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夺权》作者:晒月亮的狐狸
她是铁血手腕的女帝,他是心狠手辣的国师
且看二人强强联手,权倾天下
在朝臣眼中,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修罗
在他眼中,她是悲天悯人的观世音
在勋贵眼中,她是睚眦必报的真小人
在他眼中,她是以德报怨的真君子
在皇室眼中,她是祸国殃民的妲己
在他眼中,她是救国救民的女英雄
她说——世人如何看我于我何关?
他说——不管世人怎么看她~我觉得她好~那她便是好~
场景一:
某腹黑国师看着被重打一百军棍的武将,摇头道,“我家绾绾就是善良,不听军令者本应受斩,我家绾绾好歹念着你的军功,留你一命!你得感恩!”
众侍卫默了一默,国师,您能再厚颜一点吗?一百军棍不死也残,您确定他现在愿意苟活于世,而不是宁愿一死了之?
场景二:
某跋扈国师看着被灌了催情粉的千金,啧啧道,“我家绾绾果然大度,换做我,冲着你对绾绾做下的事,我可不会像绾绾这般大度,只灌你一杯催情粉,我还得把你送进红袖招。”
众侍卫又默了一默,国师,您能再无耻一些吗?一杯催情粉外加五个色中饿狼,您确定这小姐清醒之后不会一头撞死?
场景三:
某冷血国师看看三国使臣,击手赞曰:“我家绾绾果然是时势造就的女中豪杰,一统天下免了这天下苍生再遭涂炭!”
重侍卫加朝臣默而不言,国师,您果然只有更厚颜无耻没有最厚颜无耻!您家的女帝,引得三国内斗不休,您确定她不是涂炭了这天下苍生而是免了这天下苍生再遭涂炭?
总而言之一句话
世人看她万般不好
他眼中的她是万般都好
本书标签:重生 宠文 权谋

001 逆天改命
“痴儿,真乃痴儿,你这又是何苦来哉,世人命数早已天注定,凡人又有何力博天?”
摇头叹息的老者须发皆白,一身青色道袍衬得他原本只有七分的仙风道骨变成九分。
而被老者摇头叹息唤为痴儿的少年一袭白裳,看着老者的双眸隐隐露出一丝疲惫,因为奔波多日,白裳上隐有几丝污迹,却无损他一身清冷华贵的气度。
痴儿缓缓转身,原本清冷的眉眼此时却罩了几分冷戾,“师傅不是素来自称我命由我不由天,怎的如今却这般胆怯?”
老者眉眼轻动,这不孝弟子,竟是连激将法也使出来了!
将心中对弟子的不满咽下肚腹,老者却是毫不心虚的昂首道:“你师傅我的命自是由我不由天,却不代表这世俗凡人的命也不由天。”
只是他话音刚落,原本栖于他肩膀之上的神鸟却是不耻他这番言语,很是不给面子的冲他翻了个白眼,尔后振翅高飞,临去还在道坛上拉了坨神屎以示鄙夷。
神鸟这番赤果果的鄙视行为让老者不由瞪眼,吃他的睡他的喝他的,敢翻白眼给他不说居然还敢在他珍若珠宝的道坛上拉屎?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不孝弟子他是没办法教训了,谁让他这师傅当得太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结果就是他这当师傅的被当弟子的压得死死的!
徒弟他是没折了,可区区一只飞鸟,也敢反了不成?
“师傅若是不愿出手弟子自也不会勉强,师傅保重,弟子这就下山。”痴儿看着空中盘旋振翅嘎吱不停的神鸟一眼,才低了头揖手辞行。
老者一愣,这般轻易放弃不像是不孝弟子的为人行事,难不成——
心思一转,老者忙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痴儿淡然一笑,“师傅既是不愿出手博一次,这逆天改命的机会徒儿少不得要找上别人,听闻西苍山的玄极道长素来也是个不听信于天命之人,徒儿少不得要往西苍山一行。”
说罢他抬脚作势要离开,老者却沉了脸,气鼓鼓道:“你这逆徒,师傅又没说不帮你,还不回来。”
气煞他也,这个不孝弟子,明明知道他和玄极老儿素来不和,还要在他面前说去寻玄极老儿,不是明摆着逼他出手!
