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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顺理成章呢。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个粗重的声音闷闷的:“开门,节目组查岗!”
潘羽诧异地开门,外面两个少年就一头扎了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哈哈哈,我们来了!”
“快锁上门,别叫人看见。”亚亦伦神色紧张,把手里一大堆外卖袋放下。明晃晃的火锅字样。
“海地捞!炸鸡!啤酒!串串!”薛初白一连串地报菜名,一边手脚麻利地把小火锅拿出来,放好固体酒精,瞬间就把火点了起来。
潘羽目瞪口呆地望着蓝盈盈的火苗:“我草,你们真牛!咋整的?”
节目组禁止选手叫外卖,像这种带明火的,那就更加不准,小哥根本就进不来吧?
“海地捞就是服务周到啊!我备注了说请骑手不要穿外卖服装,小哥真的穿着常服就来了!”薛初白得意地狂笑,流着口水,把一盘盘雪花肥牛和细切羊肉往外摆。
“哦哦哦,厉害!”潘羽两眼放光,“油碟呢,有红油芝麻酱没,我不要蒜泥。”
“呸,蒜泥王道,芝麻酱才邪道!”薛初白翻个白眼,“没芝麻酱,爱吃不吃!”
成焰笑着帮他们往外面拿菜品:“怎么想起来吃这个的?”
薛初白嘿嘿一乐:“我请客啊!主要是请你这个大恩人。”
亚亦伦“切”了一声:“你这个吃货!过一阵要回公司的宿舍住了,你这是趁机会解馋吧!”
成焰莞尔一笑,这个他倒是知道的,现在的娱乐公司签新人,假如是吃住在宿舍,那饮食往往都会严格管理。
男孩子虽然不会像女孩那样魔鬼控制,可是高蛋白、低脂低热量也是必须的。
比起十多年前他们那个时候,现在的娱乐业的培养和造星机制,已经完善了太多。
“怎么不多叫几个人啊?”潘羽摩拳擦掌,“我也正想庆祝呢,哈哈哈!”
亚亦伦小声道:“还能叫谁?卢谨和周云影,你好意思叫啊?”
这一下,潘羽也讪讪的了。
几个晋级的自己乐呵就罢了,要是叫那几个被淘汰的,简直是有点往人家伤口撒盐了。
“郑源和周云影住一起,不叫周云影的话,就不好意思叫他。苏笑和郑源要好,也就不好意思叫了。”亚亦伦小声道。
“那童彤呢?”成焰随口问。
薛初白耸耸肩:“人家可爱护嗓子了,不沾烟酒、连滚烫的东西都不沾。”
小巧的红白鸳鸯火锅滚开了,薄如蝉翼的肥牛和羊肉一片片涮进去,鲜香辛辣的酱料蘸起来,外面是炎炎夏日,屋子里空调怡人,几个小伙伴吃得狼吞虎咽。
薛初白更是像饿鬼一样,悲愤地狂抢肉片:“我要多吃点,你们别和我抢,马上节目完了,回公司就是地狱啊!”
成焰笑着把肉类一片片地放进去,自己吃的却少。
恍恍惚惚的,好像时光又回到了十年前。
队里的队员们聚在一起,兴高采烈地庆祝第一张专辑大卖,也是这样的火锅,也是这样的热火朝天。
大家在喝酒,干杯,笑闹,而他在一边微笑着帮大家涮菜。
沈木轻最爱吃香菜,别人不要,都喜欢堆到他油碟里去,满满当当的一碗。
伍鸿年纪最小,总不爱自己涮肉,只爱撒着娇,抢他涮好的。时间一长,他就会先喂饱这个小跟屁虫,自己再动筷子。……
腾腾的火锅蒸汽中,时光的旧影和现在重合在一起,分不清面前的人是那时的旧队友,还是现在的新伙伴。
他的眼前微微有点模糊,身边的薛初白忽然凑了过来:“哎呀,眼睛怎么红了?”
潘羽说:“一定是你抢他的肉吃,看把小焰委屈的!”
