,还真的把成焰带了回来,心中喜悦真是掩都掩不住。
她亲手拉着成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拿起水果叉,戳了空运过来的天使白草莓:“来来,你们年轻人身体代谢快,这会子,肚子一定又空了,赶紧吃点东西。”
成焰红着脸接过来,道了声谢。
还没吃完呢,肖雅又端过来一个骨瓷碟,上面的小点心散着香甜气息:“来,尝尝我们家吴妈拿手的点心,雪花香芒酥。别看样子普通,做起来麻烦得很。”
成焰慌忙接了过来:“嗯嗯,我不太饿……”
林烈凯大剌剌地凑过来,伸手捏了一块,亲手就往他嘴里送:“你尝尝,真的好吃,我从小不爱吃甜点的,就这个我能吃几口。”
成焰又窘又羞,在两个长辈面前,硬推辞也不是、张嘴就吃也不是,脸色瞬间就涨红了。
肖雅看着又好笑又心疼,瞪了林烈凯一眼,嗔道:“你这孩子就会乱来。从外面回来,手也没洗,乱拿东西喂人!”
林烈凯这才悻悻地放了下来,嘴里哼唧:“小成才不会嫌我脏。”
肖雅笑吟吟地道:“来来,我们吃蛋糕吧,这才是今天应景儿的东西。”
林家骏在一边,一边佯装看报纸,一边威严地开口:“就是,不如吃蛋糕,才是正经。”
肖雅笑着看了丈夫一眼,心里总算放了心:这种话听着淡淡的,可是背后的意味,已经是难得的开明了呢。
“来,小凯和小成一起点蜡烛,再许个愿吧。”她笑吟吟地道,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
林烈凯满不在乎地随手拿起小刀,在精美的蛋糕上划了几道:“不用了,刚刚金寻他们给我点过蜡烛,我许过愿了。”
他拿过小碟子,分了两块,一一放好,站起身,弯腰递给了肖雅和林家骏,随口道:“而且刚许完,就实现了。”
肖雅接过来,心里甜甜的:“哎呀,这么灵验?”
林家骏伸手接过来,拿着精致的小骨瓷叉,慢条斯理地接口:“什么开心的事啊?”
林烈凯伸手把另一块蛋糕递给成焰,自己也叉起一块,送进嘴里,随意地道:“哦,我许愿说,希望成焰能答应和我结婚。”
……
客厅里一下就静了,肖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林家骏愕然抬头,手中的骨瓷小叉子在碟子上刮出了一道难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