别人教徒弟都是用来尊师重道的,可他呢,教出来的弟子,一个惊才绝世最后闹得破族而立,还一个更好,逼着他逆天改命,这可是要折寿的!
虽然于他而言,这寿折也等于没折,可是老人家心里就是觉得徒弟不孝顺,他老人家就是不爽。
老者一边心里念念叨叨将不孝弟子骂个不停,一边又指着不孝弟子将需要开坛做法的物件备齐,看不孝弟子全然听他吩咐他心里那点子不爽倒也消了泰半,待道坛备好,一应物件全部备齐之后,老者才正了脸色,一脸肃穆的看着不孝弟子问:“你既有此心,想必已经将必需之物备好?”
痴儿点头,默默从袖袍中拿出一个精制的木匣子递过去,老者伸手接过,稍加踌躇又问:“你既知这逆天改命会有什么后果,当真不后悔?”
痴儿断然摇头,若真有悔,他后悔的只是没有早一点出手,若早一点,便也不会有今日!
“罢了,你这不孝弟子,也只能逼着为师帮你,你若有本事便该对你自己上心一点,你早上心一点,又岂会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老者一边念叨,一边却是行至道坛前净了手后徐徐盘坐下来。
原本在天空盘旋的神鸟此时也安安静静的栖于老者对面,而痴儿也行到道坛另一边盘坐于地,两人一鸟,三角之势围坐于道坛,间或道坛中间或有一丝烟雾起,却又瞬息消失于天地之间。
三天时间一晃而逝。
这日正午,三天不曾睁眼不曾动过的老者忽尔睁眼吐出一口鲜血,在他吐血的同时痴儿亦睁了眼望向他,见他吐血,痴儿眼里的担忧却是明明白白映入眼帘,老者这才觉得心里还憋着的那半股子不爽终于也散了去。
“好了,只是在何方师傅我却也是不知的,你将来能不能遇到也要看你们的造化。”说完这句,便有侍立在身后的小童上前扶起老者。
痴儿却跪伏于地:“师傅大恩,弟子没齿难忘。”
老者身子稍稍一顿,旋即挥手,痴儿知道这是师傅催他下山,他便又恭恭敬敬嗑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他刚起身,便觉心口一痛,一口心头血被他生生从嗓子眼咽回肚腹,师傅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他不能再给师傅添麻烦了!
可是他不知的是,在他转身下山,老者却由那小童扶着立于栏前遥望他的身影。
“师尊,师叔他明明受了伤为何您不留他疗伤?”小童满是不解的仰望着老者,师尊素来疼爱师叔,这一次却是明明知道师叔有伤在身却并不挽留,倒是让人费解。
老者叹了口气:“玉儿,你师叔他强行逆天改命,若还留在此地,只怕受的反噬会更严重。”
玉儿听了哦了一声,却又担忧的看着他问:“那师尊您呢?您难道不应该也下山避避吗?”
老者却是轻轻摇头:“你师尊我却是避无可避的,那点子反噬对你师尊我来说也不过是闭关几天便可无事。”
但愿自己这一次并没有做错!