“哈哈哈哈!”薛初白和亚亦伦拍着腿大笑。
成焰掩饰地揉了揉眼:“被蒸汽熏的,不过你们说的对,我还没吃到几块呢!”
他佯装发怒去抢,薛初白却笑着,举起了一整瓶啤酒:“对了,成焰,我敬你!今天能晋级,真的全靠你,要不是你……”
成焰举起啤酒,截住了他的话:“是你自己唱得好。”
他是为薛初白真心高兴的,可是周云影那个幽幽的眼神,却也同样如鲠在喉,叫他难过。
几个小伙伴又吃又喝,亚亦伦就问道:“对了,接下来总决赛有集体唱跳节目吧,小成你怎么办?”
历届的选手筛选到了这一档,几乎全都是能唱能跳的,可是成焰舞蹈功底那么差,可怎么混呢?
“多练练就是了。”成焰一笑。
“也对,这次有两周时间准备呢。实在不行的话,我把动作分解了,回来慢慢教你。”亚亦伦热心地道。
潘羽忽然冒出来一句:“小焰最近练得很勤,比以前进步多了。”
亚亦伦只是不信:“真的假的?”
就算有进步,也不可能一日千里,忽然就从一个同手同脚、跳舞顺拐的,就能跟上大家了?
潘羽急得一瞪眼:“小焰,你做几个动作给他们看!”
这些天,他和成焰在一个房间住,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把成焰每天的拉伸动作看在眼里,绝对不容小觑了呀!
成焰歪了歪头,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是心里却依旧有着不服输的少年心性,不由就跃跃欲试起来。
“好,我来压腿给你们看。”
为了赶紧调整身体状态,他一直在偷偷拼命压腿、拉韧带,晚上也在房间里拼命做各种扩胸运动,好加紧增加肺活量。
原身体肌肉不够强健,虽然柔软,可是有些动作做起来还是吃力。
成焰站在墙边,轻轻吸了口气。
单腿伸出,他利落地举过头顶,毫不费力地靠在墙上!
“哇,厉害啊!”
亚亦伦和薛初白惊讶地一起叫,虽然他们也都能做到,可是这是以前什么都不会的成焰!
“我还可以再高点。”成焰用力把脚往上抬,可是这具身体毕竟不是原来的自己,再往上就有些困难。
他扭过头,笑着露出细密的贝齿:“潘羽来帮我。”
“好嘞,别叫疼啊!”
潘羽毫不客气地跑上前,握住他的足踝,使劲就往上一抬!
“哇!真的可以啊!”明明看到成焰疼得把嘴一咧,亚亦伦和薛初白也只是拍手叫好,并不觉得心疼。
——都是这样过来的,练舞的时候,被老师强行压腿压到痛哭嚎叫,谁不是家常便饭?
成焰咬着牙,奋力坚持着,可是这样一伸,柔软的棉质居家服的裤管就滑下来,露出了洁白的足踝和小腿。
而那小腿上,有好几道青色的旧伤痕赫然露了出来!
潘羽离得近,就是一愣,琥珀色的眼睛凑近了:“哎,这是什么?”
成焰心中猛地一紧,这具身体上的伤痕他一直注意掩盖,今天还是不小心被发现了!
……
房间外,走廊里,副导演带着摄影师和工作人员,鬼鬼祟祟的:“待会儿进去,先直接拍,什么劲爆、什么有趣,就拍什么!”
《声色偶像》官V时常会放出一些花絮,有的是寝室日常,有的是训练跟拍,有的甚至是选手口角,观众们都爱看,粉丝们更加渴望。
喜欢一个人,除了他光彩照人的舞台,也就会更加想看到他的日常生活啊。
“嗯嗯,明白,先拍着,真不能播的,再剪嘛。”摄影师心领神会。
刚刚已经闯了童彤和卢谨那一间,简直毫无素材。童彤独自听歌,卢谨则脸色阴阴的,看到摄像机,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周云影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他起码懂得表情管理,面对镜头的时候还算自然。
亚亦伦和薛初白的房间,更是空的!