老者望着天际,心里暗暗叹息,瞧着天边云舒云卷并无异常之后,他便转身,牵着玉儿的小手回了山中木屋。
002 侯府寿宴
一连下了四天的大雪,将西楚国帝都上京笼罩在一片寒气之中,因着这森森袭人寒气,原本热闹繁华的帝都亦不免染了三分的萧瑟,再不复往日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只是这一片萧瑟却并没有影响到靖安侯府。
早些年新帝登基为帝,有从龙之功的靖安侯季青城自得天子看重不说,其妻季叶氏又是帝师叶府的嫡长女,更重要的是,靖安侯一母同胞的妹妹乃宫中四妃之一的甚得恩宠的庄妃娘娘,有着这三层关系在,在随便扔一板砖都能砸到三个勋爵的帝都,靖安侯府却是名符其实的勋贵世家。
得天子看重又在朝中掌着兵部尚书一职,自是那些空有名头却无实权的勋爵之府不能相提并论的,因着这日是靖安侯府秦老夫人六十大寿,上京但凡有些声望的勋贵世家莫不应贴前来祝寿,许是前来祝寿的人太多,以至于靖安侯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车龙。
虽是客人众多,靖安侯府却不见慌乱,一众下人在各司其职的管事嬷嬷管事妈妈的指挥下,将所有事情都打点得有条不紊,落入前来祝寿勋贵夫人小姐眼里或羡慕或妒忌之余亦不免赞赏,到底是簪樱世家,百年的内涵实非一般勋贵府砥所能比拟的。
季府前院待客大厅,左右两边由一座绣着山水图的十二扇黄花梨屏风隔开,左边是由靖安侯季青城及季二老爷亲自出面打点前来的男宾,右边却是长房靖安侯夫人叶氏亲自出面接待诸位女宾,席中排位自也是按各府的身份一一排列,主席之上的秦老夫人神采奕奕和席中诸位贵妇聊着闲话,一时间倒也是宾主尽欢。
“全公公到。”
斛光交错间,门口专司唱诺的管事声音传来,欢声笑语的大厅瞬息安静下来,靖安侯季青城忙整了整衣冠,确认并无不妥之后亲自迎了出去。
全公公是内务总管,在今上打小时他就贴身坐候今上,今上对他自有一份不同于寻常人的信任,此番前来靖安侯府,却是带了今上建元帝的旨意而来,季府的人本就不少,再加上前来祝寿的宾客众多,待全公公拿出圣旨之后,大厅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
全公公宣读圣旨,寥寥几句无非是称赞靖安侯对朝廷的贡献以及庄妃的贤良淑德,又赏赐了秦老夫人珍宝若干及玉如意两柄。
这份赏赐虽不见得有多厚重,但天子亲自赏赐却是彰显出天子对靖安侯府的恩宠及信任,而这份恩宠信任,代表着靖安侯府从经往后飞黄腾达的前程。
秦老夫人一张保养得宜的老脸因着这份赏赐喜逐颜开接了旨,全公公命人将赏赐抬过去之后道:“侯爷,咱家还要回宫复命,这就告辞。”
季青城亲自将早已备好的锦囊递过去:“辛苦公公了。”
全公公也不客气,接过锦囊时轻轻一捻便知道里面放着的不是银锭而是银票,他笑哈哈的摇头:“这是咱家的职责所在,当不得侯爷辛苦二字,侯爷您自去忙吧,咱家这就回宫复命。”
以全公公这样的身份,季青城自是要亲自送出府的,当下只笑道:“公公请。”
看着全公公一行人的身影远去,席中诸位来宾自是各有一番思量在心中,但不管诸位来宾思量各异,有一点确是诸位来宾尽皆认同的,那便是今上对靖安侯季青城的恩宠不容置疑。
席中诸位自是又不免上前恭贺一番,秦老夫人也自是谦逊客套而过。
“平南王妃到。”
管事唱诺的声音让秦老夫人喜逐颜开的笑脸一僵,旋即皱眉瞟向自个长房媳妇,却见叶华梅也是一脸讶异的表情,显然平南王妃的到来也出乎她的意料后秦老夫人心中也有了思量,因着平南王身份贵重,便是做为老寿星的秦老夫人也只能亲自起身迎接。