这边刚一敲成焰他们的门,就听见里面热闹的声音忽然安静了,有人慌慌张张地叫:“谁啊?屋里没人!”
副导演嘴角抽搐,毫不客气地用备用房卡直接开了门:“节目组查岗!”
几个人蜂拥而入,摄影师扛着重重的机器就往里冲,一进门,哎哟,差点就撞到了门边的人身上!
“我……”成焰正想掩饰那些伤痕,听见门声一回头,正被黑洞洞的摄像机忽然对上来,他吓了一跳,“哎?!”
摄像大哥心里叫了一声“我草”:镜头里,一个人黑溜溜的眼珠充满无辜,另一个则背靠着墙,面红耳赤地扳着他的腿,脸都快凑到人家小腿上去了!
整个一个“壁咚”的标准姿势,可怎么成焰这白白净净的,倒压着潘羽那个健壮高大的呢?!
副导演首先反应过来,看着两人就要下腿,急忙大叫:“别动别动,我们要拍你们训练!”
潘羽“哦”了一声,赶紧牢牢抓住成焰的足踝,使劲往上一抻:“嗯嗯,离近点拍,小焰练得可辛苦了,为了接下来跳舞能跟上大家,一直在偷偷地玩命,特别特别叫人佩服!”
那边,亚亦伦傻了眼,手忙脚乱地就把炸鸡啤酒往桌子下塞,可是火锅和烫菜也没处藏啊,一着急,薛初白就打翻了两个油碟,一片鸡飞狗跳。
摄影师在一边闷闷地笑,先尽着成焰这边拍,成焰小腿上的那些伤自然地就摄入了镜头。
再一转机器,薛副导演正冷笑着看着薛初白呢:“可以啊,违规叫外卖,还烧明火!”
薛初白直直地瞪着导演组,忽然就干嚎了一声:“求给条活路吧!已经吃了八个月的低脂低油减肥餐了,55555555我还是个孩子啊!……”
“噗嗤”一下,几个工作人员全都笑了场,副导演的脸也绷不住了。
“瞧你这怂样,待会儿就给你播出去,等着掉粉吧。”副导演翻了个白眼,“拍拍拍,把他吃的这些东西都拍下来,垃圾食品、违规喝酒,一刀不剪,放官V花絮啊。”
“不要啊!”薛初白惨叫一声,伸手一指亚亦伦,“都是他买的!我检举,我揭发!”
亚亦伦扑上去就要打他:“你这个小人,栽赃陷害!导演,杀了他祭天吧!”
副导演把脸一肃:“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把这些都扔了,我们就装没看见。第二,你们接着吃,我们播出去,再@你们几家的经纪人。”
四个少年默默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天人交战,再互相对对眼色,终于心有灵犀地点点头。
亚亦伦开始往外掏菜,薛初白开始拿多配的油碟,潘羽开始涮肉。
成焰则笑吟吟地拿出多余的几双一次性餐具,摆在桌上,冲着导演组:“那就一起吃吧?”
?!这群坏孩子!真是无法无天!
副导演瞪着他们,终于恶狠狠一屁股坐了下来。夹起一筷子,塞到嘴里:“你们一边吃,我们一边采访!对了,今天的比赛结果还没播,你们接下来回答问题,不准剧透。”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连忙点头。
“今天的第一个主题是,最终节目结束后,你们会有什么打算和计划?”
潘羽先举起手:“那我先说?无论最后成绩怎么样,我都会继续做hip-hop。我的公司也给我做了规划,接下来会发一首单曲。”
亚亦伦也举起手:“我会试试看演戏吧,经纪公司说我外形比较好,哈哈哈。”
他身材高挑修长,体型条件好,穿现代装和古装都好看,也懂得眼神放电,不少偶像剧早就对他抛出了橄榄枝,只是公司不愿意他随便接第一部戏,还在精挑细选。
薛初白接着道:“我还是会和我们公司的几个小伙伴组成男团啦,本来就定好的。”
他转过头:“小成你呢?”