随着平南王妃迈步进来,以秦老夫人为首的一众女眷皆是依制向平南王妃行礼,瞧着秦老夫人弓腰之后,平南王妃这才伸手虚扶一把,口中笑道:“老夫人可是今日的老寿星,这些虚礼倒也罢了。”
她这番看似抬举的话语并不曾让秦老夫人面色缓和,而众人心中自也有一盏明灯亮着,若真是抬举秦老夫人,平南王妃又何必等到秦老夫人都弯了腰才说这几句看似客套的话语。
“能劳王妃亲自前来,臣妇虽不胜荣幸,只是礼不可废,应该的,王妃请上座。”虽心中恨不能将平南王妃扫地出门,可面子上,秦老夫人只能说出这番口不对心的话语。
瞧着秦老夫人僵硬的脸色,平南王妃就觉得心中无比的愉悦,只要能让这老虔婆吃瘪,她这平南王妃的身份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
“本妃和锦绣素来交好,今日是老夫人寿辰,本妃自是要前来祝寿的。”自打迈步进来,平南王妃便是一脸笑咪咪的神情,只是那笑却不曾达眼底。
听到平南王妃这般肆无忌惮的提到前任靖安侯夫人陆锦绣,席中诸人的表情又有了略微的变化。
陆锦绣原是太傅陆府嫡长孙女,原本身份尊贵,只是先帝在位时太傅被查出叛国之罪,经抄家搜查之后证据确凿,叛国乃是天子逆鳞,先帝盛怒之下抄斩陆府三族,可怜陆府三族上千条人命于一夕之间便赴了黄泉。
祸不及出嫁女,已嫁靖安侯为妇的陆锦绣虽不曾被赐罪,但到底因为一门血亲不余一人,在陆府事发之后,陆锦绣伤心悲憾之下缠绵病榻不过月余便撒手离世。
陆锦绣辞世不过月余,靖安侯就高调迎娶帝师叶府嫡长女叶华梅为妻,这一幕看在有心人眼中,不免暗自嘀咕陆氏这一死倒是合了靖安侯的心意,腾出了位置让给新人。
原本丧期未过就迎娶新人,这是为勋贵世家所不耻之为,只是陆府乃获罪之身,靖安侯府这番行事虽然倒也说的过去,但到底还是落了下,为上京勋贵暗中不耻。
是以自打叶华梅进了靖安侯府,陆锦绣便成为靖安侯府不能提的存在。
也是,凭着叶华梅帝师叶府嫡长女的身份,却嫁靖安侯为续弦,怎么都有些贬低了她自个的身份,更逞论说,依礼制,她这个续弦还得冲着陆氏牌位行正妻之礼方能进门。
心高气傲的叶华梅,此生最恨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提及陆锦绣,这些年来,上京勋贵们俱都知道陆氏是靖安侯府的禁忌,是以在靖安侯府的人面前,大家都不提陆字,如今平南王妃借着贺寿之名光明正大提及陆锦绣,不亚于明晃晃的打靖安侯府的脸面不说,更是一巴掌扇在了叶华梅的脸上。
003 几番敲打
福安堂,秦老夫人歪着身子坐在炕上,大丫鬟紫娟半蹲在炕前有一下没一下的为老夫人捏腿,老夫人在心中思量一番后打起精神看着季青城:“青城,你心中是怎么想的?那丫头到底要不要接回来?”
老夫人一发问,叶华梅手中的帕子就揪成了一团,只拿了眼盯着身侧的季青城不语。
都怪那该死的平南王妃,若不是因为她一句话,想必老夫人也不会提及此事。
季青城稍作犹豫后,看着老夫人道:“娘,都这么多年了,那孩子终归还是我的骨肉,平南王妃既然提到了,若再不将她接回来,只怕言官那边会上折弹劾。”
他的话让叶华梅原就铁青的脸愈发阴沉,老夫人瞧着心中也生了一丝不喜出来,即便当初是委屈了这个儿媳,可这些年自己不也是顺着她的心意将那丫头送去了庵堂不说,这奉年过节的,也没让她给陆氏牌位行礼,难不成还真想让季府嫡亲的孙女在庵中青灯古佛的过一辈子不成。
掩了心中对叶氏的不满,老夫人淡淡看着叶华梅,“老大媳妇,依你说,该怎么办?”
早在老夫人问出那句话时叶华梅便已知道老夫人心中的决断,这般相问不过是给她这个当家主母一丝颜面,她心中虽是恼恨不已却也不会傻到反驳老夫人的面子,当下便点头:“母亲,侯爷所言不无道理,这么多年了,是该将那孩子接回府了。”
她的识时务让老夫人满意的点头:“你是个明理的,既然都同意了,你就选个吉日,安排人手去接那丫头回府吧。”
老夫人话才落地,在门口听了半晌的季芙蓉再也忍不住,一手掀起厚重的门帘,几个急步就迈了进去,站在她身后的季海棠一把没拉住,便也一跺脚跟了进去。
“老祖宗,孙女不同意。”季芙蓉一脸不乐意的站在炕前,不等老夫人回神又脆生生的道:“既然当初决定将她送进庵堂,如今又何必接回来碍眼,老祖宗难道就不为咱们考虑,咱们季府如何能出一位进了庵堂的姑娘。”
她说的又急又快,却又紧紧抓住了老夫人最是看重季府声望这一点,叶华梅担忧之余更多的是高兴,却还是马上斥责:“蓉丫头,快跪下给你祖母道歉,大人的事轮不到你同不同意。”
季芙蓉咬了咬嘴唇,顺着自个母亲的话跪在炕前,“老祖宗,孙女一时心急无状,还请老祖宗恕罪。”
她一跪下,季海棠自也跟着跪下请罪:“老祖宗,五妹妹并不是有心为之,还请老祖宗原谅。”
老夫人心头原本有些气恼自个嫡孙女太不懂事,如今见二人双双跪在地上请罪,心里头那点气虽是消失殆尽,对季芙蓉又难免有了失望,世家嫡女,一言一行皆代表整个季府的教养,身为晚辈却在长辈议事之时冲进来这种言行若传了出去,少不得要让人笑话靖安侯府的教养。
“你既请罪,可知你错在哪里?”老夫人挥手让屋中丫鬟婆子退去之后方才淡然开声。
知道老夫人命丫鬟婆子退去是给自己留了颜面,季芙蓉心头一紧,老祖宗的脾气她是清楚的,虽向来疼爱她,但若她过了界,老祖宗罚起来却也不会心软。
“长辈议事,孙女不该过问,蓉儿错了,甘受老祖宗责罚。”跪在地上,季芙蓉只觉得膝盖钻心的痛,却也只能死死忍着。
她认错的态度还算恭敬,又瞅着叶华梅心疼不已的表情,老夫人便挥手让两个嫡孙女起了身坐下后方语重心长的道:“那孩子始终是季府的血脉你们的嫡姐,当初将她送进庵中是情势所逼不得已为之,如今这么些年过去,若还不接回府中,你们且仔细想想,世人又会如何评论咱们季府?”
季芙蓉低了头,虽心里仍是不服却还是顺着老夫人的意思:“老祖宗想的周全,蓉儿知错。”
老夫人又敲打了几句脸上便起了乏意,季青城忙拉着叶华梅并两个女儿告退。
立在门口侍候的蓝嬷嬷送走了侯爷夫妻并两个姑娘,轻手轻脚的迈进来,老夫人半眯着眼瞟了一眼便又转了身养神。
归燕轩里,季青城略带歉意的看着叶华梅柔声道:“梅儿,委屈你了。”
叶华梅自是体贴的摇头:“侯爷不必忧心,这原就是妾身应该的,回头妾身就派人去接大姑娘,侯爷只管放心。”
知晓自个妻子最是讨厌前头死去的亡妻,却还是为了自己选择隐忍,季青城心里自是舒适之极,正想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她开心,林妈妈的声音却传了进来:“夫人,桂姨娘动了胎气,可是依着往例请回春堂的李大夫去诊脉?”
那桂姨娘恃着怀上了子嗣,三天两头找着理由谴人来夫人房里,关健是每一次都还逮着侯爷在夫人房里的时间来,叶华梅又不是个傻子,自是知道那桂姨娘醉翁之意不在酒,虽心如明镜,瞧着季青城因为林妈妈的话而忧心的神情,她便也懒怠做那妒妇与恶妇,只命林妈妈速去请大夫,又道:“桂姨娘既是动了胎气,侯爷您且去看看为好。”
季青城自是乐得顺话夸赞叶华梅大度能容一番之后就匆忙离开,瞅着他的背影离开叶华梅唇角扯出一抹冷戾,见她这般,立在身后的管嬷嬷愤恨不平的道:“夫人,您就是性子好,才会纵得那桂姨娘失了分寸。”
叶华梅冷冷一笑,瞟了一眼愤恨不已的管嬷嬷,“不过是个贱婢,再怎么蹦哒也上不了天,且不说这才刚怀上能不能挺到生产之时难说,便是生了能不能养活更是难说。”
她是靖安侯府当家主母,若是因为一个贱婢折了名声,反倒是得不偿失。
管嬷嬷便有些讪讪:“是老奴一时想岔了,夫人,您当真要接大姑娘回府?要不要老奴命人安排一番,这从庵中回府的路途可并不短,若是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夫人您头上。”
大姑娘的生母陆氏是夫人的禁忌,本就恨屋及乌,又因着占了二姑娘嫡长女的身份,所以大姑娘更成了夫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反正早晚也要除掉的,倒不如乘着这回府的机会搭把手,省得回来了碍夫的眼。