成焰怔了怔:“啊?我的公司……暂时还没有什么规划,不过我想一定会有的吧?”
刚刚节目一结束,他也及时给胡哥打了电话报喜,胡哥当然也高兴得不行,喜气洋洋地向他邀功说,老总已经批了,要给他大力找资源,接下来会有好几个网剧去试镜呢!
成焰听得满心不安,他最想做的当然还是音乐,可是时间紧张,也没空和胡哥详谈。
副导演看出了他的窘迫,也就聪明地不再追问,换了第二个采访问题:“那么,接下来,谈谈家人对你们的期许吧。”
潘羽接过话:“啊,我爸妈都特支持我做这个。”
“他们觉得孩子玩说唱,不算不务正业吗?”副导演好奇地问。
潘羽嘿嘿地乐:“说唱啊、摇滚啊,在美国校园里很流行呀,家长们并不会觉得玩音乐就只能当爱好,考大学才是正经事。”
“成焰呢?”副导演满意地点头,转向成焰,“你的家人呢?”
摄影师早就发现不对了,奇怪,从这个问题抛出来以后,成焰的脸色就有点苍白,眼神也有点空茫。
忽然被导演点到,他魂游天外的状态才收了回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镜头,张了张嘴。
“我……我的家人?”他心里恍惚,喃喃道,“她们也很、很希望我早点回去吧。”
他的心,忽然乱得像一团乱麻。
他虽然慢慢接受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和过往,可是有个最重要的问题,他却根本不敢面对。
这个原主人,他是有家庭的!
前世的自己是个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从没享受过亲情和家庭的温暖。现在重活一世、换了身体,可是这个成焰的家庭,却更加千疮百孔,苦不堪言。
重生以来,其实也不过刚刚过去了二十来天,这些天按照要求,他正好吃住在电视台,也大大延缓了他面对那个家庭的时间。
可是迟早,他还是要回去的。
定了定心神,他将满腔纷乱压下,淡淡一笑:“假如有机会,我想多挣点钱,叫我的妈妈和妹妹,过上更好一点的生活吧。”
副导演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只有妈妈和妹妹,没提爸爸吗?
资料里不够详细,他们这个节目本来也不打什么“凄苦身世”牌,可是假如真有,那也不用排斥,毕竟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是能引发更大的同情和爱护心的嘛。
“那么,成焰你的父亲?……”他小心翼翼地问。
成焰脸色有点奇特,粉色的嘴唇轻轻颤动,没能说出话来。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急促的手机铃声。他像是如释重任,赶紧去拿电话:“抱歉,我接个电话。”
摄影机离得近,一下就把他的手机画面摄入其中,上面,大大的两个字:“妈妈”。
这么巧,正在采访家庭问题,妈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副导演对摄像使了个眼色:接着拍,万一真涉及隐私,选手不同意播出,不用就是了!
成焰匆匆地走到一边,手指微微有点发颤。
他完全还没做好面对一个陌生母亲的准备,可是现在,不接电话就实在太奇怪了!
他狠狠心,按下了接听键。
话筒里,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啜泣,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呜咽:“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又被打了……我好怕。”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可是成焰听见,心里却蓦然有种痛苦瞬间燃烧起来。
来自这具身体的血缘关系、天然的骨肉亲情,在这一刻全然占了上风,原本有点模糊的记忆,也因为这声“哥”,而迅速涌回心间。
“小清,怎么了?你别哭,别着急。”他生涩地急切安慰着。脑海中浮起了这个妹妹的相貌。
“妈妈……她头上流血了。哥你比赛结束了没?”那个陌生的妹妹带着哭腔,声音很小,像是怕什么人听见一样,“你不是说,很快就会回家吗?”
成焰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柔声道:“我这就回去一趟,小清乖,在家等着,我马上到。”
匆匆挂上电话,他转身看着副导演:“对不起,我家里有点事,我妈妈身体不舒服,抱歉离开一下。”
副导演赶紧点头:“行,那你赶紧的,别耽误。”
潘羽有点着急:“严重吗?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需要人搭把手呢?”
成焰摇摇头,匆匆抓起外套换上,快步就往门外走:“不用了,今晚我可能不回来睡了!”
亚亦伦挠挠头,追出门外,喊了一句:“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你打我们电话!”
成焰回身,向他感激地摆摆手,跑出了电视台的宿舍。
正是酷夏八月,宿舍里空调凉爽舒适,一出门,外面炎热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就是一身的汗。
他匆匆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地址,熟悉又陌生,那是过去脑海里记忆的家。
靠在椅背上,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理着心里纷乱的思绪。
昏暗的车灯灯光下,他低着头,把手臂上的衣袖挽了起来,凝神看着上面青紫的旧伤痕,目光越来越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身体不可能也是孤儿的。
所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哈
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
28、凌厉一刀! ...
出租车开了很远, 逐渐开到了城郊的一处贫民区。
时间还不算晚, 路边的烧烤摊都热闹地开着,冒着油烟,铁架上肉类的肥油“滋啦啦”往下淌。
成焰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 可是脑海里的记忆却不陌生。
他跳下出租车, 快步向着城郊边的低矮群租房奔去。这是任何城市里都最常见的穷人聚集区,楼房破旧, 没有阳台,夏天的衣服都花枝招展晾在外面, 像万国旗一样。
四周飘荡着各种杂音, 住户家里的电视声、吊扇吱呀晃动的风声、孩子的哭喊声、大人粗鲁的斥责声。
成焰弯着腰,绕过几根晾在外面的衣服架, 迎面就有一个中年大婶路过,一眼就认出了他。
“哎哟,这不是小焰吗?”她的粗嗓门在夜风里很大声, 带着稀罕劲儿,“我们全家都在电视上看见你啦!这电视台就是厉害,一下子就变了个人一样,我家那丫头都看愣了, 说压根儿不是你嘛!哈哈哈。”
成焰笑了笑:“吴姐, 小莉中考怎么样啊?”
吴姐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那死丫头,一天到晚打游戏,能考个屁啊!还是小焰厉害,这上了电视, 可赚钱吧?”
成焰没心思再寒暄,摇头挥挥手:“没钱呢现在,报名参加这个,没通告费的。”
吴姐看着他矫健的身影几步跑没了影,不知怎么,就有点发愣。
假如说电视上那个小伙子和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那么现在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男大也是十八变啊!以前那个豆芽菜一样的阴郁孩子,咋就忽然变得这么大方坦然、又惹人喜欢了呢?
成焰站在一栋六层小楼前,沿着黑乎乎的楼道,站在虚掩的家门前。
还没推门,对面的房门却开了,一个老大爷探头探脑地看过来。
“哎哟,小焰啊。”他吃了一惊,颤巍巍地走出来,小声问,“你咋回来了?你爸又发酒疯呢,你快点躲出去,能不回来,就别回来呗。”
成焰沉默了半晌,低声问:“王爷爷,他今晚又打我妈了?”
老头儿叹了口气:“还不是老样子?我们也不敢拉架。”
老邻居们也不是没帮过忙,可是越帮这可怜的娘仨说话吧,他们家那个酒鬼老公就越发疯,关起门来打得就越狠。
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没人敢管了。
成焰点点头:“王爷爷,您回去吧。我进家看看。”
老头儿犹豫着看着成焰那漆黑又冰冷的眸子,心里一阵奇怪的发突:这孩子,以前那么又弱又胆小的,现在怎么……腰杆挺得那么直,眼神那么亮得瘆人呢?