管嬷嬷的想法叶华梅不是没有,只是这么一来太过明显,老夫人素来是个精明的,这点把戏只怕是瞒不过去。
想到老夫人隐晦的敲打,叶华梅便摇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且容我好好想想。”
004 她在乎的
不同于上京贵妇贵女们爱去的繁华热闹香火鼎盛的百花庵,位于苍青山之巅被青松翠竹环绕的宝莲庵却是清静之极。
庵中和寻堂庵堂规模大致相同,只是稍小了一些,后院几株红梅开得正盛,以至于整个庵堂都浸染了一股子清香。
妙音师傅匆忙步入后院时,一眼就见季家大姑娘坐在院中的亭子里,服侍她的两个小丫鬟一个站在小凳子上伸长了手去攀折梅枝,另一个则捧着一个酒坛,地下放着的盆子里铺满了梅花瓣。
“季施主,主持有请施主。”妙音师傅上前双手合十道出来意。
季望舒缓缓起身,“有劳妙音师傅了。”
她动作虽缓慢却自给人一股优雅之至的感觉,但连同这优雅一并而来的却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威压,妙音师傅不知不觉的后退三步,一年前季施主染上伤寒就连庵中主持都无计可施,好在最后主持亲自出面请了闭关的无尽师祖,无尽师祖出关之后施针相救,好歹保住了季施主一条小命,只是打季施主病愈后,以往那个天真稚子再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不用说话就让人感觉慑服之的季大姑娘。
这般的改变,是好是坏难以判定,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却是流传千年的古语,有了这番机缘,季大姑娘往后应该是个有大造化的,否则无尽师祖也不会让庵中上下不可对季施主无礼了。
“主持,季施主到了。”庵堂甚小,所以不过须臾便行至主持的房间。
门咯吱一声打开,却是妙法主持迈了出来双手合十:“施主请。”
季望舒坦然迈步而进,侍在身后的甘草和茯苓正想跟上,妙法主持却上前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显然是只让季望舒一人进去,甘草和茯苓双双望向自家姑娘,却见姑娘点首示意,二人便也默不吭声的随妙法主持立在门边。
房中,慈眉善目的无尽师傅双手合十:“季施主请坐。”
季望舒悠然坐于书案另一边,双眸平和的看着无尽师傅问:“可是季府来了书信?”
“诚如施主所言,贵府夫人谴人送来书信,三日之后贵府将谴人接施主回府。”无尽师傅微笑点头。
若单单只是为了通知她即将回到靖安侯府,倒无需无尽师傅出面知会。
心若明镜的季望舒又道:“无尽师傅可是有话要对望舒说?”
无尽师傅却并不曾立时接话,只细细打量着眼前渡了生死劫关的季望舒,半晌方道:“姑娘由何方而来?”
原也没想过能瞒得过的季望舒却是微微一笑:“望舒由何方而来重要吗?且望舒由何方而来您不是很清楚吗?毕竟是您亲自施针方救了望舒一命。只是依望舒来看,您该疑惑的,难道不应该是望舒为何会来此吗?”
似答非答的话语却让无尽师傅微微晒笑,的确,自己该担忧的,并不是眼前此女由何方而来,而是她为何会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于季姑娘虽是时也命也,于姑娘你却担得起好生之德这四字,还望姑娘谨记。”
看季望舒微微点头似听进她的劝语,无尽师傅心中悬着的石头始才落下,再不多言,只起了身向门口行去,季望舒自也起了身紧随其后。
“收拾妥当吧,三日之后我们回府。”回后后院后,季望舒简短吩咐。
甘草和茯苓互望一眼,从各自的眼里看不到惊喜唯有忧心忡忡,自家姑娘虽说顶着靖安侯府嫡长姑娘这一身份,却不得宠爱,不然也不会在这庵中一住便是六年不说,逢年过节也不见侯府派人来接姑娘回府。
虽然忧心忡忡,可二人一想到姑娘回到侯府总归也是一桩好事,若是侯府一直不谴人来接姑娘回府,姑娘便只能一直住在这宝莲庵,虽说庵中各位师傅都是个善心的,可总归侯府才是姑娘的归宿。
“姑娘,那这梅花酒还酿不酿?”相较于茯苓的稳重,甘草却是活泼一些,想着姑娘和她们一起忙活了两三天,为的就是酿梅花酒,没想到三天之后就得回侯府,那这几天岂不是白忙活了吗?