“那你可千万小心啊。不行就赶紧跑!”他叮嘱着。
铁门上糊着破烂的窗纱,成焰伸手一推,按下门灯,黑黢黢的室内亮起了光,可是瓦数很暗。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越来越清晰,看着原主人待了多年的这个蜗居,成焰深深吸了口气。
客厅面积狭小,靠近阳台的地方堆着大量的纸盒子,里面是无处安置的冬□□物。
中间的沙发破旧,已经看不出本色,而现在,一个瘦弱的女人正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
满屋子都是叫人作呕的气味,地上是一摊摊的醉酒呕吐物。
成焰忍住恶心欲吐,慢慢走到了沙发前,俯下身去,怔怔地看着。
女人的脸颊极其消瘦,紧紧闭着的双眼睑下,和成焰一样,有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可是稀疏的头发间,却有半干涸的血迹淌下来,从鬓角里一直延续到半边脸颊。
女人显然不像是沉睡,因为忽然绽放的光亮并没有刺醒她。她依旧蜷着身子,手臂微微挡在脸前面,像是在昏迷中依旧惊惧着,害怕随时又会有痛打落下来。
虽然和这个女人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可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成焰心里还是泛起了一阵深切的哀痛。
那是属于原主人的,那来源于深刻羁绊的血肉亲情。
他颤抖着手,正想轻轻地抚摸一下这陌生的妈妈,忽然,身后不远处的卫生间里,就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呜呜……呜!”水声淅淅沥沥的,夹杂着极其微弱的呜咽,像是有可怜的小动物正在被戕害。
他猛地转过头,心中某些可怕的记忆从脑海中喷薄而出,在他眼前炸开了一朵可怕的烟花。
他一个箭步冲向卫生间,狠狠一脚踹向紧闭着的小门,“哐当”一声,木质的小破门被他踢坏了半边!
卫生间没开灯,灼热的晚间高温充斥着狭小空间,墙上的淋浴龙头在滴水,而墙壁边上,一个五大三粗的狗熊般的男人,正紧挨着一个弱小的身影,不安分地乱摸着。
“呜呜……”女孩子足足比那男人矮了一个头,嘴巴被他捂着,不断挣扎扭动,发出惊恐又痛苦的哭泣。
成焰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极度的愤怒叫他战栗,叫他几乎发狂。
他随手抄起门边靠着的拖把,毫不客气,一棍子向那粗壮男人的身上砸去!
“啪”的一声,劣质的木拖把砸上了那男人的背,因为太大力,瞬间断成了两截,散开的几根木刺扎进了男人半裸的上身。
“嗷”的一声痛叫,正在对继女动手动脚的男人猛地转过身来,一双眸子带着血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门口成焰那清瘦的黑影,他才恍惚有点清醒过来。
“小贱崽子,敢打我?……舍得回来了?”他暴跳起来,吐出醉醺醺的咒骂,“一走就是几十天,怎么没死在外面!”
李大强!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继父!
男人一把推开那女孩,恶狠狠扑过来,抡起蒲扇一样的巴掌,就想向成焰扇去。
成焰的眸子闪着暗沉的怒火,身子蓦然一拧,灵巧避开,那巴掌擦着他的脸颊滑了过去。
施暴的李大强满心以为能打中,力气用得大,这一下没挨到成焰的边,卫生间里都是水,一下子重心不稳,沉重的身子就滑倒在地上。
他气疯了,偏偏酒精麻痹了动作,扑腾几下也没能爬起来:“你这个小贱B养的,敢打老子?……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倒过来给你做儿子!”
成焰一拉抓住瑟瑟发抖的女孩,反手快速将她推出了卫生间:“快出去!”
转过身,他堵在了门口,冷酷无比地,死死盯住了那在地上蠕动的、垃圾一样的杂碎男人。
“你才不是我老子。”他凌空飞起一脚,再次狠狠地踹在了施暴男人的身上,“我亲爸早死了!”
李大强气得发疯,从小到大,他何曾见过这个瘦小懦弱的拖油瓶敢这样!
挣扎着爬起来,他随手摸到地上的半截拖把,恶狠狠向着成焰疯狂挥舞:“我打死你!”
成焰冷冷盯着他的动作,趁着李大强和自己擦身而过的瞬间,反手抬肘,一肘捣在了对方的侧肋,又重又快!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什么架没打过,什么样的恶人没见过,这些防身和揍人的动作娴熟无比。这一下正中男人肋骨,立刻又把醉醺醺的男人痛殴到了地上,听到了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